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无良王爷赖皮妃(小说阅读网VIP完结) 作者:景景宝贝 内容简介   一朝不慎,她魂穿到一个四岁小奶娃身上,秉持着混吃混喝的一贯宗旨,脸皮厚紧的扒了位金主,穷追猛打,紧追不放,终于逼着一个容颜绝世的美男以养父的名义,收留了自己。   【萌萌小剧场】   男人笑容可掬的看着少女的腹部,“辛沫儿,你肚子好像有些鼓...”   “今晚我吃了两晚饭.”少女想着是不是该减肥了。   “可是,你刚刚吐的很厉害...”男人纠正。   “父王,吃多了,当然会吐了.”少女理所当然的应道。   “你这个月的月事应该没来吧?”少女倏地一吓,脸色吓得惨白,“父王!”   “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叫我父王了,因为我就是你肚子里孩儿他爹.”男人唇角上扬。   少女捂脸遁走,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这只腹黑的花狐狸。 完整版简介   男女双腹黑,甜蜜宠文,身心干净一对一。   一朝华丽演变,辛沫儿魂穿到一个无名无姓,身世不详,没有记忆,被人遗弃的四岁小奶娃身上。   秉持着混吃混喝的一贯宗旨,辛沫儿脸皮厚紧的扒了位金主,穷追猛打,紧追不放,终于逼着一个如花的谪仙美男以养父的名义,收留了自己。却不曾想过他竟是那般的身份…   【精彩剧场一】   一娇艳女子和一四岁小女娃的对话。   娇艳女子张扬得意的道:“以后,我马上就会是旭王府的女主人了,你要尊重我。”   小女娃眨巴着滴溜溜的大眼:“我只尊重死人。”   娇艳女子:“哼,你这小娃怎么说话的?以后我嫁过来,看我怎么好好修理你!”   小女娃不屑的嗤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后妈。”   娇艳女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皇上都已经下旨赐婚了。”   小女娃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反问道:“我父王下过聘礼吗?”   娇艳女子微微思索:“没有。”   小女娃:“我父王亲过你没有?”   娇艳女子:“没有。”   小女娃:“我父王睡过你没有?”   娇艳女子:“也没有。”   小女娃大笑:“所以说,皇帝老儿说的话算不得数,这场婚事作罢,我父王是不会娶你的。”   娇艳女子怒极:“我见过他的后背!你父王会对我负责的。”其实是换衣服时偷偷看到的一抹剪影。   小女娃对于她的解说倍显无奈,“我还知道父王尺寸大小呢,你知道吗?”   ……   娇艳女子脸乌黑,最后灰溜溜败逃。   【精彩剧场二】   男人笑容可掬的看着少女的腹部,“辛沫儿,你肚子大了些。”   “可能这两天吃多了。”少女想着是不是该减肥了。   “可是,你刚刚吐的很厉害。”男人纠正。   “父王,吃多了,当然会吐了。”少女理所当然的应道。   “你这个月应该没来月事吧?”男人说出的话与他如诗如画的容颜完全不相符。   少女面色倏地一红,哑然,突然想起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面色倏地一变,“父王!”   “我说过不要叫我父王,因为我就是你肚子里孩子他爹。”男人一脸风清云淡的笑意。`   少女捂脸遁走,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这只腹黑的花狐狸。 穿越成四岁奶娃   天色有些泛青的灰暗,阳光转瞬即逝,冷风中飘着细雨,有愈演愈猛之势。   一个四岁,短胳膊短腿的漂亮女娃,动作迅捷的钻进了一个豪华的旅店,然后奔到了二楼一处安静的角落,探了探头,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再将门掩上。   辛沫儿来到上好檀木所做的桌子边,掀开垂下来的桌布一角,娇小的身子爬了进去,再将桌布重新放下来,掩住自己的身形。   躺下,休憩。   想她辛沫儿,真是流年不利,二十一世纪新时代女性,大龄剩女一枚,竟然碰上了穿越这种事。   她不过是洗了个澡,滑了一跤,撞破了脑袋,晕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后,一切都翻天覆地了。   通常在小说和电视机里出现的脑残桥段,竟然出现在她的身上,太不可思议了!   但是,她也认了,事已至此,她无力挽回,只求个安生。可偏偏她没有这奶娃的半点记忆,也就等同于她不知道这具小身体姓什名啥,更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世,那么,她目前的身份便是无依无靠,连个落角处都没有的孤儿了。   看这小女孩细皮嫩肉,衣着鲜华,不像是穷人家的孩子,那么便是走失了?   可是辛沫儿来到这里已经是第三天了,刚来的那天,这小身子是昏倒在地上的,她原以为女童的长辈会来找她,便在原地停留了两天两夜,却是徒劳无获。   若不是今日下雨,恐怕自己还傻兮兮的等吧。   前两日,她累了就露宿街头,饿了就喝几口井水,勉强维持着体力。幸好,这是六月的天气,不太冷,否则就算不被饿死,恐也会被冻死。   可是现在,她的体力已经透肢了,她好饿好饿,好想吃东西……   若不是这副身子实在太小了,她不介意占山为王当土匪,用抢的……   恍惚中,她看到前一世的奶奶在向她招手,她前一世是个孤儿,她是跟着奶奶一起长大的,是奶奶将她养大成人,并供她读的大学。   为了减少奶奶的负担,她下学后每天晚上都要去散打馆打下手,不仅可以赚钱贴补一下活计,还能强身健体,一举两得。   她要像电视机里的英雄一样,保护自己唯一在世的亲人,保护疼她爱她的奶奶,现在她不在奶奶的身边,也不知道奶奶怎么样了…… 晒哭功   最后,辛沫儿苏醒了,她是被菜香味诱醒的。刚睁开眼,一阵光亮刺进眼中,原来桌布早被掀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眯着眼打量着她的小脸。   男人一身白衣的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乌发用金冠高高束起,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高挺的鼻,浓墨的凤眼,薄而性感的唇,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令人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出去!”男人毫不留情的下了命令。   “俊哥哥,沫儿冷,沫儿饿,不要赶沫儿走。”她试图说服他留下自己。   男人细细的凝视着眼前漂亮的女娃,眼中冰凉一片,“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辛沫儿身子一抖,脚却没有移动半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觉得这男子嘴硬紧的很,可是她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杀气。想来,他应该不会对个小孩子动手吧。   正想着,突然觉得双脚遁空,原来她整个人被这白衣男子从背后给拎了起来,向大门方向走了几步,仍到了门外。   “嘭!”的一声,房门紧闭。   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这大半夜的将她一个小孩子赶出房!   街道上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雨声哗哗,走廊时不时的有一阵寒风吹来,别说待上半夜,以她目前的身子骨来说,恐怕半个时辰就会生病。   可恶又没品的男人!辛沫儿将他诅咒了N+1次,心中的怒火才稍减。   漂亮光洁的小额头皱成一团,咬了咬牙,扯开喉咙大声哭诉,“爹爹!你为什么不要小宝啊!”   其他房间的人纷纷推开窗户探出头来看是怎么回事,结果看到了一个模样秀美的小女娃捶着天字第一号的房门。   那房间不是一直都是旭王爷凤擎苍住的吗?就算他不住也一直空着,没有第二个人敢进他的房,照这样看来,这漂亮娃娃是旭王的私生女了?!可是旭王不是一向都有洁癖,更不屑碰女子的吗?   众人的目光有探究,有玩味。   辛沫儿见观看的人多了许多,更加卖力的扯开喉咙大声哭叫。   突然,门被打开,白衣男子一把将她的小身体扯了进去,阴沉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由哥哥变成爹爹了?这辈份变得还真快!”   辛沫儿立即抹掉了眼角边的泪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嘿嘿一笑,“就在刚刚。” 蹭吃蹭睡   白衣男子眸色变深,一时气氛有些紧致。   辛沫儿立刻识相的远离他的身边,小身子一跃就跳上了床,将床上的被子扔了下来,拖到了墙角,识相的道,“我会很乖的,不会说梦话,不会打呼噜,不会磨牙,不会发出一丁点声音,你放心吧!”   说完,连忙乖巧的将身子蜷缩进被子里。   刚缩进被子里,肚子就咕咕的叫了起来,桌上的饭香味更显浓愈了,辛沫儿猛的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蹬着小腿蹦到了正在吃食的凤擎苍对面端坐好,笑的灿烂无邪,“你一个人吃会不会觉得很孤独,很无聊?这样吧,我陪你解闷,陪你一起吃。”   只可惜,这里只有一双筷子,而且又被他给占用了,她不得不拿起唯一的汤勺朝着桌上的龙鱼羹舀去。   凤擎苍优雅的自顾自吃着食,没有阻拦她。   辛沫儿见他没有生气,得寸进尺的将龙鱼羹直接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大口大口的舀着,还不时的发出像猪一样的吃叫声。   凤擎苍手一抖,手中的一只筷子落了地,她这吃相果真不一般。   辛沫儿明亮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立刻跳下椅子,搬离他近些,将手中的汤匙递给他,“呶,给你。”   凤擎苍看着汤匙上闪闪发亮的口水,眼角抽了抽。   辛沫儿知他不愿,从他手中夺过仅剩的一支筷子,用力一掰,便成了两截,递还给他,小大人般道,“你就将就着用吧,这夜深了,店小二定是熟睡了,重拿一双筷子麻烦的紧。”   凤擎苍看着那还没有自己手掌长的筷子蹙眉,没有伸手接过来,站了起来,褪去外袍,脱去镶金边布靴子,躺在床上休息。   辛沫儿咧嘴开怀大笑,这桌子上的吃的都是她的了!不一会儿,龙鱼羹、辣子鸡、糖醋排骨就见了底,而那盘青菜却是动也未动。   凤擎苍头偏看来看向她,“你还真能吃,也不怕撑着。”   她知道自己个子小,他怀疑她肚子装不装得了这么多吃食,辛沫儿咧开嘴欢乐的一笑,“再来两盘都没问题。”   “再来两盘,你肚皮真该撑破了。”凤擎苍看了眼桌子上剩余的一盘青菜,“原来你不喜欢吃素。”   辛沫儿小脸唰的一下红了,她前世就是肉食主义者,最不喜欢吃青菜了,扑闪着大眼睛,纠正他的话,“你看我细胳膊细腿小身子,不吃点肉,是不是就变成桔杆了?” 大臭虫   凤擎苍十分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从床头拿了块方帕出来,隔空抛到了辛沫儿的手里,命令般的语气道,“满面的油,擦干净。”   辛沫儿眨了眨眼,听话的将嘴上的油渍擦干净,心里却不平静了,这么轻的帕子,他居然能抛过来,他是怎么做到的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隔空传物?太神奇了!   凤擎苍没有发觉她的心思,直接将蜡烛吹灭了,“不许说梦话,不许打呼噜,不许磨牙,不许发出一丁点声音。”   ……   辛沫儿眼皮跳了跳,这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到了,凭着感觉蹬着步子朝着墙角铺被子的地方跑去。   “啊!”这是头磕到了桌角,发出的惨叫声。   “呜……”这是被椅子给绊倒了。   “哎哟!”这次直接磕到墙面上去了,发出的痛不可抑的惨叫声。   “你个臭虫!”好端端的吹什么蜡烛嘛!辛沫儿不住的诽谤,忽的整个身子被人提了起来,扔到了床上。连同铺在地上的被子一道被扔到了床上,摔了个狗吃屎状。   “你说什么?”耳边传来冰冷的声音。   “你个……”辛沫儿正准备骂桑,突然想起他应该是有武功的,而且还不弱,连忙转口,“就不知道对女人要温柔一点吗?!”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隐约中听到他轻轻的嗤笑了一声。   “不许吵,睡觉。”凤擎苍将她的小身子推到床里边,自己则躺在了她的旁边。   辛沫儿耳根子有些红,虽然他长得很帅,可她还没有委身于他的打算啊!“你你你!你做什么?!”黑暗中,什么都看不到,她紧张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却发现胸前平平的,这才记起来这身体还只是四岁小孩的身体,她哪里算得上个女人,分明就是女娃,她怎么就忘了……   还想说些什么,身边已传来轻浅的呼吸声,睡的真快!   辛沫儿嘟了嘟嘴,捻了捻被角,将自己的身体盖住,一夜睡的酣畅无比。   翌日,天晴气朗。   辛沫儿打了个哈哈,伸了个懒腰,睁开了她那水汪汪的大眼,映入眼敛的是一张绝美出尘的俊颜。   傻傻的看着凤擎苍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容颜发怔,没想到他连穿个衣服都那么优雅迷人。她那个时代的男模明星和他比起来逊色的不只是那么一点点。 猖狂九皇子   凤擎苍穿好衣服后,低头看着她那张粉嫩嫩的娃娃脸,面无表情的道,“如果你不想过会儿被店小二送进官府,最好快些离开这里。”   辛沫儿眨了眨眼,收回了神,他的意思是他要走了?蹭的一下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小靴子,蹦到了他的面前,仰望着他,清澈悦耳的童音想起,“你要走了?”   凤擎苍却是收回了视线,离开了房间。   辛沫儿撅了撅嘴,跟着他出了房间,她可不想待会儿真的被送进官府。   大街上嘈杂声响,人来人往。   辛沫儿喘着粗气,紧紧的尾随在凤擎苍的后面。凤擎苍脚步一顿,辛沫儿吓得一缩头,一猫腰,躲到了人群后。等她再次探出头时,他那翩白的身影却消失了。   辛沫儿沮丧极了,苦丧着一张脸,漫无目的的随着人群朝着前方走去。   凤擎苍修长的身子立在阳光下,看着那娇小落寞的童影,竟生出了一股怜爱。   “呜……哇……”辛沫儿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她觉得她的人生真的悲惨极了,她满腹的委屈没地方诉说,这一世没爹没娘没亲人无所谓,可为什么偏偏是个短胳膊短腿的娃娃?这上哪儿哪找活计去啊!   她的声音太过响亮,周围的人全都驻足,疑惑的看着她,这女娃脸上身上脏兮兮的,应是几天没有洗漱了,也不知是哪家的女娃,定是走丢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驾!驾!全都给本小爷让开!”   “本小爷的鞭子可不长眼睛,抡到谁,谁就任倒霉!”张扬跋扈的声音穿透了人们的耳膜。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响,只见一匹淡金色体型饱满,头细颈高,皮薄毛细的汗血宝马上坐着一个十岁左右,五官俊秀,装扮贵气的小少年,挥着长鞭朝着这边奔来。   这城内敢骑着汗血宝马,放如此嚣张狠话的少年,除了九皇子凤擎宇还能有谁?   人群纷纷散开,却是没有一个好心人将坐在地上哭泣的辛沫儿抱起来,一并带着躲开。   那匹马的速度实在过快,辛沫儿回过神来时,已经逼近她身前了。来不及爬起来,辛沫儿连脸上的泪水都未擦拭顺势打了个滚,险险的避开了飞奔而来的马。   同时,在她躲开的一瞬,凤擎宇的坐骑汗血宝马左前膝似乎被什么硬物打中般,腿一软,直接摔了个跟斗。 谁比谁猖狂   因为冲力,凤擎宇的身子也被甩了出去,却在半空中被他跟过来的侍卫给接住,才未被摔成肉酱。   此时,汗血宝马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嘶鸣了两声,凤擎宇担心他的宝马伤到,连忙奔到了宝马的身边,检查着它有没有受伤,在确定没有伤到他的马以后,才吁了口气。   辛沫儿拍了拍小胸脯,还好,有惊无险。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还有眼角的泪珠,从地上爬了起来,蹬着小腿怒气冲冲的奔到了凤擎宇的面前,双手插腰,生气的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不将你的畜生看好,想纵凶杀人吗?!”   刚刚在地上打了一滚后,她的面上染了尘土,此时就着汗水泪水一搅,漂亮的小脸整成了只大花猫。   凤擎宇一怔,没想到这小丫头胆子贼大,竟敢和他评论,还说他是孩子!她个小不丁才多大,没大没小!他还未责怪她差点伤了他的宝马,她倒好,理直气壮的来挑衅他了!当下火大的很,“哪来的野丫头!竟敢挡本小爷的道,本小爷今日非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你一个大男孩欺负一个小女生算什么本事?!羞羞!”辛沫儿目光不避让的怒瞪着他,小嘴嘟嘟翘起。   凤擎宇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用鼻子哼气,“谁欺负你了?!本小爷怎会欺负一个连奶水都未断的小屁孩!”   “你刚刚还说了的!”辛沫儿高扬着头嗤笑道。   “你……!”凤擎宇气的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抽在了地上,还差一米就抽到了她的身上,扬起阵阵灰尘。   辛沫儿睁大着亮晶晶的双眼,一眨不眨,毫不畏惧的看着他,并向他逼近了两步,放出狠话,“你有本事就往我身上抽啊!”   凤擎宇定定的看着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好有趣味,好的魅力!身边的人不是奉承他的,就是躲着他的,没有一个人向她这样对着他大发脾气。   辛沫儿趁他愣神之际抽掉了他手中的马鞭,扔到了地上,碎口道,“孬货!”   然后蹬着小腿,越过他身边,朝着前方走去。   人群中炸开了锅,这小女孩太彪悍了!居然敢如此当街奚落当朝的九皇子,要知道九皇子可是当朝的混世魔王啊,从来都是他欺负玩弄别人,没有别人敢触怒他的。 小爷我看上你了!   这回可真让他们长见识了,可是同时也担心起小女孩的生命安全,在他们看来,这小女孩和死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竟敢如此侮辱三皇子!找死!”刚刚从空中救了凤擎宇的侍卫持着长剑朝着辛沫儿的后背刺去。   凤擎宇回过头来,立刻呵住了他,“住手!”   侍卫手中的剑顿在半空腰在,凤擎宇担心他误伤了辛沫儿,用手隔住了他的剑,冷呵道,“谁允许你动手的?!本小爷都未发话,你私自行动个什么劲儿?!”   侍卫没想到九皇子会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女孩对他发脾气,并且还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然他是主他是仆,只能压低声垂首道,“属下知罪。”   围观的群众也没想到九皇子会这么容易放了那个对他无礼的小女孩,全都不解的看着他。   凤擎宇冲着他冷哼一声,然后朝着辛沫儿的背影追去,“等等我!”   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辛沫儿心中打起警铃,难道那个小子吃了瘪,心中不解气,又想找她茬了?虽说她不怕他,可是好歹她也比他矮一大截,他块头上占了明显的优势,她是不能和他硬碰硬的。   这样一想,不再思想其它,双腿加速,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朝着前面拼命的奔跑。   “别跑啊!”凤擎宇的声音带着急切。   辛沫儿心中绷紧,脚下跑的更欢了。   “不许跑!”凤擎宇发怒了。   你说不许跑就不许跑啊?!你丫算老几?!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宽阔的大街上上演着一场奔放的追逐戏,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终于,辛沫儿败下阵来,没有一刻钟,就被他赶上来,用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跑什么啊?!”   辛沫儿气喘吁吁的弯着腰,抬头看他,气道,“那你追我做什么啊?!”   “我追你……”凤擎宇摸了摸后脑勺,是啊,他追她做什么?   得当,他的侍卫也跟过来,不敢再对苏沫儿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了,而是安静的守在凤擎宇身后。   辛沫儿看着憨憨的他,想着原来他不是来追杀她的啊?这才放宽心,双拳抱怀,冷视着他,“要说什么就快点!小姑奶奶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瞎磨叽。”   凤擎宇脸憋的通红,半天才从嘴中憋出几个字,“我追你是因为小爷我看上你了!想要你当我媳妇!” 她是本王的小郡主   他的话一出,差点惊掉了辛沫儿的下巴,也让其他围观的人惊讶于他转变的速度,前一刻对人家小女孩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现在就转变了态度,这速度还真够快的。   辛沫儿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将手探到了他好看的额头上,“这没发烧啊?!”细细的打量他,“而且也没傻啊?”   凤擎宇闻言愤怒的推开了她的手,生气的道,“小爷我正常的很!小爷我现在很明确的告诉你,小爷我现在要将你带回府,你要时时刻刻跟在小爷我身边,长大后就是小爷我的媳妇!”   童养媳?!   辛沫儿脑中闪现这三个字,噗嗤一声笑了,她就不明白了,这小少年看中她什么了,怎么会想起要她做他媳妇的。   难道这孩子还是小兽型的?越挫越勇?   “你笑什么啊?!我是认真的!”凤擎宇掰住她瘦小的肩膀,煞有介事的看着她。   辛沫儿抚了抚额,他才多大啊?自己又才多大啊?不过,她知道,他这个年龄,纯粹是觉得她好玩,才想将她带回去的。   她刚刚隐隐约约听见那些围观的人说了他的身份,是南昭国的九皇子,那么也就是说他很多金,她以后若跟着他混,便能不愁吃不愁穿了?   脑中飞速运转,她甚至想到以后怎么靠着他这座大山,肆意的挥霍金钱了,双眼冒起金泡泡。   突然,身子一轻,落进一个厚实的胸膛中,辛沫儿回过神来,便看到一张放大的俊美到无一丝瑕疵的白衣美男正眯着眼,细细的打量她。   辛沫儿艰难的张了张嘴,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小身子在他怀里不安份的窜动着,“放我下来!”   无奈他双手将他钳制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路人全都惊爆了眼,这是怎么回事?向来不喜人靠近的旭王,竟抱着一个粉嫩的小女娃?   “二皇兄!她是我的人,你放开她,不要弄疼她了!”凤擎宇想发怒却又不敢发怒,目光戚戚的看着凤擎苍。   辛沫儿眼皮狂跳,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成他的人了?说辞能不能精确一点啊!!!   凤擎苍风清云淡的看着他,温润的声音响起,“她是本王遗落在明间的爱女,何时沦为你的人了?”   凤擎宇哑言,他竟不知道他一向高高在上的二皇兄竟有私生女了?!喉咙如被卡了刺般难受,这么算来,他是她的小叔了?   辛沫儿在他怀中挣扎着,这男人怎么回事啊!她要认他的时候,他不屑理她,现在她找到金主了,他又来毁她的生计,可恶至极! 你是故意的   扬起头来准备辩驳,却直接被他给摁进怀里。   “那我以后去旭王府不是能经常看见她了?她叫什么名字啊?”凤擎宇换上了一副开心的容颜,只要以后能经常见着她,住哪儿都一样!   辛沫儿哀乎,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别人给误导了啊!   凤擎苍看了看怀里的人,悠悠的道,“你以后还是不要找她,免得带坏了她。”   话落,足尖轻点,离开了这里。   而围观的群众这才回过神来,原来那小女孩真是旭王的女儿!想想如今旭王十八九岁,那小女娃顶多四岁的模样,男人十四岁及冠,也不是没有可能。   旭王爷成年以来,一直都没有找过女子,看来不是不正常,而是他心中一直有痴恋的人,想必就是那小女娃的娘亲了。   凤擎宇看着凤擎苍将辛沫儿带走,想追上他们,奈何二皇兄的轻功不是什么人都能追上的,苦丧着一张脸,在原地发憷。   “九皇子,要不要跟去旭王府看看?”侍卫小心冀冀的探量着他脸上的表情。   凤擎宇却突然平下心来,将自己的宝马呼了来,纵身跃上马,重新恢复高傲姿态,“哼!不用去了!反正那小娃娃在旭王府,又跑不了。来日方长,本小爷多的是时间去看望她!”   “驾!”马鞭扬起,凤擎宇一夹马腹,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吓得街道两边的行人纷纷避让。   半途中,却是勒紧了马缰,重新折返回去。   ……   “唔!”可恶的男人,还让不让她呼吸了!辛沫儿在凤擎苍的怀里扭动着,使劲的用脑袋撞他结实的胸膛。   凤擎苍终于好心的没有钳制住她,让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待在他怀里。   “你想憋死我啊!?”辛沫儿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仰起头,不悦的看着头顶上方的男人。   “你不是没死吗?”凤擎苍懒懒的道。   ……   辛沫儿眼角跳了跳,撞了撞他的身子,“放开我,我还要回去找刚刚那位小金主呢!”   凤擎苍没有将她放到地面的意思,“他已经走了。”   辛沫儿瞪着他,“你是故意的!”   凤擎苍没有反驳,耸了耸肩,那眼神里分明写着我就是故意的! 你有什么图谋   辛沫儿一口气噎在胸口,郁闷的很。   凤擎苍突然捧高她的小身子,让她和他直视,温声道,“你肚子就不饿?”   听到吃的,辛沫儿一下子来了神,亮晶晶的美眸眨了眨,恨不得马上点头,可是又怀疑他的动机,狐疑的看着他,“你有什么图谋?”   凤擎苍一怔,呵呵的笑了两声,笑声动听无比。在她的短胳膊短腿上揉捏了几下,揶揄道,“你觉得我能对你有什么图谋?我不就是应了你的要求,将你收为我的女儿吗?现在我应了你,你不该感谢我吗?”   她什么时候请求过当他的女儿的?!她……   “连爹爹都叫了,你还想反悔?莫不是,你真想去做九皇子的童养媳?”凤擎苍在她耳边轻声道。   辛沫儿突然想起来,昨夜里是有叫过他爹爹,可是那不过是为了混吃混睡的权宜之计嘛?   “看来,你是不想做我的女儿了,既然这样,你便走吧。”凤擎苍将她的小身子放到地上,摇头苦叹,“唉,本来准备了全席宴,全是荤的,准备带你去吃吃的,看来,没有必要了。”   全席宴!荤的!   她今儿一早起来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辛沫儿的馋水又被引发出来,口水都恨不得掉到地上。   立刻来劲儿了,拖着他的衣角,甜甜的喊道,“爹爹!”突然记起刚刚他对那个什么九皇子自称王爷,立刻改口道,“父王!”   “嗯,乖。”凤擎苍重新将她的小身子抱起,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如暖风。   辛沫儿一时看呆了,好美好俊的男人啊!想她那个时代,男人最起码也要二十多岁才结婚吧?三十岁说不定才有她这么大的女儿。   “你怎么流起口水了……”凤擎苍从怀里掏出一块丝质上等的方帕,拭去了她嘴角流下的口水。   辛沫儿回过神,眼角跳了跳,不争气的东西啊!竟然真流口水了,还是对着一美男的面!嘿嘿笑了两声,“父王,沫儿是饿了。”   凤擎苍淡瞥了她两眼,挑了挑眉,“你这小肚子还真能吃的,昨晚那么多吃的,都消化了?”   “嗯嗯!”辛沫儿点了点头。   “那好吧,不过,在吃东西之前,你得先洗洗这身子,然后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你现在的这副模样,父王可不敢带你出门。” 父王给她洗澡澡   辛沫儿一想,也对,的确该洗洗身子了,几天没清洗,昨晚又淋了雨,身上粘慌慌的,这个样子,她也不舒服,   凤擎苍将她抱回旭王府,旭王府守门的门卫,还有府里的仆人看着自家王爷怀里抱着个脏娃娃,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他们的王爷不是有洁癖吗?不管是男女还是老幼,向来都要退避他三米之外的。这会儿怎么满面春风的抱着个连美丑都看不清,一脸灰土的女娃娃呢?   辛沫儿仰头打量着整座王府。   入口处,长长的走廊是用玛瑙铺置而成的。色泽圆润,滢亮剔透,一看就是极其稀少的上等品种。   辛沫儿十分没有骨气的咽了咽口水,若是能拨下一个拿出去卖了,能换不少吃的吧?   过了走廊便是修剪贴切,百花齐放的花园了。   辛沫儿一眼望去,花海一片,美丽极了,目光最终落在一簇花序伞状,五瓣花冠,整团花看起来像一个小小的绣球,惊呼道,“这里怎么会有天竺葵?”   凤擎苍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反问一声,“天竺葵?”   “不是吗?”辛沫儿眨了眨眼,她明明记得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啊!“天竺葵的全株有毒,如果误吃的话会疝痛,呕吐,中毒的!”   凤擎苍眼中闪过异色,很快恢复平常,淡淡的道,“这花还没有名,就按你说的以后叫天竺葵吧。”   辛沫儿嘴微张,没有名?感情她还是起这花名的鼻祖了?   “王爷……”四十有逾,长相偏善的张管家看着他怀里的小人儿,问道,“这是?”   “从今以后,她便是本王的女儿。给小郡主准备干净的衣裳,本王要给她洗漱。”凤擎苍轻飘飘的一句,在府里却掀起了轩然大波。   不一会儿,整个旭王府便知道旭王爷从外面带回一个女儿,而且还宠爱无比,允许小郡主用他专用的浴池不说,还亲自为小郡主洗澡。   旭王府后院的温泉池边。   辛沫儿看着池中热气腾腾的青烟,发憷,她这么矮小,下去不是会被淹死吗?眨了两下眼睛,抬头仰望着凤擎苍,“父王,其实,给我一个浴桶,我坐在浴桶里洗就可以了,不用这么麻烦的。”   “浴桶里没有这里舒服。”凤擎苍不理会她的说辞,直接将她身上脏兮兮的衣服给拨了,似洞悉她的心理,“有父王在这,你放心吧,不会将你淹死的。” 父王,请避让   凤擎苍没察觉出来辛沫儿的耳根子有些红。   “那我坐在泉边洗吧,父王请避让。”辛沫儿还未来得及反抗,就被他拨的一丝不挂,连忙转过身将自己的背,背对着他。   她虽然是四岁的身子,可是,她两个时代的心理年龄加起来都有三十岁了啊!算起来,比他还要大上十多岁。   辛沫儿羞的无地自容。   “你在别扭什么?”凤擎苍不悦的挑眉,直接将她身子板转过来,直视着她。   “父王,我是小女生,你是大男人,羞羞。”   “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本王只认清一个理,我是你父王!”凤擎苍真想拨开她的小脑袋,看她脑袋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   “父王,其实可以让丫环招呼我洗的。”   “丫环会脏了本王的水池,何况,本王的府中没有丫环,只有侍卫和男仆。如果你不希望父王帮你洗,父王可以让侍卫来给你洗。”   “……” 那还是算了吧。   凤擎苍将自己的外衫退去,辛沫儿心中一跳,赶紧闭上了双眼,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其实他的身材应该不错吧?   “噗通”一声,凤擎苍抱着她的小身子,跳进了温泉。   辛沫儿羞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她还没见过男人光着的身子呢,没想成这第一次见却是自己的父王。   她整个小身子被凤擎苍一只大手托着,他的另一只手,轻轻的擦拭着她身上的污渍。   辛沫儿悄悄的张开指缝,便看到他呈亮的胸膛,还有六根腹肌,没想到父王看起来清清瘦瘦的,这身材竟然这么好。   凤擎苍轻笑,“父王的身材是不是很好?”   被发现了。   辛沫儿索性将双手从眼睛上拿下来,小手指在他漂亮的腹肌上画着圈圈,“是啊,父王的身材好好喔!”   “你若喜欢,父王可以每天给沫儿洗澡。”   辛沫儿差点喷鼻血了,多金又帅气的美男可不是时时都能见到的,没想到这一世却天天见。   她想,她上一世,肯定是没有干坏事,老天垂怜,所以这一世,让个美男天天侍候着她洗澡吧?   可是,这美男却是看得到,吃不到的。   呸!呸!辛沫儿心里将自己骂上了千百回,她在想什么啊?这男人看起来对她不错,实则是只漂亮的花狐狸,阴险着呢!   更何况,他还是自己的养父。   辛沫儿决定了,从今以后,她要乖乖的做他的小郡主。   待在他身边混吃混喝,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 我自己会穿,你出去   辛沫儿的视线向下移,微松气,还好,父王穿了一条内亵。   洗完她的小身子,凤擎苍的大手来到她的面上,洗帕在她脸上揉搓着,由她的下巴,到她的鼻,再到她的眼,最后到她的眉,顿住了,仔细观赏着她洗净后的娃娃脸,不吝啬赞美道,“没想到本王的小郡主还挺漂亮的。”   “那当然!”辛沫儿趾高气扬的应呼着。   “只是这头发也忒脏了。”凤擎苍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直接将她的头摁进了水中,润湿。   堤不妨他会来这招,辛沫儿呛了几口水,双手拼命的拍打着水面,却是不敢睁开眼睛,也不敢张口大骂,拍打了两下水面后,连忙用手捂住了耳朵,免得水灌进了耳朵,得耳膜炎可就不好了。   头发润湿后,凤擎苍将她的小脑袋从水中提了出来,别洗边揉,“嗯,挺机灵。看来本王的小郡主颇有慧根。”   她该感谢他的夸奖吗?   辛沫儿笑了,只是她脸上的笑意比哭还难看,她发誓,以后再也不要父王帮她洗澡了,这哪儿是洗澡啊,分明是给自己找罪受。   仆人将辛沫儿的衣服轻轻的放到了光滑干净的石板上面,悄悄的退了下去,平时这里是禁地,若不是王爷吩咐替小郡主送衣服,他们是万不敢来这里的。   凤擎苍将她的小身子擦干净,从水中提了出来,走到石板边,将衣服拿起,准备给她穿上。   辛沫儿直接抢了过来,嘟着嘴不满道,“我自己会穿!你出去!”   凤擎苍眉角跳了跳,“这是父王的地盘,你让父王去哪里?”   辛沫儿失语,愤愤的穿上衣服,瞪了他一眼,“你不出去,我出去!”   步子还未迈开,便被他提了起来,“这是你和父王说话该有的语气吗?”   辛沫儿紧紧的捏着两只粉嫩嫩的小拳头,他在欺负她块头小!他明显就是在欺负她块头小!她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狗的,为什么动不动就将她拎起来?   辛沫儿长长的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好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着她那安稳舒适的日子,她暂且忍了,哀哀戚戚的轻呼,“父王……,沫儿被这样吊着很不舒服。” 父王,你不能出尔反尔   凤擎苍将她的小身子转过来,抱在怀里,“记住,父王就是父王,不许和父王使小性子。”   “是。”辛沫儿无力的低声应答。   “鉴于你不听话的惩罚,今天就不带你去吃全席宴了。”   “父王!你不能出尔反尔的!会带坏小朋友的!”辛沫儿不满的抗议,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她甚至开始怀疑,父王是以吃食的名义故意将她引诱回府的!   “本王没有出尔反尔,是你先不尊敬长辈,就该受罚。”凤擎苍辩回她的话。   辛沫儿此时脑海中只有两个字,无耻!   又冒出两个字,龌龊!   归结到四个字,臭花狐狸!   最终耷拉下脑袋,可怜兮兮的摇着他的衣角,“父王,沫儿早上还没有吃饭呢,好饿啊。”   “你昨夜里吃了那么多,你这小肚皮恐怕还没消化完吧?”凤擎苍看了看天色,“而且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你就等等吧。”   辛沫儿无语的仰望天空,这恐怕还要等上一两个时辰吧。   “张浩,将本王卧房隔壁的那间房整理出来给小郡主居用。”凤擎苍吩咐着府里的张管家。   “是!”张管家领命立刻下去着人安排。   “父王去书房整理一些折子书笺,不能陪你玩了,你乖乖听话。”凤擎苍将她放到了地上,不等她答话,迈着流星步离去。   辛沫儿不满的撅起嘴,随便拉了个仆人,让人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中,驱散了仆人,气鼓鼓的跳到了椅子上,只觉得有些渴,便倒了杯茶水,喝了下去。   茶水味道不错,清香渴口,辛沫了喝了一杯,又倒了一杯,索性拾起茶壶,直接对着樱桃小嘴灌了下去。   心里恶狠狠的念叨着,你不给我饭吃,我不会喝水啊?!喝穷你!人三天不吃饭不会饿死,但人三天不喝水却会渴死的!   一刻钟后,辛沫儿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跳下了椅子,跑出了房间。   她要尿尿!   紧急尿尿!   想随便抓个人问下厕所在哪里,可是她不知道古代的厕所怎么说,而且这王府里全是男人,只有她一个女孩子,她怎么好意思张口问啊?   辛沫儿鬼鬼祟祟的想甩掉她身边的几个仆人,可是,几个男人好像是量身定做般,她跨两步,他们便迈出一步。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辛沫儿忍无可忍,怒吼,“全都转过身去,不许跟着本郡主,谁若再跟着本郡主一步,本郡主就挖了谁的眼睛!” 不许偷看我尿尿   仆人站在原地不动,但也没转过身,王爷吩咐过他们,不要让小郡主到处乱跑,免得走丢了。   辛沫儿以为他们听话了,提起裙角,朝着前方跑去,却发现身后的人仍然跟着她。   这古人怎么回事啊?拉个便便也得跟着她?辛沫儿真想破口大骂,可是良好的修养告诉她不可以,只能放低了声音,“不许再跟着本郡主,否则本郡主真对你们不客气了。”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站了出来,恭首道,“王爷下过命令,不许郡主离开旭王府一步,郡主就不要为难奴才们了,奴才们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父王该不会担心她肚子饿,出府找吃的吧?她有那么傻吗?厨房里多的是吃的,她去厨房里要就可以了。   辛沫儿抚额,“本郡主有说要离开王府吗?”   男子摇了摇头,“郡主没有说过。”   “父王只说不让本郡主出府对不对?”   “是!”   “这不就对了吗?你们将前后院的大门守着,本郡主不就出不去了吗?为什么非要跟着本公主啊?”   仆人纷纷侧目,深觉辛沫儿的话有理。   “哼,本郡主的话都不听,等会儿本郡主向父王禀报,就说你们欺负我,好让你们挨板板!”辛沫儿厚颜无耻的耍着无赖。   仆人们眼角狂抽,连忙跪下。   “好了,现在全都给本郡主起身,退后三步,向后转!”辛沫儿非常满意他们的举动,开始发号施令了。   为了能免挨板子,几个大男人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辛沫儿长长的吁了口气,躲到一处茂密的大树后面,左瞄瞄右看看察视没有人,赶紧解下了裤腰带,蹲下了小身子,嘘嘘起来。   “小侄女,你刚刚好威风啊!那些下人都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墙上传来少年清澈明亮的声音。   辛沫儿身子一抖,连忙将裤子提了起来,仰着头怒看着趴在墙头的凤擎宇,火冒三丈的道,“谁允许你偷看我尿尿的?!”   凤擎宇微怔,瞬间,脸涨成了猪肝色,手足无措的道,“我,我不知道你是在尿尿的,我真的不知道的,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出恭,我还以为你是蹲在地上斗蛐蛐的…… 一日为父,终生为父   他觉得自己无辜极了,原本他趴在墙头,听见她清脆悦耳熟悉的声音,猜想找到人了,雀跃不已。谁知竟会撞见这事,糟到她的嫌弃。   他若是知道她是蹲在这里出恭,决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发声,自讨没趣的。   不过,洗净后的她真的好漂亮,白嫩白嫩,水灵水灵的,可爱极了,忍不住想让人抱着亲一口。   “斗……蛐蛐?”亏他想得出来,辛沫儿哭笑不得,碎口道,“幼稚,那是小孩子玩的,本郡主怎么可能会玩!”   凤擎宇额头黑线直掉,她不就是个小孩子嘛?她当自己多大啊?   辛沫儿面色稍稍好转,他应是没有看到自己尿尿时的情景的,是她太激动了,吓着人家了。   “咕— —咕— —”辛沫儿的肚皮不争气的响了起来,小脸通红通红的,昨晚吃的食竟那么快消了。丢死人了,出了一次丑后还不够,接着又出第二次丑。   辛沫儿觉得,今天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凤擎宇从墙上跳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肚子,好奇的问道,“你很饿?”   辛沫儿推开了他的手,委屈的道,“废话,让你不吃早餐,看你饿不饿。”   “二皇兄府里缺吃的吗?”凤擎苍狐疑的看着她。   辛沫儿瞥开头,不去看他。   “喔!肯定是你惹你父王生气了,所以他罚你不给你饭吃的,对不对?!”凤擎宇一副了然的表情。   被猜中了,辛沫儿很没面子,瞪了他一眼,准备朝着来时的路回去,却又突然顿住了,凑近他的身旁,眨巴着灵动的双眼道,“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吗?”   “当然知道!”凤擎宇瞧着她小脸上放出的精光,就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走,小叔带你去!”   辛沫儿眼角抽了抽,这声小叔怎么听着怎么别扭,于是不满的控诉,“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别小叔小叔的成不成?好像你有多老似的。”   凤擎宇得意的笑了起来,“辈份摆在这里!这可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辛沫儿恼火的紧,她现在十分后悔答应父王做他的乖女儿了,以后凡是和父王有关联的人,岂不全都成了她的叔啊姨啊伯啊嫂啊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   还是说她见个人就要拜一下,还要端杯茶敬敬的?   想到有这个可能,她就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惜,一日为父,终生为父。 小叔手上多的是钱   凤擎宇带着辛沫儿来到了厨房外,厨房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忙着,准备着王府里几百多口人的吃食。   辛沫儿带着欢愉的笑意,蹬着小腿跑了过去,却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青衣中年男子拦在了厨房外,“小郡主,这里是厨房,不是郡主该来的地方。”   辛沫儿面上的笑容消失,发挥郡主身份的优质本色张扬的道,“王府是本郡主的家,本郡主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用得着你个烧火厨子来管?!”   “本小爷看你活得不耐烦了吧?连小郡主和本小爷的路都敢拦?”凤擎宇也不忘发挥仗势欺人的本质。他一年前来过一次旭王府做客,见过此人,此人是旭王府的刘大厨,名刘知微,烧得一手好菜,是凤擎苍的专用厨子。因为他烧的菜比皇宫里的御厨都要好吃,让他回味了三日,所以他对这厨子印象颇深。   刘知微连忙对着凤擎宇揖了个礼,低声道,“九皇子息怒,王爷吩咐过,若是九皇子和小郡主一起前来厨房,便让属下将二位请进大厅,一个时辰后,小郡主自然就有饭吃了。”   辛沫儿的面色变得很难看,难道父王早知道九皇子会来旭王府,而且还猜到她会要求他带着她来厨房?   怎么可能啊?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她的想法?   “本小爷现在就要带着她进去吃!”凤擎宇不理会他的说辞,直接用身子撞他,却发现刘知微身形丝毫不动,显然根底深厚,不是他所能敌的。没想到,王府里一个厨子,都有深厚的武功底子。   可是,他又不愿在辛沫儿面前丢脸,心中的怒火冒了出来,发狠道,“再不让开,休怪本小爷不客气了!”   从腰间抽出长剑,大有干一架的意思。   刘知微半点不见错乱,不卑不亢道,“九皇子可以进去,不过王爷说了,若是九皇子不听相告,硬要直闯,属下自是不能拦的。不过,以后这旭王府的门九皇子怕是进不来了,也就不用再见我们小郡主了。”   辛沫儿脸耷了下来,这算是赤果果的威胁吗?   凤擎宇握剑的手顿在了半空腰中,气温瞬间凝固,脸上范出黑气,须臾,脸上终于破碎出阳光般的笑容,收回了剑,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朝着辛沫儿笑道,“他们不给吃的,小叔带你出去吃!小叔手上多的是钱。” 偏颇   辛沫儿嘴角咧开一抹真诚的笑意,稍缓,转为苦恼,“父王说过,不让沫儿出府。”   嘎?凤擎宇差点摔倒在地,他几乎有直接将她带走的冲动,可惜,他知道这旭王府表面上看去虽平静无波,实则暗地里隐藏了不少高手,他不可能强行带着她出去。   盯着她漂亮红润的脸蛋,嘻笑道,“原来你叫沫儿啊,这名字真好听。”   “我叫辛沫儿。”辛沫儿纠正。   “咦,你不是和二皇兄一个姓吗?怎么会姓辛?”凤擎宇不解的看着她。   辛沫儿眨了眨眼,她差点忘了,她以后不姓辛,而是要跟着父王一个姓,姓凤了。只是这个姓真不是一般的难听,太娘娘腔了!   明明是男人,怎么就要姓凤,而不是姓龙呢?她不知道的是,南昭国只有皇室一族才姓凤,而且在南昭是没有龙姓氏的。   辛沫儿不想丢掉自己的名字,为了解除他的疑惑,只能道,“我当然是姓凤了,我全名叫凤辛沫。”   “喔!”尾音拉长,凤擎宇了然的点了点头,开导她,“反正也等不了多久就能吃午饭了,等你吃完了,我就向二皇兄求情,将你带出府玩。”   辛沫儿开心的点点头,却没有忽视他话里的漏洞,“你不和我一起吃吗?”   凤擎宇瞄了眼矗立在厨房门口不动的刘大厨,不屑道,“这旭王府的东西有什么好吃的!你小叔我在皇宫里吃惯了山珍海味,哪里吃得习惯外面的东西。”   “哦!”辛沫儿这会儿十分向往宫里的吃食了,她想着什么时候能去宫里住个几日,吃上个几天,饱饱口福也是好的。   刘知微面色露出不郁,他这一生什么事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别人说他做的东西比不上别人做的好吃。想当初,皇上请他去皇宫里做专用御厨,他都看不上,而是留在了旭王府。   “九皇子这话就偏颇了,也不知是谁去年来旭王府做客,吃了三大碗饭,喝了五大碗汤的。”   凤擎宇面刷的一下就红了,被揭老底,显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干咳了两声,逞强道,“本小爷那日不是看着铺成的菜太多,大伙吃不完,才勉勉强强落肚的吗?再说了,这行为可是秉承着勤俭节约的好传统,你们都该这么学学本小爷的!” 父王爹爹还不错   勤俭节约?辛沫儿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遍。今儿早上,他可是骑着汗血宝马在街道上猖獗的很呢,还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汗血宝马可是稀有马种啊,一般低调的人都不会像他那样张扬肆无忌惮的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他能这样做,说明他骨子里就是喜欢摆阔的人。说白了,和现代的富二代,官二代没什么两样,谁见过官二代富二代吃饭的时候勤俭节约过了?   所以,他的话,她半分都不信。   她信的是,这旭王府的饭菜一定色味俱佳,才会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他胃口大开。   刘知微知道他嘴硬,不再与他争辩,面无表情的道,“王爷说过,今天中午,九皇子可以在旭王府吃一餐,日后若想再尝属下做的菜,可以常来。”   凤擎宇狐疑的看着他,“二皇兄有那么好心?”   二皇兄可是出了名的黑,他整人是明着整。而二皇兄,却是不见刀不见血的整。   他曾多次来旭王府,只为在旭王府吃上一顿,可是,凤擎苍从来都不允许,独独一年前的那次特许了,但那也是借着父皇的光,父皇若不来旭王府,他知道二皇兄定不会让他随着一起吃饭的。   不光是对他,二皇兄对其余人都是一样的,因为他有洁癖。   二皇兄突然对他转变,甚至让他怀疑,今天中午这顿饭的质量。   辛沫儿小大人般的摸了摸下巴,思量着他们的对话,难道说,父王以前不喜和人共膳?   那她昨晚还直接夺了他的食呢……   看来,他对自己还是比较仁慈的,于是,辛沫儿幼少的心里,终于对凤擎苍的印象加了一分。   其实,父王爹爹还是不错的!   刘知微看了他一眼,没有答他的话,却是进了厨房。菜食,下人已经清洗好,只等着他掌厨了。   凤擎宇也不怒,这旭王府的人个个都怪异的很,他也习惯了,偏过头对着辛沫儿道,“我们先去大厅等着吧!一会儿就可以开吃了!”   “好吧!”辛沫儿也不想再捣腾了,她突然有些期待刘大厨的手艺,能让吃尽美味佳肴的人吃上三碗饭,喝上五碗汤,那手艺可见一斑了。   肚子里的小馋虫又开始叫喧。 俩饿狼   辛沫儿和凤擎宇二人去了大厅,很有默契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食物的来临。   半个时辰后,饭菜端了上来,一桌子大约有十盘菜。   好奢侈!三个人吃这么多东西!辛沫儿觉得父王真的是实在太会过日子了,想着,以后若是日日都这样吃,说不定能长上几斤,当个胖美人也不错。   二人不等凤擎苍来,便拿起了筷子,凤擎宇拿起筷子,却没有夹菜,而是看着辛沫儿。   辛沫儿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摸了摸脸,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很,不解的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啊?!你吃啊!”   凤擎宇嘿嘿笑了两声,道,“我等你一起吃。”   莫名奇妙,不是在同一张桌子上嘛,还用等?辛沫儿懒得理他,扫了眼桌子,目光落到凤擎宇面前的那道透着浓香味的肉子松鸡上,口水横流,直接站到了椅子上,伸手将那盘肉子松鸡夺了过来,放到自己的面前,毫无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吃着。   凤擎宇盯了她两秒,见她什么事都没有,心里放松下来,原来是他多心了。他好歹和二皇兄也是手足,想来二皇兄是不会坑他的。   何况,辛沐儿是他的女儿,二皇兄没必要连自己的闺女都要害的。   凤擎宇的目光落在了一盘色泽光润,香气四溢的龙羹鱼汤上,汤勺伸出去,准备舀一勺,却被辛沫儿再次夺了去。   辛沫儿将吃剩的肉子松鸡扔到一边,捧来了龙羹鱼汤,放到鼻间闻了闻,“好香!”   尝一尝,酥润滑口,比昨夜里吃的要好吃多了!辛沫儿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菜,那小手不住的向着嘴里送着吃食。   凤擎宇的筷子撂在了半空中,十分无奈的收回了筷子,朝着就近的一盘青菜夹去,入口清甜,单单是一排青菜,比起皇宫来,也要好吃上许多。   于是,下食的频率加快,两个人低着头,只顾着抢吃的,吃得醋畅快意极了。   直到吃得十道菜,底朝天,才罢手。   辛沫儿摸了摸快撑破的肚子,口中还回味着刚才的一道道美味。   凤擎宇站了起来,走动了几下,好让肚子里的食物能早些消化一些。   这时,凤擎苍才走了进来。   辛沫儿抱歉的朝着他笑了笑,“父王,你来晚了,都被我们吃光了。” 你小叔身子骨弱的很   凤擎宇同样抱歉的对着他讪笑,他是客,二皇兄是主,他未等客来,就将饭菜给吃光了,论道理,是他的不是。   凤擎苍儒雅一笑,“父王已经吃过了,刘知微单独给父王送了一份去书房。”   “二皇兄,今天天气不错,我带沫儿出去转转!”凤擎宇走到了辛沫儿的身边,牵起她的小手。   辛沫儿眯着眼,两条眉毛弯弯的,央求道,“父王,我要和九皇叔出府玩。”   “刚刚吃好,就想着出去玩了?”凤擎苍语气听不出喜怒。   辛沫儿捂了捂自己的肚子,辩解道,“父王,我和小皇叔吃多了,要多多运动,有利于身体健康。”   “没想到沫儿和小叔的感情这么要好。”凤擎苍目光在她和凤擎宇身上流转,“只是,你九皇叔身子骨一向不大好,带你出去,父王着实不放心。”   不想放她出府就直说嘛!找个这么臭的理由,也不怕闪着舌头。凤擎宇刚刚吃东西的时候还红光满面呢,任谁都知道他身体正常的很。   辛沫儿委屈的垂下双眼,空着的那只手使劲的揉着衣角。   凤擎宇十分愤怒,他身子骨哪里不好了?净睁着眼说瞎话,“二皇兄,我身体好的……”   话说到一半卡住了,凤擎苍原本握着辛沫儿的手,抽了回来,捂住了肚子,额上冒着冷汗,面色有些苍白。   辛沫儿发觉了他的不对劲,连忙偏转过头,看着他,“父王,快来看看,他怎么了?!”该不会是真的病发了吧?   凤擎苍将椅子挪了一下,坐了下来,“父王不是说了吗,你九皇叔身子骨差得很,要卧床休养。他哪里有时间能带你出府玩。”   凤擎宇猛的抬起头,怒视着他,“二皇兄,你太过份了,你竟然在菜里下毒!”   他就知道,凤擎苍没有那么好心留他在府中作客,原来是早就有打算了。   “那沫儿吃了怎么又没事呢?”凤擎苍脸上带着儒雅的笑意。   “她……”凤擎苍回想刚刚吃饭时的情景,的确,沫儿也吃了菜的,那么毒不是在菜里?“你肯定将毒下在我吃饭的碗上面或是我用的筷子上面了!”   凤擎苍轻轻的一笑,笑声悠扬,“你大可以将你吃饭的碗和筷子带回去查查,本王保证你什么都查不出来。”   风擎宇见他淡然自若,不似作假,那么,这毒也不会是投在他吃饭的碗上,也不会投在他用的筷子上了,那么是怎么回事? 父王家的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他的肚子一阵阵的绞痛,而且快……忍不住了……。   凤擎宇来不及作它想,飞快的奔出了大厅,只余下他的回音,“沐儿,皇叔改日再来看你!”   辛沫儿眨巴着晶晶亮的大眼,凑到了凤擎苍的面前,“父王,你欺负九皇叔,好坏喔!”   她的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同龄孩童都没有她这么明亮。   凤擎苍将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放好,颇有兴致的看着她道,“喔?父王怎么坏了?父王命刘大厨做好吃的给你们吃,难道还错了不成?”   辛沫儿扫了眼桌上的残渣,双手托起小下巴,向他怀里靠了靠,“父王对九皇叔下毒,不是坏人是什么呢?”   “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父王的弟弟,父王怎么会向他下毒呢?”凤擎苍刮了刮她的玉鼻,笑道。   “对啊,父皇的确没有下毒,父皇在菜里放的只是巴豆,而且放的比较过量而已。能够让人拉几天的肚子了吧?”   若真是毒药,凤擎宇可就不是脸发白,面发虚这么简单了。   凤擎苍看着她那双清亮明澈的双眼,竟觉得那双眸子里隐藏了许多他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好像不属于一个四岁小孩子该有的眼神,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沫儿怎么就知道父王是将巴豆下在菜里的呢?你也是吃了那些菜的,可你什么事情也没有。”   “父王,那桌上的青菜,我可是一口都没吃喔!”辛沫儿眉眼弯弯,桌子上的青菜,她一口都没尝,她吃的全是荤菜。   她记得昨晚吃饭的时候,父王说过一句话,“原来你不喜欢吃素。”的确,昨晚的那盘青菜,她完全没动筷,只是扫了一眼,便被她扔到角落里去了。   那么,父王定是差人将巴豆碾成粉沫煮成汤汗,撒到那些青菜里了。   凤擎苍拍了拍她的脑袋,展颜笑道,“不愧是父王的小郡主,果然聪明的紧。”   辛沫儿骄傲的扬起头,龇牙一笑,露出两颗洁白的小门牙。   凤擎苍捏了捏她可爱的小脸蛋,转移了话题,“以后不可以让男生牵你的手。”   辛沫儿知道他定是因为刚刚凤擎宇握了自己的小手,才这般说,却仍是睁大眼,疑惑的问道,“父王,为什么啊?”   “不准就是不准。”凤擎苍加重了语气,搁在她脸颊两边的手收了回来。   嘤嘤!辛沫儿控诉,“父王,你不讲理。” 误导幼童,摧残祖国花朵   “父王这不都是为了沫儿好吗?”凤擎苍语气稍缓。   辛沫儿撇开头,不看他。   如果他是皇帝,她相信,他一定会是个霸道的君王,搞不好就成了纣王那个类型的人。   “男生和女生是不可以牵手的,不然肚子会大的。”凤擎苍担心刚刚语气重了些,吓到她了,只得耐心的‘解释’。   辛沫儿头摆正,睁大了眼,张开了樱桃小嘴,眼角使劲的跳。她承认她不懂男男女女之间的那些事,谁让她上一世到死未尝过男人滋味呢。可是,她确定,她不傻,正常的逻辑思维还是有的。牵牵手就能怀-孕这种说法拿来哄骗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然而她这副神情落在他眼里,却是不解和无知,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凤擎苍只得耐着性子重新讲解,“你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吗?你是你爹和你娘牵手后,从肚子里钻出来的。你想一下,你的肚皮破了,会是什么感觉?是不是很痛?所以以后不能随便和人乱牵手了,知道吗?”   辛沫儿嘴角抽了抽,牵个手能怀-孕,她真的是头一次听闻。   她真想大骂一句,你个白痴!   还想反驳一句,父王,你在误导幼童!残害祖国的花朵啊!   可惜,她不能,她若反驳了,定会叫他起疑,一个四岁的娃娃若知道的太多,只会让人起疑,她还不想被人当成是怪物。   “父王,那你刚刚牵了沫儿的手,是不是沫儿就会和父王生个小沫儿出来啊?”辛沫儿十分天真无邪,十分懵懂无知的问道。   “……”   凤擎苍剩下的话被硬在了喉咙中,半晌,整理了思绪,开口道,“我是你父王,等同于你的长辈,当然不会了。”   “那九皇叔也是沫儿的长辈喔!父王刚刚说的话明显不成立。”   “……”凤擎苍头一次被堵得理屈词穷,而且让他理屈词穷的还是一个小娃娃。   她的父王爹爹太有意思了,辛沫儿看着他如诗如画的容颜出神,立志长大以后一定要找个像父王一样可爱的男人做老公。   “沫儿。”凤擎苍突然低低的轻唤一声。   “嗯?”辛沫儿回过神来看着他,静待下文。   “四岁了,可以开始识字了。”   “……”辛沫儿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父王,四岁还很小。”   不会是让她认字读书吧?前一世还没读够吗?好不容易摆脱了四眼的命运,恢复到两眼的正常,不会又要将她打回原形吧? 男人是不可以用可爱来形容的   果然,接下来的话,在她意料之中。   “四岁不小了,刚刚好,父王该为你请个教书的先生教你识文断字了。”   “父王……”辛沫儿坐在他的大腿上撒着娇,意图让他改变想法,或是拖一段时间,让她玩个够,再学。   “就这么定了,你去午睡吧,明日父王便将教书先生给你请来。”凤擎苍霸道的宣布了他的决定。   辛沫儿从他的大腿上跳了下来,双手插腰,怒视着他,“父王,你一点也不可爱!”   凤擎苍凝视着他,摇头轻叹道,“沫儿,男人是不能用可爱来形容的,何况我是你父王,与可爱这个词更不搭边。看来,父王给你请教书先生是明智的,你的确该学学怎么用词达意了。”   嘤嘤!   她确定,父王一定是故意的,她刚刚不就是堵得他理屈词穷嘛,这么快就遭到报复了。   辛沫儿几乎快被他气的呕血,不想再和他说话,蹬着小腿离开了大厅,跑回了自己的屋中。   -------------------------   夜宁静无比,星星全都躲了起来。乌云笼罩着黑幕,夜色阴霾。   辛沫儿睡得正香甜,一道轰隆震天的雷声响起,硬是将她从梦中惊醒。   揉了揉腥松的睡眼,缓缓的睁开了,一道翩白熟悉的修长身影立在了自己的床前。   辛沫儿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揉了揉眼睛,那翩白的身影坐在了自己的床沿边,将她的脑袋轻轻的抱在自己的怀里,哄道,“沫儿不怕,父王在。”   “父王……”辛沫儿任他抱着自己,哭笑不得,原来父王以为她怕打雷,所以来哄她的?   可是她不怕打雷耶。   他哄她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前一世的奶奶,奶奶也是这么哄她的……   白天对他的怒气全都消了,竟有些留恋父王温暖的怀抱。   “轰!”又一道雷声响起,几乎能刺破人耳膜。   凤擎苍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喃,“不怕,不怕,父王将雷公赶走。”   辛沫儿眼角抽了抽,小小的身子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仰望着他,“父王,沫儿不怕打雷,父王回去睡吧。”   “真不怕?”凤擎苍狐疑的看着她,眼神里全是不信。   辛沫儿默,她好无奈,为什么她偏偏是个四岁的娃娃呢,父王为什么就不相信她呢。   “睡吧。父王陪你,就不怕了。”凤擎苍不等她答话,直接脱掉了靴子,上床,然后将她小小的身子揽进他宽敞的怀抱。 上课打磕睡   “睡吧。父王陪你,就不怕了。”凤擎苍不等她答话,直接脱掉了靴子,上床,然后将她小小的身子揽进他宽敞的怀抱。   两人的距离如完美的恋人般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温热的气息直扑到她的面上,这么一个俊男将自己这般抱着,辛沫儿只觉得心跳加速,心想,都是父王长得太帅太漂亮的缘故,一个男人长这么妖孽做什么呢?   凤擎苍仿佛睡着了,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将她圈在怀里。   “热!”辛沫儿在他的怀里碾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将细嫩的小手撑在二人中间,不满的抱怨,“父王,这六月的天气,你是想将我烤成猪头吗?”   “明天卯时三刻,准时起床。教书的先生卯时七刻来王府。”凤擎苍没有睁开眼,声音听不清起伏,却让人凭增压力。   卯时一刻?那不是不到六点就要起床?辛沫儿想起了上高中时为了能考上省重点大学,每日起早摸黑勤奋学习的艰酸日子,她真的不想再重走第二道了。   在心里狠狠的骂着,父王,你不是人!   她真的只想做个米虫啊!   “你最好将骂父王的时间放在睡觉上,明日卯时三刻若是起不来,就没有早饭吃。”   “……”父王,你会读心术吗?   辛沫儿不乱动了,乖巧的睡了一觉,第二日,天蒙蒙亮,便被父王抓了起来。   洗漱完毕,喝了碗稀粥,便被带到了王府里另一个房间,教书的先生已经到了那里,端坐在椅子上。   教书的先生是个年纪颇大的老者,下巴上留着银白的胡须,看上去很有知识的模样。   老者一见到凤擎苍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恭敬的拱手道,“老夫子拜见旭王爷。”   凤擎苍只是点了点头,将辛沫儿留下,自己出去了。   老夫子见他离开,立刻换上一副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姿态,睥睨着辛沫儿,冷声道,“以后我便是你的导师,你可以称我老夫子。”   辛沫儿看在他年迈是长者的份上不和他计较,微微弯了弯腰,朗声道,“老夫子好。”   老夫子收回了目光,径自走到书桌前坐下,声音透着威俨,“今日,老夫要讲‘孔儒让梨的故事’,将课本打开到第一页。”   辛沫儿乖巧的走到自己的书桌旁坐下,将书拿起立着看,书本太大,直接将她的小脑袋挡住了。   老夫子苍老的声音徐徐响起。   辛沫儿只觉他的声音有催眠的作用,目光盯着课本上的字,那些字全都成了一个个跳跃的单音符,须臾,眼皮越来越重…… 孔融让梨   辛沫儿只觉他的声音有催眠的作用,目光盯着课本上的字,那些字全都成了一个个跳跃的单音符,须臾,眼皮越来越重……   全然没发现,凤擎苍正站在门外,看着她的侧睡的容颜,俊颜上布满阴云。   一刻钟后。   耳边传来抑不可止的怒吼声,“你给老夫站起来!”   辛沫儿一个激泠,立刻睁开了双眼,却没有站起来,坐在椅子上,眨巴着大眼,仰头看着老夫子,道,“老夫子,是下课了吗?”   “……”老夫子者脸色非常不好看,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老夫还从未见过你这般玩劣的学生,在老夫的课堂上竟能睡着。”   辛沫儿十分认真的看着他,反驳道,“老夫子,我刚刚没有睡觉,我那是冥思!”   “冥思?!”若不是顾念着她是旭王爷的小郡主,老夫子手上的书恐怕直接就飞到她的头顶上去了,“睡觉就是睡觉,怎可说冥思!老夫我要向王爷禀报。”   “老夫子若不信,本郡主可以将老夫子刚刚讲的课,重新讲述一遍。”辛沫儿说完不等他答话,便将‘孔融让梨’的故事,煞有介事的通篇讲述一次,比起老夫子来还要讲的明细。   老夫子没有想到她会一字不差的将课本里的知识背出来,按理来说,一个四岁的小娃娃是不识字的,他要反复讲述几次,她才能记住一部分,可是她却只听了一次就记住了。   他不禁怀疑,难道刚刚她真的是在冥思?是他错怪她了?   门外的凤擎苍本身就耳力通透,而她的声音本就不小,她的话便清清楚楚的落入他的耳中,眼中同样浮出惊讶之色,身子微怔,闭目沉思。   辛沫儿说完了后,反而很天真的反问了一句,“老夫子,你可知道为什么孔融明明很想吃大梨,却将大梨让给哥哥,自己吃小梨呢?”   老夫子捋了捋下巴上银白的胡须,倚老卖老道,“那是因为孔融恭谦,知道爱护手足。老夫子我讲这个故事给你听,便也是告诉你以后要爱护兄妹,不能妄自尊大。”   辛沫儿眨了眨晶亮的大眼,“可是,我没有哥哥也没有妹妹,我父王就我一个女儿,我要去爱护谁呢?”   老夫子没想到她会这般问,不耐烦的道,“老夫是说以后。”   “以后有了,也该是他们爱护我,因为我是父王的长女,孔融让梨给哥哥,那么弟弟妹妹们也应该让我,对不对?”辛沫儿故意曲解他的话语。 孺子不可教也!   “以后有了,也该是他们爱护我,因为我是父王的长女,孔融让梨给哥哥,那么弟弟妹妹们也应该让我,对不对?”辛沫儿将手中的课本放了下来,故意屈解他的话语。   老夫子差点被她的话给气晕了,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愚笨的学生,他只是打个比方,她都不懂,竟将他的话理解成这个意思。   一双布满皱纹的手差点就敲到她的脑袋上去了,目光不经意瞥到了门口处,却看到旭王爷凤擎苍站在那里,吓了一跳,顿在半空中的手连忙收了回来,准备向他行礼,凤擎苍打了个禁言的手势,便免了。   老夫子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耐着心性对辛沫儿解说,“老夫子我只是打个比方,这个故事是告诉你要爱护手足,也就是说要懂得谦让,知道了吗?”   辛沫儿摸了摸小脑袋,再次曲解他的含义,“老夫子,您老糊涂了吧。这个故事其实并不是教人要懂得谦让,孔融自从让梨给哥哥后,他的爹爹便疏远了孔仪,而近孔融。这个故事意在告诉后人要学会和孔融一样邀宠献媚,哗众取宠,这样才能博得大家的怜爱。老夫子莫不是要本郡主学习孔融身上的这些品质?”   “……”老夫子被她的歪解,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面色由紫变黑,愣是半天才从口中憋一句话,“孺子不可教也!”   “老夫子若是继续讲课,本郡主就继续冥思。”辛沫儿无视他的话,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将课本重新竖起来,垂下头,双眸阖上,长长的睫毛下只剩一道深深的剪影。   “你……!”老夫子被她的举动给激到了,她竟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的睡起觉来,而且凤擎苍还站在门口看着,他却奈何不得她半毫。   愤怒的将书扔到了桌子上,走到了门口,对着凤擎苍松揖了一礼,忿然作色道,“旭王爷也都看到了,小郡主纨绔不化,恕老夫子我没那个能力教她了,还请王爷另择高人!告辞。”   凤擎苍没有阻拦他,任他离开了旭王府。   辛沫儿睁开了双眼,便见到凤擎苍一脸沉思的盯着她的小脸,不作话。讪讪的对着他嘿嘿的笑了两笑,“父王,你怎么来了。”   凤擎苍也不发怒,眯着眼扫视着她,“本王若不来,怎知道我的宝贝女儿这般聪明,竟将老夫子都给气走了。” 护你一世周全   凤擎苍也不发怒,眯着眼扫视着她,“本王若不来,怎知道我的宝贝女儿这般聪明,竟将老夫子都给气走了。”   辛沫儿知道他虽表面上没发怒,但心中定是在恼她。   于是苦丧着脸,做委屈状,“父王,沫儿可没有气老夫子,您也看见了,是老夫子自己走的,沫儿是好孩子,不会干那种事的。”   “你识字?”凤擎苍冷不防的冒出一句。目光直视着她,带着三分探量,三分审视,三分不解。   从刚刚她和老夫子对话中,他推算,她应该是识字的,而且以前就深知‘孔融让梨’的典故,还能有另外一番独特令人深思,世人都未想过的见解。   一个四岁的娃娃能懂这么多。   他很好奇,她的身份。   辛沫儿憨憨一笑,她知道父王开始怀疑她了,她还不想被人当成怪物般看待,咕噜噜的大眼甚是灵巧的转动着,“父王,沫儿不识字,‘孔融让梨’的故事,是奶奶讲解给沫儿听的,奶奶曾讲过数次,所以沫儿记下来了。”   凤擎苍的目光中分明就写着不信,沉声问道,“既然沫儿连这么小的故事都记得住,那么父王相信你一定记得你亲生父母叫什么,家在何方吧?”   “不记得。”辛沫儿十分苦恼,她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怎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又怎知她的家在哪里。   “那你怎么偏偏记得你奶奶给你讲的故事?”凤擎苍语气加深,深邃的黑眸染上雾色,令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辛沫儿垂下头难为的抠了抠手指头,声音怅然,“我以前患过间歇性失忆症,所以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原谅她吧,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来自圆其说了。   “间歇性失忆症?”凤擎苍飞扬入鬂的眉上挑,他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说法,但大体意思他还是懂得的,可能是某一部分记忆缺失。在南昭国也有这样的病例存在。   她怅然的模样,竟让他的心纠痛了一下,心生怜爱感,恨不得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   不忍再追究她的来历,既然已经将她收留在自己身边,自己便不能对她有任何的怀疑,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辛沫儿察觉到他周围的气压变缓,低垂着的头,嘴角坏坏的勾起,一抹浓浓的笑意漾开。   凤擎苍因为心疼她,便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声音温和许多,“不怕,不记得以前的事没什么。有父王在,只要你记住父王一个就够了,父王定护你一世周全。” 后妈?   凤擎苍因为心疼她,便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声音温和许多,“不怕,不记得以前的事没什么。有父王在,只要你记住父王一个就够了,父王定护你一世周全。”   辛沫儿安静的躺在他温暖的怀抱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这是她活了两辈子以来,除了奶奶以外,第一个待她真切的人。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凤擎苍被皇上凤淞叫到皇宫里议政去了。   而旭王府里,又一个教书的先生再次被辛沫儿给气跑了,来到王府七天了,被辛沫儿气跑的教书先生已经不下十个。   辛沫儿蹦着小腿来到了花园中,惬意的荡着秋千,这米虫的日子还真好过,就这么一晃,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沫儿!”不远处传来清新自然的少年声音。   少年身旁还贮立着一位年轻貌美,鲜眉亮眼,体态轻盈的华衣少女,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秋千上粉妆玉琢的女娃娃。   辛沫儿不用抬头闻声就知道这少年是谁了,自从上次凤擎宇被父王坑了后,据说回宫后拉了三天三夜的肚子,差点连黄水都拉出来了,整个人瘦了一圈都不止。   自那以后,凤擎宇再也不敢在父王留在旭王府的时候进来找她,每次都算好了时间,等凤擎苍到皇宫后,他才从宫中溜出来,找她玩。   凤擎宇走到她的面前,将手里捧着的一堆吃食塞到了她粉嫩的小手心里,朗声道,“这是西域进贡的点心,可好吃了,你尝尝!”   “谢谢皇叔!”辛沫儿甜甜一笑,没有推拒,低头大方的捻了一块,乐呵的吃了起来,她每天最开心的就是这个时候了,因为这个时候父王去上早朝了,凤擎宇每天这个时候都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美食。   这些美食,比起她前世那些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要美上许多。   能让她大饱口福,怎能不喜。   凤擎宇十分狗腿的问道,“好不好吃?”   辛沫儿抬头灿烂的一笑,“好吃!”这才发现他身后多了一个花容月貌,气质高贵,衣着光鲜的少女,而那少女也正在打量着她,目光中带着敌意。   看这少女的模样,应该十四岁左右,而凤擎宇十一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辛沫儿从未见过凤擎宇身边有别的女孩出现过,难道这是九皇叔的未婚妻?   于是想也没想,清稚的童音响起,“见过九皇嫂。”   凤擎宇身子一僵,不明白辛沫儿在叫谁,回头一看,这才记起他身后跟了一个人。   连忙解说道,“沫儿,你可别瞎说!她是左丞相之女左婉,将来可是要嫁给你父王的,才不是本小爷的皇子妃。” 美女变大婶   连忙解说道,“沫儿,你可别瞎说!她是左丞相之女左婉,将来可是要嫁给你父王的,才不是本小爷的皇子妃。”   左婉脸倏地一红,她没有想到凤擎宇说话会这么直白。   凤擎宇和左婉是在半路上碰到的,左婉知道他是来旭王府,便尾随在他身后一起来了旭王府。   左婉不仅是左丞相之女,而且还是南昭国的第一才女,长相也颇美,引得无数权贵之子钦慕不已,十四岁行及笄之礼后,提亲的门几乎从京城的东大门排到了西大门,左丞相府的门槛都差点被踏破。   奈何她一个都看不上,一门心思放在凤擎苍的身上,也不知是谁传出了风声说她非旭王不嫁。   旭王凤擎苍在人门心中那是神祗一般存在的人物,他性情虽偏冷,但博学多才,丰神俊朗,将来极有可能成为南昭国新一任的皇帝,引得天下女子趋之若鹜,为之疯狂。   左婉的才情和容貌倒也配得上旭王,而旭王也从未在人前拂过她的面,虽没承认她准旭王妃之名,但也没否认。谁都没有那个胆量敢和旭王爷去抢女人,所以许多人只有对她敬而远之了。   辛沫儿不了解其中的缘由,歪着脑袋,眨巴着大眼睛,盯在左婉那漂亮的脸蛋上。   她想起了电视上那些后妈是如何虐待非她所生之子女,心中十分不畅快。   自辛沫儿第一天入了旭王府后,旭王有了女儿的消失便不径而走,整个南昭国上下的臣民全都知道。   左婉在丞相府里坐立不安,第二日就想来旭王府看看究竟,可是她知道凤擎苍不喜欢别人打探他的私事,而她和他之间必竟是没有关联,他从未对她承诺过什么。   她不知道找什么法子来看看,今天在路上徘徊时,正巧碰到了凤擎宇说是要来旭王府,她便一道来了。   她和凤擎宇关系虽不是很热乎,但她的丞相爹爹和他母妃关系还算得上可以,凤擎宇也从没给她过冷脸色看,便大胆尾随他一起来旭王府,看看凤擎苍的小郡主到底长何模样。   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辛沫儿的亲生母亲是谁,还在不在世,会不会威胁到她旭王妃的位子。   辛沫儿从左婉的眼中看到了很多情绪,有审视,有不满,有阴霾,虽只是瞬间的一闪而逝,不为人察觉的,但她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   此时,凤擎苍从轻缓着步子,如沐春风从府外走进来,今日没什么事,他便提前下早朝回来了,寻到后花园,才发现凤擎宇和左婉都在这里。   辛沫儿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从秋千上跳了下去,钻到了凤擎苍的怀里,在他的怀里使劲的磨蹭。   左婉见他们这么亲密,脸一下沉到了谷底。   辛沫儿用小手指着左婉,不满的嘟着樱桃小嘴道,“父王,那位大婶是谁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进我们旭王府呢?”   (不收藏不推荐的盆友都是坏淫,坏淫!嘤嘤嘤嘤嘤~!~!~) 比翼鸳鸯绣   辛沫儿用小手指着左婉,不满的嘟着樱桃小嘴道,“父王,那位大婶是谁啊,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进我们旭王府呢?”   左婉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道她口中的大婶是谁,直到看清辛沫儿的小手一直指着她,才明白原来她是在说自己,面色由白变青,由青变黑,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她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着,童言无忌,没必要为了一个小娃娃在心仪人面前失了仪德。   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左婉迅速将面上的表情摆正,和往常一样绰约多姿,气质高雅的模样,缓缓踱步到凤擎苍的面前,作了一个大家闺秀的揖,娇颜含羞的道,“臣女见过旭王爷。”   凤擎苍点了点头和,算是答话。并没有因为刚刚辛沫儿那一句突兀的话而生气。   凤擎宇嘴角抽了抽,这丫头年纪小小的,说出的话却是这么的损,竟将一个上顶顶的大美女直呼成大婶,他差点忍不住喷笑出来。   凤擎苍偏头看了凤擎宇一眼,声音清淡的道,“既然来了,就在这儿吃午饭吧。”   左婉心中一喜,刚才阴霾的心情如云雾拨开,一片清明。她从未想过凤擎苍会将她留在旭王府吃饭,这是不是说明,凤擎苍对她的态度稍有改观?她在他心中其实和别人是有区别的?   凤擎宇却是身子一抖,打了个寒颤,面色发白。想起上次在旭王府吃的那顿饭,差点去了他半条命,若再吃一次,说不定小命真不保了。   还哪敢再吃,头摇得比波浪鼓还要快,连忙推拒,“不用了,不用了!我吃了饭才来,只是路过,给沫儿带点吃的,坐坐就走。”   左婉原以为他会答应的,没想到凤擎宇竟拒绝的这么彻底,有些恼怒,却又不能显现在脸上,这样会有失她大家闺秀和第一才女的风范,便只能附和着。   凤擎苍没有挽留,他说这话本意就是提醒凤擎宇离他的小沫儿远些,不理会二人转身便准备带着辛沫儿离开。   左婉当下心急,她来这儿是有目的的,她做的东西还没送出去,这次怎么都要向凤擎苍表白心迹。   她相信以自己的美色和才情,任何人都拒绝不了,包括凤擎苍,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没有人能抵挡得住她才色双全的诱惑。   至于小郡主,只要她当上了旭王妃,还不怕拿捏不住她。   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新绣好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对比翼双飞的金丝鸳鸯,红着脸将荷包递到了凤擎苍的面前,含娇细语的道,“旭王爷,这是小女子的心意,还请收下……”   辛沫儿盯着那荷包上的鸳鸯,心中极为不快,愤怒的盯着她,还真当自己是她后妈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狐臭的味道   辛沫儿盯着那荷包上的鸳鸯,心中极为不快,愤怒的盯着她,还真当自己是她后妈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凤擎苍还没有发话,辛沫儿那粉嘟嘟的小手就立刻伸了出去,一把将那荷包夺了过来,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煞有介事的仔细观看琢磨着。   左婉手顿在了半空腰,表情有些僵硬。   “父王,这荷包上面绣的是小鸡吗?”辛沫儿把玩着手中的物什,天真无比的询问着凤擎苍。   左婉脸乌黑,这只比冀双飞鸳鸯绣可是她辛辛苦苦在家学了一个多月才绣好的,虽没有那些专业的绣娘绣的好,但她自认为不差。然到了辛沫儿的口中却变成了小鸡?   若不是凤擎苍和凤擎宇在场,她甚至有给这小娃一巴掌的冲动了。   她相信小女娃一定是故意的。   “嗯,沫儿说绣的是什么就是什么。”凤擎苍并不否认,反而赞同的点点头。   凤擎宇瞄了眼左婉僵硬的表情,再探了眼辛沫儿的表情,偷偷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他一直都知道这丫头本质是恶劣的,可是没想到恶劣到这种地步。   嗯,对他的味。   左婉的双手气的隐隐发抖,她本欲解说这不是小鸡,而是鸳鸯,可是凤擎苍却直接承认了辛沫儿的话,她若再解说,无疑是自讨没趣。   辛沫儿呶了呶小嘴,看了看手中的荷包,竟赞赏的点了点头,“不过这只小鸡还挺漂亮的。”   左婉紧紧攥住的双手缓缓的松开,也许是她想多了,一个四岁的小孩子知道些什么,也许她并不认得什么是鸳鸯。   脸上的表情缓和许多,带了些许牵强的笑意,向前走了两步,友好的伸出手摸了摸辛沫儿的脑袋,看着凤擎苍,不吝啬夸赞,“这位是小郡主吗?好可爱。”   辛沫儿眼中浮现不满,她非常讨厌这个女人的触摸!连忙将脑袋别了过去,手中的荷包脱落,捏住了鼻子,童稚的声音响起,“父王,这里怎么会有狐臭的味道?” 本郡主只尊重死人   辛沫儿眼中浮现不满,她非常讨厌这个女人的触摸!连忙将脑袋别了过去,手中的荷包脱落,捏住了鼻子,童稚的声音响起,“这里怎么会有狐臭的味道?”   左婉的脸彻底凝固到冰点,面容扭曲,饶是她再笨,她也明白了,这小女娃根本就不待见她,甚至是非常的厌弃她,亦如她厌弃这小女娃一样。   凤擎宇眼角抽搐,他自觉他嗅敏度还是极佳的,他都没嗅出左婉身上有狐臭味,她是如何嗅到的?   辛沫儿娟秀的额头,不悦的皱起,从鼻腔里哼出声音,“父王,你闻到了没有?好臭好臭啊!”   小脑袋朝着左婉的方向移靠了两分,迅速的缩了回来,嫌弃的指着左婉,“原来,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狐臭味啊?!你说你长得人模狗样的,身上怎会这般臭!”   左婉眼中浮现一抹阴狠,瞬间掩饰的无影无踪,双目迷离,委屈的看着凤擎苍,低声道,“旭王爷……”   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饶是刘下惠也难坐怀不乱,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恐都会产生怜爱护花之心。   凤擎苍却是头都没抬,双目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沫儿,又淘气了。”   辛沫儿憨憨一笑,她也并不想和丞相之女有什么过节,她只不过想让左婉知难而退,她父王是她一个人的,可不能这么早给她找什么后妈来虐待她的。   这女子虽看上去温和可人,可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明显的带着敌视和狠决,若真嫁进旭王府来了,还有她好日子过吗?   不知道为什么,凤擎宇看着他们父女二人温馨的互动,竟觉得格外的刺眼。   “报!王爷,皇上派人传了圣旨,正在大厅守候。”一个侍卫进了花园,恭敬的跪下禀报。   凤擎苍挑了挑眉头,今天早上上朝时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会有什么事值得皇上亲自下旨的?   轻轻的将怀里的人儿放下来,迈着大步朝着前厅而去。   凤擎宇看凤擎苍表情有些凝重,而他又是十分喜欢凑热闹的人,凡是能让他二皇兄纠心的事,他都乐意看到,便紧随着他一道去了前厅。   辛沫儿没有跟过去,圣旨不圣旨的与她无关,她也不爱凑那样的热闹。   左婉刚刚那哀戚的模样瞬时收敛好,眼中浮笑,今天早上爹爹出丞相府前曾说过要向皇上请旨赐婚,难道是成功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整颗心都快欢跳出来了,于是抬首挺胸,趾高气扬的走近辛沫儿,得意的道,“我马上就会是旭王府的女主人了,以后你要尊重我。”   辛沫儿小小的身板笔直,说出的话势气凌人,“本郡主只尊重死人。” 你知道父王尺寸大小吗?   辛沫儿小小的身板笔直,说出的话势气凌人,“本郡主只尊重死人。”   她竟敢咒她死!左婉满咬着牙,凶光毕现,“哼,你这小娃怎么说话的?以后我嫁过来,便是你的长辈,时时都能牵制着你。你最好巴结着我,否则的话,看我怎么好好修理你,到时有你好果子吃!”   看父王不在了,原形毕露了?   辛沫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还没进门呢,就开始耍宝了,进门了还不将她活剥着吃了?小小的胸板挺得直直的,不屑的嗤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后妈。”真不要脸。   “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皇上都已经下旨赐婚了。”左婉自信满满,甚至憧憬着以后的旭王妃生活,也许更多。   辛沫儿没了和她争辩,反问道:“我父王下过聘礼吗?”   “圣旨一下,过几日你父王自会下聘礼的。”   辛沫儿再问,“这就是说没有下过聘礼,那我父王亲过你没有?”   左婉脸上的笑意消失,脸有些僵白,没有答话。脚步钉在原地,凤擎苍别说亲她,连她的手都未牵过。   辛沫儿笑了,问的相当直白,“我父王睡过你没有?”   左婉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娃,不相信这样的话会是从一个四岁的小女娃嘴中说出来。   辛沫儿从她脸上的表情判断出来,父王从未对她许过任何的承诺,看刚刚父王在场时的表情就知道了,是这女人一心想当旭王妃罢了,看来一直以来都是左婉单相思。   因此,她下了结论,“既然我父王和你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那么皇帝老儿说的话便算不得数,这场婚事作罢,我父王是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左婉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四岁的孩子奚落,强辩道,“我可是见过你父王的后背,你父王会对我负责的。何况娶不娶还由不得你一个毛头小孩说了算。”其实,那还是两年前,凤擎苍去漓江洗澡,正巧被她看到。   虽只看到他的后背和侧颜,却仍叫她着迷,再加上他是皇上最器重的一个儿子,将来宏图不可限量。于是,一颗芳心便迷失在他的身上,这也是及笄以后,为什么她不答应别的男子求婚的缘故。   后背?   负责?   辛沫儿对于左婉的解说倍显无奈,那父王还给她洗过澡澡呢?父王难不成还得对她负一辈子责啊?   无稽之谈。这人啊脑子不怕进水,就怕没货。   辛沫儿真是懒得再和这花痴多说争辩了。双手插腰,气馅极为嚣张的道,“看个背算得什么!我还知道父王尺寸大小呢,你知道吗?!”   却没发现去而复返的凤擎苍脸色乌黑,嘴角抽搐。 戴绿帽   辛沫儿双手插腰,气馅极为嚣张的道,“看个背算得什么!我还知道父王尺寸大小呢,你知道吗?!”   却没发现去而复返的凤擎苍脸色乌黑,嘴角抽搐。   凤擎宇同样是一副震惊无比的表情,他很怀疑她真的是一个四岁的孩子?   “……”   左婉一时语塞,脸由红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震撼极了。这是一个小孩子该说出的话吗?   辛沫儿看到她这副表情,圆满了,她自认嘴皮阵仗,是没几个人能胜过她的,谁让她痞呢。   目光瞥到了左婉的身后,才发现不知何时凤擎苍和凤擎宇二人已经来到了花园。   身子抖了抖,糟了,父王该不会全都听到了吧?那刚才她的话听到了几分?是没听到呢,还是全听到了?心中唱起了忐忑神曲。   左婉还不知道凤擎苍已经来了,脸上怒态尽显,只要加把火,便能将辛沫儿这小妮子抽打一顿。   辛沫儿灵巧的眼珠飞快的转动,她今天定要让这腥腥作态的女人丑态毕露,太不讨喜了。   “左婉是吧?”辛沫儿突然出口道。   左婉横眉怒挑,被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直呼其名顿生烦厌,扳正她的话,“你应该叫我……”突然想起她未进旭王府的门,叫婶婶又显得她太老,便道,“你可以叫我左小姐。”(PS:古时叫阿姨为婶婶。)   辛沫儿用手支着下巴,装作疑惑的道,“你不是和我父王一个辈份的吗?那我应该叫你婶婶吧?父王平时就教导沫儿要尊敬长辈,沫儿不可逾矩的。”   左婉刚刚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婶婶这个称呼,辛沫儿脸上扬起灿烂的笑意,咧嘴一笑,叫道,“大婶。”   “谁允许你叫我大婶的?!我很老吗?!”左婉气的暴跳,肺都快被她气炸了,没想到绕来绕去,在她口中又变成大婶了。   她身后的凤擎苍眉头明显不悦的皱起,她却浑不自知。   辛沫儿突然摆正颜色,“你别忘了,本郡主好歹也是个郡主,你却只是个没有头衔的官家千金,本郡主叫你一声大婶算是看得起你。论理来说,你是该给本郡主下跪的!”   左婉表情一愣,倏尔猖狂的大笑起来,说出的话十分的苛刻,“给你下跪?!就你这小身板?本小姐看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旭王爷的种,搞不好你是你娘在外和别的男人通/奸生的野种。旭王爷这是被人戴了高帽子都说不定呢。” 泼妇骂街   左婉似乎还嫌说的不过瘾,继续说道,“也不知你到底是打哪儿蹦出来的,有娘生没娘教的野孩子,若识相些,你最好从哪儿滚回哪儿去。”   她活了十四年多,从来都没有给任何人下过跪,就算是皇孙贵子们见到她,因着她南昭第一才女的身份也不会对她过多苛求,顶多就是行行简约的礼节就可以了。   现在一个四岁大点连乳牙都味换的萝卜头却说要让她下跪,这让她的气焉能吞到肚子里去。   辛沫儿似受到打击般,双眼泪汪汪,甚是可怜,小肩膀还不住的抖动,声音颤动道,“你胡说,我是有爹爹,有娘亲的孩子,才不是你口中说的野孩子。”   然后蹬着小腿从左婉的身边跑到了她的身后,直接将凤擎苍的小腿抱住,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父王,那位大婶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沫儿是有娘生有娘教的孩子,对不对?沫儿也不是她口中说的野种,对不对?那位大婶是坏人对不对?父王会帮沫儿打走坏人吗?”   她那晶莹的泪珠还有一连串的问话,将凤擎苍良久以来从未波动过的心都给哭化了,蹲下身子,大手伸到她泪意连连的小脸上,将辛沫儿眼角的泪水轻柔的拭去,难得的温声道,“沫儿乖,沫儿不哭,沫儿有父王,那位大婶刚刚说的都是假话,父王待会儿帮你去打坏人。”   左婉身子僵直,半晌都不敢回转过身,正视凤擎苍的眼神,唇角发白,娇颜上血色尽褪,堪比僵尸。   她现在大体明白了,原来那小娃是故意激她,为的就是逼她在她心爱人的面前说出那些不识礼数,卑污龌龊的话,让她在凤擎苍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   旭王妃之位是要贤才高德之人才能坐上,这一条,她显然已经不具备了。没想到她良久苦苦维持的淑女形象,竟在一昔之间被她毁于一旦。   凤擎宇愤怒的盯着左婉的背影,认识辛沫儿这么多天来,他永远都是看她笑的一脸的天真灿漫,还从没见她这么伤心的哭过,今天见到她哭,他的心也跟着一揪一揪的,好像比自己哭还难过,那些话骂在她的身上,仿佛比骂在他的身上还要令人难受。   凤擎宇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也不管左婉的丞相爹爹和他母妃关系是否能一如既往的良善,怒气盈天的冲到了她的面前,眼神中带着厌恶。   “亏你还是南昭国第一才女,通读史书,博学多才,识圣人之贤,竟然欺负一个小孩子!看来,这南昭国第一才女的头衔你是不用戴了,泼妇骂街这头衔倒是挺适合你的!” 演戏   “亏你还是南昭国第一才女,通读史书,博学多才,识圣人之贤,竟然欺负一个小孩子!看来,这南昭国第一才女的头衔你是不用戴了,泼妇骂街这头衔倒是挺适合你的!”   泼妇骂街?   辛沫儿心中乐呵着,这凤擎宇的形容还真贴切啊,好歹对方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下口这么不留情,也不知这左大小姐心中如何作想?   左婉僵立在原地竟不知如何反击,她堂堂丞相之女从来都是高高的被捧在众人之上的,现在居然被他形容成泼妇,处境如此难堪,却辩驳不得半句,凤擎宇可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将他惹毛了,他是不会顾忌谁的面子,有什么就说什么的,她可不愿为了他一个泼猴将自己苦苦经营数十年的形象完全毁去。   娇颜上立刻换上一副悲切的表情,双眼蓄满了泪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轻诉道,“九皇子,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臣女怎会欺负她一个小孩子,是小郡主先侮辱臣女,臣女才出声反驳的。”   “沫儿再怎么不对,她也只是个小孩子,你多大呢?和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劲儿?”凤擎宇原本是准备怒斥她一翻的,可是她是丞相之女,父皇还是挺倚重左丞相的,他也不能让她太难堪。此刻她一副娇弱连连的模样,更让他舍不得狠下毒舌了。   虽然他恶名在外,可是,以前欺负的那些也全都是欺压良善的权贵和些恶贯满盈的土匪,骂了也就骂了,杀了也无事。可是眼前的却是个梨花带雨,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欺负过甚,会让他有负罪感。   左婉见他怒火稍减,知道他不会再深究下去了,心中微缓,却仍是一副柔弱怜人的模样,“婉儿是被小郡主的言行气过了头,才会说出那番话,是婉儿的错。”   她这番道歉虽是在自责,可是话里话外却都是在说辛沫儿的不对,是自己受了委屈。 下跪   凤擎宇觉得自己没必要和个弱女子过不去,想着反正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便也就没有得理不饶人,放过了她,冷瞥了她一眼,便转移了视线。   左婉拭去了额头上的汗渍,心中却恨恨的想,以后歹到机会,一定让辛沫儿将今天加诸在她身上的反拍回去,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尝尝她的厉害。   辛沫儿唇角勾起一抹冷嘲,她怎听不出左婉话里的意思,左婉表面上虽说是自己的不对,可是却将事情的过错全都推到她的身上了呢,真当自己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于是,将她做娃娃的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立刻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诉,“父王,沫儿真的是没娘教的野孩子吗?沫儿真的是那位大婶口中所说的野/种吗?那位婶婶说要沫儿打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是不是沫儿就不该待在旭王府的,沫儿不配做小郡主啊?”   左婉没想到她又重新将方才那些话挑了出来,刚刚平复下的心又提到了桑子眼儿上去。   凤擎苍眯了眯眼,将辛沫儿推到一边,站起身来,声音冷如铁,没有一丝感情的冷视着左婉,“你可知错?”   左婉身子一抖,她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旭王,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气势,却比往常更多了一分冷漠,语气里也透着浓浓的不悦。   连忙躬身一礼,头垂得低低的,小声冀冀的再次道歉,“左婉知错,还望王爷恕罪,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旭王爷看在左丞相的面子上,饶恕左婉这一次的无心之失。”   语气低微,态度诚恳。   凤擎苍冷视着她,冷眸射出凛冽的光芒。   辛沫儿嘟起小嘴,这妞原来不是个省油的灯,知道将她丞相爹爹的身份搬出来,也不算太傻。不过,丞相到底是没王爷大,这样道个歉就没事了吗?   冷哼一声,再次抱住了凤擎苍的腿,小脸上的泪痕还未干,小手指着左婉,童音响起,“父王,我是郡主,她却只是官家之女,她应该给沫儿下跪对不对?” 此尺寸非彼尺寸   轻飘飘的声音从凤擎苍的口中吐出,“听到小郡主在说什么吗?”   左婉手攥得紧紧的,一副娇怜的模样看着他,眼里带着祈盼。   “莫不是左小姐觉得本王沫儿的小郡主身份辱没了你?丞相之女的身份竟比得郡主还要尊贵?”凤擎苍眼里没有半点怜惜,冰凉如水。语气加重。   左婉只觉得他双眸深处寒澈入骨,一个抖瑟,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垂首不甘的低语道,“是左婉的不是,小郡主恕罪。”   她是万万不可能背负那样的罪名,而且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定是全都落进了凤擎苍的耳朵,他没有惩罚自己都算好的。   怎么说小郡主都是他亲自带回旭王府的,她若质疑小郡主的身份等于是直接质疑旭王爷的决策,刚刚是她被那小娃娃气晕了头,没有注意自己的身后。   “父王,婶婶的声音好小,沫儿听不见。”辛沫儿嘟着唇。   左婉咬了咬牙,虽不甘,却只能屈服,声音大了些,再次重复一遍,“刚刚是左婉的不是,还望小郡主恕罪。”   辛沫儿立刻破涕为笑,蹦跶着小腿走到了左婉的面前,一手插腰,一手指到了她的脸上,幸灾乐祸道,“你这模样就跟摇尾乞怜的狗一样,好好玩。”   然后将指在左婉脸上的手缩了回来,捂住自己的肚子,捧腹大笑。   凤擎苍眼角抽搐了几下,却是没有拦着她。   凤擎宇直接掉黑线,他怎么觉得她越来越有她父王爹爹的风格了,整人都是一样的黑。   只不过一个是道貌岸然的往暗里整,一个是狂妄嚣张的往明里整。   但本质是一样的,那就是惹上他们父女,都不会落得好下场。   左婉的牙齿隐隐的打颤, 她发誓这个仇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凤擎苍见辛沫儿气也出够了,也就不再为难左婉,语气恢复了以往的淡漠,听不出一丝喜或怒,“快到午饭时间了,左小姐还是请回吧。本王就不送了。”   左婉连忙起身,揖了个礼,再在这里待下去,只会令她更加难堪,便匆匆离去。   “你不走吗?或是说要留在这里吃午饭?”凤擎苍转首看着凤擎宇。   凤擎宇打了个冷激泠,依依不舍的看了眼辛沫儿,才道,“不了,不了,皇兄府里的饭菜,可不是我这等人吃得起的,你还是留着好生招待别人吧!”   然后溜之大吉。   辛沫儿知道他担心在旭王府又吃到不干净的东西,导致上吐下泻,才夹着尾巴逃跑,更加开怀大笑了。   却没发现凤擎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凝视半晌。   辛沫儿终于察觉到身边的异样,收敛了笑意,故扮可爱道,“父王,你这么看着沫儿做什么啊?沫儿脸上开花了吗?”   凤擎苍审视良久,出声道,“你对父王的尺寸很了解?”   (家里突然停电,这是用手机码的,妹纸们见谅啊!) 沫儿长大   凤擎苍审视良久,出声道,“你对父王的尺寸很了解?”   辛沫儿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咧嘴一笑,“父王,沫儿虽不识字,但也知道你身长五尺四寸啊,这尺寸沫儿还是知道的。”然后耷拉着脑袋问道,“父王,有什么问题吗?”(五尺四寸折合身高是一米八,想歪了的妹子们自动屏蔽洗脑,哈哈……TOT)   凤擎苍,黑线中……   一年内,辛沫儿搅得整个旭王府暗无宁日,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对她退避三舍,能避就避,她的名声,比混世魔王凤擎宇还要混。   在凤擎苍强势逼迫下,五岁大点的辛沫儿被带到了太白山,名为修心养性,摒除魔性。   只有辛沫儿知道,她是被父王抛弃了,父王定是嫌她闹得慌,将她赶出家门,送到百里之外的太白山。   据说太白山里住着神仙,可是世人只听闻过,却从未见过。   九年里,通常能看到一抹翩白的小身影,在太白山里乱窜,与鸟为伍,与兽为乐。   却不知那小身影的主人长什么模样,只知道日子一天天渐长,那小主人也一天天长高,只至长成一个十四岁的亭亭少女。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一日千里,转瞬即逝,九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辛沫儿一身洁白飘飘的少女裙,发上仅用一根银白色的发带系住,漂亮的脸蛋上不染纤尘,不施粉黛。晶莹剔透的小脸上,透着自然的美,令人赏心悦目。   她的肩头上蹲着一只通体浑圆,全身呈黑色,精神奕奕的小八哥鸟,此时正注视着旭王府门上的那块金光闪闪,纯金打造的牌匾,不全的话语从它口中溢出,“好多钱,好多钱,好多钱。”   旭王府守门的两个侍卫约三十多岁的模样,先是被辛沫儿绝世的容颜给吸引住,尔后听到八哥的话,厌恶的骂道,“哪里来的畜生!竟敢打我们旭王府的主意。”   闻言,小八哥浑身的黑毛全都竖了起来,怒学他们说话,“你们畜生!你们畜生!”   那两个侍卫大怒,伸出手中的剑,就要将那只小八哥砍成两半。   辛沫儿眉头皱起,这九年没回府了,府里的奴才竟不识得主人了,还敢对她的宝贝动粗,厉声斥道,“小五,小六。怎么不认识本郡主了?信不信本郡主扒了你们的皮,再将你们的内脏挖出来,挂到城墙上让人欣赏欣赏?”   那两侍卫听到这白衣少女叫出了他们的名讳,又自称本郡主,心陡地一紧,齐齐扫向她。   这旭王府的大门,他们二人已经守了数十年了,自小郡主离开旭王府后,王爷便一直让他们守大门。   看这少女的年龄,再算算小郡主离去的时间,差不多,该是这么高了,二人吓了一跳,连忙跪了下来,恭敬的垂首道,“奴才们有眼不识主,还请小郡主恕罪。”   “狗奴才!狗奴才!”小八哥趾高气扬的骂着。   然小五和小六却不敢还口了,这混世小魔女回府了,谁敢惹? 搭讪方式   辛沫儿兴冲冲的跑到了凤擎苍的卧房,没有人,然后跑去书房,依然没有人。   一路上有小五的陪伴和小六的解说,府里没有人敢质疑这位小郡主的身份。   “我父王呢?”辛沫儿驻足,询问着小五。   “人呢!人呢!”小八哥耀武扬威的扯着喉咙嘶吼。   “奥利奥,闭嘴。”辛沫儿伸出手在它肥硕的身子上拨了一根纯黑发亮的羽毛。   小八哥痛的哀乌一声,立刻住了嘴,刚才那神气瞬间泯没,如只败斗的公鸡,趴在了她的肩头。   小五强忍住笑意,哈着腰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回小郡主的话,王爷被皇上叫到皇宫里去了,估摸着不要一会儿就会回府了。”   辛沫儿点了点头,屏退了下人。无趣的很,想起儿时坐的秋千,想着荡荡秋千也好,打发下时间。   便径自走到了花园。   三月的天气,正值初春,百花齐放,花园里的花如九前年一样繁茂依旧。   只是此时,花园里多了一个男人,悠闲的坐在本该属于她的秋千上,轻轻的摇晃着。   男人大约二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一身青衣素裹,却难掩风华。贵气天成,却不显倨傲。   百花齐放中,他独坐在秋千上,周边的所有花朵都为之失色,仿佛都成了他的陪衬。   辛沫儿看得晕晕糊糊的,一时入了迷。她觉得她的父王是世间少有的稀绝品种了,没想到,还能再出现一个稀有品种。   若说父王是霸气中透着柔美,而这个男人则是柔美中透着舒畅,比较有亲和力,令人心旷神怡,美不自收。   辛沫儿摒住呼吸,她要将他的容颜刻画在心里,然后回房画出来,挂在墙上,每天欣赏欣赏美男,不亦乐乎。   辛沫儿从来都是想到便做的人,于是调头便走。   自她进花园时,那青衣俊俏男子目光也是一扫不扫的落在她娇美的身影上,她一身翩白的水衫裙,仿若从天而降的天使,不染一丝尘埃,气质超脱,又宛如不食人间的仙子。   美到令人窒息。   尤其是那一双晶亮漆黑的双眸,清透到无一丝暇垢。   他竟从不知这旭王府中竟有此等美丽的女子,而且最主要的是……   没有多想,青衣男子立即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开口叫住了她,“姑娘,等等!”   辛沫儿顿下脚步,不悦的看着他,她极不喜欢别人打断她的思路,尽管对方是个美男,脱离了幼稚的童音,少女清甜如水的声音响起,“何事?”   青衣男子心神一荡,原来女子的声音也可以这般好听。回过神来,看出了她的不悦,知道是自己举动突兀,怕是唐突了佳人,可是该说的话还是说出了口,“小姐长的很像我故友的朋友。”   辛沫儿眉头上挑,清冷的声音从她红唇中吐出,“这位公子,你搭讪的方式实在是有些老土。” 花簇美男秋千   辛沫儿眉头上挑,清冷的声音从她红唇中吐出,“这位公子,你搭讪的方式实在是有些老土。”   “老土!老土!土到掉渣!”奥利奥那尖锐的声音再次从它那长扁的嘴中破口而出。   辛沫儿手再次伸到它脑袋上,奥利奥担心自己的羽毛被无良的她拨得精光,连忙将头一缩,诺诺的不敢发音。   青衣男子面色倏地一红,是他失礼在先。   未等他答话,辛沫儿再次开口,“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父王的府邸中?”她刚刚只顾着想去画画,却是未问对方的身份。   青衣男子身形一顿,声音竟被堵到了嗓子眼儿,他想起刚刚旭王府中的窃窃私语,难道眼前这轻盈灵动的少女就是凤擎苍的女儿?   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有些失落。不过很快还是摆正了情绪,一派温文尔雅拱手道,“见过小郡主,我是你父王的朋友。”   辛沫儿见他态度良善,不似一般纨绔贵权子弟轻挑无礼,原本对他没有坏印象,此时对他的谦谦君子之风更是加了两分好印象。   对着他施以友好的一笑,“我父王现在不在府中,公子可自行多便。”   青衣男子还沉寂在她那抹绝美的笑靥中,她便转身离去了,看着她的倩影慢慢淡出他的视线。   传言旭王爷的小郡主娇惯蛮横,是混世小魔女,可是经他一见,实不为然。   他自诩识人无数,任何人打个照面便能知晓对方的秉性,在他看来,这小郡主非传言那般胡作非为,实则真性情也。   在去往书房的路上,辛沫儿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摸了摸鼻子,谁在念叨她呢?   没有多想,朝着凤擎苍的书房而去。   进了书房,奥利奥从她的肩头飞落,自觉落到书桌上,掀纸研墨,熟手的很。   那动作连贯得,竟不像是一个禽类,而是一个人类。   辛沫儿被凤擎苍送离出府的这二年,便得了这只能说会道,敏思机巧的小八哥,无事的时候,便画画打发时间。她喜欢将所有看到过的美好事物描述在笔墨之下。   没人的时候,拿出来欣赏欣赏,自娱自乐,倒也不错。   所以奥利奥平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替她掀纸研墨,好生伺候着她。   因为将她伺候高兴了,便能得到她亲手做的美食一顾。   辛沫儿卷起袖子,埋首,认真的将刚刚看到的花簇美男秋千图描绘出来。   因为太过认真,竟没发现一白一青两道修长的身影走进了书房。   此二人一个是凤擎苍,另一个则是刚刚辛沫儿在花园中遇到的青衣翩翩美男。   青衣男子看着她落笔生花,眼中浮现震撼之色,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画功竟如此了得。当看清她画中的美男为何人时,俊白的脸上泛出阵阵红晕,直到耳根。   而凤擎苍则是一脸的阴郁。 暴怒的凤擎苍   辛沫儿最后一个抛洒漂亮的收笔,一副美男秋千图完整的展示在她面前,对着未干的墨迹吹了吹,摊平在书桌上,凝视着画面上绝美出尘的男子,满意的勾了勾唇。   “父王让你去太白山修习,你就只学会画美男图吗?”凤擎苍见她低头凝视着画上的男子,眉头皱得紧紧的,暗沉的声音响起。   辛沫儿这才抬起头,她竟太专注,连房间进来了两个大男人都没有注意到。   微扬小脸,脸上带着淳淳的笑意,没有在意他的话,走到了凤擎苍的面前,如同小时候一样拽着他。   只是小时候身高比较矮,拽的是他的腿,现在拽的是他的手。“父王!有没有想沫儿啊!”   凤擎苍冷哼一声,甩开了她的手,“泼猴!”   辛沫儿额头黑线直掉,没有因为他冷漠的态度而失落和,再次锲而不舍的拽住了他的手,不满的控诉,“父王,我都快及笄了,不可以用泼猴二字来形容我的。”   “不是泼猴是什么?小小年纪就不学好,难道本王送你去太白山就是让你去学习怎么到处画男人的吗?”凤擎苍面色依然没有缓和,语气非常不耐。   青衣男子此时红晕渐除,面色已恢复正常。   扫了眼辛沫儿再扫了眼凤擎苍,驻足深思两秒,然后慢慢的踱步到书桌前,将桌上刚被风干的作画收叠起来,卷入了衣袖中,声音一派柔和,“苍,沫儿还未及笄,不过是个孩子,不要吓到她了。”   辛沫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觉着还是这位漂亮叔叔好,温尔有礼,又不像她父王一样喜欢乱发脾气。她觉得以后若找个老公,一定以他为标榜。   辛沫儿今天刚回旭王府,本是想晒晒自己的画技,让父王高兴高兴,夸奖自己一番。孰知父王会生气,难道父王不喜欢她作画习字?   凤擎苍凤眸一凛,冷冷的看着青衣男子,声音冷如钢铁,“南宫云,本王有允许你私自进本王的书房,又私自拿本王的物品吗?”   南宫云身子一怔,疑惑不解。   他什么时候拿了他的物品的?   而且以前是他亲口对自己说,这旭王府的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任他出进的,他以前随便出没在旭王府的任一角落,他都没二话。   现在竟出尔反尔,连进他的书房都不允许,太反常了。 不许画男人   “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吃错药了?”南宫云狐疑的看着他,他和凤擎苍交好数十年,从来都没见过他喜怒浮于色。   不管发生什么事,凤擎苍在他所见,永远都是一副淡漠如水的模样,没成想,今日竟冲他发这么大的脾气,而且还是在他的小郡主回来的当日。   凤擎苍深邃的双眸微眯,瞬间将所有的情绪收敛好,“南宫云,今日小郡主归府,本王繁事颇多,就不招待你了,你先回你的驿馆去。”   南宫云身形一滞,他知道凤擎苍这是在下逐客令了,没想到他也有被人驱逐的一天,还是他曾自认交情不错的铁哥们。   “既然这样,我就不在此打扰你了。以后想求我来时,我都不会来了。”南宫云也恼,他自认这天下间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他今天不管是里子还是面子都失尽了。   “本王从不求人。包括你。从来都只有别人求本王。”凤擎苍语气冷硬。   南宫云气的一拂衣袖,转身就欲离去。身后却传来冰冷的声音。   “将你袖中的画卷留下,那是本王府里的东西,你没权力带走。”   辛沫儿身子一抖,一副画而已,如此斤斤计较,也忒抠门了。父王如此的阴晴不定,也不知他这是闹的哪般。   “凤擎苍,你不要太过份了,难道你真的要和我撕破脸皮吗?!”南宫云有些恼的转过身来,一副画都要和他计较,他今儿个倒算是真看清楚旭王的为人了。   凤擎苍沉吟了两秒,别开脸去,不看他,“你放下画,本王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关系依然如故。”   南宫云扫了眼噤言的辛沫儿,袖中的画卷拢了拢,竟舍不得将画留下。可是画这画的主人毕竟没发话,并未说将这画送给他,那么,他就这么带走实属不应该,也是他的不对,是他失礼了。   于是心中的恼怒平复了些,将画重新摊平到书桌上,对着辛沫儿施了一礼,声音如沐浴春风,“沫儿,刚刚是我的不对。”   辛沫儿咧嘴真诚一笑,在心底,对他的打分又加了两分,轻扬的声音脱口而出,“你若喜欢,我以后可以出府给你画很多。”   南宫云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不过,一副画一千两。”辛沫儿接着补了句。   “好!”南宫云没有犹豫,答的爽快。然后看也没看凤擎苍一眼,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离开了旭王府。   “你很缺钱?”凤擎苍不悦的看着辛沫儿,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辛沫儿嘿嘿一笑,“父王,钱当然是越多越好了,多多益善。”   “有父王养着你,你不用靠卖画为生。”   辛沫儿满头黑线,这话怎么听着这么不顺耳啊?   “以后画画可以,但不许画男人。”还未等她答话,凤擎苍强势的声音响起。 烧画   “以后画画可以,但不许画男人。”凤擎苍命令的口吻。   辛沫儿不解的眨了眨眼,“父王,为什么?”纵然是她的爹爹,也不可以实行霸权主义的,她有自身行动权!   凤擎苍摆正颜色,伸出手在她的鼻尖点了两下子,“你都未及笄,怎么可以画男人的画像,这样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父王,我只是画像,又没和男人相拥接吻,不会对名声不好的。何况沫儿的名声早在九年前就没了,沫儿不在乎这些虚名的。”辛沫儿反驳。   “父王说不许就是不许!怎么,出去一趟太白山,翅膀长硬了,父王说的话都不听了吗?”凤擎苍面上阴云密布。   辛沫儿身子抖了抖,抿唇不语。   “不听话!不听话!”奥利奥见她一副丧气的模样,尾巴翘的老高。   奥利奥从来都是和她一个鼻孔出气的,没想到今天竟会倒戈相向,数落她了。   父王说她也就罢了,念在他是她长辈的份上,她忍了。现在奥利奥也来奚落她了,让她满腹的委屈怨气全都直接撒在了它的身上。   提起肩头上的奥利奥,直接抛出了窗外。却忘了,它是长着翅膀的畜生。   奥利奥扑拍着翅膀,从窗户外飞了进来,双翼的频率加快着,扁平的嘴中继续不知死活的放着话,“摔不死!摔不死!”   辛沫儿双目瞪的老大, 怒视着它,语气凶恶的道,“我肚子这回儿正饿得很,正缺道下酒菜。你若再说一个字,姑奶奶直接将你烤了吃!”   奥利奥似听懂了她的话,不敢再吱声,那双翼扑打的速度减慢,落到了不远处的书桌上。   “这只臭鸟跟父王一个姓吗?怎么和你一起合着伙来欺负我!”辛沫儿将视线从奥利奥的身上收回,转向凤擎苍。   凤擎苍冷凝着她,将话题重新引到刚刚那副画上,声音中多了些不容人置疑的威俨,“父王刚刚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辛沫儿想起父王不让她画美男的事,十分无奈的点了点头,算是作答。   “很好。”凤擎苍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满意的一笑,“那现在就将桌上的那副画烧了。” 玉女横陈   “很好。”凤擎苍脸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些,满意的一笑,“那现在就将桌上的那副画烧了。”   辛沫儿看向那副她刚刚精心绘画的花簇美男秋千图,十分不舍道,“父王,这画沫儿可是用了好久才画好的。大不了以后,沫儿不再画美男图就是。”最多也就是背着他画。   作画是要讲求意境的,她刚刚正在兴头上,又有南宫云那么好的模版,这一次画出的美男图算是她最满意的一次,就这么烧了,实在有些可惜,以后都不知道画不画得出来比这更好的了。   “舍不得烧?”凤擎苍看出她的不舍。   “嗯。”辛沫儿如实点头。   “那父王帮你烧。”凤擎苍说完,手凝聚内力指向书桌上的那副画,‘嘭’的一声,那副画竟燃起浓浓的青烟,接着一道火苗簇起,整副画都烧着了。   奥利奥猝不提防,那火苗窜起的速度太快,竟窜到了它的尾巴上,吓得它连忙远离了书桌,落到了地面上,打了几个滚才将尾巴上的火苗扑灭。   哀呜了两声,用它那对绿豆眼怨怼的看着凤擎苍,表示出它心中的极度不满。   辛沫儿原本是非常心痛她被烧毁的画像,可是在看到奥利奥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时,呵呵的笑了。   挑眉看着它,眼中的意味分明:谁让你倒戈相向,这就是你背弃主子的下场!   奥利奥转头看着被烧焦的尾巴,拉苦了鸟脸,它一向引以为傲的尾巴,竟丑成这副样了。   悔之晚已。   夜清凉如水,满天繁星,美不胜收。   辛沫儿吃完晚饭,就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   百无聊赖之下,辛沫儿命下人准备了纸墨,将纸平摊到桌子上。   回府的几天里,辛沫儿发觉父王的脾气隐约有些不稳定,难以捉摸。思忖着是不是父王因为缺少女人,导致体内的雄性荷尔蒙过盛,所以才会阴晴不定。   于是,辛沫儿非常自作聪明的决定画一副玉女横陈图来帮父王消消火,解解闷。   男人不让画,那女人总该可以了吧。   想到便做,辛沫儿挽起袖子,奥利奥替她研好墨。   执起毛笔,笔法熟稔的勾勒出一个生动又妩媚的裸身漂亮女人横卧着的姿势。   十分的香艳,火爆。 老姑娘   门‘吱呀’一声开了,凤擎苍手里端着一碗甜品汤,难得的和颜悦色走了进来。   辛沫儿的画已经画完落笔,见父王这么晚来还端着吃食来看她,心中暖洋洋的。   走到他面前,将甜品接了过来,一口一口的喝着,嘴里还口齿不清的说着,“父王,我现在不爱吃甜品了。”   凤擎苍挑眉看着她狼吞虎咽着。   不爱吃还吃那么多?   “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吃甜品吗?”凤擎苍走到桌子边挪了张椅子坐下,深邃的目光倾耳注目她那张娇艳的小脸良久。   “父王,你不知道,吃多了甜品会发胖的,女孩子长胖就不漂亮了,不漂亮也就没有男人喜欢了,没有男人喜欢那就嫁不出去了。”辛沫儿说的头头是道,煞有介事。   “你才多大点,就想着嫁人了?”凤擎苍面露郁色,深邃的眸光变了几分。   “父王,嫁人是迟早的事啊,沫儿总不能赖着父王一辈子吧?”辛沫儿没有抬头,继续将甜品往嘴里扒着。   “父王养不起你吗?你可以赖着父王一辈子的。”凤擎苍双眼露出意味深长的神韵。   辛沫儿抬起头,看着他,“父王,你要沫儿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吗?”   她上辈子就是大龄剩女一枚,男人的滋味都没尝过,这辈子,可不能再步上辈子的后尘。   过个两年,怎么说都要找个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富二代抑或是官二代美男将自己嫁出去。   混吃混喝。   然后安然的,等死。   当然,这些话,辛沫儿是不敢对凤擎苍说的,不然肯定会被他骂没骨气。   凤擎苍眯了眯眼,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那倒不会,你怎么都不会做一辈子老姑娘的。”   辛沫儿仰起头,将碗里剩余的甜汤,一仰而下,然后将碗放到了桌子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父王,我吃饱了。”   凤擎苍点了点头,头微垂,手伸向了桌子上的空碗,准备带走,很不凑巧的看到了桌子上平铺好的一副香艳火爆的玉女横陈图。   脸色立刻阴了下来,手指着桌上的那副画,沉声问道,“这副画是谁给你的?”眼中已布满了杀气,谁若带坏他的沫儿,他定将那人一刀劈成两截,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辛沫儿身子一抖,父王这表情好可怕,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应答,“父王,这不是别人给沫儿的,是沫儿自己画的。” 旭王府的家法   辛沫儿身子一抖,父王这表情好可怕,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应答,“父王,这不是别人给沫儿的,是沫儿自己画的。”   “你画的?!”凤擎苍声音带了几分惊讶和冰冷,目光重新扫到那副画上,上面的笔法很眼熟,和上次她画的花簇美男秋千图没有多大的出入,看得出来是一人手笔。   “我让你去了太白山九年,你就给我学了这些东西回来吗?!”凤擎苍暴怒了,眼中泛着浓浓的怒火。   辛沫儿身子打了个娇颤,她还从未见过父王发这么大的火。   记得五岁的时候烧了左丞相府的厨房,踹了皇子的屁股,打了皇上的妃子。父王都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她两句,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发这么大的怒火。   她就不明白了,她哪里招惹到他了。   果然是雄性荷尔蒙过盛,喜怒无常。   幸好,他不是皇上,否则一定是个暴君,祸国殃民啊!   “父王,沫儿画这副画不也是为了你嘛。”辛沫儿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低垂着头,声音轻微的几不可闻。   凤擎苍功力深厚,耳力通透,就算她只是动动嘴皮子,他都能看出她在说什么。稍稍收敛了些怒气,却依然沉着脸道,“为了父王?”   辛沫儿听他语气,应是怒气消了些,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直视着他,“当然了,父王今年已有二十八岁,早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再过两年就三十而立了,这旭王府中却是一个女子都没有。父王你一个正常的男人应该会有生理需求啊,沫儿画这个,就是为了帮父王解解闷,泄泄火。沫儿这般体贴父王,父王还责怪沫儿,难道父王讨厌沫儿了吗?”边说边露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那这么说,父王还真该感谢你了?”凤擎苍双眸射出凌厉的光芒。   辛沫儿不敢和他对视,连忙收回了视线,父王这话说的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许是心中的怒火还未平复,她不能再火上添油了。   凤擎苍见她低头,有悔悟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消下去,摆正脸色道,“以后不许画女人了,不然父王家法处置。”   男人不许画,女人也不许画,父王你果真是个霸权主义者!辛沫儿心中十分不满的控诉,却是不敢驳话。   她可不想领教旭王府的家法。   旭王府的家法可非比寻常,别人家的家法是仗刑伺候,父王的家法却是打她的小屁股。   小时候挨挨打也就算了,可是她现在都已经快及笄了,若再被打屁股,传出去,她就不用见人了。   “好了,睡觉吧。”凤擎苍见她难得的乖巧,转念,将手中的碗放下,径自走到了大床上,就要宽衣解带。   辛沫儿瞪大了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王,这是我的床。” 32B对六块腹肌,半斤八两(一更)   “好了,睡觉吧。”凤擎苍见她难得的乖巧,转念,将手中的碗放下,径自走到了大床上,就要宽衣解带。   辛沫儿瞪大了眼,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王,这是我的床。”   凤擎苍挑眉,“你又不是没和父王一起睡过。你忘了吗,父王以前天天给你洗澡的。”连澡都一起洗过,她早就被他看光了。   辛沫儿脸羞红了下,想起她那个时代超级奶爸给他们的宝贝闺女洗澡遍处都是,也并不算丢丑的事,脸上的红退去。将衣袖挽起,抡了抡纤细的胳膊,还挺了挺刚刚发育的胸脯,“那是我小时候啊!现在我长大了。沫儿不能再和父王同睡一张床了,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若传出去,会有损我的名声。”   “你不是从不在乎那些虚名吗?你的名声不是早在娃娃时期就没有了吗?”凤擎苍用她曾说的话回她。   “……”辛沫儿默,这算不算自打嘴巴?   凤擎苍目光从她小小的胸脯上划过,眸光起了一层层的漩涡,耐人寻味的道,“嗯,是长大了点,可是还不够达标。”   辛沫儿垂头看着自己馒头般大小的胸部,神情囧囧,和前世的相比是小了些。   可是,这还不是未及笄嘛,还是很有后天的发育潜力的。   还未待她说话,凤擎苍再次凉凉的开口,“不要担心,以后父王差人每天给你炖一碗猪蹄莲花汤,食效极好,假以时日,自会达标的。”   辛沫儿想起那油腻腻的猪蹄汤,差点将刚刚吃进去的甜食给吐了出来,虽然她是肉食主义者,但不代表她喜欢吃肥肉啊!会腻死她的!   立刻反击了回去,“怎么个不达标了,父王,你不是一样身材没达标吗?六块腹肌也好意思说我。”   记得小时候给她洗澡的时候,她摸过他的胸部,身型瘦瘦的,原以为是没有腹肌的,竟有六块腹肌,手感还不错。   想起出演浪漫满屋里的男主角RAIN,他可是有八块腹肌啊!   然后低头不屑的嘟囔了一句,“我好歹也是32B的胸围,也不算太差的,你也只是六块腹肌而已。半斤说八两,好意思嘛。” 小叔到来(二更)   然后低头嘟囔了一句,“我好歹也是32B的胸围,也不算太差的。半斤说八两,好意思嘛。”   其实,在她看来,六块腹肌的男人要比八块腹肌男人的身材好看,RAIN给她的感觉太壮实了些,然而父王是精瘦中不失柔美,比例协调,更有可看性。   可是,她就是不服他这般说她,所以才反讥回去。父王不知道这么说她会重创她幼小的心灵吗?哪个女孩子都不会喜欢别人评差自己身材的。   凤擎苍将她嘟囔的话全听入耳中,眼眸变幻了几下,“三十……二逼?”什么意思?很新鲜的词。   辛沫儿身子一怔,差点喷笑而出。   随即摆正神色,她没事和他扯这些做什么?她真是有病!不想和他再解释,“父王,你若想在这儿睡就睡吧,我打地铺。”   凤擎苍眯了眯凤眼,慢悠悠的道,“最近旭王府夜间经常有老鼠出没,你若不怕老鼠从你脸上爬过,打地铺也无妨。”   辛沫儿看了看冰冷的地面,打了个冷激泠,迅速的爬上了柔软的大床,钻到了床里面,脸面向墙壁,背对着他道,“父王,晚安。”   凤擎苍看着她娇瘦的背影,微微的扬了扬唇,合着亵YI动作优雅的平躺了下来。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她轻浅的酣睡声。   皓月高悬在天空,稀疏的星星快活地眨着眼睛。   这一夜,二人都睡得很香。   “辛沫儿!”   “辛沫儿!”   天蒙蒙亮,门外就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辛沫儿睁开眼睛,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探向床边,只见凤擎苍睡得正沉。   撇了撇嘴,跳下床,穿好靴子,走到门前,将门打开,只见一个五官俊秀,美如冠玉,五官和凤擎苍有些相近,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站在门沿,此时也正打量着她,眼中带着惊艳,“沫儿,这些年在外,有没有想九皇叔?”   辛沫儿仰头看着凤擎宇,他的容貌和九年前没有多大的出入,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多了份稳敛。但眉宇间那份张狂飞扬的气势依然不减。   辛沫儿十分不喜欢仰视别人,无奈皇家出来的人,貌似个个都高人一等。想着他以前还算照顾自己,又经常拿吃的给自己吃,于是甜甜的叫道,“小叔,沫儿可挂念你了。” 本小爷今儿个赖在这儿不走了!(三更)   南昭国皇帝一共有九个儿子,而凤擎宇排行老九是其中最小的一个,也是和辛沫儿关系最好的一个,所以辛沫儿从来都是叫他小叔,她认为这样叫,比较亲切。   而凤擎宇明显也很喜欢她这种叫法,伸出手,在她的脑袋上揉了揉,不吝惜赞赏道,“沫儿越长越漂亮了,将小叔的眼都给迷住了。”   辛沫儿咧嘴调皮的回以一笑,“小叔也越来越帅气了,沫儿都舍不得移开眼嘞。”   凤擎苍不知何时已苏醒,未着外衣,披散着头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慵懒的气息,站到了辛沫儿的身边,冷视着凤擎宇,“这么闲,父皇交待你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凤擎宇没有想到他一大清早的会出现在辛沫儿的闺房内,而且还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看他这样子,莫不是……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手从辛沫儿的头上收回来,带着质问的语气看着他,“二皇兄,沫儿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还可以和沫儿睡一间房呢?!”   凤擎苍没有答他的话,接着刚才的话,“看来你果然是太闲了,本王会向父皇启奏将你重新调回军营。”   凤擎宇身子一个抖瑟,他今儿个夜里才从军营回来,可不想再被调回军营中。   忽然,一道念想在脑中闪过,恼怒的瞪着凤擎苍,“原来数十天前是你向父皇启奏将我调去军营的,我是说怎么好端端的,父皇会将我调离京城呢,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旁的辛沫儿没有插话,眨巴着大眼,数十天,那不是她回旭王府的那会儿吗?   凤擎苍冷眸一眯,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凤擎宇注意你的语气,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将你仍出旭王府?”   他的话刚落,门口多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身形轻捷,目光中透着精锐,一看就是个高手。   凤擎宇见到此人,面色陡变。此人名清风,是凤擎苍身边的左暗卫,武功深不可测,据说是没有遇到过敌手。平时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会儿出现,定是得了凤擎苍的指令。   没想到他还动真格的。   凤擎宇平时虽然很混,有混世魔王的称号。可是他素来都倚重他的这位二皇兄,平时也显少和他作对。   这会儿,他也怒了,毫不忌惮的直视着凤擎苍,“你以为我叫你一声二皇兄,你就能飞上天了。本小爷今儿个还真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花狐狸称谓   这会儿,他也怒了,毫不忌惮的直视着凤擎苍,“你以为我叫你一声二皇兄,你就能飞上天了。本小爷今儿个还真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清风,将他直接扔出王府,死活不论。”凤擎苍冷冷下令。   “是,王爷!”清风抽出长剑,一脸面瘫的逼近凤擎宇。剑风横扫,冷峻逼人。   凤擎宇眼皮跳了跳,咬着牙道,“本小爷怕过谁!谁扔谁还不一定!”   嘴上说着,脚下却没闲着,瞬间向后飘退数十米,抽出腰间的长剑,二人打斗起来。   剑锋所及之处,灰尘满天,树叶飘零。   二人的武功不分上下,约过了数百回合,仍打得难舍难分,没有分出胜负。   “你们要打出去打,别将我的院子弄脏了!”辛沫儿看着那满地的树叶,眉头微皱。   凤擎宇身形一顿,迅速的抽身飞上了屋檐,忿忿的瞪着地面上的清风,“今儿个本小爷看在沫儿的面子上就不陪你玩了,以后你最好别出府,否则本小爷逮着一次,就揍你一次!”   清风没有追上屋顶,他跟了凤擎苍十多年,自是知道他的脾性的,他刚刚嘴上虽说死活不论,但那也只是吓吓九皇子,他并不能将九皇子真的怎么样。   脸上依旧一副面瘫的表情,说出的话和他的主子却是一样的黑,“那九皇子可得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可不要吃错什么东西,下不来床,到时可就揍不了清风了。”   屋檐上的凤擎宇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从屋檐上摔了下来,幸好及时稳住,才镇住身形。他知道清风这是在嘲笑他以前在旭王府吃饭被下药的事情,而他身边的暗卫很显然都很清楚事情的原委。   那件事说穿了就怨凤擎苍,若不是他,他也不会在辛沫儿还有他的属下面前出那么大的丑。这都过去十年了,还经常被他们拿出来奚落。   再次咬了咬牙,瞪着清风愤懑道,“好,那咱就走着瞧!”   然后目光转缓,温和的看向辛沫儿,“沫儿,小叔今儿个来是准备带你出府玩的,看这形势,恐怕是带不得了。看来只能以后等那花狐狸不在府时,小叔再带你出去玩了!”   “好!”辛沫儿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脸。   凤擎宇看着她洋溢的笑脸,面上的阴霾瞬时退去,恢复了好心情,回了她一抹温婉的笑意,然后从屋檐上消失。   花狐狸?   辛沫儿将视线从屋顶上收回,思量着凤擎宇对父王的称谓。   父王长的俊美不凡,那容姿甚至不逊于牡丹花王。却偏生有着一副黑肠子,外加一颗狐狸心。   心中莞尔,花狐狸这个称谓,的确再适合他不过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凤擎苍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她的面前,不悦的看着她,冷声道,“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许衣不避体的,像什么样子!”   衣不避体?辛沫儿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是露胳膊了还是露腿了?亵YI穿的好好的,只是没穿外衣罢了,怎么就成衣不避体了? 仇人见面,相见恨晚   辛沫儿瘪了瘪嘴,没有反驳,对于他这种腹黑级的花狐狸,明智的做法就是沉默。   凤擎苍冷瞥了清风一眼,清风身子轻颤,连忙移开了目光,以最快的速度迅速消失在辛沫儿的院子里。   辛沫儿穿好衣服,梳洗打扮完毕,随着凤擎苍一道吃了早餐,凤擎苍撇下她就去上早朝了。   辛沫儿看着他坐上马车,离开了旭王府,心情雀跃不止,好久没有逛过街了,今儿个天气好,出去兜兜风,解解闷也好。   回房将奥利奥带上,一起出了府。   守门的小五小六见她出府,连忙跟在她的身后。而旭王府大门前立刻有另外两个侍卫填补岗位。   “你们不用跟着本郡主了,本郡主有眼有腿,用不着你们侍候。”辛沫儿不悦的回头看着小五和小六。   小五和小六战战兢兢地垂下头,毕恭毕敬的答道,“小郡主,王爷吩咐过属下,您若出府,奴才们必得跟着保护您的安全。否则奴才们这项上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   辛沫儿知道父王向来是说得出做得到的,她也没有必要去为难两个下人,跟着就跟着吧,这么多年没有在京城待,这里的人土风情定是大变,有他们的指引也好。   小五和小六见她默许了,连忙跟上了她的步伐,不离其左右。   遐意的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绚烂的阳光洒耀在这诺大的京城里。人潮汹涌的万头攒动,四周人声鼎沸,热闹极了。   街道两边茶楼,酒馆,瓷器,当铺,作坊还有占街卖散货的摊贩等等,形形色色,令她心情大好。   想她常年在太白山待着,一年到头都遇不到几个生人,现在看着各种面孔,各种生态,就觉得惬意极了。   不远处散发着荧荧的亮光,刺的辛沫儿几乎睁不开眼,辛沫儿寻着那道光亮而去,只见一个小贩的摊上摆了块刻功上好龙凤呈祥的玉佩。玉质虽不是顶绝的玉,但这玉佩的寓意很好。   辛沫儿拿了起来,在手里摩搓着,没想到这种小摊贩手里还有这等货色,轻声问道,“老大爷,这块玉佩怎么卖?”   “三文钱一个。”老大爷并未因她穿戴打扮不同于常人而哄高抬价。   辛沫儿从口袋里掏出五文钱,递了过去,大方的道,“不用找了。”   老头没想到这姑娘年纪小小的,却是这么的大方,心里正高兴,准备接过银两,布满皱纹的手却被人挡了回去。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这玉佩可是我们先看上的!”   辛沫儿挑眉,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两个模样颇美的的女子还有一个风度翩翩,气度不凡二十五岁左右的男子朝着这边缓缓而来。   小五和小六见对面三人朝着这边走来,小声的在辛沫儿耳边附声道,“小郡主,这三人中那名年轻男子是皇上两年前所立的太子凤擎绝,他身边那名黄衣女子是左丞相之女左婉,也是皇上去年亲赐的太子妃,而刚刚说话要玉佩的那名红衣女子是祈东国的三公主南宫蝶。” 丫头片子,不过尔尔   小五和小六见对面三人朝着这边走来,小声的在辛沫儿耳边附声道,“小郡主,这三人中那名年轻男子是皇上两年前所立的太子凤擎绝,他身边那名黄衣女子是左丞相之女左婉,也是皇上去年亲赐的太子妃,而刚刚说话要玉佩的那名红衣女子是祈东国的三公主南宫蝶。”   凤擎绝左边的黄衣女子,约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是辛沫儿以前奚落过的左相之女左婉。此刻正以一副俯瞰众生的模样睥睨着辛沫儿,眼中还带着一闪而逝的厉光。   辛沫儿没有忽视她眼中的厉光,知晓她应是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心中还记恨着呢。   凤擎绝在看到辛沫儿的模样时眼中有着惊艳,但更多的是审视和揣测。他功力深厚,是以小五和小六的话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他以前虽未见过辛沫儿,但也曾耳闻旭王爷的小郡主是和九皇子齐名的混世魔女。   原以为不过是山村乡野间长大的粗俗女子,没成想竟出落的这般水灵,尤其是她那双漆黑晶亮灵动的双眸,见一次便能令人过目不忘。   凤擎绝的目光令辛沫儿非常的不悦,那眼神仿佛将她整个人由内到外扒光了看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他右边着一身火红鲜衣的南宫蝶,大约十六岁左右的模样,眉宇间带着娇纵,高傲的扬起头轻瞥着辛沫儿,语气专横的看着辛沫儿道,“你手上的玉佩是本公主先看上的,识趣点就快还给本公主!”   辛沫儿扬了扬手中的玉佩,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嗤笑道,“这可是本郡主先看上的,天皇老子来了,本郡主都不让,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公主!”   南宫蝶没想到她还是位郡主,愣了一下,随即恢复骄纵如初的模样,高傲的道,“你大胆!本公主好歹也是来你们南昭国做客的,你们南昭国的皇帝都会以礼相待。你一个郡主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本公主如此无礼,本公主要奏禀你们的皇帝,看他如何处罚你!”   辛沫儿不理会她,直接将那枚玉佩放进了自己的荷包中,拍了拍空空如也的手,分明不将她的话放在眼中,冷讥道,“唉呀,果然是个丫头片子,抢不赢便只能和小孩子一样向大人告状了,看来祈东国的公主也不过尔尔。”   一直沉默不语,以旁观者姿态站在一旁的凤擎绝嘴角扬起了一抹不为人知的笑意,这笑意颇有些森然的味道。   令辛沫儿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直觉告诉她,这太子不是什么好货色,也不知那皇帝老儿怎么想的,放着她父王那么优秀的儿子不选当太子,选了个这么阴不阴阳不阳,鬼神莫测的人做太子。   一直静观,保持着温婉高贵仪态的左婉,一双娟秀的眸子在辛沫儿和南宫蝶身上来回徘徊,眼中透着算计。   南宫蝶没想到辛沫儿会这般奚落自己,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上了心头,不服的道,“你说谁是丫头片子?!你说谁像小孩子一样向大人告状了?!” 一枚玉佩引发的血案   南宫蝶没想到辛沫儿会这般奚落自己,怒火蹭的一下就窜上了心头,不服的道,“你说谁是丫头片子?!你说谁像小孩子一样向大人告状了?!”   “你是丫头片子!”   “你向大人告状!”   “你是丫头片子!”   “你向大人告状!”   趴在辛沫儿肩头上的奥利奥,瞪着它那绿豆眼,用它那比乌鸦叫声还要尖锐的声音回了南宫蝶的话。   辛沫儿赞赏的摸了摸奥利奥的脑袋,微笑道,“看,本郡主的畜生都知道本郡主在说谁,莫不是你的理解能力连只畜生都不如?”   跟在她身后的小五小六忍不住噗笑出声,他们的小郡主还是和以前一样,嘴毒嘴舌啊!   原本他们二人都不待见这只黑毛小八哥的,可是小八哥刚刚那一举动,彻底改变了他们的观念,他们觉得这只黑毛小畜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至少护主,将他们心中不敢说的话给说出来了。   凤擎绝眉眼跳了跳,这丫头如此的坦率,直性,比他以往玩的那些娇柔做作的女子有意思多了。   “呵呵……”街道左边茶楼,二楼上坐着一个头束金冠俊颜如画的青衣男子,修长的手托着光洁好看的下巴,目光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街道边话语俏皮的辛沫儿。自己轻笑出声,都未察觉。   此男子正是花簇美男秋千图中的主角,也是祈东国的太子南宫云。   他身后站立的素衣打扮的侍卫惊讶的看着自家主子,他以前虽见过主子笑,可是从未见过主子是发自过内心的笑。   这般畅意悠然的的笑意,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显然也是听到了三公主南宫蝶和旭王爷的小郡主抢玉佩的事,他摸不清主子心中的想法,试着询问道,“殿下,要不要属下帮三公主教训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郡主?”   南宫云脸上的笑意消失,凝眉横扫着他,冷声道,“蔚枫,你什么时候学会擅做主张了?”   蔚枫身形一顿,连忙恭首道,“蔚枫知错。”   蔚枫暗自揣磨着南宫云心中的想法,以前主子从没对他冷语过,这次却突然被泼了冷水,难道是为了旭王爷的小郡主?想起三公主平日对待下人残忍的手段,心中一惊,再次出声道,“殿下,旭王爷的小郡主会不会受伤?”   南宫云从他身上收回视线,目光再次放到了翩瘦纤白的身影上,唇角的弧度慢慢扩大,“不会。你别看跟在她身边的两名侍卫不起眼,其实他们二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三公主讨不得好的。”   他的话让蔚枫再次肯定了心中的猜想,原来主子看上了旭王爷的女儿!   只是,主子和旭王爷相熟,这辈份……   “还不快将玉佩交出来,然后向三公主道歉!”左婉仗着自己太子妃的名义,训斥着辛沫儿。   “本郡主还轮不到太子妃你来训斥。”辛沫儿十分不喜欢这个女人,因此说话也不客气,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左婉身子一僵,眼中的狠厉更甚,却是强压住心中的怒意,依然保持淡雅从容的姿态。   “大胆!本公主今日非要撕烂你的嘴不可!”南宫蝶见她始终不肯妥协,又那般羞辱她,怒极,扬起手就朝着辛沫儿粉嫩的脸颊上拍去。 幸灾乐祸是不道德的   “大胆!本公主今日非要撕烂你的嘴不可!”南宫蝶见她始终不肯妥协,又那般羞辱她,怒极,扬起手就朝着辛沫儿粉嫩的脸颊上拍去。   小五小六见状,动作迅捷的从辛沫儿的身后跃到她的前面,小五伸出右手拦住了南宫蝶的攻势,一改对辛沫儿点头哈腰的狗腿模样,冷对南宫蝶道,“三公主,我家小郡主可不是你动得起的。”   南宫蝶没有想到区区两个奴才就敢对她冷言相向,还敢截住她的手,怒火愈发的不可收拾,语气凶恶的瞪着仍抓住她手不肯松的小五,面色扭曲斥呵道,“狗奴才拿开你的脏手!本公主是你这等卑贱的奴才能碰的吗?!”   街道左边茶楼二楼雅间里的南宫云,眉头紧蹙,目光扫向了街道中那抹张扬艳红的身影,一双好看的蓝眸中带着愠色。   辛沫儿不悦的挑了挑眉,小五小六是跟着她一起出府的,因此也代表了她,南宫蝶这般骂小五,不等于是骂她?   南宫蝶只觉得自己的手腕都快被小五捏碎了,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咬牙再次出声,几乎是用吼的,“狗奴才,还不放开你的脏手!再不放手,本公主定让你人头落地!”   小五并未因南宫蝶的话而动怒,脸上反而带了丝笑意,脸色由冷转温和,哈首道,“是奴才的不对,奴才手脏,奴才卑贱,奴才这就马上松开公主您金贵的手。”   南宫蝶知晓他不敢真将她怎么样,哪个奴才不怕死的?她必竟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好说也是南昭国的贵客。一个小小的奴才还不得将她当活菩萨一样供着。   就在她以为她能安然抽出手时,她手腕上突然传来钝痛。小五非但没放开她的手,反而加重了力道,然后用了一个巧力,手陡的松开,南宫蝶的整个身子便直接后退了数十米,脚步虚晃了几步,后脑勺落地,摔了个四仰朝天。   好巧不巧,正好落到了卖鸡蛋的摊位上,那些鸡蛋被她打翻,有几个鸡蛋落到了她的脸上,蛋壳打破,蛋清全都打在了她的脸上,将她一脸精致的妆容全都毁了,一头乌黑的秀发也全都粘到了一块儿。   模样好不狼狈。   卖鸡蛋的农妇不明这伙人的身份,看着自己的鸡蛋全被打碎,屁股往地面一贴,坐在地上,捶打着南宫蝶,嘶声大哭起,“我的鸡蛋啊!我家养的那些老母鸡一个月也就只生了这么些蛋,你赔我鸡蛋啊!”   南宫蝶本已被摔得七晕八素,面上眼睛又全让蛋清给蒙住,本已迷糊了,再加上被农妇一番拉扯捶打,更摸不清东南西北了。   小五双手抱怀,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小六眉角扬了扬,显然是很认同小五的做法,只差暗暗的对着小五竖起大拇指了。   辛沫儿看着南宫蝶这副凄惨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想捧腹大笑,可是又觉得幸灾乐祸是不道德的,于是捂嘴故做惊讶状,“三公主怎的这么不小心呢,走个路都能摔得这么有创意。” 双眼长到驴脑袋上   她们这边争斗动静太大,引起了众多老百姓的围观。   凤擎绝扫了眼辛沫儿,然后走到了南宫蝶摔落的地方,厉声呵斥农妇,“住手!”   那农妇仿若未闻,继续撕扯着南宫蝶。   南宫蝶是随着凤擎绝一起出宫的,若是出个什么事,他也不好向父皇交差,声音冰冷道,“她可是祈东国的三公主,你若将她打伤了,你全家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是不够砍的。”   农妇抬头朝着凤擎绝看去,只见他头插银冠,衣着光鲜,布料是软丝绸的,非寻常人家用得起的,非富即贵。手立刻顿了下来,却仍是忍不住的低声哭丧道,“公主又怎样,这些鸡蛋换来的银子,可得供我们一家子活计一个多月,这一下子全没了,叫我们怎么活啊……”   凤擎绝挑了挑眉,神色显露不耐。   老百姓中有人认出了凤擎绝的身份,全都对着他指指点点,妄语议论。大体之意是说他不故民生,随意欺负小老百姓,这等做为,以后若当了皇上,如何安抚百姓,如何治理天下。   左婉见状,立刻上前,不嫌农妇身份和满身油渍,将农妇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从荷包里取出一锭银子交到了农妇的手心里,柔语道,“这锭银子应该够你一家子活计两个月了,你收下吧,就当是三公主撞坏你摊位的赔偿。”   农妇一见到银子,立刻停止了哭泣,双手接过了银子,这一锭银子何止够她一大家子两个月的活计,都够上大半年了,喜出望外道,“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凤擎绝赞赏的看了眼左婉,不愧是他的太子妃,端庄大度。将来他若为皇,那么她定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围观的人群中也有人识出了左婉的身份,知她是左相府的大千金,也是现任太子妃,于是全都对她多加夸赞,均觉得她有一国之母的风仪。于是刚刚对凤擎绝的不满也全都消了下去。   辛沫儿娟秀的眉挑了挑,没想到这个左婉还挺能在人前装的,若不是以前就深知她的脾性,她此刻恐怕也会被她的表面现象所蛊惑。   左婉笑意婉约,眉间却带着嫌弃的退离了农妇几步。显然是对刚刚碰了她,而有所隐讳。   辛沫儿笑了,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何苦在人前装的这般辛苦,也不嫌累得慌。   南宫蝶此刻头脑清醒了些,双目恢复了清明,左婉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拿出丝帕将她脸上的灰尘和蛋清除去,焦急的道,“公主没有事吧?”   “你哪只眼睛见到本公主没事的?!你双眼长到驴脑袋上了吗?!”南宫蝶此时正在气头上,见人便轰。   左婉面色僵硬,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厌弃,却碍于自己良久维持的美好形象,不得不隐下怒意。   虽然左婉已将南宫蝶脸上的蛋清拭去,但丝帕止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让她原本就花了的妆容更加的惨不忍睹。   引起了围观群众的频频哄笑。 狠狠宰了一笔   虽然左婉已将南宫蝶脸上的蛋清拭去,但丝帕止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让她原本就花了的妆容更加的惨不忍睹。   引起了围观群众的频频哄笑。   辛沫儿抱怀轻笑以旁观的姿势冷观。   南宫蝶狠狠的瞪了眼辛沫儿,这事都因她而起,若不是她放纵自己的下人,她今天也不至于会在众人面前大失颜面,这么狼狈。   暗暗的咬了咬牙,今儿个若再扯下去,她只会成为所有人嘲议的对象,她现在只恨不得将辛沫儿千刀万剐。   拂了拂从发丝上垂下来粘粘的头发,隐下火气,就准备离开。回宫梳洗。等她将这身污垢清理干净后,再来报仇也不晚。   却不料,前路被辛沫儿娇小的身子给挡住了。   “三公主,你难道不想要这枚玉佩了吗?”辛沫儿从身上拿出刚刚从那位老大爷摊位上用五文钱买来的龙凤配玉佩,在她面前轻晃。   南宫蝶看到这枚玉佩,今儿个她东西没得到,反而还失了颜面,刚隐下去的怒火,再次蹭蹭的上涨。语气凶恶道,“你又想怎么样?!”   她现在知道辛沫儿身边的两个看似平凡的侍卫,实则不简单,她今儿个出门又没带侍卫,也不敢贸贸然出手。   “本郡主没想怎么样,本郡主只是看在三公主这么热爱这块玉佩的心思上,想将它让给三公主。”   南宫蝶信以为真的以为她真的要将这枚玉佩让给她,不耐烦的伸手便要去夺过来。   孰知辛沫儿又突然缩回了手,将那枚玉佩贴在自己的胸脯上,轻笑道,“看来三公主真的是很喜欢这枚玉佩。”   凤擎绝不知道她玩的什么把戏,沉默的站在一旁,打量着她。   左婉心突的一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用手扯了扯南宫蝶的衣袖,低声道,“三公主,我们先将你送回宫吧,这种见不得抬面的玉佩,太子府上一大把,改明送到公主的住处,随公主任选。”   南宫蝶袖子一掀,将她迫离开自己的身边。   左婉知这公主的脾气拗得很,眉头微蹙,不再阻拦。   “这玉佩是本公主先看上的!”南宫蝶抢又抢不过,忍无可忍,她以前喜欢什么东西,从来都是别人像只狗一样的捧着送到她面前,还从未被撩得这般心痒,对这块玉佩愈发的渴望了。   这枚玉佩,她势在必得。   在她的意识里,她看上的东西,宁恳毁去,都不能让别人得到手。   “可是,这枚玉佩是本郡主花钱买来的。”辛沫儿在阐述着一个事实。她看出了猪头公主势在必得的迫切心情,眉眼飞扬。   “你花多少钱买来的,本公主买来就是!”南宫蝶十分不耐,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碎银,朝着辛沫儿抛去,补了一句,“不用找了。”   辛沫儿站立在原处,并未伸手来接,任由碎银掉落在地,看都未看一眼,笑容可掬的直视着她,“这玉佩经本郡主之手,可就不止这么点银两了。三公主既然出不起价钱,那本郡主也无可奈何,只能夺公主所爱了。” 风流太子   “谁说本公主出不起价钱了?!本公主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便是钱!”南宫蝶被辛沫儿的话给愈发激怒,她出生这么大,还从未被人说过出不起价钱,这不是直接掉她身价吗?她这么说不但是在侮辱她,更是在侮辱她祈东泱泱大国。   她岂能当着一群低贱的老百姓面前失那等颜面,受这等侮辱?“说吧,你要多少,本公主就给你多少!”   辛沫儿将收玉佩的姿势顿住,再次摊在了手上,“好说。也不多,区区黄金一百两。”   “什么?!”南宫蝶双眼睁得老大,“你怎么不去抢!你五文钱买来的玉佩,转个手却要卖一百黄金,你当本公主这么好糊弄吗?一百两黄金可以买满屋子的玉佩了!”   辛沫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看来祈东国也并非外面相传地大物博,富裕强盛,既然一百两黄金都拿不出来,那本郡主便不奉陪了。”   小五和小六恭立在她的身后,想笑又忍着笑,面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古怪。   今日不管这猪头公主是给钱还是不要这块玉佩,调头就走,都落不得好名声。   若是给了一百两黄金,外界便会传这公主脑满肥肠,挥霍无度,明明五两银子就能买到的东西,硬出天价买下来。若是不买这块玉佩,三公主代表的是祈东国,到时传的满待都是,便会有损祈东国的名誉。   不管哪样,南宫蝶都讨不到好。   凤擎绝眉锋上挑,他此时也不好帮腔。辛沫儿必竟是凤擎苍的爱女,他虽一向和凤擎苍不和,但在明面上还是兄友弟谦的,他还不能和他撕破颜面。   可是,三公主,他也不愿舍弃,虽然娇横蠢蛮了些,但她地位摆在那里,好歹也是祈东国高高在上的公主,而且还是皇后所出,地位非比寻常。他若将她娶来做平妃,两国联姻,到时不怕祈东皇不相助他,他太子的地位便会更加巩固。   南宫蝶紧紧的咬着牙,她出巡南昭国,手里哪会带那么多大量的金子,可是她又忍不下这口气。彷徨间,发觉左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向左边看去,只见凤擎绝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意。   左婉看到凤擎绝对南宫蝶这般柔情,心陡的一紧,忽然间明白了些什么。面色无一丝血色,十分难看。   “小郡主若是相信本太子,便将这枚玉佩暂先交给三公主,本太子替三公主将那笔黄金填上, 你看如何?”凤擎绝偏头对着辛沫儿说道。   辛沫儿眨了眨眼,她今日原本是想让这公主出些丑的,谁让她惹到自己了,没想到这凤擎绝竟会帮她。   她心思通透,他安的什么心,不了解十分,也算是大概知晓三分。既然有人乐意送钱上来,她是来者不拒的。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左婉,收回视线,转头对着凤擎绝痞痞的一笑,“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是个这么怜香惜玉的人,对三公主这般上心,三公主遇得个这么好的良人真是好福气。那这枚玉佩便先交给三公主了,还请太子殿下今日午时将一百两黄金送到旭王府。”   左婉脚下一个踉跄,尽力稳住身形,才没失礼。垂下头,将所有的情绪掩盖在长长的剪影下。 一颗红心蠢蠢欲动   翌日,天晴气朗,清风送爽。   午时一刻,此时刚刚下早朝的时间。   皇宫宫城闱外,左婉拉着南宫蝶漫步着。   “为什么要步行?”南宫蝶质问着左婉,面色不善。   “三公主不觉得今天天气不错吗?晒晒太阳也是好的。”左婉解说着。   南宫蝶看了看温和的太阳,转了话题,“太子哥哥今日怎么没来看我啊?”   左婉面色一紧,随即缓开,不紧不慢的道,“父皇老说这两日头疼,擎绝担忧父皇的身体,听说天山雪莲能解头疼,并能治百病,昨夜里便出了太子府为父皇寻灵药去了。”   给皇上寻药的事不是宫里下人该做的事吗?他一个堂堂的太子去瞎掺和什么。   南宫蝶以往每次出宫都是有凤擎绝相陪的,这次只有左婉一个人,纵使再好的天气,她也没了兴趣,兴致缺缺道,“既然太子哥哥不在,那我还是回宫中去了。”她没兴趣陪一个女子闲逛。   左婉正准备出声阻拦,此时一抹翩白俊影从宫门口走出,便收回了话,转语,“那本太子妃改日再来邀请三公主出宫巡游。”   南宫蝶没有理会她,转身就朝着宫门走去。   却看到一个身形颀长,着雪白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   姿态闲雅,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俊美男子与她对方向而行。   俊美绝伦,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唇,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漂亮得根本不似真人,这种容貌,这种风仪,用语言形容不出。   目光虽透着冷峻,却掩饰不了他的风华,给他自身添就了另一种迷人的风采。   南宫蝶只觉呼吸受阻,痴痴的看着白衣男子朝着她的对面而来,然后从她的身边缓步而过,上了后方的马车,竟是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左婉见南宫蝶一副痴迷的模样盯着凤擎苍,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原本她该高兴的,可是有瞬间的怅然若失,心如芒针穿过。   凤擎苍上了马车后,马夫便扬起鞭子,直躯旭王府而去。   南宫蝶看着凤擎苍的马车在她的视线中变成一团黑点,意识仍处于混觉中。   尔后,一个个下了早朝的大臣从宫门鱼贯而出,熙熙囔囔的喧杂声,才终于将她的意识给拉回。   南宫蝶转身奔到左婉面前,抓住她的手,激动的道,“最先出来的那个白衣男子是谁,你知道不?快告诉本公主!”   左婉挑了挑眉,状似思索的答道,“那位是擎绝的二皇兄,十多年前便被封为旭王了。”   旭王爷凤擎苍?南宫蝶心里默念。听说旭王爷人虽冷峻,但洁身自好,二十八岁的年龄,旭王府却没有一位夫人和小妾。   才华横溢,政绩卓绝,受万人敬仰。名声比起太子来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原来刚刚那如天神般出现的白衣男子就是凤擎苍。   南宫蝶的一颗红心蠢蠢欲动了。 鹿茸炖红参,补阳的   夜深人静。   旭王府,厨房。   辛沫儿倩丽清秀的身影在厨房中忙个不停,那些烧火的师傅们因着她动静太大,半夜里全都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集聚到了厨房中,一个个面面相觑,战战兢兢地看着辛沫儿忙前忙后。   不明白这位小郡主怎么半夜里突发奇想,想起做吃食来了。   记得九年前,小郡主说是要做吃的给王爷吃,结果第一次进厨房,便将整个厨房给烧了。   事后被王爷知道了,狠狠的罚了他们一顿,不为别的,理由是,若是大火将小郡主给烧着了,他们便是有一百个脑袋也是赔不起的。   有了那次的警戒,他们再也不敢疏松怠慢了。   原以为小郡主改掉了小时候的怪习,没想到这都快及笄了,还改不了半夜起来闹腾的习惯。   他们又不敢帮手,因为小郡主下令,任何人都不准插手,否则不用在旭王府待着,直接回家种田得了。   他们现在只求辛沫儿这位爷能早些将食物做好,快些离开这儿,好让他们能回各自的房间继续安睡。   刘知微是旭王府的大厨,也是凤擎苍的专用厨子,颇得凤擎苍赏识。   而且平时还经常给辛沫儿开小灶做吃食给她,仗着自己和她有两分的交情,凑到了她的身边,恭声道,“小郡主若想吃什么,交由我们来做就行了,做好后,属下亲自端到小郡主的房间内,您看可好?”   “不用了,你们不会做的。”辛沫儿没有抬头,虽然她做吃食是欠缺了些水平,但做药膳的水准还是不错的,她去太白山的这九年,也并不是一事无成,除了会画画,还学了一手精湛的制药把活。   刘大厨闻不到菜香味,反而闻到一股怪异的药香味,很好奇她在做什么菜食,便将头探到了前面,当看到辛沫儿手中鼓捣的是什么东西时,一张脸由正常转为猪肝色,眼角抽搐的厉害。   没想到小郡主做的竟是鹿茸炖红参!这可是男人补阳的极品佳膳啊!   而其他人注意到刘知微脸上的表情变幻,也好奇的凑了上来,这下子,众人脸上的表情全都和刘知微一样了。   刘知微清了清嗓子,试着询问道,“小郡主,您这药是炖给谁吃的?”   难道小郡主是看上谁家公子,抑或是嫌弃哪家公子某方面不行,便做这药给他补补?   “当然是给父王吃的啊。”还能给谁。辛沫儿觉得他们问了一个白痴问题,这世上除了父王,谁还能让她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做药膳给他吃的?她可是十分懒惰的人。   父王都二十八岁了,这旭王府后院可还空置着呢。她觉得做女儿的有义务该帮父王补补身子了。   “……”众人默。   ……   旭王府,书房。   凤擎苍正在埋头整理着近两日的书笺折子。   辛沫儿推开了房门,端着炖好的汤走到了他的书桌前停下。   凤擎苍闻到一股药膳味,抬起头,沉着脸注视着一脸笑意的辛沫,“你手里端的什么?”   “鹿茸炖红参,给父王补身子用的。”辛沫儿清新悦耳的声音传遍了整间书房。 掳个女人回来给父王暖被窝   凤擎苍闻到一股药膳味,抬起头,沉着脸注视着一脸笑意的辛沫,“你手里端的什么?”   “鹿茸炖红参,给父王补身子用的。”   辛沫儿将手里的红参鹿茸汤放到了书桌边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凤擎苍一张俊颜沉到了底,双眼布满了层层的云雾。   辛沫儿站着都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流泻出来的寒意,打了个激泠,讨好的笑道,“父王,看在沫儿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夜的份上,您就吃了吧。”   然后看了看桌上还散着热气的汤,接着道,“味道还是不错的。”   凤擎苍冷睇着她,反问一句,“味道不错?”   “嗯!”辛沫儿点了点头。   凤擎苍站起来将桌上的汤端了起来,轻轻的闻了闻,“是不错。”然后递到了她的面前,“既然味道不错,那么你喝了吧。”   辛沫儿愣了一下,将汤推还过去,“这是男人喝的汤,我怎么可以喝呢?!”   凤擎苍没有再推过去,而是将红参鹿茸汤重新放到了书桌边上,逼近了她两分,道,“谁让你做这给我的?”   辛沫儿眨了眨眼,迫于他的气势,向后退了两步,嘿嘿一笑,“没有人叫我,是沫儿自己做的。沫儿见父王平日里忙于政事,担忧父王操劳过度,特意为父王准备的。”   凤擎苍慵懒的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轻瞥着她,“我若喝了这个,阳气过盛,需要解决,怎么办?你该知道这旭王府除了你,再无其她女子,你将这端到我面前,是何意?”   辛沫儿怔了怔,面色很快恢复正常,“父王,旭王府不是有马车吗,父王若闷得慌可以去两条街道外的醉红楼消谴消谴……”   醉红楼,南昭国京都最大的一家青楼,据说那里头随便拉出一个女子都能将人迷得七晕八素。   甚至能让一个性无能勇猛的化身为一夜七次郎。   虽然有些夸大的说,但这也说明醉红楼在南昭国的火热程度。   凤擎苍深不见底的双眸晕染出一层一层的青烟,身上的寒意似乎加重了些。   辛沫儿与他隔着一张桌子,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冰冻三尺的寒意。   想着父王好歹是南昭国众多老百姓心目中完美无缺,高高在上的王爷,误拐父王去那种烟柳之地不等于是对父王的一种侮辱嘛。   何况父王还有洁癖,想必是不屑于烟花之地的女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了口,“最多,沫儿去大街上随便抓个顺眼的女子来,送到父王的床上。”   这些年来,辛沫儿心中其实是有愧的。若不是因为她,也许左婉早已经成了旭王妃。虽然她不喜欢左婉,但不得不说左婉和父王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很般配。   放眼天下间,她也觉得没有几个女子配得上她的父王。可是父王再过两年就三十了,纵然完美无缺的后妈是难找了些,但总不能让父王打一辈子的光棍吧。   凤擎苍眼角跳了跳,扫了眼窗外,“现在是晚上,你觉得有哪个正常人家的女子会大半夜的跑到街上等着你掳回王府来给我暖被窝?” 动心   凤擎苍眼角跳了跳,扫了眼窗外,“现在是晚上,你觉得有哪个正常人家的女子会大半夜的跑到街上等着你掳回王府来给我暖被窝?”   辛沫儿神情微囧,可是她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夜的成果,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啊!   一道风吹过,窗外树叶发出哗哗做响的声音。   凤擎苍剑眉横挑,朝着窗外面无表情的斥了一声,“出来。”   辛沫儿不知窗外有人站着,朝着窗口看去,只见一道青色低调而又不失高贵俊雅的身影从窗外纵身飞了进来。   “南宫云,这深更半夜,你不在你的驿馆待着,跑来本王府上做什么?”凤擎苍好看的额头蹙起,不悦的直视着他。   “擎苍,我和你之间必竟这么多年的交情,来看看你都不可以?”南宫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风。   “你上次不是说本王请你你都不会来吗?本王可没请你,你倒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凤擎苍说出的话毫不讲情面。   “我有说过那样的话吗?”南宫云装佯,“倒是我忘了。”   辛沫儿眨了眨眼,看这情形,父王和这个美男以前的关系应该是极好的,瞥了眼桌子上的红参鹿茸汤。   倒掉,确实可惜啊。   于是,将碗端了起来,递到了南宫云的面前,“呶,给你喝了吧。”   “好!”南宫云微微一笑,一双琥珀色的蓝眸闪烁着另样的光芒,优雅迷人。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接了过来,就要对着嘴里灌下去。   凤擎苍一双好看的凤眼眯了眯,拾起书桌上的毛笔就朝着南宫云的手腕打去。   南宫云似早就防料到一般,脚下微移,身形一闪,躲开了毛笔的攻势,一碗汤端的平平稳稳,没有溅出一滴到地面上。   朝着凤擎苍看去,声音中带了几分不快,“这可是沫儿为你这个做父亲的身体着想,辛辛苦苦熬了大半夜的汤。你不领情也就罢了,我喝也不成?”   “你倒是对过程清楚的很,莫不是你蹲点守在沫儿的房间外,一直随着她由厨房跟到了本王的书房?”这句话是肯定的。凤擎苍语气冷冰冰的,眼似利刃。   似被人说穿心事般,南宫云的气势一下子消下去,脸上的不悦也去了几分,转尔带上少许不正常的红晕。   南宫云深深的看了眼辛沫儿,他晚上亥时一刻就翻身进了旭王府,鬼使神差的摸到了辛沫儿的房间外。   的确蹲点在她的房外,久久伫立,却不敢推门而进。   而刚刚凤擎苍和辛沫儿的一番对话,自是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   南宫云从不知道一向对女子避之不及的自己,也会因一个女子这般失神。他见过的美女也不少,其中也不乏比辛沫儿更美一些的,可是,她身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仿佛能烙进人心坎里去动人心弦的气质。   自上次在旭王府见过沫儿一面,还有在茶楼二楼见过后,他的脑海里便一直印着她狡黠俏皮的模样,久久都挥之不去。 辛沫儿的小脾气   自上次在旭王府见过沫儿一面,还有在茶楼二楼见过后,他的脑海里便一直印着她狡黠俏皮的模样,久久都挥之不去。   辛沫儿心神闪了闪,南宫云为什么会跟着自己?莫不是这个漂亮叔叔喜欢上自己?瞧瞧自己这副青涩苹果般的小身板,脑海里立刻否决了这个念想。   偷偷的瞄了瞄他,儒雅的高贵气质,俊美无双的绝世容貌,很是惑人。   若是哪个女子嫁得他这般的男子,这一生的吃食倒是无忧了。   只是,南宫云的皮囊为免太美了些,定会吸引无数优秀的女子飞蛾扑火。   辛沫儿平生最讨厌的事就是与人争风吃醋,倒不是她觉得自己比别人差,而是性格使然。   而且南宫云和父王应该是同一个辈份的,是继续唤父王名讳呢?还是叫父王岳父呢?这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所以,她自动将南宫云摒除在老公候选的行列。   南宫云被凤擎苍堵的说不出话来,见辛沫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自己,微晕的脸颊,染上层层烟霞,美不胜收。   凤擎苍寒眸一闪,桌上的砚台飞了出去,目标正好是南宫云手中的红参鹿茸汤。   南宫云感觉到一道夹着强而有力的内劲袭向他的手,倏地收回神识,手向旁边偏移了一下,这下子倒是没打中他的手,那墨砚却是直接掉入到汤中了。   刚刚还散着浓浓药香味的汤顿时染成了黑色,药香味和浓墨味混和在一起,难闻极了。   南宫云苦恼的看着碗里加了料的黑乎乎的汤,恼怒的看了眼凤擎苍,然后万分抱歉的对着辛沫儿道,“沫儿,这汤怕是不能喝了,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   辛沫儿将他手中的碗端了回来,走到了窗边,直接连汤带碗扔到了窗外,回过头来,嘟着红唇,怒视着凤擎苍,“父王,你怎么可以这样浪费别人的劳动果实!”   前世里,她虽然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疼爱,但唯一的奶奶对她是极好的,什么事都给她办得妥妥贴贴的。说起来,她平日里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   这一世,她好不容易头一次做碗药食给别人吃,还这般不受待见。   于是,一颗小小的玻璃心碎裂开,爆发了。   凤擎苍身形一怔,似乎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却仍是语气森冷的道,“是我让你做的吗?我有让你做吗?”   “对,是沫儿犯贱,沫儿就不该半夜里爬起来给父王做东西吃。以后,父王娶不娶女人都是父王的事,你就是打一辈子的光棍,沫儿都不会再管了!”辛沫儿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眼框中打转,委屈极了。   凤擎苍袖子下的手颤了颤,竟没料到她会这么激动,一改刚才强势的语气,语气稍稍放缓,话里竟夹杂着孩子般的置气,“既然是说给父王做的,那为什么要给他吃。”   “你不吃,沫儿不想浪费才给南宫叔叔吃的!”   “我没说不吃。”凤擎苍语气生硬,他的确没说不吃,他只是不想别人偿到她的手艺。 我要和你一刀两段   “我没说不吃。”凤擎苍语气生硬,他的确没说不吃,他只是不想别人偿到她的手艺。   她第一次下厨房做的吃的可是他的,而且以后也只能是她的。   凤擎苍早就在心里认定了,她是他的私有物,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谁都不许来和他争,和他抢。   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女人说,才能将她脑袋里从小形成的意识改变。   他不仅仅是想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内心里就开始抵触父王这个称谓……   “擎苍,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虽说你是沫儿的父亲,但是你也要顾及一下沫儿的感受,她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她有她自己的意识感观。”南宫云不忍见辛沫儿委屈的模样,正色道。   “本王的家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指指点点。本王顾不顾及她的感受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本王待她如何与你南宫云也是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凤擎苍冷冰冰的话语将南宫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给挡了回去。   “父王!你不可理喻!”辛沫儿鼻头发涩,几乎是用吼的。   她画男人的画他不悦。   她画女人的裸像他也不悦。   现在她将她做给他不吃的端给别人吃,他还是不悦。   合着,她无论做什么事在他眼里看来都是错的。   难道,父王不喜欢她了吗?或者说父王从来都是讨厌她的,所以,才会在九年前将孤零零的她送去太白山,任她自生自灭。   也是,十年前与父王的第一次见面,都是自己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后来跟着他回府,将他内定的老婆也气跑了,招他厌也是很正常的。   辛沫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多招他讨厌。   “是我不可理喻还是你不可理喻?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对我发脾气!”凤擎苍也恼怒的看着辛沫儿。   辛沫儿原本粉嫩的小脸,失去了颜色,所有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凤擎苍不再看她,转头冷视着南宫云,语气冷漠道,“南宫先生,想必你还未见过本王的雪狼吧,你若再不离去,本王不介意让雪狼好好招待招待你。”   “你!”南宫云直忿忿的看着他,“凤擎苍,既然你这么不顾以往的情面,那么今日咱俩的关系就到此为止!”   “以往,我们的情面也不多。”凤擎苍话语依然冷漠。   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以前的情面本就不多,他和他的关系早在很久以前就止步了。   “好!很好!”南宫云明白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是咎由自取,何况,人家父女二人拌嘴,他在这中间横插一扛子,只会让凤擎苍的火气更大,深深的看了眼辛沫儿,落寞地离去。   南宫云离去后,辛沫儿倔强的站在凤擎苍的面前,沉默久久都不肯离去。   最后,还是凤擎苍先说话,“好了,去睡吧。”   辛沫儿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决然,“你不是说我不可理喻吗?!你不是早在九年前就已经开始嫌弃我吗?!既然这样,为何还让我留在府里!既然九年前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那么现在,我要和你一刀两断,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也再不是我的父王了!我不认识你这个人!” 注定的劫数   辛沫儿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决然,“你不是说我不可理喻吗?!你不是早在九年前就已经开始嫌弃我吗?!既然这样,为何还让我留在府里!既然九年前的开始就是一个错误,那么现在,我要和你一刀两断,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也再不是我的父王了!我不认识你这个人!”   凤擎苍的身子抖了抖,深色的黑眸看不出喜怒,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记住你今天的话,你不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再是你的父王。”   辛沫儿积聚在眼框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喷薄而出,一滴一滴全都落到了冰凉的地面上。   凤擎苍看着她那娇丽的容颜上,带着的泪水,心尖颤了几下,却是瞥开头,不去看她。   辛沫儿咬了咬唇,将脸上的泪水拂去,她不愿哭,更不愿在他面前哭。虽然她明白哭是弱者的表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凤擎苍对她这般冷淡,她就会心痛,心痛的快不能呼吸。   她想,也许这就是亲情吧,也许在她深层的脑海意识里,凤擎苍已经融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密不可分。   她刚刚只是气恼的一句话,却没想到凤擎苍竟答应的那般爽快,连让她收回的余地都没有。   她和他,就这样完了吗?什么都不是了吗?   心,隐隐作痛。   前世的她虽未谈过恋爱,但无论是对什么事都是很洒脱的,就算是父母离异的那一瞬那,她也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并且还没心没肺的笑了。   那一刻,她只觉得父母的分开也许是一种解脱,而她也不用每天面对父母的争吵。当时,她谁都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和奶奶住在一起,而父母也没有对她挽留。   所以,她很小就学会了自立,性格上的自立,还有在面临困境中时的坚强。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辛沫儿觉得心情很沉重呢?   那种无言能语的沉重。   辛沫儿将泪水吞到了肚子里,抬起头直视着他,“凤擎苍,我讨厌你!”   凤擎苍身子一僵,这是第一次,从她嘴中听她唤自己的名讳,竟是那般的不同。   辛沫儿见他仍没有回过头看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将眼角的残泪拂去,抬头挺胸的出了书房,然后狼狈的逃出了旭王府,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无人际的大街上。   “王爷!我去将小郡主追回来!”小五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走进了书房。   凤擎苍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不用了,她自己会回来的。你跟在她身后保护好她,若她有任何的闪失,你提头来见。”   小五咂了咂口,不敢反驳,领了命,迅速的出了府。   凤擎苍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轻叹一口气。他知道,气头上,她是不会回来的。不过,她身上没带盘缠……   辛沫儿彷徨在寂静的街道口,天空突然下起了连绵的细雨。   飘着细雨冷风的天,缠绵哀怨。   一个人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心中的某个地方似乎被掏空了。   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原来那种痛就叫做爱,只是当时她不懂。   遇上他,注定是她一辈子的劫。 必杀局   小五见辛沫儿孤单的背影在雨夜里漫行,心头叹了口气。   其实早在十年前凤擎苍将他和小六调去当旭王府的门卫,他就明白王爷对小郡主的感情是不同的。   他和小六在小郡主没有被凤擎苍带回旭王府之前,一直都是凤擎苍的贴身隐卫,左膀右臂。   在小郡主四岁时被带王爷回府后,他们便被发配到看守旭王府的大门。   虽说是大材小用,但他们从来都不敢置疑王爷的决策。   这一守就是十年,直到小郡主送去了太白山,再次回到旭王府后,他们才摆脱了看门的命运。   也许,王爷早就期盼着小郡主的回归,只是心里不肯说而已。命他们二人充当门卫,也是为了让小郡主回家能遇到熟人,不被阻隔在自家门外。   这十年间,皇上为王爷相选了不少门当户对的贵族千金,有温婉漂亮的,有才气卓绝的,也有二者兼得的,奈何王爷一个都看不上,全都拒之门外。   若说以前还理不清王爷这般做是为什么,但小郡主回府的这些天,他们也算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小郡主在王爷的心中是无人可取代。   从王爷对小郡主的专横,控制欲来看,王爷是对小郡主动心了。   开始他们也是惊诧的,后来也慢慢的习惯了,小郡主必竟是从外面捡回来的养女,这种感情也不算太突兀。   只是,小郡主却一直都不明白王爷对她的感情,始终迷迷糊糊的。   就在小五思绪的当头,寂静的街道口,两辆马车交错而过,溅起一地的水花。   眨眼间,辛沫儿娇小的身影,便消失在空旷的街道上。   小五心中陡的一紧,动用意念查探到其中一辆马车里的主人气息和小郡主很像,便立刻追逐着这辆马车而去,那辆马车似乎早察觉到他会跟着一般,马夫手中的马鞭使劲的抽打着马背。   马嘶鸣一声,四蹄生风,跑得更欢了,这马竟是比寻常家的马要健快许多。   小五脚下不敢停滞,运起了十成的内力,一盏茶的时间终于追赶上去。   一声厉呵,抽出腰间的长剑对准健马的马腹刺去,健马倒在地上,没几下子,衣鸣一声,断气了,马车被迫停了下来。   小五一脚踹开了马夫,然后将车帘撩开,却并没有见到小郡主的身影,只有一个面貌清秀的少女,战战兢兢地蜷缩着身子,惊恐的看着他,不住的磕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小五暗叫一声不妙,知道上当了,双目赤红的咬着牙,将那马夫拎了起来,怒道,“说!将小郡主弄到哪儿去了!”   马夫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小伙子竟有这么高的凶手,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他们往……那边……”   话至一半,马夫竟然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显然是中了剧毒的征兆。   女子惊叫了一声,连忙向着车箱后靠拢,嘴里还不住的念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我们可怜的女主啊,被坏淫掳了去,叹惜。) 身陷青楼   小五暗叫一声不妙,知道上当了,双目赤红的咬着牙,将那马夫拎了起来,怒道,“说!将小郡主弄到哪儿去了!”   马夫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小伙子竟有这么高的凶手,吓得连话都说不清,“他们往……那边……”   话至一半,马夫竟然口吐白沫,倒地而亡。   显然是中了剧毒的征兆。   女子惊叫了一声,连忙向着车箱后靠拢,嘴里还不住的念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小五心下大骇,准备将女子带回旭王府询问,却不料,这年轻女子也突然口吐白沫,双目圆瞪,同样倒地而亡。   小五心中有些惶惶不安,这显然是一场惊心准备的必杀局。脚下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凭着耳力,朝着另一辆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半途上,却又突然多出了十多辆与刚才一模一样的马车,拦住了他的视线,朝着各个街口不同的方向奔去……   醉红楼。   南昭国,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据说这里美女如云,什么姿色的都有。   有外表妖娆,妩媚型的。   也有外表看似清纯,骨子里放浪形骸型的。   当然也不乏气质出众型的。   在这里,无论哪个嫖客来都能找到绝对令他满意的女子以供消谴娱乐。   这里是典型的销金窟。   午夜时分,醉红楼里的生意正是旺盛的时候,这里聚集了各个地方的财富权贵。   一个个腰缠万贯,肥肠满肚的中年男子流连在温柔香里,醉生梦死,夜夜笙歌。   当别人都熄灯入睡的时候,这里却是彻夜灯火阑珊的忙忙不休。   姑娘们是一个个浓装艳抹,嗲声嗲语的忙活着招待客人。   醉红楼后院,一间偏僻的小院里。   一身黄衣,气质高贵,年约二十四岁左右面带轻纱的女子以一副俯瞰众生的模样,冷睨着草堆上被点了睡穴的白衣美貌少女。   黄衣女子面部虽带着面纱,但精致的五官隐约可见,看得出来是个难寻的美人,但那一双好看的眸子却透着狠厉,影响了她整体的美观。   “辛沫儿,十年前,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十年后,我也要让你永远见不得人。你只是个被千人尝万人骑的命,哈哈!哈哈!”黄衣女子猖狂的笑着,脸上的表情狰狞无比。   黄衣女子身后立着两个身型高大,衣着鲜亮的男人,此时正一副色迷迷的猥琐模样看着草堆上没有意识的少女。   而门口还站着一个打扮花俏,脸上涂着浓厚粉末的老鸨,此时正乐呵呵的数着手里的金子。   老鸨似乎没有想到还有这等的好事情,别人送美女来通常是找她讨钱的。今儿个晚上,这黄衣女子送来了个绝顶的美女不说,反而出手阔绰,还倒贴银子给她。   老鸨细细的打量了下仍昏迷的白衣少女,脸上的表情愈发的荡漾了。   她历经风霜三十载,什么样的女子一看就能看出好坏,这少女一看就是个未经人事,还没有开苞的雏。 不带这样的   许多达官贵客就喜欢这种稚嫩又漂亮的小妞,这不,这货刚送来,马上就被两个金贵看中,出的价钱,那可是比醉红楼里的头牌还要多,怎能让她不喜。   黄衣女子从白衣少女的身上收回视线,转首笑对着老鸨,“今晚,可要好生招呼着她。”   “是!是!是!小姐放心,不用小姐说,妈妈我也一定会招呼好她的。今儿晚上还有五个客人等着排队呢。”老鸨说话时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   黄衣女子满意的笑了,迈步离去。   两个肥肠满肚的男人摩拳擦掌着。   老鸨知道他们正兴致高昂,留在这儿只会碍事,扯着喉咙道,“哎哟!二位爷慢用,老身我就不奉陪了!”   那尖锐的声音响起,刺得辛沫儿耳膜有些发疼。   辛沫儿揉了揉有些酸涨的脑袋,缓缓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两个肥肠大肚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其中一个男人蒜头鼻突显,另一个男人眼角长着鸡眼,满脸淫恶相的看着她。   而门口站着一个打扮花俏,妆粉浓厚的老鸨,正准备离去。   辛沫儿记得自己清醒前是在大街上的,当时突然有两辆马车一前一后交错疾驰而来,她还未来得及避开,便感觉后脑勺被什么打中,晕了过去。   现在想想,才发觉那两辆马车奇怪的很,大半夜里,家家都闭户休寝,却突然出现两辆交错的马车,能不奇怪吗?   “哟,小美人儿醒了!长得真够娇俏的,今晚大爷我一定好好怜惜你,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欲仙欲死的滋味。”蒜头鼻男人一脸的醉生梦死的模样。   辛沫儿心里一阵恶寒,身子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   门口的老鸨闻声,离去的脚步顿了下来,转过头看着辛沫儿,不悦的道,“这两位大爷可都是给了足够赏银的,你可要给妈妈我好生侍候着,否则明日有你受的!”   撂下一句狠话就扭着她那水桶腰离开了。   辛沫儿心咯噔一跳,看老鸨说的话还有她那身打扮,大约明白了,她这是给人贩子卖进青楼了?   鸡眼男人见她睁开眼时的模样比睡时的更迷人,全身狂燥不已,急不可待的就准备上前将辛沫儿的衣服扒上来,“美人儿,急死我了,来我们先亲热亲热会儿……”   辛沫儿听着他吐出的话,看着他的鸡眼,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三P?不会吧,不带这样的……   “你们不可以动我!我是……”辛沫儿情急之下准备说自己是旭王爷的小郡主,可是一想到和凤擎苍已经绝交了,那么小郡主的身份便也不存在了,她不能那么没骨气的拿他当挡箭牌。   何况这种情况之下,她就算说了,恐怕也是于事无补吧。   “你是什么?”蒜头鼻男人淫笑一下,肥硕的身子继续逼近她。   鸡眼男接下他的话,“我们知道你是个雏……别担心,我们会好好怜爱你的,刚开始虽然有些疼,不过疼的那阵儿过去了,你会求着我们的……” 坏事的臭鸟   辛沫儿心里掀起一阵恶寒,这两个男人真够恶心,一看就是她以前那个时代的爆发户。   她现在这副身板能经人事吗?她才多小啊!十三岁啊,还未及笄!   扫了下当下的处境,心念一动,眼角挂着委屈的泪意,将发间的杂草捻去,然后将身上的灰尘拍了拍,低声道,“二位爷,你们看这地方也太过简陋了,而且奴家身上也是脏兮兮的,你们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奴家怎敢以这副模样侍候两位爷呢。你们二位爷可是出了大价钱的,怎么也不能亏待了二位爷,是不?”   两个男人一听有理,当下大怒,命人传来了老鸨,一阵怒斥。他们既然出了钱,就得有贵宾级的待遇!   老鸨连忙赔笑,她刚刚是为了敷衍那名陌生的黄衣女子才将辛沫儿给带到下人住的房间来,谁知道这两个男人看中了辛沫儿的姿色,半路上就尾随到后院来了。   这不,一时忙活起来,竟将这事给忘了。   连忙重新为他们安排了一间上好的房间,以表歉意,亲自将辛沫儿和两个男人一起带去了浴池。   一路上,辛沫儿都在默默的寻找着时机好逃跑,可却发现这醉红楼竟严实的紧,而且旁边的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将她看护的很好,前面还有老鸨在带着路,纵使她有三头六臂也逃脱不开他们二人的魔爪。   心下苦恼,不敢有所行动,只能随着他们一起去了浴池。   老鸨见辛沫儿还算识相,没有像以前那些刚来这里的女子大哭大闹,防备之心便松懈下来,独自离去。   辛沫儿打量了下浴池四周的环境,还好,也许是为了让那些来这里找乐子的男人和姑娘们培养情趣,便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浴池周围看守的倒不是很严。   蒜头鼻男和鸡眼男一到了浴池边就准备对着辛沫儿上下齐手,辛沫儿惊慌的逃开,当先跳进了浴池,将头浮出水面,娇笑道,“这水温正合适,你们不下来吗?”   两个男人哪里受得起这样的香艳的诱惑,连忙解开了自己的衣衫,赤身果体的跳进了浴池。   然二人刚跳进了浴池,辛沫儿却是从浴池里爬了上来,嘴里带着怒意,“这下人也不知是怎么安排的,竟连个洗巾都没准备。”然后脸带歉意的对着他们一笑道,“我去外面命丫头将梳洗物品拿来。”   此时的她衣衫尽湿,将她将熟未熟的身材展现出来,二人色迷迷的看着她,看她语气不似有假,便没阻止。   辛沫儿心里微松口气,出去的空当顺便将他们褪在地上的衣衫给带走了。   用木棒打晕了一个和她身形差不多的小二,将他的外衣和帽子强行褪了下来,穿戴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将昏迷的小二直接踹进了桌子底下,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此时,浴池边已经乱作一团了,那里传来蒜头鼻男和鸡眼男的惊怒声还有老鸨那刺耳的怒骂声,“掘地三尺,也要将那小贱人给我找出来!今儿个非得让脱层皮不可!” 可怜的辛沫儿   一群人向着大厅这边涌来,辛沫儿连忙趁乱躲进了人群中,准备趁混乱,溜出去。   正在她藏着侥幸心理时,头上的小二帽被不明物体给扯去,落在了地上,她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开来。   辛沫儿心中一惊,连忙蹲下身去捡帽子,却听到奥利奥那锐利又带着嘶哑的声音响起,“沫儿!沫儿!”   辛沫儿先是一喜,她没想到在这儿会碰到奥利奥,可是很快心中的喜便被恐怖所取代。   因为奥利奥那突兀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全都吸引了过来。   而其中包括老鸨还有她刚刚戏弄的两位主客,他们眼中带着浓抑的狠决。   奥利奥仿佛不知主人会有危险,趴在辛沫儿的脑袋上,一个劲的用它那宽扁的嘴啄她的头发,以显亲昵。   辛沫儿只觉呼吸停顿,有瞬间想掐死奥利奥的冲动。她记得她离开旭王府的时候没有带上这只早就叛变的臭鸟啊,它是怎么跟上自己的?   莫不是它长着狗鼻子?   二楼雅间里一位风神俊朗的白衣男子神色安然的坐在软椅上,他的身后立着两个模样有三分相似的侍卫,其中一个跪着,一个站着。   跪着的侍卫正是将辛沫儿跟丢的小五,神情不安的俯跪在地上,将头埋得低低的,仿佛做了很严重的错事。   站着的侍卫是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小六,注目着一楼厅堂里被众人团团包围的白衣少女,语气焦急的道,“王爷,真的要这样做吗?”   而那白衣男子正是驱使着奥利奥寻才寻找到辛沫儿踪迹的凤擎苍。   凤擎苍神色没有一点波动,声音冷洌道,“只不过是挨几下板子,让她长长记性,好让她以后半夜不要再随便乱跑出府了。”   大厅里,辛沫儿被众人团团围住,逃不开身,只能嘿嘿的对着一脸怒视她的老鸨赔笑道,“妈妈,我只不过是去解解手,马上就回去。”   “解手!老子看你是要逃跑吧!”长着鸡眼的男子还来不及换身衣服,用一条长长的布巾裹着身子,目光凶恶的看着辛沫儿。   “呵呵……呵呵……怎么会呢!”辛沫儿只能干笑。   “怎么不会!你若真是解个手,至于这身打扮吗?!大爷我花了那么多的钱,就是来找气受的吗?!”蒜头鼻男也是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凤擎苍在听到蒜头鼻男和鸡眼男的话,还有看到他们二人那湿漉漉的头发,并且只裹着一条布巾时,雾染的黑眸泛出冰冷的杀意。   辛沫儿掰了掰手指,模样好不为难的道,“你知道的,我是刚来这儿,不懂规矩,想去解手,却又对这儿的地方不熟,便跑到大厅来了。刚刚下浴池时全身湿透了,我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丫头,见到陌生人难为情,怎好以那副姿态现人眼,便随便扯了这身装扮来,也实属正常……”   辛沫儿眨巴着十分无辜的大眼睛,继续瞎扯着。   呜呜,她快词穷了……   如果知道今晚出来会是这仗势,打死她都不会半夜出府的,这样也就不会被人贩子卖到窑子里了。 被打小PP   “哼!让你个臭婊子瞎说!”鸡眼男觉得自己花了钱却没得到应有的享受,满腔的怒意没地方撒,气的上前就要给辛沫儿两巴掌。   凤擎苍好看的凤眸一凛,桌上的一支筷子便飞了出去。   鸡眼男的手在离辛沫儿只有五厘米的距离时被迫停住了,因为他伸出去的那只手掌被一只筷子直接给戳穿。   辛沫儿心惊胆颤的看着那离自己面孔只有一毫米带着血丝的筷子,声音都被夹在了喉咙里。   若是……若是这只筷子再深点点,那不改换成她脸被戳穿了吗?   虽然,她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可是,有哪个女生不爱美的?相信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每日顶着个窟窿脸出去见人吧!   鸡眼男嘴中发出痛嚎声,眼泪都飙飞出来了,在场的大多是官二代,富二代,纨绔子弟居多,哪里有什么武功身手傍身的,便不知道这筷子是从何处飞来,看到这么诡异的事情,全都向后退离了辛沫儿三米开外。   倒是那涂着厚粉,打扮花俏的老鸨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了二楼某一雅间处,目光在扫到一白衣男子的绝世容颜时,那恶俗的嘴脸有瞬间的惊愕和不解,目光有一瞬间的清明,仿佛她灵魂深处与她现在的浓艳装扮分离了。   收回了视线,疑惑的看了眼辛沫儿,很快重新换上一副市侩的嘴脸,朗声道,“好了,这姑娘暂先带下去吧,改日个再调/教调/教。”   “今儿个不给大爷我一个交待,她就别想走!”蒜头鼻男冲上前来,一副不给交待不罢休的模样。   老鸨连忙从怀里抽出刚刚他和那个鸡眼男人交给她的银票,全数退还回去,“今日这事,算是张妈妈我的不是了,这姑娘今日暂不接客,你们二位请回吧!”   “怎么个!你是瞧不起这点钱吗?!”蒜头鼻男鼻子哼着气,将银票全都砸到了张妈妈的脸上,怒道,“今儿个,本大爷还非她不可了,而且本大爷还要当着你们这些人的面上了她!”   老鸨本姓张,无人知晓她的全名,于是大多数人都叫她张妈妈。   张妈妈目光不经意瞥向了二楼雅间那位风华绝代却浑身散发着冰寒煞气的白衣男子,几乎已经预料到蒜头鼻男的下场了。   果然,前后不下一分钟,蒜头鼻男便断了气,因为一只断了的筷子从他的心脏横穿而过。   所有围观的人吓的再次向后退了三步,惊恐的看着辛沫儿,莫不是这年纪轻轻,看似无害的少女,会什么妖术不成?   鸡眼男在看到蒜头鼻男断气,连手上的疼痛都忘了,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连忙朝着大门口奔去,岂料还未奔出几步,下场便和那蒜头男一样,断了气。   这下子,人群一下子轰的散开了,醉红楼里的姑娘们一个个全都躲回了自己的房间,而来这里寻乐子的嫖客也全都离开了醉红楼。   辛沫儿娟秀的眉蹙起,心中起了疑窦,难道有高人在暗中帮她?想到这个可能,刚刚那紧张的心情缓适了许多。   一个年轻的小二奔到了张妈妈的身旁,在她耳边低声附语几句。   只见张妈妈的面部表情由惊恐,到错愕,再到不可置信,几经转变。   深深的看了眼辛沫儿,指着她,发令道,“将她给绑起来,摁到案子上,重打十大板!然后关押起来。”然后匆匆离去。   十大板?   辛沫儿缓了口气,还好不是要她的命。   只是这十大板打下去,她粉嫩的小屁屁恐怕是三天都不能坐椅子了,非得趴在床上静养一个星期,才能不留下疤痕啊…… 小郡主,回家吧   最后辛沫儿的小屁股挨了十大板,然后一人一鸟被扔进了后院僻静的草屋。   辛沫儿揉揉不算很疼的小屁股,心里竟然还有丝丝窃喜,还好,张妈妈那些手下打的不是很用力,屁股没有开花。   门外被上了锁,院落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余只声知了的叫声。   辛沫儿将趴在头上的奥利奥给拽了下来,扔到了墙角边,大眼瞪绿豆眼,“臭鸟,我摔死你!”要不是它,她这会儿早就逃出了醉红楼,还至于被打十大板,重新抓回来吗?   奥利奥似是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举,翅膀的频率扇动得很快,被扔到半空腰时就重新飞了回来,在她头顶上环绕,然后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几个字,“摔不死!摔不死!”   辛沫儿有些气馁,觉得自己和这只臭鸟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唇舌,一晚上都没瞌个眼,也不知天明时会是哪般境况,悻悻的躺在草地上休憩。   奥利奥见她不理自己,哀鸣了几声,绿豆般的双眼似在打量周围,然后瞄了瞄上方,屋顶上有个小小的天窗,那肥硕的小身子向上冲去,从天窗外飞了出去。   辛沫儿睁了睁微眯的眼睛,现在她看到奥利奥就只有生气的份,所以任由它飞走。   半晌,门外传来锁被啄动的声响,很快,便是锁落地的声音,却没有人脚步落地声。   辛沫儿蹭的一下从草地上爬了起来,看向门外,果然,门被奥利奥给撞开,重新飞回到她的脑袋上,使劲的磨蹭示好。   想来,那锁门的小厮虽上了锁,却忘了挂锁吧。   这次,她没再将它给扔出去,看来这只臭鸟也并不全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辛沫儿走出门外,空旷的院子早已没了人声,缩着头,猫着腰,蹑手蹑脚的悄悄的摸进了大厅。   此时大厅早已灯火熄灭,姑娘们全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也许今夜醉红楼里连着死了两个人,将那些客人吓跑了,所以才会这般寂静吧。   辛沫儿窃喜,索性挺起了腰板,大手大脚理直气壮的走出了大厅,离开了醉红楼。   大约还有两三个时辰,天才亮。   幽静的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天空中的细雨有愈演愈烈之势。   辛沫儿拖着疲倦的身子走在雨夜里,艰难的睁了睁有些困倦的双眼,摸了摸有些空腹的肚子,然后瞅了瞅干瘪的荷包。   现在估计店家都已经打烊了吧。   辛沫儿后悔了,十分想念旭王府那温软的大床,还有刘知微那寻遍天下都难寻得的厨艺。   早知道,她今晚就不赶着出来了,打死都不出来。   她好想回家啊!   可是,现在若让她厚着脸皮重新回到旭王府,也得她拉得下面子啊!   辛沫儿身上早被雨水打湿,一个人在空无人际的大街人瞎转悠着。   一个美女加上一只怪异的鸟在这无人的雨夜里,颇有些聊斋的意味。   辛沫儿自嘲的笑了笑。   忽的,一辆马车从对面疾驰而来,辛沫儿如惊弓之鸟,奋力奔跑,她可不想再被抓进马车里,又进一次窑子了。   直到那马车上传来熟悉的声音,辛沫儿才欣喜的转过身。   小五脸上带着歉意的看着她,“小郡主,跟属下回王府吧,王爷在家等着您呢。” 被脱裤子   小五脸上带着歉意的看着她,“小郡主,跟属下回王府吧,王爷在家等着您呢。”   就这样,辛沫儿很没骨气,很没节操的带着欢腾的心情撩开了车帘,上了马车,重新掩好。   而奥利奥自是很识趣在随着她一起钻进了马车内。   马车里安静的放着一条特制吸水的干爽毛巾,还有一套不大不小正合她身量的干净衣服。   辛沫儿心里暗暗赞赏小五的懂事,将湿湿的头发用毛巾甩干,正准备换衣服时,却看到奥利奥正用它那双小眼睛看着自己。   辛沫儿的手顿在了半空腰中,虽然奥利奥是母的,可是,她没有让鸟偷窥自己换衣服的习惯,伸出手拎起它的脖子,推开了车帘,将它肥硕的小身子扔出了马车外,再把车帘掩好。   将湿衣服褪下,重新换上了新凉的衣服。   奥利奥不平的屈叫了几声,十分不满她的举动,却是不敢反抗,悻怏怏的盘旋在车篷顶上方,然后落下,任由雨水滴落在它的身上。   一路上,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   一盏茶的时间,小五才赶回了旭王府。   到达旭王府时,凤擎苍已经站在了旭王府门口。   小五没有过多的惊讶,正准备撩开车帘,出声叫辛沫儿下马车,却被凤擎苍阻了。   凤擎苍打了个噤语的手势,小五连忙住了口,将马帘掀开时,辛沫儿正趴在车上睡得酣呼着呢。   小五吃惊的看了眼凤擎苍,原来王爷早就知道小郡主会在马车上睡着,所以才等在旭王府门口迎接小郡主呢。   奥利奥在看到凤擎苍时,兴奋的扑闪了两下翅膀,却是很识相的没有发出声音。   凤擎苍目光温柔的看着马车内酣意正浓的辛沫儿,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抱进了怀里,迈着大步抱回了自己的主卧。   而奥利奥自是很欢畅的随着他们一起扑进了房间。   呜呜 ,终于改变淋雨的命运了。   正在它心中发出感叹时,却感觉到迎面扑来一阵劲风,将它直接推出了房间,然后便是房门的轻掩声。   乐极生悲,奥利奥委屈的扑闪着翅膀,躲到了屋檐下,趴到了屋梁上。   心中继续哀呜,果然是父女,连脾性都一样!   一连贯的动作,辛沫儿都醒来。   凤擎苍动作轻捻的将她放到床上面,让她肚皮朝下,屁股朝上,反着睡,却并没有及时给她盖好薄被。   然后走到了古老带着低调奢华的衣装柜旁,将中间的抽屉打开,拿出了一个蓝色的药瓶,重新走到了床边,然后解开了辛沫儿的衣衫,褪去了她的外衫。   理所当然的准备将她的裤子也褪去时,辛沫儿终于醒来了,连忙反手提紧了裤腰带,羞赧恼恨的瞪着他,“我是女生了,你不可以再随便脱我裤子了!”   凤擎苍挑了挑眉,手上的动作顿住,深沉带着磁性的嗓声响起,“装睡这么久,终于舍得睁开眼睛了?”   辛沫儿难得的脸红了红,她的确在凤擎苍抱她下马车时就已经醒了。因为晚上的事儿,她肚子里还赌着气呢,便闭着眼睛装睡,可是这会儿,他都要脱自己的裤子了,她还哪里装的下去?   在她闪神间,凤擎苍顿住的手微微一挑,辛沫儿还来不及阻拦,粉红圆润的小屁屁便暴露在空气外。 遮羞   辛沫儿难得的脸红了红,她的确在凤擎苍抱她下马车时就已经醒了。因为晚上的事儿,她肚子里还赌着气呢,便闭着眼睛装睡,可是这会儿,他都要脱自己的裤子了,她还哪里装的下去?   在她闪神间,凤擎苍顿住的手微微一挑,辛沫儿还来不及阻拦,粉红圆润的小屁屁便暴露在空气外。   辛沫儿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屁屁,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斥呵,“我都说了,我是女生,父王你不可以再随便脱我裤子了!”   凤擎苍深邃如曜墨的双眼闪着幽光,“你不是说你再也不是我的女儿,我也不再是你父王了吗?是不是该改口了?”   辛沫儿神情一囧,她没想到他这会儿了,还将刚刚置气时说的话拿出来说事儿。迫于他的气压,讪讪的低下头,小嘴嘟囔道,“那不是说的气话嘛。”   凤擎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将她的手挪开,打开药瓶就要给她上药。   辛沫儿眼角一跳,她又不是暴露狂,连忙将旁边的被子给拉过来遮住了自己的身子,羞赫道,“父王,你出去!”   “这是我的房间,你让我去哪儿睡?”凤擎苍凤眸微眯。   辛沫儿扫了扫四周,这儿的确是父王的房间,“那好,我回我自己的房间!”   说完,便准备将衣服穿好,离开这里。   “你不是说要和我断绝关系吗?我以为你真的走了就不再回来了,所以让下人将你房间里床铺上的棉被给撤了,你若想去睡硬板床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不过这湿雨的天气,睡上几个时辰,你这本就淋了雨的身子骨,明日便可看去大夫了。”   ……   辛沫儿咬了咬牙,没想到她这才出去一两个时辰,他便将她的床铺都给撤了,她若是出去一整天,那还不把她房屋都给拆了?   凤擎苍轻瞥着她,“你小时候哪里我没看过?不用遮羞了。”   这都长大了能和小时候一样嘛?辛沫儿苦丧着脸,她总觉得在他面前,从来都没打过胜仗,每次都是她完败。   “那地方肿了,不及时治疗会留疤痕的,我给你上些药。”凤擎苍依旧淡然自若的说着。   不就是看看屁股吗?她那时候裸胸的电视上天天都能看到呢,算不得什么,反正早就被看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辛沫儿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索性将被子撩开,闭上眼,任由他给自己涂药。   凤擎苍很满意她的配合,打开瓶塞,倒了些粉沫到自己的手上,然后轻轻的涂抹到她那有些微肿却依然诱人的小屁股上,修长的手指慢捻,轻轻的摩搓着,将上面的粉沫揉散,指间不经意的划过她漂亮的弘沟。   微凉的触感,陌生而又熟悉的抚摸,辛沫儿只觉一道电流迅速的窜遍了全身,引得她身体一阵轻颤。   辛沫儿这时是趴着又闭着眼睛的,所以她没发觉给她涂药的男人面颊已染上了不正常的红色,喉结在上下滚动着。 第一次来葵水,尴尬   微凉的触感,陌生而又熟悉的抚摸,辛沫儿只觉一道电流迅速的窜遍了全身,引得她身体一阵轻颤。   辛沫儿这时是趴着又闭着眼睛的,所以她没发觉给她涂药的男人面颊已染上了不正常的红色,喉结在上下滚动着。   辛沫儿闭着眼睛,心里自说自应着,辛沫儿,那人可是你父王啊!你可真没骨气!将心里那股不明白的情绪硬生生的压制到了谷底。   这样一想,也就清明了,只觉眼皮越来越沉重,脑袋一耷,沉沉的睡过去了。   凤擎苍察觉到身下的小女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无奈的笑了笑,将她的裤子重新提了起来,棉被拉上。   然后褪去了自己的外衫,将她小小的身子往里边挪了挪,躺到了她的旁边。   看着她那酣睡的小脸,贴近耳边的呼吸,那刚被他压制下去的情YU再次袭上身来。   凤擎苍低头在辛沫儿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了一吻,呢喃道,“不行,还太小了,还得养养……”   辛沫儿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旁边很温暖,便朝着凤擎苍的怀里靠了靠,四肢像个八爪鱼一样的趴在了他的身上。   凤擎苍脊背一直,身子一僵,咽了下口水,强制性的闭上了双眼。   翌日,昨夜里阴雨连绵的气候转变,天气大晴。   行至中午,辛沫儿才懒懒的睁开了双眼,刚一睁眼,那俊美到人神共愤的俊颜便映入了眼敛。   父王今日没有去上早朝吗?辛沫儿讶异着,却坦荡荡的忽视了为何他会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辛沫儿眨了眨眼,才发现,自己与他的距离好近,自己整个人都扒到了他的身体上,那姿势要有多暧昧就有多暖昧。   而且大腿部好像有一带着温度的硬物顶着自己,就算她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经过人事,但至少看泡沫肥皂剧看多了,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脸倏地一红,连忙退到了床里边,与他保持一定距离。   心如小鹿般砰砰乱跳,眼睛乱眨着,长长的睫毛也跟着瞎颤着。   凤擎苍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给了她一抹蛊惑的笑意,清洌的声音响起,“早。”   辛沫儿的身子一抖,声音有些不自然的道,“早。”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父王今日怎么没上早朝呢?”   凤擎苍凝了凝眉,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她这个问题,最终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忘了。”其实,他是留恋她身上的芳香味,还有她的体温罢了。   “……”辛沫儿发觉,他总有本事让她失语。   凤擎苍没有看她,优雅的起了身下了床,手伸到了衣架上。   辛沫儿眼光不经意的瞥到了他的下半身,看到那支的老高的帐蓬。   心里暗暗的想着,父王那方面,嗯,应该是正常的吧,她昨晚上就怎么想着给他炖红参鹿茸汤呢?应该给他做些清火的汤的。   凤擎苍的手突然顿在了衣架上,整个人以一种十分魅惑的姿态椅靠在衣架上,戏笑道,“看够了没?”   ……辛沫儿想忘了神,这会儿听到他说话,一下子羞的无地自容,暗暗恼着自己,瞧她这脑袋被猪油蒙上了吗?   眼睛不自在的左右上下乱瞅着,试图让自己转移视线,最终目光定在凤擎苍身上那洁白衣角上的一抹殷红上。   辛沫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怔了会儿神,连忙将被子掀开,向自己的身下看去,洁白的被单上,也被染上了殷红,那洁白的床单上开出大朵大朵格外刺眼的牡丹。 我会害羞的   眼睛不自在的左右乱瞅着,试图让自己转移视线,最终目光定在凤擎苍身上那洁白衣角上的一抹殷红上。   辛沫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怔了会儿神,连忙将被子掀开,向自己的身下看去,洁白的被单上,也被染上了殷红,洁白的床单上开出大朵大朵格外刺眼的牡丹。   凤擎苍注意到她的面部表情变化,收回戏谑的表情,朝着自己上身的衣角看去,眼角一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和辛沫儿一样凝固。   气氛一是有些尴尬,有些紧致。   不过,凤擎苍最先反应过来,冲着门外淡淡的吩咐道,“小五,给本王和小郡主一人准备一套新衣服来。”   早就守候在门外的小五连忙应声,“是!属下这就去!”   辛沫儿听出来了,小五的声音里带着不同寻常的愉悦。   辛沫儿尴尬不已的坐在床上,不敢乱动。她哪里会想到这么糗的事竟会被凤擎苍撞见。   今日是她第一次来葵水,若按照以往的生理周期来说,古代的女子一般十一周岁或是十二周岁就来了,她比别人晚了个一两年。   原本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谁知这葵水竟会今日来,还好巧不巧的被凤擎苍撞到,而且还弄到他衣服上去了。   有没有比这更糗的事啊!辛沫儿在心底呐喊。   不一会儿,小五便捧着两套崭新的衣服推门而入,当看到凤擎苍洁白衣上的一角被染红时,联想起辛沫儿夜里炖的那碗汤,意识自动转歪。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衣服,乐呵呵的退出了门外,再将门掩好。   凤擎苍并没有避讳,当着辛沫儿的面将带血的上衫褪下,露出他那没有一丝赘肉,完美到极致的好身材。   辛沫儿傻傻的盯着他胸前的六块腹肌,这男人不仅脸蛋长得美,连个身材都完美得没话说,老天果然是待他极好的。   凤擎苍将衣服穿戴整齐走到床边,淡笑道,“我的身材好不好?”   辛沫儿收回意识,诚实的点了点头,“父王的身材一级棒!”   “那你告诉我三十二/逼是什么意思?”六块腹肌,他大约是懂了,是说他胸前隐隐约约显出来的肋骨,可是他琢磨良久都琢磨不透三十二/逼是什么意思。   32B……   辛沫儿傻眼了,她没想到凤擎苍记性这么好,居然到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唉哟……”   辛沫儿眉头皱起,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痛乎出声。   凤擎苍以前在书上见过说女子来月事会出现腹痛的状况,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喂她喝。   辛沫儿接过水来自己喝,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的演技水平不可一斑啊。   喝完水,凤擎苍便将杯子接过去,却仍忤在屋子里没有离去。   “父王……”辛沫儿轻轻的唤着。   “嗯。”凤擎苍淡淡的应着。   “我要换衣服……”   “你换吧。”   “可是,你在这儿我不方便换……”   “我不看你就是。”   “……我会害羞的。”   “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   “……”呜呜,又来这句。 圣旨   最终,迫于凤擎苍的淫威,辛沫儿不再赶他走了,顶多就是在被子里躲着换。   可是,她现在又面临着一个十分巨大的问题。   那就是,古代的女子葵水来了,都用什么垫的?   凤擎苍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径自走到衣柜前,蹲下来,将左手边第一个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匝厚厚的草纸,递给了她,淡道,“先将就着用吧,父王过会儿命人专制些材质软和些的给你用。”   辛沫儿看着那硬邦邦的草纸欲哭无泪,这是人用的吗?这古代当真就这么落后?   “父王,给我准备些针线再命人找些柔和的散布来。”   凤擎苍不解的看着她,这次他没有问她,而是吩咐着门外的小五去外面买了些针线回来,因为旭王府里除了辛沫儿再没有其她女子,所以府里平时也就没准备针线那些物什。   辛沫儿将小五从外面买回来的针线还有绵布放到床边,然后用剪刀将被子的一角剪开,扯出里面的棉絮,放到绵布里面。   做了一个长约二十厘米,宽约八厘米,厚约两厘米,缝和好的加长版卫生巾,再在两头分别缝制了两个细带,这样一个完整的古代卫生巾便做好了。   凤擎苍一开始还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等她做好后,面上的表情由疑惑到震惊,不明白她小脑袋瓜里都装的是些什么,怎么会想出这么个稀奇点子,不过这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凤擎苍走到放笔砚的书桌旁,大手一挥,一副加长版卫生巾结构图就被他勾画出来,并加了标注。   再次唤来了小五,吩咐道,“让绣娘们按照画上的东西准备一百个。一刻钟之后,放到本王旁边的屋子里。”   小五虽不明白王爷图上画的什么,脚下却没有耽误拿着画纸迅速的离开。   一刻钟?他要求的办事效率还真高。   不过,辛沫儿还是很开心的,从这一点小小的细节可以看出,凤擎苍还是很疼爱她的。   辛沫儿手放到被子里,蹑手蹑脚的换好了衣服,正准备蹦下床,门却被人粗鲁的推开了。   只见一个着艳红色着装,十五六岁行事嚣张的少女,手捧着明晃晃的圣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小六,小六跪了下来,“王爷恕罪,三公主手上拿着圣旨,属下不敢将她拦下来。”   凤擎苍凤眸一凛,冷扫了一眼南宫蝶,只见她双手捧在胸前,目光痴迷的锁定在他的俊颜上,难得的摆了个大家闺秀的礼仪,嗔声道,“南宫蝶见过旭王爷。”   床上的辛沫儿身子一抖,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她上次听这猪头公主说话,可不是这个声的。   简直是比林志玲还林志玲。   鸡皮疙瘩都落了一地。   南宫蝶听到床边上发出的微响,朝着凤擎苍身后看去,脸色倏地变的很难看。   房间里凌乱的衣物摆了一地,而且那衣服上还带着血!   而床上一个年纪比她小两岁多的少女!   南宫蝶在大街上见过她,还结过仇呢,那女子不是旭王爷的小郡主吗?   “你怎么会在旭王爷的房间内?!”南宫蝶黑着脸厉声问道。 违背常伦   “你怎么会在旭王爷的房间内?!”南宫蝶黑着脸厉声问道。   她都这么大了,不是该有自己的房间吗?   名震天下的旭王爷这么多年从未娶妻难道是为了……   那可是违背常伦啊!   南宫蝶很快否定了心中震骇的想法,可是这房间的铺设明显是主卧,而且下人通报也是这里。   但这地上的衣服还有床上的人该怎么解释?   辛沫儿慢悠悠的穿好鞋子,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南宫蝶的面前,轻睇着她,“本郡主为什么就不可以在父王的房间?”   “你!你们这是……”南宫蝶一时语塞。   辛沫儿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倒是你,没有主人的应话,跑到我们旭王府来做什么?”   南宫蝶神智陡地收了回来,她不可以在心爱人面前失了端庄。辛沫儿和凤擎苍是父女,也许辛沫儿只是在他的房间里换换衣服,仅此而已。   做女儿的在父亲的房间里换衣服也是很正常的,南宫蝶这样告诉自己。   凤擎苍冷扫着她,眼底透着森寒,不悦道,“你跑到本王的府上就是来质问本王的人吗?”   本王的人……辛沫儿的身子抖了抖,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就不顺耳。   南宫蝶被他冰冷的气势给镇住了,步子向后倒退了一步,可是想起自己的身份必竟是个公主,长得又貌美如花,他是会给自己几分薄面的。   记起自己这一次前来的目的,便重新换上一副羞涩的模样,将圣旨递到了他的面前,娇声道,“这是南昭皇帝下的圣旨,旭王爷可以看看。”   “本王稍后再看,三公主放在这儿就可以走了。”凤擎苍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南宫蝶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却又不敢触怒他,她曾听外传言旭王爷不近女色,想来是自己和他不熟,相处的日子久了,他对自己的态度便会改善。   这样一想,南宫蝶那颗颇为受伤的心便重新回到了轨道上,“王爷,你不先看看圣旨里写着什么内容吗?”   辛沫儿看了这猪头公主半晌,终于看出猫腻了,感情,这公主是看上了凤擎苍?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会涩涩的。   辛沫儿挡到了凤擎苍的面前,一把将圣旨夺了过来摊开,只见上面写着:“祈东国三公主暂居旭王府,凤擎苍必以贵客待之,不得有误,钦此。”   辛沫儿的手抖了抖,皇爷爷这是打算给她找后妈了?也是,凤擎苍这二十八年来,一直单身,是该娶个媳妇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辛沫儿没有想像中的高兴,就是觉得有根刺扎在心里,堵得很。   凤擎苍曜墨般的双眸凝视着呈一脸纠结状态的辛沫儿,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南宫蝶见凤擎苍松没有看自己而是盯着辛沫儿看,心想着外界传言旭王疼爱自己的小郡主,看来是真的。   既然凤擎苍油盐不进,那么便先从他的宝贝女儿那里下手。   友好的走到辛沫儿身边,一改刀锋相向的语气,柔声诱导道,“小郡主,你看你皇爷爷下圣旨说让我住到旭王府,那你父王是不是就不能违抗圣旨了?”   (妹纸们用力的截截推荐,今天有三更喔。) 玩伴就是俘虏   友好的走到辛沫儿身边,一改刀锋相向的语气,柔声诱导道,“小郡主,你看你皇爷爷下圣旨说让我住到旭王府,那你父王是不是就不能违抗圣旨了?”   “……”辛沫儿眨了眨眼,这猪头公主的话也并不全无道理。   记得她九年前离开京都的时候,内定的太子之位本就是凤擎苍的,可等她九年之后回来,却发现太子之位异主竟变成凤擎绝那个阴暗的家伙了。   因为没有人告诉过她什么原因,而她一直也从来都未关心过这个问题。在她眼中,凤擎苍比凤擎绝强了百辈都不止,皇爷爷没有让凤擎苍当太子而是让凤擎绝当太子,看中的不是凤擎绝的实力,肯定是凤擎绝比父王听话。   自从上次在大街上遇到那个阴不阴阳不阳的太子一伙人时,辛沫儿心里就打起了小九九,凤擎绝一开始看她的眼神是带着敌意的。   她自认以前从未得罪过他,那么这敌意便不是针对她了,而是针对凤擎苍,这样看来,凤擎绝以后要是真当了皇上,凤擎苍铁定会被他除去。   她知道各个史实的故事,记忆里最清楚的便是清朝时期的九子夺嫡,一个个为了皇位,争的头破血流,看似兄友弟恭,实则暗藏杀机,只待寻得绝佳机会将对方以及对方的母族连根拨起,哪里有半点兄弟亲情可言。   而当上皇帝之后,那些兄弟不是疯的疯,就是死,或者被圈禁,能苟延残喘活下来的,那也不成个人形。   想到这里,辛沫儿打了个冷战,父王好歹对她不薄,怎么也不能再惹皇爷爷生厌了不是?   “三公主说得也不无道理。”辛沫儿赞同的点点头。   凤擎苍一张脸却如暴风雨来临之际格外阴沉。   “那我的房间呢?!”南宫蝶趁热打铁。   辛沫儿对着门外吩咐,“小六,给三公主准备间上等的客房。”   小六偷偷看了眼凤擎苍,见他没有发话,便忤在原地不敢动,若是别的事,他是肯定会马上领命的,可是这事,他还真不敢听小郡主的。   辛沫儿眨了眨眼,她知道没有凤擎苍的命令,她是驱不动这根木头的,于是拽起了凤擎苍的衣袖,狡黠的一笑,话里透着弦外之音道,“父王,就让她住下吧。沫儿在府里也没有什么玩伴,无聊的紧,她在这儿还能给沫儿解解闷不是?”   “对!我可以陪沫儿玩,也可以给她解闷的。”南宫蝶难得的赞同的附和着,点头如捣蒜,期冀的看着凤擎苍,她相信,只要自己能住进旭王府,以她的姿色与手段,一定会将他驯得妥妥贴贴的。   站在门口的小六身子却不自觉的颤了颤,他突然忆起了辛沫儿四五岁时便得来的混世小魔女的称号。   她口中所谓的玩伴其实就是她的俘虏,记得她四岁五个月时,嫌王府里无趣的很,便跑到了地牢中,命他抓了一个犯奸/淫之罪的犯人不说,还威逼利诱让他将那犯人一身的肉皮囊活生生的剥离开他的身体,剥下来的人肉皮给她做人/皮灯笼当玩具玩。   那段血淋淋的记忆,他至今印象颇为尤深。自那以后,他生怕犯着她,能躲这位小祖宗多远,便躲多远了。 臭狐狸   南宫蝶住进旭王府后,直接被凤擎苍扔到了荒无人烟的废院。   小六这几日,一直战战兢兢地为辛沫儿瞻前马后。   第一日,他受命准备了些蟑螂蜈蚣,放到了南宫蝶的被子里。   第二日,他受命将死人的眼珠子给挖出来,放到南宫蝶的饭碗底层。   第三日,他受命等南宫蝶睡着时,将九年前被剥了皮做成人/皮灯笼,只吊着一口气,血肉模糊的男人给放到了她的床榻边。   三天后,南宫蝶精神严重失常,自行央求离开旭王府,凤擎苍命一个马夫将她送回了皇宫内。   来时精神焕发,斗志昂扬。   走时披头散发,目光涣散。   大厅内,餐桌上摆了一桌的美味菜色。   凤擎苍和辛沫儿各坐一角,相对无言。   凤擎苍优雅闲淡的品尝着各式菜色,那表情惬意极了。辛沫儿却是半点兴致都没有,苦丧着脸往嘴里一口一口的扒着白饭。   辛沫儿心里在泣血,她已经吃了三天的白饭了,这一大桌子的菜倒是精致,可偏偏没有一道荤菜,全都是素食。   这让她一个肉食主义者如何活计?   她知道,父王一定是故意的!   自从辛沫儿决定将南宫蝶留在旭王府后,他便没再和她说一句话,连伙食都全变了。   就算是她厚着脸皮蹭上去找他说话,他都是一副置之不理的模样。   辛沫儿为了自己的口福,决定再努力一把,“父王,那三公主已经走了……”   凤擎苍夹了一片清淡的西兰花到嘴中,慢慢咀嚼,没有答话。   “父王,你看你那么的瘦,专吃素菜会营养不良的。”辛沫儿再接再厉,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   凤擎苍手中的筷子顿住,终于抬头看着她,三日来第一次与她说话,“你不是说我有六块腹肌吗?通常有六块腹肌的人是瘦不到哪里去的。”   说完后,不搭理她,继续低首夹菜。   “……”辛沫儿眼皮跳了跳,最终妥协道,“父王,我错了。”   “错在哪里了?”凤擎苍见她有悔改之意,抬头眯着凤眼,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我不该擅作主张将南宫蝶留在府里。”辛沫儿头压得低低的。   凤擎苍仔细凝视着她,沉默了半晌,正色道,“若再将乱七八糟的女人留在王府,你就准备日日都吃素食。”   辛沫儿身子一抖,不敢反驳。   凤擎苍很满意她的态度,对着门外吩咐了声,“端进来吧。”   刘知微大步的走了进来,手里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四盘精致的荤菜,摆到了辛沫儿的面前,歉声道,“小郡主这菜温还未凉,现在吃刚刚好。”   ……   父王早就盘算着她会道歉了?   辛沫儿心里无比哀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内,果然是只腹黑的臭花狐狸!   日子一天一天闲散的过着,转眼间三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一个晴朗的天气,辛沫儿刚满十四周岁及笄之日。   皇上凤淞听说辛沫儿及笄,高兴的不得了,说是好几年没见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儿了,怪想念的,竟亲自来到了旭王府为她庆贺生辰。   而跟着他一起前来的自然少不了一直跟辛沫儿关系交好的凤擎宇。   其中也掺杂了几个不速之客。   比如对旭王府不怀善意的太子凤擎绝,怀着诡胎的太子妃左婉,也比如在旭王府待过三天吃过辛沫儿大亏,对辛沫儿痛恨无比的南宫蝶。 生辰生变   而跟着他一起前来的自然少不了一直跟辛沫儿关系交好的凤擎宇。   其中也掺杂了几个不速之客。   比如对旭王府不怀善意的太子凤擎绝,怀着诡胎的太子妃左婉,也比如在旭王府待过三天吃过辛沫儿大亏,对辛沫儿痛恨无比的南宫蝶。   早上巳时一刻,辛沫儿还在和周公约着会,不肯起床。凤擎苍来到了她的房间里,直接将她像小猫一样的给拎了起来,在她耳边轻喃,“小懒猫,还不起床?”   辛沫儿依然紧闭着双眼,将她的睡功发挥到极限。   凤擎苍实在是很佩服她的睡功,只觉好笑。   看着她精致小巧的五官,吹弹可破的小脸蛋,竟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辛沫儿似受到惊吓一般,立时睡意全无,连忙睁开了亮晶晶的大眼,惊愕的看着他,愣了两秒,倏地一下,脸蛋两边染上了两片好看的烟霞。   凤擎苍看着她这副模样,心情大好。   将她摁在梳妆镜前,把她凌乱的头发一缕缕理直,然后捋起了一摞头发用一根银白色的发带系住。   辛沫儿看着镜中那简单的发型,不满的嘟起嘴,“父王,我自己会绾发。”   言外之意,你这绾发的技术水平真不怎么样。连她一个穿越女都不如。   不过,她平日里也是这种发型,一是因为她懒,这种发型方便。二是因为这样头上不用戴很多重重的头钗,称的头疼。   凤擎苍手搁在她两颊上左右扳动,自顾自的欣赏道,“其实,还不错。”   辛沫儿无语的抽了抽嘴,满脸掉黑线,就没见过比他还自恋的人。   “真的很难看?”凤擎苍看她那表情,仿佛吃了苍蝇一样,心里头一次对自己产生了不自信。   辛沫儿对着镜子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心想父王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好端端的竟想着给她梳发。   今天不过是她及笄之日,父王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竟比她自己过生辰还要开心。   凤擎苍收回手,拖着自己好看的下巴,自忖道,“就这样吧,以后每日给你梳一髻,日子久了,自然就梳成形了。”   辛沫儿心咯噔一跳,猛的调转过头,一脸的苦恼,“父王,你就算为了给我未来的后妈梳发,也不用拿沫儿做实验啊!”   她还是习惯自己梳,在太白山的那九年,不都是那么过来的吗。   凤擎苍那慵懒闲散带着笑意的面颊瞬时如染上凝云一般,沉了下去,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洌,“好了,宾客都在外面等着,出去吧。”   这个不开窍的小女人!   凤擎苍心里窝火的很,独自先行离开了房间,去了大厅。   辛沫儿嘟了嘟唇,将凤擎苍特意为她准备的新衣裳穿上身,正准备出门,左婉和南宫蝶却走了进来。   她们两人的身上还散发着两股不同又好闻的异香,是辛沫儿以前从没有闻过的。   辛沫儿只觉得头有些晕眩,以为是刚起床,还未睡醒的缘故,对着她们二人冷声道,“太子妃和三公主不在大厅待着,来本郡主房间做什么?” 温柔缱绻   左婉笑容可掬的看着她,依旧是一副温婉如初的娇柔模样,“本宫和三公主见旭王府风景美不胜收,便四处走走,不诚想竟走到了小郡主的院落里来了,还请小郡主勿怪。”   辛沫儿轻瞥了眼南宫蝶,话里有话的调侃道,“三公主在这王府里可住过几天,还没有观赏够吗?”   南宫蝶一想到那三天她对自己的戏弄,就对辛沫儿恨的牙痒痒。她可是花了足足一个月的功夫,才将自己的神智给拉了回来,她毫不怀疑她当时若是再在旭王府继续待下去,会直接被辛沫儿给吓成傻子。   眼底闪过一道凶芒,转瞬即逝。辛沫儿已经及笄了,她会想办法让凤淞下旨将这小妖女嫁出去,到时看谁还敢戏弄她,凤擎苍迟早都是她的!   左婉听了她的话,好似伤感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道,“看来小郡主并不怎么欢迎本宫和三公主,那本宫这就离去,免得碍了小郡主的眼。”   说完,便拉着南宫蝶离开了辛沫儿的院落,重新回到了大厅。   “莫名奇妙。”辛沫儿低咒了一声。明知道她不想看到她们二人,偏偏还跑到她房间里来,不是自己找罪受嘛。   辛沫儿只觉得眼皮突然越来越重,眼前的景物都是重叠的,浑身上下一股燥热难抑,好似一把火在燃烧。   还未走出房门,一个旭王府下人打扮模样的年轻男子手里端着一碗甜点,放到了她的桌子上,“小郡主,奴才给你送茶水来了。”   “你是谁?!你是谁?!”一直在门外房梁上打盹的奥利奥用它那绿豆眼扫了眼这个男子,扯着喉咙开叫。   男子冷睇了它一眼,手中的茶盖对准它肥硕的身子打去。   奥利奥吓的转了个圈,连忙挥动着它的羽翼,逃开了。   目标正是大厅。   辛沫儿额头上沁满了汗渍,呼吸有些急促。   只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根本就看不清眼前的男人长什么模样,但听声音知道自己并不认识他,应该不是旭王府的人。   而且平时给她送茶水点心的全是小五和小六二人在负责,这个男子的出现实在怪异,辛沫儿强压下身体内难受的骚/动,终于吐出三个字,“你……出去……。”   “我怎么可以出去呢?我会好好疼你的……”年轻男子唇角勾起一抹邪戾,手伺机摸上了她婴儿般润滑的肌肤,慢慢向下……   到脖子处时,嘎然而止,倒地身亡。   奥利奥不知何时飞了回来,朝着地上的尸体吐了两把口水,“坏人!坏人!”   凤擎苍双眸染上了血气,一身煞气的站在男子的身旁,一脚将尸体踢出了房门,然后只闻嘭的一声,房门被掩好。   “刚及笄就想着和男人合欢,你就这么不知廉耻吗?!”凤擎苍双眸布满血丝,暴怒的将床上呈半昏迷状态的辛沫儿拽了起来,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辛沫儿此时两颊生晕,体温异于常人,皮肤格外的灼手。   凤擎苍心中一颤,她那软绵绵的双手趁机探进了他的怀里,在他胸前乱摸着,嘴中还柔柔弱弱的发出诱人的轻喃声。   凤擎苍被她撩拨的一阵心悸,下腹肿胀的难受。   辛沫儿垫起脚,抬起头,情不自经的将自己的唇覆上了他的唇,碾转吸吮。   她的芳香让他格外迷恋不已,积淀多年,控制良久的欲/望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化被动与主动,不满足于现状,撬开了她的贝齿,浅尝她的芳香美好,温柔缱绻。   而屋外不远处传来急剧的脚步声,以皇上为首的数人全都朝着辛沫儿的房间而来。 纠情   她的香味让他格外迷恋不已,积淀多年,控制良久的欲/望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化被动与主动,不满足于现状,撬开了她的贝齿,浅尝她的芳香美好,温柔缱绻。   而屋外不远处传来急剧的脚步声,以皇上为首的数十人全都朝着辛沫儿的房间而来。   凤擎苍冒着火花带着情/欲的双眸瞬间清明,危险的眯起。   怀里的女人娇喘连连,一双滚烫的小手仍不老实的在他身上四处游离着。   凤擎苍看了看她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凤眸微潋,揽着她,脚下轻移,来到了床头的鎏金盘龙烛台前,空出一只手轻轻的转动了一下烛台。   立时,整张床都向着床外分离了一米,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无底洞。   屋外的脚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三两个人的谈话声。   “你确定看到可疑人去了小郡主的房间?”天然威俨又贵气天成的声音。   “是的!皇上!奴才确定!”陌生的小厮声音。   “南昭皇,我们来到旭王府这么久,都没见小郡主出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敢这么直称凤淞的,除了祈东国的南宫蝶,别无她人,她的声音还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是旭王府,能有什么事?!”凤淞不悦的回视了她一眼。   南宫蝶不在意的闭上了嘴,就等着看后戏。   左婉微垂首跟在凤擎绝身后。   凤擎宇哪有心思听这些人闲扯,他一门心思都在辛沫儿的身上,就担心她真出什么事,所以一路上,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若不是有凤淞在前,恐怕他早就运起了轻功,冲到了辛沫儿的房间了。   凤擎苍听着门外由远而近的话,双眼泛出寒意。怀中的人儿不满足于双手在他身上轻探,再次将自己的滚烫的唇覆上了他的薄凉的唇,碾转吸吮。   凤擎苍闪了闪神,揽起她的纤腰,一个箭步,飞进了床下的暗道中。   床刚刚归复到原位时,门被踹开了。   南宫蝶一脚将门蹬开,率先打头跑了进去,当看到房内空无论人时,怔愣了两秒,怒吼道,“人呢?!”   小五在凤擎苍将尸体扔出房里的时候,就将尸体处理掉了,所以她们现在来到这里,什么都看不见,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平静。   凤擎淞冷瞥了她一眼,对她的举动很是不满。   凤擎宇连忙窜进了房间,见房间里没人,松了口气。   凤擎绝是跟在凤淞后面进来的,最后进门的是左婉。   当见到南宫蝶那副鲁莽的模样时,秀眉不满的蹙起,心里在骂着她,这个蠢货!   “不知三公主希望看到什么?!”凤淞沉声看着南宫蝶,眼底带着浓浓的质疑。   南宫蝶背脊一凉,知道自己的举动似乎有些过火了,可信性不高的辩驳了一句道,“本公主这不是担心小郡主嘛。”   左婉看着房间内一派整洁,心里虽是疑惑,却昂着头没有出声,高贵依然。   凤淞打量了南宫蝶半晌,将视线收回,不满的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小末儿的及笄之日,怎么大人连同郡主一起不见了,连个待客的都没,成何体统!”   “沫儿那小丫头成日的到处疯,性子直爽的很,从来都不在乎那些虚仪礼节,不在王府里待着也很正常。”凤擎宇解说道。   凤淞偏头看向他,悠悠的道,“你倒是对那小丫头挺上心的,朕从来说她什么,你都为着她。”   凤擎宇憨憨的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儿臣能不上心嘛,沫儿可是儿臣的皇侄女,是有着血缘亲情的,儿臣对她好是理所应当的。”   “宫中也不乏其她的皇姐皇妹,皇侄女们,你和她们也是血缘菲浅的,怎么就没见你对她们那么上心?”凤淞眯起眼凝视着他。   凤擎宇身子一怔,很快不屑的辩驳道,“沫儿单纯,直爽又可爱,那些人怎么能和沫儿相比呢。”   凤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移了视线,落到了小厮打扮的身上,目光中带着审视,冷凝着他道,“你不是说看到可疑人物来到了沫儿的房间吗?人呢?”   小厮被他看的一阵后怕,偷偷的瞥了一眼神情淡然的左婉,连忙跪到地上磕头,“皇上恕罪,奴才一时心急,可能看错了,求皇上责罚。”   “父皇,想来他也是为了沫儿的安全着想,看错人也很正常的。”左婉话语温婉道。   凤淞哈哈大笑两声,对着凤擎绝夸赞道,“婉儿永远是这么一副好心肠,连个下人都要为之求情,你这太子妃果然选的不错啊。”   凤擎绝几不可微的皱了下眉,疑惑的看了眼左婉,立刻收回目光,笑道,“多谢父皇夸奖,婉儿的确温婉良善,儿臣能得她,是儿臣的福气。”   “哼。”凤擎宇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因为声音小,所以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他最看不得凤擎绝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他心底里,其实对凤擎绝这个三皇兄很看不惯。   “嗯!好,很好!当初左丞相为他的爱女向朕请旨赐婚,朕答应了,看来是没错的,你们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凤淞心情大好,便将跪在地上的小厮给忘了,领着一群人朝着大厅而去。   左婉紧抿着红唇,低垂着头,谁都看不出她的情绪。   大厅里,还有许多其他的宾客来致贺的,有的是看中了凤擎苍的地位和名声,为了来巴结的,有的则是为了一睹旭王府小郡主的容貌。   更有甚者,是受了家里权父的嘱托,和小郡主打好关系,最好是能得到小郡主的亲睐,将她娶回家,那么,他们的下半辈子便能衣食无忧了。   凤淞高坐在主座上,空腹喝了几杯茶,却仍不见凤擎苍还有辛沫儿的身影,眼底浮现不悦。   凤擎宇屁股坐在椅子上,左右挪动,坐立不安,平日里一来旭王府就能碰到小丫头的,可是今日这么久了,都未见到小丫头一眼,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嫉恨   凤擎宇屁股坐在椅子上,左右挪动,坐立不安,平日里一来旭王府就能碰到小丫头的,可是今日这么久了,都未见到小丫头一眼,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而左婉和南宫蝶时不时的对视一眼,眼底同样有着不解和疑惑,辛沫儿明明中了合欢散,这会儿人会跑到哪里去了。   她们明明有安排人去她的房间的,目的便是为了将她的名誉毁掉,那么辛沫儿若失身,便不得不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下人,没有什么事,比这更能让她们开心的了。   所以她们才安排人传报消息给凤淞说有可疑人进了辛沫儿的院子,原本凤淞是不相信的,因为这里毕竟是旭王府,谁光天化日之下敢偷偷溜进旭王府对旭王府的小郡主不利,便不甚在意。   可是一屋子的宾客都在这儿等着,凤擎苍只是出现了一小会儿,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而辛沫儿自始自终都未现面,凤淞便在心底起了疑,这才随着那通报的小厮一道前去。   却没想到辛沫儿的房间里竟没人。   大厅里的宾客见凤淞的面色越来越不耐,个个都是低着头自顾自的喝着杯里的茶水,也不知道这茶水都换了几次。   原本早上来的,为了赶早,给旭王爷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们这些人便都没有吃早食,现在等了好一会儿,肚子都有些空腹了,却不敢擅自离去,一个个全都脸带公式化的笑意,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凤淞的心思,手上的茶换了一次又一次,途中忍不住去了几趟茅而小解的也有。   就在凤淞耐心快用尽离去的时候,凤擎苍带着辛沫儿一起出现了。   在场坐着的人除了皇上凤淞还有太子凤擎绝,其余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恭敬的行了个礼。   凤擎宇见到辛沫儿从旭王府大门口进来的那一刻,连忙跑到了她的面前,牵起了她的小手,欣喜道,“你刚刚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你都害我担心死你了。”   辛沫儿此时面上的红晕已除,面上恢复正常,显然是合欢散的药性已除。脸上一脸笑意,“小皇叔,我刚刚调皮去外面玩,不小心掉河里了,幸好父王赶到,救了我。”   凤擎宇闻言,握着她的手一紧,连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她,生怕她哪儿受伤了,当看到她只是头发是湿的时,才轻吐了一口气,如负重释道,“以后不要一个人独自出府了,要是嫌旭王府里不好玩,你可以派人去皇宫,小叔出宫带你到处玩,这样你的人身安全还有保障些。”   “是!”辛沫儿回了他一抹灿烂的笑意,对于这个九皇叔,辛沫儿心中还是很喜欢的。   她不开心的时候,凤擎宇会哄她。她开心的时候,凤擎宇会陪她。她被人欺负的时候,凤擎宇会帮着她揍别人。她要欺负别人的时候,凤擎宇会主动冲上前,当她的打手。   总之,凤擎宇在她心目中竖起的形象还是不错的,也许除了凤擎苍,凤擎宇便是辛沫儿心中最爱的第二个亲人了。   凤擎苍目光落在凤擎宇和辛沫儿交握的手上,凤眸潋出一圈圈的波浪,从他和辛沫儿交握的中间走过去。   凤擎宇担心伤到辛沫儿,不得不松开她的手。   凤擎苍轻扫了眼他,便带着辛沫儿来到了大厅的正中央,对着凤淞微施了个礼,扬声道,“儿臣来晚了,父皇勿怪。”   刚刚凤擎宇和辛沫儿的对话,在场的人全都听到了。这才明了,原来小郡主这是不小心掉到了河里,所以才会将他们全都晾到了一边。   纷纷不禁为辛沫儿捏一把汗,都已经及笄了,明知道旭王府今日要来许多贵客,连皇上都要到来,这小妮子玩性还不敢,竟还想着出府玩乐。   这幸好是被旭王爷打捞回府了,若是旭王爷没有及时赶到,那她的小命岂不没了?   “沫儿没事就好。”凤淞简单的道。目光在凤擎宇和辛沫儿身上徘徊,刚刚凤擎宇对辛沫儿的紧张,他是看在眼底的。   凤淞必竟是一国皇帝,见识广博,识人无数。所以凤擎宇听到辛沫儿掉河里时那紧张的表情全都落入了他的眼中,那表情可并不像是一个小叔对侄女该有的。   微微沉思两秒,凤淞将目光落在了凤擎苍还有辛沫儿的身上,眉头更是拧得紧了,一丝丝阴霾浮现在眼底,很快掩饰下去。   “有皇爷爷这位神尊在,沫儿借皇爷爷庇佑,自是不会有事的。”辛沫儿十分厚脸皮的拍着马屁。   凤淞那拧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轻轻的笑了起来,慢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沫儿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会哄人开心啊!”   “哪有,沫儿可说的是事实。”   “哈哈!哈哈!你这鬼灵精的丫头。”凤淞笑的不可开支。   左婉却是面色气的发白。   她不是明明中了合欢散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掉到河里了?左婉是万万都不会相信这种谎言的。   原本以为就算是当场抓不到辛沫儿失身的事,那毒烈性的很,辛沫儿至少一天一夜才能恢复正常,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   可是现在,她观辛沫儿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点淤紫的地方,难道那药效失灵了?   凤擎绝偏头看了眼坐在他身边的左婉,见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了几许审视和思量。   左婉一惊,连忙将脸上的情绪给隐藏起来,重新恢复到以前温婉可人的端庄模样。   南宫蝶却没有左婉这般懂得隐藏情绪,她平时骄纵惯了,所以有什么情绪都是直接现在脸上的,那双原本有几分色彩的双眼,喷射浓浓的怒火。   显然对辛沫儿在大街上令她出丑的事还有在旭王府将她吓得半死的事耿耿于怀。若不是有众人在场,相信以她的脾性,早就一巴掌将辛沫儿的嘴都给打歪了。   辛沫儿无视南宫蝶的怒火,反而一脸笑意的走近她,仔细的打着着南宫蝶的穿着,“三公主今日个好漂亮。” 护短的凤擎苍   辛沫儿无视南宫蝶的怒火,反而一脸笑意的走近她,仔细的打着着南宫蝶的穿着,“三公主今日个好漂亮。”   南宫蝶一愣,没想到她会夸自己,心里头那熊熊的怒火瞬时掩了三分,却仍有七分在,高傲的扬起头,语带双关的道,“本公主哪日都是漂亮的。非某些人能比。”   辛沫儿仿佛不知她话中带话,轻笑道,“公主的确每日都漂亮,只是本郡主倒不知,三公主来旭王府做客,竟然还会自带着装,备用的。”   南宫蝶脑子一白,这才知道自己掉进了她的话套里。   左婉心里一紧,知道她是个没用的,连忙站了起来,笑道,“三公主乃祈东泱泱大国的公主,出门带备用的着装也实属正常。”   “对!你以为本公主和有些人一样,一套衣服穿几天才换吗?本公主从来都是一天换两套衣的。”南宫蝶顺着左婉的话接了下去。   “喔,原来是这样……”辛沫儿轻轻的拉长了尾音,不再看她,偏头看向左婉道,“公主殿下乃金枝玉叶,可以理解。只是本郡主不明白,素闻太子妃向来以勤俭节约闻名,只是不知太子妃什么时候也和三公主一样染了公主的毛病,一日也要换几身行囊?”   众人闻言,目光全都落在了南宫蝶和左婉二人的身上,这才发现她们二人的衣衫不染一丝灰尘。   最主要的是,南宫蝶来旭王府时穿的是鲜红色张扬的拖地裙,左婉来旭王府时穿的是淡黄色轻勾荷花的水衫裙。   然这时,南宫蝶身上穿的却是粉红色的镶金百合花裙,而左婉却换成了一身浅绿色的百褶裙。   凤擎苍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轻捻着手指。只是那目光如鹰一般透着幽光和睿智。   凤淞这会儿也察觉到了南宫蝶和左婉的着装有所改变,紧凝着眉,不知道辛沫儿这小丫头,接下来要说什么。   南宫蝶面色陡的变,几乎以为她猜到什么。   左婉却是面不改色的道,“刚刚喝茶的时候不小心将茶水洒到了裙摆上,而本宫马车上所幸有备用的,便换了一套崭新的来,怎么,小郡主有意见吗?”   辛沫儿轻轻的笑了笑,左婉果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她以前着实小看了她。   要不是凤擎苍身上带着千年雪莲,能解百毒,也许她这会儿真着了她们二人的道,此时已经失了身。   只可惜,她辛沫儿福大命大,这点算计,奈何她不得。   若不是在外面凤擎苍给她探脉,说她中了两种带有异香混合的毒,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好端端的中毒。   好笑的是,当时左婉和南宫蝶一起去她房间时,她还以为她们二人去讨骂的,现在想来,她们二人早在进府前就早已经盘算好了,就等着她好出丑呢。   “太子妃。”辛沫儿低声唤了一句,意味深长的道,“夜路走多了,难免遇见鬼的,太子妃可得当心了,小心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本宫不明白小郡主说的什么,小郡主既然如此不喜本宫,那本宫这就离去便是。”左婉说完便准备起身离开。   却被辛沫儿直接拦住了去路,“太子妃这么急于离开做什么呢?这是心虚了吗?”   “小郡主,以后本宫纵忍你数次,那是因为看在你是小孩子的份上,可是现在你都已经及笄了,你应该好好学学怎样礼仪待人了。”左婉难得的端起太子妃的架子,在众人面前板着脸。   辛沫儿知道,她这是为了给自己转面子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掉价了不是?   “本王的小郡主本王都舍不得斥训半句,就不劳太子妃来训导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凤擎苍冷冷的出声。   左婉能训辛沫儿,那是因为,她比辛沫儿高一个辈份,但是却不代表她的地位比凤擎苍的高。   虽然她是太子妃,也许将来还及有可能是南昭国的一国之母,可是在凤擎苍面前,她依然得低头。   凤擎苍身上仿佛有一种王者的气势,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得低下头。   凤擎绝面部温和的看着凤擎苍,那眼睛里却透着不满,左婉好歹是他的太子妃,他也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可是这儿父皇都没发话,他自是不能多言半句的。   凤淞对凤擎苍从来都是比其他人要不同些,尽管他是太子,但是凤擎苍在南昭国的地位却并不他低,凤擎苍在南昭国的子民心中,那是神抵一般的存在,他随意说出的一句话,都能让老百姓视奉为神话,在民间掀起一股热潮。   左婉不甘的向后退了两步,对着凤淞揖了个礼,“父皇,儿臣身子骨不适,先行离去了,还请父皇勿怪。”   “去吧,要不叫擎绝陪你一起回太子府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凤淞没有阻拦。   凤擎绝正准备起身一起陪左婉离开的时候,辛沫儿加快脚走到了他的面前,语笑嫣然道,“不知太子叔叔今日带了什么礼物送给沫儿?”   左婉眼中浮现不满,她不知道为什么辛沫儿会阻他随着自己一起离去。   凤擎绝看着辛沫儿脸上那明艳动人的笑意,微微走了走神。   上次在大街上遇到她的时候,她是一身白色素衣的打扮,宛如落入人间不识人间烟火的小仙子,这次再见她,已是一副隆装打扮,令她粉妆玉琢的娇颜,多了份妩媚的风情,迷的人移不开双眼。   凤擎苍见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辛沫儿看,心中滋生不悦,将辛沫儿拉到了一边,来到主位下的前两个空位上坐下,直视着凤擎绝道,“三皇弟有许多年都没有来一次旭王府了,难得来一次,陪父皇和本王还有小九一起喝两杯吧。”   坐回到椅子上一直卯足劲喝着茶水的凤擎宇疑惑的蹙起了眉头,二皇兄何时变得这般客套了,以前不是从来都不喜欢留客的吗?   (咱女猪与男猪为啥这般殷勤挽留渣男啊?哈哈哈哈,嗅到阴谋的味道了,有木有?) 赖着父王一辈子   坐回到椅子上一直卯足劲喝着茶水的凤擎宇疑惑的蹙起了眉头,二皇兄何时变得这般客套了,以前不是从来都不喜欢留客的吗?   他每次来可都是连碗茶水都没喝到的,所以今儿个,他才卯足劲喝个痛快,将以前欠下的茶水次数给补回来。别说,这旭王府的茶比起皇宫里的御茶竟要香上几分。   凤擎苍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凤擎绝拒绝的话,便只能说明他不识抬举,今日不单是辛沫儿的生辰,最主要的是凤淞亲自到场祝贺,凤淞都未离开,他这个做太子的先行离去,于情于理,的确不符。   “是啊,绝儿,倒是父皇忘了,你们兄弟间是该多走动走动,维护一下感情。这样吧,朕派两个人将太子妃送回太子府,你先留在旭王府,一起聚聚吧。”凤淞赞同的开口道。   “是,父皇。”凤擎绝连忙起身应答后才坐下。   左婉看了眼凤擎苍,只见他轻轻的挑着茶盖,目光自始至终都未放在她身上停留一秒。转头看了眼凤擎绝,他此时目光正落在辛沫儿明艳的小脸上,分明也没有注意到她。   顿时一股无力的挫败感袭上心头,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一个两个,都将目光放在一个乳嗅未干粗鲁的丫头片子身上?她哪里比不上辛沫儿?左婉心底的妒念仿佛蔓藤一样,迅速的滋长,恨不得用那无边无尽的蔓藤将她绑起来,活活的勒死!   辛沫儿笑眯眯的看着她,清扬悦耳的声音响遍在大厅,“太子妃不是身子骨不舒服吗?那还在本郡主的府上忤着做什么?”   左婉身子一僵,脸刷的变白,有片刻的难堪。   凤擎绝将目光从辛沫儿身上收回,轻瞥了眼左婉,思索两分,淡淡的开口道,“沫儿,休要顽皮,婉儿可是你嫂嫂。”   辛沫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其实心里丝毫没有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左婉这时面色才稍看些,摆正脸上的颜色,恢复以往的高贵形象,“沫儿,本宫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便不和你计较了。你都长这么大了,也该敛敛性子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这就不需要太子妃你操心了,本郡主我嫁不出去,不是还有父王吗?我可以赖着他一辈子的。”辛沫儿没有半点心机的道。   说者无心,听着却有意。   孰不知凤擎苍在听到她这话时,眉眼都是弯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然而凤淞在听到她的这话和看到凤擎苍面上的表情时,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眉间拧成了川字。   在场的其他宾客目光在左婉和辛沫儿的身上来回徘徊。   左婉理了理衣服,她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和一个小丫头斤斤计较,她没必要让自己久久树立起来的形象因为和她置气瞬间崩盘。   再次对着凤淞揖了个礼,迈着碎步,礼仪端庄的走出了大厅,立刻有两个侍卫跟在她的身后,负责将她送回太子府。   左婉离去后,辛沫儿继续刚刚还未完的话题,直视着凤擎绝道,“不知道太子叔叔今日给沫儿带了什么贵重的礼物?”   凤擎绝表情有些为难,因为他这番来旭王府,只是走番形势,带了些礼钱,并未认真选备礼品,他没有想到她会两次开口问起他礼品的事儿。   在场的宾客看到他这副模样,便知他是没有特意为小郡主准备礼品的,他这一趟来旭王府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辛沫儿心中暗笑,老娘撕破你那张伪君子的脸!脸上却一脸的失落道,“原来太子叔叔压根就没有想给沫儿准备礼物。”   这话里透着言外之意是他今日来是纯粹是为了敷衍了事的。   凤淞看了眼凤擎绝,黑眸中带着不悦,明显是对他今日之举有些失望。   凤擎绝身子一僵,南宫蝶却开口了,“来这里不过是看你父王的面子上,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众人冷汗,这三公主也真是的,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凤擎苍对小郡的宠爱是出了名的,辛沫儿的地位那也是少有人能及的,何况今日还是她的生辰,她可是小寿星,群臣都是来朝贺的。   他们也曾听闻三公主爱慕凤擎苍,曾在旭王府居住过三天,只可惜旭王不喜她,当时有传三公主被小郡主整得不成人形,却没有人见到小郡主是如何整治她的,所以三天后,只有人看到南宫蝶一身狼狈逃一般的离开了旭王府。   现在想来,南宫蝶在旭王府的那三日定是与小郡主相处的并不融洽,而且还在她的手中吃了亏,所以今日才会在她的生辰宴上冷言冷语。   “三公主,今日是本公主的生辰,你若是来扫兴的,那么,旭王府的门就在前方,恕不欢送。”辛沫儿毫不客气的当着众人的面下起了逐客令。   南宫蝶脸气的涨红,她堂堂一个公主,从来都是被众人高捧上天的,然而在她面前,却不止一次被羞辱,打压。   “就是,今日个是来给小沫儿庆祝的,可不是让你来撒野的。”凤擎宇帮腔道。   “九儿,不得无理,沫儿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胡闹起来,三公主好歹远来是客。”凤淞清了清嗓音说道。   凤擎宇从鼻间哼了口气,转过脑袋,分明是将他的话直接当成了耳边风。   对于凤擎宇的举动,众人已经都见怪不怪了,担心凤淞牵怒到自己,纷纷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反倒是辛沫儿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小皇叔,其实皇爷爷说的有道理,三公主远来是客,她低俗蛮撞,没道理咱们也自掉身价,和她一般见识,是不。”   辛沫儿的话让在场的不少人纷纷掩起嘴,偷笑。这话,恐怕也只有她说得出来,若是在场的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就是掉脑袋的事。   “对!沫儿说的有道理,咱不和她一般见识。”凤擎宇笑着附和,看着辛沫儿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宠溺,缭花很多人的眼。   却无人发现,凤淞的目光微微沉寂。 乱点鸳鸯谱   “对!沫儿说的有道理,咱不和她一般见识。”凤擎宇笑着附和,看着辛沫儿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宠溺,缭花很多人的眼。   却无人发现,凤淞的目光微微沉寂。   南宫蝶一张俏脸顿时扭曲,可是这是在人家的地盘,她若再纠绊下去,只能让自己更难堪。   留在这里,只能让人当笑话。离开这里,更不是她的作风。她的目的还未达成,怎么都不会离开的。   可是,她现在明显的处于弱势。   凤擎苍一直都未出声阻拦辛沫儿,姿态闲雅的挑着茶盖品着茶,任由辛沫儿和凤擎宇一唱一和的奚落南宫蝶。   凤淞目光扫了他一眼,然后落到辛沫儿的身上,一派亲和的道,“沫儿可不能再这么无礼了,三公主以后可就是你的母妃了,你要学会尊重她。”   凤擎苍手中的茶盖一顿,凤眸射出凌厉的光芒。   凤擎绝那狭长的双眼一眯,眼中透着幽光。   在场的其他的宾客似乎早料到凤淞会有此一举,脸上表现太过惊讶。   反倒是凤擎宇惊的嘴张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看了辛沫儿一眼,给了她一抹你完了的眼神。   虽然凤擎苍以前老欺负他,他曾吃过他不少亏,可是,比起那道貌岸然的凤擎绝,凤擎宇倒觉得这只腹黑的花狐狸可爱些。   纵使这狐狸再怎么讨厌,那南宫蝶也配不上他半分的。   不过他倒是很好奇,南宫蝶真嫁进旭王府,她的娇横撞上辛沫儿那鬼灵精,这旭王府会是怎样的一副天地。   辛沫儿眨了眨眼,心里有一股不明的失落一闪而过。她倒没有怎么惊讶,早在三个月前凤淞宣旨让南宫蝶暂住进旭王府时,她就明白,这皇帝老儿是想将南宫蝶嫁给凤擎苍。   他们的婚事只是迟早的事。   南宫蝶听到凤淞终于开口了,刚刚还扭曲的面孔一下子恢复如初,娇颜含羞的看着俊美到天神共愤的凤擎苍。   “父皇,儿臣不会娶她的。”凤擎苍平平淡淡的语气,任人听不出喜乐,拒绝的这般干脆。   南宫蝶那娇羞的表情瞬时凝固,面部表情如蜡像般坏死。   为什么?为什么?   她哪点做的不够好,他为什么看不上自己?   “胡闹!你都多大年龄了,这旭王府里没有女主人不说,居然连个侍妾都没有,你是想断子绝孙吗?!朕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皇子公主都抱了几个!”凤淞不满的怒视着凤擎苍。   凤擎苍却半点都不为之动容,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样,慢道,“父皇是父皇,儿臣是儿臣。不能相提并论。”   “你是想将朕气死你才甘心吗?!”凤淞怒不可遏。   凤擎绝安坐在椅子上,静静的观看着他们的父子之战。   “儿臣不敢,只是婚姻大事强求不得,儿臣希望父皇让儿臣自己做主。”凤擎苍态度依旧,冷板着脸,没有一丝表情。   “那好,朕让你自己做主,你倒是找个旭王妃出来看看!你若单身一辈子,朕看你怎么面对你死去的母妃!”凤淞手一啪,茶几上的杯子应声落地,摔成碎片,发出清脆嘹亮的声音。   凤擎苍目光不经意间飘向辛沫儿,却见她一脸茫然无措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凤淞道,“父皇应该清楚,儿臣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更改不了的。”   凤擎宇有些焦急,虽然平日里他敢跟凤淞顶嘴,可是那也是在凤淞心情状态好的情况下。真正碰上父皇发脾气的时候,他还是一句话都不敢顶撞的。   父皇平时不发火,但一旦真发起火来,那威力还是很惊人的。凤擎宇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凤擎苍,站起身,开口道,“父皇,您心疼二皇兄,这无可厚非,可是您也知道,二皇兄一向以来都洁身自好,非心爱女子,不会娶之为妻。他并非故意违背父皇的旨意。”   “怎么?!你们一个个翅膀都长硬朗了,朕说不得你们了?朕下不得命令了?朕是不是该永远的闭嘴,任由你们年轻人胡来?!”凤淞越说越愤慨。   在场的宾客无外乎全是些当朝的权贵,一见到他真动怒了,连忙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跪到地上伏拜,“皇上熄怒!”   “儿臣并无他意,父皇不要曲解。儿臣只是为二皇兄着想……”凤擎宇辩解着。   凤淞目光一凛,“说起你皇兄,朕倒想起你来了,你这如今也有二十了吧,也是到该娶亲的时候了。九个兄弟中,除了你二皇兄没娶妻,那剩下你了,今日这么多人在场,朕一并将你的婚事旨派了吧。”   凤擎宇背脊一凉,连连摆手,“父皇,儿臣知错了,您还是饶了儿臣吧,儿臣暂是还未有娶亲的打算。再说了,这做哥哥的都还未娶亲,我这做弟弟的怎能先娶亲,于情于理,也不合嘛……。二皇兄也的确早该娶个王妃了,父皇教训的有理,刚刚是儿臣的错,儿臣不该多嘴。”   “哼!”凤淞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再次将视线落在凤擎苍身上,“现在沫儿都已经长大了,你该不会让她一辈子都没了娘亲吧?今日要么你就将沫儿的亲娘找出来,要么你就答应娶了三公主。这是朕的旨意,不可违抗!”   在场的人心思各异,众权贵心里猜想着这小郡主的母亲是何许人也,竟会让旭王爷这神抵般的人物为她痴恋苦守一十四载,连皇上下的圣旨都要推拒,不禁对辛沫儿生母的身份好奇猜测。   辛沫儿心里苦笑,父王去哪里给她找亲娘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谁,父王怎会知道,他又不是神仙转世。   南宫蝶却是格外紧张的注视着凤擎苍,担心他真将辛沫儿的生母给找出来,这样的话,那旭王妃之位,她便不能稳坐了。   在她心里,她认定的东西,便一定是他的,不管是人还是事,都不能更变。所以,凤擎苍于于她,志在必得。 皇帝的心思   南宫蝶却是格外紧张的注视着凤擎苍,担心他真将辛沫儿的生母给找出来,这样的话,那旭王妃之位,她便不能稳坐了。   在她心里,她认定的东西,便一定是他的,不管是人还是事,都不能更变。所以,凤擎苍于于她,志在必得。   “要娶,父皇您娶,儿臣是不会娶三公主的。”凤擎苍这次拒绝的是干脆直接,毫不拖泥带水。   “你!你个逆子!”凤淞愤怒的站了起来,怒指着他,伏跪在地上的权贵们更加的惶恐了,头压得更低,直差和地面亲密接吻了。   凤擎绝在听到凤淞打算将南宫蝶嫁给凤擎苍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现在脸上的神情却缓和了许多,嘴角噙着笑意。   大厅里的气压很低,辛沫儿知道凤擎苍的脾气有多拗,他决定的事情,一向都很难更变的,就算是皇上,他都不会改变自己早决定好的事情。想来,凤淞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没让他当太子,而是让他依旧做一个闲散的王爷。   辛沫儿见情势不妙连忙站了出来,走到凤淞的身边替他揉着肩道,“皇爷爷,您消消气,今日可是沫儿的生辰,是个喜庆的日子,皇爷爷忍心让沫儿在这么一个有意义的日子里伤心吗?”   凤淞的气果然消了些,其实这么多年,凤淞也不止是一次逼婚了,以往的每次,凤擎苍都是和现在一样拒绝的干脆不留余地。   只是这次……   “祈东国太子来贺!”正在他思念转变间,只见身着天蓝色华服,头戴金冠的南宫云由旭王府的管家张浩领了进来。   而南宫云的肩头上此时蹲了一只全身白茸茸,眼睛亮晶晶,非常好看的雪狐狸。   在场的人全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辛沫儿过个生辰,竟能将祈东国的太子都招来。   凤淞挥了挥手,伏跪在地上的人全都站了站了起来,重新回归到自己的位子上。   而辛沫儿也重新回归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参见南昭皇。”南宫云态度不卑不谦的走到大厅正中央对着凤淞行了个最简单的注目礼。   “快,给祈东太子赐座!”凤淞立刻命人从别处搬来一张软椅,放在凤擎苍与辛沫儿对面的最前端。   “多谢皇上。”南宫云没有立即入座,而是走到了辛沫儿的面前,温润如风道,“沫儿,今日本是你生辰,我来晚了,对不起。”   在场的人全都惊大了嘴,这是什么状况,堂堂祈东国身份尊贵的太子,给小郡主庆贺生辰也就罢了,居然还因晚来一会儿给小郡主道歉?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辛沫儿自他进大厅时,目光就一直追逐在他身上那只雪白的小狐狸身上,完全忽略了南宫云的话。   南宫云没有因此不快,轻笑一声,不等她答话,伸手将趴在肩头上的雪狐狸给拿了下来,递到了她的面前道,“这只雪狐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喜欢吗?”   辛沫儿猛的抬起头,欣喜的看着他,不确定的道,“这真的是送给我的吗?”   “这只是一只普通的雪狐,等以后我遇到品种纯良的,再送你一只。”   辛沫儿这才确定他是说真的,这雪狐里毛色纯白柔软,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一看就是上上品种,到他嘴里竟变成普通的雪狐,暴敛天物啊!   辛沫儿连忙接了过来,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小雪狐,一开始它还不安份的在辛沫儿的怀里乱拱着,后来接触到南宫云冷冰冰的目光,当即吓的安静下来,温驯的伏在辛沫儿的双腿上休憩。   凤擎苍一双深色的眸子里染上一圈一圈识不清的雾色。   “谢谢你!我很喜欢你的礼物。”辛沫儿脸上扬起真诚的笑意。   南宫云看着她出尘的脸上那抹清雅的笑容,只觉心跳陡的加快,俊白的脸上不自觉的飘起了两片烟云。   凤淞看着二人的互动,一直板着的脸,难得的带了些愉色。   辛沫儿没有注意到南宫云的脸部变化,因为南宫云是站着的,她是坐着的,所以以她的这个视线望去,刚好看到南宫云的手。   只见他原本修长,骨节分明好看的双手,手背上全是被利爪挠伤的爪痕,虽不是很深,但伤痕还是很明显。   “你的手……”辛沫儿惊讶的抬起头,这才注意到南宫云今日是有特意着装打扮的,她记得上次她画花簇美男秋千图时,他的装扮很随意,却仍掩不住他风华无双的盛貌。   然而今天他虽重装打扮过,给她的第一感觉却是整个人比较疲惫,他的双眼里布着血丝,眼皮有些浮肿,是没睡好的征兆。   南宫云随意的将手缩进了衣袖里,淡笑道,“不碍事,不小心被畜生挠了几下,过两日就会好。”   辛沫儿看了眼怀里的小雪狐,这种极品品种的雪狐,整个市面上都不见卖的,只有远在千里的天雪山上才有如此纯种的雪狐。   天雪山路途远不说,据说地势险拨,还有各种猛兽出没,难道他这几日是去天雪山为她寻雪狐去了?   而凤擎绝正好验证了她的猜测,“前几日擎绝去驿站邀南宫太子去敝府作客,却没有见到南宫太子的人,原来南宫太子竟是去天雪山为小郡主寻雪狐去了。”   南宫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凤擎绝没再追问,此刻,任谁都看出来南宫云对辛沫儿的心思了,只是为了准备一件生辰礼物,就去了那地势险峻,荒无人烟,各种猛兽出没的天雪山,一般人是没有这样的胆识的。   南宫蝶恼火的蹬了蹬地面,太子哥哥什么时候认识这个贱女人了?而且还对那贱女人这么好!   辛沫儿忽的鼻头一酸,感觉心里甜甜的。   凤擎苍察觉到她的表情变化,冷峻的脸沉郁了下来。   “呵呵!呵呵!好啊!好!”凤淞突然畅声笑了起来,目光在辛沫儿和南宫云两人之间踱来踱去,“朕数次派人去驿站接南宫太子入宫作客,南宫太子都因身世繁忙推拒,没想到今日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南宫太子。” 凤擎苍的阴   “呵呵!呵呵!好啊!好!”凤淞突然畅声笑了起来,目光在辛沫儿和南宫云两人之间踱来踱去,“朕数次派人去驿站接南宫太子入宫作客,南宫太子都因身世繁忙推拒,没想到今日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南宫太子。”   南宫云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声音平静的道,“云素来游闲惯了,这次出巡意在游乐,不喜宫中的束缚,所以才未进宫,相信南昭皇大度宽明,知道云是无心之失。”然后深深的看了眼南宫蝶,道,“倒是三皇妹多日来住在贵宫中,多有打扰,颇为不意。”   “南宫太子客气了,三公主性情率真,谈不上什么打扰。”凤淞客气道。   辛沫儿低着头把玩着怀里的小雪狐狸,对他们那不痛不痒的对话充耳不闻。   凤擎宇看着她只顾着和自己怀里的小雪狐嘻戏,竟觉得那只小雪狐比他要幸福,至少它可以肆意的趴在她的怀里,任她抚/爱。   “不知南宫太子可有喜欢的人?”凤淞试探的开口问道。   南宫云看了眼对面逗弄雪狐的人儿一眼,肯定的答道,“有。”   “那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有这个福气,得了南宫太子的垂爱。”凤淞饶有兴致的看了眼辛沫儿,一改刚刚那阴抑的表情,竟是对辛沫儿越看越中眼。   若是祈东的太子能和南昭国的小郡主联姻,那么,这也算得上是一件举国同庆的大事了……   众人心里明白,皇上这是有意搓和小郡主和南宫云,虽然辈份上有些差距,但好歹是异国联姻,没有冲突。   “张浩,酒席准备好了没有?”凤擎苍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一直守候在大厅门外的张浩连忙走了进来,恭声答道,“回王爷的话,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那准备一下,端上来吧。”   “是。”   凤淞眉头蹙起,却也没有说什么。   不一会儿,酒宴就摆好了,这次凤擎苍并没宴请多少人,所以只摆了八桌。   以凤淞为首,凤擎绝,辛沫儿,南宫云,凤擎绝,凤擎宇等为一桌,其余的人被安排到别桌。   凤淞理所应当的坐主位,凤擎苍坐在辛沫儿的左边,凤擎绝原本是准备挨着辛沫儿坐的,却是被凤擎宇抢先一步,坐了下来,将他挤到了另外一边。   南宫云见辛沫儿两边都没有空位了,只能挨着凤淞坐。   “成何体统!客都没坐,你们一个个倒先抢着坐下来了!”凤淞假装怒道。   南宫云儒雅一笑,“无碍。”   一行人刚入座,凤淞就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委婉的试探道,“不知南宫太子看中的是哪家的姑娘,改天有功夫带到朕的皇宫里去瞧瞧,也好让朕尽尽地主之宜。”   凤擎苍凤眸一凛,森寒的目光直射向南宫云,眼里带着浓浓的警告。   南宫云却仿若未觉,表情依旧淡淡的,若有似无的扫了眼辛沫儿,只见她低垂着头,往自己的嘴里趴着饭,还时不时的喂些肉肉给小雪狐吃。   根本没将他们的对话放在心上。   也许她对自己根本没那方面的思想,若是自己公然表白,会不会对她造成困扰?南宫云敛了敛神,淡淡的道,“以后,自然有的是机会。”   凤擎苍淡闲然的夹往辛沫儿的碗里夹着肉食,辛沫儿一口一口吃的乐呵。   凤擎宇见他往她碗里夹菜,也不甘落后的,夹了些菜到辛沫儿的碗里,岂料他眼前的几盘正好是素菜,所以他只能夹些素食到她碗里。   辛沫儿看着那绿油油的菜,眉头几不可微的轻皱了下。   凤擎苍瞥了眼凤擎宇,然后将他夹到辛沫儿碗里的菜全都夹了出来,仍到了桌布上,模拟两可的道,“她不喜你夹菜。”   凤擎宇怒火噌的一下涨了起来,平日里若是凤擎苍让他吃饭,他是断不敢吃的,今日凤淞在场,他谅他不会在菜食里动手,因此胆子也壮大了些,“你这分明是自私,我不过就是给沫儿夹个菜嘛!”   “不信,你可以问沫儿。”凤擎苍不动声色的将话转交给辛沫儿身上。   凤擎宇不信这个邪,他自认和辛沫儿感情交好,于是又将面前的青菜夹到了辛沫儿的碗里,边夹边说,“沫儿,咱不理你那花狐狸爹爹,咱自己吃,来,多吃点。”   辛沫儿看着那堆成山的青菜,五官有些僵硬,却是没有将碗里的菜给夹出去,而是直接放下了筷子,对着立在身后的小五吩咐了一句,“重新给本郡主添碗饭来。”然后直接将面前的碗嫌弃的推到了一边。   “沫儿,你……”凤擎宇只觉得自己的心满满全是伤害。他对她那么好,她竟这般伤害他。   对面坐着的南宫云看着辛沫儿那纠结的小脸,轻笑出声,刚刚凤擎苍给她夹菜时,他可全看着,他发觉这小妮子只吃肉,不只素的。   而凤擎宇却尽拣着素菜往她碗里夹,也难怪她会直接命人换掉饭碗了。   “你笑什么?!有本事你也夹口试试啊!”凤擎宇不服的看着南宫云。   “九皇子,你夹菜前,也得弄清楚沫儿的喜好吧。”南宫云不觉好笑。   “你什么意思?”凤擎宇挑眉。   “你不是和沫儿关系很亲密吗?难道没发觉沫儿只喜肉,不喜素?”南宫云耐心解释着。   “……”凤擎宇眼角一跳,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突然想起了上一次明明是和辛沫儿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但辛沫儿没有肚子疼,他却闹肚子疼了。现在细想想,才记起来,那次的菜食,除了荤菜,那素菜,辛沫儿可是一口都没吃!   这么说,药就是被下在素菜里的。难怪凤擎苍敢那么大胆的下胆,不担心殃及辛沫儿,原来,他早就知道,辛沫儿根本就不会动那些素菜一下子!   凤擎宇觉得自己好像被凤擎苍当成猴一样耍,心中十分不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他,直呼其名道,“凤擎苍,你什么意思!真当我好欺负的是吧?!”   大有大干一架的仗势。 左婉裸奔   凤擎宇觉得自己好像被凤擎苍当成猴一样耍,心中十分不爽,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他,直呼其名道,“凤擎苍,你什么意思!真当我好欺负的是吧?!”   大有大干一架的仗势。   凤擎苍自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咸不淡的答道,“这是你对本王说话的语气吗?若是嫌这里腻了,大门就在正前方,本王不介意命人将你扔出去。”   凤擎宇恼的咬牙切齿,这只腹黑的花狐狸!不但腹黑,还没品!半点品德都没有!同是宗根生,怎差别就这么大呢?   “好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是要让别人看笑话吗?”凤淞不满的制止。   凤擎宇却依然怒气未消。   辛沫儿觉得自己刚刚那一举动一定伤害到他了,看在他以前待她颇好的份上,她实在不能太扫他面子了,将他拉下重新坐好,然后夹了些鸡鸭鱼肉到他的碗里,眨巴着那无害的双眼道,“刘知微做的菜可不是日日都能尝到的,小皇叔,你尝尝,很不错的,可别浪费了。”   凤擎宇对着凤擎苍冷哼了一声,“哼,若不是看在沫儿的份上,今日,怎么都要拉上你大打一架的。”   然后低下头,将辛沫儿夹的菜慢慢的放进嘴里,细细的咀嚼,心里乐滋滋的。   “悠着点儿吃,可别身子骨又哪儿不舒服怨上本王。”凤擎苍神情怡然自得的自顾自吃着。   “你放心吧!我身子骨硬朗的很!”凤擎宇边说边大口的吃着,如果不是肚皮太小,这桌上的菜恐怕全都成了他的肚中餐。   “唔……”凤擎宇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额头上冷汗直流,接着就是一阵腹痛,然后有拉便便的感觉,和上次在旭王府吃完饭后一样的征兆。   凤淞脸色一变,紧张的看着他,“怎么了,九儿这是?你哪里不舒服了?”   凤擎宇咬着牙,恼恨的瞪着凤擎苍,“你又玩阴的!”   凤擎苍却是没有看他,而是对着凤淞道,“父皇,九皇弟身子骨着实弱的很,看来得将他送回皇宫,马上找御医整治整治了。”   凤淞没有想别的,连忙吩咐着侍卫将凤擎宇送回了皇宫。   凤擎宇万分不甘的离开了旭王府,直到回到皇宫后都不明白他到底又是怎么着了那花狐狸的道,难道是他面前的那些素菜?可是坐在他身边的南宫蝶也有吃,她都没什么症状的,那到底是哪儿个关节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只是自那以后,旭王府的一草一木,一茶一饮,他都未再接触过,生怕再被那只腹黑的花狐狸给黑了。   大厅里少了凤擎宇,气氛一下子恬静许多。   南宫云疑惑的看着凤擎苍,总觉得他对辛沫儿的维护并不仅仅是一个父亲单单对女儿的维护。   凤淞瞥了眼凤擎苍,再瞥了眼南宫云,眯了眯眼,最后目光落在辛沫儿的身上,开口道,“再过半个月就是月圆节了,宫中会兴行一次盛会,沫儿年岁也不小了,到时候朕为沫儿择个良婿,如何?”   南宫云心中陡的梭紧,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他是不是该采取热烈的攻势?   凤擎苍夹菜的手只是停顿了那么一秒,立刻恢复原状,悠然的往自己的碗里夹着菜。   辛沫儿抬起头,光洁的额头拧紧,一脸的纠结,“皇爷爷,沫儿还小着咧。”   “沫儿可不小了,都已经及笄了,也是该订婚的时候了。朕的那些公主们,可是一出生就被订了婚的,到十四五岁的时候有的便已经出嫁了。”   辛沫儿心里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只是订婚,她还以为这皇帝老儿真让她马上嫁出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将订婚看的是很重要的,一旦订婚,就等于是半个夫君了。   南宫蝶这个时候难得的没有出声,静静的凝听他们的对话。心中却早已雀跃了,她巴不得月圆节快些到来,不管哪个男子,只要能将这小贱人娶走,就行。   气氛安静下来,大厅里鸦雀无声时,一个侍卫模样打扮的人冲进了大厅,惊慌的对着凤擎绝道,“太子殿下,您快去看看吧!太子妃她……”   辛沫儿勾起唇,她记得这个侍卫,是刚刚送左碗回太子府的其中一个。   凤擎苍看都没看这侍卫一眼,继续轻嚼慢咽着菜食,那动作优雅无比。   凤擎绝不满的看着他,厉声道,“一句话说完。”   侍卫看了眼凤淞,再看了眼在场的所有人,温温吐吐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冒。   “怎么回事?”凤淞冷凝着他,开口问道。   侍卫觉得这件事,皇上和太子是有权力知道的,若是再晚些去,太子妃只能出更大的丑,便道,“回皇上的话,太子妃她在半途中,突然下了马车,然后……然后在大街上褪去了自己的衣衫,满大街的跑,遇见个男人便上前将别人给抱住……”   侍卫只觉得一道森寒的目光似乎要将他活剐了,双腿打颤,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将头贴到地面上,久久都不敢抬起头来。   左婉是什么样的人,凤擎绝还是清楚的知道的。可是,看这侍卫的表情不像是胡乱说话。   在人前左婉是端庄得体的太子妃,但背着他,她总爱使些阴险的小伎俩,顾全她的名声,便也是等于顾全自己的名声,因此他下令太子府里的丫环仆人们全都闭紧了嘴,府里的事不许外传,否则仗毙。   他太子府后院的那些稍微得宠的小妾们不是被她发配到偏远的贫困山村去了,就是被她卖进了青楼。   仅有两个替他生了儿子的小妾,她不敢胡作非为,便将那两个小妾给毁了容,然后打入了冷院,连个伺侯的丫环都没有。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而且没有阻止,只要她不触碰他的底线,他还是能勉为其难的容忍,必竟她是丞相之女,身份摆在那儿,对他以后还是有用处的,可是她若真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什么事来,令他丧失颜面,他是不会容忍的! 狗咬狗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而且没有阻止,只要她不触碰他的底线,他还是能勉为其难的容忍,必竟她是丞相之女,身份摆在那儿,对他以后还是有用处的,可是她若真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什么事来,令他丧失颜面,他是不会容忍的!   辛沫儿眨了眨眼,状似担忧的道,“太子妃怎么了,太子叔叔不去看看吗?”   说话间,凤擎绝已经起了身,冲出了旭王府的大门。   而南宫蝶隐隐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哪有那么巧的事,左婉早上刚要她联合自己一道对辛沫儿下合欢散,这会儿左婉自己却出事了。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和辛沫儿离不开关系,为了一探究竟,便追着凤擎绝一起出了旭王府。   凤淞沉下脸来,若是左婉仅仅是丞相之女的身份,那么他现在根本就不必在乎她的名节,可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子妃,事关未来皇后的名声,所以他不得不重视。   一个字都没说,离开了座椅,率先离开,身后跟着一大批侍卫保护着。   辛沫儿是个喜欢凑热闹的,这种事儿怎能少得了她。何况这件事本就和她脱不了干系,怎么能缺席她呢?   南宫云看着她倩丽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怔了怔神,脚步不自觉的跟了上去,追逐着她的丽影离开。   凤擎苍清冷的性子本就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可是看到南宫云像只尾巴一样的跟着辛沫儿,他心里就不痛快,于是,摞下一屋子的宾客,随着辛沫儿一起去凑热闹了。   留下满大屋子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然后一哄而散,主人都离开了,那么他们留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全都跟着去看看怎么回事。   辛沫儿一行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左婉正衣衫不整的像个八爪鱼一样,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意识不清的在别人的身上乱摸着。   而周边围着一堆行人全都在对着左婉指指点点,为她行径所不耻。   “还不将太子妃拉过来,任由她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吗?!”凤淞威俨的声音响起,一张脸阴的吓人。   那些围观的群众一见这架势,立刻退避到一边,人群中不知是谁呼喊了一声‘吾皇万岁!’,其他人全都自觉的退到街道两旁边恭敬的跪下。   立刻有两个侍卫走到左婉的身边,将她架起来拖到了凤淞的面前。   凤擎绝双目喷着浓浓的怒火,走到左婉的面前,对着她泛着红潮的娇嫩面颊就是一巴掌,“贱人!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那一巴掌是带着些内劲的,左婉那娇艳的面庞直接被打歪,因此神智也被打醒了些,困难的睁开一大一小的双眼,看着凤擎绝一脸怒意的看着自己,满脸的迷茫,泪眼婆娑的反问了一句,“夫君,婉儿做错什么了,你要打婉儿?”   凤擎绝气的手都在打颤,一根手指头指着她,骂道,“本太子当初怎么就有眼无珠会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取进府!”   左婉这下子彻底懵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突感一道道刺目的视线全在看着她,那目光仿佛比看到世间最丑恶的东西还要厌弃。   以为自己身上是有什么脏东西,垂下头朝身上看去,只见自己衣衫不整,胸前的一片美好,全都外露无遗。   然,此时此景,却让她无地自容。   南宫蝶似想起左婉的马车上还有备用的衣物,走到左婉出行的马车前,将马帘拉开,长椅掀开,下面有一个长长的暗箱,装衣用物品刚好。   里面的确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套衣物,一套鲜红色张扬的拖地裙,另一套淡黄色轻勾荷花的水衫裙。   然南宫蝶在看到那两套衣物时,整张脸都变了,变成了暗红色,手抖了抖,惊吓的连忙退出了马车。仿佛见到了脏东西一样,退离了三丈。   那两套衣物不是别的,正是她和左婉去辛沫儿房间挑衅时各穿的一套。   上面混和涂着两种极为烈性的性药,如果单放,是不会致人中毒,但是两种毒香味混和到一起,便会产生一种比合欢散还要烈性的春/药。   辛沫儿几步走到她的身后,故做惊讶状,“三公主这是看到什么东西了,怎的如此惊慌?”   南宫蝶愤愤的转过身,怒意冲天的看着她道,“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下的毒!”她可以肯定,除了辛沫儿,别无他人。   左婉目光宛如毒蛇般刻在辛沫儿的脸上,她百分之百肯定,这件事一定是她做的,她在暗记自己和南宫蝶设计了她,所以反过来将她给设计了。   这两套换下来的衣服,原本应分放在左婉和南宫蝶的马车暗箱内,此时能同时出现说明是有人故意放在一起的,目的就是为了陷害她,让她好在众人面前出丑。   “三公主在说什么呢?本郡主怎么听不懂。”辛沫儿十分无害的耸了耸肩,用她那天真无邪的双眼直视着她。   南宫蝶见她不承认,怒意翻天,话不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你别跟本公主不懂装懂!这两套衣服上混合了一种烈性的比合欢散还要毒的……”   话说到一半顿住了,因为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以一种十分探究的目光审视着她。   “咦?马车里的那两套衣服不是三公主和太子妃在旭王府时换下来的衣物吗?怎么,上面有毒?这好端端的衣服上面怎么会有毒呢?而且还是那种下九流不入流的毒。”辛沫儿耷拉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她,又道了一句,“三公主怎知这衣服上有毒?莫不是这衣物上的毒是三公主下的?”   辛沫儿要问的话,正问出了所有在场人的心声。   显然,南宫蝶此时已经成了重大嫌疑人。   凤淞眸光晕染一层又一层的黑雾,“三公主,还请你好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蝶身子一颤,没想到绕来绕去竟将她自己给绕进来了,她就不该多话的! 左婉的演技   凤淞眸光晕染一层又一层的黑雾,“三公主,还请你好好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南宫蝶身子一颤,没想到绕来绕去竟将她自己给绕进来了,她就不该多话的!   嗫嗫了半天,才硬憋了一句,“本公主可是从小就精习各门毒药,任何毒药只要闻一下就能知道是什么毒,知道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南宫云眼角上跳,对她的话不予评置。   凤擎绝眼中闪过疑惑,南宫蝶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不过了,若说她吃喝玩乐样样在行他还信,若说她精研各类毒药,那不过是诳语罢了。   “喔……”尾音拉长,辛沫儿突然蹲在地上,然后直起身来,围着南宫蝶绕了一圈,才在她面前站定,此时手里多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不明物体,递到她面前,问道,“不知三公主知道这是何毒药?”   南宫蝶一听是毒药,吓的立刻往后退离了三步,又惊觉自己这般做法不对,一个制毒之人怎会如此惧毒,既然她敢直接拿 着这毒药,那么这毒药理应对皮肤是没有刺激的,照说应是内服毒药。   于是又上前三步,回复到原位立定,将辛沫儿手中的黑色似米粒的物体接了过来,揣摩了半晌,理直气状的道,“这也太小儿科了,不过就是令人拉肚子的药罢了。”   在她看来,辛沫儿身上是不会有特别厉害的毒药。   她说完这句话时没发现,那些围观的平民老百姓一个个看她的眼神甚是怪异。   辛沫儿反问一句,“你确定这是毒药?”   “确定。”换来的是斩丁截铁的回答。   辛沫儿突然笑了,笑意悠扬。   “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南宫蝶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只觉得心里凸凸的跳,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辛沫儿在路边随便指了个跪在地上,眼睛却观望着这边动态的中年平民百姓,“你告诉三公主手上拿的是什么。”   中年男人扫了眼南宫蝶,目光中竟露出得意之色,“三公主,您那手中拿的可不是什么毒药,那不过是一粒老鼠屎而已。”   他的话成功的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轻笑出声。   也成功的将南宫蝶的面孔吓的惨白。   辛沫儿两手摊了摊,淡笑道,“那不过是本郡主刚刚蹲下身时随意拣起的一粒老鼠屎而已,没想到三公主竟会误解为毒药。看来三公主的制毒水平有待观望啊。”   南宫蝶连忙将手中的脏东西给扔掉,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甚是好看,食指怒指着辛沫儿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三公主这么激动做什么?刚刚三公主极力的掩藏真相,莫不是这衣服上的毒真是三公主下的?”辛沫儿微笑道。   左婉只觉得头脑有些沉重,浑身欲火被撩拨的厉害,恨不得找个男人解解火,可是现在这么多的人,在事情没清楚之前,她不可以离去,更不可以再做出丢人现眼的事了。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试图让自己的意识清楚些。   “你胡说!本公主怎么会下毒!这毒明明就是你下的!明明就是你自己要害左婉,你凭什么推到本公主的身上?!”南宫蝶嘶吼着,虽然她一向任性,可是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她也不能做的太过,更不能让别人诬陷自己。   “解释就是掩饰,你明明就是作贼心虚了,才编造一堆假话来哄骗人。”辛沫儿说完后却是不再看她,而是直接走到了左婉的面前,“看,本郡主将害你的坏蛋给找出来了,你是不是该感谢本小郡主?”   左婉一双美目带着杀气的看着她,她现在真的是恨不得将她活吞了。   辛沫儿见她这副神情,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太子妃是不领本郡主的情了,这么说来,光天化日之下,是太子妃自己要脱了衣服,倒贴到其他男子身上了。唉,可怜我太子叔叔啊,被人戴了这么一大顶绿帽子,忍受众人嘲笑。”   左婉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背过去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背上荡。妇的罪名的,此时濒临绝境的她只有一条路走了,小心翼翼的朝着南宫蝶看去,泪眼盈框的道,“三公主,你为什么要害本宫?本宫哪里对不住你,你竟对本宫下这般毒手。”   “左婉,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是本公主下的手?!”南宫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倒戈相向,这事明明就是辛沫儿做的。   左婉心里有些虚,面上却不动声色,与其被人扣上不洁的名声,还不如将这屎盆子扣到南宫蝶的身上,虽然她是个公主,但到底不是南昭国公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滚回祈东去。   “三公主,你说要当太子妃,本宫婉拒了,本宫知你心中记恨。是本宫的不对,本宫应该早些让出太子妃之位的,这样也不会惹恼了公主,以至于对本宫下毒。”   原来是这样……   众人心中原本是带着狐疑的,因为南宫蝶没有向左婉下毒的理由,但如果这么一说,那理由就充足了。   于是纷纷指责南宫蝶,说她行事嚣张,左婉好歹是丞相之女,难道祈东国公主命贵,南昭国子民就命贱,左婉这太子妃之位就该让给她吗?   这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不是?哪能由得她这般猖狂,这分明是赤果果的挑衅!   “谁对你太子妃的位置感兴趣了!你少血口喷人!本公主喜欢的才不是凤擎绝,本公主喜欢的是凤擎苍!”南宫蝶辩驳道。   哗……   她的话再次引起了轩然大波,众人的目光纷纷望向了站立在辛沫儿身后,一身白衣翩翩,宛如天人之姿的凤擎苍。   凤擎苍却仿佛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看都没看她一眼,那表情分明将她当空气。   辛沫儿扯了扯嘴角,这南宫蝶还是有可取之处啊,对待感情这般大胆,在这个时代,一个女子能对一个男子表白,那可着实需要不小的勇气。 公的,不行   左婉咬了咬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明显的已经和南宫蝶撕破脸皮了,现在除了自保,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豁出去了,哭诉道,“是,你现在喜欢的的确是旭王爷,可是你一开始看中的却是太子殿下不是吗?”   南宫蝶怔了怔,刚开始她只是对凤擎绝有好感,因为凤擎绝待她温柔入微,但还谈不上喜欢。   左婉不等她答话接着道,“你说你喜欢旭王爷,并想尽办法想接近旭王爷。上次在旭王府住的三天里,受了小郡主的气,便大发脾气,说誓要报仇不可。今日小郡主的生辰便找上本宫,要本宫帮你一起报仇,本宫不同意,你便威胁本宫,说要将本宫的太子妃之位抢去。”   “一个太子妃之位倒算不得什么,但本宫深爱擎绝,不能离开她。无奈,只得妥协。公主你便拿来一套淡黄色轻勾的水衫裙逼着本宫换上,却没告诉本宫那衣服上藏着毒。”   “本宫到了旭王府后,深觉不安,担心误伤到小郡主便回到了马车里重新换了一套衣服,孰知被公主你臭骂了一顿。但本宫宁愿挨着骂也不愿误伤沫儿,沫儿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公主你怎么就忍心毒害她呢。”   “原以为本宫换了衣服就没事,没想到公主你也回了马车换了套衣服。后来公主对本宫展颜欢笑,本宫原以为公主你胸襟宽广,不会与一个孩子过不去,想开了,要放过沫儿。谁知公主你心中记恨着本宫的不妥协,又担心本宫将你的丑事抖露出来,便调转茅头反过来加害本宫。”   左婉一袭话说的头头是道,有条不紊,几乎找不出一丝破绽。这话里话外的她全成了个好人,而南宫蝶则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罪大恶及的坏人。   围观的群众还有后来赶到的百官权贵全都对左婉竖起了大拇指,皆赞扬她善良又识大体。   辛沫儿静静的看着她,想着这个左婉果然是个不简单的,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成功逆袭。这样,大家便不会耻笑刚刚她在大街上不雅的举动,因为她也是受害人。   而她又以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看着凤擎绝,联想她刚刚说的话,众人便都会将她放入痴情女子的行列,因此她出轨的说法也就不成立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思考的这么周密,还将所有的脏水全都转移到南宫蝶一个人的身上去了。这样的思维,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凤淞一直紧蹙的眉头缓缓的展开,这样就能说通为什么在旭王府里,左婉会无端的换新装了,且不管她说的话是真是假,现在也必须是真的,皇家的颜面不能丢。   “三公主,你可知错?”   “本公主有什么错!这一切全都是左婉那小贱人构陷本公主的!那毒明明就是那贱人自己找上本公主,要本公主一起暗害辛沫儿的,她没暗害成,反倒被暗害。现在可好,倒将一切罪名全都推到本公主头上。本公主凭什么要承认!”南宫蝶恼火的将所有全都说了出来。   只可惜,已经晚了。   在场的人却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的话了,只会认为她是在诬陷左婉。   也难怪别人不相信她的话,谁叫左婉的戏演的那么好,非常人能比。   偏偏南宫蝶一口一声贱人,言语粗俗,连一个市井小民都比不住。让那些仅存一丝疑念人的天秤全都倒向了左婉。   左婉极力忍耐着体力那破体而出的欲望,手心已经全被抠烂了,面上那不正常的红晕,越来越明显。   凤擎绝的目光很冷,现在南宫蝶的心里已经没有他,那么她也就等于没有利用价值,他便没有理由对她再客客气气了,冷凝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转缓落在左婉的身上,将她打横抱起,声音听不出喜怒道,“走,我们回府。”   凤淞松了一口气,若是凤擎绝因为左婉的事,而和祈东国闹翻脸,他还真不好下台,毕竟南宫蝶是祈东国的公主。赞许的看了眼他,命人重新换了辆马车,将他和左婉送回了太子府。   南宫蝶气的在原地跺脚,她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会栽到左婉的手里。   “来人!将三公主送回祈东。”一直没有出声,以旁观者姿态远观的南宫云冷声下命。   他的话刚落,立刻从屋檐上飞下来一个黑衣打扮的暗卫,对着他毕恭毕敬的鞠了一礼。   “不!我不回祈东!我还没玩够呢!”南宫蝶不甘罢休。   南宫云给了暗卫一个眼神,暗卫对着南宫蝶后脑勺一劈,她整个人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南宫云步履轻缓的走到凤淞的面前,歉笑道,“抱歉,三皇妹平日里让她的母妃宠坏了,今日倒让南昭皇以及南昭国的子民贻笑大方了。”   “哈哈!哈哈!”凤淞大笑两声,算是解和了,“人非圣闲,孰能无过呢。南宫太子今日有没有空,去皇宫去坐坐,朕派人准备美酒歌舞侍奉怎样?”   南宫云扫了眼辛沫儿,推拒道,“既然半个月后,皇宫内有一场盛宴,那云半个月以后再去看望皇上吧。”   “半个月以后啊……”凤淞也朝着辛沫儿的方向看了看,再次爽朗大笑,“好!那就按南宫太子的意思。半个月以后的月圆节,皇宫内到时会宴请不少人,南宫太子惹感兴趣的话,朕会亲自为殿下做说客,一一解说。”   “好。”南宫云这次没有推拒。   凤淞又客套了一翻,才回到了皇宫。   南宫云也回到了自己的驿馆。   辛沫儿兴奋的抱着自己的小雪狐回了旭王府,却被凤擎苍一把夺了去,扣住了命脉,拎在了半空腰。   “父王,你还我,那是南宫云送给沫儿的!”辛沫儿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生怕他将小雪狐摔坏了。   “南宫云?”凤擎苍声音沉了下来。   辛沫儿怔了怔,连忙改了口,“南宫叔叔……,父王,你将小雪狐还给沫儿吧,沫儿很喜欢它的。”   凤擎苍没有理会她,而是将小雪狐的肚子朝上,看了看它的腹部,不悦的挑眉,“是只公的。” 有仇不报非女子   “南宫云?”凤擎苍声音沉了下来。   辛沫儿怔了怔,连忙改了口,“南宫叔叔……,父王,你将小雪狐还给沫儿吧,沫儿很喜欢它的。”   凤擎苍没有理会她,而是将小雪狐的肚子朝上,看了看它的腹部,不悦的挑眉,“是只公的。”   辛沫儿眼皮跳了跳,辩解道,“父王,那是只畜生。”   “就是畜生也不行。”凤擎苍说完手往外一抛,对着门外的小五道,“将它阉了,治疗好再送回来。”   小雪狐被抛空在半空腰时,就已经活跃起来,到达门口时,两只后脚在门框上蹬了一下,立刻弹开,小五一个不慎抓落了。   小六机警的早先一步拦到了小雪狐的前面,小五随后赶到,一前一后,将它夹在里面,斗了数个回合,才抓住他们口中的这只白毛畜生。   辛沫儿惊叹小雪狐的速度,看的目瞪口呆,等到小五和小六将它带下去的时候,才记起了他刚刚说的话。   他说要将小雪狐给阉了!   辛沫儿惊吓的立刻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父王!”   “不阉也行。”凤擎苍退步了。   辛沫儿希望冀的看着他,等待着他下一句。   谁知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直接宰了,炖狐狸汤喝,味道一定不错。”   辛沫儿立刻蔫了,委屈极了。   凤擎苍低头看着她嘟起的红唇,想起早上她中媚毒时的那个吻,喉结不住的滚动,修长的手指托起了她光洁的下巴。   下一秒,他的唇便印上了她的唇,紧紧的贴合。   辛沫儿睁大了眼,脑袋一片空白,直到他准备撬开她的贝齿时,她的意识才收了回来,连忙躲跳到一边,气恼的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是我父王!”   “父王!你知不知道!”辛沫儿大声的怒吼着,这话不知是想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早上你吻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父王呢。”凤擎苍颇为苦恼的看着此刻一脸警惕对视他的小女人。   辛沫儿脸倏地一红,声时低了几个分贝,“那是在我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不算的。”   “不算?你难道真的半点意识都没有?我不相信你的毅力竟连会比左婉差。”凤擎苍一脸认真的注视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我……”辛沫儿竟觉得自己的心一时有些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终还是答道,“父王,你高看我了,我怎比得上左婉。”   “而且……你是我父王,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她心里过不去那个槛,怎么都过不去。一日是父亲,便终日都是。   “辛沫儿!”凤擎苍突然怒呵了一声。   辛沫儿身子一僵,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头垂得低低的。   “你真没出息!”凤擎苍数落了一句,摔门而出,留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良久都没有动一下。   翌日,天空几净,淡蓝明澈。八月的天气有些闷热。   辛沫儿百无聊赖的坐在自己院子里的树荫底下乘着凉,小五和小六二人换着给她煽扇子。并不时的将从外地运回旭王府,特意为她准备的散暑冰块放到她周边,为她度署。   然这样,却依然没有让她感觉到半点的凉气,辛沫儿只觉得肚子里有股闷气,怎么也出不来。   急需找个倒霉鬼泻泻火,这王府里的下人一个个都被她整怕了,见到她便躲得远远的。而小五和小六二人武艺高强,水火刀枪不入,拿他们泻火,又达不到她要的那个效果。   一番思绪下来,只觉得肚子里的闷气越聚越多,‘啪’的一下,手拍到了木几上,站了起来,‘走!我们去醉红楼!’   她想起来了,她三个多月前,曾被人贩子卖进青楼,差点失了身。最后她运气好让她逃了出去,佼幸没有失/身,却很没面子的屁股挨了十大板。   这仇可一直都没报呢。   今儿个,找找晦气去!非要将那醉红楼给拆了不可。   小五和小六二人一个踉跄,以为自己听错了,差点栽倒在地,直到辛沫儿将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才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小郡主居然要去醉红楼?!那地方可不是女子该去的地儿啊!   她若真去了,王爷还不得扒了他们的皮?   小五连忙拦到了辛沫儿的前面,阻止道,“小郡主,你行行好,饶了我们吧,若是被王爷知道我带小郡主您去那种地方,我和小六就是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谁说是你们带本郡主去的啊?!”辛沫儿有板有眼的道,“是本郡主自己要去的!父王若怪罪,让他怪罪我得了,不会怪罪于你们的。”   “这……”总之不都是个去嘛。小五和小六为难的对视了一眼。   “你放心!你们不说,本郡主不说,父王是不会知道我们去那种地儿的。”辛沫儿拍着胸脯保证道。   小五和小六嘴角抽搐,心里暗暗琢磨着,恐怕不用他们二人说,王爷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她的动向……   主子难伺侯,这小主子也难伺侯啊……   最终,迫于辛沫儿的淫威,小五和小六不得不认命的跟着辛沫儿一起去了醉红楼。   临走前,辛沫儿将头发束起,然后换了一身男装,当然,还没有忘记带着奥利奥。   她可没有忘记,她出糗时,奥利奥可全都看着呢,那板子每在她屁股上打一板,奥利奥那尾巴便要翘一翘。   她现在要让它知道,它的主人是如何大展雄威,将那些欺负过她的人,狠狠的再欺负回去。   一个年轻的少年,两个三十多岁的轻年,外加一只肥硕的小八哥,四人组合威风凛凛,霸气外露的站到了醉红楼的门外。   辛沫儿的一只腿刚迈进了门槛,立刻有三个涂着浓妆,打扮的花枝招展年轻女子摇着手绢朝着她拥来。   还时不时用她们胸前特有的胸器不住的往辛沫儿的身上拱,嗔声道,“哎哟!公子,您好面生哪!” 惊艳   辛沫儿的一只腿刚迈进了门槛,立刻有三个涂着浓妆,打扮的花枝招展年轻女子摇着手绢朝着她拥来。   还时不时用她们胸前特有的胸器不住的往辛沫儿的身上拱,嗔声道,“哎哟!公子,您好面生哪!”   辛沫儿身子打了个冷颤,她们身上那浓厚的香粉味刺得她鼻子痛。面色一寒,连忙后退了一步。   奥利奥看出了主人的不悦,立刻飞到了前面,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扑腾着翅膀,顶着它的扁平嘴朝着几个女人的脸上啄去。   这些女人似乎觉得这只鸟很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见它朝着她们的脸袭来,全都尖叫的纷纷避开,远离危险地带。   笑话,她们这些人可全都是靠脸吃饭的,脸若被只鸟给毁了,她们还拿什么活计啊!   三个女子之中,其中最漂亮的那个扯着喉咙尖叫道,“张妈妈,您快出来啊!有人来砸场了!”   她的话刚完,立刻有一个年约四十多岁,涂着重口红的老鸨扭着并不算纤细的腰枝走了过来,那尖锐又带着点点沧桑感的声音响道,“这谁呢?这谁呢?不知道这场子是谁家的吗?竟敢来这儿砸场子,活得不耐烦了!”   听声音,明显能听出老鸨声音里不耐。   辛沫儿在她出现时一眼就认出了此人,这老鸨正是上次命人打了她十大板然后将她仍进草房的张妈妈。   张妈妈走到辛沫儿的面前站定,当目光落到她旁边的那只鸟,还有她身后站立的两个人时,双眸紧凝了一下,抬起头,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了二楼的某一处雅间,眼里写着疑惑,很快收回视线,恢复如初。   仔细的扫了两眼辛沫儿,装做没见过的笑问道,“不知这位公子来我们这醉红楼做什么呢?”   “做什么?!大爷我来你们醉红楼,当然是找姑娘来了!”辛沫儿将腿一摞,摞到了桌角上,努力让自己的面相蛮横点。   孰不知她这小小的身板配上她这粗蛮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协调。   “不知客官要找什么样的姑娘?”张妈妈耐着性子和她周旋。   “当然是漂亮的姑娘了!将你们这儿最漂亮的姑娘给本大爷唤过来!”辛沫儿粗着声音大声道。   张妈妈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问道,“我们这儿的红牌姑娘倒是可以见见公子,只是不知公子手上是否带了足够的钱。”   “怎么?!你怕被大爷付不起钱吗?!本大爷像是吃白食的人吗?”辛沫儿斥呵一声,气馅嚣张至极。   小五和小六二人难为情的低着头,这满大屋子的美女可全都看着他们哪。   “我们醉红楼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先付帐,后娱乐。公子若是有钱,见我们这里的头牌兰音也不是什么难问题。只需黄金一百两即可。”   辛沫儿的面部表情有些僵硬,黄金一百两啊!她还真舍得开口,也不怕闪了舌头。   一个丫环打扮模样的少女走到张妈妈身边耳语了几句,张妈妈接着道,“当然,若是有人能对出我们兰音姑娘的对联,那便另做它话。”   “另做它话?张妈妈可能说清楚些?”辛沫儿一时来了兴趣,据说这醉红楼的头牌兰音姑娘,不仅美若天仙,而且文采超凡,非一般人能入得她眼。   “另做它话,便是不用一分钱便能见着,而且无论对方提任何要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兰音姑娘都会做到。”   “有这等好事?”辛沫儿反问。   “当然。前提是,姑……公子你得对得上兰音姑娘的对联。要知兰音姑娘的对联可是千古绝对,至如今都未有一人能解开。”   “有这么难?”辛沫儿不经有些好奇了。   “那是,不过,如果公子你解不开,便请回,我们这里不留白食之客。”   辛沫儿眨了眨眼,她很好奇,兰音姑娘出的会是什么对联,竟那般神奇,无人能解。“说说那上联是什么。”   “弓长张,张长弓,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中。”张妈妈突然一改往日的尖锐之声,此时的声音竟带有几分穿透力。   辛沫儿凝眉思索了两秒,突然笑了。   “公子若是答不出来,不必勉强,大门就在前方。”张妈妈好心道。   辛沫儿挑了挑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啊?是她和父王平日里经常说的吧?“若我对出来了,真的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张妈妈你不会反悔?”   张妈妈神色一凛,看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有些不相信她能对出来,毕竟这上联可是千百年来都没有一个人能解得出来,于是答道,“说话算数,只要不违背天良,什么事都依你。”   “那好,在场的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妈妈你可不能反悔啊。”辛沫儿狡黠的一笑。   “绝对不反悔!”   辛沫儿也不磨蹭,将下半句说了出来,“木子李,李子木,李木匠,李木雕弓,弓弓难开。”   完整的便是:   弓长张,张长弓,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中。   木子李,李子木,李木匠,李木雕弓,弓弓难开   她的话一落,满堂瞬时悄无声息,过了好久,众人才从震惊中收回神,站了起来,拍着双掌。   张妈妈愣了半晌,不吝啬赞赏道,“好!果然是千古绝对!没想到今日竟真让公子对出来了!公子果然是好才华啊!”   辛沫儿面上扬起灿烂的笑意,心中却有些虚,什么叫好才华,这可真是夸大她了,她不过是将古人的翻出来而已。   而她不知,醉红楼一雅间里,两个有着仙人之姿的男子对立而坐,原本是走着棋,正在对弈的。当听到辛沫儿对出那千百年来都无人能对得出的对联时,两人的眼中纷纷出现惊艳。   “你这宝贝郡主当真是个奇才啊,每见一次面,都能让人惊叹。”一派温和的青衣男子淡笑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美。   “本王的沫儿再怎么奇才,那也是本王的,与南宫太子可沾不到一丁点的边。” 你哭了VS我没哭   “你这宝贝郡主当真是个奇才啊,每见一次面,都能让人惊叹。”一派温和的青衣男子淡笑道,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赞美。   “本王的沫儿再怎么奇才,那也是本王的,与南宫太子可沾不到一丁点的边。”   一身白衣的凤擎苍宣示着他的所有权。   “沫儿迟早都是要嫁人的,她又不可能被你看护一辈子。”和凤擎苍对弈棋局的男子正是祈东国的太子南宫云,此时一身青衣,有着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她嫁不嫁人都由本王说了算。本王不答应,谁都娶不到她。”凤擎苍意有所指的道。   南宫云心里想些什么,他早就猜透了,不过,他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永远都不会。   任何人都不会。   “你这是顽固。难道你就没有替沫儿的幸福着想过吗?她已经及笄了,都到了恋爱的年纪了,你还这么束缚着她,只会让她痛苦罢了。”南宫云正色道。他其实有时候很不理解凤擎苍对辛沫儿的感情,他和她明明就是两个矛盾的重合体。   “她的未来,本王自有安排,就不劳南宫太子你一个不相干的人说道了。”凤擎苍边说手中的黑子边重重的落下,“车五平一。”   下一步便是直捣黄龙了。   南宫云手中的白子顿在空中,良久缓缓的落到了棋局外,叹道,“我输了。”   “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棋局上。”凤擎苍说出了重点。   “你的心又何止在?”南宫云还击回去。   凤擎苍沉默。   南宫云却是没有答话,口中默念着,“弓长张,张长弓,张弓手,张弓射箭,箭箭皆中。木子李,李子木,李木匠,李木雕弓,弓弓难开。”“呵呵,有意思。”   ……   “本公子既然已经对出了兰音姑娘题的对联,那么张妈妈可否兑现刚刚的承诺呢?”辛沫儿毫不客气的追问着。   张妈妈干咳了两声,还未答话。一个用薄纱遮着面颊,只露出一双好看杏眸的年轻女子从二楼楼梯上款款而下。   气质闲淡雅静,步履轻盈,“公子有何要求,尽管开口,小女子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辞。”   辛沫儿盯着她看,舍不得挪开目光,只觉得她自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恬淡气质。   这样的女子似乎本不该属于这个地方。   于是,心生一念。辛沫儿决定将兰音要到自己身边来,兰间是醉红楼的头牌,若是能将她挖走,这醉红楼的生意定会冷清一些,那张妈妈便得少赚许多银子。   能让张妈妈少银子的事,便是她的乐事,谁让她得罪过她呢。   “兰音姑娘,这话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辛沫儿直视着她的双眼。   “决不反悔。”兰音目光坚定的回视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人的心理。   辛沫儿微微闪了闪神,很快收回意识,“那好,今日你便随本公子一起离开这儿吧。”   说完就要去拉兰音的手。   张妈妈连忙阻住了她,一脸的为难之色道,“这位公子,兰音可是我们醉红楼的头牌啊!醉红楼还指望着她吸金呢,你就这么带走了,妈妈我再从哪里去找第二个兰音来?”   辛沫儿眸色转深,眼中浮现不悦,质问她,“刚刚可是张妈妈你自己说了,只要能答对兰音姑娘提的联,无论对方提任何要求,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您都必须答应的。张妈妈莫不是岁数大了,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所说过的话?”   “……”张妈妈失语。   “张妈妈,既然这位公子对出了对联,那我们便不能失信于人。何况当初我入醉红楼时并未签卖身契,所以还是有自由行使权的。”   辛沫儿见张妈妈没有答话,也就不理她,大摇大摆的牵着兰音从她的身边经过,然后迈出了醉红楼的大门,却没有立即离去,而是命小五和小六将兰音先带回了旭王府。   自己则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里,绕到了醉红楼的后门,蹲侯在墙角,静静的注视着后门。   一刻钟后,后院的门被打开,一白一青两道修长的身影,从后门相继而出。   最后出来的是一身浓妆打扮,平日里看上去一脸市侩样的张妈妈。   此时的张妈妈腰板笔直,摒去了市侩样,目光透着精明,完全不似一副久战红楼的老将,那气质竟不输大户人家掌家的。   “王爷慢走。”张妈妈恭恭敬敬的恭送着凤擎苍,却并未对南宫云行礼。   直到二人离开良久,张妈妈才反手将后院的门给重新关上。   辛沫儿看着凤擎苍离去的方向,这一瞬间,似乎一切都清明了。   终于明白,为什么刚刚进醉红楼时,张妈妈看自己的眼光带着讶异还有三分小心。   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身陷醉红楼的那日,会有神秘人出手相救。   终于明白,为什么将意图对她行不轨的两个男人杀死后,张妈妈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会无端的挨那十板子,而不是一百板子。   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守卫森严的后院,她能那么轻易的逃离醉红楼。   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妈妈的目光不经意间会扫向二楼的雅间。   因为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凤擎苍。   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   因为他是一直隐身在背后的醉红楼的幕后老板。   一行清泪顺着辛沫儿的脸颊流了下来。   原来她一直都像一个跳梁小丑在他面前瞎捣腾着。   这种被欺骗戏耍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你在这儿做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带着低沉磁性的嗓声。   辛沫儿身子一怔,没料到他竟会发现自己,而且又折了回来。连忙将脸上的泪水拭去,淡定的转过头,“没做什么,看风景而已。”   凤擎苍心中一颤,看个风景能看哭?而且还这般偷偷摸摸的。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脸上的泪痕拂去,“你哭了。”这是肯定句。   “我没哭。”辛沫儿否认。   “你明明就是哭了。”凤擎苍陈述一个事实。   “我说没有哭就没有哭,难道你非要看着我哭你才高兴吗?!” 沫儿的人工呼吸   辛沫儿推开了他的手,撞开了他的身子,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夜,清凉无边。   辛沫儿出去了一下午,一直都没有回旭王府。   静静的坐在漓江边,任晚风吹拂过她的脸庞。   辛沫儿想起了前世的奶奶,奶奶从来都是将她当成心肝捧在手里的,舍不得她吃一丁点苦,从来都不会欺骗她,更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然尔来到了这里,四岁便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抛弃,没有记忆的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亲生父母是谁,便好死赖脸的跟了凤擎苍。   原以为他待自己是不同的,原以为他是因为关系自己,所以这么多年才一直都没有给她找过后妈。   有时候,她心里不禁会沾沾自喜,觉得他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父亲。   可是有时候,这个父亲却经常闹小脾气,经常戏弄她,还喜欢板着脸对她。   于是,她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父王根本不是因为怕她被后妈欺负才没有找女人,而是他没有遇到心爱的人。   也许,她真的惹父王生厌了吧。不然,他也不会在她只有五岁时就将她送到太白山。任何一个做父亲的都不会这般狠心对待自己子女的。   不远处,凤擎苍站在树枝上,目光一直落在一脸失意的辛沫儿身上,眼中带着些许怜惜还有自责。   他知道,她,看似大大咧咧,其实有时候心思比他还缜密。一个细微的漏洞都会引起她的敏觉。   她应该是猜出他是醉红楼的幕后老板了吧。   他,是不是真的有些过份了?   凤擎苍叹了口,从树枝上飞了下来,绕到了辛沫儿的面前,牵起她娇嫩的小手,声音不似往日冷峻,“沫儿,夜深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   多温馨的字眼儿啊,可是此刻辛沫儿只会觉得这两个字对她是一种讽刺。   辛沫儿抬起头,静静的仰视着他,无论她再怎么长,都达不到他的高度,她永远都只能仰视着他。   凤擎苍心一紧,轻唤了一声,“沫儿……”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辛沫儿不甘的质问道。   “我对你怎么了。”凤擎苍问的小心翼翼。   “你明知道我被坏人抓进了青楼,却不是在第一时间来救我,而是躲在二楼观望,若不是我机警点,我是不是就该自认倒霉,毁在那两个混蛋的手里,你就高兴了?”辛沫儿眼框开始泛红。   “……”凤擎苍的声音卡在喉咙里,看着她这副模样,他不该如何作答,他能说他不是故意的吗?   “你既然找到我了,为什么不将我接走,反而还让张妈妈重打了我十大板?”辛沫儿继续逼问。   “……”凤擎苍再次哑言。他可以说他是为了脱她的裤子,看她的身子,给她抹药吗?   这样会不会直接将她吓跑……,凤擎苍在心里否定了这个说法。   “既然打了我十大板,为何又假惺惺的给我上药?”   “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吗?”   “是为了看我的狼狈不堪吗?”   “还是,我从来都不过是你无聊时的一个消谴,没事的时候戏耍一番?”   辛沫儿一连串的问题将凤擎苍逼的阵脚大乱,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真正害怕过。   那么的害怕失去她……   “我……”吞吞吐吐了半天,却只支唔出一个字。   “你没话说了吗?”辛沫儿向着他逼近了一步。   凤擎苍脚步向后退了一步。   “你从来都是这么自私,永远都只为你自己着想。你有没有直视过我的感受?我也是个人,我也有感情,我也有感觉的。你这样对我,我到底算什么?”辛沫儿每说一句话,就将他的身子向后推一下,直至将他推到了江边,正在怒火中的她没有发觉。   凤擎苍没有反手,任由她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步子一步步的向后挪,直到退无可退。   辛沫儿见他不作声,心中怒火更甚了,更加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泪水不争气的夺框而出,委屈的道,“你根本就不配做我的父王!我没有你这样时时以欺负女儿为乐的父王!”   凤擎苍身后已没有退路,脚下一滑,‘噗通’一声跌进了漓江。   辛沫儿看着那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起伏的江水,直接转过了身,口中还在放着狠话,“淹死最好。”   一道黑色的身影朝着漓江边疾驰而来,小五喘着粗气的奔到了辛沫儿身边,焦急的看着她,“小郡主,王爷他不识水性!”   不识水性?辛沫儿回忆起小时候,凤擎苍将她丢进温泉池,抱着洗澡的画面。凉凉的剜了小五一眼,才不相信他的话。   语气冷薄道,“要救你救。那个黑心又黑肺的花狐狸,死了最好。”她是半点都不会心痛的,谁让他这般对她。   小五面色变了一下,乌着脸道,“属下也不识水性。”   辛沫儿朝着水面望去,只见被月亮影照的水面一片蓝光潋艳,平静的没有任何的起伏,找不到半点生命的隐迹。   “喂,不要玩了。玩死可别怪我啊!”辛沫儿朝着江底吼道。   依然没有回音。   “小郡主,王爷该不会淹死沉到江底了吧?”小五一脸的忧色,语气焦急。   一刻钟过后,江面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辛沫儿心似被弦拉紧一般,紧紧的绷住。   不一会儿,凤擎苍从从江底浮了上来,却是没有一点生机,仰面朝上,双眸闭起,和死人一般毫无生气。   辛沫儿终于再也淡定不了,纵身跃下了漓江,拼命的将他的身体给拽到了江边,再拽到了江岸上。   “父王,你醒醒啊!”辛沫儿推搡着他的身体,他的双眼却依旧紧闭。   辛沫儿的手探到了他的鼻间,却发现他的鼻间呼吸很薄弱。   当下,方寸大乱,哭泣道,“父王,你醒醒啊!你不要吓沫儿啊!沫儿不想你死的,你不要丢下沫儿啊!”   小五也是一脸的沉重,“小郡主,王爷他该不会是……”   “闭上你的乌鸦嘴!”辛沫儿嘶吼了一声,停止了哭泣,学着电视中人工呼吸的模样,对着他的唇吻去……   (求金牌啊!月底了,妹纸们手中的金牌不用就清零了喔!) 你这是在引诱我   小五也是一脸的沉重,“小郡主,王爷他该不会是……”   “闭上你的乌鸦嘴!”辛沫儿嘶吼了一声,停止了哭泣,学着电视中人工呼吸的模样,对着他的唇吻去……   小五看着她的举动嘴惊得老大,一双眼直直的看着她,竟忘了回避。忽感腰间一痛,被一个带着强劲的力道打中,踉跄了一下,来不及稳住身子,‘嘭’的一声落入了漓江里。   辛沫儿正闭着眼,刚刚擦到凤擎苍清凉的双唇,陡听到一声落水声,惊讶的睁开了双眸,还来不及向着江里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攀上了腰间,将她顺势一带,她整个人便紧紧的贴到了凤擎苍的怀里。   刚刚还处于昏迷状态的凤擎苍此时早已睁开了漆黑的双眸,眼里噙着一抹坏坏的笑意,“原来,沫儿竟是这般想念着我的唇,连我昏迷的时候都不忘占我便宜。”   辛沫儿先是一片惊喜,尔后听清他的话,倏地一下子两面飞红。   “不过亲吻这事,还是男人该主动的。”   下一秒,在她还未明白怎么回事时,凤擎苍的唇便贴了上来,   静静的浅尝她的美好,她身上带着少女特有的芳香,令人迷恋不已,一下子,竟有些把持不住。   待辛沫儿反应过来时,她已被他钳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唔!唔!”辛沫儿嘴被封住,说不了话,从喉咙里发出脆弱的反抗声。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引诱我……”凤擎苍突然松开了她的唇,轻喃了一句,立刻又再次封住了她的唇。   被凤擎苍用石子打落到江里的小五,刚跌下江里时,没有做好防护,呛了两口水,连忙摆好姿势,将头探出了水……   当看到岸上相拥相吻的两人,还有凤擎苍那传来警告的眼神,连忙自觉的沉入到江底,然后顺着下游,迅速的游离开。   江底的小五心里在暗暗后悔着,早知道在小郡主蹲下身时,他就该闭上眼睛了,怎么还傻兮兮的睁着眼,还睁着老大呢,这下好了,得罪了王爷,不是自找罪受么。   “……”辛沫儿的唇被他封缄住,意识有瞬间的游离,很快明白了自己在做什么,只觉面红耳赤,推又推不动,没有办法,张开嘴,对着他的嘴唇咬去。   立刻一股甜腥的味道漫延在两人的嘴中,凤擎苍却仍不肯松开她,辛沫儿咬了了咬牙,加深了力度,将他的唇瓣都给咬破了。   他却仍然不肯放开她。   直到不远处杨柳树上传来阴暗的轻笑声,凤擎苍才放开了辛沫儿,优雅的起身,并将她挡到了身后。   一双染上情。欲的双眸,瞬时染上了杀气,射向由远及近的凤擎绝。   “真没想到啊!这大半夜的,竟然还能免费的观看这等香。艳的美景。”凤擎绝状似没看到凤擎苍身上的杀气,透过凤擎苍看了眼他背后的小女人,然后再看向凤擎苍,意味深长的道,“父女吻啊……你们这等行为可是乱。伦,你说若是让别人或是父皇知道了,会是什么后果……”   辛沫儿脸色倏地惨白,将头垂得低低的,只恨地上没有洞钻进去了。   凤擎苍身上的杀气一点一点的转淡,换上了一副慵懒的神情,“你大半夜的跟这儿来,就是为了和本王探讨这些的?”   凤擎绝仔细的盯着他看,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破绽,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你就真的不担心本太子将今天看到的事抖露出去?”   凤擎苍轻瞥了他一眼,大手一揽将身后的辛沫儿揽到了身前,牵起她的手,“你若没有其它的事,可以让道了。天色也不早了,本王还要带着沫儿回去休息。”   见他真的不在乎,凤擎绝眼中一抹阴暗一闪而过,忽然一改常态开口笑了,“其实,本太子今日来确有事找你。”   “若是不是什么必要的事,三皇弟就不必说了。”凤擎苍淡淡的,似乎连跟他多说一句话都嫌累。   凤擎绝见他不想跟他再多废话,他也不再拖下去了,“今日午时,父皇传了圣旨来,说南北境地近日干旱严重,明日是个好日子,要二皇兄你,九皇弟,还有本太子一干人等携带家属去南梵山跟着众师傅们学读佛音,向善祈福三天。”   “父皇的圣旨你让个下人传到本王的王府就行了,怎好劳三皇弟你亲自递传。”   “原本今日本太子是让下人去旭王府通传了,可是通传的人晚上回来禀报说,二皇兄你一直都不在府中。本太子担忧下人误事,这便亲自去你府上通传,哪知会在途中遇上……”凤擎绝话说一半,意有所指的扫了眼凤擎苍还有辛沫儿,话锋一转,“明日一早,卯时三刻,记得准时出门,队伍在大东门集合。”   说完后,再扫了眼安静站在一边没有作声的辛沫儿,对着她道,“小侄女今晚可要休息好了,千万不能玩的太晚,要养足了体力,明日才有精力随着你父王一起去南梵山祈福。据说南梵山的梵音师傅通晓天文地理,还有凡人的前程以及姻缘,甚至连一个人的始往未来都能看算出来。这么重要的日子,可千万不要延误了……”   辛沫儿心突的一跳,他的话竟让她联想到神棍。听他这么一说,那梵音师傅和神棍岂非两样,真有那么神奇吗?   那么,梵音师傅能知道她的前世以及未来?   突然,心中打了个冷战。   凤擎绝这话原本是奚落她,让她和凤擎苍今晚在床上不要玩得太过火了,要保持好体力,才能有精神去南梵山,而且还能让梵音师傅帮她推算一卦,看她未来的姻缘到底在哪儿,不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到,反而还给后人落下话柄,凭添笑料罢了。   在他看来,既然他们二人能在大半夜里相拥接吻,那么凤擎苍和她的关系早已不再是父女关系那么简单了。   然而,辛沫儿却没有他想的那么深,她现在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   神棍…… 不安好心的凤擎绝   然而,辛沫儿却没有他想的那么深,她现在的脑袋里只有两个字。   神棍……   阿弥陀佛……   凤擎绝见她有些小紧张,以为是自己的话成功的攻克了她的心理防线,就等着明日看她和凤擎苍的好戏。   “话说完了?”凤擎苍凝眉看了眼身边的小女人,再瞥向凤擎绝,“说完你便可以走了。”   “说完了。”凤擎绝不在意他的冷漠,似乎对他的冷淡已经习已为常,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再在这里待下去,看他的冷脸也没意思。   便迈起步子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似乎记起还有话没说完,回过头眼带笑意的看了眼辛沫儿,扬声 道,“明日一同前去的还有祈东国的太子南宫殿下,小侄女可得好好打扮打扮,不要让人家失望喔……”   他忽然这样的语气,让辛沫儿有些不适应,辛沫儿本就对他无好感,现在更是讨厌他了,怎奈人家好歹挂着个太子的名号,也不能太扫他面子了,只能回了他一个表情僵硬的笑。   “你的话似乎太多了。”凤擎苍眸子一凛,身上再次染上了杀气。   凤擎绝知再说下去,便触犯他的底线了,不再言语,迈着流星步消失在这寂静的夜里。   “我们回家吧。”凤擎苍低头看着辛沫儿,情不自禁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又印了一吻。   辛沫儿脸又红了红。记起前世小时候,她的爸爸也是这么吻她的,经常亲吻她的小脸颊,将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道,“辛沫儿,你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爸爸爱你。”   那时候,她觉得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了,因为她有一个疼爱她的爸爸,还有一个无比疼爱她的奶奶。   可是后来,到她五岁的时候,她的爸爸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年轻漂亮的陌生女人,要她叫妈妈。   她不愿意,她说她的妈妈只有一个,这个陌生的女人不是她的妈妈。   听完这话,接着,她的爸爸就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她一气之下离开了家门,去了奶奶住的地方。   自此之后,她的爸爸再也没有去看过她,连生活费都未曾寄给她一次,一直是奶奶将她养大成人。   她忽然觉得,原来所谓的血缘亲情,竟比不得一时的爱情。   父女感情也不过如此。   从那以后,她对她的爸爸便不再抱任何的希望了,安心的跟着她的奶奶生活。   因为爸爸和妈妈都抛弃了她的原因,她曾一度对爱情不自信,因此,长得虽不丑,却光荣的加入了大龄剩女的行列。   凤擎苍见她走神,顿时一股无力的挫败感袭上心头。   她竟然在他吻她的时候。   走神了……   这小女人果然是个没心的。   凤擎苍抚额苦叹,打横将她抱起,飞回了旭王府。   直到将她送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她都未说一句话。   轻轻的将她抱上床,给她褪去了鞋袜,捻上了被子,才离去。   辛沫儿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刹那,眼睛才动了动。不是她不愿跟他说话。   而是她自己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他。   所以,她干脆装起了哑巴。   辛沫儿有些郁闷的望着上方的帘帐。   睡一觉,天亮起来后,一切都好了。   她这样告诉自己。   然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第二日卯时一刻,辛沫儿房间的门便被推开了。   掀下面纱的兰音一身丫环打扮的走了进来,手里端了盆清水,放到盆架上,走到了辛沫儿的床边,浅声道,“小小姐,起床了。”   辛沫儿睡得迷迷糊糊的,身子动了动,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小小姐……”兰音又叫了几声,床上的人儿依然没有反应,蒙头酣酣入睡。   兰音有些急,王爷可是交待过了,一定要叫醒小小姐的,不能耽误了时辰。   可是看她这样子,雷打不动。   须臾,凤擎苍走了进来,兰音自动的退避到一边立好。   凤擎苍径直走到辛沫儿的床榻旁坐下来,不紧不慢的道,“若是再不起床,我可要吻了。”   ‘腾’的一下子,辛沫儿迅速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睁开了双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分明不见半点睡意未醒的模样。   凤擎苍挑了挑眉,“不想去南梵山可以直说,不用装睡的。”   辛沫儿头顶直掉黑线,她的心事,他好像每次都能洞悉一样。在她看来,凤擎苍跟神棍可没什么两样。   整了整神,期盼的看着他,问道,“父王,听你这话的意思,沫儿可以不用跟着一起去南梵山呢?”   凤擎苍略微思索的看了她两眼,“你似乎很怕去南梵山?”   “呵呵!”辛沫儿干笑两声,“山上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王府里玩得畅快。”   “南梵山风景很不错的。”   “……”辛沫儿对风景不感兴趣。   “而且南梵山周边有条溪流,溪流里育有虹鳟鱼,味道肥美嫩滑,口感极好。一般市面上是没有卖……”   他这么说来,应该很好吃吧?极少听见他说什么食物好吃的。   辛沫儿为了她的口福,十分没有节气的答应了。   凤擎苍离开之前去了趟书房。   辛沫儿濑口,洗脸,洗濑完毕,兰音端着炖好的汤食走了进来,放到桌子上,“小小姐,这是刘大厨刚刚炖好的,快吃吧,别凉了。”   辛沫儿坐到桌子跟前,拿起汤勺,看着她那丫环装扮,边吃边道,“兰音,你怎么这身打扮。”   兰音虽是青楼出身,但辛沫儿在她身上看不出半点风尘女子的痕迹,反倒有着那些足不出户口的贵族千金身上特有的雅韵。   掀掉面纱的她,清丽脱俗,虽算不上绝等佳人,但比起一般的大家闺秀,一定更胜一筹。   辛沫儿很好奇她以前的身份。   兰音顺着她的视线看着身上的衣服,不在意的道,“是王爷吩咐奴婢的,王爷说小小姐身边也的确缺个实心的丫环,让奴婢以后每天伺侯好小小姐。”   辛沫儿手中的汤勺放下,眉头不悦的皱起,明明是她带回来的人,怎么听了那只花狐狸的差谴了? 父女情深   兰音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不耐,不解的看着她,老实的道,“兰音自是听小小姐的。”   “那好,以后不许叫我小小姐了,听着怪不顺耳的。”辛沫儿重新拿起了汤勺,往嘴里一口一口的舀着。   路途遥远,必须得先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那……小姐?”兰音试探着问。   “……”辛沫儿眨了眨眼,这话倒是听着挺顺耳的,可是还是不对。   若兰音叫自己小姐,那叫凤擎苍不得唤老爷了?   他那年龄被唤成老爷……年龄又似乎不对。   “你叫我沫儿吧。”兰音年龄比自己长上几岁,辛沫儿打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格外喜欢她,觉得还是叫沫儿亲切。   “奴婢不敢!”兰音连忙跪了下来,“兰音既然是小郡主带回来的,那自是小郡主的奴婢,怎敢直呼其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你还是和别人一样叫我小郡主吧。”辛沫儿只能这样道。   “是,小郡主。”   “起来吧。”辛沫儿将喝完的空碗摆到了一边,“你也先去填饱肚子吧,这一路远着呢,空着肚子上路,会落下胃病的。”   兰音从地上起来,恭声道,“兰音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吃过,多谢小郡主的关心。”   “……”辛沫儿不再说什么,用方帕擦了擦嘴,出了王府,凤擎苍已经安座在马车上,在旭王府门外侯着。   小五坐在马车外面驱马,见她出来,立刻跳下了马车,给她当垫脚的。   辛沫儿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自己长着腿呢。”   轻身一纵,便跳上了马车,大有武林高手的姿态。   凤擎苍眼中滑过一抹惊艳。   辛沫儿扬了扬眉,得意的笑了笑。还真当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啊,她可是练过散打的。   小五直起身子来,跳上了马车,兰音也跳上了马车。二人一左一右坐好。   马车的顶篷上还趴着一只肥硕的小八哥鸟。   辛沫儿突然想起南宫云送她的那只灵巧的小雪狐,那梵音山定是无趣的很,带着小雪狐解解闷也好,于是道,“父王,南宫云送我的那只小雪狐呢?”   凤擎苍眯了眯眼,“搁府里养着。”   “搁哪儿呢?我下去拿,带上它。”辛沫儿说完就撩起车帘。   准备跳下马车的动作被凤擎苍一只手给拦住了,“死不了的。”   辛沫儿记起来他说过要将她的小雪狐给阉了,见他不肯让她见它,脸色刷的一白,“半死不活?”   凤擎苍将她给拉回到自己身边安坐好,对着车外吩咐一句,“起程。”   小五扬起马鞭打在马背上,马儿飞快的跑起来,上路了。   “父王!”辛沫儿怒了,她是真的很喜欢南宫云送给她的那只小白狐,她觉得那只小白狐很通灵性的。   “你不觉得我们这马车的空间有些小吗?将只畜生带上,搁哪儿?我们中间?”凤擎苍肃着脸道。   “……”辛沫儿看了看,马车的空间的确有些小,可是也不至于放不下一只小狐狸啊,顶多她抱着它也是可以的。   “父王,王府里那么多豪华版加大的马车你不用,你怎么偏生用个这么小的马车。”辛沫儿不满的控诉。   她记得王府里有几辆豪华宽敞都能当成床睡的大马车的。   “空间小,暖和。”凤擎苍已经闭上了双眸,靠在马壁上。   暖和?   辛沫儿仰天看马车顶,这八月的天气,热的很,应该需要通风敞气吧。   她觉得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来定向他,不再多言,也闭着眼睛靠在车壁上休憩。   昨晚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睡意袭来,眼皮越来越重,脑袋一耷,又睡过去。   凤擎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她那沉睡的小脸,嘟起的小嘴,有种想吻上去的冲动,却又担心惊扰到她,只能作罢。   将她的身子轻轻的挪了挪,让她平趴在他的双腿上,将她的双手绕过来,放在他的腰间,呈抱他之态。   最后在她的睡穴上轻轻一点。   自己才重新靠回车壁,闭目养神,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生怕惊扰到她。   马车朝着大东门行去,一路上畅通无阻。   今日天空放晴,蓝蓝的天上朵朵浮云飘絮,似一张张笑脸晕染开来。   两刻钟后,马车驶出了东城。   南宫云,凤擎宇,凤擎绝,左婉一干人等,已经全都等候在城外,就差凤擎苍和辛沫儿了。   南宫云和凤擎宇各骑一匹快马,凤擎绝和左婉二人共乘一辆马车。   “吁!”小五一拉马僵,马车停下来。   凤擎宇驾着他的黑旋风汗血宝马骚包的来到凤擎苍的马车前,一只手伸出去道,“丫头,今日怎的这般安静?你上次不是说要试试我的汗血宝马吗?我拉你上来。”   马车里没有她的回音。   凤擎绝也撩开了车帘,将头探了出来,左婉早已经透过车窗静静的观察辛沫儿那边的动静。   几个人均是一怔,没想到凤擎苍平时那么会享受的一个人,今日竟用这般小巧的马车,这路途遥远,多不方便。   凤擎绝眸色加深,对着那边道,“这大热天的,二人圈在里面不热么?”   凤擎苍轻咳了一声。   兰音机警的将马车帘挑开,呈现的便是辛沫儿像只八爪鱼一样,扒在凤擎苍的双腿不说,双手还环住他的腰。   那姿势暖昧至极。   而辛沫儿正睡得酣香,几道视线从不同的方向射来,都未察觉。   “果然是父女情深,这感情好啊。”凤擎绝意味不明的道。   左婉的眸子深处隐隐的闪过一丝什么。   南宫云眼中有着疑惑,辛沫儿虽是睡着,但这么多人在场,说话声这么大,就是雷打的也醒了。   凤擎宇怔了半晌,凤擎苍缓缓的睁开深黑的双眸,开口道,“沫儿睡的正香,不要扰到她。”   凤擎宇有些失落的收回手,所起马鞭,双腿一夹马腹,朝着南梵山的方向而去。   南宫云紧随而上。   凤擎绝将头缩进马车里,马车帘重新撩上,也上路了。   兰音见他们都离去,将刚刚掀开的车帘拉好,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小五一扬马鞭,骏马奔腾在宽敞的大道上。   凤擎苍看了眼怀里的人儿一眼,伸出手指对着她的腰间轻轻一点。   辛沫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肩膀,忽感腰间有些痛,好像被什么点了一下。   尔后发现自己居然扒在凤擎苍的双腿上睡着了,而且他的双腿上隐隐的有些水渍…… 温馨小调   辛沫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只觉得腰间有些痛,好像被什么点了一下。   尔后发现自己居然扒在凤擎苍的双腿上睡着了,而且他的双腿上隐隐的有些水渍……   一时傻了眼。   她竟流口水了?   凤擎苍明显的早就发觉到了,玩味的看着她,“辛沫儿,你多大了,还流口水?”   “呵呵……”   “呵呵……”   辛沫儿干干的傻笑,不知道怎么解说。她怎么会流口水呢?   好流不流,还流到他的双腿上?   真是糗到姥姥家了。   突然发现了不对,抬起头看着他,“我不是靠在车壁上睡的吗?怎么会趴到你腿上去了?”   “这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凤擎苍静静的看着她,“你刚才睡着了,便死皮赖脸的扒在我身上,可惜我怎么甩也甩不掉。”   “真的?”辛沫儿问的十分没有骨气。   “不信,你可以问马车外的两个人,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凤擎苍说的是理直气壮,鼻子眼睛都没斜一下。   辛沫儿向着车帘的方向瞥了一眼,迅速的收回了视线,怎么问?   那岂不是连小五和兰音都会知道她流口水的事了。   丢死人了……   她好歹也是个小主子,以后还得抬头做人的,这事可问不得。   何况,那外面的两个家伙,分明就是跟凤擎苍一个鼻孔出气的家伙。   信不得。   辛沫儿偏头发现凤擎苍一直都是一个姿势没有换位,不解的问道,“父王,你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不累吗?”   “你刚刚一直趴我腿上,我动不了,现在腿已经麻木了,更是动不了了。”凤擎苍苦恼的看着自己的双腿。   “那怎么办?”辛沫儿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事因她而起。   “你给我揉揉,舒缓一下筋脉,过一会儿就好了。”   辛沫儿觉得有理,当下便将他的双腿挪动了一下,挪动到自己的面前,给他揉捶拿捏。   “你这是什么手法?”凤擎苍原本是随意说的,没想到她手法竟出奇的好,按的他很舒服。   虽然,他骗她是很无耻的……   可是,他就是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环节。   辛沫儿眼神得意的扫了他一眼。   那当然了!也不看她是做什么的。   她前世可是学过散打的,基本学就是推拿揉捏。   这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赶路大约两个时辰的时候,辛沫儿的肚皮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而他们一行人走的是山路,所以这附近是没有什么酒家的。   早上出门时吃的食物本就不多,现在已经全被消化掉了。   “还有多久才到?”辛沫儿发现凤擎苍的双腿早恢复了,便问道。   “三个时辰。”凤擎苍答道。   古代一个时辰是两个小时,也就是说从南昭京城到南梵山一共要十个小时,现在才只走了一小半的路程,还有六个小时才能到达!   辛沫儿屁股都座疼了,虽然马车上铺了厚厚的锦丝绵帛,但时间坐久了,还是会有痛感的。   凤擎苍手摸到木榻下面,手轻轻的扳动了一下,立刻出现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一个铁铜做的器皿。   辛沫儿正在纳闷这器皿是做什么用的时,凤擎苍将之打开,立刻有香喷喷热烘烘的烤鸡味沁入她的鼻间。   原来这铁铜做的器皿竟然是用来保温用的!   辛沫儿开心死了,忍不住凑上自己粉嘟嘟的红唇在他的左脸颊上印了一吻,缩回头来,将里面的烤鸡拿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吃着吃着,到吃得只剩下一个鸡屁股时,突然想起来,凤擎苍的肚子也是饿着的,将手上剩下的沾满她口水的鸡屁股摊在手里,不好意思的道,“父王,鸡腿,鸡背,鸡肚子全都被我吃光了,给你留了个鸡屁股。”   而马车外赶马的小五和兰音听后,二人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话,也就他们的小郡主敢说啊,若换做是别人,恐怕直接被他们王爷一掌拍飞了。   辛沫儿脸红了红,她不该说这句话的,应该直接扔掉才是。   正在她低头间,手上剩下的鸡屁股就被凤擎苍给接了过去,慢慢的嚼起来。   辛沫儿呆呆的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原来一个男人吃鸡屁股,也能吃得这般优雅闲……   原来,长得好看还是有优势的。   至少吃东西时,看上去会比一般人有风韵。   辛沫儿将手和嘴擦干抹净,又觉得嘴里油腻腻的,有些口渴了,可惜车上没带水。   凤擎苍也已经将食物处理干净,手再次摸到了软榻下面,打开了另一个暗格,将一青花瓷的酒壶提了上来,递到了辛沫儿面前,“上车时忘带水了,这是一百年的成年女儿红,凑和着喝吧。”   一百年的女儿红!   凑和着喝?!   简直是难得,好不好。一生能品尝一次就不错了。   辛沫儿舌尖舔了舔嘴唇,伸手就夺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着。   没一会儿,一壶酒就见了底。   辛沫儿一个没拿稳,酒壶跌落到地上,还好马车底板铺上了一层羊毛地毯,才没至于摔碎。   “女孩子,应该要含蓄些。”凤擎苍显然是对她的喝法不敢恭维。   “在你面前不用含蓄。”辛沫儿站起来,摆了摆手指。脸颊染上两片好看的烟云,双眼有些迷离。   打了个酒嗝,拍了拍肚皮,傻傻的一笑, “真好喝,还有吗?”   “你醉了。”凤擎苍双眼染上欲色。   “我没有。”辛沫儿争辩道。下一秒,身子一软,整个人跌落到他怀里。   一刻钟后,南宫云的马折了回来,将凤擎苍马车的去路挡住,而他手里拿着一只烤好的野兔,“赶了两个多时辰的路了,沫儿应该累了吧,这个给她吃。”   凤擎宇也紧着一起策马奔来,手里也拿着食。   兰音将南宫云的烤野兔接了过来,将车帘掀开,递了进去。   凤擎苍没犹豫的接了过来,没有道谢,却是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沫儿已经吃过了。”   而辛沫儿仰躺在他的怀里,嘴里嘟囔道,“别吵,睡觉呢。”   (咳咳,其实我们的男主很有爱的,有木有?啥都算计好了,也难怪可怜的沫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啊,老苍就是那如来佛,俺们可怜的沫儿就是那如来佛里翻来翻去怎么也逃不过他五指山的小泼猴。`(*∩_∩*)′) 南梵山里的南梵寺   凤擎苍没犹豫的接了过来,没有道谢,却是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沫儿已经吃过了。”   而辛沫儿仰躺在他的怀里,嘴里嘟囔道,“别吵,睡觉呢。”   南宫云看着她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微微蹙眉,“沫儿喝酒了?”   “她平日就喜欢喝酒,然后赖在本王身上,本王也无法子。”凤擎苍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说着。   后跟过来的凤擎宇一听,扔掉手中为辛沫儿做的野味,蹭的一下从他的汗血宝马上跳了下来,冲到了马车旁,气哄哄的道,“臭花狐狸!你明明就是故意的,明知道沫儿已经答应要和我学骑马,你还这般设计她!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喝酒的!你到底是不是她父亲!就会教小孩子学坏!”   凤擎苍看了眼怀里脸熏红辛沫儿,然后抬头瞥着他轻飘飘的道,“你认为她还算是个小孩子吗?手和嘴长在她自己的身上,她不喝,本王会强灌着她喝吗?你是猪脑吗?”   凤擎宇现在一肚子怒火,“臭狐狸,你说谁是猪脑呢!”   凤擎苍却是不再看他,关上了车帘,对着小五吩咐道,“继续赶路。”   “是!”小五的马鞭在马背上抽了一鞭,马的两只前蹄腾空,嘶鸣了一声。   凤擎宇迅速的飞身纵上了他的宝马上,拦截到他马车前面,阻住他,怒道,“臭花狐狸!今儿个,无论如何我都要和你打一番!也好叫你知道知道本小爷的厉害!”   马车里,凤擎苍早已闭目养神,只传来他幽幽的话语,“小五,九皇子若拦路,你不用对着他打,直接将他的宝马毁去便可。相信这荒山野林的,徒步行去南梵山,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是,王爷!”小五听了他的差谴,雀跃欲试。   抽出腰间的长剑,对准凤擎宇坐骑那肥硕又健壮的四肢挥去,所及之处,剑锋横扫,发出强烈的剑气。   “你卑鄙!”凤擎宇斥呵了一声,这坐骑可是他的宝贝,他怎舍的它受伤,况且凤擎苍也不是假话,他若独自留在这深山野林里,徒步走到南梵山,不说几日功夫才能到,说不定他这双腿都废了。   于是,连忙拉开了马缰,迅速的躲开了小五的剑势,却仍是慢了一步,他的坐骑尾巴上的毛被全被小五斩去,露出黑溜溜的马屁。   凤擎宇当下一惊,知那黑狐狸说的不是假话,再也不敢在这儿纠缠下去,迅速的策马朝着前方奔去,嘴里还在不甘的放着狠话,“臭狐狸!来日方长!等回到京城,本小爷让你好看的!”   “其实这样让她睡着也好,这颠簸的路程怕是还得三个时辰才能到南梵山,以沫儿好的性子,实属受罪。那么三个时辰,南梵山相见了!”南宫云坐在高马上,低头看了眼拉闭的马车,淡吐了一句,也策马离去。   马车里的凤擎苍陡的睁开了漆黑的双眼,隔着一层木板似是能看到外面的风景,盯着南宫云那离去的背影,思躇好久,才对着马车外吩咐道,“继续赶路。”   小五不敢耽搁,一行人再次朝着南梵山行进。   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南梵山。   辛沫儿的酒也醒得差不多了,睁开了双眼,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袋,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兰音恭立在门外守着,外面天色已大黑。   见她醒来,兰音连忙去厨房那儿端了一碗饭,三碟素菜来。   辛沫儿看着那素菜,然后朝窗外看了看,收回视线,看着兰音道,“父王呢。”   “王爷,南宫太子,九皇子等几人去了梵音大师那儿听读梵经去了。听说梵音大师佛学渊博,博古通今,还能通过面相便能知晓每个人的前世今生,可神奇着呢。”兰音解说。   “不会是诓人的吧?”真有那么神奇?难道还真是个神棍?辛沫儿心中打堵。   “诓不诓人奴婢不知道,因为奴婢也没见过梵音大师。不过,既然王爷都信,那定不会有假吧。”   辛沫儿手中的筷子瞎转着玩,也是,以凤擎苍那聪明的性子,是不会被人诓住的,只能说明那梵音大师真有两把活。   “王爷说,小郡主如果醒了,吃完饭后,觉得无聊,让奴婢将您带到到梵音大师那儿,一起听读梵经,可以修身养心之用。”兰音以为她感兴趣了,便继续说道。   辛沫儿只觉后背似有阴测测的寒风袭来,仿佛是怕被人看穿什么一样,连忙拒道,“一个和尚念经有什么可看的!一群秃头,没兴趣,不去!”   “啊——”兰音声音拖得老长,似乎在感叹不去实在可惜的很。   “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吃的了吗?”辛沫儿看着碟子里的斋菜,眉头紧锁。   兰音知她吃不惯,表情为难的道,“小郡主,这儿的人全是吃斋的,没有荤菜。”   “端下去吧。”辛沫儿将菜蝶一推,筷子一放,站了起来,走出了门外。   白日里睡了一整天,这晚上怕是睡不着了。   只能出去逛逛了,也不知这秃头庙里有没有可供游人观赏之物。   兰音不敢争辩,利索的将桌子重新收拾干净,然后追上了辛沫儿,紧跟在她的身后。   辛沫儿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问道,“这附近是不是有溪流什么的?”   兰音一怔,很快答道,“是有的,出门左拐一百米就有一条泉溪,因为水质干净,被称为明溪,明溪里还有许多红鳟鱼,据说味道美极了。”然后一脸的向往。   辛沫儿微微思索,又折回了屋子,这回将奥利奥带在了身边。   奥利奥高兴的在她的脑袋上方盘旋,主子难得带上它一回,能不高兴嘛。   辛沫儿的院落是处在北院的,北院里住着的都是女子。而南院里当然住着的全是男子了。   南梵山很出名,所以山上的寺庙便以山为名,为南梵寺。   南梵寺有明文的规定,男女是不可以通住一间房的,会打扰清休,所以这次,辛沫儿为不用被凤擎苍涂害而高兴的不得了。 十个杀手   因为南梵寺有明文的规定,男女是不可以通住一间房的,会打扰清休,所以这次,辛沫儿为不用被凤擎苍涂害而高兴的不得了。   辛沫儿打量了一眼南梵寺里的景致,表面上的修筑和普通的寺庙没什么异样,但这寺庙明明却给人一种神秘不可侵犯的感觉。   整个寺庙里的气氛透着一股神圣,强大而又古老令人不可揣摩的气息。   辛沫儿心想,也许这就是南梵寺比其它寺庙出名的原因吧。   出了北院,再出了南梵寺。绕着寺走了半个圈,行径百米之外的地方,便看到了一条明澈的溪流。   远处的瀑布自上而下倾泻着,哗啦啦的水声格外悦耳。   近处的溪底苔藓,碎石,游鱼明澈可见。   果然不负明溪之名,很美很养眼。   只是那鱼和平常吃的鱼不大一样,平常所吃之鱼大多数是银灰色的,但这溪底里的鱼居然是   辛沫儿走到溪边驻足,将盘旋在脑袋上方的奥利奥给扯了下来,命令的语气,“去,抓几条鱼来,”   “……”奥利奥咽呜一声,这才明白为什么主人会这么好心将它带出来了,原来是要它来抓鱼的,拼命的摇头,嘴里还顽强抵抗着,“不!不!”   “去不去?”辛沫儿双眼危险的眯起。   奥利奥看了看不远处的瀑布一眼,尾巴一缩,学人学的有模有样,却又不全,“鸟会死!鸟会死!”   辛沫儿听懂了它的意思,它是在说,它怕水,要是被瀑布打中会直接死翘翘。   兰音在旁听得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如此聪明的鸟类?   辛沫儿眼睛一凛,恶狠狠的看着它道,“我现在肚子很饿,你若不去抓鱼给我吃,我就直接将你给烤了吃。想必你的味道应该不比那溪底的鱼味差到哪里去。”   “呜呜……”奥利奥这下子竟学起了人类的哭泣,迫于辛沫儿的淫威,不得不屈服,点了点它的鸟头,辛沫儿才将它放开。   奥利奥身子露在溪面上,它那尖扁的嘴便在溪里戳来戳去的瞎鼓捣着。   终于,一刻钟后,它不负使命,嘴里夹了一只活鱼飞到了辛沫儿的面前,开心的摇着它的尾巴。   辛沫儿赞赏的摸了摸它的脑袋,正准备接过来时,身后一道凌厉的箭羽朝着她心脏正中心射来!   兰音早一步发现,迅速的将她的身子给撞开,二人一起在地上打了个滚,才躲开了箭势的偷袭。   而奥利奥早在惊吓中,迅速的挥动着它那双羽翅,逃开了,嘴里的鱼很不幸的摔到地上,没了气儿。   “小姐!你先离开!”兰音和辛沫儿爬了起来,将她推到了一边,独自应对那袭来的箭羽。   辛沫儿看的瞪大了眼,原来兰音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突然,数十道在月光下闪着幽光的箭羽,迅猛的朝着辛沫儿这边袭来,一道道全是对准她的要害。   兰音纵使武功高强,可能力必竟有限,一手难抵十箭。   一不小心肩膀上挨了一箭,撕裂般的疼痛顿时袭遍全身,一个踉跄,步子不稳,单腿跪地。   很明显,这箭利箭上被淬了剧毒。   辛沫儿一惊,这阵势,分明就是没想着让她们活着回去啊!   接着又有数十道凌厉的利箭朝着她们这边飞来。   身后是明溪,身前是飞箭。   进无可进。   便只能退了。   辛沫儿恨恨的盯着那隐藏在树林里的夺命杀手,收回目光,不敢怠滞,迅速的扯住兰音瘦弱的肩膀,跳进了明溪中,顺着那瀑布的洪流,垂流直下。   辛沫儿刚跳进明溪中,那些躲在暗处的黑衣人便一个个现了身,奔到了明溪边时,已没有了她们二人的踪影。   领头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做出一个打住的姿势,一伙人便迅速的撤离了现场。   辛沫儿带着兰音跳入明溪中后,便顺着溪流朝着下流而去。   半个时辰后,辛沫儿便拖着兰音上了岸。   兰音的肩膀上被利箭刺中不说,那利箭还淬了毒,不用在水中久待。   辛沫儿将兰音拖到一个大树底下,将她身子摆正,背靠在大树上。   然后将兰音被刺中的左肩上的衣服拉开,只见左肩那处已经溃烂了,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而兰音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想着她是为自己而受伤的,辛沫儿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早知道出来捕趟鱼都能遇到刺杀,她怎么都会老实的待在南梵寺中,不出来的。   辛沫儿用荷叶捧了些清水放到旁边。扑到了兰音的肩膀上,对着她腐溃的肩头就吸了上去,一口一口的将里面的毒素吸出来。   然后用荷叶里的清水濑口。   再次对着她的伤口覆了上去。   兰音的神志稍稍恢复了些,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框有些红润,挣扎了两下,哽咽道,“小郡主,奴婢没事的。您快住手,会有危险的。”   “别动!”辛沫儿有些恼火的看着她,“要有危险早就有危险了,你是我带出来的,即是我的人,我没死,怎会让你死!”   兰音鼻尖酸涩,这一刻开始,她暗暗下定了决心,决定全力效忠她的新主子。   辛沫儿将嘴重新覆在她受伤的肩膀上,一口一口的吸着,直到黑血被吸尽,恢复到正常的红色,才停下来。   见兰见病情稳定,才站了起来,俏丽的脸上扬起安心的笑容。   下一秒,只觉头重脚轻,双眼冒起了金星,脚步虚软,倒在了地上。   “小郡主!”兰音惊呼一声,看了看夜色,王爷此时应该正在听梵音大师诵读梵经吧。   身上没有解毒的灵药,小郡主又没有内力加身,担忧她的身体状况,不敢拖一秒,连忙将辛沫儿的身子扶了起来,背在了身上,朝着南梵寺奔去。”   通往南梵寺,只有一条主道。   兰音将辛沫儿背至一半时,半个时辰前刺杀她们的那数十个杀手再次涌了出来,纷纷将她们上山的去路堵住。   一个个手持弓箭,兰音从他们的脸上几乎嗅到了死神的味道。 神棍来了   兰音将辛沫儿背至一半时,半个多时辰前刺杀她们的那数十个杀手再次涌了出来,纷纷将她们上山的去路堵住。   一个个手持弓箭,兰音从他们的脸上几乎嗅到了死神的味道。   兰音大惊,这些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杀手,也不知是谁指使他们来刺杀小郡主的。   心下虽疑惑,脚下却没闲着,既然上不去,只能朝下山的方向奔了,刚转身,又多出数十个杀手,将她团团围住。   插翅难飞。   一时间,二十道利箭朝着兰音和她背上的辛沫儿飞来,兰音只觉自己的毛发根根都竖了起来。   什么都来不及想,反手一带,辛沫儿就从她的背上落到了她的怀里,兰音侧过身,用自己的肉身将她主要部位遮住。   电光火石间,一道身形修长的翩白身影宛如神临,偏偏染了一身煞气,宛如罗刹。   奥利奥在他的头顶上空来回盘旋,显然,人是它带过来的。   而跟在凤擎苍身后的还有南宫云,以及凤擎宇。   二十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有着一闪而过的讶异。很快迅速的转换了阵型,将他们三人以及护着辛沫儿的兰音五人团团围在包围圈里。   手中的利箭噌噌噌的飞了出去,每一箭都是直中要害。   兰音吃惊,从刚刚他们对视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他们是知道王爷还有九皇子以及南宫太子的身份的,只是没想到这批人居然连他们都敢杀。   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凤擎苍嘴角弯起一抹冷魅的弧度,手轻轻抬起,射向他附近的利箭全散落在地。   南宫云和凤擎宇同样一个飘逸潇洒的动作,那些飞射过来的箭羽连他们的衣角都没碰上,便落到了地上。   领头的黑衣人见形势不妙,呵了声“撤”,便行动有条有紊的以最快的速度转换了姿势,聚集到一堆,朝着山下奔去。   凤擎苍黑眸射出冷洌的寒光,脚尖轻点,瞬间就飘移到那群人中间。   谁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那些黑衣人便全都被定住了身形,不得动弹。   “说,谁派你们来的?”凤擎苍声音不大,却有不怒自威的震慑力。   二十个黑衣人眼中个个都出现了惊慌,虽然他们曾听闻旭王爷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可显然没料到会厉害到如此地步。   “本王的话从来都不说第二遍。”凤擎苍视线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   “你到底说不说!”凤擎宇冲了上来,他可没有凤擎苍那么好性子。“是谁让你们刺杀小沫儿的?!不想活了吧你们?!”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全都一致缄口,沉默不语。   “哑巴了?!让你们尝尝本小爷的厉害!”凤擎宇手中的长剑一挥,这些人的肚子纷纷被划开一道痕迹,鲜血顺着他们的肚皮流了下来。   “说还是不说?!再不说,小爷的下一剑,可就是你们的喉咙了!”凤擎宇的耐性快被磨光了。   就在他准备再继续威胁时,二十个黑衣人砰然倒地,口吐白沫。   凤擎苍眯了眯眼,盯着地上的人看了两秒,收回视线,走到兰音面前,将辛沫儿抱进了怀里,朝着山上奔去。   “唉,这些人怎么都死了?!”凤擎宇停在原地忿忿不平,然后蹲在地上,手探进了这些人的怀里,却是什么都没摸到。   “这些人明显是死士,之前服过毒的,毒就藏在牙里面,任务一旦失败就会自尽。一般不会在身上放着可疑物品,好让你去探查人家家底的。”南宫云扫了眼他,不再说话,也紧随着凤擎苍的背影追去。   夜,静悄悄的。   辛沫儿安静的宛如一朵睡莲,静静的躺在床上。   兰音撑着虚弱的身子,守候在门外。   南宫云和凤擎苍已经被小五阻回他们各自的住处。   凤擎苍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到了辛沫儿的嘴边。   辛沫儿仿佛有意识一样皱着眉头,不肯张嘴。   “这药不苦,是甜的。”凤擎苍诱哄道。   辛沫儿依然紧闭着双唇,没有半点动作。   “既然你吞不下去,那我便用嘴喂你好了。”   这句话刚落,辛沫儿竟张开了嘴,药丸并不大,顺着她的喉咙慢慢滑下。   原来,她竟那么怕他吻她。   凤擎苍眼眸幽暗两分,将奥利奥留在了房内,自己出了门,将房门关上。   因为这里是佛门净地,男子和女子是不得住一个院子,更不能住一间房的。   不过梵音大师和凤擎苍交好,听闻小郡主出了这样的事后,便安排寺里的僧人将辛沫儿旁边空置的房间收拾出来,让凤擎苍住下。   “你也去休息吧。”凤擎苍对着兰音吩咐道。   “奴婢无事,奴婢要在这儿守着小郡主。”兰音不愿离去。   凤擎苍看了她一眼,然后拿了一粒药丸给她,“任何人来看望小郡主就说她不见客。”   兰音接过药丸服下,恭敬的答道,“是。”   翌日清晨,辛沫儿还未醒来,就听到门外的叫嚷声一片。   “为什么我不可以进去看小丫头?!我可是她的小叔!”凤擎宇一大早的就在门外吆喝,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兰音却硬是没让他靠近房门一步。   “非常抱歉九皇子,王爷交待过,小郡主的身子骨弱的很需要静养,不能被人打扰。”兰音依旧不为所动。   “小爷我还从未对女子动过手,你可别逼我犯戒啊!”凤擎宇咬牙怒视着兰音。   “九皇子就算真动手,兰音也不敢放皇子进去。”兰音不为所吓。   “你!”凤擎宇词穷,嘀咕了一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兰音仿佛没听到,像个雕塑一样,静立在门前。   就在他准备离去时,南宫云带着梵音大师,一起来到了北院。   梵音大师听说小郡主受伤,特意来看她。   “梵音大师好!”凤擎宇一见到梵音大师来了,兴致一下子就起来了。   梵音大师可是主,不论凤擎苍怎么阻拦,他也不过是个客而已。   屋内早已配来闭着眼睛假寐的辛沫儿紧张的睁开了双眼。   神棍来了? 不好意思见人?   屋内早已醒来闭着眼睛假寐的辛沫儿紧张的睁开了双眼。   神棍来了?   他该不会一眼就看出她的灵魂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空吧?   怎么办?怎么办?   这里的人岂不会将她当成妖怪?   为了将贤淑善良的品质发挥到完美,为了别人不说她这个做太子妃对自己的侄女病情不闻不问,更为了想知道昨晚辛沫儿到底受伤到什么程度。   左婉一大早的也央求着凤擎绝带她一起也来到了辛沫儿的门外。   一时间,辛沫儿的门外显得格外热闹。该到的不该到的,几乎全聚集到了她的门外。   “沫儿小施主如今身体状况如何?”最先发话的是梵音大师。   房间却没有传出声音。   按理说,门外聚了这么多人,就算房内的主人再怎么贪睡,这个时候也该起来了。   梵音大师声音透着古老的沧桑,深沉中又慈润。很好听,让人听后有一种心灵被洗涤后的清爽感觉。   辛沫儿素来有听音辩人的喜好,她觉得这个老头应该能算得上是个智者,那么多的人尊崇他,定会有尊崇他的道理。   兰音没有想到梵音大师会亲自前来看小郡主,这世上有多少人想得到梵音大师的眷顾都得不到,有许多人都盼梵音大师能算上一卦,卜卜未来,或是卜卜近年内有没有天灾,该避讳哪些,又或者是该往哪方面发展会更福运享通。   只可惜梵音大师一概推决了,原因只为,他还未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该卜卦的人。   也就是所谓的有缘人。   正在兰音踌躇着是否该让他进去的时候,隔壁房间门被打开了,凤擎苍步履轻缓的走了过来,倒没有像其他人见到他那么客气,好像一副老朋友的样子,很平和的问道,“不知梵音大师怎有空来看沫儿。”   “听闻昨夜小施主在山下被刺,贫僧担心小施主,这便来看看。”然后扫了一眼身后的人,淡道,“既然大家都在,就一起进去看看吧。”   凤擎苍点了点头,率先将房门推开,众人全都尾随他一起进了门。   没有在床上看到她的身影,倒看到辛沫儿用被套将全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站在床边,还不时的打着喷嚏。   几个跟在后面进来的看到她这个样子,全都怔愣在原地,不明白她怎的这副模样打扮。   “小沫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中毒后,毒素还未清理干净?”凤擎宇紧张的看着她,上前就准备将她身上的被套给扯下来。   辛沫儿连忙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他的手,捏着鼻子状似有气无力的模样道,“感冒了,不能受风寒。别碰我,小心传染给你。”   左婉仔细打量了她半晌,上前一步,温婉关切的看着她,轻言细语道,“沫儿,越是感冒越得通风,你这样只会越憋越病的。”   “咳!咳!”辛沫儿难受的对着她咳嗽了两声,然后向着左婉靠近了一步,若有所思的一副伤感模样,“也许我这不是简单的感冒……”   “咳!咳!”又咳了两声,“说不定是肺……咳。”   左婉原本端庄秀美的脸倏地一下变了,立刻退离开五米之外,生怕感染到自己身上。想起刚刚离她那么近,辛沫儿还对着自己咳嗽了两下,那污气定传到自己口中了,连忙擦了擦嘴。   尔后,又觉自己的行为太过激烈,不好意思的脸带歉意道,“那个,生病是要看大夫的,看了大夫才能早日好转……你怎么不请大夫?”   南宫云脸上疑云满布,一脸探究,目光温柔的看着辛沫儿。   凤擎宇却是直接抓住了辛沫儿的手,“走!我带你下山找大夫去!”   这个猪脑!   辛沫儿心里暗骂,想挣出来,却被他紧紧的拽住,拽得生疼,怎么也抽不出来。   不但是个猪脑,还是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蛮蠢家伙!   这是辛沫儿对凤擎宇的评价。   凤擎苍见凤擎宇的手握在辛沫儿的手臂上,眼眸转暗,脚下轻移,来到了辛沫儿和凤擎宇的中间,手对准凤擎宇的手臂的麻穴轻轻点了下。   凤擎宇手吃痛倏地就松开了。   “这儿可是南梵寺,不是你家里,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凤擎苍不悦的冷视着他。   凤擎宇的手还未恢复知觉,另一只未受损的手,抚住这只被点了麻穴的手,瞪着他道,“我不过是关心小丫头而已,怎么?有错吗?”   凤擎苍却是转过身不再看他,任由他有气无处发。   “小施主当真是肺咳?”梵音大师那深如枯井的双眼仿佛能洞悉所有人的内心世界,锐利的锁在辛沫儿那双大眼上。   “咳……咳……”辛沫儿有些心虚,担心被他看穿,轻咳两声,道,“应该只是普通的风寒感冒,多谢大师的关心,这南梵寺里满是佛照,相信有大师的照拂,无论再重的病情,一日便会好的。”   “小施主笑话了。”梵音大师婉谢。   凤擎绝一双眼自辛沫儿进来时就未挪开过,审视良久后,得出一个结论,她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风寒。   而应该是被某人吻过的吻痕,比如凤擎苍。   前日他可是亲眼见到凤擎苍和她二人深情相拥并相吻。   昨晚上,凤擎苍又是自动请缨由南院搬到了北院,并且还住到了辛沫儿的隔壁,这院子里面可再没有第二个男人了。   谁知道昨晚他们二人是不是性致过度,所以导致辛沫儿今日见不了人。   辛沫儿被凤擎绝那意味莫名的目光打量得浑身如被蚂蚁咬般难受,不喜的转过了身子,直接背对着他。   而她这动作,更让凤擎绝确定她和凤擎苍之间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这是她害羞的表现。   “沫儿当真是风寒?”凤擎绝绕到她的前面,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再看了眼凤擎苍,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最后落到辛沫儿身上,语带关枪道,“还是说,昨晚,沫儿做了什么,所以今天不好意思见人了?” 特权   最后落到辛沫儿身上,语带关枪道,“还是说,昨晚,沫儿做了什么,所以今天不好意思见人了?”   辛沫儿脸色突然一变,她就知道这阴阳太子嘴里吐不出好话。幸好有被套将脸包了起来,别人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   兰音突然欠首低声道,“是奴婢的不对,昨夜小郡主回到屋子里后,本来就因为中毒身子骨弱得很,应该好好静躺休息。结果拉着奴婢去屋顶上坐着说话,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耽搁了小郡主的休息,这不,今早起来就感了风寒。”   说完后,竟对着凤擎苍跪下叩首道,“奴婢没有照顾好小郡主,任王爷处罚。”   凤擎绝原本说这翻话原本就是想给凤擎苍和辛沫儿添堵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揭发在众人面前。   这样,凤擎苍在人们面前良久树立起来的形象,就会受损。一个父亲恋上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   那么,不仅仅是名誉问题,关键是他会永远的与皇位无缘……   而自己的皇位就会越坐越稳……   可是,没想到中途却突然有个丫环冲出来,将他的计划全搅乱。   “明知道小郡主的身体不好,还不伺候她好好休息,是该罚。这一过,且记着,回旭王府后,再领罪吧。”凤擎苍虽这么说着,但脸上不见怒气,一派风清云淡。“你先起来吧,小郡主现在还需要你伺候。”   “是。多谢王爷。”兰音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将辛沫儿扶到了床边坐下。   自己则走到众人面前,欠声道,“各位,今日小郡主身体抱恙,众位改日再来吧。”   南宫云深深的看了一眼辛沫儿,没有说客套话,率先离去。   梵音大师也没有久留的打算,打了个佛偈,道,“小施主好好养病,若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吩咐寺里的其他小僧,或者直接来找老僧,老僧若是能帮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多谢大师,本郡主身子好后,改日定前去拜访方梵音大师,今日身子实在抱恙,恕不远送了。”辛沫儿客套了几番,便不再多言。   梵音大师再次打了个佛偈,手中的珠子转动了几下,离开了东院。   房间里除了辛沫儿和兰音。   还剩下凤家三兄弟,以及太子妃左婉。   辛沫儿见梵音大师离去,心里松了口气。   凤擎绝没想到今日就这么被她们主仆二人蒙混过关,心有不甘,走了辛沫儿的面前,俯视着她,“沫儿,太子叔叔这趟远行带了御医出来,既然你感染风寒,叔叔这就将御医叫来,替你疹治疹治。也好让你远在京都的皇爷爷放心。”   辛沫儿刚刚松懈下去的心情,又提了上来,这凤擎绝果然厌恶的很,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她出个丑或是得个什么不治之症的,他才开心了不是?   “这儿就不劳三皇弟费心了,本王的医术治疗沫儿的区区风寒,还是不在话下的。”凤擎苍转头对着兰音吩咐道,“小郡主需要静养,兰音,送客。”   辛沫儿这才记起来,凤擎苍医术不错的,传闻旭王不但武功神秘莫测,就连医术也是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   非一般的泛泛之辈能及。   “是。”兰音走了到凤擎绝和左婉的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太子殿下,太子妃慢走。”   凤擎绝恼的将衣袖一甩,走出了房门。   左婉举止稳重的走到了辛沫儿的面前,说了些表面话,“既然沫儿身子骨不适,那么今日便不打扰了,本宫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也不再多待一刻,转身便欲离去,却在转身的瞬间,脚踩住了辛沫儿裹在身上那被套掉在地上的一角。   辛沫儿见梵音大师已经离去,所以那被套裹的并不紧,左婉此时这么一踩,直接就将她裹在身上的被套踩掉。   若不是兰音手疾眼快,辛沫儿此时可能都连人带被一起跌落在地上。   虽然摔不到什么人,但必会出丑。   辛沫儿猝不提防左婉竟会来这一招,等她去抓被套重新裹在身上时,众人的视线已全都落在她的身上,打量着她。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凤擎绝听到身后的动静,便将头转了地来,却看到辛沫儿脸色有些发白的坐在床边,而她的脖子处还有脸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吻痕,见她身上没有预料中的开着红梅,凤擎绝一张俊颜瞬时染了几分阴色。   凤擎苍轻轻的瞥着左婉,不疾不慢道,“太子妃怎的这生不小心,吓着本王的沫儿,可不好。”   左婉连忙赔礼笑道,“本宫昨日里坐马车,劳累奔波了一整天,双腿有些虚麻,这一个没留神,才没站稳,差点惊吓到沫儿了,真是本宫的不对。”   虽是在道歉,可话里听不出半点道歉的意思,一翻话说的滴水不漏。   “既然奔劳了一整天,那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不要四处乱跑了,也许哪天,那些刺杀过沫儿的杀手,弄错了人,将太子妃给刺到了,那可不好。”凤擎苍眯着眼,一双如墨曜石般的双眼,深不可测。   左婉只觉脊背一片发凉,还未等她答话,凤擎苍接着道,“当然,这样的几率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   “看沫儿的样子,应不是染了什么重风寒,只是小病而已。既然这样,本太子和婉儿也就不打扰沫儿的清休了,告辞。”凤擎绝已经没有耐心再在这里听下去了,牵起左婉的手也离开了辛沫儿的房间。   左婉是他的太子妃,那么也就是他的人,怎么他都要罩着她的。   将左婉送回东院与辛沫儿房间相隔百米的另一处房间时,凤擎绝才自行回到了南院的房间。   因为他与梵音大师的交情并不深,所以他没有特例,除了凤擎苍,任何人都没有权力享受待在东院女子居落的特权。   凤擎宇见辛沫儿病情没有他想像般的严重,心里舒了口气,迈着轻快的步伐,也离开了。   凤擎苍走到辛沫儿的床边,挨靠着她坐下,手探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道,“风寒?” 原来父王有恋女情结!   凤擎苍一双比黑曜石还要明亮的眸子似是能洞悉所有的一切,看得她心里发毛。   辛沫儿缩了缩头,将他的手拍掉,索性也不装了,站起来在地上转了一圈道,“好了。身体倍好,无病无痛。”   “你害怕看到梵音大师?”凤擎苍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辛沫儿耳廓一红,退离了他半米,“一个老秃驴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你刚刚为什么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辛沫儿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因为我不喜欢左婉啊,我看着她就生气,所以干脆将自己包裹起来,免得触眉头。”   凤擎苍身子后仰,双手抱怀,“既然不想看到她,那应该是遮眼睛的。”   “……”辛沫儿觉得,和他这种聪明人说话,实在是件很累的事,连撒下谎都得时刻注意得被戳穿。   所以,她懒得和他说话,直接闭上嘴。   凤擎苍见她不语,直接转了话题,“想不想吃南梵山里的虹鳟鱼?”   辛沫儿立刻调转了头,欣喜的看着他,“想。”若是不想的话,昨夜就不会跑出去抓鱼,也就不会遇到杀手了。   凤擎苍摸了摸她的脑袋,“走,我带你去吃。”   辛沫儿开心的点了点头,跟着他一道去了明溪。   她没发现,她离开东院时,兰音没跟着,而整个东院接着着起了大火,尤其是左婉住的地方,火势最为凶猛。   明溪边。   “果然好好吃!”又肥,味又鲜美,辛沫儿坐在火柴堆边,狼吞虎咽着,吃的津津有味,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美味的鱼。   可惜,京城里没有这么清澈的河流,更没有虹鳟鱼了。   “慢点吃,这里还有一条。”凤擎苍手里还架着条鱼在烤,眼里带着满满的宠溺,“小心噎着,半点女人的样子都没有。”   辛沫儿抬头剜了他一眼,“父王,你的措词有问题。我现在还没出嫁呢,应该叫小女生。”   “那怎样才算女人?”凤擎苍饶有趣味的盯着她,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用女生这个词了,很特别的词,以前从没听过,但大约能听得懂是未出阁的小姐的意思。   辛沫儿一手吃鱼,一手支下巴,其实在她心里,对女人的定义也是很模糊的,她前世又没有谈过男朋友,也没有与人讨论过这等问题。   为了不被他小瞧,思忖了两下子道,“已婚妇女才能称得上女人。”   “已婚妇女?”凤擎苍挑眉反问了一句。   “对,已婚妇女。”辛沫儿说的斩钉截铁。   凤擎苍没有否决,认同的点了点头,“嗯,很特别的词儿。”   辛沫儿得意的笑了笑。   “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嘴里的新鲜词儿格外多。”   虽然凤擎苍能理解已婚妇女这词的意思,只是听上去颇为新鲜。   “当然是打娘胎肚子里来的!”她又不是孙悟空,不可能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于是,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小泼猴,你真当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   “你竟挺有自知之明的,将自己比作小泼猴。”凤擎苍内力深厚,别说是她小声嘀咕,就是动动唇,都能懂得她的意思,颇有韵味的看了她一眼,“其实,你和小泼猴还有挺多相像的地方。这比喻,深为贴切。”   “……”辛沫儿被他的一句话堵得心里不顺,差点被鱼刺给卡着了,幸好及时理顺了气,才没伤着。   一只鱼已经吃的所剩无几。辛沫儿丢掉鱼骨,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直接半趴到了他的背上,将脏兮兮的手往他脸上蹭,脏东西全都揉到他俊美到人神共愤的容颜上,并恶意的对着他一笑,“是,我就是泼猴,沫儿还要当父王一辈子的小泼猴,赖着父王一辈子。”   她粉嫩的小手轻贴着他的面颊,胸前那两团柔软,轻轻的贴靠在他的后背上,引得他心猿意马。   辛沫儿没有发觉,他们二人此时姿势是多么的暖昧。   她忘了,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在她及笄之后,压根就没把她当作女儿。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没将她当女儿养了……   “赖着一辈子?”凤擎苍极力压制住自己体内那喷薄而出的欲/望,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背上撒娇,难得的温声道,“一辈子很长,很长……”   辛沫儿见他那张完美的俊颜上被污成一片,全是她的杰作,心满意足了,难得见他全身上下有一丝瑕疵,还不得多观赏观赏?退离开他的背,绕到了他的面前,将他手里已经烤得差不多的鱼,夺了过来,往自己的嘴巴里送。   边吃边道,“就要赖着父王一辈子,有的吃,有的喝,没得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凤擎苍一下子黑了脸,“你想赖在我身边做我一辈子的女儿,也得看我愿不愿意,也不看看我收不收。”   “父王……”辛沫儿可怜兮兮的一副模样看着他。   “不要叫我父王。”凤擎苍心里置着气,偏开头不去看她,又发觉自己这行为似乎有些过激,态度转缓了些,重新看向她,“你看,你顽性不改。四岁的时候就将左婉赶走,前几个月,又将入住在旭王府的南宫蝶吓跑。这全天下的女人都知道旭王府里有个出了名凶悍的小郡主,哪里还有人敢嫁给我。”   辛沫儿眨了眨眼,父王这是在怪她将他的女人赶跑吗?   可是,他事先也不喜欢那两女人啊!她吓南宫蝶的事,还是他默许的。   这会儿怎么全加诸在她的头上了?   辛沫儿垂下头,继续吃着手里的鱼,神情怏怏的道,“你若缺女人,我去给你找就是。而且保证给你找个又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包你满意!”   “……”凤擎苍吞了口气,有些恼的道,“你没救了!”   辛沫儿拿不准他这句话的意思,试探的问道,“父王,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什么个性的,高矮肥瘦,五官特征。”   辛沫儿觉得,她回府后,可以给父王贴个寻妻通告的。以他的名声和地位,想必会有不少人应聘吧!   凤擎苍轻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就喜欢你这样的。有本事,你找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来,我便勉强娶了做你后妈。”   “喔!”拦长音。辛沫儿歪了一下小脑袋,大拇指和食指夹在一起拖着小下巴,怪声怪气的道,“原来父王有恋女情结!” 嫌疑人→.→   凤擎苍轻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就喜欢你这样的。有本事,你找个和你一模一样的来,我便勉强娶了,做你后妈。”   “喔!”拦长音。辛沫儿歪了一下小脑袋,大拇指和食指夹在一起拖着小下巴,怪声怪气的道,“原来父王有恋女情结。”   然后自言自语的道,“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勒,除非是双胞胎啊,我又没有孪生姐妹。”   凤擎苍嘴抽了抽,脸掉黑线,声音冷了下来,“你果然没得救了!”   “沫儿!”   “沫儿!”   不远处传来凤擎宇有些急切的呼喊声,辛沫儿站了起来,对着他摇了摇手,“我在这儿呢!”   凤擎宇满脸大汗,气喘吁吁的奔到了辛沫儿的面前,双手支着腰,不加思索道,“原来你在这儿,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大火烧死了。”   辛沫儿顿时不悦的耷拉下脸,“你个乌鸦嘴,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怎么就咒我死呢?”   “呸呸!”凤擎宇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说得不妥贴,连忙自己打了自己两嘴巴子,停下来道,“你是不知道啊!南梵寺里的东院刚刚可是发生了一起大火灾!整座东院全都被烧毁了!幸好你不在里面,要不然,你可就得像左婉一样,面目全非了。”   “面目全非?”辛沫儿这才记起,和她一起住在东院的人还有一个南宫蝶。   倏地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紧,拨起腿立刻朝着南梵寺奔去。   “等等啊!”凤擎宇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连忙跟在她身后追。   凤擎苍脚下轻移,一个眨眼间,便到了辛沫儿的身前,拽住她的胳膊,阻住她,“这么慌慌张张做什么。”   “兰音她没有跟我们一起下山,她还在屋里头呢!”辛沫儿有些焦急的看着他,“放开手!我要去看看!”   “急什么,她又不会有事。”凤擎苍松开了她的手,不闲不淡的道。   辛沫儿做拨腿动作的脚收了回来,诧异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有事?”   凤擎宇也同样有着疑问,他和辛沫儿刚刚不在东院,东院便发生了火灾,很让人引起不好的联想,疑狐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凤擎苍回了辛沫儿白痴的一个眼神,淡吐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什么都不会,任人宰杀?”然后,语气里竟有些酸酸的接着道,“她可是习了武的。”   辛沫儿停住了脚,抚了抚额,刚刚她一时慌神,竟给忘了。   凤擎宇心中的疑云依然没有解除,别看他平时和辛沫儿一样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他的心思比辛沫儿要细很多,打量着凤擎苍道,“你行啊你!从哪儿找来的女子,既漂亮又会武功。”   凤擎苍却是没有将他的话放进心里,牵起辛沫儿的手就返回了南梵寺。   而辛沫儿脑海里一直徘徊着凤擎宇的一句话。   既漂亮又会武功……   偏头看了眼凤擎苍,于是心里的花花肠子,弯弯绕绕起来……   辛沫儿到达南梵寺东院里,那里已经很热闹了。   寺里的僧人全都聚到了东院。   而整个东院已经烧得只剩下几道横柱了。   左婉则躺在竹子所做的担架上,痛苦哀鸣。   身上许多地方都被烧毁,露出来的手臂还有脖子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除了那张脸没被烧毁,其它的身体各个部位,都已经惨不忍睹了。   辛沫儿觉得左婉还真是够顽强的,身上都被烧成这个样子了,脸部居然只是微微的有些擦伤。   凤擎绝看着左婉这副模样,面上倒没有流露出多大的痛感,但不郁之色还是尽显。有人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敢纵火行凶,这股气,叫他怎能咽下去?!   “东院起火的时候,旭王爷和小郡主哪儿去了?”凤擎绝阴着脸走到凤擎绝面前。   这次竟是连称呼都改了,以前都是叫凤擎苍为二皇兄,直唤辛沫儿名字的。   辛沫儿觉得这人太有意思了,东院起了火,现在就赖父王和她的头上了?   于是,脸色不善的道,“东院起火时,本小郡主和我父王去明溪边烤鱼吃了。怎么?难道我们连出去吃个东西,都还要向你禀报?!那是不是说,本小郡主连上个茅厕,都得通知太子殿下一声?”   凤擎绝冷瞥了她一眼,她混世小魔女的称号可是响当当的,他还没必要和一个乳嗅未干的黄毛丫头争论,隐下怒意,直视凤擎苍,“不知旭王爷身边的随从呢?”   “王爷!”小五从不远处奔来,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两个僧人。   小五站定后,对着凤擎苍行了个礼,却没有对凤擎绝行礼,只是拱了下手,明知故问道,“属下刚刚正和这两个德道高僧学教说法呢,太子殿下找属下何事?”   凤擎绝冷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衣袖,正准备离去,却突然又想起了一个人,走到辛沫儿身边,“刚刚早上在你房间里的那个丫环呢?”   辛沫儿左看了下,右看了下,没看到人。她也奇怪,兰音做什么去了。   正在她不知怎么回答他的时候,兰音手里端着一大盆衣服走了过来,对着辛沫儿恭敬的揖了个礼,“小郡主这么快就和王爷吃完鱼了,奴婢刚刚在明溪上游洗衣服的时候,刚好看到小郡主和王爷在下游烤鱼吃。准备洗完衣服再去找小郡主,没想到小郡主和王爷竟先回来了。”   兰音这么一说,便将她自己,凤擎苍还有辛沫儿三人的嫌疑一起洗去了。   凤擎苍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太子殿下连你自己的女人都看不好,不在自己身上找找责任,竟然还想着诬赖别人。着实可笑。”   “本太子当时不在。”凤擎绝冷说的咬牙切齿,若说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是半点都不相信。   “那请问你当时去哪儿?”凤擎苍冷冷逼问。   凤擎绝一愣,瞬时恼了起来,“你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是本太子自己放火烧自己的太子妃不成!”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凤擎苍撩了撩衣角,眼里带着笑意,步步紧逼,“请问,太子妃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 烧伤   “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凤擎苍撩了撩衣角,眼里带着笑意,步步紧逼,“请问,太子妃出事的时候,你在哪儿?”   “本太子在……!”凤擎绝话说一半顿住了。   凤擎苍继续道,“现在将近正午,快到吃饭的时间,此刻太子不应该是和太子妃在一起的吗?怎会让她一人独自待在房间?”   辛沫儿闪了闪亮晶晶的大眼睛,起哄道,“喔!!原来你才是纵火行凶的凶手!”   “你瞎说什么?!”凤擎绝恼怒的瞪了她一眼。   辛沫儿却毫不在乎的道,“你连你去哪儿都不敢说,不是凶手又是什么?”   “你倒好,颠倒黑白,倒打一耙,将罪行全推到本小郡主和父王的头上,有理了你还。”   “哼!本小郡主可不是那么好冤枉的。今日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我们就回京城,向皇爷爷评评理去!”   辛沫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将凤擎绝原本就不全落的话,全都堵到了肚子里。   凤擎绝一听她说要去将这事禀报给皇上,便着急了,什么也不顾就说了出来,“本太子刚刚去解手了!”   辛沫儿像见到非洲大象一般,惊讶的看着他,不屑的道,“解手?请问是尿尿还是大便便?不过不论是你尿尿还是大便便,恐怕都用不了那么长时间吧?这大火看样子应该是延续了一个时辰左右才被扑灭,就算你是大便便,算你一刻钟好了,那其余的几个钟头,太子殿下干什么去了?”   凤擎绝的面色堪比锅底,唇角有隐隐颤动的迹象。   辛沫儿挑了挑眉,口吻颇有些戏谑的味道,“别告诉本小郡主,太子殿下蹲茅坑蹲了一个时辰,这玩笑有点大了。”   “本太子……的确蹲了一个时辰!”凤擎绝面色非常难看,正是因为他蹲了一个时辰的茅坑,所以才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他好歹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将来的皇帝,这样的糗事若是传了出去,还不成了笑话。   可是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必须得先保住自己的名誉,若真被人冠上刺杀太子妃的罪名,那么第一个跟他有意见的便是左婉的丞相爹爹左忠。   左忠向来得皇帝喜欢,而且朝庭里有许多的幕僚,只要左丞相一句话,他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其他朝臣的支持。   若是今日左婉毁容一事传出去,左丞相误认为是他行的凶,那么丞相一党,便会与他撕破脸,不会再支持他了。   更何况,这事若传到父皇那里,认为他品行不正,口碑不良。惹得父皇厌弃,他这太子之位可就坐得岌岌可危了。   “怎么可能?!你蹲个厕还能蹲一个时辰?正常点的人恐怕臭都会被熏死吧!”凤擎宇出口帮腔,他本就是与辛沫儿一个鼻孔出气的,刚刚听到他说辛沫儿是凶手时,心中就恼他的很。   何况平日里他与凤擎绝就不合,凤擎绝的母妃经常仗着自己的儿子是太子而打压他的母妃,现在逮到一个机会,还不得狠狠的奚落他。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和辛沫儿还有凤擎宇看他的目光一样,全然不信。   凤擎绝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发生这等事,所有人竟会将茅头先指向他。   不过,他能爬上太子之位,便可见他是个细敏谨慎之人。   “不可能是本太子,本太子这样做,对本太子没有半点好处。本太子没有杀人动机。”凤擎绝并未自乱阵脚,理智的道。   “那你怎么解释,剩下的几个钟头,你去了哪儿呢?”辛沫儿笑眯眯的,眉毛都是弯的。   凡是能打击到凤擎绝的事,她都很乐意做。   他下去了,说不定父王就上去了。   父王若当了皇上,那她可就是万万人敬仰的公主啦!   一个郡主的头衔怎么都比不过公主的。   孰不知她心里的小小算盘若是被某人知道了,恐怕又得会被气个半死。   “本太子说了!本太子前一个时辰都在蹲茅厕!”凤擎绝忿恨的道。   他记得今日什么都没吃,不可能吃坏了肚子。可是,他前一个时辰,肚子就一直疼,一刻都坐不住,只有蹲下才能好受点。   这不才刚刚好转,孰知会出现这种事情。   凝了凝神,回忆了一下。   只有两个时辰前,一个小僧曾送了一碗茶水给他,他便再也没有尝过别的食物与茶饮了。   现在想想,那个小僧行迹的确有些可疑,凤擎绝脑海中闪过一丝什么。   如果说那个小僧的茶水真有问题,那么今天这一切便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杀害左婉,更为了削弱他的势力!   唯一心思缜密,又有这个能力能做到这些并且跟他不合的,在场的只有一个人!   凤擎苍!   “唔……”因全身被烧得灼痛,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左婉,忍不住疼痛,呻/吟出声。   辛沫儿扫了眼痛的五官都扭曲了的左婉,叹惜的道,“可怜了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都这般模样了,她的夫君竟然不去找大夫来,而是冷眼旁观。”   话刚落,围在一起的几个僧人还有一些周围附近前来上香的普通住户全都对着凤擎宇指指点点的,指责声一片。   凤擎绝一时脸沉到了谷底,他刚开始时只顾着抓凤擎苍的小辩子,便忽视了对左婉的急救。   后来又是接二连三的被辛沫儿和凤擎宇攻击得没有返还的余地,便是直接忘了。   这下子听到辛沫儿这般嘲弄,才记起来左婉的伤势很严重。   不管是出于做夫君的职责,还是出于维护他太子的形象,他都不能置妻子而不顾,连忙蹲下来,握住了左婉那被烧烫的形似枯槁的手,温柔道,“婉儿,你忍忍,梵音大师马上就到了,据说他有灵丹妙药,定能让你受损的肌肤恢复如初的。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将凶手找出来。”   左婉含泪点了点头。   然后朝着辛沫儿和凤擎苍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光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她岂能不知,这幕后真正的凶手是谁。 堵塞的记忆   然后朝着辛沫儿和凤擎苍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光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她岂能不知,这幕后真正的凶手是谁。   “梵音大师来了!”   也不知是谁在背后叫了一句,人群立刻散开来。   南宫云,梵音大师二人缓步走过来,相谈甚欢。   辛沫儿连忙将身子侧过去,头低下来,避到一边。   当梵音大师看到左婉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时,脸上的笑意才散去,从怀里掏出一粒丹丸交到了凤擎绝的手上,“这是活筋丹,对受损的筋脉,还有皮肤有一定的修复能力,太子殿下可以喂给太子妃吃。”   “谢谢大师。”凤擎绝礼貌的道了谢,拿起丹药,立刻就送到左婉的嘴里。   左婉一听这丹药能修复好她受损的肌肤,连身上的痛都忘了,欣喜的张开了嘴,吞了下去。   梵音大师摇头叹惜了一声,“太子妃皮肤灼损严重,这药能减轻她身上的疼痛,却并不能完全去除她身上的疤痕。”   左婉身子一僵,整颗心再次跌入了无底洞。   她身上的疤痕去不了了?那这一身丑陋的伤疤,夜里还如何面对凤擎绝?   她这太子妃的位子还坐的稳?   “只要婉儿没有生命危险,便无碍。”凤擎绝将左婉从担架上抱了起来,放到了马车上,已经没有了心思再在这里待下去,策马朝着京城的方向赶去。   梵音大师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打了个佛偈。   南宫云的目光一直落在动作鬼鬼祟祟的辛沫儿身上,走到她背后,手搭上了她的肩头,温声道,“沫儿,你风寒好了些没?”   辛沫儿腰身一直,却没有转过身,背对着他道,“好了,多谢南宫叔叔的关心。”   在他们说话的空档,梵音大师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见她背对着他们,没有在意的道,“今日幸好小郡主不在东院,否则这场火灾连小郡主都要牵连进去了。这次是老僧的失职,老僧应加派些人手保护东院的。”   “梵音大师客气了,今日之事纯属天灾,与大师无关。”辛沫儿依然没有转头。   “昨日老僧夜观天象,见东院紫气凌盛,推算应是贵人来临,而且这贵人应该是不属于这块大陆的。没想到今日竟出了这样一场天灾。”梵音大师不解的蹙起眉,眉头拧成了川字,自说自应道,“难道老僧推算错误?一定是这样,今日晚上再观天象算算。”   辛沫儿听到他的话,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上,紫气凌盛莫不是说的她?因为昨夜里就只有她和左婉还有兰音三人在东院住着。   左婉和兰音二人是土生土长的南昭国子民。   而她却是来自未来二十一世纪的高智商,低情商的大龄剩女一枚。   除却她,她实在是想不出这神棍口中说的不属于这块大陆的人,是在说谁了。   心中惊疑,这老头莫不是真有两下子?   自己该不会被他揭开身份,被人当作妖怪一般对待吧?   辛沫儿心中有些小紧张,手心微微的冒出冷汗。   凤擎苍走到辛沫儿身边,对着梵音大师道,“我们在大师这儿已经打扰两日了,多有烦扰,还请见谅。京都还要要事在身,今日便告辞。”   “哪里,旭王爷能来敝寺,是敝寺的福气。既然王爷有要事在身,那么老僧也不挽留了,老僧这就送你们下山吧。”   辛沫儿心里喘了口气,抢先跑到最前面。   “小郡主!”梵音大师突然从背后叫住她。   辛沫儿身子一僵,心里暗碎了一句,再不转过身去,就显得她不礼貌了。   只能转过身,对着他揖了个礼,笑道,“不知梵音大师叫本小郡主有何事?”却是用双手捂住全脸,只露出额头和眼睛。   梵音打量了她两下,开口道,“施主似乎很怕见到老僧?”   辛沫儿没想到他会看穿自己所想,手却不敢拿下来仍掩住面孔,不好意思的道,“梵音大师见笑了,本小郡主日前被刺客行刺,余毒未清,加上昨夜里感染风寒,这身子骨就更加弱了。担心被风吹到,这才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大师勿怪。”   “哈哈……”梵音爽朗的笑了起来,应和道,“小郡主的身子骨的确弱的很,刚刚小郡主在跑的途中,老僧观小郡主气息不匀,应是内伤所致。可是,小郡主的内伤却并不是因风寒抑或是毒素入侵所致,应是外力所致。”   辛沫儿一怔,不明白这老道在说什么。   凤擎苍凤眸一凛,将辛沫儿带到了一边,看了看天色,“大师请回吧,我们这就要赶路了。现在启程,今儿夜里应该赶得回旭王府。”   南宫云依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辛沫儿,眼里疑云重重。   凤擎宇看了眼这儿刚被扑灭的火,冒着烟的东院,眉角轻皱,“是该走了,再不走,沫儿今儿晚上就得和一群大男人,一起睡南院了。”   说完,率先跃上了他的宝马,手伸到了辛沫儿的面前,“沫儿,上来,我教你骑马!顺便欣赏欣赏沿途的风景。”   辛沫儿一听,开心的便将自己的小手搭上了他的大手。   正准备跳上马,身后却传来凉飕飕的声音,只见凤擎苍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看着凤擎宇道,“你忘了,她昨夜才感染了风寒,身体内又余毒未清,刚刚梵音大师也说了,她身子骨弱得很。你若是想让她病情加重,尽可以快些离去。”   凤擎宇一听有理,依依不舍的看了眼站在地上的辛沫儿,抱歉的一笑,“沫儿,看来只有改日再教你骑马了。”   “好!”辛沫儿没有置疑,她必竟也要为自己的身体想想的,谁都不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大师,沫儿她受外力所伤,请问,伤的是脑部吗?”南宫云这话虽是问话,但话里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喔?原来南宫太子也习医术。”梵音大稍惊讶后便恢复平静,手往辛沫儿的手腕上只是那么一搭,很快便收回手道,“小郡主的确伤的是脑部,她脑部里似乎有一块积血,将她脑袋里一部分的记忆给堵塞了。”   辛沫儿越听越惊讶。   南宫云的心却是在这一瞬间重新跳跃了起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南宫云会这么开心呢?或者是很久很久以前就一定钟情了呢?哈哈哈哈。。。。。。) 男生才有小鸟!   辛沫儿越听越惊讶。   南宫云的心却是在这一瞬间重新跳跃了起来。   “大师,您能否帮沫儿将她头部的淤血清除掉?”南宫云眼中带着焦急,面部有些迫切的道。   梵音大师瞅了眼他,正待说话,话却被凤擎苍接了过去。   “沫儿的身体状况,本王很清楚。她就只是单单的余毒未清,以及风寒未愈。你们多想了。”   辛沫儿挑眉,看梵音大师的样子应该不像是在说谎,再说了出家人不的诳语。她的脑部真的有淤血?那她还能活到现在?   心中闷极了。   她该不会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死翘翘吧?她的人生这才起步呢。。。。。。   南宫云心中一紧,还未来得及插话。   凤擎苍已经将辛沫儿抱进了马车内,对着梵音大师客气的拱了一下手,那低沉不容拒绝的声音响起,“梵音大师,改日再相见。”随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一直守候在旁边的小五和兰音连忙跳上了马车。而奥利奥在发大火的时候就已经飞到了马车的车篷顶上,软趴趴的在那儿晒着太阳。将它那原本又黑又亮的身子,晒得更加黑亮了。   梵音大师看了眼辛沫儿,再用他枯井般的老眸看了眼凤擎苍,没有再多追问什么,打了个佛偈道,“阿弥陀佛,旭王爷好走。”   “大师进去吧,不用相送了。改日,本王再来拜访大师。”   凤擎苍的话刚落,小五手上的马鞭扬起,灰尘飘扬,马蹄奔踏,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梵音大师转身就准备离去,却被南宫云阻住了去路,“大师,沫儿她。。。。。。”   他的话刚刚说了个开头,就被梵音大师给打住了,“缘来缘去,一切随缘。是你的就该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梵音大师只留下南宫云一句喻意深刻的话,便挥了挥僧袍,离去了。   缘来缘去,一切随缘。。。。。。   南宫云伫立在原地,口中喃喃的反复的念着这几个字。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漂亮小奶娃。   那一年,他十二岁,奶娃二岁。   二人在嘘嘘,他站着,她蹲着。   “太子哥哥,你知道为什么男生有小鸟,女生却没有小鸟呢?”   那是他第一次听男生女生这种说法,觉得很新鲜。而且当时,他不明白她口中的小鸟是什么意思,于是有了下面的对话。   少爷不解的看着她:“小沫儿,小鸟是什么?”   小女娃回了他一抹你好笨的眼神,笑道,“小鸟就是哥哥尿尿的地方啊!”   ‘哗’的一下子,少爷脸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耳朵根,比树上红透了的那水果还要红。   很快,他镇定下来,他觉得她只是一个奶娃,根本什么都不懂的,便逗她道,“原来是这样,沫儿好聪明!那沫儿说说为什么女生有小鸟,男生却有小鸟呢?”   其实,当时他很好奇而已,他觉得在她的口中定能说出另一番独道的见解。   孰知她竟说,“这你都不知道!太子哥哥真的是笨到没救了。男生有小鸟是为了让女生怀YUN的!女生没有小鸟,那是因为要生娃娃的!太子哥哥的妈妈若是有了小鸟,那这世上就没有太子哥哥了。因为太子哥哥生不出来,就只有在你妈妈的肚子里闷死了。”   其实,当时那女娃想的是,这时代实在是太落后了,是没有剖腹产的,只有顺产。   ‘哗!哗!’少年的脸红到不行了。他只知道当时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为什么啊?   因为他彻底的被一个比他足足小了十岁的小奶娃给打败了。   那一年,少年十三岁,奶娃三岁。   小奶娃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太子哥哥,你知道什么是童养媳吗?”   少年懵懂的摇了摇脑袋,因为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深处皇宫久了,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童养媳是什么意思。他每天被灌输的理念便是如何的安邦治国平天下。   接下来,便听到小奶娃那不屑的银铃般的笑声,“太子哥哥,你真的是越长大,越笨了。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   少年并不生气的问道,“那沫儿知道童养媳意思吗?”   小奶娃高傲的扬起了头,“当然!童养媳的意思就是老婆。”   少年再次懵了,因为他也不明白老婆是什么意思。   小奶娃耐着性子的解释道,“很简单,我打个比方。”   “假如我现在是太子哥哥的妻子,那么我就是太子哥哥的童养媳了,因为我年龄不够。”   “再假如我十年之后嫁给太子哥哥当妻子了,那么我便是太子哥哥的老婆了,因为我成年了。”   “那么我和太子哥哥都已经是夫妻了,太子哥哥便能用你的小鸟来打洞了,然后生出一堆的小小鸟还有小小洞。”   “这么形象贴切的比喻,太子哥哥斩明白了吗?”   小女娃说完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分明不知道少年全身上下火辣辣的热,他的心中早已震惊无比。   那一年,他十四岁,她刚满四岁。   小奶娃赖在少年的怀里不肯下来走路,并用她那肥嘟嘟的小手将他俊美的脸颊捧起来,对着他厚薄适中的唇就吻了下去,然后抬起头强势的道,“太子哥哥,记得喔,你已经是沫儿的人了。因为,你的身上已经有了沫儿的烙记。沫儿长大后,你必须娶沫儿为妻喔。”   当时少年没有说话,但少年那时心中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长大后,非她不娶。   护她一辈子。   挚爱一生,相守一世。   两个月后,四岁多点点的小奶娃竟神奇的失踪了,他跑遍了四国,跑遍了这片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终于找到了她。   然尔,她却……   这些记忆,深深的印刻在南宫云的脑海里,永难磨灭。   南宫云收回了意识,朝着山下看去,只见山下的马车只剩下朦朦胧胧的一个小黑点。   想起了刚刚梵音大师说的一句话。   缘来缘去,一切随缘。是你的就该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   原本紧抿的唇角上扬,南宫云纵身上了马,朝着刚走没多远的马车追去。   是他的就一定是他的。   他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一个鼻孔出气   是他的就一定是他的。   他不会让任何人夺走。   马车行到一半的路程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倾盆的大雨,山里的地势险要,经常有石流坍塌的事件发生。   于是凤擎宇带头躲进了一个山洞中,南宫云将马牵到了洞口的树边系好。   辛沫儿依偎在凤擎苍的怀里,一道躲进了洞内,才着地。   小五和兰音将马车打理好,也跟着进去躲雨。   幸好洞里有些干柴,不用冒着雨天出去拾木柴了。   小五将森柴聚到一起,点燃了火。   因为凤擎苍和辛沫儿是坐在马车里面的,所以他们二人没有殃及到,身上一滴雨水都没有。   但这阴雨绵延的天气,着实有些凉意,一伙人便聚到了一起,形成一个包围圈,烤着火。   时至傍晚,大雨依然未有减免的趋势。   辛沫儿的肚子有些饿了,又开始找起吃的来。   可惜,他们预计的是酉时抵达京都,再吃晚饭的。   没料到半路上会下起雨,还刮起了八级的大风,许多稍微细一点的树都被大风连根拨起了。所以下山之前谁都没有事先准备好食物。   “沫儿!你冷不冷,来将我的衣服穿上。”凤擎宇将自己的外衫褪下,走到辛沫儿的身边,为她披上。   “多谢小叔。”辛沫儿确实有些凉意,“你给我了,你不冷吗?这外面的风可刮大着呢。”   凤擎宇搓了搓手,不介意的道,“这八月份的天气,冷不死人的,不就是刮点小风么,我还是受得住的。”   凤擎苍慵懒的倚靠在一块石壁上,瞥了眼凤擎宇,转向辛沫儿身上披的外套,手掌使着暗劲不着痕迹的动了动,那件衣服便飞了起来,飘进了大火堆里。   瞬间划为一堆灰烬。   “小叔,你的衣服!”辛沫儿来不及去抓,只能惊呼道。   凤擎宇想去抓,无奈脚下一堆火,没有稳住身形,差点摔到火堆里,只能先稳住自己的身子在说,任命的看着衣服落到火里燃烧起来,忿忿的道,“这可恶的风!”   坐在辛沫儿对面的南宫云,朝着凤擎苍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垂下头,似在沉思什么。   凤擎苍嘴角几不可微的扯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对着小五道,“将火再生大些。”   “是。”小五得了令,迅速的将周围的木柴全都聚拢到一堆,不断的朝着火堆里加着木柴。   辛沫儿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凤擎苍头调转过来,看着凤擎宇,陈述道,“沫儿饿了。”   “……”凤擎宇苦恼的看了下辛沫儿,然后摊了摊手道,“我也很饿,可是这大晚上的,又下着雨,山上的野畜都进巢了,估摸着出去也找不到吃的了。”   南宫云很快的捕捉到什么,朝着洞口处正吃着草的汗血宝马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是啊,这晚上没有吃的了。可怎么过呢。”辛沫儿附和着自言自语道。   “也不是没有吃的。”凤擎苍朝着洞口看去。   “有吃的?!”辛沫儿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地上跳了起来,“在哪儿?”   然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南宫云和凤擎宇的两匹马在那儿吃着嫩草。   失望的转过头,重新坐下,不满的嘟囔道,“父王,你在骗人。”   凤擎宇也随着他们的目光朝着洞口看去,收回目光当触到凤擎苍那不怀好意的目光时,瞬间警醒。忙道,“八月的天气,一会儿下起雨,说不定一会儿就晴了起来。明日一早起来,天气定晴朗了。我们再赶到山下,随便找个人家,要些吃的来,填填肚子,你说好不好?”   辛沫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   凤擎宇长长的吁了口气。   凤擎苍却没肯打算打住,“沫儿,你吃过马肉吗?”   辛沫儿没精打采的答道,“没有。”   骑都没骑过,哪里吃过。   “居说汗血宝马的肉,味道细滑爽口,是天下第一美味。你可能没尝过吧?”凤擎苍笑着道。   辛沫儿肚子本就饿了,现在听他这么一说,更是觉得肚子里那只小馋虫咬住了她的肠子,让她欲罢不能,引得她口水都快掉出来了。   凤擎宇脸一下子绷紧,暗地里瞪了他几眼。   凤擎苍不为所动,继续道,“你九皇叔那汗血宝马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味道可不一斑。”   “臭狐狸!那是本小爷的坐骑!”凤擎宇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用剑指着他,怒道。   在他起身的瞬间,小五同时站了起来,同时抽出了长剑,将他的长剑抵挡住,声音没有温度的道,“九皇子,论长幼之道,你应该对我们王爷尊敬些的。”   “你滚开!”凤擎宇怒不可遏,原本以前就老被他压榨欺弄,今日他怎么都得讨上一说。   “你觉得你打得赢小五,你尽可动手试试。”凤擎苍丝毫不为之动怒,“等你们打完了,你的那匹宝马,兴许已经被我们几人刮分下肚,到时你一两肉都吃不到,可别怪我们。”   “坐骑都被你们吃了,明日我还怎么回京城!”凤擎宇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被气爆了。   凤擎苍淡淡的答道,“本王不是有马车吗,到时你可以一起挤挤。”   他的意思是,凤擎宇可以坐在马车外和小五还有兰音一同挤挤。   而凤擎宇却误解成以为可以和辛沫儿一同坐在马车里。   凤擎宇犹豫了半晌。   凤擎苍偏过头,对着辛沫儿道,“你还成日说你九皇叔怎么怎么疼你,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宁可让你饿着肚子,也不给你肉吃。”   “谁说我不疼她的!”凤擎宇咬牙,他觉得这黑狐狸就会在沫儿的面前搬弄是非,“本小爷只是觉得那样稀少品种的宝马,就这么吃了着实可惜。南宫云不是还有一辆普通的马吗?你们怎么就不去吃他的。”   “我的马没你的马肉鲜嫩。”南宫云神情淡然,无关痛痒的道,“其实,我也从未尝过汗血宝马的味道,吃吃也无妨。”   辛沫儿开心的看着凤擎宇,“小叔,你看三比一,你就从了吧。” 沫儿发飙   “我的马没你的马肉鲜嫩。”南宫云神情淡然,不痛不痒,“其实,我也从未尝过汗血宝马的味道,吃吃也无妨。”   “合着你们二人根本就是一个鼻孔出气!”凤擎宇现在才想起来。   凤擎苍跟南宫云二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们一个是黑心黑肺的花狐狸,另一个是人模人样的笑面虎。   半斤八两。   “你不知道普通的马,皮厚肉糙,不适合吃食吗?”南宫云看似反问的一句话,其实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以前有人吃羊肉,牛肉,狗肉,可就是没有人吃马肉。   为什么呢?因为羊肉,牛肉还有狗肉肉质细滑,加工成熟之后爽滑细口。但是一般的马,皮很厚不说,肉质还很粗糙,并不适合下饭或下酒。   当然,汗血宝马可就不一样了。汗血宝马皮质轻薄,肉质细腻,一百年前曾有位皇帝吃过后,夸赞汗血宝马做食,乃天下第一美味。   因此,可见汗血宝马的稀贵还有美味。   凤擎宇干脆将头瞥到一边去,不看南宫云还有凤擎苍这两个就会给他添堵的人。   其实,他何尝不知普通马皮厚肉糙,可是他就是舍不得让自己的爱马惨遭人肉,落为盘中餐。   “小叔,还有我呢。”辛沫儿伸出了三根三手对准凤擎宇道,“他们不是两个人一个鼻孔出气,而是我们三人一个鼻孔出气。”   凤擎宇狠狠的剜了眼她,枉他平时对她那么好啊,这个时候,她竟彻彻底底的倒向了他们那边。   有些肉痛的看了一眼洞口处的坐骑,这马好说歹说不说出生入死至少也跟了他十二年了。   就是养条一个月的狗也都有感情了吧,叫他怎舍得割舍。   “小叔,沫儿肚子真的很饿。”辛沫儿眨巴着亮晶晶在大眼,可怜兮兮的道,“原来,小叔真的不疼沫儿了。小叔以前都是哄骗沫儿的。”   凤擎宇看着她丧气失望的模样,有些心疼,索性将心一横,“好吧!我这就弄来给你吃了!”   话落,从靴子中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对准洞口处吃的正欢的宝马腹部直接射去。   ‘嘭’的一声,宝马应声倒地,抽搐了两下,便没了呼吸。   与其让别人屠宰他的宝贝,还不如亲自动手。他的东西,只能他碰,就算他不要了,那也只能他毁去!   别人休想!   凤擎宇走到马尸前,对着小五绕了绕手,“还不过来帮忙本小爷加把劲!你还想不想吃马肉了!”   小五闻言,连忙上前帮忙,将马尸拖到了篝火前。   辛沫儿一愣,刚刚凤擎宇那匕首飞出去的手法,看似平常,实则需要有非常强的内力还有眼力才能准确的刺中汗血宝马的命脉。   原来,她的小皇叔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凤擎宇和小五先是将那马的毛给去掉,然后用剑分别将马尸的头和尾固定好,架在篝火上,不停的翻转,来了个烤全马。   因为火侯大的原因,也因得他们二人翻转的及时,马没有被烤糊的地方,半个时辰后,一匹香喷喷的烤全马,全新问世了。   这马块头这么大,这人一共才六个,他们怎么都吃不完,除非是长了猪肚子。   奥利奥落在地上,不住的翻滚着它又黑又圆滚的小身子,在显示着它的兴奋。   辛沫儿毫不客气的首先扯了个肥硕的马腿送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将马耳朵还有马尾巴揪了下来,递到了奥利奥的面前,“呶,看在你这几日挺乖巧的份上,赏给你吃的。”   奥利奥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使劲的睁着它那双绿豆般大小的双眼,盯着那马耳朵还有马尾巴看,嘴中还不时的发出哀呜声。   然后,学着人的声音说话,“小气!小气!”声音语气极为相像。   若不是此刻都看着它,说不定大伙儿还以为真是一个人在说话。   辛沫儿脸一黑,就要将那马耳朵和马尾巴收回去,做了个抛物动作,“不吃拉倒,这火还不算太大,我将这丢到火中,帮帮火侯,也是不错的。”   奥利奥一听急了,连忙扑腾着它那双翅膀,飞到了辛沫儿的前面,将那离火势还只有一公分距离的马耳朵用嘴刁着,那马尾巴用它一只爪子给抓着,奋力的往外面拖。   无奈它身子与马耳朵的重量悬殊较大,一个不留神,身子开始往下掉,下方正是熊熊的烈火。   “呜!呜!呜!”奥利奥发出和人一样的哀泣声,奋力的拍打着它的翅膀,就在它快葬身火海的时候,凤擎苍随便在地上拣了根树枝,将它肥硕的小身子给拖了起来,搁到了地上。   奥利奥落地后,喘了口粗气,尽管心有不甘,但好在还有得马尾巴和马耳朵吃,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好似哀怨的看了眼辛沫儿,便张着它那两只如鸡般的爪子,对着它的菜开盘了。   辛沫儿没有看奥利奥,而是将目光紧锁在凤擎苍那淡漠的俊颜上,闪动着她那空灵澄澈的大眼,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父王,这只小八哥,是沫儿从太白山带回来的。可是沫儿怎么觉得,父王比沫儿还要紧张它?”   凤擎苍面无表情的凝视了她两秒,伸手对将奥利奥给抓了回来,用手掐住它的脖子,“既然沫儿不喜欢它,那便烤了吧,想必这只鸟的味道比起汗血宝马的味道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完后,便直接将奥利奥甩向了火堆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太过突然,奥利奥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机会,眼看着这次真的要葬生火海了,它已经闻到了自己尾巴烧焦的糊味,奥利奥那全身的毛都吓得立了起来时。   辛沫儿突然伸出了手,将它的身子给接住,捧了过来,扑灭了它尾巴上的小火,瞪着凤擎苍,“你用得着这样吗?!我不过就是这么随口说说!你不紧张它,我可紧张它!你不知道我在太白山的最后那两年里很孤独,很闷的吗?!是奥利奥陪我度过了那荒芜的两年!”   然后重重的加了一句,“是它!不是你!” 被操控的虎偶   然后重重的加了一句,“是它!不是你!”   凤擎苍眯了眯眼,沉默了两分,看着她手里的马腿,“既然你不想吃,就当火料吧,这柴火也不多了,用肉当柴料也不错。”   “谁说我不吃的!我吃!”辛沫儿将身体往外挪了挪,离他远些,使劲的嚼着。   臭狐狸!臭狐狸!臭狐狸!   辛沫儿心里默默的骂着,骂了数千道,都不解恨。   很奇怪啊,刚刚明明很鲜嫩,很爽口的肉,现在竟没有什么味道了。   落入口满是苦涩。   是谁说的汗血宝马肉好吃的?明明就是在骗人。   凤擎宇也狠狠的剜了眼凤擎苍,当初辛沫儿被送走后,他才知道这个事情的,当时就气的跳脚狠狠的臭骂了他一顿。   他没想到这黑狐狸竟会将一个五岁大点的小娃娃给扔到那种极寒之地,一个大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小孩子?也不知当时他是怎么想的,竟做出这种决定。   “太白山地处寒冷,终日大雪皑皑,你竟将沫儿送到那种极寒之去?”南宫云双眼一凛,一改往常的温文尔雅,冷冷的射向凤擎苍。   凤擎苍淡淡的轻瞥了他一眼,凉凉的道,“这似乎与你无关吧,本王无论将沫儿送到什么地方去,似乎和你半两钱的关系都没有。”   南宫云双手紧紧的捏起,青筋外露,良久,展开,脸上重新恢复到以往的温润如风,“你怎知我和沫儿半两钱的关系都没有?兴许我和她的关系比你更深都说不定。”   凤擎宇很敏感的从中捕捉到些什么,目光疑惑的在辛沫儿和凤擎苍二人的脸上游移,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凤擎苍深邃的双眸染开一层层的浓雾,意味深长的道,“不管你们以前有没有关系,十年前起,她就由本王接手了,她是本王的人,铁板上钉钉的事,任何人都抢不走。”   南宫云突然轻轻的一笑,“不尽然。她不可能在你身边待一辈子的,你也不可能关得住她一辈子,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也一定会有她自己的生活圈子。”   凤擎苍瞥开视线,不再和他对视,声音没有起伏的道,“总之,本王是不会害她就是了。”   “你们不吃吗?”辛沫儿听不懂他们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见他们几人都未动手,就她一个人在那儿猛吃着,“不吃的话,我就全推了。这木柴怕是撑不到天亮,这马肉应该能顶几个时辰。”   她是那种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的人,所以这会儿,她心中的不平已经消了下去。   刚刚听到南宫云替她抱不平的时候,心中不由的产生了一股暖意。   辛沫儿将马身正中间的马排给取了下来,用匕首划成几部分,分别送到南宫云,凤擎宇,兰音,小五,最后才送到凤擎苍的手上,“吃吧,这马块头实在太大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吃,估计也是吃不完的。”   众人没有再作声,各自吃着自己手上的排脊,气氛一时安静了下来。   火势越来越小,外面的风却越刮越大,凉意越来越浓。   辛沫儿吃饱后,擦干净手,直接将剩下的大部分马身推到了火中。   ‘蹭!’的一下,火势再次壮了起来。   强光下,照得辛沫儿原本粉嫩光滑的脸颊更加红扑扑的。   正当辛沫儿抱膝坐在地上烤火热身时,洞口处却传来悉悉嗖嗖不似树叶飘响的声音,并伴着野兽的味道。   其他人全都警觉起来,盯住洞口。   小五率先紧握长剑,一个箭步冲到了洞口。   只见数十只张着血盆大嘴的老虎,虎眼发着幽蓝色的深光,冲进了洞内,对准刚到洞口的小五就猛扑过去。   小五心中一跳,迅速腾空跳起,躲开了猛虎的攻势,长剑一个转势,剑尖朝下对准其中一只块头较大的猛虎的头部大动脉准确无误的刺去。   ‘噗’的血都从它的大动脉喷溅了出来。   若按一般的状况来说,老虎大动脉被刺中,应是当即死亡的。   但这只猛虎却没有,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张开它的獠牙,对准小五再次扑去。   凤擎苍,南宫云,心中一紧,迅速的站了起来,将辛沫儿护到身后。   凤擎宇和兰音冲了过去,加入到阵营中。   小五心中震憾,不敢掉以轻心,脚朝着地上轻轻一点,双手紧握剑柄,对准一只老虎的虎头猛的砍去。   老虎的虎头立刻和身子分了家,虎身倒地。   小五轻呼了口气,准备转首对另一只猛虎用同样的方法时。   那只脑袋与身子分了家的猛虎,虎身从地上爬了起来,健猛的四肢朝着小五再次扑去。   辛沫儿瞪大了眼,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这么刺激人眼球的场面。   一个老虎按理说头部都已经被切掉落在了地上,是没有再生还的可能。   然后这些老虎一只只都都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倒下去,又重新站了起来,充满了战斗力。   辛沫儿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火影忍者里面那些被人操纵,打不死的人偶,心里打了个寒战,不由将两者联想到一起。   人战斗久了,精力会衰竭,然尔被人操作的虎却不会,因为它有无穷的战斗力。   这没有虎头的老虎在这样的夜色下,显得异常惊悚,辛沫儿只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毛孔都收缩了,除了冷还是冷。   兰音毕竟是个女子,体力不如男人,不一会儿,就有些不敌了。   四只老虎,将她团团围住,猛的跳起,对准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咬去。   小五一惊,连忙转身,冲进了老虎的突围圈,和她背靠背,一人应付两只老虎。   另外的六只猛虎则将凤擎宇一人围住。   凤擎宇看着南宫云和凤擎苍站在一边,没有加入对敌的阵营,不由急的哇哇大叫,“你们两个还愣在那儿干什么?!本小爷一个人抵挡不住!快过来帮忙啊!”   他以前也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事情,不由的心底有些害怕,只是由于辛沫儿还有其他人在场,不敢显露出来,遭人笑话而已。 玉女横陈图再现   辛沫儿觉得自己在一旁旁观太不道德了,应该去帮手的,可是看到那些比她块头足足大了好几倍的猛虎,她又退怯了。   她明智的选择躲到凤擎苍和南宫云的身后,不给凤擎宇添倒忙。   凤擎苍扫了眼四周,只见三米之高的洞穴里有块凸出来的石头,抱起辛沫儿,平地而起,将她放到了三米之高的凸石上,安放好。   南宫云见他将辛沫儿安排妥当,身形一闪,人已消失在原地,瞬眼间便转到了凤擎宇的身边,与猛虎打成了一片。   辛沫儿看着下面的阵势,这都半个时辰过去了,这些老虎倒了又爬,爬了又倒,倒了再爬起来,就这样无数次,丝毫没有力竭的表现,倒有越战越猛之势。   反观持剑之人,身形已没有刚开始的时候健稳,迅捷了,显然是时间长了,内气不足,再这么打下去,恐怕就算不落入老虎的盘中餐,也会因力气消耗过量而死。   南宫云身子凌空的瞬间,怀里突然掉出来一张叠好的纸,谁都没有发觉到。   凤擎苍身形一纵,飞了下去,手持长剑,对准其中一只猛虎的四肢还有头部削去,只留下一个虎身。   那猛虎没了头,又没了四肢,只剩一个圆滚的身子,却仍没有断气,那健壮的虎身,在地上不住的扑腾,打滚,朝着有人的地方撞去。   南宫云反应最快,见凤擎苍做法有效,迅速的出手将身边几只猛虎的四肢还有头脑给削了。也只留下光凸凸,没有四肢的身子。   然后奋力一脚,将在地上打滚的虎身给踢到了火堆里。   小五和兰音也依照他们的法子,砍去了老虎的四肢还有头部,并将它们在地上挣扎不休的虎身踢到了火堆中。   烧着的虎毛发出阵阵的腥臭味,还伴着浓浓的黑烟。   南宫云飞上三米之高凸起的石檐上,将辛沫儿抱了下来,放到地上。   凤擎宇连忙走到辛沫儿的身边,安慰道,“沫儿不怕,有小叔在呢!你看,小叔刚刚将那些猛虎全都给打败了,威猛吧!”   他的这番话得到一伙人翻白眼的鄙视,也不知刚刚是谁呼救。   辛沫儿摇了摇头,以示自己还好,走到了火堆边。   将兰音的剑拿了过来,对准火堆里烧着的一只猛虎腹部刺去,拖到了火堆旁。   拖起下巴,围着虎尸转了两圈,突然蹲下身子,用剑剖开了老虎的腹部。   五脏六腑便全都露了出来,还有里面的白花花的肠子还有血水流了一地,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味。   而那白花花的肠子还有其它内脏居然还有活动的迹象,尤其是老虎的心脏还可见猛烈的跳动着。   盘旋在上空的奥利奥,身子打了个得瑟,连忙扑闪着它的翅膀,飞到了另一边,避过去不看。   凤擎宇以为辛沫儿有鞭尸的喜好,连忙将另外的九只已没了气的虎身全部拖了出来,学着她的样子,将那些老虎的肚子全都剖开。   兰音和小五对视了一眼,打了个冷战,纷纷的转过身。他们虽然时有杀人或者畜,但还从未有剖腹的做法。   凤擎苍的嘴抽了抽,脸上掉着黑线。   南宫云却是目光平和的盯着辛沫儿的一举一动,似这般行为在他看来,是很平常的举动。   辛沫儿用剑将虎尸里的肝和肺还有跳动的心脏全都扔到了火堆里,一个劲的用剑鼓捣着那白花花还有蠕动迹象的肠子,似乎在找些什么。   凤擎苍和南宫云明显的发觉了她的异样,走到她身边,低头注视着她。   终于,辛沫儿的剑停止了鼓动,停在了肠子的尾部,将肠子给破开,里面露出一只红色的小虫子。   “父王,你有没有不用的药瓶?”辛沫儿抬起头,询问着。   凤擎苍不解她这个举动,但也没有多问,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药瓶,将里面的药丸倒掉,递给了她,“这里面原本装的是一些治风寒的药,这里没有人感染风寒,药留着也就没用了。这瓶子给你。”   辛沫儿接过了药瓶,将那只红色的小虫子给装进了瓶子里,将瓶塞塞好,重新检查了一遍,才放心的放到了自己的荷包里。   一转身,这才发现,满地竟都是白花花的肠子,而凤擎宇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将其余九只虎的肚子全都破开了,然后将那九只从其它虎肠子里找出来的红色的小虫子献宝一样的捧到了辛沫儿的面前,“你喜欢,就都给你。”   辛沫儿吓了一跳,迅速的后退了几步,声音微颤道,“快将那虫子扔到火堆里烧了!”   小五和兰音这才发觉他们的小主人并不是对剖尸感兴趣,而是对虎尸肚子里的虫子感兴趣,这才转过头,盯着凤擎宇手中的小虫子看。   凤擎宇不解,刚刚她不是对那些小虫子挺感兴趣的吗?   辛沫儿来不及和他多做解释,将他的手一拍,那些虫子全都跌进了火堆里,化为了一堆灰烬。   “你……”凤擎宇愕然,天知道刚刚他剖开虎尸时,内心的翻涌啊,差点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他刚刚可是忍住胃酸,用尽很大的力气,去翻动肠子长出来的虫子,现在竟一下子全没了。   这不是徒劳无功么。   “这些虫子可都是有毒的!要是顺着咬你一口,或是顺着你的五官爬进了你的肚子里,你可就跟这些虎尸一样!成为没有意识没有生命的活死人了!”辛沫儿生气的解说着。   凤擎苍凤眸一眯。   南宫云温雅一笑。   凤擎宇,小五,兰音三人脸上则是露出不同程度的惊愕和恐慌。   凤擎宇想到刚刚那些老虎的举动,再将她的话联想在一起,手里和后背均冒起了冷汗。   暗自恼恨自己的大意,连小丫头都知道的事,他竟然还要她说出来才明白。   “你怎么知道的?”凤擎宇突然抓住了重点。   他记得她不爱读书的,他们都不知道的事,她却能很清楚的知道。   “本小郡主知道的事儿,可多了。”辛沫儿得意的笑了笑。   在一个低头的瞬间,却看到凤擎宇的脚边有一张纸。   不知是谁掉落的。   出于好奇的心理捡了起来,这纸虽精细柔软,但不难看出,应该是有些年日的。   将纸摊开,只见一副玉女横陈图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执笔的笔法和勾勒出来的技巧,竟和她的手法出奇的相似。 针锋相对   将纸摊开,只见一副玉女横陈图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执笔的笔法和勾勒出来的技巧,竟和她的手法出奇的相似。   见她脸上一脸震惊的表情,那表情比刚刚见到猛虎出没时的表情更加震惊。   小五和兰音忍不住凑上来,目光落在了辛沫儿手里摊开展的画上。   倏地,二人脸颊通红,迅速的退避到了一边。   凤擎宇见他们二人神神秘秘的模样,也凑了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一向淡然的小五都望之变色。   当看到辛沫儿手中拿的是一副一丝不挂,媚态横生的玉女侧躺在床上的画时,脸倏地一变,准备抢过来,“你个小丫头,看这些做什么!小心学坏了!”   辛沫儿却一个转身,让他扑了个空,疑云满布的看着他,问道,“你的?”   南宫云在起初见到她拾到了自己掉落的东西时,心一紧,准备要过来时,却突然转变了思想,他很想看看,她在见到这副画时,是何等的表情。   果然,她是识得这画的。   这幅画和上次他在旭王府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她画的美男秋千花簇图的画技很像,几乎吻合。   不难看出,应该是出自于同一个执笔人的杰作。   凤擎宇不明白她在说什么,皱了皱眉头,立刻否决道,“怎么可能是我的!我身上怎么可能带这种浊人眼球的东西,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见她目光一直紧锁在这张画上,接着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怎么盯着这种画看。既然不知道是谁的,就烧了吧,也许是和我们一样避雨的过路人遗失在这里的。”   过路人,遗失的?   辛沫儿心里默默的念着,总觉得有些不可能。   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背过去的小五心里想着,小郡主果然和其她女子是不一样的,这般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视这种图的,怕是天下第一人了吧。   南宫云脚步移了两步,正准备开口的话,却被凤擎苍给打断了,“这是我的。”   南宫云脚步一顿,凛冽的目光扫了过去。   凤擎苍抬了抬眉,无视他的怒意。   辛沫儿抬起头不解的扫视着凤擎苍,记得她前几个月有给他画过一副一模一样的画,当时,他可生了很大的气,并当场给毁了,怎么现在又突然将这种画带在身上呢?   而且那手法和她的真的很像,让她几乎都以为,这副画是出自她亲手之作。   小五和兰音一时惊爆了眼,二人均以为自己的耳杂出了问题。   在他们的认知里,他们家王爷可是从来都不近女色的,更不会自身携带这种……这种上不得抬面的图画。   当然,除了小郡主外。   “你几个月前不是给我画过这么一张画吗?当时我给毁了,可是过后,又挺怀念的,便又执笔学着你的模板重新拟画了一幅。”凤擎苍表情淡淡的,完全忽视了其他人对他的惊诧。   辛沫儿脸一下子红透了,她没想到凤擎苍会将这种事搬到抬面上来说,这周围可都是人呢。而且,还是和她关系不一般的人。   凤擎宇一听辛沫儿以前竟画过这种画送给凤擎苍,心中五味杂陈的,开始还不相信的,可是看到辛沫儿转变红通通的脸,不由得他不信了。   也是,这小丫头什么样惊世骇俗的事儿没做过,在他看来,这种事也不算什么大事了。只是,仍让他心里觉得有些堵,不满的挑了挑眉,“沫儿,他可是你父王,你怎么能送这种画给他呢,要送也是送给你小叔我对吧。”   辛沫儿觉得做都做了,也不怕别人说什么,怎么看她了,便抬起头,笑盈盈的道,“小叔要是喜欢,沫儿改日多画几幅,让人送到你宫里去。”   “好。”凤擎宇高兴的应了下来。   二人一拍即合。   凤擎苍那不冷不热的话却飘来,“是该给你九皇叔多画几副画送到他居住的宫里去。皇宫内那么多耳目,你送的画定会传到你皇爷爷耳朵里去,你皇爷爷定会以为你九皇叔想女子了,给他招个皇子妃还有小妾什么的,也不错。”   凤擎宇一听,刚雀跃的脸,瞬时阴了下来,苦恼的道,“算了!还是不要了吧。”   南宫云目光紧锁在辛沫儿的脸上,提醒道,“这画怕不是近几个月画的吧,看那纸质,应该都有数十年的光景都不止了。”   辛沫儿一听,这才记起来重点,抖了抖手中的纸,询问着凤擎苍,“父王,这纸可不是新质,难道父王十年前就已经知道沫儿会画这种画送给父王,所以父王提前预画?”   那么神奇?   辛沫儿可不信这一套。   凤擎苍眉眼不动,神情淡然的道,“这纸是我压箱底的纸,放在书房中已经有数十年了,一直没有用过。上次我去书房正好缺了纸,这便将沉封在箱底的纸给拿了出来。”   南宫云微微敛了敛眼帘,“那这上面的笔墨你怎么说?这笔墨可是旧的。”   “当时墨水里不小心洒了些茶水进去,这字的颜色便成这样了。”凤擎苍不再多言,突然将辛沫儿手中的画纸拿了过来,直接扔到了火堆里,一秒不到,就化为了一堆灰沫。   看似虽是那么随意的一丢,却也是夹杂着暗力的,再加上南宫云始料未及的情况下,这幅画就这么毁了,半点痕迹都没有。   “你倒能说会道。”南宫云痛惜不已,那幅画他可是珍惜了数十年之久,也是她唯一留给自己的礼物了,现在竟就这么没了……   其实,想要鉴别一幅画的时长的真伪还是有许多法子的,不过凤擎苍却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而是直接将画毁去。   凤擎苍的性子,他早该料到的,早该早做预防。   “呵呵。”凤擎苍轻笑两声,不置可否。   辛沫儿总觉得每次凤擎苍和南宫云说话,都会夹枪带棒的,明明看似很多年的老朋友,偏偏又仿佛敌人一样。   (没有金牌,没有留言,偶好忧桑。乃们都是坏淫,呜呜。。。。。。过会儿还有一更。PS:明日万更喔,以后尽量会将发文的时间提前些,近日有些忙,更新不稳还请见谅,这阵子忙过去了,会将发文的时间固定的,还请妹纸们见谅。) 险象环生   辛沫儿总觉得每次凤擎苍和南宫云说话,都会夹枪带棒的,明明看似很多年的老朋友,偏偏又仿佛敌人一样。   南宫云也沉默下来,安静的坐到一个石壁上倚靠着墙壁休憩。   辛沫儿看着满地的虎尸,以及那流出来的白花花的肠子,胃里忍不住的翻滚了一下,刚刚只顾着找东西去了,竟没察觉到有这么恶心,“小叔,你刚刚就没有觉得这些很恶心吗?”   “……”凤擎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句,但仍然老实的点了点头,仿佛吞进了苍蝇一样皱了皱眉,“非常恶心。”   “那你还将所有的老虎都给开膛剖肚了啊?到处都是臭腥味,还怎么休息啊?”辛沫儿面露不满。   “可是,我这不是学你的么。”凤擎宇小声的嘀咕。   辛沫儿剜了他一眼,十分无奈的道,“小叔,你不觉得一只虎尸容易清理得许多吗?现在满洞都是老虎的内脏,怎么清理啊?”   “……”凤擎宇自知做错了事,蹩脚的低下头,“你先去躺着睡吧,这里我清理就是。”   凤擎宇一个人忙活了好久,才将地上的脏污全都仍到了火堆里烧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坐在火堆前发呆,独自自言自语道,“按照小丫头的意思,那这些老虎便是被人植入了蛊毒,是特意有人要暗杀我们这里的所有人。”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暗杀我们呢?暗杀我们还说得过去,毕竟这里仍是南昭国的地盘,也许有人不想我们活着回京。”   “可是,南宫云是祈东国的太子,没道理连他一起杀啊?祈东皇膝下虽子嗣无数,但那全都是公主,只出了南宫云这么一个儿子,立为了太子。”   “谁这么贼大的胆,竟敢做这种事……”   凤擎宇一个人独坐在篝火旁,深思着。越想,越觉得问题不简单。   越想,越觉得这背后之人,神鬼莫测。   “好吵。”辛沫儿趴在凤擎苍的双腿上已经将近睡得半熟,听到他的碎言碎语,不耐烦的咕哝道。   凤擎宇却还没有回复到状态,依然探究着是谁对那些老虎下的蛊。   凤擎苍靠在墙壁上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腿上,朝着凤擎宇的方向斜睨了一眼,“再说一句废话,你明日就徒步走回京城。”   脊背突的蹭上一层寒意,凤擎宇这下子终于收回了意识,他的宝马没了,这儿离京城可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徒步回去,他还不得去半条命。   愤愤的瞪了眼凤擎苍,这才找了个地安静的躺下。   “悉悉……悉悉”   所有人正待安睡时,洞口处再次出现异常的声响。   凤擎苍和南宫云最先睁开双眸,朝着洞口的方向看去,只见洞外数千只闪着幽光的利箭,朝着洞内飞射而来。   这还不说,竟有上千条的花斑蛇纷纷的摇摆着尾巴,朝着洞内进攻,口中还不时的吐着毒液。   凤擎苍一惊将辛沫儿抱了起来,再一次将她放到了三米高左右的凸石上,然后自己纵身跃下。   南宫云撕下衣摆将露出来的手和脸蒙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动作快迅猛的朝着那些向他发起进攻的毒蛇挥砍过去。   还要时不时的注意毒箭的侵袭。   凤擎苍,凤擎宇,小五还有兰音也一样将露在外面的皮肤用衣衫遮挡住,不敢有一丝停怠,手中的剑迅速的挥绕着,将那淬着毒的利剑阻隔住。   箭势越来越猛,越来越密集,脚下的蛇一步步的向着他们爬进。   凤擎苍和南宫云默契的互望了一眼,凌空而起,奋力朝着洞口奔去,边奔还要边挡击射过来的利箭。   辛沫儿目光落在凤擎苍和南宫云的身上,只觉得心紧紧的揪起,就差一口气顺不过来,晕过去。   由于南宫云和凤擎苍二人在前面将那些箭都给阻隔住了,所以兰音和小五的压力就相对小了些。   但那地上爬着的毒蛇也越来越密集,纷纷不断的从洞口处涌进越来越多的毒蛇。   兰音的手心已经涔涔的冒出冷汗,小心翼翼的退避斩杀着,有些力不能及。   小五的武功要比她强上许多,但也刚刚能够自保。   凤擎宇看着这一地的蛇爬来爬去,额头两侧的青筋突突的跳着,他虽有混世魔王的称号,素来称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小就怕蛇,而且是那种超恐惧型的。   那是源于十五年前,那时候,他才五岁。去河边游玩,结果被一条水蛇给咬了。   虽然水蛇没有剧毒,可是当时他就患上恐蛇后遗症了,以后一旦见着蛇,他就绕道。   这个秘密,他谁也没说,原以为永远都不会被人揪出来的,没想到今日竟遇了这么多的蛇,而且条条都是毒蛇中的极品!   辛沫儿在上面看得心急,真想下去帮忙,可惜自己又不会武功,只能干着急。   凤擎苍没有转头,仿佛长了后视眼儿一样,对着后面道,“凤擎宇,你上去陪沫儿,她交给你了!”   凤擎宇双眼精光一闪,仿佛抓住救命草一般,立刻来了力气,运起轻功,落到了辛沫儿旁边坐下,对着辛沫儿嘿嘿一笑,“沫儿,小叔来保护你!”   然而,额头上冒着的冷汗却彰显出他此刻的后怕与刚刚的惊吓。   辛沫儿点了点头,没有看他,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洞口处的那抹白影,悬着的心久久都放不下。   就在凤擎宇正舒喘气的时候,有几条毒蛇不知不觉中朝着凸起的三米之处的石头疾爬而来。   尖三角形的脑袋上,那双绿色的眼睛闪着寒光,并不时的吐露着蛇杏。   凤擎宇双腿忤在石头上,仿佛被钉住一样,半点都动弱不得。   眼看着那蛇离辛沫儿越来越近,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辛沫儿慌乱的推了推他,不安的叫道,“蛇……”不断的往石壁上靠。   凤擎苍听到了她的声音,但想着有凤擎宇的照应,他的实际能力有几分,他还是很清楚的,几条蛇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便没有回头。   南宫云听到身后那怯弱的声音,忍不住的收了势,立刻朝着辛沫儿的方向而去。   蛇越来越近,辛沫儿担心大家伙分神,又不敢大声叫出来,慌乱无措的朝着石壁上靠,就在她摒弃凝神时,头部不小心撞到了墙上的一个凸起的硬石头上,后面突然出现了一个漆黑深不见底的黑洞。   还没来得及呼救,整个人便跌了进去。 此爱绵绵无绝期   还没来得及呼救,整个人便跌了进去。   黑漆漆的一片,辛沫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在漫无止境的往下坠,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样,而且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静谧的可怕。   辛沫儿觉得若持续这么坠下去,自己肯定会摔成一个肉饼。   就在她快要绝望时,一双有力的大手将自己的腰给揽住,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不要怕,有我。”   辛沫儿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刚刚的不安感全都消失,“南宫叔叔,你怎么也跌下来了?”   “看着你下来了,我便下来了。”南宫云很自然的说着,然后将头搁在她的头上,试图驱散她内心的恐惧。   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紧握手中的长剑,朝着一边的墙壁上插去,发出呲呲的响声,剑与墙壁之间发出点点的白光,减退了下坠的趋势。   辛沫儿心微微一动,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一时说不清,道不明。   “沫儿!”头顶上方传来凤擎宇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辛沫儿朝着头顶看去,能隐隐约约看到上方处那微弱到几乎看不到的白光透射下来。   “小叔。”辛沫儿急急的呼喊了一声,“我父王他们没事吧!”   她很担心父王的处境,想到刚刚那漫天花雨般的利箭还有那一条条长着尖三角形头,吐着红杏子的毒蛇,就一阵寒意由脚底而生。   他们能安然的应付过来吗?   看情势,南宫云从洞口处退了回来,那父王一个人岂不是很危险,他会不会受伤,或是……   想到这个可能,辛沫儿脸色发白。   南宫云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不安,不是对自己处境的不安,而是对另一个人的安全不安,瞳孔急剧的收缩,深深的痛楚感袭上心头。   山洞里。   凤擎宇正在为自己恐蛇而让辛沫儿身陷险境,自责着。强忍住内心的恐慌,挥起长剑将附近爬过来的毒蛇给一剑斩成了两截。   小五和兰音已经将脚边的毒蛇杀的所剩无几。   而凤擎苍在知道辛沫儿身置险境时,宛如中了魔症般,一双原本比黑曜石还要漆黑明亮的眸子,血红一片,比鲜血还要艳丽,艳红的可怕。   如一头爆怒的猴子,以非人所及的惊人速度,冲出了重围,将外面持弓的人杀的片甲不留。   凤擎宇和兰音从未见过他这样的异变,震憾不已。   小五心中咯噔一跳,迅速的跟了过去,出了洞口,只见凤擎苍雪白的锦衣上染上大片大片的鲜血。   双眼中那不正常的红色还未褪去。   “王爷!”小五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身边。   凤擎苍仿佛不认识他,突地转过身,手中的长剑就朝着小五挥去。   小五似早料到他会有这般举动,身形一飘,绕到了他的身后,焦急的道,“王爷,小郡主还身处险境呢!你快醒醒!”   凤擎苍一个反身,剑在离小五脖子一厘米之处停了下来,猩红的眸子转动了两下,仿佛记起了什么。   小五见状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粒药丸塞到了他的嘴中。   不一会儿,凤擎苍双眼的颜色恢复了正常,漆黑的双眸染上一层一层的寒意,迅速的冲进了洞口,飞上那三米多高的凸石上。   小五紧随其后。   凤擎苍一个委身,准备从黑洞跳进去,被小五给拉住了,“王爷!属下先下去,试试深浅!”   凤擎苍衣袖一挥,将他给甩到了地上。   而此时那深不见底,乌黑一片的底洞里传来南宫云的声音,“你下来也是徒劳,你在上面别动,我将沫儿送上去,你接着。”   兰音将地上剩余的毒蛇清理干净后,站在地上,内心不安的看着上方,担心小郡主的安危。   南宫云握剑的那只手已经出现虚疲,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再次往下坠。   辛沫儿也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化,“你放开我吧,也许凭你的武功,还能重新上去,脱困是没问题的。你带着我,我只会牵连你。”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会置你于险境而弃你于不顾。”南宫云轻笑出声。   在辛沫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南宫云握剑的手竟松开,二人再次呈下坠之势。   辛沫儿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这一刻,竟觉得也不怎么可怕。   南宫云迅速的用另一只手也揽住了她的腰,然后打横抱在了怀里。   做了一个上托的动作,运足内力,将她的身体朝着上方抛去。   辛沫儿后知后觉,惊醒过来,才明白他是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她的求生,立即脱口而出,“你在做什么?!”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片静谧,下方早已没有了南宫云的声音。   站在黑洞口内,正准备跳下去的凤擎苍,立刻打住了纵身的姿态,迅速的褪去了外衣,拉长,然后朝着黑洞内抛去。   辛沫儿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清晰,已经可以看到凤擎苍还有凤擎宇的头部了,在离洞口只有两米之间时,身子却突的停了下来,呈再跌之式。   忽感腰间一紧,被什么给缠住,下一秒,整个身子便被带出了黑洞内,重新落回到凸石上。   然后落进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凤擎苍紧紧的圈住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站在平地上的小五和兰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   凤擎宇一直内疚,紧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   辛沫儿推开了凤擎苍,蹲在黑洞的入口处,头探了进去,盯着那乌起码黑,深不见底的洞里看了许久,自言自语道,“他武功那么厉害,不会有危险的,对不对?”   然后自说自应道,“一定不会有危险的。”   在场的人都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谁都没有想到南宫云会跟着辛沫儿一起跳下去,更没有想到,在最紧张的时刻,他会牺牲自己而护全辛沫儿。   这种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南宫云宁肯放弃自己求生的机会,也要换来辛沫儿的安全?   “你一定要活着。”辛沫儿口中仍在轻喃着。   凤擎苍深瞳一眯,圈住了她的腰,将她带进了自己的怀里。 沫儿的奸计   夜带着点余热,辛沫儿静静的坐在窗边对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发呆。   距南梵山一行回来已经有十日了。   这几日辛沫儿都很乖巧的待在王府里,哪儿也没有去。   香炉里飘着淡而好闻的异香味。   而桌子上摆放着一盆长相奇异的花。   呈簇花序伞状,五瓣花冠,整团花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小的绣球。   花盆旁静静的放着笔砚纸墨。   “小郡主,甜点来了。”兰音端了碟点心走了进来,放到了桌子上。   辛沫儿转身,走到桌子边,拿起一块点心往嘴中塞了些,然后擦了擦手,将手中的粉沫拍掉,状似自然的道,“我去趟茅厕,你帮我研墨吧,研好后就可以离开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是。”兰音很好奇,小郡主这么晚不睡竟然要做画。   虽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晚还要绘画,但没有出声询问,兰音一向是话少的人,而且她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不该问的,她极少问,便恭声的应答下来。   辛沫儿眼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白光,径直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兰音垂直拿起墨条,在墨砚上来回打圈,安静的研着墨。   一盏茶时间,只觉得头有些昏沉,眼皮越来越重,将手中的墨条放到墨砚上,刚走两步,四支无力,便倒到了地上,昏迷了过去。   门被轻轻的推开,辛沫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将她拖到了床上,褪去了衣衫,轻轻的盖上了薄絮。   烛光下,兰音那姣好的酮、体若隐若现,呈现诱人的美态。   辛沫儿盯着她胸前光挺的浑圆看了半晌,再盯着自己胸前的两个小馒头看了两下子。   心里暗暗乍舌,果然,人还是要有对比的,也许真该补补了?   记起凤擎苍说为她准备猪蹄汤,想到那肥腻的汤水,辛沫儿立即将心中这个刚萌生起来的念想给抹杀了。   走出了房门,将房门掩上,来到了凤擎苍的卧房外,只见小六恭守在门外。   小六正准备对她行礼,却被她以食指掩嘴姿势给打住了。   “你跟王爷说,我生病了,让他去我房间看看我。”辛沫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小些,临走前,还不忘加了句,“记住,别说是我说的,就说你刚好看见本郡主脸色不好。”   小六看着她那红润莹光的粉嫩面孔,疑惑丛生,面上却没有迟疑,恭敬的答道,“是。”   辛沫儿满意的点了点头,猫着腰,从凤擎苍的房门前溜过。   孰不知,她的这翻话,被房间里没有睡着的凤擎苍听全。   “进来。”凤擎苍对着门外吩咐。   小六应声而进。   “怎么回事?”凤擎苍问道。   小六弓着身子,答道,“小郡主刚刚来说,说让王爷去一趟她的房间,还说她病了。”   “病了?”凤擎苍眯眼。   “是。”小六如实答道,“不过依属下所见,小郡主面上红光大发,应是没有什么大病。”   “你出去吧。”   “是。”   凤擎苍站起身子,在房间里跺来跺去。   半晌,对着屋顶上方轻唤了句,“小五。”   小五立刻从房顶上显现身形,“属下在!”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小五知凤擎苍说的是辛沫儿,拧着眉思索的道,“小郡主下午去花园里采了一束似球状的花,放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去府外的药店买了一盒迷心粉回来放进了香炉,刚刚还将兰音唤到了她的房间。然后……”   小五斟酌着,该怎么说出口。刚刚在辛沫儿屋顶上不小心看到的一幕,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若说刚刚他还不明白辛沫儿那样的举动是为什么,但现在他就是再笨,也明白过来了。   小郡主这是要为王爷和兰音牵线……   小五心中埋上了一层拢之不去的阴雾。   凤擎苍挑了挑眉,他知道小五口中的花是什么,记得辛沫儿四岁时第一次进旭王府,便盯着那刺球花看。   说那花名为天竺葵,,还说花的根和径部有毒,能引起人心悸和头晕,使人心智迷散。   若是将迷情粉和天竺葵放到一起,不正达到了媚药的功效吗?   凤擎苍的眉间隐隐的凝聚了一团团的黑雾,心中闷气丛生,扫了眼站在一旁的小五,没有让他再接着说下去,“你就替带本王去吧。”   小五怔愣在原地,一时没有明白过来。   “记住,对兰音好些。”凤擎苍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似是很疲惫的样子。“下去吧。今日就不用看夜了。”   小五立刻抬起头,激动的看了他一眼,刚刚心中对辛沫儿的小小怨愤,还有散不去的雾霾瞬时一扫而光,目光一片清明。   雀跃不已的退出了凤擎苍的房间,朝着辛沫儿的房间奔了过去。   而此时的辛沫儿担心别人发现她的踪迹,行迹暴露,而躲到了厨房中。   蜷缩到草堆里,心头正盘算着明日怎么将兰音这位后妈娶进旭王府的大门。   天蒙蒙亮,辛沫儿睁着一双熊猫眼,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因为厨房里没有檀香,这又是八月的天气,蚊蚁颇多,辛末儿一晚上都在和蚊子拼斗着。   最终,蚊子战胜了她,成功的在她的脸上还有脖子处,以及手上叮咬了好几个小胞胞。   辛沫儿推开了房门,只见房中的檀香还有天竺葵已经被撤换掉。   而凤擎苍合着衣,眯着眼躺在她的床上,睡得正香。   他的旁边却没有该出现的人,兰音。   辛沫儿心中突突的跳,父王不会查出什么来,昨晚该不会行迹败露了吧?   正在她疑惑间,兰音低着头,脸带娇羞的端着一盆洗漱水进来,放到了盆架上,对着辛沫儿道,“小郡主请洗漱。”   辛沫儿的目光自兰音进门时起,就未挪开过。   兰音平日里都是一副淡雅如菊的模样,今日却明显的与往常有着非常大的出入。   娇颜含羞不说,最明显的是她的脖子处有几朵小小的红梅。   辛沫儿嘴角噙起一抹奸计得惩的笑意,朝着兰音走进两步,逼近她,悄悄的道,“昨晚舒服吗?” 寻妻启示   辛沫儿嘴角噙起一抹奸计得惩的笑意,朝着兰音走进两步,逼近她,悄悄的道,“昨晚舒服吗?”   兰音身形一顿,瞬时脸红耳赤,仿佛昨夜里做的事被人看见一样。   辛沫儿牵起她的手,拉到了凤擎苍的床边。   然后走到凤擎苍的床头,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父王!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   凤擎苍懒懒的睁开双眼,装着瞅了眼窗外,眉头几不可微的轻蹙了一下,“太阳都没出山,晒到你哪边的屁股了?”   辛沫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小脑袋瓜子。   “平日里,你不都是要睡到第二日午时才肯起床的吗?今日倒给你赶了个早。”凤擎苍毫不客气的揭她的短,接着问道,“你昨夜跑哪儿野去了?一晚上都不归房。你不是让小六将我叫到你房间吗?怎么你自己却不见人影了。”   辛沫儿心中打了个盹,恨恨的骂着小六,明明警告过他,说不让是自己说的,转个身就一五一十的全说了,就知道那小子靠不住。   “我的床不是被你们占着嘛,我没地方睡,只有去睡厨房了。”辛沫儿理直气壮的看着他。   “你没地方睡?这床这么大,我睡着都嫌大的,加你一个不会挤得慌。”   “你们两个将床都给占了,哪里还容得下我?我才不想当你和兰音的电灯泡咧。”辛沫儿觉得凤擎苍肯定是脑子有问题,他和兰音睡一张床,她若再插进来,岂不是很别扭?她又没有欣赏人XO的嗜好。   凤擎苍下了床,挨靠着辛沫儿坐在床头,好笑又有些好气的看着她,没有答话。   兰音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偏头看着辛沫儿,她不明白她口中的电灯泡是什么意思。   却听明白了,她在说她和凤擎苍将她的床给占了!   这……这怎么可能!   “你既然动了人家兰音,那你就要对人家兰音负责,将她娶进门做王妃。父王,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没见你身边有一个女人,你也该过点正常男人该过的生活了,总不能将身体给憋坏了是吧。”辛沫儿煞有介事的说着,完全没有理会凤擎苍那越来越黑的脸。   兰音的脸蹭的一下红透了,秀丽的脸颊比成熟自树上掉落的红苹果还要红。她没有想到,小郡主竟会误以为她和王爷……   这不可能啊!昨晚明明是……   “小……小郡主。”兰音觉得喉咙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格外艰难的开口道,“昨晚,王爷是一个人在这房间睡的。”   辛沫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猛的转过身,睁大眼睛看着她。   兰音知道她误会了,连忙解说道,“奴婢决不敢欺瞒小郡主,也决不敢对王爷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你有非分之想也没有什么的。”辛沫儿恨她的不争气。   “而且……奴婢已经有了心仪之人。”兰音低下头,脸上又恢复了刚刚她进门时的含羞带怯。   辛沫儿眨了眨眼,兰音居然有了心仪之人?   这一点,她倒没想到,那么昨夜她的举动岂不是……毁了人家?   “最主要的是,王爷的心中早就有喜欢的人了。”兰音觉得自己有必要提点一下小郡主,不能让小郡主再这么迷迷糊糊下去了,王爷对小郡主的好王府里的人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其实,王爷一直喜欢的是小……”   “好了,兰音,你下去吧。”凤擎苍突然开口拦住了她的话,对着她摆了摆手。   兰音瞅了眼辛沫儿,恭敬的对着她行了个礼,准备退下去。   却被辛沫儿给抱住了胳膊。   辛沫儿看着她脖子处那一朵一朵的梅花吻痕,问道,“你昨晚不是在这个房间里睡的?”   兰音惊讶的看着她,摇了摇头道,“奴婢不是在这儿睡的。”   “那你是在哪儿睡的?说,谁欺负了你,我去帮你揍他!”辛沫儿非常有义气,有霸气的道。   凤擎苍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终于出声道,“你不知道兰音和小五一直以来都是一对吗?”   然后担心她听不明白又着重的加了一句,“他们是情侣,很快会是夫妻。”   “……”辛沫儿一时语塞,她突然觉得她昨夜的做法,根本就是一场笑话。   这还是小事,主要的是,她差点毁了兰音和小五这一对。她以前就怎么没察觉出现原来小五和兰音是一对呢?要是早知道的话,她也就不会安排昨晚那一幕了。   那自己也不至于喂了一晚上的蚊子。   痒死了。   凤擎苍对她脸上出现的懊恼表情十分满意,“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别瞎掺和了。”   兰音见这里没她什么事,悄然的退了下去。   午时过后。   辛沫儿命兰音准备了一大攞白纸。   然后命她在白纸上照着她的话写了一张简单的寻妻启示。   启示如下:   “题头:旭王爷寻妻。   正文:缺胳膊少腿的不要。   太胖太瘦的不要。   过高过矮的不要。   品行不正的不要。   公的不要。   伪男也不要。   生畜的不要。   有恋爱经验者优先。   老少皆宜。   适合条件者皆可以速速来聘。   聘中者黄金一千两重酬。   地址:南昭国旭王府。”   辛沫儿每念一句,兰音的手就跟着抖一下。   心里默默的流泪,小郡主果然有才华啊……   写完后,交到了辛沫儿的手里。   辛沫儿接过来,满意的笑了笑,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一手毛笔字实在是见不得人,她不会找人代劳的。   虽然她画画的功力不错,可是写字却是她的弱项。   “小郡主,真的要贴出去吗?”兰音的目光一直锁在那张寻妻启示上,怯怯的问着。   她在想,王爷看到这张纸,会是什么表情,又会是什么后果。   这南昭国怕是还从来都没有人贴过寻妻启示这种东西吧。   而且,这上面的要求还真低,是个人都能够来聘吧?   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怕是只有小郡主做得出来了。   “兰音,命人将这告示抄写一万份,发遍京城的每一个角落,两个时辰后,本郡主要看到成效。” 凤擎苍的第一次真情表白   午觉过后,辛沫儿睁开朦胧的双眼,便看到凤擎苍阴着脸,手里抓着一大摞寻妻启示,一双眼寒如利冰的看着她。   明明是大热的天气,辛沫儿却能感觉到背上噌噌的冒出了寒意。   旭王府门外还时不时的传来女子轻笑的声音。   交谈声,嘻笑声不绝于耳,想来应是来旭王府应聘旭王妃的。   凤擎苍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寻妻启示,眼底冒着浓浓的怒火,“你就那么希望我娶个妻?”   辛沫儿连忙从睡椅上蹦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嘿嘿的笑了笑,“父王,你看你情绪那么的不稳定,定是雄性荷尔蒙过剩,是时候该找个女人解决解决下生理需要了。”   ‘呲’的一声,凤擎苍手中的纸瞬间成了一堆碎片,落在了地上。   “父王,这可是我花钱雇人写的,你就这么毁了,岂不又要重新写了。下次雇人的钱,你出。”辛沫儿嘟嘴不满的抗议。   “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凤擎苍有种想将她脑袋瓜敲开看看的冲动。   “父王……”辛沫儿眨眨眼,咽了两下口水,“我还有事,先走了,您先坐坐。”   说完,便准备脚下抹油,溜走。   后领却被他提了起来,强行的转过身子,与他直视。   “不要叫我父王!我从来都没有当你是我的女儿,父王这个称讳只会让我觉得可恨又可笑!”凤擎苍一双凤眸急剧收缩。   辛沫儿的小身子抖了抖,身子虽然被他钳制住,但好歹眼睛还能转动,转到一边不敢与他对视,转移话题,“父王,这天气是有些热,您火气太大了,该喝点冰水消消暑了。”   “你不要转移我的话题!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别跟我装傻!”   “父王,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出去了,我还有正事要做。”辛沫儿觉得自己被他看的心里发虚,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你有事?你有什么事?”凤擎苍的目光朝着旭王府的门口看了看,“你所谓的事就是给我找个旭王妃,给你自己找个后娘?”   辛沫儿发现他情绪极度不稳定,不敢再硬碰着来,只能干笑两声。   凤擎苍不肯放过她,接着道,“那我看你大可不必了,你不用成天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给我找旭王妃,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娶其她女人做王妃,旭王妃的位置,我在十年前就为一个人预留着,那个人……”   “父王,天气好热,我想喝水。”辛沫儿突然出声打断了他。   凤擎苍一双凤眸宛如能洞悉她的内心样,“怎么,你心虚了?”   “还是你害怕了?”   “还是你根本就不敢面对?”   “父王……”辛沫儿心中有些难受,干巴巴的唤了一声。   “早跟你说过不要叫我父王的,那不是一句玩笑话!你以为区区一个称谓就能转变我对你的初念吗?”   “你以为区区一个称谓就能将你我二人隔开吗?”   “你以为区区一个称谓你就能逃避自己的感情吗?”   “你以为区区一个称谓,就能让我对你放手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永远都不可能!”   凤擎苍一字一句都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咄咄逼人,丝毫不给辛沫儿半点反驳的机会。   辛沫儿也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和他相差足足有十四岁,这倒没什么,她觉得大叔和萝莉配还是很相得益彰的。   可是,从小到大,凤擎苍在她心里已经固定了位置,她很喜欢他,很依赖他。   她曾幻想过他的种种关系,唯一没有幻想过的便是情侣,夫妻。   因为她觉得那不现实。   就算她能勉强接受。   但是身边的那些口水也能将他们淹没。   她无依无靠,是没有后顾之忧。   可是他怎么说都是一个王爷,而且还受群民爱戴,万人敬仰。   就算她能接受各种舆论,他也能不理会所有人的指责。   但皇爷爷还有那些对他虎视耽耽的敌人也不会任由他们发展下去。   说不定还会借机生事,讨伐他,将他从那万人之高的位置上拉下来。   她孤苦伶仃,能不顾后果。   那他呢?他能放下他王爷的身份,和她谈一场轰轰烈烈,没有后顾之忧的恋爱吗?   其实,她对另一半的要求真的也不算多。   他爱她,她也爱他。便足够。   她所追求的信念是责任一起扛,痛苦一起受,幸福一起守。   然后拥抱着心爱的人,到天荒地老,到他化为尘土,到自己再无知觉。   可是,他和她看似很近,却明明就相差很远。   不记得哪个里面写着的名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兴许,他和她没有那么遭糕,还没有到那一步,还没有遭到不能相守的地步。   可他和她的身份就摆在这里,他是她的养父,她是他的养女。   她想,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吧。   “你又走神了!”凤擎苍暴怒了,“每次一认真起来,你都会走神,难道你就那么不待见我?!”   他的声音震的她耳膜有些疼痛。   辛沫儿回过神来,嘻皮笑脸的说了一句,“其实,我挺待见你的。”   凤擎苍忍无可忍,怒无处可发,恼的咬牙切齿,“你的待见就是在我每次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你的待见就是在我心口上洒盐?”   辛沫儿心神闪了闪,依旧不怕死的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很有做诗人的潜力。”   “辛沫儿!”凤擎苍怒呵。   “在!”辛沫儿身子不自觉得的挺直,她觉得和他每次说话,都有种小学生受老师教诲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的不爽啊……   凤擎苍凤眸一眯,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的敛了敛,突然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俊颜上的怒意也收敛起来,突然对着她诡魅的一笑。   就在辛沫儿还沉醉于他魅惑的笑容里时。   凤擎苍的双手将她带进了他的怀里,他清凉的唇对准她诱人的红唇就吻了过去,带着惩罚性的撬开了她的贝齿,狠狠的尝着她嘴中的芳香。   (艾玛,不好意思妹纸们,稍稍有些煽情。) 你个暴力狂,变态狂!   凤擎苍的双手将她带进了他的怀里,他清凉的唇对准她诱人的红唇就吻了过去,带着惩罚性的撬开了她的贝齿,狠狠的尝着她嘴中的芳香。   辛沫儿大脑发热,一片空空,竟鬼使神差不由自主的应和着他。   直到耳边传来轻笑声,辛沫儿才收回了神,耳根一直红透,不由的恼道,“你笑什么笑?!”   “还不肯承认你心中是有我的?”凤擎苍嘴角噙着一抹悠扬的笑意。   “什么心中有你!你少臭美了!”辛沫儿嘴上不肯服输。   “你刚刚,明明很喜欢我的吻,还热切的回应我了。”凤擎苍不依不饶的提醒道。   “就是一头猪亲了我,我也会回应的!”辛沫儿嘴上很强硬,心里却羞愧的无地自容,她刚刚竟然很享受他的吻……   凤擎苍紧紧的盯着她,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怎么就没说和猪谈恋爱?!”   “和猪谈恋爱,那也比你这只腹黑的花狐狸强!”   “看来……”凤擎苍顿了顿,道,“我是对你太好了,将你宠得无法无天了。”   “你哪里对我好了!?”辛沫儿一条筋硬到底,“将我送去太白山九年,这就是你对我的好!?”   “不将你送去太白山,你认为你活得到现在吗?”   辛沫儿一愣,“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糊弄谁呢!”   凤擎苍沉默了半晌,突然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扛在了肩上,大步的走进了她的房间,将她扔到了她床上。   辛沫儿摔了个底朝天,从床上爬起来,怒视着他,“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不知道我是个女生吗?对女生应该要温柔些的!哪有你这么粗暴的!”   “是不是个男人,你可以亲身体验下。”凤擎苍双手将她的肩膀压住,以一种十分暖昧的姿势俯视着她。   “……”辛沫儿明显的感觉到他下腹的肿涨正好抵着她的下面,心中一慌,抬起脚便朝着他的腿部踢去,却被他轻轻松松的给制止住了。   “别乱动!”凤擎苍眉头轻蹙,声音有些急促,呼吸不稳。   辛沫儿心中一惊,果然老老实实的不敢再乱动了。   凤擎苍深邃的双眸越来越暗,一道道波光在眼中浮动。突然将辛沫儿整个身子给翻转过来,让她趴在床上,背朝上方。   “你做什么?!”辛沫儿有些懊恼的不知所措。   “你刚刚不是说我粗暴吗?那我现在就粗暴给你看。”   说完,凤擎苍便将她的底/亵给扯开,露出她粉嫩的红屁屁,抬起手就准备朝着她的屁股打去。   辛沫儿一慌神,终于知道他要做什么,连忙伸出双手,将那里给捂住,又羞又气,“你凭什么打我的屁股!”   凤擎苍的手顿在半空,“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羞个什么劲。”   辛沫儿记起了上次在醉红楼时,他故意差人打了她十大板,怒火蹭蹭的上涨,“你果然是个暴力狂!你不仅仅是个暴力狂,还是个变态狂。活该你这么多年娶不到老婆!”   凤擎苍凤眸一眯,声音中也带着怒意,“你再说一次?”   “我说你暴力狂!变态狂!你耳聋了,听不到吗?”辛沫儿委屈极了,干脆豁了出去。   “辛沫儿,看来我果真是将你宠坏了。”   正在二人针锋相对时,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凤擎宇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几张寻妻启示。   凤擎苍在听到声响的第一时间,迅速的将被子给辛沫儿拉上,沉着脸,一脸不悦的看着凤擎宇,“你不知道敲门吗?”   辛沫儿长长的吁了口气,手在被子底下将裤子给提了起来。   凤擎宇没想到凤擎苍这会儿也在她的房间内,不以为意的道,“我进沫儿的房间还用敲门吗?我又不是外人。”   “对,他不是外人。”辛沫儿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他来,还不知道这臭狐狸怎么对自己。   凤擎苍习惯性的眯了眯眼,坐在床头,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峻,“你找沫儿有什么事?”   辛沫儿眼皮跳了跳,觉得他这模样大有监护人看护被监护人的姿态。   “还能有什么事!”凤擎宇几步踱到辛沫儿的床边,随便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将手里的寻妻启示摊开放到了辛沫儿的面前,“沫儿,这寻妻启示是你写的吗?”   辛沫儿诚实的点了点头。   “你不知道啊!你和二皇兄现在可成了整个南昭国的风云人物!”   辛沫儿挑了挑眉,不明白他的话,若是说凤擎苍一时成为风云人物,还说的过去,毕竟旭王府大门外此时可侯着无数来应聘旭王妃之位的女人。   他现在定是南昭国老百姓们最炙手可热的话题了。   凤擎宇似知道她的疑惑,耐心的解说道,“你是不知啊!你现在的名声,堪比你那腹黑爹爹,还要热气的多。”   辛沫儿眨了眨眼,“这话怎么说的,我哪比得过他。”   “这可要多谢你写的这寻妻启示了,这寻妻启示,几乎传遍了每家每户,成了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连皇宫里都传遍了呢。尤其是那些未出阁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们,她们人手一张,可都在谈论着……”凤擎宇越说越来劲,说到后面却陡的停了下来。   “接着说啊。”辛沫儿很好奇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凤擎苍将凤擎宇手中的寻妻启示接了过来,瞥了眼她,将凤擎宇的话接了下去,“都在谈论着旭王府的小郡主这才学着实可佳,连这等惊人的寻妻启示都作得出来。”   “那是,我的才学可非一般人能比的。”辛沫儿坐起身子高高的扬起头。   “夸你两句,你还当真了。”凤擎苍在她的小脑袋瓜上轻轻的敲了敲,然后抖了抖手里的纸张,“就你这水平,恐怕和那五岁左右的小娃娃没什么区别。你说别人能不谈化你么?你以为别人是在夸你呢?别人不过是在笑你肚子里没什么墨水。马上就到月圆节了,别人就等着到时看你笑话。”   (还有四更,五点钟一更,六点半一更,八点一更,九点半一更。嘿嘿,大约是这个时间,争取晚上十点钟之前全写出来。嘿嘿,非常感谢妹纸们的支持,景景爱你们。) 人畜皆可配种   辛沫儿嘴角抽了抽,不甘心的剜了他一眼,“你能耐!你有墨水!”   凤擎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比你强一点点就行。”   辛沫儿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你堂堂一个鼎鼎大名的王爷,怎能只比我这小女子强一点点呢,岂不折煞我也。”   凤擎苍看着她又恢复到嘻皮笑脸的模样,没好气的别开了脸,不再看她。   凤擎宇低头看着凤擎苍手里的寻妻启示,边读边笑,“缺胳膊少腿的不要。太胖太瘦的不要。过高过矮的不要。品行不正的不要。公的不要。太监不要。伪娘也不要。生畜的不要。有恋爱经验者优先。老少皆宜。适合条件者皆可以速速来聘。聘中者黄金一千两重酬。”   “哈哈!”凤擎宇越读到后面越开怀大笑起来,“沫儿,你这肚子里的墨水果然是够足的,怎么就想出这么些词儿呢。”   “这些词儿怎么了?这些词不是很正常么。”辛沫儿听出了他话中的调侃,不以为意的嘟了嘟嘴。   “你是没出去看吧!这旭王府大门外现在可热闹了!整整的排了两条大街年龄不等的女人,最小的不过七岁,最大的却到了七十岁,全都是来聘的啊!”   凤擎宇捂住自己的肚子笑个不停,就差岔气儿了。“你说你写就写了,为什么还要在上头加一条有恋爱经验者优先啊?结果,除了那些老少不等的,这整个京城的青楼女子也全都聚到了旭王府门外,一起应聘来了。”   “……”辛沫儿瞪大了眼,心中膈应得慌,她原本的初衷,可不是这样的,“父王身边不是从来都没有过女人么,我担心未来的旭王妃进了门,父王不知道怎么行房事,这才提个有恋爱经验者优先的,好调/教/调/教父王,实属为他好……”   辛沫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发现凤擎苍的面色越来越黑,黑到几乎能掐出一滴黑水来。   凤擎宇了然的点了点头,以示自己明白了。然后又问到另一点,“伪娘是什么意思?”   辛沫儿一时忘了这个时代并没有伪娘的说法。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思忖了两下子,这般解释道,“伪娘就是不男不女。”   “那不就是宫里的太监吗?”   辛沫儿尴尬的笑了两声,随意的应付道,“可以这么说。”   “小郡主!”兰音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辛沫儿问道。   兰音呼了口气,答道,“小郡主,旭王府的门快被那些来应聘的人给挤破了,您看怎么办?”   辛沫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悄悄的打量了下凤擎苍的表情,讨好的笑道,“父王,您看,要不就都收了吧?”   兰音身子一抖,想到外面那些浓装艳沫的,那些乳牙都未换掉的,还有那些牙齿都掉光了的,打了个冷激泠。   凤擎苍凝视着她,良久才道,“你启示上面写着,一个聘者一千两黄金,如果你觉得王府里有那么多黄金可供发配给她们,尽可将她们都收了。”   辛沫儿一想也是,这旭王府怕是没有那么大的家当分配给她们。她刚刚怎么就没想着写一个聘者分一两银子呢,以凤擎苍的名气,恐怕倒贴,她们都愿意吧。   正这么想着,兰音开口了,“王爷,府外的那些人说她们不要金子,只要王爷准许她们嫁进王府,她们可以自带嫁妆。”   她的话刚落,便感觉到后背上凉凉的寒意无限上涨,凤擎苍那双凤眸满是阴鸷,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了嘴,不敢再开话。   辛沫儿立刻喜笑颜开,“父王,你看,人家宁可倒贴,也要跟着你呢。既然这样,就都收了吧。这府里装不了的话,最多也就是另开一座院子,这旭王府这么大的家当,供她们伙食还是供的起的。”   凤擎苍从她的床头站了起来,眼里冒着浓浓的怒火,“这事是由你引起的,便得由你解决。晚饭过后,若是让我看到这王府里多了一个外人,今儿晚上,你也便不用休息了,我先将你收拾掉。”   “……”辛沫儿身子打了个冷战,正准备反驳,却看到他眼里不容置喙的森冷,剩下的话只得全都往肚子里落。   “二皇兄,这事也怪不得沫儿,她也是为你着想不是。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凤擎宇见他态度这么恶劣,不由帮腔道。   凤擎苍突然转过头,凌厉的扫了他一眼,“你若是觉得你太闲的慌,明日本王便启奏父皇将你配发到军机处去,那里正缺人,相信父皇还是很乐意让你历练历练的。”   凤擎宇嘴角抽了抽,连忙住了嘴,也不敢再反驳他的话,心里却将他恶骂了数千回。   凤擎苍一拂衣袖,摔门而去,临走前没再看辛沫儿一眼。   兰音探量了下辛沫儿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道,“小郡主,那外面那么多人,该怎么处理?”   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子,早知道王爷一定会生气,劝了数回,小郡主依然不听。现在好了,王爷真生气了。   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赶都赶不走。   辛沫儿叹了口气。   凤擎宇见她为难,便道,“我去帮你将她们全都打走。”   辛沫儿对着他翻了个白眼,“你不是不打女人的么?再说了,外面那么多人,你要打到何时?”   “那你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凤擎宇反问一句。   辛沫儿将寻妻启示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吩咐兰音道,“去准备一张大一些的纸,换一只粗些的毛笔。”   “小郡主……”兰音不明白她要做什么,有些为难的看了她一眼,小郡主该不会死性不改,再重新写一份寻妻启示吧?   “还愣着干什么?”辛沫儿见她没动,催促道。   兰音当下不敢再怠慢,连忙去了库房,重新准备了一套笔墨纸砚来。   这次依然是辛沫儿念,兰音写。   内容如下。   “旭王爷的公狗配种。缺胳膊少腿的不要。太胖太瘦的不要。过高过矮的不要。品行不正的不要。公的不要。太监不要。伪娘也不要。有恋爱经验者优先。老少皆宜。人畜皆可。适合条件者皆可以速速来聘。聘中者自带狗粮。”   只是稍稍变了几个字,意思却大不一样。   结果,告示刚出,旭王府门前守侯着要进门的女子全都一轰而散。 上元宴   很快,十五天便过去了,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月圆节,这里还有另外一种通俗的叫法,名为上元节。   这一日,辛沫儿早早的就起了床,为的就是要凤擎苍带她去皇宫欣赏一下南昭国所谓的上元节是什么样的。   结果,凤擎苍却没有带上她,将她一个人留在了王府,单行去了皇宫赴宴。   辛沫儿蹲在院子里,用手扯着小草,边扯边嘀咕,“小气鬼。带上本姑娘我怎么了?自己跑去潇洒,将我一个人丢在府里。真以为本姑娘非得赖着你一辈子啊!既然这么不待见我,我就找个花样美男将自己嫁了,不碍你的眼就是。”   就在她嘀咕得来劲的时候,却不知道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她的身后,一脸温柔的看着她,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意。   “沫儿。”   直到那道背影轻唤出声,辛沫儿才转过头。   阳光下,南宫云那俊美的容颜,映入她的眼帘。   琥珀色的蓝眸,挺直的玉鼻,薄厚适中的红唇,唯美却不张扬,他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闲雅宛约的气质,和凤擎苍的冷峻霸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辛沫儿竟看的微微有些失神,一种久违的亲和感,袭上心头。   忽觉得就这么盯着一个男人发花痴,实在有违形象。   连忙站了起来,欣喜的拽住了他的衣袖,“南宫叔叔,你还活着!”   “真好!”辛沫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发自内心的由衷感叹。   南宫云摸了摸她的水嫩的脸颊,“我不会死。”他答应过她的,他要活的和她一样老,怎会比她先死去,他要信守承诺。要看着她幸福的过一辈子。   辛沫儿觉得心中有一处慢慢的融化开来,说不清道不明。   “南宫叔叔,那么深的无底黑洞,你是怎么躲过去的?”辛沫儿到现在都对那黑乎乎,阴森森的无底洞有些后怕,   “那黑洞底下是一片溪流,顺着溪流而下,竟是明溪,幸巧遇见梵音大师,并得他出手相救,才躲过一劫。”南宫云简单的一句话便叙述完了,接着道,“今日可是上元节,宫中会有盛宴,你一个在府中不无聊吗?”   辛沫儿一想到这,心里就有些堵,“府中是挺无聊的,可是父王不让我进皇宫。”   “我带你去。”   辛沫儿抬起头仰视着他,“真的?”   南宫云点了点头,声音温润如风,“这趟来,就是为了带你进皇宫的。”   端着早食进来的兰音正巧听见这话,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阻在了辛沫儿和南宫云的中间,警惕的看着南宫云,“王爷说过,小郡主今日哪儿都不能去。”   辛沫儿一张欢颜拉了下来,“父王是你主子还是本郡主是你主子?你若是听他的,你直接跟在他身边就可以了,本郡主这儿也不需要你伺候了!”   “当然小郡主才是奴婢的主子。”兰音一听,当下心慌,担心辛沫儿真不要她了,连忙解释道,“奴婢只是担心小郡主的安危。”   “你觉得本郡主会有什么危险?别说南宫叔叔和父王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就算不是,以南宫叔叔的为人也不会加害于本郡主的。”   “是,奴婢知错。”兰音连忙跪到地上,不敢再争辩,生怕惹恼她。   辛沫儿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好了,现在本郡主要陪南宫叔叔一起进宫了,你就看家吧。”   “小郡主,你让奴婢陪您一起去吧。”兰音恳求道。   “我是骑马而来的,你坐哪里?”南宫云淡淡的道。   言外之意就是他骑马而来的,自是骑马带着辛沫儿去皇宫,没有地方能容得下她了。   “奴婢自己可以骑马跟上的。”兰音松了口气。   南宫云淡瞥了她一眼,“她爱跟,便跟着吧。”   然后挽起辛沫儿的手,朝着旭王府门外走去,辛沫儿纵身先上了马,南宫云骑到了她的身后,将她揽在怀里。   执起马鞭,双腿夹了一下马腹,马儿便开蹄奔向了前方。   兰音从王府里的马棚里牵出了一匹骏马,迅速的跟了上去。   南宫云的马骑的并不快,辛沫儿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迎面吹来的暖风,缓解了不少的热气。   行至一半时,南宫云突然拉住了马缰,纵身落到了地上。   辛沫儿正对他的举动不解时,只见他端步走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人前,丢了二两银子,拿了一根糖葫芦,递到了她的面前,“给你。”   辛沫儿盯着这糖葫芦,只觉得鼻头发酸,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吃过糖葫芦了。   前世,奶奶经常买糖葫芦给她吃,奶奶说糖葫芦外面是甜的,里面是酸的,人生就像这糖葫芦一样,有酸有甜,才有味道。   辛沫儿接过了糖葫芦,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轻道,“谢谢。”   兰音原本想阻拦的,因为王爷说过,大街上的东西不干净,吃了会生病,可是见辛沫儿面生异样,似有感慨,便阻止了自己的举动。   “和我不必这么客气。”南宫云露出一个清润的笑意,纵身上了马,一拉马缰,双腿夹紧马腹,重新驶向皇宫。   辛沫儿低头,浅尝着手里的糖葫芦,突然想起,他堂堂一国的太子怎么会在路边摊买这种东西,转头看向身后的南宫云,“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葫芦?”父王都不知道的。   因为父王从来都没有在外面买过这些小食给她吃。   南宫云淡然的一笑,那声音似悠远而又宁静,“你喜欢的,我都知道。”   语气是那般的笃定。   辛沫儿一时失声,宛尔笑了两声,眼神带着探究的看着他,“你倒是挺了解我的?”   “可以这么说。”南宫云的马漫步在大街上,引起无数路人的围观。   他们二人,一个风韵天成,气质使然。一个娇俏美丽,率性怡然。   在旁人看来,是如此的登对,天作之合也不过如此。   辛沫儿注意到周围注视她和南宫云的目光,脸红了红,不再作声,调转头,注视着前方。   南宫云看着她脸上的嫣红,心中会心的一笑,嘴角不自觉的轻扬。   辛沫儿和南宫云到皇宫正门的时候,正门口已经人满为患了。   五品以上官衔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们全都聚集到门外,等候着时间一到,便排队进宫参加上元宴。   (刚刚宝宝一个劲的闹,结果耽误了更新的时间,非常抱歉,景景默默捂脸,流泪。。。。。。十点钟还有一更。) 辛沫儿的桃花债   五品以上官衔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们全都聚集到门外,等候着时间一到,便排队进宫参加上元宴。   而宫门城墙上,太子凤擎绝正站在上面,注视着下方。当看到辛沫儿随着南宫云一道出现时,双眼迅速的闪过一抹阴戾。   因为南宫云显少出现在南昭国,更少在众人面前表露过身份。   所有等候在宫门口的那些大臣千金们都不识他的身份,但见他品貌非凡,气质出众,打扮的虽低调但那骨子里透出来的尊贵非常人所及。   均猜测他的身份应是不寻常的。   当见到当朝太子凤擎绝亲自出宫门迎接他时,才明白原来这位便是祈东国皇帝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如今祈东皇的太子南宫云,一个个全都心花怒放。   更有胆大者,直接对着南宫云抛起了媚眼,只求他多看一眼,博得他的亲睐。   然而南宫云对这些少女投来的目光视如不见,对着凤擎绝微微点了点头,下了马后,单手挽着辛沫儿的手,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兰音也跟着下了马,连忙紧步跟随其后。   南宫云的这一举动,不知伤透了多少女子的心,于是纷纷将辛沫儿当做了假想敌,一个个如仇人般的怒视着她。   不知道那些人中是谁碎了句口,“南宫太子身边的女子,我见过,她是旭王府的小郡主!”   “原来是她啊!听说旭王府的寻妻启示就是她写的啊。”   “肚子里就这点墨水还想吧嗒上南宫太子?她也不拿盆水照照自己几斤几两。”   “你不知道吗?旭王爷九年前就厌弃这个私生女,将她送到极寒之地的太白山去了,说白了,就是山村野丫头一个,哪来的什么墨水,别笑死人了。”   她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没有刻意避开辛沫儿,所以辛沫儿听得清清楚楚。   辛沫儿原本是不在意这些的,因为她从来都不屑于理会这些见人就咬的疯狗,虽然她肚子里确实没有多少墨水,但一个女子基本该有的涵养,她还是知道的。   兰音却不喜欢别人说小郡主的坏话,替她打抱不平,“你们这些闺阁小姐就只会在背后说人坏话了吗?”   那些人中其中一个打扮花哨,踩着三步莲,满头叉着金簪的华衣女子走了出来,双手叉腰不屑的看着她道,“你一个小小的丫环竟敢在这儿叫喧,谁给了你的狗胆?!”   辛沫儿光洁的额头轻皱,顿住了步子,她可以容忍别人暗地里说她,但不代表可以容忍那些人明目张胆的欺负她的人。   正在她准备挣开南宫云的手出去理论时,南宫云却拉住了她,将她带到自己的面前。   手伸到她光洁细腻的额头上,将她轻皱的额头抚平,如沐春风般的微微一笑,“以后有我在,不要随便皱眉头了。”   动作随意,自然。宛如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凤擎绝看着他们二人的互动,眼中的阴郁更深了。   辛沫儿怔了怔神,南宫云已经松开了她,将头转向凤擎绝,“本殿可有发话的权力?”   凤擎绝恢复往日的谦谦君子之态,淡笑道,“当然,只要不违背礼仪纲常。”   南宫云点了点头,将手指一一指向刚刚训斥兰音,还有背地里说辛沫儿坏话的几个女子身上,“本殿不喜在宫内看到这些人,太子殿下可否派人将之驱除?”   “这个没有问题。”凤擎绝爽快的答应,马上上来几个侍卫,将她驱离开皇宫十里地之外。   其余那些恭侯在宫门外的女子见状纷纷退避到一边,生怕殃及到自己。   有的心里暗暗庆幸,刚刚没有说小郡主的坏话,否则今日的上元节可就参加不了。   还有些女子在心底里暗笑刚刚几个在背后说辛沫儿坏话被驱走的女子,认为她们不自量力,也没有头脑。说话不计后果,只逞一时之快,乱嚼舌头根子的人注定被淘汰。   昨日整个京城都传祈东太子要在南昭国选太子妃,而且皇上还要为久未成婚的旭王爷寻找一个合适的旭王妃。   为了今日,她们个个都是精心打扮的,只为博得他们的一顾,不管旭王爷还有南宫太子二人谁看中了她们,都是她们的福气。   这是烧香拜佛都求之不来的。   无论是未来的祈东太子妃还是她们南昭国未来的旭王妃,首要兼得的便是仪德,连这点都不具备的话,那么再好的才华,再多的墨水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南昭国大部分人都知道南宫太子和旭王爷二人感情交好,是多年的好兄弟。   那么南宫太子牵小郡主的手也在情理之中,在她们看来,他此举是为了护友人的女儿。   毕竟小郡主的辈份比南宫太子的辈份低了一等,二人是不怎么般配的。   辛沫儿感激的看了一眼南宫云,现在没有人乱嚼舌头根子,耳边清净多了。   “和你说过的,不用和我太客气。”南宫云伸出修长的手,在她羊脂玉般光滑小巧的鼻尖上宠溺的轻刮了一下子。   辛沫儿怔了怔,心里默默的想,为什么南宫叔叔和父王都喜欢刮她的鼻子?   却没发现凤擎绝那如苍鹰般阴鸷的双眸更加的阴暗了。   南宫云牵起辛沫儿的小手,朝着宫门口而去,却在离宫门口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转过头,朝着不远处的树上扫了一眼,一道黑影与他对视后,迅速的离去。   南宫云收回视线,调转回头,随着凤擎绝一道领先其他人一步进了宫中。   辛沫儿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进宫没有多远的路程,那些刚刚背地里奚落她的几个女子舌头被一个黑衣人给割掉,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从此成了一辈子的哑女。   兰音是跟在南宫云和辛沫儿身后的,所以南宫云刚刚那不着边际的回头,恰巧被她看见了,而她也发现了那树上的男子,更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心里暗暗思忖,小郡主,您惹的桃花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顺便替她家王爷默哀一下,王爷这下子可是遇到了一个强劲的情敌。   (我还是高看了我自己的码字速度,默哀一下,万分抱歉。) 华妃之威   艳阳高照,珠翠罗绮溢目。   由于今日参宴的人数众多,所以凤淞让人将御花园整片整理出来,容纳几千人完全没有问题。   整个宴会场地由北及南呈一条直线布置的,主位也就是皇帝所坐的位置在北方,然后沿着南方一直垂直的排布下去,自成东西方向。   皇帝的下沿整齐有序的排了两排餐席,地位高的坐在前面,地位稍低的往后排,依次推之。   离主座正北方不远处搭建了一个舞台,是留给歌舞姬供他们娱乐观赏之用。   “南宫太子,现在还没到宴会时间,父皇邀你去品御斋小憩。”经过御花园,凤擎绝没做停留,直接将南宫云领到品御斋去。   名品御斋,其实就是饮茶的地方。   “太子叔叔,父王是不是也在品御斋?”辛沫儿驻足停问。   御花园里没有看到凤擎苍的身影,而他又早早的就进了宫,定是和皇爷爷在一起了。   若这么早被凤擎苍发现她跟着南宫云一道进了宫,谴责她不说,定会将她送回府的。她还想听听小曲,观观舞会,可不想这么早就离开皇宫。   南宫云停下来,看着她,“沫儿不去品御斋吗?”   辛沫儿点了点头,“沫儿不爱品茶,学不来文人雅士的闲韵。很多年没来皇宫了,沫儿想在皇宫走动走动,南宫叔叔你和太子叔叔一起去吧,我让兰音陪我四下转转。”   南宫云扫了一眼兰音,慢道,“那好吧,不要走的太远,一会儿宴会就开始了。”   “知道了。”辛沫儿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笑意,飞快的离去了。   毕竟有九年没有来过皇宫,这宫里的人现在可能都不知道辛沫儿出落成什么模样了,兰音担心她的安危,紧紧的跟随在她的身后。   正在辛沫儿四处转悠,来到一处凉亭的时候,却很不凑巧的遇见了太子妃左婉,以及她的丞相爹爹左忠,还有太子凤擎绝的生母容华,被皇上赐封为四宫之首的华妃娘娘。   十年前,左丞相原本是与九皇子凤擎宇的生母庄妃娘娘庄元交情颇好,自容华被赐封为四宫之首的华妃娘娘以及凤擎绝被冠名太子后,左忠便与庄妃的交情淡了,而与华妃娘娘的交情日复一日的渐好。   直到两前多年左婉嫁给了凤擎苍,成为名副其实的太子妃,二人才从盟友的关系发展成亲家。   这样既奠定了左丞相在朝里的地位,同时也巩固了凤擎绝的太子之位。   左婉,左忠以及华妃三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到辛沫儿的身上,分别以不同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们打量辛沫儿的同时,辛沫儿也一一回视着她们。   夏日炎热绵绵,一般的皇家贵族通常穿的是精工不透明轻纱所制的夏衣,然左婉此时却穿着冬锦所制的锦衣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连袖品和领口都是加长版的,密不透风。   左婉目光直逼视辛沫儿那灿烂的小脸上,想起一身被大火烧伤没有全愈的皮肤,心中就极端的不平静。   凭什么她能够春风得意,得众人疼爱。而她却因为自己肌肤受毁不能如以前一样精心打扮,穿自己喜欢穿的衣服,并要在这么热的天气里还要穿那厚厚的锦衣遮丑。   左忠很了解自己的女儿,一般情况下,她是不会将自己的喜怒表情在脸上,然今日见到辛沫儿时,他就发觉出她的不对了,心中也暗暗猜测着辛沫儿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九年前,辛沫儿来皇宫也只是找凤擎宇,或是其他的公主们嬉戏,因此也未见过华妃,但见她打扮贵气,穿戴格外讲究,左婉的老爹又对她毕恭毕敬,便知晓这女人正是风头正火的华妃娘娘。   辛沫儿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色素衣打扮,发上也没插什么贵重的头饰,看上去便像一个普通官宦人家的千金。   华妃见她看着左婉的目光露出不屑,对自己又不行下跪之礼,当下火大起来,怒呵一声,“哪儿来的野丫头,见到本宫不知道行礼吗?!”   兰音见她自称本宫,又一身鲜衣打扮,猜她身份应不低,连忙垂首行了个基本的礼仪,恭声答道,“回禀娘娘,小郡主初来皇宫不识宫里的规矩,还请娘娘见谅。”   辛沫儿眉头不悦的皱起,她向来对不喜欢的人都是不屑于一顾的,她十分不喜欢这女人嚣张的气馅。   华妃听兰音称辛沫儿为小郡主,这才重新审视起辛沫儿。   当朝众皇子中被皇上赐封为王爷的仅此一个,那便是凤擎苍。   而凤擎苍久未寻妻,所以膝下并无子嗣。除了十年前从民间带回来的一个私生女外,再无己出。   那么,眼前的这个少女便是凤擎苍的女儿了?   那首不含半点技术水平的寻妻启示便是她所做?   正在华妃审视辛沫儿的时候,左婉一个箭步冲到了辛沫儿的身前,越过她,来到她的身后,抬起手就朝着兰音的嘴掌去。   辛沫儿早先一步察觉到她的动机,一个转身,迅速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左婉抽了几次手没抽出来,没料到她一个从未提过剑的女子,手劲竟出奇的大,目光如刀的盯在辛沫儿那张小脸上,“做什么?!本宫替你好好教训教训你的丫环,你不识礼数也便罢了,她一个丫环竟也不识礼数,对着华妃娘娘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辛沫儿没想到她不敢拿自己怎么样,竟像只疯狗样乱咬自己身边的人,紧紧的攥住她的手腕,怒道,“你哪只眼看到兰音对华妃大呼小叫了?!你哪只眼看到她不识礼数了,本郡主都没看到,你倒看得清了?”   “大胆!”华妃没有想到辛沫儿的胆子这么大,太子妃不放在眼里不说,竟连自己都不放在眼里了,真敢当着她的面对她的儿媳动粗。   不过是处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环,她都敢包庇。   她好歹是四宫之首,哪由得她这般放肆,对着周围厉呵一声,“来人!将这丫环拖出去斩了!” 只手遮天   她好歹是四宫之首,哪由得她这般放肆,对着周围厉呵一声,“来人!将这丫环拖出去斩了!”   立刻有三个侍卫朝着兰音走过来。   “活得不耐烦了!谁敢动本郡主的人!”辛沫儿大怒,钳制住左婉的手松开,将她摔了出去,立刻将兰音护到身后,“本郡主的人,你们也敢动,你们长了狗眼吗?!”   华妃气的一只手捂住自己那傲然的胸脯,另一只手气的发抖的指着辛沫儿,“无法无天了!无法无天了!连太子妃都敢打!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和那丫环一起收拾了!”   话落,立刻有数百名侍卫蜂涌而上,慢慢的逼近辛沫儿和兰音。   兰音面色有些焦急,这个地方离王爷所在的品御斋有一定的距离,现在怕是搬不到救兵了。可是,她决不能让小郡主受任何的伤害。   连忙从辛沫儿身后站了出来,将她拦到自己身后,大声道,“她是旭王爷最宠爱的小郡主,你们若不怕旭王爷要了你们的脑袋,尽可动小郡主试试!”   果然,那些冲过来的侍卫一听是旭王爷的小郡主,是那传说中的混世小魔女,手中的利器全都纷纷的收了起来,不敢再逼近一步。   华妃看到这阵势,气得不得了,“本宫是这后宫的主子,还是旭王爷是这后宫的主子?!谁若有一个怠慢的,本宫现在就要了你们的脑袋!”   那些侍卫一听华妃的话,那收起来的利器全都重新举了起来,朝着兰音砍去。   “兰音,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来多少杀多少,没必要怕这老巫婆!”辛沫儿输势不输人。   “是!小郡主!”兰音看出来了,这些侍卫虽然来势凶猛,但大都是冲着她来的,没有一个人敢真向辛沫儿下手。   这样一想,心中便宽了些。   因为宫外人进宫是不允许配带利兵利器的,所以兰音没有兵器,于是直接就近夺了一个侍卫手上的长刀,运起轻功,朝着那群人杀去。   没有人不动辛沫儿,但不代表没有人不会动她身边的丫环。   兰音武功虽不弱,但几个回合下来,寡不敌众,身上多处挨了刀伤。   辛沫儿见她身上有几处在流着血,眼眸一沉,脚下迅速的移动,冲到了华妃的面前,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架到了她的脖子上,“谁若再敢动一下,本郡主就要了她的命!”   那些和兰音对决的人,纷纷停了下来,手中的利器顿在了半空,刚刚他们听华妃的命令,全都只顾着对付兰音了,却忘了顾及华妃娘娘的安全。   这才让辛沫儿钻了空。   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们的失职。   “全都将兵器放下!本郡主手中的匕首可没长眼睛,谁若再敢动一下子,本郡主我直接让你们的娘娘一命归天!”辛沫儿手中的匕首朝着华妃那雪白的脖子上刻意的逼近了几分,已隐隐可见一道微细的血痕。   华妃深处后宫之久,从来都是她主宰别人的性命,何时轮到别人来恐吓她。原本以为辛沫儿是不敢来真的,但那冰凉的匕首划破她的肌肤时,她还是尝到了死亡的味道,这才记起了辛沫儿素来有小魔女的称号。   想来也不是假的,牙齿上下打颤,怒意勃发,“不要本宫的命了吗?!全都住手!本宫若有一个闪失,你们全都给本宫陪葬!”   辛沫儿轻瞥了眼身前的女人。   这女人,心够狠的……   就在辛沫儿岔神间,她手中的匕首被站在她后上方处的左忠夺去,而她自己,则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她刚刚竟忽视了华妃身边站着的左忠,原来他是一个身藏不露的高手。   兰音心倏地一紧,扔掉手中的刀,足尖轻点,奋力的朝着辛沫儿的跌落的地方追去。   无奈左忠似估算到她会拼命相救,辛沫儿跌落的方向恰好和她所处之地为东西相反之向。   辛沫儿盯着下方看,看样子应是摔不死,但致残是没问题的,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半晌,却是没有感觉到疼痛。   在最后一刻,兰音见来不及,就地打了个滚,用自己的身子给她当垫背的了。   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只听到耳边轻微的哼响,辛沫儿缓缓的睁开眼,便见到兰音额头上冒着冷汗,五官微皱。   辛沫儿连忙站了起来,仔细的检查她,“你傻啊你!被我压成肉酱怎么办?”   “小郡主,奴婢没事的。”兰音忍住疼痛,欠笑道。   辛沫儿猛的站起来,怒视着左忠,“左丞相,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公主下毒手!谁给你的狗胆!”   左忠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将刚从惊吓状态中回过神来的华妃扶到一边的石桌旁坐下。   刚刚被辛沫儿摔倒在地上左婉,见辛沫儿没有摔死被兰音救了下来,目光凶恶的瞪了一眼兰音,然后不甘的从地上爬起来,厉声道,“本宫看是你胆大吧!连华妃娘娘都敢杀,你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你当真以为旭王爷能只手遮天,护你一些辈子吗?!”   “怎么,太子妃看不惯本王的作风,这是在对本王指手划脚吗?”凤擎苍不知何时由远及近,来到了凉亭边,眸子中星寒点点。   华妃,左忠,左婉三人一愣,没想到凤擎苍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左忠必竟身居高位二十载,经历的大风大浪也多,心思最细,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对着凤擎苍揖了个礼道,“小女一时怒极之下说出那翻话,王爷还请见谅,着实是小郡主先出口伤人并刺杀华贵妃,迫不得已,逼的小女口不择言,还望王爷恕罪。”   他这一翻话虽表面上虽是承认左婉说错话,实际上是将罪行全都推到辛沫儿身上,这事要怪也只能怪辛沫儿。   “出口伤人?”凤擎苍反问了一句,接着道,“可是,本王什么都没看见,本王就听见太子妃辱漫本王,并看见你们一群人欺负本王的沫儿了。” 口水招待   “出口伤人?”凤擎苍反问了一句,接着道,“可是,本王什么都没看见,本王就听见太子妃辱漫本王,并看见你们一群人欺负本王的沫儿了。”   完了,再加了一句,“你们说该怎么办?”   华妃素来对凤擎苍印象不好,或者说是仇视。因为凤擎苍的亲生母亲是南昭国的皇后,却在生下他,还未满月时就突然消失了。   这原本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她相信以她母族容氏一族的力量还有她自身的聪慧和美貌一定能夺得凤淞的垂爱,最终那皇后的宝座终将是她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凤淞是待她相敬如宾不错,也比其她的妃嫔们要好上许多,却从来没有许诺过让她坐上那置高无上的皇后之位。   这是她心间永久的痛。   就算她执掌后宫,身居后宫四宫之首又如何,再怎么也比不上那至高无上的皇后宝座。   “旭王爷休得咄咄逼人,明明是小郡主先出手伤人。华妃娘娘脖子处的那道血痕就是小郡主所致,在场的这么多双眼睛可全都看着,难道微臣还说虚话不成?”左忠不为凤擎苍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压所动,据理力争。   凤擎苍凤眸微敛,岔开了话题,“记得父皇曾说过,无论何等级的官员在没有得到他允许的情况下都不得擅自出入后宫,难道左丞相忘了吗?或是说左丞相分明不将皇上的话放在眼里,这后宫便是左丞相的家,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畅行无阻了吗?”   华妃身子一僵,皇上以前是下过这种命令,这命令不单这朝的皇帝下过,先皇以及始祖皇全都下过。   一是担心官员勾结后宫的妃子,扰乱朝纲。二是担心官员与妃子苟合。   毕竟这后宫佳丽无数,但皇上却只有一个,难保哪个妃嫔按捺不住寂寞,与官员勾搭上也说不定。   左忠闻言,面色倏地一变,立刻跪到了地上,将头伏到了地上,“微臣不敢!”   凤擎苍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冷笑一声,意有所指的道,“这世上难道还有左丞相不敢的事吗?本王还以为,左丞相天不怕地不怕,将谁都不放在眼中了。”   “微臣惶恐!旭王爷说笑了,微臣今日是随着太子妃一起前来后亭请华妃娘娘一道参加上元宴的,别无他心,王爷多虑了。”左忠毕竟老奸巨滑,很快就为自己找了说法。   “是本宫批准左丞相和太子妃一起进后宫的,旭王爷有什么意见吗?”华妃重新恢复到以往的高贵姿态。   “本王会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是要提醒一下华妃娘娘,后宫耳目众多,娘娘自以为耍的一些小聪明,父皇可都看在眼中,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凤擎苍顿了顿接着道,“娘娘最好别将自己的位置抬的太高,你毕竟只不过是父皇的一个宠妃,身居四宫之首又如何,父皇一个不高兴,照样能将你拉下来,父皇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这个道理相信华妃早应该明白的。论身份,本王的沫儿可比不得你差,你还没资格动她,本王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哪里还轮得到你来放肆。”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这周围的每个侍卫还有宫女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却不敢出声,全都将头垂得低低的,只敢偷偷的打量华妃的表情,只见她面色铁秀,脸上的面筋发青,那脸上扑得厚厚的粉末竟有裂开的迹象。   平日里,华妃在他们这些下人面前,耀武扬威惯了,今天训训这个,明天训训那个,他们都只能忍气吞声。今儿个,凤擎苍这样数落她,她都没有一句话回击,纷纷心里暗暗拍手称快。   辛沫儿眨了眨眼,原来父王在皇宫里是这样威风四凛啊!连太子的老母都敢堂而皇之的悉落。   曾经,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够毒舌的了,看来凤擎苍才是毒舌的鼻祖啊。   她甘拜下风。   兰音早已经站了起来,站到了辛沫儿的身旁,身上的几处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小伤。   凤擎苍说完也不管华妃是否面色铁青,转头将辛沫儿的双肩扶住,“有没有伤到哪里。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好好在王府里待着吗?你怎么就不能老实一次。”   辛沫儿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垫起脚,对准他的额头就亲吻过去,吻了一下便松开,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父王,整日待在府里好无聊的,这便跟南宫叔叔一起进宫了。”   凤擎苍心神一动,哪里还舍得数落她半句,无奈一笑道,“就知道贿赂我,以后别到处乱跑了。”   那些站在一边的宫女太监还有侍卫见凤擎苍笑了,全都傻了眼,自他们进宫以来就没见到旭王爷在人前笑过。   没想到今日竟第一次见到他笑了!   原来,旭王爷不是不会笑,只是将自己的笑展颜在他重视的人面前。   想来,小郡主在旭王爷心中的地位竟不输任何一个人,包括皇上。   左婉见到辛沫儿非常自然的对着凤擎苍的额头上一吻,眼中的厉光更甚了,衣袖底下被火灼伤还未康复的双手,紧紧的攥起,形起一道道挣拧可怕的疤痕。   辛沫儿嘿嘿一笑,将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左忠身上,“父王,刚刚那个老坏蛋欺负了我,差点让沫儿丧命,我现在可以报仇了吗?”   “当然,你想怎么报仇都可以,有我在呢。”凤擎苍慵懒一笑,然后命人准备了一张椅子,端来一杯茶,优雅落座,轻品茗茶。   左忠咬了咬牙,却不敢反驳。凤擎苍的手段还有武功,他是见识过的。   这是其次,主要的是,皇上不论什么事都很维护他,今日这事闹到皇上那儿去,他也落不得什么好。毕竟,刚刚是他有意中伤辛沫儿,那么多双眼睛在那儿看着的。   而且,凤擎苍说的话,都在理,他争论不过他。   辛沫儿围着左忠转了一个整圈,揉了揉手腕,在思量从哪个地方下手,半晌后,收回了收,淡淡的道了句,“算了,打你都嫌脏了本郡主的手。”   就在左忠喘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要这么完了抬起头的时候,辛沫儿却对准他的老脸毫不雅观的吐了一口唾沫。   吐的他满脸都是。   (这下梁子结大了。HOHO,女主好粗俗,没救了~~=。=~~~) 所谓的宽宏大量   就在左忠喘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要这么完了抬起头的时候,辛沫儿却对准他的老脸毫不雅观的吐了一口唾沫。   溅的他满脸都是。   ……   凤擎苍眼角跳了跳,手中的茶水差点直接洒了出去。   兰音嘴抽了抽,她觉得最近她抽嘴角的次数太多,再在小郡主身边待下去,她真担心自己的嘴会长歪。   左婉瞪大了眼,她爹爹好歹也是官居一品的丞相,竟被一个黄毛丫头当着众人的面大吐口水!   华妃用手绢掩住自己的面,满脸的嫌弃。   左忠上牙磨着下牙在打架。   “算了,本郡主宽宏大量,也就不和你这等没有素质的人计较。”辛沫儿说完轻睨着他,“今日之事,得过且过吧,你就给本郡主磕个头,赔个不是,本郡主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   周围的宫女,小太监,还有侍卫全都忍住破腔而出的笑声,好不压抑。   这小郡主光天化日之下对着一品丞相吐口水,让人家下跪不说,居然还以宽宏大量自居。   这等度量确实非常人所及。   “没听到小郡主说什么吗?难道要本王再说一次?”凤擎苍挑了挑茶盖,睥睨着左忠,“或是说左丞相觉得小郡主的要求不够合理,那咱去皇上面前凭凭理吧。”   左忠腰板挺的笔直,十指紧捏,咯咯作响。   最终再次低下了头,双手伏地,“今日是微臣冒犯了小郡主,还请小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微臣的无心之失。”   “算了,算了,本郡主也就不计较了,对你太苛刻了也不好,你都一大把的年纪了,动不动就跪地的有伤骨筋。起来吧。”辛沫儿不耐烦的绕了绕手。   左忠咬了一口的碎牙,往肚子里吞,面上却什么都没表露出来,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多谢小郡主。”   然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左婉衣袖下的双拳早已被自己捏变了形,面上却仍要保持着端庄的微笑,“刚刚只是一场误会,沫儿可不要往心里去。”   “误会?”辛沫儿歪了歪脑袋,似是不解的反问了一句,然后轻手轻脚的踱到了她的身边,抬起手就对着她身旁的贴身丫环扇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左婉猝不提防她会来这招,纵使她擅于伪装,在众人面前一副娴雅端庄的模样,这会儿的面色也是变得十分的难看。   话说打狗都要看主人,她竟这般明目张胆的对着她贴身人动手,传出去,她太子妃的威信还要不要了?   辛沫儿抽回了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手,故做惊讶的对着左婉道,“哎呀!不小心打到你的丫环了,误会一场,太子妃可不要往心里去。”   兰音拼命的忍住,才不至让自己笑出声来。尔后,心里略微的有些感动,小郡主这是将她放在心里,在替她报仇呢。   左婉面部抽搐到扭曲,心中的怒火积聚到极点。若不是凤擎苍在场维护着她,恐怕这会儿直接冲上去将她的嘴都给撕烂了。她今日不单侮辱了她的丞相爹爹,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侮辱了她。她好生好气的来找个台阶下,辛沫儿竟半点都不识趣,这不等着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她太子妃的一巴掌。   这一次,她是彻底的里子连着面子全都失尽了。   “小郡主!你可别太过份了!你刚刚可是差点就要了本宫的命,本宫还没找你算帐,你倒好,在本宫的地盘大呼小叫,胡乱撒泼!”华妃气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为了今日上元宴特意打扮的装容,全都毁之一旦。   “老巫婆,你省省吧,都多大年纪了,还在这儿耀武扬威,没听到刚刚我父王说的话吗?听不懂吗?那本郡主现在再重新解叙一遍。”   “说白了,你也只不过是皇爷爷平日里穿的鞋,皇爷爷想起你了,便将你穿在脚上,可是等到哪一日这鞋若是破了,或是旧了,或是不合皇爷爷的心意,那皇爷爷便会马上换了。要知道皇爷爷的鞋子可不止就你这一双。”   “更何况,你要明白你自己的身份,你虽是四宫之首,可是你到底不是皇后,你的身份也止不过是一个高级的侍妾而已,但到底只是妾。”   “我父王可是皇奶奶的嫡子,那本郡主自然是皇爷爷和皇奶奶的嫡孙了,和我父王的身份是一样的尊贵,非你这等妾室可比的。你没善待本郡主也就罢了,还敢私自找本小郡主的茬。你真当本郡主是好欺负的吗?再说了,本郡主若真是想伤你,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和本郡主说话吗?本郡主这从小到大,还从未杀过生呢,不至于第一次便拿华妃娘娘你来试手吧?华妃娘娘没事还是在自己的身上找找毛病,别到时候真被皇爷爷换掉,可就得不偿失喽。”   辛沫儿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看似蛮横无理,实则句句在理,有条有紊,头头是道。   硬是堵的华妃一干人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兰音几乎以一种万分崇拜的目光看着辛沫儿,她一直都知道她的小主子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今日见她露出这么一手,才发觉,何止是了不起,简直就是无人能敌。   于是心里默默的比较,若是小郡主和王爷二人拌起嘴来,也不知是孰赢孰输。   自经过了刚刚的一番对驳,左忠一直是垂着首,安静的立在一边,没有插半句话,态度卑微如尘埃,仿佛能让所有人忽视他的存在。   凤擎苍放下手中的茶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干净的没有一丝尘埃的衣角,牵起辛沫儿的手,“玩也玩够了。走吧,我们回家。”   辛沫儿任他牵着自己的手,眨巴着漆黑莹亮的双眸,“父王,你不参加上元宴吗?据说,有许多从各国进贡而来的好吃的,还有百年陈香的桃花酿。”   “我已经派人包了些送回旭王府了,你回府便能吃到。”凤擎苍风清云淡的应着。   辛沫儿漆黑的明眸闪过一道亮光,肚子里的小馋虫又开始做乱了。   一个太监却匆匆忙忙的跑到了他们的面前跪下,恭声禀报,“禀奏旭王爷,皇上刚刚派人来话,命王爷您还有小郡主马上前去御花园参宴,不得有误。”   (今天懒病突然发了,看到收了红包,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又更了一章。(*^__^*) 别鄙视我哈,捂脸中。。。。。。) 千千岁   一个太监却匆匆忙忙的跑到了他们的面前跪下,恭声禀报,“禀奏旭王爷,皇上刚刚派人来话,命王爷您还有小郡主马上前去御花园参宴,不得有误。”   辛沫儿低头扫了他一眼,道,“上元宴有什么好参加的,不去了,本郡主现在要回府了。”府里一样有吃的,这上元宴她也就没兴趣参加了。   至于听曲,到时候让父王将皇宫里的名伶弄进王府里单独搭台唱也是可行的。   更何况兰音现在身上还有几处小伤,需要立刻包扎,虽然不致命,但越早包扎越好。   太监急的额头上冒出汗,显然皇上是下过重命令,他担心请不到小郡主还有旭王爷会回去挨训挨罚。   旭王爷一向独行惯了,以前也曾抗旨过,所有人都拿他没法子,皇上也拿他无法,结果就是那些传旨的任倒霉,轻点的被皇上痛斥一顿,重点的被罚去刷一辈子的马桶。   辛沫儿说完便抬起脚往宫门口的方向走,不料凤擎苍脚却没有移动,因为他是牵着她的,所以自己的身体被反弹回来,她不得已撞到他精瘦的胸膛里。   辛沫儿捂住自己被撞的有些酸疼的鼻子,不满的抱怨道,“父王,你还不走吗?再不回去,那些吃的该凉了。”   心里想着,父王的胸膛怎么就和他的人一样硬,柔软一些多好。   凤擎苍不知道她的心理,低头看着她。瞳孔一缩,眯了眯眼,似在思索什么,很快恢复自然,“不回去了,既然你皇爷爷盛情邀却,那我们去凑凑热闹就是。”   刚刚不是说不去的吗?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辛沫儿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清父王的脾性了,她可不觉得父王现在答应去赴宴,是因为皇爷爷下的这道圣旨。   可是,他决定的事情,辛沫儿一向都没能反对成功过。   兰音疑狐的盯着凤擎苍的后背看了两眼,王爷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南宫太子今日入宫的目的么……   辛沫儿歪了歪脑袋,想了想觉得也可行,反正在哪儿都是个吃,人多的时候,吃的还有味一些,将头转向兰音,吩咐道,“兰音,你先回府去吧,将身上的伤口清理清理。”   “小郡主,兰音身上只是一些浅伤,刚刚那群人并没有痛下重手。”兰音不愿先回府,她要陪在小郡主身边。   她话一落就看见华妃朝着那群侍卫狠戾的看了一眼,吓得那群侍卫纷纷低下头。   辛沫儿拉开兰音衣袖,检查着上面的一条伤口,的确不是很深,就没有再驱赶她,有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保护着自己确实是要方便许多。   “你们都退下吧。”凤擎苍扫了一眼周边的侍卫。   “是!”那些侍卫如临大赦,迅速的撤退下去。   “父王,这里挺晦气的,我们走吧。”辛沫儿手挽到了凤擎苍的胳膊上。   凤擎苍点了点头,离开了凉亭,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左忠立在原地,直到辛沫儿还有凤擎苍离去离去良久,眼中才闪动着杀伐狠决,毫不掩饰。   “太猖狂了!本宫好歹也是四宫之首,这父女俩竟这般不将本宫放在眼里!”华妃将石桌上的茶杯一推,全都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左婉一直攥紧没有松开的手,终于缓缓的放开,恢复到一惯的温婉“母妃,宴会恐怕是快开宴了,您好歹现在在后宫里头也是最大的,父皇身边不能缺了您,今儿个还要您去主主场呢。”   那宣旨还未离去的太监连忙附和,“是啊,华妃娘娘,皇上还让您和左丞相速速前去了,可见皇上心中还是有您的,将您放在第一位啊。”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华妃的脸上终于褪尽了郁色,展了欢颜。明知他是在说奉承话,却偏偏还很享用。   “哎哟,奴才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那本宫就去看看吧。”华妃笑了两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身边的小宫女吩咐了一声,“去将五公主打扮一番,让她去御花园见本宫。”   五公主乃华妃所生,继承了华妃的美貌,五岁时就被华妃送到了上书房和一群皇子们学习知识,是个名声颇为响亮的才女。   在华妃的心里,太子凤擎绝还有五公主凤向葵一直是她的骄傲。   “娘娘,五公主听说祈东国的太子也来参宴,早您半个时辰前便已经早早的去了御花园等候了。”小宫女恭恭敬敬的如实答道。   华妃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下人们重新补了一下妆,一干人等朝着御花园行进了。   她们几人的步程快,辛沫儿一路上和凤擎苍嘻嘻哈哈的步程便慢了下来,等到御花园时,几个人是差不多一个时候到的。   主位上属皇上所坐的位置还是空置的,而下排左首第一个位子也是空的,凤擎苍带着辛沫儿坐到了下排右首的第一个空席上。   那些等候在御花园的大臣们还有大臣的千金们全都站了起来,齐声道: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升。”华妃命人重新端了张软椅放到了皇上的旁侧坐下。   凤擎绝坐在左首的第二个席位上,左忠顺着他旁边的第三个席位上坐下。   而左婉自是走到了凤擎绝的旁边,挨着他入席而坐。   右首的第二个空席上坐着的是凤擎宇。   一个空席上原本是坐两个人的,因为他混世小魔王的称号,别人都不敢与他同席。   辛沫儿落席后,粉嫩的小手托起光洁的下巴,来回摩搓,没想到自己也成千岁了,可是人真的能活到一千岁吗?那可真成老妖怪了。   “沫儿,你来了!等你老半天了!”凤擎宇一见辛沫儿落座,就拉着她说个不停。   辛沫儿只是点点头,哼哼两声敷衍着算是作答。   自她进御花园后,凤擎绝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和凤擎苍的身上,晦暗不明,连左婉靠着他身侧坐下,他都没有去置理。 才艺表演   原本要等皇上还有南宫太子二人到席后,才能上酒菜的,不过凤擎苍身份特殊一些,他从来都未拘泥于那些礼束,便提前吩咐小宫女将菜食还有香酒端到了他的席上。   辛沫儿一见有吃的,两眼就开始冒起了光,拿起筷子就朝着那说不出名字的荤菜夹去。   自凤擎苍入座后,便有数百道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崇拜的,有惊羡的,还有迷恋的。   凤擎苍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那些女子一眼,一直低着头为辛沫儿夹菜布食。   那些少女见她们平日里敬奉为神一般的人物,此时只顾着给他的小郡主忙活,心中均有些吃味起来。   “皇上驾到!南宫太子驾到!”太监那尖锐透亮的声音响遍了整个会场,嘈杂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目光齐齐的扫向刚入座的凤淞,还有左首第一席的南宫云。   大臣们迅速的站起身来行礼,凤淞摆了摆手,众大臣还有官家千金们再次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而凤擎苍却是眼皮都未抬一下,更遑论站起来行礼了,辛沫儿受他的拂照,这些自是全免了,低着头,毫无吃相的将桌上的吃食纷纷往嘴里扒。   一些大臣还有未出阁的大家千金们见她没副吃相的样子纷纷的摇头。   华妃的目光也在辛沫儿的身上转了一圈,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脸上带着温慈大方的笑容。   凤淞扫了眼辛沫儿,见她嘴角还留着吃食的残渣,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了视线,声音爽朗的对着南宫云道,“南宫太子可是我们南昭国的贵客,来我们南昭这么久了,这还是头一次进宫吧,在驿站住着,衣食住行还习惯吗?”   那些千金小姐将目光从凤擎苍的身上收回,全都看向了南宫云,只见他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的蓝眼,在阳光下褶褶发光。那笔挺的鼻梁,薄厚适在的红唇,柔美的五官线条,宛如上天神赐。   她们没想到南宫云竟长得这般俊俏,和南昭国第一美男凤擎苍竟不分伯仲,不禁纷纷痴迷。   “嗯。”南宫云轻轻的点了点,扫了眼吃的正欢的辛沫儿,声音轻悠的道,“本殿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寻一个人。”   “喔?”凤淞不着边际的朝着辛沫儿也看了一眼,脸上满是耐人寻味,“不知南宫太子可是要寻一位太子妃?”   南宫云再次轻点一下头,慢答,“可以这么说。”   右排第四个席一十五岁左右鲜衣打扮,头上叉着凤凰簪的少女自南宫云进来时,目光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从未移开过,双眼里有着势在必得的气势还有自信。   很快,各席间的酒菜就依次排了上来,一群舞姬走到舞池中央摆弄着纤姿,还有名伶们轻唱着小曲。   一些大臣全都津津有味的欣赏着。   其间,辛沫儿算是最活跃的一个了,她一手抓着吃的,另手提着酒壶,耳朵听着小曲,眼睛观着舞,惬意极了。   难怪人人都想做皇帝啊,这日子确实过得舒适。   “皇上,既然南宫太子是来寻找太子妃的,当然不光只有美貌就行了,还得德才兼备才行,是吗?”一直没有出声的华妃看了眼下座的鲜衣少女,好心提议。   “那华妃的意思?”凤淞也觉得她的话深有道理,可是一想起辛沫儿那传遍整个京城的寻妻启示,头脑就隐隐作痛,她是德才兼备的人吗?   目光顺着华妃的向着下首右排第四席看去,瞬间明白了华妃的用意,她这是想让凤向葵当南宫云的太子妃……   也罢,让众千金还有公主们表演一下才艺也好,舞池中央的那些舞姬还有吟歌的名伶,他日日都有得看,可是那些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们的才艺却不是时时都能见得的,他也很有兴趣一观。   华妃见他有答应的迹象,心下高兴,低声附耳道,“不防让那些未出阁的公主还有大臣们的千金比试比主式才艺,以供南宫太子了解,进行挑选。皇上膝下有数位公主,一个个德才兼倍,相信也没有多少人能胜过她们的,南昭国的公主和祈东国的太子联姻,不是美事一桩的事嘛?”   “如此,甚好。”凤淞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抬眼朝着身旁的一个老太监曹喜看去。   曹喜在他身边侍侯了二十多年了,深知他的喜性,最得他喜欢。   而且离他近,华妃和凤淞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落入他的耳里,立即出声将舞池中央的舞姬撤下,并将名伶谴离开,尖着声音大声道,“为以示公平,所有未出阁的女子均可上台表演,琴棋书画自选,表现好者可供南宫太子的侯选太子妃。”   然后将头转向了南宫云,躬身道,“不知南宫太子意下如何?”   南宫云微微皱了皱眉,他这次来可不是看别人舞文弄墨的,正待出声,那边却传来了辛沫儿微小又兴奋的声音,“父王,那一会儿岂不是很热闹啊!”   凤擎苍轻笑出声,他知道她最喜欢看热门了。从怀间拿出一块方帕,将她嘴边的余渣去掉,淡然答了两个字,“当然。”   南宫云微笑着摇了摇头,正在凤淞和华妃以为他这个动作是拒绝的时候,他却改变了主意,突然答道,“如此,甚好。”   曹喜立刻组织参赛的官家女子站成一排,排好队。   然后将其中样貌和身材不出众的全都唰了下去。   不一会儿长长的见不到底的队伍就短了一大截,只余下几十人左右。   那些被唰下去的一个个都在那里哭天怨地的不肯离去,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那些大臣见自己的女儿被唰了下去,心不有甘,却不敢出声反驳,只能忍气吞声着。   曹喜不耐烦的将那些赖着不走的女子全都哄出了皇宫。   宴会上,表演开始。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各种表演的皆有。   众人都睁大着眼看着这群美人在舞台上努力的施展着自己的才华。   先不说别的,首先剩下的这群女子容貌均可算南昭国数得上号的,光看看就够饱眼福了。 美则美矣   辛沫儿静静的欣赏着抬上那些表演才艺的女子,开始时还觉得挺有趣味的,后来越来越觉得没意思。   这哪里是才艺表演,分明就是在表演着淫诗艳舞吧?   那作诗的姑娘们诗里的意境一个个全都尽情的抒发着自己对南宫云的爱慕。   那些跳舞的一个个媚眼如丝,眼光直勾勾的盯着舞台下坐着根本就没有观摩她表演的南宫云。   “这哪儿是表演啊,根本就是污眼。”凤擎宇忍不住的碎口,偏头看着辛沫儿,“沫儿,你别看了,免得教坏你。”   辛沫儿脸上掉黑线,她还用人教坏吗?她那时代什么女优啊片子的满天飞,她不教坏别人就算好的了。   辛沫儿为自己斟了杯桃花酿,自娱自饮着。这酒香醇可口,劲力不是很足,喝了还想喝,倒了一杯又一杯,没有减缓的趋势。   凤擎宇出手将辛沫儿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忍不住训斥道,“你一个女孩子,没事喝这么多酒做什么?”   辛沫儿看了眼空空如也的手,眉头不悦的蹙起,“小叔,还给我。”   “不给!你看那黑狐狸都将你教成什么样了!”凤擎宇非常的不悦。   “你没事将我和他扯在一起做什么啊,我这性子就是天生的,与他何干。”辛沫儿语气中带着不耐。   “你看这在场的哪个女子和你一副模样,人家怎么就没有喝酒?人家饮的可是茶,你有点女儿家的样子好不好。”   辛沫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意为你管的真宽!   凤擎宇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你剜我也没用,我是你小叔,管你是应该的。”   辛沫儿目光四处扫动了一下,“你是我小叔就要管我啊?这在场的辈份,除了宫里的太监,宫女还有侍卫外,哪个不是比我大?若是个个都管我,我还不累死?”   凤擎宇怔了怔,思索两下,煞有介事的道,“那些人能和我比吗?我可和你最亲,你可不要拿其他的人污了我和你的感情。”   辛沫儿撇了撇嘴,将手伸了出去,威胁道,“小叔,还我杯子。我好不容易来一趟皇宫,你都不让我吃个足,下次我再也不来皇宫了,你也休想见到我了。”   凤擎宇有些恼,“你什么时候将你父王的那一招全都学会了?”   辛沫儿不屑的嘟了嘟嘴,“有吗?”她根本不用和他学的。   凤擎苍一直在安静的品着竹叶青,这会儿听到他们的对话,终于出声了,“凤擎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了一阵子,没有得什么病,又想尝尝在床上静养的滋味了?”   凤擎宇身子一抖,有些恼火,“你还说,你几次对我下巴豆,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这会儿,还敢先提这事,你就真以为我天生好欺负的是吗?!”   凤擎苍静静的凝视了他两秒,轻缓出声,“看来巴豆还是轻了,应该放些哑药的。”   凤擎宇一惊,手中的酒杯一抖,落到了席桌上,双手自发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他真向自己的嘴里下哑药。   “瞧你的这点出息。”凤擎苍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   凤擎宇后知后觉,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太过激了,可是,这还不是拜他所赐,谁让他动不动就对他下毒,他心底都已经对他产生恐惧了。   怨愤的盯着他的侧颜看了两秒,不甘的收回视线。   辛沫儿见自己的酒杯落了下来,连忙伸到他的席上拾了过来,刚重新倒好一杯酒,杯子却被凤擎苍打落。   “你做什么!”辛沫儿见美酒洒了一地,情绪过激了一下子。她觉得,凤擎苍果然是欠收拾一类型的。   凤擎苍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身后立着的兰音吩咐道,“重新为她准备一个干净的杯子。”   兰音领命立刻下去,很快就重新拿来了一个无人用过澄澈的干净酒杯,放到了辛沫儿面前。   凤擎宇这会儿再也忍不下去了,不就是摸了一下沫儿的杯子,有必要那么洁癖吗?咬着牙直呼其名的恨道,“凤擎苍,你最好祈祷自己不要落到本小爷手上,否则本小爷让你好看!”   凤擎苍看都没看他,目光注视着前方,依旧表情淡淡的,“等到有那一天的时候,你再来说这番话吧。”   辛沫儿看着二人拌来斗去的,像个小孩子,十分不悦的斥了句,“好了!看表演吧!吃东西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凤擎宇见她不悦,不再纠缠下去,不甘的缩回了头,用细其细小的声音嘀咕了一句,“有什么好看的,还没你好看呢,看她们还不如看你。”   孰不知,他这话却是被耳边通透的凤擎苍还有南宫云给听了个透,二人手中的酒杯均是一顿,眼中浮现沉思。   辛沫儿目光扫向了舞台上。   舞台上恰巧换了人。   优美的琴音响起,是宫里的大乐师在弹奏,听得出,琴技颇高。与上一曲奏的人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看得出来,即将上场的女子身份地位应该不低,连琴手都换了。   须臾,一个面容骄艳,发上叉着凤凰金簪,与华妃长相有着几分神似的少女,走上了舞台,翩翩起舞。   大朵牡丹印在她那绿色的碧霞罗上,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头发披散   的垂在两边,轻轻的曼舞,宛如步步生莲的仙子,美丽动人,引人入胜。   不少人的目光全都被她吸引住,挪不开眼。   辛沫儿眼睛轻眨着,注视着台上的美貌女子,不禁出声道,“真美。人美,舞也美。”   凤擎苍手中的酒杯一抖,酒洒了些出来,偏头看着她,“只听闻男子夸女子美的,倒没听过女子夸女子美的,你还真大度。”   “本来就是美啊!这是不争的事实。有什么好吝惜夸赞的。”辛沫儿辩驳道,又补了句,“美则美矣,可惜了,眼光太过凌利,气势太过逼人,也算不得什么好鸟。”   凤擎苍赞同的点了点头,“算你还有点眼光。”   辛沫儿扬了扬头,“我眼光一向都不错的,唯一失了水准的就是当初怎么就认了你这么个爹。” 有失水准   辛沫儿扬了扬头,“我眼光一向都不错的,唯一失了水准的就是当初怎么就认了你这么个爹。”   “在这方面确实是你失了水准。”凤擎苍眼瞳缩了缩,再次认同的点了点头。   辛沫儿得意,每次和他说话,基本上都是被反驳,这次竟给她翻盘了,得到了他的认可,可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差点让她直接将嘴里的酒全都给喷了出来。   “我当初就应该直接认你当童养媳的。”凤擎苍也不看她,自说自应道。   对面的南宫云手一晃,筷子上夹的菜落到了餐席上,目光沉郁了几分。   辛沫儿耳根红了红,斥了一句,“你说你堂堂一王爷,怎么就不知道羞耻两字怎么写。”   “为了你,我可以不要羞耻的。”凤擎苍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几秒,接着道,“要不今天就为你正正名,将你收了吧。”   辛沫儿心颤了颤,剜了他一眼,“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然后将头垂了下来,不再看台上,难得的有女子的样子拿起筷子静食菜食。   凤擎苍拿起酒杯,抿唇轻笑,“还知道害羞,有进步。”   辛沫儿回过神,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觉脸有些发烧,筷子一紧,拼命的夹起席桌上的菜,往嘴里使劲的推送着,再无半点形象可言。   立在身后的兰音额上不住的掉黑线,纵然她平日里见惯了辛沫儿无一丝吃相的样子,今日一见,尤被她这会儿狼吞虎咽的形象给吓到。   凤淞目光若有所思的扫向这边,凤擎苍和辛沫儿的这点互动,全都落到了他的眼中,脸渐渐的沉了下来。   此时,台上的凤向葵刚好表演结束,赢得一片片赞好的掌声。   凤向葵低下头,目光轻蔑的扫了眼刚刚在她前面登台的那些女子,然后骄傲的抬起头,下了台,走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坐好。   途中,余光时不时的扫向静坐在左首第一席位上的南宫云,却发现他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脸色瞬时青黑。   接下来上台的几个表演的,都没能再超过凤向葵的,宴会便也无趣了。   太子妃左婉突然从席座上站了起来,走到辛沫儿身边,轻笑道,“据说小郡主舞技超俗,不知本宫是否有幸能得一见?”   坐在席上的官家千金们一听到左婉的说法,全都忍不住的嗤笑出声,能做出寻妻启示那般惊世骇俗之作者,还会跳舞这等雅闲之趣?   徒增笑尔罢了。   辛沫儿手中的筷子放下,单手托起下巴,抬起头,慢道,“太子妃哪只耳朵听到本郡主会跳舞的?”   凤向葵此时心里正窝着火,没地方开炮,朝着她这边看来,讥笑道,“太子妃,你别让她上台丢人现眼了,一个乡野丫头,怎懂得跳舞。让她登台,不是贻笑大方嘛。”   其余的那些官员还有献艺的女子们全都掩住嘴轻笑,更有甚者,一些大胆的,直接豪放的笑了出来。   辛沫儿眨了眨眼,感情这两位今日是来找她茬的?不知道她前世是学艺术的吗?跳舞这等事也难得到她?只可惜了,她可没那个兴趣,像只跳梁小丑一样,供人观赏,任人娱乐。   辛沫儿重新为自己斟了杯酒,也不恼,将酒喝完,才慢道,“本郡主又不是舞妓,为何要上去表演献艺?舞妓做的事,本郡主可做不来。”   话里的言外之意就是凤向葵堂堂一个公主和个舞妓没什么两样,这等丢人现眼的事,她可不会做。   “你什么意思!”凤向葵怒火蹭的一下就大了起来,腾的一下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怒视着她。   她竟敢在大众场合,将她一个堂堂的公主和畜生相提并论!   辛沫儿轻瞥了她一眼,无奈的摊了摊手,“字面上的意思。怎么,五公主乃生畜一类的吗?竟是听不懂人话。”   刚刚群人还在嘲笑着辛沫儿,这会儿全都逆转,纷纷嘲笑起凤向葵来。   “向葵,不得失了理数,你好歹也是个公主,怎么能和个市井小民一样失了公主的颜面。”一直没有做声的华妃站了起来,目光扫向凤向葵,眼中带着警告。   凤向葵一个激泠,深觉自己刚刚是做的有些过了,南宫云还在场,可不能给他留下坏印象,于是欠了个身,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上,婉转道,“是,向葵自是不会和市井小民一般见识。”   辛沫儿岂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不过她素来不屑同这等泛泛之辈逞口舌之快。   当然,她会找到那个先挑事的主,狠狠的给予反击。   左婉没想到辛沫儿会将怡情怡乐的跳舞,比作为舞妓,一时有些下不来台面,正待说辞一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时,辛沫儿却开口了,“素闻太子妃乃南昭第一才女,一身舞姿尤为精湛。今日这么多群臣在场,太子妃何不艳舞一曲,供众人娱乐一番?”   左婉身形一僵,面色沉了下来,她此时若是答应下来,便等同于将自己比作舞妓。   她堂堂太子妃,南昭国未来的皇后,岂能做此等有辱名声的事。   更何况,她现在除了一张脸,全身上下都是被大火灼伤的伤疤,那半隐半现的舞衣,她根本就不能穿,她不能将自己的丑陋公诸于众人面前。   于是,转身,歉笑道,“今日本宫不幸身子抱恙……”   辛沫儿未等她说完就截了她的话,“刚刚在后亭中,太子妃身子骨可硬朗的很呢,还有力气打本郡主的丫环,这会儿怎么就身体抱恙了?”   左婉的笑容一时僵硬在脸上,面色发白。   “本王也素听太子妃舞艺惊人,被众人捧为仙姿,太子妃就不必客气了。”凤擎苍附和后,接着不容拒绝的吩咐道,“来人,替太子妃准备一套舞衣,让她换上。”   (这章已经修改好了,让助编帮忙上传的,大家可以正常看了。PS:说了让大家别订阅这章,大家还是订阅了,乃们实在是太热情鸟。⊙﹏⊙) 王爷吻过来了   “本王也素听太子妃舞艺惊人,被众人捧为仙姿,太子妃就不必客气了。”凤擎苍附和后,接着不容拒绝的吩咐道,“来人,替太子妃准备一套舞衣,让她换上。”   凤擎绝脸一沉,迅速的从原位上站了起来,“二皇兄这是强人所难吗?”   左婉是他的太子妃,他岂能让她在众人面前像个小丑一样被人指派。   一直坐在自己的席位上观着曲的左忠,仿若未闻,继续听着他的曲。   “本殿也听闻凤太子妃舞艺惊人,今日好不容易得见,不知可有此幸,鉴赏一番?”南宫云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话是对着左婉说的,眼睛却是看着凤淞。   “既然南宫太子感兴趣,有何不可?”凤淞爽朗的笑了两声,对着凤擎绝道,“擎绝,不过是跳个舞,助助兴罢了,也没什么。就让太子妃上去跳只舞吧,也好让他们祈东见识见识我们南昭第一才女的舞技,长长眼!”   凤擎绝的面色接近于灰败,看了眼南宫云再看了眼凤擎苍,心再有不甘,却说不得什么。皇上都已经下命了,他只能服从。   左婉面色发青,身子打颤,半天都没恢复过来,直到宫女将舞服拿了上来,再将她带下去更衣,才回过神。   在无人的地方狠狠的煽了宫女一巴掌,心中的怒气都不曾减半分。   一刻钟后,左婉都没有如期穿着舞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半晌,一个脸略微有些红肿的宫女扶着腿一瘸一拐的左婉来到了宴会场中央。   宫女手里举着一块带血的白布,低声道,“回禀皇上,太子妃来时的路上被石头绊了一跤,磕到了腿部,路上正巧碰上太医,太医为太子妃包扎好后,说近日太子妃的腿部都不得过于用力,否则受伤的那只腿怕是保不住了。”   “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太子妃扶到位子上坐下?!”凤淞双目一凛。   “是,奴婢知错,奴婢这就扶太子妃坐好。”宫女吓了一跳,赶紧将左婉扶到她原先的席位上坐好。   凤擎绝这时的脸色才稍好一些。   御花园中满地的花香,飘香怡人。   辛沫儿轻轻的闭起了双眼,自左婉进来后,淡淡的花香中就夹杂了些腥血的气味,她鼻子一向很灵,对味道尤为敏觉。   睁开眼,扫了眼左婉的右腿,这女人还真够心狠的,对自己都下得了重手。   “南宫太子,太子妃腿有不便,这次恐怕是跳不得舞了,此番真是怠慢了南宫太子啊。”凤淞看着南宫云歉笑道。   南宫云面上没有任何的波动,如沐春风的一笑,“无碍。”   华妃扫了眼一脸灰败相的凤向葵,一双好看的媚眼转了转,婉约道,“南宫太子是何等人物,想必各类舞姿均入不得殿下的眼了。今日趁着这百花盛开,众人齐聚的盛宴,不如作作诗,助助兴吧!”   凤向葵一听作诗,双眼立刻染上了神彩,她自小就跟着皇子们一起在上书房识文断字,而且在众皇子公主中出类拔萃,颇得老夫子的厚爱。   这会儿听到作诗,心中早已雀跃欲试,巴不得早些上台一展自己的才华,好让南宫云能多看自己两眼,对她刮目相看。   当然,最主要的目的,她想当上祈东国的太子妃,将来成为祈东国的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后。   凤淞自是知道华妃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的几个公主们学识如何,能博得南宫云的亲睐当然是最好了,毕竟是自己亲生的,“那便由大臣之女开始吧。”   辛沫儿看着那一个个上台舞文弄墨的女子,差点就睡着了,实在不是她不尊重别人,而是她向来对诗不感冒,前世她学的虽是文科,可是在诗这方面,她可以说算作是个文盲了。   让她背诗还说得过去。   作诗,这等高赏级别的技术活,她向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她自诩除了一手好画拿得出手,毛笔字和作诗都不是她的强项。   辛沫儿吃饱了,喝足了,拍了拍鼓鼓的肚皮。喝了口茶,濑了口牙,吐了出来。   两只粉嫩的小手呈盛开的莲花状拖起下巴,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磕睡。   身边传来轻浅的呼吸声,凤擎苍偏过头便看到辛沫儿娇憨的睡相,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兰音静静的听着台上执笔作诗的女子,诗的内容均有些呆板,毫无新意,也觉困乏不已,低下头,双手抱怀,竟和她的小主子一样,打起了磕睡。   她的睡相被上头的华妃看的清清楚楚,眼底隐藏着鄙夷和不屑,脸上却依然带着温婉的笑意,“本宫听闻民间处处都在传唱小郡主的寻妻启示,据说那首启示已风靡整个南昭国各个角落。既然小郡主会作诗,那小郡主今日便也露露手吧。”   “是啊,朕也曾听闻过此事,沫儿这鬼灵精,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凤淞哈哈的笑了两声,他倒觉得那首启示颇有意思,尤其是后面稍稍变更了一下的那首。   第一句和最后一句,他记得尤为清晰。   旭王爷家的狗寻妻。   聘者自带狗粮。   当时,他可是笑了好半天。仅仅动了几个字,意味陡变。他那时便已明白,辛沫儿看似迷迷糊糊,实则智慧者呢。   然而凤淞和华妃的话说完,都没有得到辛沫儿的回应。   凤淞不禁皱眉朝着辛沫儿看去,在场的其他人也随着他的目光一道朝着她看去。   却意外的发现……   她竟然在睡觉,而且还睡得很香!   左婉难得的失上好颜色,一脸笑意的扫视着闭着眼打磕睡的辛沫儿。   南宫云的目光落在辛沫儿沉睡的小脸上,面上柔光一片。   凤擎苍没有去刻意的叫醒辛沫儿,自顾自的斟着酒。   兰音毕竟是学过武功的,而她又是站在辛沫儿身后的,这么多的目光射向她,等同于在看自己,倏地一下惊醒了。   见众人都在齐刷刷的看着辛沫儿,连忙用手推了一下她的后背。   辛沫儿却是毫无察觉,仍然眯着眼睡觉。   “小郡主!”兰音不得已轻唤了一下。   辛沫儿依旧没醒。   兰音扫了眼凤擎苍,将耳朵附到辛沫儿的耳边,小声道,“小郡主,你再不醒,王爷就要吻过来了。”   凤擎苍手中的酒杯一抖,茶水再次洒了出来。   辛沫儿一惊,倏地睁开了双眼,偏头就对着凤擎苍厉斥一声,“谁让你又吻我了!” 输的钻桌子   辛沫儿一惊,倏地睁开了双眼,偏头就对着凤擎苍厉斥一声,“谁让你又吻我了!”   兰音脸部肌肉一扯,她不过是为了将小郡主叫醒,却没想到她会起这么大的反应,这下可好……   凤擎苍好看的剑眉上挑,嘴角噙着一抹难明的笑意,竟当着所有人的面语意不明道,“原来,你竟这么巴不得我吻你。”   其余围观的人,个个都惊得瞪大了眼。   南宫云眼中有着几丝哀浓。   凤擎宇手中的筷子紧了紧。   凤擎绝轻轻的勾起了唇。   左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华妃由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幸灾乐祸。   凤淞则是双眼一片阴色,少了往日的平和。   宴会上的气氛一时很过诡异,夹杂着各种的味道还有阴谋算计。   辛沫儿发现气氛不对,眼珠向着左右两边转动了下,这才发现她是在上午宴上,而且要命的是所有的人都在看着她。   那么也就是说,刚刚她和凤擎苍的对话……   颇为恼恨的瞪了眼凤擎苍,节骨眼儿上他不帮着辩解也就罢了,竟然还添油加醋,非得让别人误会点什么就好了吗?   辛沫儿眨了眨眼,突然站了起来,对准凤擎苍的额头上印了个响亮的吻,然后缩回头,重新坐下,俏皮的说道,“父王,沫儿刚刚还以为是我们府里的小黄亲了我呢,所以才惊吓了一跳,是沫儿的不对。人人都说爹爹亲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沫儿当然也不例外,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想着给父王能给沫儿一个早安吻呢。”   “……”凤擎苍眯了眯眼,嘴角噙着的笑意没了。   兰音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暗赞小郡主机敏。同时也暗暗责怪自己,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是小事,差点让郡主和王爷置入两难的境地。   尔后又有些忧心,小郡主和王爷这般的身份,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啊?   南宫云面上拨开云雾见天明。   凤向葵见南宫云的目光时有的落在辛沫儿的身上,心里吃味的很,这会儿歹到她的小辫子,哪肯这么善罢甘休,“你堂堂一个未出阁的郡主,竟然让你们府里的小黄亲你,你还有没有羞耻之心?你真是丢尽了我们南昭国所有女子的脸!”   众人看着辛沫儿对着凤擎苍那亲情的一吻,明白过来,原来旭王爷口中的吻是这么回事,看来,是他们自己多想了。   只是,这小郡主也的确太过胆大了,都未出阁,怎能让一个陌生的名叫小黄的男子亲吻她呢?这样子,天下间哪个男子还敢将她娶进门?   辛沫儿都懒得和凤向葵这种人一般见识,和她说话都是浪费了自己的口舌,对着身后的兰音道,“兰音,解释给她听。”   “是,小郡主。”兰音恭敬的领命,转首对着凤向葵道,“回禀五公主殿下,我家小郡主口中的小黄并非人,实则是我们旭王府里的一条狗。因为每日都是我家小郡主喂狗粮给它吃,所以小黄成日的缠着小郡主,还经常趁小郡主睡着的时候偷偷的吻她。”   兰音这么一说,众人均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刚刚心中的疑虑便全消失了,联想起前几日辛沫儿贴出的一则狗寻妻的告示,猜想她对那只狗定是十分疼爱的,而那只狗定然也非常的喜爱她。于是对兰音的话便更加确信不已了。   凤向葵没想到她竟会这么轻轻松松就将刚刚的事情化解了,而且她自己不正面答自己的话,而是让一个下贱的奴婢和对她话,这不等同于瞧不起她吗?心下恼火的很,怒道,“本公主和你家主子说话,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   辛沫儿皱了皱眉,果然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种,一样的势气逼人,不可一世,惹人烦厌的很。   “凤向葵。”凤擎苍不悦的冷斥了一声,“你看看你现在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么?”   凤向葵一向对这位二皇兄忌惮的很,刚刚在气头上,竟忘了辛沫儿的身份,也忘了凤擎苍是十分护短的。这会儿人多,虽忌怕的很,却仍没低头认输。   “你是想让南宫太子看笑话吗?”凤淞沉声开口。   华妃对着她使了个脸色,示意她别硬着来。   凤向葵身子一僵,不甘的从辛沫儿的身上收回视线。   凤淞转首对着南宫云道,“刚刚让南宫太子看笑话了。”   南宫云轻轻的颔了颔首,没有作答。目光却一直落在辛沫儿的身上。   孰不知,这一幕,又深深的刺激到凤向葵的双眼,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指着辛沫儿,“本公主要和你比试!”   辛沫儿冷瞥了她一眼,“本郡主凭什么要和你比试?”   这女人啊,一旦发起疯来,就乱咬人,和她那巫婆妈一个德性,辛沫儿心中十分不悦,她不过是想来听听曲,看看艺,吃吃东西,又没招谁惹谁,怎么就不得安生呢。   “你是不敢?”凤向葵咄咄逼人,连激将都使出来了。   左婉安静的坐在席位上,看着二人杀来杀去,拿起了筷子送了块青菜放到了嘴中,越嚼越有味。   “有什么是本小郡主不敢的?”辛沫儿十分不耐,她觉得今天不给这嚣张的公主一点教训,她就枉为两世的人了。   “那好,咱们比作诗。”安向葵见她答应,心下欢喜,只要让她在南宫云面前出尽丑,她相信南宫云就不会再注意她了。   南宫云必须是她的。   “比可以啊。”辛沫儿索性也站了起来,气馅一样的嚣张无比,撩起裙摆,单腿往桌子上一胯,气势毫不输于在场的任何一个人,“不过本郡主有个条件,谁输了,谁钻桌子。”   凤擎绝见她姿势这般不雅,却也没有阻拦,只是不着边际的将她撩起的裙摆给落了下来。   凤擎宇则有些担忧,这小丫头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他平日里哪见过她作什么诗,这回输定了,不禁默默为她担心起来。   对面的南宫云却是以一副笃定的目光直视着辛沫儿,他的眼中带着神彩和对她的自信。 赌注惊人   凤向葵愣了愣,见她这么理直气壮的接下了她的战帖,还摆明了对她的挑衅,心下狐疑。   可是一想到她不过是个乡间里长大的孩子,哪比得过她有一等一的老夫子相教,便自信心暴涨,可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没问题!不过以防你事先作弊已经背好了诗,选题需由南宫太子题。”   “这可是你答应的喔,现场的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谁若反悔,就长猪鼻子,牛眼睛,鼠尾巴,变成丑八怪!而且将来嫁出去生出的儿子没屁/眼!”辛沫儿煞有其事的说着。   却将其他的看客全都逗笑了。   凤向葵高傲的抬起头,不屑的冷讥道,“果然是没有学识的乡野人,这样的话也就你能说得出。”   辛沫儿无所谓的耸耸肩,不耐烦的道,“那你是不敢答应了?”   凤淞的脸陡变,他觉得辛沫儿这丫头既然敢这般说,定是相信自己的能力,有一手。   还未来得及阻口,凤向葵便答应了,“本公主有什么好不答应的,记住你说的话,输的钻桌子!”   “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辛沫儿用手将落到额前的头发拨开,接着道,“输的那一方还要向对方磕三个响头,如若其中任何一条做不到的,自断其臂。”   人群中一下子哗开来,全都议论纷纷起来,他们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比试而已,却没有想到输的另一方竟然要自断其臂,那不等于就是残废了吗?这要求未免太过火了些。   于是,纷纷转头看向凤擎苍,希望他站出来说个话,毕竟只是一场比试,不要引起血光之灾的好。   然而凤擎苍却仿佛没有听到她们二人的对话一样,依然自顾自慵懒的品着酒。   凤向葵没有想到她的要求竟是这么的苛责,身子一怔。看到她那自信满满的神情时,竟有一瞬间担心自己会输的念头。   “当然,公主若不敢打赌,那便打哪来坐回哪儿去吧,别耽误本郡主的时间,本郡主可没功夫陪五公主你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辛沫儿将自己架在席桌上的腿收了回来,放到平地上。   悠闲的玩着自己的手指,完全不将凤向葵放在眼中。   “好了,休得胡闹!”华妃似乎也看出了事情的紧急,虽然她相信自己的女儿才艺定在辛沫儿之上,可是她没端拿自己女儿的一只胳膊去赌,这不划算。   凤淞也是面色陡变,他没想到她们二人越玩越过火,这下子事态可严重了。凤向葵是他的女儿,他自然是不愿看见她受一丝丝的伤害的。   可是辛沫儿又是凤擎苍最在意的人,她若出了事,凤擎苍定不会妥协。   这事无论怎么发展下去,都是他不愿看到的。   看着辛沫儿的目光沉郁了几分。比就比,偏要做这等赌注。   “谁胡闹了!”凤向葵一向大呼小叫惯了,直视着辛沫儿道,“本公主答应你就是,谁输先钻桌子不说,还要自断其臂!”   她就不信她堂堂博学多才的公主,能输给这什么都不懂的乡间出来的野孩子!   兰音心突突的跳,她也觉得小郡主似乎玩得有些过了,她跟在辛沫儿身边几个月的时间内,平日里除了见到辛沫儿睡觉就是成日的往嘴里塞吃食。   或者是以娱乐府里的下人为乐,似乎还从未见过辛沫儿作诗之类的,这万一要是小郡主输了,不得自断一臂吗?   不行,这可不行。   “王爷,你快劝劝小郡主吧。”兰音恳求道。   凤擎苍扫了她一眼,“你急什么?今日输赢都有本王担待着,谁都动不了沫儿一根毛发。”   兰音现在又似乎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有王爷在,小郡主定然是不会受伤的。   本来一直都心存担忧的凤擎宇,听到凤擎苍这番话,心情便放开了。心里暗暗下决心,沫儿输了也不打紧,自己也会出面保她的。   凤擎绝心中有种不详的预兆,凤向葵是他的亲妹妹,他当然是希望她能赢,也好挫挫凤擎苍的锐气。   必竟辛沫儿是凤擎苍最在意的人,平日里他被凤擎苍打压多时,无奈他实力太过强大,拿他无可奈何。心中早就存满了怨愤,此时能逮到一个搓败他的机会,自是不肯错过了。   将辛沫儿和凤向葵比了比,心里还是比较愿意相信凤向葵实力绝对在辛沫儿之上,这样一想,心中也就放宽了心,怡然的坐在位子上观戏。   华妃知道自己女儿的执拗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何况这事是她先向辛沫儿挑起的,现在若要让她改口,更是难上加难,便也只能坐在上首观看了。   事情敲定,马上有人准备了两套笔墨纸砚放到了早已准备好的书桌上。   “不知南宫太子以何为题?”凤淞目光看向南宫云,让南宫云出题也好,他们这些人其中的任何一方派人出题都会有失偏颇,会让人认为制度的不公平,或是有作弊的嫌疑。只有南宫云一个人是置身于事外的,他不会刻意的去偏坦哪一个。   南宫云扫了眼神情淡定闲然的辛沫儿,然后看了眼满地的落花,出声道,“这御花园满园的鲜花,香气四溢,格外美丽,那便以‘花’为题做诗吧。”   凤淞扫了眼御花园里五颜六色盛开的花群,点了点头,“此景颇美,那便以‘花’为题吧。”   凤向葵自信满满,趾高气扬的走到了其中的一个书桌前站定好,她小时候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以‘花’为主旨的诗了,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这次比赛,她赢定了。   于是,宫女为她研好墨后,她便疾笔下书,一篇诗文很快便落成了。   凤淞在上方正好能将她写的内容看全,满意的点了点头。   辛沫儿却是没有走到台上,依然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气定神闲,“执笔这事,便由本郡主的贴身丫环代劳了。兰音,上去。”   兰音依言上到了台上,研好了墨,拿起了毛笔。   “这样怎么可以!这不算作弊吗?!”凤向葵不依,“若是不会直接说罢了,不必找个丫环来代替吧?或是说,连自断其臂这事都由你的丫环代劳了?” 完胜   “本郡主只说让兰音替本郡主代笔,又没说让她替本郡主作诗,五公主你急什么?”辛沫儿说完为自己再斟了一小杯酒,轻轻的品着,“本郡主只说和你比,有说不能让人代笔吗?再说了,兰音应付五公主你就行了,本郡主不用亲自出马的,本郡主动动口就行。”   “凤辛沫!你别太狂妄!”凤向葵将手中的笔往书桌上重重的一放,怒视着她。   “比赛前小郡主和五公主的确没有事先说不允许人代笔,这次比赛主要是比诗境,不是吗?”南宫云这时开口了,话是问的凤向葵,双眼却是看向凤淞的。   比赛之前确实是没有规定不允许人代笔,而南宫云既然都已经开口了,凤淞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的确,葵儿,你就将就着比吧,反正也是比做诗,只要你的诗好,众人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定不会埋没了你。”   凤向葵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向着辛沫儿,可是既然父皇都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便只能忍了,从台上走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扬起头,轻睇着辛沫儿,“既然你的丫环执笔,那么,你便将你作的诗念出来吧,本公主还有在场的这么多人可都听着呢。”   辛沫儿也不再拖沓,洋洋盈耳的声音响起,“花,花。”顿了顿,“转行。”   兰音执笔的手抖了抖,抬起头朝着辛沫儿的方向为难的看了一眼,却还是落了笔。   凤向葵大笑出声,毫不客气的讥讽道,“凤辛沫,你到底会不会做诗?哪有开头两个单字的诗?果然是没得什么墨水,和你比,简直就是辱了本公主的身份。”   其他人的想法几乎和凤向葵的想法如出一辙,有的已经几乎猜到了辛沫儿子痛哭流涕的下场了。   凤擎苍却是面不改色悠然自得的坐着,脸上分明不见紧张之色。   南宫云脸上始终保持着看似平易近人实则高不可攀的神秘叵测的笑容。   辛沫儿没有理会凤向葵,接着自己的念了下去,“深浅,芬葩。”顿了顿,“转行。”   “凝为雪,错为霞。”顿了顿,“转行。”   ……   其他席座上的听众由一开始抱着辛沫儿必输的姿态,由后来的惊奇,再到后来变得越来越震撼,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撼。   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辛沫儿,仿佛这首诗根本就不是她所能做出来的。   而兰音由一开始的下笔沉重,到后来的下笔越来越洒脱飘逸。由一开始的脸色沉郁,到后来的眉飞眼笑。形成了一个天和地的对比。   直到辛沫儿将整首诗念完,所有的人仍处于她的竟境之中,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就连一贯平静的凤擎苍脸上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只是相较于其他人要更快的恢复过来。   南宫云却不同于其他人,他仿佛早就料定辛沫儿一张嘴,便能艳惊四座,脸上没有表现出半分的惊讶。   其实辛沫儿整首诗连起来是这样的:   《花》   花,花。   深浅,芬葩。   凝为雪,错为霞。   莺和蝶到,苑占宫遮。   已迷金谷路,频驻玉人车。   芳草欲陵芳树,东家半落西家。   愿得春风相伴去,一攀一折向天涯。   这是一首极其难得,世间稀有的一字七句双塔诗。辛沫儿很没墨水的将古人的诗给搬照了出来。   华妃脸有些泛白,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才学不低,可是她作的诗永远都达不到辛沫儿这首诗的高度。   可以说,整个南昭国,都没有人再能做出第二首比辛沫儿这首诗更好的人了。   “啪!啪!”凤淞回过神来,站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拍起了巴掌,“好!妙!绝诗!太妙了!”   接下来,已经没有人再去欣赏凤向葵作出的诗是什么样的,大多数仍沉寂在刚刚辛沫儿带给他们强烈的震撼感中。   这场比赛,不用谁说,便知孰输孰赢。   南宫云轻瞥着显一脸颓废之色的凤向葵,不忘打击道,“想必五公主自己心里有数,这场比赛谁负谁胜了,应该不用本殿下再说了吧。”   凤向葵从小到大无论任何大小的比赛从来都是拿头魁的,没想到这次竟会输的这么彻底,一时有些承受不住这个打击,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拼命的摇头,“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是她做的!她哪里能做得出这样的诗!”   凤擎绝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会输,脸色沉郁得更加厉害,手中的酒杯显有被他捏碎的迹象。   左婉看着辛沫儿的目光宛如一条毒蛇,紧紧的逼视着她,那眼神仿佛要将她拆吃入骨,渣骨不剩。   而最震奋的莫过于凤擎宇了,一时高兴的忘乎所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将辛沫儿直接抱在了怀里,原地打圈,转个不停,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沫儿!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是天下间第一奇女子!”   主座上方的凤淞看到凤擎宇的这个举动,眉头紧锁了几分。   凤擎苍斜视着凤擎宇,手中的筷子飞速的射了出去,正好打中了他的手腕。   凤擎宇吃痛,嗖的一下松开了手,辛沫儿一个踉跄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凤擎苍一个优雅起身,漂亮的旋转,将她单薄瘦小的身子稳稳的抱进了怀中,以一个最潇洒自如的姿势重新落座。   而凤淞的眉头由紧锁更是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辛沫儿从凤擎苍的怀里爬了起来,走到了凤向葵的面前,笑容和煦,“五公主现在是不是该履行刚才的诺言了?”   凤擎绝站了起来,走到凤向葵的席前,挡在了辛沫儿的面前,“不过是场简单的比赛而已,小侄女你该不会当真吧。”   辛沫儿目光清如泉水的看着他,“太子叔叔该不会是包庇五公主吧,刚刚的赌约,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一个人首先要学会的便是信守承诺,这是人之基本。既然已经下了赌注,那么,就必须履行。太子叔叔若是连人之基本都学不会,将来还如何治理我们南昭国这大好的万里江山?” 谁说她是本王亲生的?   华妃心中一紧,目光冷冷的瞥了眼凤擎绝,示意他闭嘴。   凤擎绝用余光扫了眼凤淞,见他面色阴晴不定,连忙退避免到自己的位子上。他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得来的一切,可不能让这小妮子的几句话就给搅黄了。   “小郡主,其实婉儿也就是顽皮了些,她也没有什么坏心眼的。”华妃出言劝道。   辛沫儿抬起头看着她,“顽皮了些?华妃娘娘,倘若今天输的那个人是本郡主,您觉得她会放过我吗?再说了,刚刚可是五公主亲口答应的,又没人逼着她。比赛之前华妃娘娘没制止,现在比赛完后,您的五公主输了,却出来帮腔了,为免有失公允吧。”   “凤辛沫!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你只不过是二皇兄捡回来的一个私生女罢了,本公主可是堂堂的一个公主,你休在此这儿猖狂!”凤向葵从刚刚比赛的失落中走出来,重新恢复到一贯的不可一世。   “原来五公主这是反悔了,想必五公主真的想长猪鼻子,牛眼睛,鼠尾巴,变成丑八怪,还有将来生出的儿子没屁YAN。”辛沫儿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放肆!”凤向葵怒不可遏。   辛沫儿突然靠近凤擎苍,拽起他的衣袖,睁大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父王,她凶我。”   旁席的的凤擎宇一个没坐稳,差点直接摔到了地上。   心里诽腹,也不知刚刚是谁气馅嚣张的对着人家下套,这会儿倒装起小可怜来了。   凤擎苍眸色一凛,声音中透着威严,“凤向葵,你说谁放肆?”   若在平日里,凤擎苍这副模样,凤向葵早吓的退避到十里之外了,可是今日所有的朝臣都在,还有那些官家千金也都看着,她怎么也拉不下颜面,所性将性子拗到底,“二皇兄,她不过是你捡回来的一个私生女罢了,谁知道她是不是你亲生的。可是,我却不同,我可是你异母同胞的妹妹,你为什么偏帮着她,却不为我着想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曾经有人质疑过辛沫儿的郡主身份,被凤擎苍知道了,直接给扔进了狼窝喂狼。谁都知道辛沫儿的身份是他最忌讳的,却没有想到五公主今日这般胆大,竟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来。   出其意料的,凤擎苍并无想像中的那样雷霆暴发,却是来了句几乎让所有人都惊掉下巴的话,“她的确不是本王亲生的,本王也从未承认过沫儿是本王亲生的。”   凤擎宇没有想像般的惊讶,只是默默的低着头,捏着筷子的手隐隐有颤动的迹象。   南宫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平淡如水。   左婉上牙咬着下牙,几乎将嘴里的一口银牙咬碎。   其他人几乎早就猜到了这个事实,只是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公然表露辛沫儿非他所亲生。   凤向葵微微惊愕了一下,脸上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在她自以为凤擎苍也会向着她的时候,凤擎苍却接着说了一句,“那又如何。”   意思就是,虽然辛沫儿不是他亲生的,但那又能怎样,他一样会护她周全,维护她到底。   刚刚才展颜的笑脸,一下子笑意退去,凤向葵突然转头对着凤淞道,“父皇,您也听见了,既然凤辛沫根本就不是二皇兄的亲生女儿,那么她现在也就没有资格再在这儿待下去了,能坐在这儿的至少都是正宗血统的五品以上的官家千金们,抑或是皇子公主们,她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野丫头,哪里配参加这么高级别的宴会!请父皇下令,立刻将她驱逐出去!”   “凤辛沫既不是皇家之血脉,应去除皇姓,贬为庶民。来人,将她驱逐出宫!”凤淞深眸一眯,下了指令。   立刻有两个侍卫来到了辛沫儿的席位前,准备将她带走。   兰音横身挡在了辛沫儿的身前。   凤擎苍坐在原处不动,说出的话带着萧煞狠决,“谁若动了她一根毛发,本王定让他血溅当场。”   那两个侍卫被他那冷冰冰的话还有森寒的眼神给震摄到,立在原地不敢再挪动半分。   凤向葵看不顺眼,忿忿的道,“二皇兄,她既已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为何还这般护着她!”   凤擎苍微扬起头,淡漠的看着她,“谁说沫儿和本王没有任何的关系?”然后偏头看着辛沫儿,那冷峻的眼神柔和许多,少有的温柔,“本王和她的关系可深着呢……”   辛沫儿心跳突突的加快,她突然想到他刚刚信口一说的替她正名……   凤淞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来人,将五公主带下去。”   众人惊愕,被带下去的人不该是辛沫儿吗?怎么这会儿倒成了五公主呢?   凤擎绝明白,凤淞这么做,只不过是为了阻绝凤擎苍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回他没有帮凤向葵的打算,他这会儿倒不希望辛沫儿被驱离的太早,自上次他在漓江边亲眼目睹了凤擎苍亲吻辛沫儿时,他就已经知道他们并非亲父女的关系。   但这又如何?这并不能改变凤擎苍和辛沫儿之间的任何关系。   他和她未来可以是养父女,可以是陌路人,却唯独不可能是情侣抑或是夫妻之间的关系。   只要凤擎苍走出了这一步,那么,他便会成为整个南昭甚至是天下人的笑话。   那么皇位,离凤擎苍便遥不可及,不管他有没有那个心,他都不可能坐上那至高无上的皇位,最多永远也就只是个闲散的王爷。   “父皇!我是您的女儿!你凭什么为一个外人,也不为我啊!”凤向葵不服,竭力嘶吼着,凤淞平日里虽对她不是很热乎,但也从来没给过她脸色看,比起其他公主来说,她的待遇还要相对好一些。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带下去?!”凤淞一声冷斥。   那两个原本将辛沫儿驱离出宫的侍卫马上转向,来到了凤向葵的身边,一边一个,将她的肩膀架起,准备迫离开。 翻脸比翻书快   “五公主还没履行她的赌约,怎可离去!”辛沫儿站了起来,挡住了两个侍卫的去路。   “大胆刁民!这儿哪有你放肆的地儿!”华妃将手里的茶杯一摔,直接摔到了地面上铺着的红毯上。   “华妃,注意你的口气。”久未出声的南宫云突然一改温润,冷凝着她。   “南宫太子,本宫不过是处置一个刁民,应该没有防碍到你吧。”华妃语气有些僵硬。   “你说谁是刁民?”南宫云不悦的皱起眉,“沫儿是本殿钦定的太子妃,华妃娘娘说是刁民?那敢问华妃娘娘是什么?”   南宫云的话一出,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想到,这南宫太子选来选去竟选中了一个毫无身份的庶民。   若是之前辛沫儿还挂着小郡主的头衔,也许他们还匹配,可是现在凤擎苍已经承认她不过是他的养女。   血统上来说,他们二人并不般配。   这片大陆上的人历来都将正宗的血统看的十分重要。   辛沫儿怔了怔,南宫云的太子妃……   这样的身份她似乎还从来都没有想过。   华妃面色一时很难看,南宫云不顾场面,这般维护辛沫儿不说,并且还扫了她的颜面,这让她以后如何在后宫树立起威信。   可是南宫云的身份又是特殊的,南昭国虽富饶丰沃,可是比起祈东来却还是要差些的,祈东国兵部实力比起南昭要强上许多。   这也是为什么凤淞会对南宫云以礼相待,更期盼着能将自己的公主嫁过去做太子妃的原因。   两大强国联姻,对任意一方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若是与南宫云联姻的只是南昭国的一介庶民,这事情就不同了。   这关系着南昭国的颜面,关系着南昭国的荣辱。   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庶民嫁去祈东做太子妃,定会受到祈东皇室的排挤,时间久了,南宫云若是对辛沫儿的感情淡了,没有娘家的撑腰,打入冷宫还算好的,丢了小命都不足为奇。   辛沫儿嫁去非但不能给南昭添光,反而有可能添辱,这是南昭国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   凤淞轻咳了一声,脸上带笑道,“南宫太子,太子妃之位非才德兼备之人不能得之,辛沫儿她自小在我们南昭的名声都不大好,素有混世小魔女之称,又身份不明。以她的身份怎能配得上南宫太子妃之名讳,这不是辱了南宫太子你吗。南宫太子若是实在喜欢她,不妨将她娶为妾。朕有那么多的公主,个个都是贤良淑德,才色均泛泛之辈能比者,南宫太了你从中任挑选一个挑为太子妃,也要比她强上许多,对否?”   妾?   辛沫儿觉得这个字格外刺耳,庶民怎么了?庶民就该受欺负?没有高贵的血统就该身份比人低下一等?就该受人侮辱?   以前还不觉得这皇帝怎么讨厌,现在是怎么看他都怎么不顺眼,怒火蹭的一下冒了出来,说话也就不客气,“南昭皇,你没看南宫太子刚刚说了都选我为太子妃了吗?那么我现在的身份可比你那些公主们的身份分毫不差的,按照礼仪来,你该下来迎接本太子妃的!”   她没发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凤擎苍的脸上已经染上了杀气,整个人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裂魂飞的萧煞。   兰音眼角跳了跳,她发现,她的小主子那顺杆往上爬的能力非同一般。   凤擎宇整个人如雷轰顶,脑袋里乱哄哄的,原本他在听到凤擎苍亲口承认辛沫儿并非他的女儿时,心中还带着窃窃私喜的,可是这会儿,南宫云竟杀了出来,说要娶她为太子妃!   若是辛沫儿真答应做他的南宫太子妃,那么,她便要离开南昭,也预示着他永远再也见不到她一面了。   想起这个可能,凤擎宇心中越来越烦闷。   凤擎绝目光在凤擎苍,辛沫儿还有南宫云三人身上游走,他没有想到今日之事会发展成这样,原本他是想让凤擎苍承认自己对辛沫儿的不伦之爱的,却不曾想,现在竟凭空杀出了个南宫云。   凤淞忙着应付辛沫儿,便没有再管凤向葵。   凤向葵挣脱了两个侍卫的钳制,一人赏了一嘴巴子,怒斥,“没看到父皇现在没有驱离本公主了吗?!你们是长了哪只狗眼,敢对本公主动粗?!”   两个侍卫向着凤淞看去,果见他没再管这边,慑于华妃在宫中的地位,和凤向葵在宫中出了名的娇蛮,两个侍卫不敢多言一句,迅速的撤了下去。   南宫云轻抬头,看着凤淞,“本殿今生今事非辛沫儿不娶,妾的名份是在侮辱她,何况……”顿了顿,他的目光朝着下方的几个未出阁的公主们看去,“那些个胭脂俗粉怎能和本殿的沫儿相提并论。南昭皇侮辱本殿的沫儿,就等于是在侮辱本殿。南昭皇莫不是觉得本殿好欺负?莫不觉得我祈国泱泱大国是个摆设?”   凤淞的双眼沉了沉,他这话分明就是在说他的公主们是一群胭脂俗粉,她们的身份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辛沫儿,而且最后那一句话中还透着几分威胁。他没想到这南宫云竟是对辛沫儿这般的上心,宁肯和他撕破脸皮,也要顾她全面。   “哈哈!哈哈!”凤淞突然笑了起来,“南宫太子莫说玩笑话了,朕刚刚只不过是和这小丫头开个玩笑。沫儿虽说不是苍儿亲生的,可她到底是他一手养大的,朕也是看着她长大的,怎能真将她驱离呢。俗话说养父大为天,即便是养女,那她也是属于我们南昭国皇家一族的,一天是郡主,便终生是郡主,身份永不更变。”然后转头看向辛沫儿,“沫儿,还不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你父王还在那儿等着呢。”   在场的所有官员没有任何的非议,他们已经习惯了凤淞的阴晴不定,习惯了将他所说的话奉为神旨。   最主要的是,他们知道,凤淞不过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辛沫儿同有想到凤淞翻比翻书还快,更没有想到,前一刻还削了她郡主的头衔,这一刻又竟厚着脸皮,将刚刚所说的话全都推翻。   她从来都不屑于郡主的身份,以前不屑,现在不屑,以后更不屑。   她也不会有别人那么多的顾虑,别人忌惮凤淞,她可不怕。 势单力薄   辛沫儿目光平静的直视着凤淞,“人人都说皇上圣威,说出去的话便是不能收回的,既然刚刚皇上已经削去了我郡主的身份,那便是不可更改的。皇上刚刚还准备将我驱离出宫,现在又撤回刚刚的话,岂不是自打嘴巴?哪里还有半点皇帝的威信可言,传出去,还不叫天下百姓笑话。”   凤淞的脸变的很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般黑过。   “再说了,区区一个郡主的头衔,我还不屑呢。”辛沫儿说完后转过身,看着凤向葵,手朝着她身后的桌子指去,“现在我们来履行我们刚刚制定的第一条赌约,钻桌子。”   “低贱的庶民,也敢让本公主钻桌子,你算……”凤向葵剩下的话还没说完,便传来凄厉的哭喊声,“啊!我的手!”   众人纷纷从席位上站了起来,惊骇不已。   “向葵!”华妃惊呼的冲了下来,整个身子止不住的抖动。   “苍儿!”凤淞一声厉呵,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视着凤擎苍。   凤擎宇没想到凤擎苍竟会直接出手砍掉了凤向葵的一只胳膊,也是震惊不已。   凤擎绝的席位原本是离凤向葵不远的,可是他却连凤擎苍怎么出手都没看清,还来不及阻止,凤向葵的手就已经被凤擎苍用剑齐肩砍下。凤擎绝从没想过,他的武功已经高深到如此的神鬼莫测。   因为左婉坐在凤擎绝的身边又离凤向葵最近,所以她断臂原鲜血溅了她一身,还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脸上,她能很清晰的闻到血的味道。   刚才那血淋淋的一幕,正在她眼皮底下发生的,她此时已经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头皮发麻,脚底生凉。   相比之下,席间最淡定的反而是她的丞相爹左忠,自始至终,都是冷眼旁观,没有多一句话。   辛沫儿却是什么都没看见,她只觉一道翩白的身影闪过,凤擎苍的身影刚在自己的面前,尔后便听到了凤向葵凄厉的惨叫声。   再接下来,她便被凤擎苍整个包围在怀里,他将他的脑袋搁在她的头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这儿不适合你,我们回家吧。”   凤擎绝却突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二皇兄!我尊你是我的兄长,所以尊称你一声二皇兄。可是,你哪有做皇兄的模样!向葵是你妹妹!你怎可下如此的毒手!”   华妃一开始神情有些慌乱,可是凤向葵的胳膊已经断了,没有接回的可能,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很快镇定下来,并宣人以最快的速度传来了太医院里医术最精湛的王太医,然后站起来对着凤淞行了个重礼,满面的泪花,“皇上,您也看到了,向葵如今已经成了残废,这全是拜旭王爷所赐。平日里旭王爷在臣妾面前奚落臣妾,在臣妾面前没大没小,臣妾看他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份上,臣妾全都忍了。可是今日皇上若再不治他的罪,助长旭王爷的气馅,臣妾就真的看不过去了。他是皇上的爱子,难道向葵就是皇上您的女儿吗?皇上您不可以厚此薄彼,求皇上为向葵主持公道!”   说完,便对着凤淞跪了下去。   凤擎绝见华妃跪下,他也跟着一起跪下,将头伏到地上,恳请道,“求父皇替小妹做主。秉公处理,以堵悠悠众口。”   左忠也跑到了宴会中央屈腿跪下,“臣实以为旭王爷这次的确是做的太过份了,皇上若再姑息纵容,哪还有皇权可言,哪还有常纲以寻,哪还能修齐治平。臣虽知此话有可能激怒皇上,可是自古忠言逆耳,臣宁可冒着杀头的死罪,也要劝谏皇上。请皇上秉公执法,严惩不贷!”   左忠的一席话说的铿锵有力,慷慨激昂。   其余的太子党还有丞相党全都齐齐跪下,高声齐呼,“求皇上秉公执法,严惩不贷!”   因为凤擎苍素日里从不喜欢拉帮结派,也不喜参加各种活动,性子冷峻,所以和大臣们之间走得不算很近。   反观凤擎宇平日里经常和一些官员们结成党羽,谋求私利。而且还有当朝位主同权重的左丞相撑腰,所以培养了一部分追随护拥者。   因此,今日一跪,在朝一半以上的官员全都跪了下去,只有一小半者保持中立或者观望的姿态。   “这怎么算是父王的错呢?明明之前我已经和五公主立好了赌约,父王只是帮我执行公事而已,你们难道一个个瞎了眼,堵了耳,刚刚没看到,没听见吗?”从小养成的习惯,辛沫儿一时很难改口,仍是唤凤擎苍为父王。   然等待辛沫儿的却是一片静谧,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凤擎苍帮腔。   辛沫儿心中哀叹,他是有多不受待见啊,这些在朝为官的竟然没有一个人为他说一句公道话。   可见他人品简直是差到爆了。   也难怪凤淞会立凤擎绝为太子的,谁让他会做人呢。   凤淞扫了眼跪了一地的官员,沉着脸看向了凤擎苍,“苍儿,这次确实是你做错了。”   “父皇,刚刚儿臣也听见了,是五妹妹和小沫儿有言在先,谁输谁自断其臂的,这事怎么能怪二皇兄呢!”凤擎宇站了出来,拱手道。   凤淞思索了两下。   “向葵!我可怜的孩儿啊!你那没心肝的父皇根本就不疼你啊!”华妃见他迟迟不肯下令,跪着扑到已服麻药,晕过去的凤向葵身上大声的痛哭不已。   凤擎苍仍然抱着辛沫儿,冷峻的五官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表情。   辛沫儿将头探了出来,看了眼跪的满地都是的官员,眼珠子转了转。状似自言自语,无心的说了一句话,声音不大却是能让所有的人听见,“凤太子这人气可真不弱,仅仅几句话,这几乎满朝的臣员都向着他了,还没当上皇帝呢,就有这等魄力,看来是早早的就做足了功课啊。不像我父王,势单力薄,不会耍心思,玩权势,所以没有人拥护啊。”   果然,她这话一说,满朝官员脸色皆变。   凤擎苍和华妃也是脸色突变。   因为他们都了解凤淞平日里最忌讳的就是结党营私。   无论哪一届的皇帝,都希望自己当皇帝能当长些,不希望别人过早的觊觎自己的皇位。 她是我的人   无论哪一届的皇帝,都希望自己当皇帝能当长些,不希望别人过早的觊觎自己的皇位。   辛沫儿将自己的小脑袋重新埋进了凤擎苍的怀里,现在不用谁求情了,凤淞自不会重罚凤擎苍的。   每一届的皇帝都会平衡各方的势力,当一方明显的处于弱势的时候,他便会扶持这一方,不会任由着强势的那一方继续壮大下去。   互相制衡,又相辅相成。   这样,皇帝的皇位才会久远。   然而凤淞本来就有些偏袒凤擎苍,现在见这个形势,只会更加的偏袒他。   若说这些朝臣没有一起觐见,请求赐罚凤擎苍,也许凤淞还可能会惩罚一下凤擎苍。   可是现在,反而适得其反。   凤淞刷了眼地上跪着的人,然后看了眼没做一句解释的凤擎苍,最后目光落在断了胳膊昏迷不醒的凤向葵身上,情绪没有刚刚凤擎苍将凤向葵胳膊砍断时的那会儿波动大,淡淡的吩咐着,“将五公送回她的宫里养伤。”   “是!”凤向葵马上便被人抬了下去。   华妃不敢有任何的争议,眼睁睁的看着凤向葵被侍卫抬回了她的住处。   宴会场上一下子恢复了宁静,跪在地上的官员别说再弹劾凤擎苍了,现在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因为他们明显的感觉到凤淞的变化,谁也不想撞到刀口子上去。   “今日之事,五公主和沫儿比赛之时,便已定下了规矩。五公主输了,她就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此事,暂且搁罢,以后都休要再提了,否则,朕定严惩不贷!”凤淞说完后,转头看着华妃厉声道,“看你教出什么样的女儿!输就输了,竟还丢人现眼对人指手划脚,大呼小叫,断她一只胳膊都算好的!”   华妃立刻停止了哭泣,不敢辩驳,更不敢触怒他,只能将脸上的泪水拭去。圣威难测,她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也了解他的脾性。   凤擎绝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吱声,刚刚辛沫儿的那翻话可大可小。若是凤淞将她那番话记在了心里,那他以后就更得小心行事,不能行差一步了。   气氛安静的可怕,没得到凤淞的指令,一干人等都只能跪着,不敢起身。   兰音睁大了眼,心里对辛沫儿更加的佩服了,她没想到辛沫儿只是随口的那么一句话,竟然就将这场危机化解了。   凤擎宇愣在原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求情还没有辛沫儿那一句自言自语的话强。   “平升吧。”   良久,凤淞终于让跪在地上的人起来,重新回归到自己的席位上。   凤擎苍连句话都懒得说,就准备带着辛沫儿离开这里,却被凤淞叫住,“慢着!”   “沫儿可不能走!”凤淞说完径自走到了凤擎苍的面前,看着辛沫儿,伸出了自己的手,摸着她的脑袋,一改刚才的威俨,一脸的温慈,“沫儿是不是还在怪皇爷爷,刚刚是皇爷爷的不对,吓到沫儿了,皇爷爷当时其实是舍不得你远嫁它乡,皇爷爷以前待你也不薄,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忍心真将你驱逐出皇族,你依然是皇爷爷心爱的小郡主,别和皇爷爷置气了好不好?”   “……”一个皇帝能够放下自己的身价,赔礼道歉,辛沫儿觉得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但她知道,这不是凤淞的本意。   他定是另有意图。   “沫儿如今已经及笄,既然南宫太子看中了沫儿,沫儿也喜欢南宫太子。皇爷爷虽有不舍,但也不忍棒打鸳鸯,择个良辰吉日,皇爷爷为你准备十箱嫁妆,一百个婢女作陪嫁,将你嫁过去吧。”凤淞眸光温暖,似是为辛沫儿着想,替她布置好了一切。“不过你要记得,南昭国依然是你的家,擎苍依然是你的父王。如果你不嫌弃,朕永远也是你的皇爷爷。”   他这一番话,引得众朝臣唏嘘不已,十箱嫁妆,一百个婢女,就连贵妃都没有那样的待遇啊,那可是皇后级别的待遇。   可见凤淞对辛沫儿的重视,甚至让他们有种错觉感,刚刚削去辛沫儿郡主身份的人仿佛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   可是,他们心里明白的很,凤淞这般作为,只不过是为了收买辛沫儿的心,她从小是在旭王府长大的,那么对旭王府定是有很深厚的难以割舍的感情。   只要她的心还是向着南昭国,而且还有着小郡主的身份,再加上这么多的陪嫁,嫁过去,也不会受太多的委屈。   凤擎绝扫了辛沫儿,再扫了眼一脸平静的凤擎苍。难道,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南宫云?心慢慢的紧缩,越来越阴郁。   刚刚在凤向葵没有断臂之前,其实他是有机会救她的。他虽没看清凤擎苍怎么出手,但他却看到了凤擎苍起身,而他也知道凤擎苍的目标是凤向葵。当时,他若是在他起身的一刻将凤向葵救下来,她也就不会失一只胳膊。   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需要凤擎苍那么做。只要他为了辛沫儿与凤淞对峙,引起对他的不满。那么,他离皇位也就更近一步了。   可惜的是,最后依然没能扳动他半分,反而引起了凤淞对自己的怀疑。他为了对付他,放弃了救自己妹妹,却没有任何的效用,可谓是得不偿失。   辛沫儿发忤。   真嫁给南宫云?   南宫云……   他温文尔雅,淑人君子,典型的高富帅。   可以说是女人心中完美的梦中情人,所有女子做梦都想嫁的男人。   可是,辛沫儿,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也许,是感觉?   反正,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淡然。惆怅。   “父皇,你管的事未免太宽了,儿臣什么时候允许沫儿嫁给南宫云了?”凤擎苍向后退了一步,隔开了凤淞的手。   “胡闹!”凤淞声音加重,目光瞬间由柔转阴,“凤辛沫是祈东太子妃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不可能更改,朕的话就是命令!”   “我说不行就不行。”凤擎苍态度坚硬,目光坚决,“辛沫儿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南宫云。” 黑白脸双唱   “我说不行就不行。”凤擎苍态度坚硬,目光坚决,“辛沫儿是我的人,我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南宫云。”   “闭嘴!”凤淞一声斥呵,“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拿你怎么样?!”   “父皇要拿儿臣怎样,那是父皇的事。儿臣想怎样,那是儿臣自己的事。父皇如果看不惯,可以不用管儿臣。”凤擎苍执拗的很,大有鱼死网破的气势。   凤淞气的脸都变了形,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久久都未出一声。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最终还是将那满腔的怒意压了下来,这次却是未再看凤擎苍一眼,转尔看着辛沫儿,“沫儿,你皇爷爷还有你父王素日里待你也不薄,是不是?”   辛沫儿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没有凤擎苍,她如今还不知在哪儿游荡呢。   “那你也不希望看到你父王受万人嘲笑,身败名裂,对不对?”凤淞声音放缓。   辛沫儿余光扫向了周围,上至大臣下至宫女太监,一个个全都以另类的眼光看着凤擎苍还有她。   一双清澈明亮的星眸暗淡了几分,辛沫儿从凤擎苍的怀里挣扎了两下,想要下地,无奈他力道大的惊人,紧紧的圈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半分。   “放我下来!”辛沫儿不得已大声吼道。   “下来了。”凤擎苍轻轻的呢喃道,“然后呢?”然后她是不是要投向南宫云的怀抱?   他以前从来对自己都是很自信的,可是自从辛沫儿见了南宫云的面后,他越来越觉得有些事情不是照他编排好的方向发展。   她能对着南宫云发自内心的笑,她能给南宫云画美男秋千花簇图,她还能自称太子妃。   难道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想要离开他,永远的不再回南昭了吗?永远的不再回他的那个家了吗?   南宫云一直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静静的凝视着辛沫儿,目光不曾离开她半分。   辛沫儿不能动弹,不禁有些恼,“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一向的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从来都不曾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你让我怎么接受你,你让你身边的人怎么接受你,你让这满朝的官员又如何接受你。也难怪所有人都站到凤擎绝的那一边,也没有人肯为你说话。因为你这人就是孤傲自大,从不肯站在旁人的角度替旁人想想。”   所有的朝臣全都惊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没想到辛沫儿胆子竟大到这种地步,直接揭了凤擎苍的短。这事若是换作别人,不死也残了。   凤擎苍仔细思量她的话良久,却仍是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淡淡的吐出了一句,“那又如何?”   辛沫儿一噎,她说了这么多,就换来他这四个字,心中更恼了,“那又如何?那就活该你孤家寡人一个!”   凤擎苍手一颤,青筋隐隐暴露,抱着她的双手力道稍松了些,“你就那么的不待见我?”   “对,我挺不待见你的。自你把我送上太白山之日起,我就已经不待见你了。”辛沫儿趁隙,从他的怀里跳到了地上,远离他五公分。   却不知,她这个举动,在凤擎苍的心里扎了根刺,怅然若失的道,“原来我不知,你这般的嫌弃我,连与我说话,都要保持这么远的距离。”   辛沫儿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竟然对他起了怜惜。余光瞥向四周,周围的人全都注视她和凤擎苍二人,此时看他们的神情,更加的耐人寻味了。   “沫儿自是不会嫌弃父王的。”辛沫儿声音温和了些,别开了脸,“因为,一日为父,终生为父。你,对我有养育之恩。”   凤擎苍的心里再次扎痛了一下,“仅仅如此?”   “仅仅如此。”辛沫儿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以几乎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悠悠的道,“你过多的加负在我身上的爱,只会是我们两个人的累赘。”同样也是他的枷锁。她要不起,他更负担不起。   她其实真没什么大志,只不过是想混吃混喝,无忧无虑的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过一辈子。说她自私也好,说她无用也好,说她缩头乌龟也罢。始终都有一层膜隔在她和他的中间,她的心真的很难再跨前一步。   凤淞在心里长长的吁了口气。   凤擎宇敛下了眼睑,那他呢,他是不是在她的心中,永远只是她的小叔……   凤擎绝一见形势不对,又恢复到原位,脸立刻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向着旁边静默不语的左婉看了眼,眼神示意,该她出场了。   左婉手一紧,慢慢吞吞的从席位上站了起来,看着辛沫儿道,“恐怕不仅如此吧。”   辛沫儿不明白她这个时候站起来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答话,等待着她的下文。   “就在前不久,漓江边,本宫可是亲眼看见小郡主你和旭王爷深情相拥不说,还如夫妻般火热相吻。”   左婉的话一落,在人群中立刻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婉儿!你胡乱说些什么!还不坐下!”凤擎绝一声斥呵,似是对她的举动十分不悦。   辛沫儿这才顿悟,原来这二人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那日她以为凤擎苍溺水,所以准备对他进行人工呼吸,谁知他是装的,反过来被他吃了豆腐。那一幕,恰巧被凤擎绝看见,当时左婉分明就不在场。   这会儿,站出来将事情揭露的却是左婉,不是凤擎苍,明显二人私底下就已经商量好了,等的就是这一刻,好让凤擎苍还有辛沫儿身败名裂,受万人唾弃。   凤擎绝自己不敢站出来说,怕的是引起凤淞的不满,罢掉他太子的位置,但是左婉站出来说就不一样了。而且凤擎绝此番装作掩护,更是让人信可了左婉的话。   同时也让凤淞觉得他是个懂事的,大度的。   “太子妃,今日这么多人在场,你可要谨言慎行方好。”凤淞声音沉了下去,一双威俨的双眼直视着左婉。   “回禀父皇,儿臣绝不敢有半句虚言,那日确实是儿臣亲眼所见,当时绝也在场,他可以作证。”左婉心里有些忌惮他的眼光,面上却未改色。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不用问了,本王做过的事,不会否决。”凤擎苍没有给凤擎绝开口的机会,他本就没想瞒任何一个人。   凤擎绝嘴扬不自觉的勾起,他自己承认了更好,免了他一顿唇舌。不过面色还是带着焦虑的看着左婉,呵斥,“还不退下!”   左婉却没有立即坐下,接着刚才的话道,“原本儿臣是不打算说出来的,可是儿臣担心辛沫儿若继续留在旭王府,旭王和她会做出天地不容之事,儿臣此番说出来也是为了皇室的颜面。旭王爷是绝的兄长,那么便也是儿臣的兄长。臣妾为免他继续沉沦下去,这才站出来抖出了一切。若有不对之处,儿臣请父皇责罚。”   凤淞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眸色冗长,拂了拂手,慢道,“退下吧。”   左婉这才恭首坐回了席上。   台下的众朝臣以及各家的千金们全都低下头,私底下小心的议论着。   辛沫儿脸色有些苍白,她前些日子无事之时在旭王府的书房翻看了一本秘史,上面清楚的记载着对这类案例的处罚。南昭国对这等禁恋管得十分严厉。   据说三百年前南宫国的皇室贵族也有类似情况出现,男子被削了爵位,女子则被石沉大海,喂了巨鲨。   还有一百年前的一起案例,更加严厉。男子被切去了小鸟,从此不能行仁道。而女的被毁去了子宫,并在子宫里灌注了大量的蚂蚁,任之嘶咬食肉,生不如死。   之所以处罚的这般重,则是为了警示后人,不可犯同样的错误。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凤淞低着嗓声反问了一句。   “无论说多少次都是一个答案,儿臣就是吻她了。”凤擎苍毫不犹豫的将左婉的意思重述了一次。   辛沫儿只觉脚底下的凉意噌噌的上涨,以眼神示意了一下凤擎苍,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因为他的话比较有说服力,可是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还承认了那夜所发生的事。   其实,不就是一个吻嘛……   也没什么的,辛沫儿这样告诉自己。   于是,很自觉的站了出来,笑道,“不就是一个吻吗?我吻过的人可多了,太子妃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吧?我还吻过我们家的小黄呢,也吻过我们家的奥利奥。难道我们家那只小黄狗还有小八哥鸟都有罪?如果想凭这条理由就治我的罪。那,未免也太牵强了些。”   凤淞的表情刚稍稍好转的时候,左忠插了话。   “小郡主未免也太会狡辩了些,一条狗,和一只鸟,怎能和人相提并论。你这是在侮辱你自己呢,还是在侮辱旭王爷呢?旭王爷可是人中龙凤,盖世无双,怎经你这般比喻。”久未开言的左忠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他这番话说的言之凿凿,看上去是在为凤擎苍说话,还将他捧了一把,实则暗藏杀机,意指辛沫儿和凤擎苍之间早已有染。   在场的大臣们纷纷跟着应声附和。   “不就是一个吻吗?!瞧你们这点出息!哪家的父亲没有吻过自己的女儿的?!本小爷我是沫儿的皇叔,也吻过沫儿呢!你们有本事将本小爷也算进去!”   ‘咣’的一声,凤擎宇耍起了他混世魔王的脾性,将酒席上的酒樽摔到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的胆都差点被他吓破胆,纷纷止住了语,不敢再议论半分,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他,沦为他的把子。   辛沫儿心里暗暗为他叫好,关键时刻,这小叔还是用点用的。虽然她不记得凤擎宇什么时候吻过自己,但她没有戳穿他的谎言,很识趣的将嘴闭的严严的。   “的确,只是一个吻,算不得什么。”南宫云眼底有着受伤,脸上却并未露出任何的不悦,依旧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走到了辛沫儿的面前,执起了她的双手,“沫儿,随我回祈东吧,那里才是你的家,你是属于那里的,这儿并不适合你。”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她如果爱上一个人,便会生死契间,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还说过,她不求他的男人有多大的荣华富贵,但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更深深的记得她说过,她追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很希望成为她口中的那个人,执她之手一辈子,笑看春暖花开。   他不可自抑的跌进回忆里,深眠如水。   他也曾在心底告诉过自己,他对她的爱,就算她视若无睹,依然存在……   辛沫儿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她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他的认真,但也看到了浓浓的伤感。   心倏地一紧,仿佛有什么被打开一样,却是看不到,摸不着。   紧紧的抿起唇,仔细的看了他半天,终于吐出一句,“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到过你,可是我又记不得了。”然后试探的问了一句,“我们曾经是不是很亲很亲的人?”   或是说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原本就保存着对他的记忆,而她四岁占具了这个身体后,便忘掉了一切,现在见到前主人的熟人,所以心中对他有一种不可抗拒的久违感?   其实,辛沫儿是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这种事情的,她比较愿意相信的是日久生情。   虽然她和南宫云见面的次数不多,相处的时间也不长,可是她总有一种感觉,他和自己认识久远。   南宫云半是无奈,半是挫败认真的看着她,浅笑道,“你忘了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来。”   凤擎苍心中一颤,仿佛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即将失去般,心不可抑制的疼痛。   辛沫儿眨了眨眼,同是认真的回视着他,“也许,你会发现,其实我并不是以前的那个我,或者说,你要找的人早已不存在这个世上了。”   “不会。”南宫云宛尔一笑,宛如那水中盛开的水仙花一样好看,“无论哪一个你,都是同一个你。一直都是。”   “哈哈!哈哈!”凤淞突然大笑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没想到南宫太子对我们的沫儿这么深情啊,好!好!既然你们二人情深似海,那么也就不必再培养感情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为你们完婚吧!” 半路被劫   “哈哈!哈哈!”凤淞突然大笑起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没想到南宫太子对我们的沫儿这么深情啊,好!好!既然你们二人情深似海,那么也就不必再培养感情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为你们完婚吧!”   辛沫儿努力绽放出一个云淡风清的笑容,虽然南宫云不错,可是,这种被人操控婚姻的感觉真的有些不爽,有种被逼着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最主要的是,南宫云是祈东国的太子,她就这么嫁过去,他以后身边岂不是会有很多女人?说不定还会有小三小四时不时的找上门挑衅。   那她岂不要化身成战斗机,每日里驱赶那些扑过来的洪水猛兽?   却不想,她脸上的笑容让凤擎苍误以为,南宫云就是她相中的人,所以不管他是明的,还是暗的在暗示,她却始终不肯对他敞开心扉。   这就是她始终对他无动于衷的理由吗?   凤擎苍嘴角扯起,自嘲和颓废不经意的流露。   南宫云目光锁定在辛沫儿的小脸上,竟是拒绝了凤淞的提议,“现在还不行。”   凤淞双目一凛,脸上的笑意消失,“南宫太子这是何意?”   “婚期之日,你我说了都不算数。”南宫云低下头浅看着辛沫儿,“沫儿说了才算数。”   辛沫儿只觉一股暖意在心间蔓延开,暖暖的,满满的。   凤擎苍立在原地不动,没有阻拦,没有说一句话。   “是啊,父皇,您就别跟着瞎操心了,沫儿什么时候嫁是她自己的事。”凤擎宇不希望沫儿远嫁祈东,赶紧开口。   “你知道什么!你又瞎掺和什么!”凤淞斥了他一句。   “感情的事,人家会有盘算的,哪轮得到您老人家瞎操心啊。”凤擎宇无视他的怒意,然后用身子撞了撞凤擎苍,“你倒说句话啊!小丫头都要远赴他乡了,你难道就不站出来说句话吗?”   “她远赴他乡是好事,本王为什么要拦?成日的只会给本王找麻烦,去掉了这个麻烦,本王高兴都还来不及,还有何话可说?”凤擎苍一反常态的不再阻拦辛沫儿的离去。   “你确定你不阻拦?你确定让小丫头嫁给南宫云?你敢说你以后不会后悔?”凤擎宇怒了,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辛沫儿要嫁给南宫云,他心里就难受。   他宁愿辛沫儿永远待在凤擎苍身边一辈子,最起码他还能日日都能见着她,无论什么时候想见她的时候,策马出宫,便能见到了。   “她爱嫁给谁是她的事,后不后悔这是本王的事。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凤擎苍脸上一丝喜怒都没有,竟是出乎意外的平常。然后一拂衣袖,将辛沫儿撇开,独自离开了宴会。   辛沫儿心中一窒,竟觉得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落寞和孤单。   随即摆了摆头,他哪里会孤单,他向来都孤傲惯了,怎会孤单。   他刚刚都还说了,她是个麻烦,她这个麻烦离开了,他只会高兴。   其实,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了,既然九年前,他舍得将自己送去太白山。那么九年后,他也同样会舍得将自己嫁去异国他乡。   合乎情理的很。   辛沫儿抚了抚胸口,将胸口那股烦闷的不郁感散去,朝着他的方向大呼,“那好!既然你将我当作你的麻烦,那么明日我就离开南昭,嫁去祈东,免得两看生厌!”   “你爱使小性子,没人能阻拦得了你,只要你到时候别后悔哭鼻子就行。”凤擎苍没有回头,脚步顿了一秒,迈着流星步离开了。   在辛沫儿的眼中那白色翩翩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朦胧,越来越迷离。慢慢的化作一个白星,最后至无。   辛沫儿最后冲着天空大喊,“谁会哭鼻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生下来就不知道哭鼻子是什么滋味!你个没心没肺的臭狐狸!”   在场的所有人全都摇了摇头,这样的她,怎堪当祈东国的太子妃啊。   她嫁过去,那便是未来的祈东皇后,任何人都更改不了。因为祈东皇膝下就一个儿子,那么南宫云的太子妃,没有悬疑的便是注定的祈东皇后。   只是她这副大大咧咧的性子,着实不适合做皇后,嫁过去岂不贻笑大方。   其实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南宫云放着才色兼得,有着血统纯贵的公主不娶,为什么偏偏就看中这么个会使性子的小丫头。   南宫云见辛沫儿凝视着凤擎苍消失良久的背影发怔,琥珀色的蓝眸暗了暗,染上一抹清忧。   辛沫儿突然转过身,对着南宫云道,“你先回驿站吧,我回府收拾些东西,明日你来接我。我们去祈东。”   “好。”南宫云颌首。   这里的气压太低,辛沫儿不想再在皇宫里久留,无视所有人,临走前连个招呼都懒得和凤淞打,就匆忙离开了。   兰音轻叹了一口气,脚步紧随着她。   南宫云见她离开了皇宫,便也没有了兴致在这里久留,草草的拜了个别,回到了自己的驿馆。   辛沫儿出宫后,却是没有直接回旭王府,直到天黑了还一直在外面瞎转悠,不知不觉间竟走到荒芜人际的林荫小道上。   “小郡主,我们回府吧。”兰音看了看这天色,“再不回去,王爷会担心小郡主的。”   辛沫儿撇了撇嘴,“他担心?我看他是巴不得我出点事。”   “小郡主,其实王爷一直都很关心你的,难道你就没发觉,王爷对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兰音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森冷的声音给打断了。   “既然不想回府,那就留下吧。”   辛沫儿一惊,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左忠一人挡在了她们前行的路上,一脸怪笑的看着她。   而左忠的身边还站着一脸得意的左婉。   兰音脸上却是没有半点颜色,左忠什么时候出现的,她竟然全无察觉。   可见,他是一个隐藏的极深的高手,武功明显在她之上。   兰音悄悄的凑近辛沫儿,将嘴附到她耳边,“小郡主,等一下奴婢拖住他,你趁机先逃。”   “你说的什么胡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辛沫儿白了她一眼,警惕的看着左忠,“左丞相,今日的怎这好的闲情逸致,半夜里出来就是为了截我的路?” 致命关头   “你说的什么胡说,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辛沫儿白了她一眼,警惕的看着左忠,“左丞相,今日怎这好的闲情逸致,半夜里出来就是为了截我的路?”   “哈哈!”左婉大笑出声,再不似平日的温柔宛约,而是面露狰狞的看着她,“辛沫儿,你少装蒜了,你会不知我和我爹为什么拦你的路?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你乖乖受刑吧。”   “原来明里斗不过姑奶奶我,就只能暗地里对姑奶奶下手,左婉,你也就这点能耐。”辛沫儿丝毫不畏惧,反唇相讥。   “辛沫儿,十年前,你在凤擎苍的面前扫了本宫的颜面,断了本宫一生的幸福。十年后,你又联合凤擎苍一把大火将本宫烧得遍体鳞伤。这一笔笔仇,本宫可都记着。今日,本宫便送你下黄泉!”左婉双目喷射着浓浓的怒火,好似能将周围所有的生物全都烧着,“爹爹!女儿早就看不惯这贱人了,你还不直接将她杀了!”   左忠没有回答她的话,全身上下却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双目阴鸷的看着辛沫儿,“辛沫儿,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让我堂堂一国的丞相对你一个小小的丫头下跪不说,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吐我一脸的口水,这等侮辱,可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清的。你的确该死,你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解我心中的记恨。所以,我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因为,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语毕,左忠脚下迅速的移动,辛沫儿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他一个眨眼间便闪到了她的身前,却被兰音给出剑阻住。   不得已,脚步向后飘退三米。   兰音不敢放松警惕,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凝起十分的内力,集聚于剑上,朝着左忠所在的方向一剑划去,所及之处均泛起阵阵的白光。   辛沫儿趁着二人打斗的空隙,从怀中拿起一个白色的瓷药瓶,从打开了瓶塞。趁其不备,迅速的来到了左婉的面前,捏起她的下巴,将瓶里蠕动的红色小虫子放到了她的嘴巴里。   左婉没有想到她没有内力傍身,也没有武功,速度竟还会那么的快,按理来说,她比辛沫儿要稍高些,而且比她大了十岁。在辛沫儿捏住她下巴的瞬间,她可以反击的。   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反击力量,甚至是连呼痛都未来得及,辛沫儿就已经卸掉了她的下巴,强制性的将一个红色的虫子喂食到她嘴里。   连吐的时间都不给她,那虫子便顺着她的嘴爬进了她的肚子里。   她不知道的是,辛沫儿前世学过散打,所以手劲比普通人要大上许多,对付她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是绰绰有余的。   就在辛沫儿从靴子间抽出匕首刚刚架到左婉脖子上时,那边兰音连三个回合都没有打到,便败在了左忠的手下。   左忠用脚踩在兰音的脖子处,只要他用一成的内力,兰音便会马上去和阎王相会。   兰音已经闻到了死亡的味道,他真的是太强大了,如果不是他一开始就轻视了她,没将她放在眼里。也许根本就用不着三招,一招完全可以打败她。   左忠的武功绝对可以在小五和小六之上,兰音不明白,这样一个危险的人,为什么会隐藏自己的实力,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只做一个丞相。   “住手!”辛沫儿见他下手毫不柔软,又一身的杀气,生怕他杀了兰音,立刻大呼一声,接着道,“左忠,你若再不住手,你宝贝女儿的命可就没了!”   她没想到左忠的武功竟这么厉害,他的武功应该在凤擎宇之上,凤擎苍之下。也许,和凤擎苍持平也说不定。她为自己的这个认知感到害怕,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今日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左忠阴鸷的目光扫向她,眼里带着嗜血的杀气,脚没有半分收回的意思。   “还不放了她!姑奶奶我这匕首可没长眼睛!”辛沫儿见他无动于衷,心中有些焦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左丞相,她不过是我的一个丫环,可是左婉就不同了,左婉是你的掌上爱女,又是南昭的太子妃,更是未来的皇后。用一个丫环的命换一个皇后的命,这么划算的帐,你不会算不出来吧?”   兰音的泪水在眼框中打转,她一直都知道小郡主表面上看上去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又没心没肺的,其实她比谁都要重感情。   她突然好不舍,不舍就这么离开辛沫儿。   “你若动了婉儿,老夫我便让你和你的丫环一同陪葬。”左忠一脸肃杀,脚却依然未移动半分。   辛沫儿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冒出了冷汗,“看来,你是真的不在乎你自己的女儿了。”   手中的匕首迅速的移到左婉的胸口,朝着她胸口就是一刀,穿了个血窟窿,然后迅速的重新架回到左婉纤白的脖子上,威胁道,“这一刀,只是她的胸口,下一刀,便是她的心脏。”   左婉身体上的疼痛还有心里上的恐惧,已将她压得神智错乱,她只觉得自己的一只脚仿佛已经踏入了阎王殿,连忙出声哭喊道,“爹爹!你快放了你脚下的丫环吧!她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贱婢,而我却是您的女儿啊!您不是一直以来都余愿未了吗?女儿可以帮你的啊!女儿一定乖乖的帮你!你别忘了,我手上可掌握着你大料的资料,我若死了,那些东西肯定会马上被呈传到皇上的面前……”   左忠一双苍老却尽显凌厉的眸子一片暗沉,冲着她厉呵一声,“住口!”   左婉吓的连忙闭了嘴,身体却是不住的颤抖。   辛沫儿的耳朵如兔子般立的老高,心里思忖,原来,这对父女也只不过是表面看上去父慈女孝罢了。   左忠将脚从兰音的身上收回,兰音不敢迟疑,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拖着伤跑到了辛沫儿的身边,手上的长剑仍紧持着,小心翼翼,保持高度注意力的看着左忠。 身陷漠西   “你现在……可以放了我吧。”血涓涓的顺着左婉的胸口往下流,她几乎痛的直不起腰来,若不是辛沫儿将她拖着,她现在都已经伏到地上去了。   最可怕的是,刚刚她吃下去的那只虫子在她的肚子里钻来钻去,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肠子被一点一点的啃噬,如被万蚁钻心一样的疼痛。   “这可就要看你的丞相爹爹配不配合了。”辛沫儿带着左婉向后退了几步,冷视着左忠,“向后退一百米!立在原地不许动!”   左忠果然很听话的按照她的要求后退了一百米,辛沫儿扯着左婉,准备向着城中心跑去。   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了一阵诡异的笛子声,辛沫儿还来不及思虑其它,只剩半口气,气息虚弱的左婉突然整个人银光焕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身上的力气一下子暴涨了数百倍,未等辛沫儿反应过来,就直接将她的身子给撞到了地上,然后朝着笛声的方向飞速的跑去,那速度竟快的惊人。   兰音连忙拨剑就欲追。   辛沫儿心倏地一紧,原本她给左婉喂食蛊虫,是准备让她痛七七四十九天而死的,   可是没想到那驱蛊之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这可不是什么妙事。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立刻唤住了她,“不用追了!快,我们快走!离开这儿!”   兰音察觉出她的异样,立刻顿住了脚步,不敢停滞,带着辛沫儿朝着前方奔去。   二人却是连十步都没跑到,左忠就出现在了她们的面前,将她们的去路拦住。   此时,他的手中多了一只笛子。   兰音横在辛沫儿面前。   辛沫儿瞳孔一缩,“原来,上次驱虎的背后人是你。”   “你还不笨。”左忠没有否认。   “你好大的胆子!连当朝的王爷还有祈东的太子都敢刺杀,你安的什么心?!”辛沫儿直觉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   刺杀凤擎宇还有凤擎苍二人,这还有理可寻。   可以理解为他和华妃是同盟,他的女儿又是太子妃,只要将凤擎苍还有凤擎宇都除去,那凤擎绝的太子之位只会坐的更稳。   可是他若是连南宫云一起杀了,这点她就想不通了。   左忠是南昭国的丞相,若是为了顾全大局,是不该在南昭国对南宫云也痛下杀手的。   南梵山虽地处偏僻,但到底是属于南昭国的管辖范围,南宫云若是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南昭的领土上,祈东国势必和南宫势不两立,有一大半的可能会立刻挥军直上,掀起战争之波。   这对左忠又有什么好处?   “你的问题太多了。”就在辛沫儿正思忖着怎么逃跑时,迎面突然飘来一阵清香。   兰音迅速的拉起辛沫儿向后撤,却是浑身无力,双腿一软,连着辛沫儿一起跌倒在地。   左忠脚下微动,瞬间就移到了辛沫儿身边,弯下身来,捏住她的嘴巴,扔了粒药丸到她嘴中。   辛沫儿气虚软弱,拼命的摇头,也敌不过他大手的力道。药丸入口即化,连吐的机会都不给她。   辛沫儿愤怒的瞪着他。   左忠无视她的怒意,松开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应该感谢我,还能让你安安稳稳的在这世上好好活上一年。”然后直接点了她的睡穴。   辛沫儿一时陷入了无止境的昏暗中。   “快将解药交出来!”兰音剑撑在地上,勉力站了起来。   左忠轻瞥了一下她,一脚朝着她的腹部踢去,兰音的身体再次倒地,顺着地面滑出了十多米才停下。   “噗。”兰音一大口血喷了出来,眼冒金星,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   “今日便暂且饶了你的狗命,回去告诉凤擎苍还有南宫云,你家小主子七日之后,便是燕北的皇后。让他们二人准备上聘礼,前去参加漠西皇的婚礼吧。”左忠的声音越来越远,兰音只模模糊糊听到漠西皇后婚礼等字样,便陷入了昏迷中。   左忠的那一脚,虽不至于要了她的命,但却让她受了很重的内伤,重创了她的五脏内腑。   天,布满了阴云,似有下雨的征兆。   辛沫儿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华丽的宫殿内,躺在宽敞的大床上。   身边除了一个陌生的宫女,再无旁人。   “这是哪儿?”辛沫儿询问着面色拘谨的橙衣宫女。记得左忠说过要将她送到漠西,那么这里应该是漠西的皇宫了?   宫女面无表情的答到,“公主,您忘了,这里是漠西的皇宫,昨晚上我们刚刚从燕北赶到漠西的。”   “公主?”燕北?辛沫儿越听越糊涂,她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公主您忘了?你的身份是燕北的三公主龙葵,这回是燕北皇上派您来和亲的。奴婢是您的贴身侍女小桃。”橙衣宫女机械化的禀报着,虽是个侍女,声音却听不出半分的尊敬。   “你们弄错人了,我不是你们什么燕北的公主龙葵!我要见漠西皇!”她要离开这儿!辛沫儿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穿了彩色镶金边靴,下了床。   实在是太可笑了,这种身份也是能随便任人捏造的吗?   小桃脸上没有波动,站在原地不动,声音冰冷一片,“三公主大可以去漠西皇那儿自述身份。不过有侍婢的证词,想来,是没有人会相信公主的话的,因为侍婢服侍了公主您十六载,对公主您所有的习性了如指掌,对整个漠西皇室的秘事也是无所不晓。您此番前去漠西皇那儿解说,只会让漠西皇认为公主您嫌弃漠西地处西境,大漠荒凉,没有咱们燕北繁荣强盛。到时候,惹恼了漠西皇,公主以后在这漠西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辛沫儿身子一抖,漠西……   她突然想起了那一望无际的黄沙,常年胡乱刮着的大风,还时不时备受风暴的侵袭。   她竟然到了这么偏僻的漠西!那不是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辛沫儿没有理会小桃,提起脚就要踏出殿门。   小桃双目一阴,“三公主若是执迷不悟,硬要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您原来的贴身丫环兰音可就性命堪忧了。”   (二更在八点半,三更在十点,四更在十一点半。) 牢狱之灾   辛沫儿脚步停住,她这一刻彻底顿悟,小桃实则是左忠留下来监视她的。   左忠真正的身份根本就不是南昭国的丞相,他的真实身份应是燕北的奸细。   更明确一点说,左忠是替燕北皇龙澈办事情的。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辛沫儿忽然觉得自己掉进了层层的迷雾之中走不出来。   “我要见兰音。”辛沫儿抬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只要三公主乖乖听话,您的丫环自是不会出什么事,倘若三公主您不听劝,硬是将自己的身份抖露出去,奴婢可不敢保证您的丫环是不是安全的了。”   辛沫儿眯了眯眼,“记住,如果我的兰音有任何的闪失,我便拉你去给她陪葬。”   “奴婢不敢。”小桃随意的福了个身。   “太后娘娘传三公主前去养慈殿觐见!”一个上角眼的太监连宫殿的门都未进,站在宫门口宣旨,分明没将漠西的公主放在眼里。   “望公公向太后娘娘回报一下,几日的旅途奔波,本公主身子骨不适,需待休息。”辛沫儿见这太监的举止不恭,猜想那太后娘娘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躲躲才好。   上角眼的太监瞥了她一眼,连个告别礼都没行,离开了这里。   辛沫儿看着窗外阴云密布的天气发呆。   半个时辰后,殿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辛沫儿回过神来,立刻退去了靴子,迅速的躺回到床上,放下了珠帘,捻好了被角。   门外传来了庄严低沉的声音,“哼!一个公主而已,好大的架子,哀家都过来她的清凉殿了,竟不知道出门迎接吗?!”   能够自称哀家的除了当朝的太后,旁人是没有这个资历的。   清凉殿……   这名字倒挺适合她目前的处境的,一个公主,只有一个丫环,还是个不称手,心怀叵测的丫环。不叫清凉叫什么。   “小桃,还不出去迎接?!”辛沫儿轻斥了一声。   小桃得了令后,才慢吞吞的走到清凉殿门口,微福了个身,“恭迎太后娘娘大驾。”   接着从殿门口走进一个鲜服打扮,衣着鲜华的中年女子,十指上戴着尖锐的银色指套,“你的主子呢!她怎么不出来迎接!”   “回禀太后娘娘的话,主子她身体不适,正卧床休息。”小桃没有揭穿辛沫儿,因为若辛沫儿得罪了漠西的太后,以后的日子定不好过。   做主子的日子不好过,那她做奴婢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身体不适?!哀家倒要看看她怎个身体不适法!”太后一把将小桃给撞开,径自走进了辛沫儿的里室。   因为漠西地处西境,这里长年风沙侵袭,因水土不同的原因,这里的女人比起其它境地的女子个子要高大上许多。   太后一把将珠帘掀开,来到了辛沫儿的床前,直视着她,“你哪儿不舒服了?哀家倒看你肤色好的很!”   辛沫儿心里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声音扮似微弱道,“龙葵从小身子骨就弱的很,这次又从燕北远赴漠西,路途遥远,再加上水土不服,便病倒了。没有先行恭迎,还望太后恕罪。”   “是吗?”太后阴着脸,对着身后斥了一句,“太医何在!还不快快过来为三公主诊治诊治!”   辛沫儿目光沉了沉,这太后还真不是个好惹的主。   一个资历看起来很深的白胡子太医走了过来,没有经过辛沫儿的允许,便将手搭到了她白皙的手腕上。   辛沫儿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病。   太医捋着胡须,半晌抽回了手道,“三公主中气十足的很,不似带病的模样。”   辛沫儿手心冒冷汗,什么中气十足!左忠明明喂了毒药给她,他难道看不出来吗?!果然人不可貌相,她刚刚怎么就觉得他资历深呢。   明明就是个庸医,庸医误人啊!   太后面色陡的一变,“好你个龙葵!哀家传你去养慈殿,你不去罢了。现在哀家亲自前来看你,你竟装病连接都不迎接一下哀家,你当这里还是你燕北吗?!你以为哀家镇不住你吗?!现在还未坐上皇后的位子,就开始摆谱了,那坐上了,岂不更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辛沫儿扯了扯眼皮,这老婆婆,真的想太多了……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和亲的身份竟是皇后,还以为只是个贵妃或者嫔妃什么的。   下一刻,始料未及,她的面上便挨了一巴掌。   太后那长长的指甲套,将她娇嫩的脸颊划出几道细密的血痕。   辛沫儿觉得这老太婆,实在是太不通情理了,也不装病了,将被子踢去,从床上跳下了床,指着她的鼻子道,“老婆子,我敬你是一国的太后,又是个长辈,才没和你计较。你倒好,一来就找我的麻烦,你难道吃饱了闲着没事做吗!”   “你……你……”太后似是没有料到她会和她硬碰硬,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皇上驾到!”就在这当儿口,一太监刺耳的声音响起。   接着一个穿着龙袍,身形高大,五官硬朗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面上布满了戾气,“谁允许你对太后大呼小叫的!”   其余跟着太后一起来势汹汹的人全都跪拜了下来,“皇上吉祥。”   原来这就是漠西皇韩晟,并不如想像般彪悍,挺有做男模的潜质,辛沫儿注视了他片刻。收回打量的目光,不满的指控,“是太后先咄咄逼人,我为什么就不能还击了。”   男子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般理直气壮,先是微愣了下,接着俊朗的面孔绷得紧紧的,“看来,你果真是被你那燕北的皇帝哥哥给宠坏了。不过,这儿可不是你们燕北,你触怒了朕还有太后,就得受罚。”   “你们果真是母子,连行事作风都一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定人罪。”辛沫儿不屑的冷讥了一声,将头别开。   罚就罚,她辛沫儿岂是吓大的?既然是和亲来做皇后的,谅他也不敢将她整死。   “来人!将三公主关进牢房!三日内不得给饭吃!” 温柔初解   韩晟淡漠的凝视着一脸平静的辛沫儿,从她的脸上找不到一丝的恐慌,除了宁静,还是宁静。   任何女人遇到这种情况,不都该苦苦相求的吗?而且她还是一国的公主,骄生惯养,定是不愿蹲牢房。为什么她却像个局外人一样,半点表情都没有,淡漠如斯。   很快,辛沫儿便被两个侍卫给带下去了。   牢房内阴暗潮湿,不时的还有几只蟑螂上蹦下跳,三五只老鼠爬来爬去。   牢内被关押了不少作奸犯科的或是江洋大盗,还有不少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污吏。   却唯独没有像辛沫儿这般年轻貌美的女子,而且身份还如此的特殊。   辛沫儿穿过重重牢笼,被带到了最里层,单独看押起来。   侍卫冷瞥她一眼,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推到了牢笼里,上了锁离去。   辛沫儿踉跄了一步,勉强的撑住墙面才幸免倒地,顺着墙面安静的坐下,蜷缩在墙边,老鼠从她鞋面爬过,都仿佛不知。   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在牢房里度了两日。   勤政殿内,韩晟坐在椅子上,批阅着一道又一道的奏章,直到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在他面前跪下,他才将手中的笔落下,问道,“她如何?”   “回禀皇上,这两日来,三公主在牢房里没有哭也没有闹,一直都很平静。这两日来没有送食给她,她也从没开口要过。其间只是喝了几次水,要了一副棋盘。其余的时间不是静躺着休息,就是自己和自己下棋。”   侍卫毕恭毕敬的如实禀报,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这燕北来的公主在牢房里待不了一个时辰就得哭着求饶,完全没想到她能挨过两日。   更称奇的是,这公主竟会自己跟自己下棋,多新鲜的一件事儿。   韩晟轻轻的点了点头,“嗯,下去吧。”   侍卫领命退了下去。   此时,窗外飞来了一只信鸽,落到了桌子上,韩晟伸手将鸽子抓了过来,取下了鸽子腿上系着的竹筒,竹筒里的信笺取了出来,展开,只见上面写着:“身份可疑。”四个字。   沉思了两秒,缓缓的起身,离开了勤政殿。   阴湿的牢房里,辛沫儿正自娱自乐的下着棋时,牢门被打开了,一道高长的背影走了进来,在她棋盘的对面坐了下来。   “你倒挺会享受的。”韩晟静静的凝视着她。   辛沫儿瞥都懒得瞥他一眼,自顾自的下着棋。   韩晟大手一挥,棋子全都洒落在地,一脸的阴郁,“还从来都没有人敢无视朕的话。”   辛沫儿执在半空中的手,缓缓的落到了自己盘坐的双腿上,终于抬起头,轻黛微皱。与他直视,话里带着讥俏,“尊贵的皇帝陛下,没事儿,您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韩晟眸光一凛,眼里带了几分杀气,“朕来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你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来这儿,不就是和皇帝陛下你和亲吗?”辛沫儿平静的看着他,声音清澈纯净。   韩晟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而来的是疑惑,那么干净纯透的双眼,真的是一个细作该有的吗?   下一秒,手搭上了辛沫儿的手腕,暗查了两下,体内竟是没有半点内力的存在。   辛沫儿迅速的抽回了手,警惕的看着他,“你做什么?!”   韩晟眸光一闪,突然再次伸出了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轻笑两声,反问道,“你说呢?我的皇后。”   辛沫儿心中突的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警惕的看着他,“我们还未成亲,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燕北的三公主,而不是你的皇后。”   “你是在提醒朕趁早将你娶过来吗?”   辛沫儿挣扎了两下,他手上的力度却是越来越紧。   就在她惶恐无力时,他突然将自己打横抱了起来,迈着大步离开了牢房,将她送回到她住的清凉殿,扔到了床上。   然后解开了皇冠,退去了帝袍,坦露胸前。   “你……”辛沫儿睁大了眼。   “朕来提前行使朕的权力,怎么,你不满意吗?”韩晟说完便欺上了她的身,就欲解开她的衣衫。“别怕,朕对女人一向都很温柔。”   辛沫儿脑中飞速运转,干笑了两声,面有疾色道,“也不是不可,只是……我葵水来了……肚子很痛……”   果然,韩晟的面色陡变。   辛沫儿继续道,“当然,皇上若是不嫌弃的话,咱们可以继续……”   韩晟眯了眯眼,审视着她。   辛沫儿毫不惧怕的与他对视,还一脸的笑意。   “呵呵……呵呵……有意思。”韩晟突然低笑起来,凑近了佯装镇定她的小脸,“还有三日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那个时候但愿你的葵水已走,我的皇后。”   最后四个字加重了音。然后不再看辛沫儿,将衣服穿好,迈着流星步离开了清凉殿,转向另一个方向,去了别的妃嫔处,解决他的生理需要。   辛沫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吁了一口气,吩咐着,“兰音,给我倒杯水。”   半天却没有回音,这才想起已经有几天没看到兰音了,也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   瞥了眼宫殿门口站立的小桃一眼,忧心兰音现在被她们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会不会过着非人般的生活。   将自己的衣服整理了几下子,走到了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却只觉这茶水都是苦的。   勤政殿。   “这三日来,三公主都做了些什么?”韩晟问道。   “回禀皇上,三公主近三日只要有时间就在宫中一个人瞎转悠,有几次扮成宫女的模样,询问皇宫的出口在哪里。而且还……”侍卫偷偷观察他的面部表情。   “说完。”   “而且三公主还跑去了库房,偷了不少的银票,再跑去太监阁,偷了一套和她身形差不多的太监服。”侍卫答道。   韩晟挥了挥手,侍卫退了下去。   今日,已经是辛沫儿来这里的第六个夜晚,明日就是她和韩晟的大婚之日。   韩晟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没猜错的话,那女子看情景,是想跑路? 父王,不要丢下我   就在辛沫儿试了一百零一次逃跑方案失败后,终于心灰意冷的重新恢复女装回到了清凉殿。   站在窗口,守着一轮弯弯的月亮发呆。   明天就是婚典了。   她该不会真的要嫁给那个毫不相识的韩晟做皇后吧?   那岂不是每日都要给那个对自己有偏见的老太婆敬茶,每日都要忍受她的说教,还要时时防着她来一巴掌。   这事可不妙啊。   叹了口气,一转身,竟看到凤擎苍坐在桌子前悠闲的品着茶。   以为自己看错了,辛沫儿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努力的将上下眼皮睁开,仔仔细细的朝桌旁看去。   那男子一袭翩翩白衣,宛如仙姿。深邃的凤眼,高挺的鼻,凉薄的唇,俊美的五官,无不显示着那是她记忆尤为深刻的人。   绝对不会看错!   辛沫儿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勉强不让自己太失态,快步走到桌前,正准备开口却发现门没有关好。   担心他们的说话声会将小桃惊醒,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辛沫儿连忙小跑着,将门关好。   等再次转过身时,那桌旁的人影却不见了,只余一个空椅子摆在桌子旁。   辛沫儿怔愕了两秒,再次揉了揉眼睛,重新睁开,那里依然空空如也。   一股失落感漫上心间,难道是她太思念他了?   怎么可能?那个又臭又黑的花狐狸,成日只知道以欺负她为乐,她怎么可能还会思念他呢。   辛沫儿立刻在心底否决了这个念想。   也是,他没理由会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的,自己被困在这儿的事,谁都不知道。而且,这皇宫内的守卫如此的森严,他又怎能发现她身处何地。   她实在是太抬举他了!   正在她情绪极度低迷间,身后传来熟悉而又欠揍的轻笑声,“原来,你这么想念我。”   辛沫儿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   猛的转过身,身后那人不是凤擎苍还有谁!   “谁想念你了,你也不嫌害臊。”辛沫儿撇撇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他不知道自己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啊,一来就调笑她。   “既然不想我,那好,我现在就独自回南昭去。你就留在这儿嫁给漠西皇吧,至少还能混个皇后当当也是不错的。”凤擎苍说完便抬脚准备离开。   辛沫儿一慌,连忙拽住了他的衣袖,拽得紧紧的,生怕他丢下她,不再要她一样。   凤擎苍转过身,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凝视着她,“那么,你还是想我了?”   辛沫儿身子一僵,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父王,别丢下我……”   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着实待够了。   她好怀念旭王府温暖的大床。   怀念刘知微那精湛的厨艺。   怀念奥利奥那嘶哑又高亢的声音。   怀念……   辛沫儿偷偷的瞄了眼凤擎苍。   总之,怀念那里的一切。   “你叫我什么?”凤擎苍凤眸一眯,身上冷了几分。   “……”辛沫儿连忙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手却依然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放开。   看着她这副似受到惊吓的样子,凤擎苍那冷峻的双眸渐渐转暖,语气温和了许多,“你真的不打算嫁给韩晟?”   辛沫儿重新抬起头,撇着嘴看着他,眼中带有几分幽怨。   “其实,他人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这漠西地处西境,气候不是很好,但是这皇宫内却和南昭的皇宫没有什么区别,你若当了皇后,一辈子待在这地方,也不是不可,而且还能有许多的人服侍你,没有人给你气受。你想数落谁就数落谁,你看谁不顺眼,便也可以直接将人砍了。挺威风的,不是吗?”凤擎苍继续说着,边说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你若跟我回去,我那地方大点的破院,定是没有这皇宫内繁华,也没有皇宫内服侍你的人多。最主要的是,你还得受我管制,不能为所欲为。我要让你加强功课,还要让你学女儿家该学的事物,又得限制你结交男性朋友。两者比起来,明显前面的更划算,你确定要跟我回去吗?”   辛沫儿听到他说这翻话,手中的力道没有松半分,反而越来越紧,目光坚定的看着他,“我确定要跟你回去。”   凤擎苍重新审视了她两秒,“那你还嫁南宫云吗?我现在将你带回南昭,你没过几天没准又跟着南宫云跑了,嫁给他做太子妃。那我不是白忙活儿了一场?”   辛沫儿暗暗思忖,她已经答应过南宫云,若冒然的反悔,岂不是会伤了他的自尊?   “看来,你还是想嫁给南宫云。”凤擎苍身上散发浓郁的忧伤气息。   “那是因为,我已经答应过他了。”辛沫儿声音很低,几乎低到尘埃。   “呵……”所有的话变成一句喟叹,消散在空中。   凤擎苍轻笑一声,这笑声里却含有颇多的无奈还有苦涩,语言更加凌厉,“你怎么不说你和他从小就两小无猜呢。你怎么不说你十年前就已经答应过嫁给他,他十年前就已经爱上了你,要娶你做他的太子妃呢?”   “……”辛沫儿震惊不已,为什么他会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其实,她也曾揣摩过她和南宫云是什么关系。   南宫云和她同桌吃饭的第一次就知道她吃荤,不吃素。   去大街上骑马的那次,他又突然下马买冰葫芦给她吃。   他还能跑到远赴千里之外,极险之地的天雪山为她寻得灵狐。虽然,那只原本性属雄的灵狐被凤擎苍给割去了小鸟,但她知道,那只小白狐有多么的难得。   尤其是南梵山受袭的那一次,她跌进无底洞的那一刻,他竟能不顾自己的性命,跟着她一起跳了下去。最终为了保全她,在最后一刻,竟将她推上了洞口,而他自己却跌了下去。   这所有的种种,辛沫儿说不感动,那也是假的。   她很感谢南宫云对她的付出。   她跟在南宫云身边会有一种很心安的感觉。   可是跟在凤擎苍身边,却没有那种感觉。   “原来,你一直喜欢的是他。”凤擎苍苦笑一声,“难怪你会对我所做的一切视而不见。”   (完鸟,女主纠结死鸟。) 提前行使权力   “三公主,你在和谁说话?”门外突然传来小桃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开门!”   辛沫儿没想到小桃这么晚了竟然还没有睡觉,连忙推动凤擎苍的身子,想让他躲起来。   却无奈他立在原地,不肯挪动一下。   “快开门!”小桃使劲的敲着门,大有破门而进的趋势。   辛沫儿剜了眼凤擎苍,然后走到烛台前,将烛火吹灭,对着门外道,“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奴婢刚刚明明听见你房内有男人说话的声音。”小桃不肯离去,“请公主将门打开,让奴婢检察一下。”   若不是不知道兰音现在身处何地,辛沫儿这会儿真有一种将她杀了的冲动。   凤擎苍瞳孔一缩,辛沫儿明显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连忙拉住了他,对着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门外,声音冷厉了几分,“你个贱婢,怕是我纵容你惯了吧,没大没小,你就不怕明日我让皇上处决了你吗?!”   “三公主若不担心你贴身丫环的性命,尽可向皇上举发我。”小桃这会儿也不自称奴婢了,语气带着几分嚣张,倒像她是主子,辛沫儿是仆的样子。   辛沫儿心中一沉,就在她迟疑的瞬间,凤擎苍突然出声了,“沫儿,既然她要进来就让她进来吧。”   因为清凉宫比较偏僻,而且韩晟又没给她配备其她的宫女和太监,所以整坐清凉宫就只有辛沫儿和小桃二人。   小桃一听房间内果然有男人,没有立即撞门而入,而是朝着殿门口而去,身形十分轻盈,眨眼间便到了殿门口。   看得出来,是个身手不错的练家子。定是担心辛沫儿的同伙来救她了,这会儿是去搬救兵去了。   可是,就在小桃脚还差半步就要踏出清凉殿时,她的身子被定住了。   身后的门被打开,一条白色的飘带揽上了她的腰,向后一带,她便平空而起,被带到了辛沫儿的房间。   “嘭!”的一下,小桃的身体摔到了地上。   房间门重新关上,烛台上的蜡烛重新被点燃。   “你是谁!”小桃惊骇不已,刚刚她在门外偷听的时候,还察觉不到这男子的气息,以为只能和她持个平手,却是没想到这男子武功竟这般厉害。   早知道在发现异动的初刻,她就不该出声,而是直接去唤人来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身体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只能躺在地上。   凤擎苍将手中的飘带扔掉,以一种倨傲的姿态俯视着地面上的小桃,“这句话,你还没资格问我。”   “对于这种对自己主人不恭的下人,你想怎么处理?”凤擎苍噙笑看着辛沫儿。   辛沫儿犹疑了两下,慢道,“现在还不能杀她,兰音还在她们手上。”   “原来是这样……”竟敢以假威胁沫儿,凤擎苍从腰间的荷包里掏了几根银针出来,放到了辛沫儿的手上,“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兰音了。这针给你,喜欢往她身上哪儿戳,就往哪儿戳。出出气。”   这么说,兰音现在是安全的了?辛沫儿接过了一指多长的细针,蹲下身来,不怀好意的笑着,“现在,你可没有任何的用处了。早就想收拾你了,今日,你便尝尝姑奶奶我的手法吧。”   小桃惊惧的看着她,望了望窗外,就准备扯着喉咙大叫。   辛沫儿早一步脱下了自己的靴子,塞到了她的嘴中,将她的嘴堵上,“敢威胁我,姑奶奶生平我最讨厌的便是别人威胁我了,现在,就让你尝尝姑奶奶我的厉害。”   说完,手中的五根长针对准她的脑袋上刺去,刺完了脑袋刺胳膊,刺完了胳膊刺大腿。   期间有几次都疼晕过去了,辛沫儿泼了些茶水到她面上,将她再次弄醒。   辛沫儿将针拿在离小桃眼珠前晃动,仅一毫米的距离,便能擢瞎她的眼,“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然的话,下一针,便是你那两只漂亮的眼睛了。啧啧,你说,明明是一个活脱脱的少女,若是成了个瞎子,还会不会有人用你。”   小桃的眼珠子几乎快被她吓的跳了出来,因为嘴被堵着不能说话,便只能拼命的眨眼,以示自己明白。   “很好。”辛沫儿将堵在她嘴中的金丝靴抽了出来,“你们主子是燕北皇吗?他为何要让姑奶奶我顶替你们三公主嫁给漠西皇?!说,你们有什么图谋!”   怎料,她的话刚说完,小桃口中就流出了浓血,双眼一闭,再不醒来。   辛沫儿没想到小桃这么烈性,宁愿咬舌自尽也不肯说出详情。   “哈哈!哈哈!”屋外响起豪爽的笑声,“三公主这么晚都未熄灭烛火,感情是在等朕啊!”   辛沫儿一惊,迅速的站了起来,朝着四处扫视了一遍,竟出其意料的没见到凤擎苍的身影,心里松了口气。   韩晟阔步走了进来,便看到辛沫儿手执几只银针,对准小桃那瞪大的死不瞑目的双眼。   “看来,朕是错看你了。”   自见小桃第一面时起,韩晟就知道她是个隐藏的高手,却没想到,小桃会死在辛沫儿的手里,而且还是这么惨烈的死法。   那么,先前便是他错看辛沫儿了,她真的是奸细?可是她偷银库的银票,又扮成假太监几次想溜出宫,这作何解释?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她的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让他相信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然后好夺取他的信任?   辛沫儿一惊,连忙将手中的银针放到了地上,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她……我……不是……”   “不是?你是怕你的宫女将真相说出来,所以你才杀人灭口吧?”韩晟目光阴锐。   “不就是一个宫女吗?死就死了。哪个主子手上没沾过腥血的。”辛沫儿很快平复下来,历来皇宫里死个把宫女太正常了,不是什么奇事。   韩晟眸色几经变幻,步子慢慢的向她靠拢,“三公主葵水看来应是干净了,那朕今日便提前行使朕作为夫君的权力,如何?” 惹了他的沫儿,便要付出代价   韩晟眸色几经变幻,步子慢慢的向她靠拢,“三公主葵水看来应是干净了,那朕今日便提前行使朕作为夫君的权力,如何?”   辛沫儿差点将胆给吓破了,连忙推拒道,“明日不就完婚了吗?明日再行夫妻之礼也不迟。”   “可是,朕现在就想了。”   辛沫儿向后退了几步,讪笑道,“皇上后宫嫔妃无数,应不急于一日的。”   “你如果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那么很显然,你成功了。”韩晟对她的话不以为然,在他心里,已经对她定了型,判了死型。   辛沫儿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余光不自觉的向四周扩散,希望那熟悉的身影能够出现。   “不用看了,这是朕的地盘,没人救得了你的。”韩晟步步紧逼,直将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然后,那温热的唇便凑近了她。   辛沫儿将头撇开,急急的道,“我不是三公主!更不是你的皇后!”   “喔?”韩晟没想到她会捅穿这件事,对她更加的好奇了,“那你说说,你是谁?”   辛沫儿将心一横,索性豁出去了,将自己的身份摆明,“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是南昭国旭王爷的小郡主同时还是祈东国南宫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你若碰了我,旭王爷还有南宫太子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她在赌,赌韩晟不敢动她,凤擎苍的名号还有南宫云的名号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他们的能力非寻常人所及。   韩晟应该明白,若是动了她,会面临怎样的局面。   虽然他是漠西的皇,但是凤擎苍和南宫云的身份也不一定比他低到哪里去,他们的实力是这片大陆所有的人有目共睹的。   若是二人联合起来,实力就更不可小觑了。   这个道理相信是个人都能明白。   “小郡主……太子妃……”韩晟口中轻喃着,似是在思酌她的话。   辛沫儿以为他会放了她,轻呼了一口气,“所以,你最好是派人将本郡主送回南昭国,到时候我父王定会重重的酬谢。”   韩晟仔仔细细的凝视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你觉得,朕还缺那些东西吗?”   接着又道,“朕什么都不缺,不过,朕倒觉得你挺有意思的。既然,你是南昭国的小郡主,那么嫁给祈东太子,还不如嫁给朕,虽然身份比不得燕北的三公主是个皇后,但朕定不会亏待你,给你个贵妃坐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燕北的三公主和我们漠西联姻,南昭的小郡主也和我们大漠西联姻,好事双成的事,岂不美哉?”   “……”辛沫儿一时哽塞,差点闪了自己的舌头,她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天真,竟是自己跳入了敌人布下的圈套。   什么小桃,那不过是障眼法,她只是幕后操作人的一颗弃子而已。   那幕后人将她送到漠西顶替燕北三公主与漠西皇成婚,不过是为了引起祈东,南昭,漠西三国的乱战而已。   “漠西皇这算盘,可打得真是响亮呐。”   韩晟身后传来冷峻的淡嘲声。   还不待韩晟转过身去,身子就被凤擎苍给点了穴,动弹不得。   辛沫儿闻着声音而去,只见凤擎苍立在了韩晟的身后,顿时,只觉得心里的一块重石落了下来,连忙远离韩晟,跑到了凤擎苍的身边。   凤擎苍淡扫了她一眼,“你倒挺会虎假虎威。”   辛沫儿反驳道,“事实就是如此,我可没虎假虎威。”   “你就那么想做南宫云的太子妃?”凤擎苍凤眸染上寒霜。   “……”辛沫儿讪讪的笑了笑,“父王,我那不是为了脱身嘛。”   “你也就会钻别人套的料。”凤擎苍奚落。   韩晟眸子一寒,“原来是旭王爷大驾光临,只是旭王爷何不光明正大的来,却要大半夜的偷偷摸摸的潜进清凉阁。”   “漠西皇说笑了,光明正大的,本王还见得到我的沫儿吗?”   “既然人你已经见到了,那么,该解开朕的穴道了吧。”韩晟忍住心中的怒意,还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的放肆,竟敢点他的穴。   “人,本王是已经见到了。不过,你的穴道解开了,我们还走得了吗?”凤擎苍声音满是嘲弄。   辛沫儿配合的点了点头。   “朕一刻钟后没有出这个清凉殿的门,马上就有侍卫冲进来,到时你一样走不了。或者朕大喊一声,你们马上就会被射成血窟窿。”韩晟语气里威胁的意味很浓。分明就没有放人的打算,他决定的事情,很少有更改的。   “你尽可以喊,不过那也要看看是漠西皇你的声音快,还是本王的利剑快。大不了,本王死了,拉漠西皇你陪葬,倒也不错。”凤擎苍分明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韩晟的忍耐已接近于极限。   凤擎苍绕到他的前面,轻笑出声,“不怎么样,这次本王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带沫儿离开这儿,另一个便是娶皇上您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韩晟起了警觉。   辛沫儿也不明白的看着他,凤擎苍一向都不喜讨要要东西,这会儿,怎的看中韩晟身上的东西了呢?   凤擎苍收起玩笑的姿态,顺手点了韩晟的哑穴。凤眸陡的一寒,腰中的长剑,银光一闪,剑起刀落。   地下便多了一团血肉模糊,起了痉挛的肉球。   而韩晟则嘴张到了极限,双眼突出,面色惨白,尤如僵尸。额头上还不住的流着汗水,眼睛里迸射出浓浓的懊意还有杀气。   他没有想到,凤擎苍所谓他身上的东西,竟是他的那里!那意味着他从今往后再也不能行人事,他后宫的那些妃嫔全都成了摆设!   辛沫儿是站在韩晟的身后的,以她这个姿势看过去,只能察觉到是割了韩晟身上的一块肉,却看不清他割的是哪儿。   好奇心驱使着她向前走去,凤擎苍随手扯下了韩晟的衣角,将地上的一团脏物给遮掩住,对着她道,“站在那儿别动。”   辛沫儿果真乖巧的立在了原处。   凤擎苍目光重新落到韩晟的脸上,不紧不慢的说道,“漠西皇如此威武,想必不想世人知道你缺了哪样东西吧?” 救生甬道   凤擎苍目光重新落到韩晟的脸上,不紧不慢的说道,“漠西皇如此威武,想必不想世人知道你缺了哪样东西吧?”   韩晟此时的脸处于阴青状态,心里动了不止一百个杀他的念头,奈何不能开口说话,身子也被定住了。   “你若想别人知道你的那里被本王切了,你大可以出声。不过,你现在这副模样要是被人看见,恐怕你这皇位是保不住了。你那些皇叔,皇兄,皇弟们,恐怕是会将你挤兑下皇位的,你后宫的那三千佳丽估摸着也会成为你皇叔,皇兄,皇弟们的妃子,这种滋味可不好受呐。”凤擎苍边说边解决了他的哑穴。   辛沫儿眨了眨眼,倏地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心想着,这男人果然是惹不得的。   果然,韩晟并没有大喊大叫,没有让等候在清凉殿外的侍卫冲进来,而是将愤怒压在心底,并压低着声音,“你想怎样!”   “不错,都这样了,还这么冷静,漠西皇果然是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凤擎苍忍不住的调侃。   ‘大丈夫’三个字此时在韩晟听来尤为的刺耳,他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和太监无异,何有大丈夫之说。   “也不想怎么样,只是要漠西皇在这屋子里待上一刻钟,等一刻钟过后,你的穴道自会解开,那时,本王也已随沫儿离开了皇宫。”   凤擎苍说完指了指床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揶揄,“正牌的燕北三公主此时正在床上躺着呢,明日的婚礼大典,漠西皇可以继续。”   辛沫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真床上躺着一个身披大红色凤凰霞披的年轻美貌女子。   她竟不知凤擎苍是何时将这女子弄进房间内的,她一直都未察觉到!   只是,让一个阉人娶一个公主,这事,倒有些难为人家公主了,那三公主岂不是要守一辈子的活寡?不过,她心里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因为谁叫是这公主算计她在先呢。若是她自己出嫁,不用自己顶替,那现在也不至于这么倒霉,会嫁给一个阉人了。说来说去,这事还是怪她自己。   韩晟气的牙齿都快被自己咬碎,却又不敢大声呼叫,若真是将他的侍卫叫进来,看到他现在的这副样子,就算他下了死命令,也难保不会透露出去一丝风息,到时他的皇位就极有可能不稳了。他必须得一刻钟过后,重新换上一套新服,然后让这两个人不得好死!   他们就是死一千遍,也不够解他心中的恨意。   凤擎苍不再看他,任由他自个在原地发狠,牵起辛沫儿的手走出房门,并将房门掩上。   韩晟不甘的看着他们离去,低吼道,“你们逃不出皇宫的!”   这皇宫内守卫森严,若是说以凤擎苍的能力一人独进独出,也许还有可能,但是带上一个不会武功的辛沫儿,他们二人是根本逃不出皇宫内的。   辛沫儿有些忐忑不安的跟着凤擎苍,她不是不知道这皇宫内的守卫森严,她试图多次逃出去过,可是每次都是失败的。   就在她心神不定间,凤擎苍带着她来到了清凉殿内的一口古井处,却是并未出清凉殿一步。   辛沫儿诧异的看着这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然后看了眼凤擎苍,忽然觉得这口古井有些蹊跷,她在这清凉殿里住了六日,竟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这清凉殿竟然还有一口古井。   凤擎苍没有多作解释,抱起她,轻身一纵,跳进了古井内,辛沫儿将自己的双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脖子,头贴在他的胸膛里。   黑漆漆的一片,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到了井底,这井底里竟没有井水,干涸一片。   “小郡主!你没事,真好。”   辛沫儿刚刚从凤擎苍的怀里落地,便听到兰音激动的声音,因为她没有内力,所以这种情况下视物比较模糊,基本是看不到兰音的脸,但也感觉得到她的气息,喜由心生的喊了她一声,“兰音。”   忽然记起那个躺在床上凤冠霞披的三公主,便问道,“原来,是你将龙葵放到那屋里去的啊?”   兰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王爷吩咐小六将燕北三公主从皇宫内劫出来,交给奴婢还有小五带到漠西的。刚刚是小五将她送了上去,扔进屋内的。”   小五一直挨站在兰音的身边,没有说话。   辛沫儿这才了然,兰音的武功是高不错,但是还没有高到她抱着一个人,自己察觉不到的地步。若是小五的话,便能解释清楚了。   几天前被左忠掳来漠西后,便一直没有兰音的消息,辛沫儿好担心了一阵儿,这会儿看到她,紧悬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小郡主,对不起,是奴婢没用,奴婢将您弄丢了不说,还差点让您受了侮辱。”兰音声音低了几分,声音里满是自责还有愧疚。   “说什么傻话呢。”辛沫儿知道上次她已经尽力了,她知道左忠踢她的那一脚不轻,现在却能忍着身上的伤痛来救她,她已经很感动了。   “你们是想将追兵都引过来吗?”凤擎苍那冷峻的声音响起。   兰音连忙闭了嘴,不敢再作声。这井底虽然够隐秘,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不会被人发现。   辛沫儿摸着黑,小手在周围轻敲了一阵,“这里没有机关吗?我们该不会在这儿困一辈子吧?”   那感觉可不好,这地方又没喝的,又没吃的,还深不见底。   就在她失望的时候,凤擎苍的手不知道在哪儿按了一下。   辛沫儿只觉得身后有轻轻密密的微风吹了过来,连忙转过身去,只见那身后出现了一条冗长看不到边际的地道,而地道的两边每隔一百米左右,摆了一颗夜明珠。   就在这时,井口上方传来韩晟低沉的声音,“你们两个,下去看看。”   “是!”马上有两个侍卫将腰间系好了粗麻绳,顺着井口慢慢的向下滑。   辛沫儿一惊,再也不敢迟缓,连忙随着他们进了地道。   凤擎苍在凸起的一块石头上,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地道口缓缓的合闭,与外面绝缘。 潭底激吻   辛沫儿一行人一直向前走了一个多时辰,前面却没路了,只看到一片幽幽的深潭,传来阵阵的寒意。   竟然没路了?   辛沫儿拖起下巴看着凤擎苍,兰音还有小五,这才发现,他们三人身上的衣服均是湿的。   “你们该不会是从水里爬上来的吧?”辛沫儿好笑道。   “看来沫儿是越来越聪明了。”凤擎苍不加赞赏。   “……”辛沫儿默,其实,她只是猜的,“这深潭是通到哪儿的?”   “是通到沙漠里另一片湖水的,出了湖面,再赶两个时辰的路,便能离开漠西了。”兰音解释道。   辛沫儿蹲下来,摸了摸潭水,泛出凉凉的寒意,立刻缩回了手,站了起来,“这玩笑开得可有些过火了,从这里跳下去,最起码也得在水里游个几刻钟才能出这片深潭吧。可是,别说几刻钟了,几分钟,就会被闷死吧?”   小五和兰音二人对视的看了一眼,他们竟然望了,小郡主没有内力傍身,是游不到那么长时间的,这下可难办了。   就在三人思忖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时,凤擎苍突然将辛沫儿给推进了深潭。   辛沫儿猝不提防他会突然将她推了下来,一片寒意包裹了全身,打了个冷激泠,连忙将头探出了水面,怒视着凤擎苍,“喂!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啊!这么不解风情!你知不知道很冷啊!你是在欺负我没有武功吗?!”   小五和兰音面面相觑,他们也觉得王爷这次是有些不对,辛沫儿好歹也是他们的小郡主啊,平日里待他们也是不错的。   凤擎苍站在潭边,俯视着她,“对你可温柔不得。对你温柔一点,你尾巴都得翘上天去了。不解风情这词似乎是用在恋人之间的,你用在我的身上,难道是将我当作你的恋人吗?”   “……”辛沫儿无比的蹩脚,恼恨的将他曾说她的话奉还给他,“你脸皮够厚的,没救了!”   然后游到了潭边,准备爬上岸,凤擎苍却从上面跳了下来,圈住了她的腰,“这地道里可没有给你准备食物,你是想在这儿饿死吗?”   “放心吧!我不会等饿死那么久的,我顶多一头撞死,也比溺水身亡来得畅快!”辛沫儿与他置着气,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摁在水里面,让他尝尝溺水的滋味。   奈何男人与女人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她整不了他,反倒老被他整。   小五和兰音低着头,沉默不作声,一起跳进了深潭。他们知道,既然王爷能将小郡主推进湖中,那么自是想到了能将小郡主带离这片深潭的办法。   “放心吧,我没有死,是怎么也不会让你死的。我若死了,你也一定得陪着我一起死,咱去阴间也好作个伴。”凤擎苍无视她的怒意,一脸的正色。   辛沫儿眼角抽了抽,“你果真没得救了!”果真没得救的那个人是他,可不是她!   凤擎苍目光难得的温柔,轻喃道,“嗯,我是没得救了,那也是因为你将我逼迫成这样的,所以你要对我负责。”   他放下了身段,放下了骄傲,全是为了她。   兰音和小五互相捂住对方的耳朵,假装没听见凤擎苍和辛沫儿的对话。   “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辛沫儿撇开头,推开他,朝着另一端游去。   却被凤擎苍给拉进了怀里,带到了深潭底下。   辛沫儿受不了水中的凉意,拼命的往上游,凤擎苍的手紧紧的揽住她的腰,不给她上去透气的机会,带着她往深潭底部游去。   越到底部,辛沫儿只觉得气压越低,越难往前进一步,仿佛前面有一股很大的阻力将她阻住,不能前行一步。   虽然她自诩游泳高手,可是她在水里面顶多只能待两分钟的时间,而且那还是夏天。这会儿,虽然也正值夏天,可是这寒潭也不知离上面有多深,源源不断的冒着寒意,她的身子骨有些承受不住。   两分钟后,辛沫儿只觉得自己大脑的意识越来越涣散,整个身体好像都不是自己的,她的一只脚似乎迈进了死亡的边缘。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死掉的时间,唇角传来温热而又熟悉的气息,只见凤擎苍将自己的唇贴到了她的唇边。   一边缓缓的给她踱气,一边朝着深处继续游去。   兰音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的耳根子有些红,连忙避开了眼,不去看这一幕。   小五原本是在她前面游着的,见她速度慢了下来,担心她身子不适,受不了这潭底的寒意,连忙拉住了她的手,带着她朝着最深的底部游去。   辛沫儿感觉到自己的体内似乎有阵阵余温传来,暖洋洋的,不再有那种潭水刺骨的感觉,意识也清楚了些。   睁开眼,便看到凤擎苍那张放大的脸,温柔的注视着她,嘴还未离她的嘴,方便给她换气。   辛沫儿只觉得心噗通噗通的跳,不敢直视他,迅速的闭上了眼睛。   装死。   凤擎苍眼中的温意退去,心底里叹了口气,揽着她,继续前行。   辛沫儿只觉得他的唇暖暖的,他的身子暖暖的,他的气温暖暖的,很容易让人误陷下去。   伸出小手在自己的大腿两边狠命的一掐,吃痛一下,那些羞涩感迅时泯没。   她的这一举动,自是没有瞒过凤擎苍的眼。   凤擎苍无奈的苦笑一下,这个女人,果然是个狠心的。   辛沫儿贴着他,只觉得时间太难过,而在漠西的几日里,因为每日每夜的想着怎样逃跑,都没睡好觉,所以不知不觉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然后慢慢的瞌上了眼。   就算一个俊美到人神共愤的美男和她在水底下对吻着,依然阻挡不住她和周公相会的美好愿望……   再次睁开眼时,辛沫儿发现自己是躺在一片湖水旁,而其它地方是漫天的沙尘,黄茫茫一片。   凤擎苍,兰音还有小五三人坐在湖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而湖的一旁还放着三匹骏马。   辛沫儿开心的站了起来,“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成千上万的马蹄声。   凤擎苍凤眸危险的眯起,兰音和小五同时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前方。 以血泣刀   辛沫儿开心的站了起来,“终于可以离开那个鬼地方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成千上万的马蹄声。   凤擎苍凤眸危险的眯起,兰音和小五同时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前方。   “上马!”   凤擎苍一声令下,迅速的抱起了辛沫儿,纵身上了马。   小五和兰音当下不敢再有任何的耽搁,迅速的各自跃上自己的马。   用力的拉起马缰,一夹马腹,马蹄生风。三匹骏马,迅速的朝着前方奔去。   此时天已经微微亮,潮红的太阳从东边缓缓的升起。   辛沫儿的脸是朝着凤擎苍的胸膛的,她的后背朝马头,整个小脸都窝在了凤擎苍的怀里。   这样可以避免漫天的沙尘灌进她的眼睛。   马速很快,辛沫儿的小手将凤擎苍的腰身抱得紧紧的。   就在他们甩掉了身后那成千上万的皇宫侍卫后,前方却突然多出了无数个,手持长茅的侍卫,高骑在大马上,显然是特意等在这儿的。   凤擎苍的马速减慢的空当,身后的那些侍卫也围了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的围住。   韩晟首当其冲的骑着一匹骏马,冷眯着眼,看着他们一伙人,“旭王爷,恭侯多时,你终于出现了。”   “你倒真是有心。”凤擎苍面不改色的道。   “朕说过,你逃不出漠西的,这里是朕的地盘,这里的每个路径,朕都很清楚,你们若是想过这片大沙漠,就必须经过这里。”韩晟脸有些苍白,显然是下面的伤口所致,却英气不减,一双老鹰似的苍眸犀利的看着凤擎苍还有他怀里的小女人。   “今日应是漠西皇你和燕北三公主成亲的大好日子,漠西皇怎这么有空来拦截本王呢?”凤擎苍明知故问。   “旭王爷远来是客,既然来了,就随朕一起回宫叙叙旧吧。”韩晟苍眸泛出阵阵寒光,辛沫儿背对着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出来的那比千年寒潭还要幽冷的寒气。   “本王似乎和漠西皇你并不熟络,也没有什么可叙的。”凤擎苍直接拒绝。   “那么,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韩晟的苍眸发出如老鹰一般的厉光,阵臂一挥,高声道,“将他们给朕截住!死活不论!”   数千万的将士们领命,全都策马朝着凤擎苍一行人聚拢,这气势,怕是踩都能将他们几人踩死。   “抱紧!”   辛沫儿听到凤擎苍的话,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双手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凤擎苍深邃的寒眸一缩,腾空飞起,踩着那一片片的人头,朝着上空飞去。   小五带着兰音,跟着凤擎苍一个路线,奋力的冲出重围。   辛沫儿低下头,朝着下方看去,只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场面甚是壮观。   下面的将士纷纷举起自己的长茅,朝着上方刺去。   韩晟鹰眸寒光不减,唇角勾起,从身旁侍卫的手中接过了囊包,从中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弯刀,对准凤擎苍的后心窝就抛去。   凤擎苍早早的就察觉到身后那强劲又霸气的刀锋,一个闪身,迅速的避了过去。   可是那把弯刀仿佛自己长了翅膀一样,而且能有自己的意念,可以重新折返回来,再次的朝着凤擎苍的后背窝里飞去。   凤擎苍一方面要护着怀里的辛沫儿,不让别人伤到她,另一方面又要顾到自己的后背,不被那诡异的弯刀刺到,身形顿缓下来。   小五和兰音二人联合对付着下面那些刺过来的长茅,刚刚能够自顾。   韩晟的弯刀仿佛长了眼睛一样,不管凤擎苍以多少种方式将它击退,它都能重新换个方向,立刻朝着他的后背攻击。   辛沫儿顿觉不妙,没想到这弯刀这么诡异。她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旭王府书房里看过的一本书。   书上记载说这弯刀名叫泣血弯刀,薄如蝉翼,极具灵性,威力无比,凡是出刀,必要见血,不见血就不收刀。   就在第八十九次那把弯刀重新朝着凤擎苍飞过来的时候,辛沫儿将头探出了他的怀里,攀岩着他的腰,迅速的转到了他的后面。   凤擎苍惊觉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心生恐惧,怒斥一声,“你要做什么!”   辛沫儿不慌不慢道,“父王,你随意的取个人头给我。”   凤擎苍一瞬间察觉到她的意向,身子稍委下,手中的长剑一挥,就取了个人头,扔到了后面。   辛沫儿毫不惮忌的接过了手,等到那把弯刀快接近她的时候,她迅速的将手中的人头对准弯刀就抛了出去。   那柄弯刀泣了人血,一下子安静下来。   韩晟双眼并未见惊怒,仍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辛沫儿喘了口气,正当她松懈下来的时候,那把刀突然又急剧的抖动着,那人头落到了地上。   弯刀重新朝着凤擎苍的后背攻击过来!   辛沫儿不可思议的看着那把刀,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不是泣血弯刀?是她看错了?   凤擎苍察觉到身后的异变,迅速的将她扯到了前面,命令的语气恐吓道,“再乱动,我将你扔下去喂长茅!”   辛沫儿身子一抖,果真窝在他的怀里不乱动了,脑袋却是歪到了他的腰际,时刻注意着身后那把弯刀的轨迹。   当它再次像流星一样划过来,划破凤擎苍衣角的时候,辛沫儿突然迅速的朝着它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却是一缩即回。   但是只是这一收一缩的空当,那柄弯刀便已经食用了辛沫儿的鲜血,然后宛如婴儿般跌落在地上,没有了刚刚的杀气,恢复成一把普通的弯刀。   原来泣血弯刀竟真的是要服食活人的鲜血,难怪刚刚服食死人头时,对它没用。   辛沫儿这么想的时候,只觉得那被划开的手臂一阵寒气侵来,接着那寒气侵袭到她的全身。   整个身体仿佛置身入冰窖,没有一丝温度。   凤擎苍只觉得喉咙处似被鱼刺卡住,惊惧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将辛沫儿抱在了怀里,脚踩一片片的头颅,朝着那不远的空地奔去。 十年之谜   凤擎苍只觉得喉咙处似被鱼刺卡住,惊惧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将辛沫儿抱在了怀里,脚踩一片片的头颅,朝着那不远的空地奔去。   小五还有兰音迅速的跟上。   “追!”韩晟一声令下,沙漠上骑马的将士不敢怠慢半分,拉紧缰绳,双腿猛夹马肚子,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凤擎苍一行人的方向追去。   而韩晟早在他的泣血弯刀落地时就洞悉了凤擎苍的逃向,率领部分人去前面拦截。   突然,狂风骤起,风卷残云,黄沙尘石漫天飞舞。   一股强大的气压逼迫得他们全都拉住了缰绳,不能再前行一步。   “十级龙卷风!”人群中不知是谁惊喊了一声,其余的人全都跟着附和起来,脸上清一色的出现震撼惊惧的表情。   沙漠里原本出现龙卷风不是什么奇事,只要做好一般的防护措施便可,可是这次的龙卷风属于间发性十级以上具有毁天灭地性质的骤风。   “撤!”韩晟也面色大变,立即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撤退。   龙卷风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浪,阻隔在凤擎苍四人的面前。   凤擎苍一行人,对于这场突来的龙卷风,谁都始料未及,陡的急刹,顿住身影,朝着反方向奔去。   就在这时,其它三个方向突然平地骤起三股气浪,瞬时多出了三股强劲的呈百米圆柱趋势的龙卷风,将他们几人团团围起来,呈密不透风之形,大有将他们吞没之势。   辛沫儿只觉得耳膜生疼,耳边全是‘嗖嗖’沙石还有骤风的声音。风劲太大,脸颊有种被刀割了几道小口的感觉。   凤擎苍将怀里的人儿抱得紧紧的,平地而起,朝着上方唯一的突破口冲去,却在离上方只有一米之距时,就连那最后唯一的出路也被堵死。   几道龙卷风以秒速三千转的速度旋转着,速度极快,杀伤力也极强,几只飞在半空中的小虫子刚刚靠近那骤风,小小的身子便被完全吞没,划为一堆粉沫。   奇异的龙卷风慢慢的逼近他们,围圈越来越小。   凤擎苍重新回落到地上,和小五兰音三人背靠背。   “放下我,你走。”这场龙卷风实在来得怪异,辛沫儿知道凤擎苍的实力,以他的实力一个人想要离开这包围圈并不难,可是若带上她这么一个拖油瓶,就会有所顾虑了。   “我没死,就不会允许你死。”凤擎苍眉目间带着浩然的霸气,仿佛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辛沫儿原本有些小小的害怕,可是见他这么镇定,心里的惧意慢慢散去,又因他的话只觉得心中被填得满满的。   却没发现,她被泣血弯刀泣血之后,原本应是冰寒入体,慢慢的结成冰块的。可是现在,她的体内却有股暖流慢慢的延遍她的全身。   就在这时,再次出现了异变。   他们几人所站的地面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然后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疑越扩越大,几乎已经没有了他们容身的地步。   这算不算是被逼到绝境了?辛沫儿缓缓的闭上了双眼,看来,老天还是嫌她活得太长。   “跳下去!”就在千均一发之刻,凤擎苍厉呵一声,首先朝着那条裂口跳了下去。   小五和兰音没有犹豫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韩晟这边,驻马千里之外观看,以他的目力观测,只看见几道狂暴的龙卷风,将凤擎苍几人团团围住,然后那龙卷风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最后四柱骤风紧密的贴合。   半个时辰后,龙卷风的风力逐渐的减小,刚刚的飞沙走石的境况也消失了,大漠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而那平地上却没有了凤擎苍几人的身影。   “皇上,他们消失了!”将士中的一人惊呼。   “他们不是消失,而是被这场毁灭性的龙卷风给吞没的渣骨不剩了。”另外一个将士揣测。   韩晟盯着那一片平坦的黄沙良久,双眼中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尔后,轻拉缰绳,带着所有的侍卫朝着皇宫的方向行进。   地底下。   辛沫儿睁大了眼,被眼前的景物撩的眼花缭乱。   这地底下竟别有一番洞天,莫非她这是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一眼望去,满眼的黄金,珠宝,翡翠,玛瑙,还有数不清,说不出名的稀世珍宝!   小五和兰音二人也一时看花了眼,这次的死里逃生,本已经让他们够震惊了。可是当看到满室的比国库还要充盈上数百倍的各种稀世珍宝,他们还是觉得自己的内心不够强大。   凤擎苍目光却是自落下来时,就一直注视在辛沫儿的小脸上,“你刚刚中了泣血弯刀的寒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辛沫儿这才将视线从那些璀璨迷人的珠宝上收了回来,转头看向他,“寒毒?”   “泣血弯刀?!”兰音一下子尖叫出声,那刀邪气的很,凡是被刀伤过的人,不出一个时辰就要变成一个冰柱人,再无生还的可能。   连忙奔到了辛沫儿身边,双目红赤,泪水在眼框中打转,“小郡主,老天怎么对你就这么不公呢,十年前让你被奸人所害中了热毒,这刚压制下来。十年后的今天,怎又中了寒毒呢……”   “可是我体内现在一点寒毒的迹象都没有,一点也感觉不到冷。”辛沫儿直视着她,没有疏漏兰音的另外一句话,“你说我十年前就中了热毒?”   兰音听她说身体没有不适,很是好奇,连忙将手搭到了她的手腕上,果然,她体内没有一丝寒毒的迹象,而且那被封制了数十年的热毒也消失了。   心下欢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小郡主身体里原本的热毒和中了泣血弯刀的寒毒,两重相交,将毒抵消了?兰音喜极而泣,“是啊。不然王爷怎会在十年前将你送到太白山呢。十年前王爷将你从外面带回府时,就发现你的身体中了热毒,只有两年的性命可活。王爷想不出别的法子,才将你送到了极寒之地的太白山。” 拾得旧物,记忆重回   “太白山一年四季冰雪严寒,可以压制住小郡主体内的热毒。只要小郡主可以延长时命,王爷便会想尽一切办法为小郡主寻得根治的办法。原本还只差一味极难寻得的药材了,不过现在看来,是不需要了。因为小郡主身上的余毒已经全清了。”兰音娓娓道来,声音里透着的喜悦,显而易见。   辛沫儿心中震颤不已,十年前,她自己就中了热毒?凤擎苍是为了救她的性命才将她送到那远拨千里常年驻雪的太白山?   那么,在太白山的那九年,她是误会他了?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是为了她好?   那她一直都错怪他了。   可是,为什么他不早些说呢。   那,她误会他,也怪不得她了。只能怪他自己,他若是早些坑声,她不就不会气他了。   辛沫儿这会原本是该高兴的,可是她高兴不起来。因为,她还记得,在临来漠西前,左忠喂了一颗药丸给她。   她不知道那毒药是什么属性,在漠西皇宫的时候,漠西的太后让太医给她把过脉,说她身子骨健朗的很,也就是说他没有查出她体内有中毒的迹象。   而兰音刚刚也给她探过脉了,兰音既然懂脉相,知道她体内的热毒还有寒毒抵消了。那么她应该查探得出来,她体内还有另一种毒素的存在。   可是,她却没有查出来。   辛沫儿并不相信左忠那样的人能拿一颗没有毒药的药丸诓她。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原因。左忠在她体内下的毒不是一般的毒,一般的人是查不出来的。   也足以说明毒药的顽固和难除性。   就在兰音和辛沫儿说话的空当,凤擎苍突然蹲下了身子,再次起身时,他的手中多了一个挂着藏青色珠子的红色手链。   辛沫儿见半天都没有听到凤擎苍的声音,便朝着他的方向看去,在见到他手中拿着的手链时,整个人如醍醐灌顶,愣在了原处。   不是因为那藏青色挂珠子的红色手链有多贵重,而是,那手链的编制手法……   那手链的编制方法,是不同于这片大陆的任何一种手法。   这片大陆的手链一般是用一根铜线做引线,将绳子穿过珠孔,而成的。或是用绳子编制的一般的玉米结,而凤擎苍手中的手链确是凤尾结的手法。还有一个非常醒目的不同于其它手链的地方是,那藏青色的两颗珠子上均刻着一个不怎么漂亮,甚至看上去像是随意涂鸦的寿字。   兰音不明白小郡主身上为什么会突然流露出一种浓郁压抑的气息,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凤擎苍手中的那个凤尾结手链,好奇道,“这手链的编制方法还真奇怪,也不知是哪个心灵手巧的女子编制出来的。唯一的缺憾,便是那两个颗藏青色佛珠上的两个寿字写得不怎么入眼。”   只是,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若说满室的金银珠宝是别人刻意存放在这里,抑或是被人发现,一直未领走,都可以说得过去。但这奇异的手链,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这手链看上去应是一个中年以上妇女所佩戴的。   辛沫儿似乎是呈入了某种回忆中,大脑中闪现出各种的画面。   一个古装打扮,慈眉善目的奶奶抱着一个三岁小女娃,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使劲的亲个不停。   一个俊美到连花都被他比下去的十五岁少年握着她的小手,认真的看着她,“沫儿,长大后,云哥哥娶你做我唯一的媳妇好不好?”   一个三十多岁,眉目皆可看出英气的半中年男子逼着一个四岁大点点的小奶娃吃了一颗药丸,原因竟是……   渐渐的,辛沫儿只觉鼻头酸涩,无力的垂下脑袋,想将自己藏得很深深。似乎想将往日的一幕幕全都洗去。又似乎想记住某些事,某些人。   凤擎苍很显然也是察觉到这手链的异样,才拾了起来,扫了眼像木头一样钉在原地的辛沫儿,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道,“这字和你写的字可真有异曲同工之处。”   兰音张大了嘴,王爷这意思,小郡主的字形不怎么漂亮了?突然想起辛沫儿要她写的寻妻启示,还有上元宴上她代笔作的诗。这才想起,小郡主似乎从未在她面前写过字。   莫不是真如王爷话里的意思,小郡主的字见不得人,所以才让她代笔的?   辛沫儿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又换上了副没心没肺的笑意,走近凤擎苍,将他手里的手链接了过来,塞到了自己的怀里,“父王可真了解沫儿,难得有人的字形写得跟我一样见不得人,我就暂且将这手链收下,做个纪念吧。”   凤擎苍任她将手链索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说,这么别致的手链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呢?”   辛沫儿面色一僵,前后也只是一秒钟的时间,便恢复到正常,说出的话却是没经过大脑,“这我哪儿知道呢,兴许是哪个淘气的小娃娃和我们一样掉到了这里,遗落了这个手链呗。”   凤擎苍仔细的看着她,“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小娃娃,而不是大人呢?这手链应该是成人的物品,可不是小孩子用的。”   “……”辛沫儿顿觉自己说漏了嘴,确难得再改过来,继续硬着头皮,“也许是小娃娃自己做的手链,要送给她奶奶戴的也说不定。当然,也极有可能是大人跌落下来时,遗落在这里的。”   “嗯,有道理。”凤擎苍这次没有再问下去,在密室里转了一圈,看有没有出路,却是徒劳无获。   “怎么办,没有出口,难道我们要在这儿被困死吗?”兰音面露急色。   小五一直在墙壁上拍拍打打的,看有没有突破口,几圈下来,气馁的走回到原处,“怕是真要被困死了。”   凤擎苍表情风清云淡,不急不慌的踱着步子,走到辛沫儿面前,“我们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中了。”   那表情和语言甚是笃定,仿佛知道她一定能想出办法脱困。   辛沫儿剜了他一眼,“你一个大男人都找不出出路,怎么就知道我能想办法逃出去啊!” 从哪儿冒出来的儿子?   凤擎苍扫了眼四周,淡淡的道,“这间密室,密不透风。恐怕待不到一刻钟,我们都会窒息而死。”   辛沫儿知道他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她发现她已经开始缺痒了。   脚下没有再多作停留,疾步走到了一张放满珠宝的檀木桌前,将桌子上的珠宝全都推了下去。   爬上桌子,垫起脚,手伸到了一尊观音佛上,轻轻的转动了一下观音佛手,对面的墙壁立刻被打开,是一条长长的通道。   辛沫儿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走吧。”   凤擎苍没有说话,跟着她一起出了这坐密室,来到了通道内。   兰音和小五紧随其后。   “那密室里悬挂着十尊观音佛,你怎么就知道哪一尊观音佛的佛手是开关呢?”凤擎苍状似漫不经心的问着。   “猜的呗。”   “你可真能猜。”   “也许那十尊观音佛的佛手,各各都有一个开关,不信你可以去试试的。”辛沫儿知道他疑惑,她却不想和他多做解释,随便搪塞了一句。这事很难解释清楚,太绕唇舌。   凤擎苍却没打算放过她,“你这个儿要是稍矮一点,恐怕都摸不着那观音佛手了。”   言外之意,如果她以前来过这间密室,那么定是有人相陪。其实他想问的是,那个陪她的人是谁。可是,他却问不出口。   “再搭个桌子不就摸着了。”辛沫儿思念了一圈,“那么多的宝物,什么时候都给弄出去才好。”   “那里面的东西件件都是价值连城,有的甚至是无价之宝。恐怕你刚出这片大漠,那些宝物就会被人哄抢光吧。就算你全都运出去了,那么多的宝贝,买下半壁江山都不为过。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恐怕你也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吧。”凤擎苍不闲不淡的说着。   其实这个道理,辛沫儿也是明白的,那里的金银珠宝若全兑换为银子,去屯兵造器,定能有一番所成。   “那你帮我运出去。”辛沫儿一脸的祈盼。   凤擎苍脚步微顿,状似思索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辛沫儿眼皮一个劲的跳,“我九你一。”心疼她的宝贝。   “那是我们共同发现的,一共有四人,你九我一,似乎有些不公平。”凤擎苍慢慢思忖道。   辛沫儿咬了咬牙,似割肉般的心疼,“我七,你三。”   凤擎苍干脆停下脚步,直视着她,“你和我之间就只剩下钱了吗?”   “……”辛沫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那,你是答应我了。”   是她多想了。   凤擎苍吸了口气,不再看她,顺着通道,朝着前面行去。   辛沫儿知他算是默认了,脚步欢快的跟了上去,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哼起了歌摇。   夜色冥冥,百鸟归林。   那条地道的另一端是平坦的大道,周围是参差不齐的参天大树。   辛沫儿趴在凤擎苍的后背上睡着了,四人行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上,随便进了一家快打烊的旅铺,好好的睡上了一晚。   翌日,吃饱喝足后,才买了一辆马车,小五和兰音驱马,凤擎苍和辛沫儿坐在马车内。   路上快马加鞭,一行人行了大约三天半的路程,这才到底南昭国,回到了旭王府。   辛沫儿不经啧啧称奇,那燕北的三公主从燕北劫过来,恐怕都得五日的路程,再从南昭运到大漠西,又得三天多的时间。   而从清凉殿挖的那条地道,恐也得几日的时间。   凤擎苍却是在六日前就赶了过去,并将那正牌的三公主推给了漠西的阉人皇帝韩晟。   辛沫儿为凤擎苍的办事效率称奇。再叹,此人果然非常人能比。   到了旭王府后,王府的张管家还有小六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他们今日回府,正恭候在府外,迎接他们。   而此时迎接他们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应该说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辛沫儿下了马车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个半大的男孩。   若是说凤擎绝,凤擎宇和凤擎苍有什么相像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俊朗的轮廓和一身的倨傲,一般出自皇家的人,个个都长得俊美。   这也是没法改变的事,毕竟皇宫内的那些妃嫔门,个个容姿都堪比花娇,她们生出来的下一代,自是丑不到哪里去。   这是基因所至。   而皇家贵族身上散发出来的倨傲也是他们与生俱来的,磨灭不去。   男孩有着和他们一样完美到不可挑剔的轮廓,高贵与生俱来,一身冷峻的气息比起凤擎苍也只差上那么一点点。   最主要的是,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和凤擎苍竟是如出一辙。   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若是凤擎苍和这男孩一起走在大街上,所有的人皆会认为他们是亲生父子的关系。   辛沫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大脑的运转处于停止状态。   她才出去几天,这旭王府里竟多了位小世子?   “花痴。”   直到面前的男孩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屑的从她身边走过,走到了凤擎苍的身边,她才回过神来。   “他……”辛沫儿回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凤擎苍,说话竟有些结巴,“他……他是?”   “回小郡主的话,这位是小世子。”管家张浩恭敬的答道。   小世子?   只有被诸侯爵位或是王爷之子才有此等尊贵的荣誉之称。   辛沫儿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地方被堵住,难受得紧。担心吓到男孩,放低了姿态,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手放到男孩的头上,“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却像碰见洪水猛兽一样的避开了她的手,转到了凤擎苍的另一边,没有回答她的话,牵起凤擎苍的手就朝着旭王府内走去。   凤擎苍也竟没有训斥他不礼貌的举动,握着男孩的小手进了大厅。   “小郡主,小世子单名一个景字,你不要见意。小世子平日里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除了王爷以外,他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张浩面带歉意。 男人婆VS伪娘   “小郡主,你不要见意。小世子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对任何人都是冷冰冰的,除了王爷以外,他从不和任何人说话。”张浩面带歉意。   “本郡主怎么会和一个刚刚断了乳奶的小屁孩一般见识。”辛沫儿语气极酸的说了句,也跟着进了大厅。   赶了几天的路程,一路上都没有怎么吃好。这会儿,刘知微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引得辛沫儿馋性大发,率先坐了下去,然后毫无形象的大吃了起来。   凤擎苍掀了一下裙摆,挨着辛沫儿优雅落座。他和旭王府里所有的人对她这副吃相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被众人民唤作小世子的男孩却是一脸的嫌弃,原本他是站在辛沫儿旁边的,就近应该坐在她身边的,可是看到她这副吃相,立刻避开,走到了凤擎苍的左边的空位上坐下。   冷冷的吐道,“男人婆。”   辛沫儿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连忙喝了半碗汤,才将气顺下去,抬起头,半恼道,“你说谁是男人婆呢!”   “谁答本世子的话,谁就是男人婆。”男孩面无表情的道,然后拿起一个精致的铜碗,喝了口茶水,当作漱口,吐到了仆人手里端的盆子里。才拿起筷子,优雅的往自己的嘴里喂着食。   辛沫儿没想到他吃东西竟会这般讲究,平日里和凤擎苍一起吃东西时,都没有这么讲究的。突然,也不怒了,用筷子拖着下巴,还讥道,“男人婆总好比过伪娘。”   伺候在一旁的兰音一听伪娘二字,眼皮就跳个不停,她记得在小郡主要求她写的寻妻启示上有伪娘这么一个词。   当时,她是不懂的,过后问过小郡主。才知道伪娘的意思就是行事作风还有长相均像女人的男人。   男孩看了眼凤擎苍,期冀他能解释给他听。   凤擎苍却是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盛了一碗汤放到了他的面前,“你不是喜欢喝龙羹汤吗,我特意让刘厨子做给你吃的,你尝尝,应该比你以前喝的要强上许多。”   辛沫儿看着那被凤擎苍舀走一半的龙羹汤,不满的嘟起嘴,那可是她的最爱啊,他就这么给那混小子了。看着那混小子怡然自得的喝着汤,辛沫儿就觉得心里不乐道,故意给他添堵,“你就不想知道伪娘是什么意思吗?”   男孩一边优雅的往自己的嘴里送着汤,一边慢条斯理的道,“本世子就算不问,你自己也会说给本世子听的。”   辛沫儿觉得这臭小子绝对是秉承了凤擎苍的脾性,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不过此时,为了表现,她不是一个喜欢欺负小弟弟的好姐姐。   脸上像开了花一样,笑得格外迷人,“还好,你不笨,不然本郡主和你解释起来就很麻烦了。其实伪娘的意思就是……你此时吃饭的样子还有你的长相比较女性化,简单点的解释就是,你看起来比较像女人。通俗点的意思就是,你根本就是投错了胎,你应该去投个女儿家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帮你做变性手术,将你下面的小鸟给切掉,让你尝尝做女人的滋味,也是可行的。”   男孩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视着她,“你有种再说一遍!”   辛沫儿很平静的将那剩下的半碗龙羹汤端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口一口的往自己的嘴里送,漫不经心的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加了一句,“我是女生,本就没种。说一遍也无妨,你若喜欢听,我可以说无数次的。”   “哼!”男孩冷哼一声,放下手中的筷碗,一粒饭都未进,撒袖而去。   “什么毛病。”辛沫儿轻啐一声,她觉得有必要让那臭小子学学孔融让梨的故事了。在他离开后,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凤擎苍同时也放手了手中的筷碗,偏头看向辛沫儿,认真的道,“像伪娘,有没有将我算进去?”   辛沫儿夹菜的筷子微顿,她怎么就忘了那臭小子,长得和他有九成像了……   嘿嘿的笑了两下子,拍起了马须,“我刚刚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谁让他那副德性又不讨喜。父王怎么可能长得像伪娘呢,父王是一顶一的大男人。”   “嗯,这话我爱听。”凤擎苍赞同的点点头。   辛沫儿低头继续吃自己婉里的饭,心里却在嘀咕着,原来是人都喜欢听好话的。   “小五,将这些饭菜给小世子送去。”凤擎苍起身夹了些荤菜,又夹了些素菜,荤素闻搭配得当,然后交到了小五的手里。   “是。”小五捧着饭菜,迅速的退了下去。   辛沫儿突然停止了吃饭的动作,抬起头,将手里的碗推到了凤擎苍的面前,“我也要。”   凤擎苍扫了一眼她,凉凉的道,“你不是有手有脚吗。”   “那臭小子不照样也有手有脚。”辛沫儿鼻间哼着气,她没发现自己这会儿说话的语气有多酸。   凤擎苍眼里闪过一抹光芒,很快隐了下去,状似平静的道,“他是小孩子,是该有人照顾的。你都是大人了,不能相提并论。”   “他多小?我不就比他大个五六岁嘛?怎的他就是小孩,我就是大人了?”辛沫儿不满。   “在我眼里,你们是不一样的。”凤擎苍说了句耐人寻味的话。   辛沫儿却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胡搅蛮缠道,“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不管,你给他夹菜了。也就得给我夹,不能厚此薄彼。”   兰音站在一边掩住嘴,偷偷的笑个不停。小郡主不知她此时的模样有多可爱,她这就是在吃醋,在向王爷撒娇呢。   凤擎苍轻轻的摇了摇头,好笑的叹了口气,手伸到了盘油香嫩滑的鸡腿前,正准备插下去,却被辛沫儿将筷子给打掉了。   只见她重新拿了一双干净没有人用过的筷子,放到了凤擎苍的手里,“别人用过的我不要。”   凤擎苍手僵在半空,眼角扯了扯,“以前怎么就没见你这么爱干净。”   无奈的拿起筷子,夹了块个头较小的鸡腿准备放到辛沫儿的碗里,却被她用筷子再次打住,阻隔在半空,“喂到我嘴里。” 提亲(一)   无奈的拿起筷子,夹了块个头较小的鸡腿准备放到辛沫儿的碗里,却被她用筷子再次打住,阻隔在半空,“喂到我嘴里。”   “你怎的就不知羞。”凤擎苍玩味的道,手中的筷子向上移了一点,喂到了她的嘴中。   辛沫儿轻轻的嚼着,回讥了一句,“也不知在寒潭里是谁死皮赖脸的凑上来吻我的,当时怎的就没知羞。”   凤擎苍细细的凝视着她,半晌吐出几个字,“你很回味?”   “……”辛沫儿连忙将自己的头低下,大口大口的扒着饭,口齿不清的道,“随很肥胃,奏当被猪肯了一渴。”   兰音,小五,小六还有在场的其他下人全都止不住的身体抖动。   恐怕也只有他们的小郡主才会将王爷的吻当作是被猪啃吧。   凤擎苍眯了眯眼,对着立在门边守候着的刘知微道,“以后每餐不用准备别的荤食了,准备一大盘的红烧猪头便可,每日的啃啃猪头还是不错的。”   辛沫儿倏地抬起头,抗议道,“专吃猪头会营养不均衡的!”   想起每日只能啃肥腻的猪头,辛沫儿就觉得浑身上下仿佛结了一层寒霜般难受。   “当然,除了猪头,我还会让刘知微准备数十盘素食的,你若担心营养不均衡,可以荤素搭食。”   “你怎么就这么奸啊!不就是误说了一句话吗?!”辛沫儿嘭的一下将手中的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凤擎苍却是不看她,径自的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辛沫儿恼恨的看着他离去,看着满桌子没动多少的荤菜,咬着牙道,“将这桌上的荤菜全都打包好了,冰镇起来。以后我每日可都是要吃的。”   然后也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留着一屋的仆人面面相觑。   辛沫儿一路骂着走到了自己的院子,却发现自己的卧房由内锁上,进不去。立刻心生警觉,“谁在屋里?”   不会是凤擎苍吧?他没理由在这儿的,那会是谁?辛沫儿不管三七二十一,弄了一个粗棍子,就准备对着门打过去,却在离门距离还有一米之遥的时候,门由内打开了。   露出一张和凤擎苍一样的,缩小版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儿?!”辛沫儿瞪大了眼,看着眼前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她没想到,这臭小子,竟会在她的房间里出现。   “睡觉不在这儿,能在哪儿。”男孩不耐烦的说道。   “这是我的房,你应该回你自己的房间去休息。”辛沫儿忍着怒意解释。   “这间房比较通风,而且向阳,本世子看上这里了,这儿今后是本世子的了。”   然后‘嘭’的一声,房门重新关上,只差一公分的距离,就差点将辛沫儿的鼻子给夹到。   “你!”辛沫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可理喻的人,恼的在原地跺了一下脚,“成,反正这屋子里有你的汗臭味,都已经脏了,本小郡主也就不稀罕睡这儿了,你爱睡便睡吧!”   辛沫儿沿着院子走了一圈,却发现,每间屋子都被人住了。   无奈之下,走到了兰音住的房间。   “小郡主,你怎么来了?”平日里辛沫儿从来都没来过兰音睡的地儿,现在她来,确实让她吃惊不小。   “我的房间被那臭小鬼给占了,没地方睡了,便只能来你这里挤挤了。”辛沫儿眉头微皱,思忖着自言自语道,“父王什么时候那么大度了,旭王府里的每间房都被下人给睡了,还是一人一间,竟然没有一间多余的,偏生那小鬼头又将我的房间罢占了。”   兰音有些为难的看了她一眼,“这个……若是以前你和奴婢挤一间房是没有问题的,您能不嫌弃奴婢,奴婢真的很开心。只是……”   兰音面有难色,然后目光朝着她的床榻上看了眼。   辛沫儿顺着目光望去,只见小五将那床罢了一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她差点忘了,兰音和小五还是她阴差阳错配的呢。   “你们休息吧。”辛沫儿讪讪的退出了房间,一个人在旭王府的院里瞎逛悠着。   最后,竟逛到了凤擎苍的住处。   这旭王府里,所有房间里的灯火全都熄灭了,唯独他这间房灯火通明。   辛沫儿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转到了这里。   索性硬着头皮,走到了他的房门外,手刚刚做敲门状,门就被打开了,露出了凤擎苍那张如诗如画的绝美容颜。   “在外面转了这么久,不嫌累吗?”凤擎苍淡扫着她。   “累。”辛沫儿老老实实的回答,然后推开了他,“今天晚上我就在你这儿睡了。”   “好。”凤擎苍顿了顿,接着道,“其实你可以日日都在我这儿睡的。”   辛沫儿现在很困,没有多余的力气和他说话,反正在哪儿睡都是睡,能有一张床就够了,何况他还是个耐看的帅哥,对着他兴许能睡得更香些。   这样想着,也就释怀了,其实,她应该早些蹭到他这儿来的。脱了靴袜,一咕噜爬上了他的床,合着衣很快睡着了。   凤擎苍抚了抚额,他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唇角却是微扬,也上了床,辛沫儿的脸是朝着床外的,所以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呼吸。   她长长的睫毛微翘,像蝴蝶的羽翅,很美,很美。   忍不住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了一吻,留恋不舍,久久才挪开。然后将她整个身子抱入怀里,缓缓的闭上眼。   却没发现,辛沫儿那樱桃般的红唇,似抹了蜜般,轻轻翘起。   翌日,天大亮。   辛沫儿还赖在床上时,便听到旭王府门外传来熙熙囔囔的吵闹声,睁开眼,旁边的人早已不见。   兰音打着濑洗水进来了,放到了盆架上。   “外面怎么那么吵?”辛沫儿边洗边随意的问道。   “回小郡主的话,奴婢也不知,应是这条街哪家的贵族千金出嫁,所以才这么热闹吧。”兰音声音如往常一般清雅。   若是辛沫儿回头,会发现,她此刻双眼间的闪烁不定。   “真够吵的。”辛沫儿不满的低咒。   “的确是够吵的,小郡主若是嫌吵得荒,奴婢陪您去后山放风筝吧?”兰音提议。 提亲(二)   辛沫儿突然转过身看着她,“这么晴朗大热的天,连一丝凉风都没有,哪来的风筝可放?”   兰音微怔,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您瞧奴婢这脑袋,简直是出些馊主意。这天气是挺热的,要是不能放风筝,那奴婢陪您去清泉泡泡,顺便给您搓背揉肩,也好让小郡主你舒服舒服?”   辛沫儿觉得兰音今日有些不对劲,老是鼓动着她离开旭王府。当下心疑的朝着旭王府大门的方向看去,突然问道,“今日王府里是不是有什么贵客来临?”   “小郡主怎么知道?”兰音嘴快的说了出来,话一出口才察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生怕引起她的不满。   “原来真有贵客上门,到底是什么人来,竟让你这般避讳,还不让我和他罩面。”辛沫儿向来都好奇心甚强,今日这等事更不会放过了,边说边走出了房门,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还没到大厅那嘈杂的声音就传入耳朵,迈着步子走进了大厅,映入眼睑的是满厅红的刺眼的礼盒,那些檀木所做的大红檀木箱一直延伸到府外,府外熙熙囔囔的人群围聚在旭王府门口,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只见凤擎苍高坐在主位上,一脸的阴戾。   南宫云端坐在客位上,脸上挂着沐浴春风的笑意,“这些是一半的聘礼,还有一半,正在祈东来往南昭的路途上。礼虽薄,但我诚意重,我是真心诚意来向沫儿提亲的,还请旭王爷能够答应。”   辛沫儿看着满厅耀眼的红,眨了眨眼,这哪里是薄礼,恐怕皇上娶后都没有这么隆重吧,而且这还只是一半。   “本王的沫儿才疏学浅又纨绔不化,怎配得上南宫太子,更不能胜任太子妃之位。南宫太子还是另择佳妻才好,旭王府还容不下南宫太子这尊大佛。”凤擎苍说完,便吩咐下人道,“来人,将南宫太子的聘礼全都退还回去,送客。”   辛沫儿扯了扯嘴,她才疏学浅,纨绔不化?原来在凤擎苍心中,她就是这么的不堪?   “旭王爷说笑了,小郡主乃是天资聪颖,秀外惠中,能娶到她是本殿的服气。除了沫儿,本殿这辈子不会再娶任何人为妻。”南宫云语气铿锵有力,目光坚决,没有半点打算离开的意思。   辛沫儿垂下头,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动一样。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当,辛沫儿口中的臭小子走了过来,语带不屑的道,“南宫太子若是喜欢那种男人婆,最好趁早将她娶了,免得留在王府里碍眼。”   南宫云看到这面容和凤擎苍有着九分相似的男孩,似乎没有太多的惊讶,他显然也明白这男孩口中的男人婆说的是谁,却是认真的道,“也许沫儿在你们的眼中轻如鸿毛。可在本殿的眼中,她是最完美的,任何人都比不上她的一丝一毫。”   辛沫儿原本头是垂下的,此时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仿佛在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某种情感。   围聚在旭王府大门外的那些老百姓听到南宫云的话后,纷纷的为他鼓掌。这世上原本痴情的男子就少,而堂堂祈东国的太子能说出这番话,更加是难能可贵。当场即俘获了不少少女的心。   凤擎苍此时的面色却是更加的阴郁了,声音冷到了谷底,“小晗退下。”   原来这男孩叫小晗,名字倒挺好听的,只是这人品就不怎么样了。   小晗从来都没有见过凤擎苍这般阴郁的面孔,以前见过他几次,虽每次冷峻依旧,但他感觉得出来,凤擎苍是很喜爱他的。可是,这次,他明显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厚的煞气。   不敢再多话,偏头看了眼垂着头没有作声的辛沫儿,难道,他是因为这个少女才对他动怒的吗?   这个少女对他的魔力有那么的大?竟大过他?   “南宫太子倒会说话,不过沫儿在本王的心中可不是轻如鸿毛,本王既然将她留在身边,定是待她极好,更舍不得让她远嫁异国他乡。南宫太子对沫儿的这份厚爱,本王替她领了。这天色也不早了,本王就不留南宫太子在王府吃饭了。”   凤擎苍再次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引的围观的众人全都啧啧称奇,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嫁给南宫云这等深情,又有着高贵血统的人为妻。而且众所周知,南宫云至今都未娶一个侍妾,如今这般礼重小郡主,那今后定会对小郡主爱护有加。现在也许只是太子妃,以后却是板上钉钉的祈东皇后。   那是有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却没想到旭王爷竟然直接给推了,还接二连三的下了逐客令。   一般诸侯不是巴不得自己生下来的女儿能觅得一个好人家,给自己长脸不说,还能永久的保住自己的地位,当然是最好的了。   旭王爷目前虽然身居高位,是南昭国万万人尊敬的王爷,可是他到底只是个王爷,身份比不得太子。   若是王爷的郡主和异国的太子联姻,这等好事,是千百年来都难逢的喜事。   也是他们南昭国的喜事,因为一旦南昭和祈东联姻,那么也就意味着近几十年来,很难开战。而周边的国家顾忌着南昭和祈东二国的实力,近期内也是不敢随意的挑衅南昭。   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老百姓都能过过安生的日子了。   于是,纷纷的举起手,围堵在旭王府的门口,助喊呐威,“嫁给南宫太子!”   “嫁给南宫太子!”   “嫁给南宫太子!”   群情难掩,响声震天。   兰音一直是安静的站在辛沫儿身后,注视着这边情况的。她没有想到,这些人一个个面上的表情,竟是比南宫云还要迫切。好似娶小郡主的不是南宫云,而是他们一样。   “旭王爷看到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人都认为本殿和沫儿很配对。”南宫云脸色神采飞扬,对凤擎苍接连两次的驱赶并不在意。 提亲(三)   “旭王爷看到没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人人都认为本殿和沫儿很配对。”南宫云脸色神采飞扬,对凤擎苍接连两次的驱赶并不在意。   然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辛沫儿面前,握住了她的双手,“我带你回祈东,你不属于这里,我带你回家见你爹娘,还有你最爱的奶奶。”   谁都没有发觉,凤擎苍的手心冒出涔涔汗渍。   辛沫儿手微微攥紧,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应答的时候,她却突然决然的拒绝了,“我不会去祈东的,这里才是我的家。”   南宫云的手收紧,“不,等你回家见到你的亲人,你就会想起一切,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辛沫儿只觉得心里发苦,将头别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南宫云握住她的手轻颤,心中充满了苦涩,手不巧碰到了她手上的一条链子,不经意间看去,手再次轻颤了两下,连忙将她手中的链子取了下来,拿到自己的手中,举到她的面前,“你这是从哪儿来的?”   这条手链是辛沫儿昨天回府的时候戴在手上的,没想到这会儿会被南宫云看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便说了句,“这是我捡的。”   “捡的?”南宫云反问一句,接着道,“你曾经说过,你想去沙漠看看,因为你没体会过大漠的感觉,我便带你去了。当时我看见你手上可是带着这条手链的,你说这是你为你祖母准备的,后来掉到了沙漠里还好伤心了一阵,我也派人去寻了,可是一直未寻得。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你的手上?”   辛沫儿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怪我在你被困漠西皇宫时,我没有去救你,对不对?”南宫云脸上浮现了痛色。   一个侍卫打扮,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冲了进来,对着辛沫儿子拜了一礼道,“小郡主,我家主子是有苦衷的。请你不要责怪主子,你不知道就在小郡主你消失的那日,我们祈东的皇上突然驾崩了,主子不得已这才回到了祈东。主子回到祈东后,并没有忘了小郡主你,一直都心心挂念,还派了不少人去漠西救你,结果都未成功,反而被漠西皇给杀了。主子为了小郡主您已经几天几夜都未合过眼了,后来听说小主子你安然的逃出了漠西,才放下心来,睡了个安稳的好觉。”   “蔚枫,退下。”南宫云没有让他的贴身侍卫继续说下去。   蔚枫接收到南宫云冰冷的眼神,身子一僵,祈求的看了眼辛沫儿,才退下。   南宫云的皇帝老子驾崩了?辛沫儿这才抬起头,仔细的探量着他。   面容憔悴,双眼可以看出明显的血丝,显然是伤心过度所致。   “我从来都没怪过你。”她怎么可能怪他,他从没做过半分对不起她的事情,从来都是将她捧作手中至宝。   “没怪我,为何不随我回祈东。”南宫云紧张的看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   辛沫儿内心十分的挣扎,她确实不想回祈东,虽然那儿有她最亲最爱的人,但那儿也有她最不愿记起的回忆。可是,看到南宫云这个样子,她又狠不下心,再在他的伤口上撒一把盐了,祈东皇有多疼爱南宫云,她比谁都清楚,现在祈东皇却驾崩了。她几乎可以想像到他内心的痛苦。   斟酌了良久,没有明确的拒绝,缓言道,“现在是你守孝的期间,你不可以娶亲的。”   “我可以将你先接回祈东,如果你不想回家,我可以安排你的住处。两年后,守孝期完,我会郑重的将你娶进门,我的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今生,不会再娶任何人。”南宫云执着的不肯罢手,只要有一点点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所有的老百姓还有王府里的下人对南宫云的执着还有痴情羡慕不已,祈东皇驾崩这事他们几天前也听说过,现在祈东没有了皇上,如果南宫云这次回到了祈东,理所当然,新一代的祈东皇是他无疑。   凤擎苍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辛沫儿和南宫云的中间,将他们隔开,“南宫太子没有听明白吗?沫儿是不会嫁给你的。”   “本殿没听到沫儿这么说过,这只是你的猜想。”南宫云扫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在辛沫儿身上,期盼着她的回答。   辛沫儿只觉得喉咙干涩,许多的话都被堵在喉咙处,明明说不出,却又不得不说。终于,缓缓的张开了嘴,“既然这两年是守孝期,那么,再过两年吧。等我什么时候想回祈东了,我再回去看你。”   她的想法是,这两年期间,在他空虚寂寞的日子,应该有不少的女人会出现在南宫云身边安抚他,给他鼓舞,给他动力。   她自己还没有那个能力去胜任太子妃一职,更没有能力去胜任未来的皇后一职。   她洒脱惯了,不喜束缚。   “你真的不随我回去?”南宫云衣袖下的手,骨节泛白。   “你先回去吧,既然南宫爷爷羽化登仙了,祈东皇宫此时定是群龙无首,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处理,你要安心的处理正事。只有将祈东治理的井井有条,比以前更加的繁胜,南宫爷爷才能安心,不是吗?”   南宫云定定的看着她,仿佛要将她的容颜刻画到他的骨血里,足足的看了她一盏茶的时间,才答声,“好,既然这是你希望的,我这就回去。”   南宫云的贴身侍卫没有想到他家太子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小郡主都不为所动,连忙上前,欲开口,却被南宫云以眼神止住了,“走。”   蔚枫焦急的不得了,却又不敢违背南宫云的命令,最后只能跟在南宫云的后面,走出了大厅。   辛沫儿只觉得他的修长的身影,此刻尽是颓废和落寞,忍不住的唤住了他,“云哥哥……”   南宫云脚步倏地收住,立刻转过身,眼中有着惊喜,“你……你叫我什么?”   辛沫儿四岁以前就是这么叫他的,每夜里午夜徘徊间,他耳边都能清晰的响起她那有些稚嫩的‘云哥哥。’   而不是像在南昭第一次见她时,她一直唤他南宫叔叔。   (宝宝最近老犯病,晚上反复的发烧,今天又抱去医院挂点滴了,明天,后天还要去。白天要照顾娃子,晚上才得抽空出来,更新不给力,真的非常抱歉。〒_〒) 吃醋时时有   辛沫儿重新唤了声,“云哥哥。”投给他一抹温暖而又真诚的笑意,“珍重。”   “好。”南宫云点了点头,转过身,走出了旭王府的大门。   这次,他的背影看上去高大了许多,没有刚刚的孤寂感,天上的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将他整个背影衬托得无比的柔和。   “来人!将这些聘礼全都退回祈东!”凤擎苍冷斥一声,拂袖而去。   午饭过后,辛沫儿正坐在太师椅上,躺在大树底下享受暖暖的阳光时,凤擎宇跑了进来,右手里拿着个很漂亮的荷包,递到辛沫儿面前,“这个荷包漂亮吗?送给你。”   辛沫儿将脸上挡太阳的帕子拿开,看着他手里拿的绣花荷包怔了怔,拍了拍腰间的荷包,“小叔,我有一个荷包了。”   “那不同的,我这个比你腰间戴的要漂亮多了,最主要是……”凤擎宇顿了顿,下意识的将左手放到了自己的后背,隐藏起来,“最主要的是,这是我送给你的,你不许拒绝!”   阳光下,他左手食指还有中指深浅不一的被针扎过的痕迹尤为显眼。   辛沫儿嘴抽了抽,心想着,是不是皇家的人个个都那么强势和霸道?天生骨子里就有着一种逼迫感。   听见人送鲜花,送人民币,送珠宝首饰的,可还就没有见过一个大男人送给一女生绣花荷包的。   就在这时,凤擎苍还有小晗走进了院子。   “一个大男人绣荷包,送的对象还是自己的侄女。这还不说,偏偏你那侄女是个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的粗大肠,也不嫌丢人。”小晗毫不客气的讥讽。   凤擎宇放在后背的手连忙缩进了衣袖里,听到一个陌生男孩的声音,还被人公然的奚落,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转过身还未看清人就破口大骂,“你是哪家的孩子,有娘生没娘教的!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爷绣荷包了?”   等小晗走到他面前时,看着这张与凤擎苍有着九分相似缩小版的脸,凤擎宇整个人僵在了原处,瞪大了眼,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你’了半天却是没有了下文,越过小晗走到了凤擎苍的面前,怒指着他,“你哪儿跑出来的一个儿子!你儿子这样奚落沫儿,你就不管管吗?难道有了儿子就忘了女儿?你这是典型的重男轻女!”   “谁说本世子是他的儿子了?”小晗那饱满的额头轻皱。   “本世子?你既然都自称本世子了,还说不是他儿子?”凤擎宇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再次将视线落在凤擎苍身上,“你若是不待见沫儿,任由你的儿子这么对沫儿,你可以直说,我会将沫儿带走!”   凤擎苍眉头轻蹙,守在院门处的兰音,连忙走了过来,解释道,“九皇子,您真的误会了,他的确不是王爷亲生……”   话还没说完,又被凤擎宇打断,“你们都是这黑狐狸身边的人,当然是向着他说话了!恐怕只有沫儿才会傻到相信你们的话。”   辛沫儿看了眼小晗,再看了眼站在他身边的凤擎苍,太阳的照射下,二人除了五官神似,就连那疏离的冷峻也仿佛是宇生俱来的一样,心情暗了暗,很快调整过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凤擎宇的身边,将他手里的荷包接了过来,“小叔,你的荷包我很喜欢,谢谢。现在已经到了午睡的时间,我去休息了,你也早些回皇宫吧。”   她担心凤擎宇在这里继续说下去,惹到凤擎苍,说不定回去后又会卧床七天,去了半条命。   凤擎宇见她收了自己的荷包,心里的怒气稍减了些,但却未完全消掉,“你怕那小鬼头?”   “他有什么可怕的,不过就是和我一样,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一张嘴,又不是洪水猛兽什么的。”辛沫儿眨了眨眼,因为有阳光的滋润,她原本水嫩的肌肤更显滢润,甚是迷人。   凤擎宇一时不禁有些走神。   直到凤擎苍将辛沫儿手中的荷包拿了过来,放在手心,轻轻一捻,化成了一堆碎布片,才回过神来,再次大怒,“你凭什么毁去本小爷送给沫儿的荷包?!”   “你没看到沫儿腰间有一个吗?本王的府邸里不缺这东西,别拿这些东西来寒碜人,你若喜欢送,就送一些实际点的东西,比如金银珠宝什么的,相信沫儿会更喜欢一些。”凤擎苍说的风清云淡,然后拍了拍手,似是刚刚那个荷包污了他的手一般。   “臭狐狸!你欺人太甚!”凤擎宇恨不得气的跳脚,想起那荷包,他就心疼不已,那可是他偷偷的请绣娘教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绣好的一个像样点的成品,竟然在弹指间就被凤擎苍给弄没了,岂能不气。   “你的金银珠宝恐怕都能装上半个屋子了吧?竟然让你送些实用点的你都不愿意,看来,你疼沫儿也只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凤擎苍似乎每次都能将凤擎宇逼的无话可说,无路可走。   小晗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凤擎苍,再看了眼凤擎宇,再联想起上午南宫云送聘礼时凤擎苍的反常。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再次看辛沫儿时,眼中的敌意稍减了些。   “谁说本小爷舍不得的?就是这天下本小爷都没放在眼里,何况区区几个银钱。只是以本小爷跟沫儿的关系,谈那些金银是有辱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那也就是你不喜欢金子了。”凤擎苍也不和他争议,将目光转向辛沫儿,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她,“沫儿,荷包和金子,你更喜欢哪个?”   辛沫儿嘿嘿的一笑,不加思索的道,“当然是金子了。不喜欢金子的,那是傻子。”   凤擎苍将手在凤擎宇面前一摊,“你看,这下连沫儿都说你是傻子了,以后你就别再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沫儿了,她不需要。这王府里什么东西都不缺。”   辛沫儿一噎,怎么听怎么觉得凤擎苍的话有些不顺耳,这才发现,自己被饶进了他的话里。 鸳鸯戏水   又一个午后,辛沫儿盯着桌子上绣花圈里那绸帕上的鸟不像鸟鸡不像鸡的不明品种,还有摆得满桌的烂线头发呆。   距离上次凤擎宇走后,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凤擎苍给她多加了一项必学的课程,那便是女红。   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必须要出一副鸳鸯戏水的刺绣,来抵以后的猪头。   为了以后餐餐不吃猪头,为了以后餐餐都有龙羹汤,都有粮醋排骨,每顿都有鱼肉可吃。辛沫儿豁出去了,她决定努力绣一副鸳鸯绣出来。   可是,事实并不如她想像般那么美好,她认真的跟着绣娘学习刺绣二十余天,现在离交货的日期只剩下三天了,却依然没有绣出一副像模像样的刺绣出来,不禁有些气馁。   也许,她这辈子就和女红无缘?   就在她思绪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辛沫儿回过神,连忙将桌子上的绣花圈藏到了身后,“父王,你不是说一个月的期限吗,现在期限还没到,还有三天。”   她会在剩余的三天里,努力的绣出一副像样点的鸳鸯戏水出来交给他的。   “可是,我不想再睡书房了。”凤擎苍目光扫向她,然后再朝着他的床上看去,只见满床都插满了针,根本就不能睡人。   因为辛沫儿的房间被小晗占了,而他又吩咐了府里的下人将王府里所有的房间都占满了。所以,辛沫儿被迫不得不和他睡一张床。   可是,就在他安排绣娘教她刺绣的第二天,她便将这整个房间搅的乱糟糟的不说,还不小心将针线弄的满床都是,连床板缝里都暗藏着绵针,根本不能睡人。   他便只能去书房凑合的睡了一整晚,想待她学个一两天,女红有些长进的时候,再回来。谁知,她这一学就是二十多天,他便迫不得已在书房独自睡了二十多天。   “可是,我还没绣好呢,这床上是睡不得人的。”辛沫儿朝着那满床的绵针还有线头看去,歪了歪脑袋。   凤擎苍眼角抽了抽,吞声道,“你这些时日是睡在哪儿的?”   “睡地上啊,我命兰音给我准备了一张被子,铺地上就能睡了。”   凤擎苍朝着墙角看去,只见墙角处果然有一张棉被平铺在地上,转头对着守候在门外的兰音吩咐道,“将本王房间里的绵被还有床榻一并换了,购置新的。然后将这整个房间的各个角落全都清理一遍,一根针,一点线头都不许留。”   “是。”兰音收到命令,立刻退下,半盏茶后,有四个仆人走了进来,将整间房重新清理了一遍。   一刻钟后,崭新的床铺还有棉被就被送了进来,归复到原来的位置。   辛沫儿退到了一边,惊叹于这些人做事的速度,不愧是这黑狐狸手下的,做事一点都不含乎。讨好的对着凤擎苍讪笑道,“父王,是不是从今以后,我不用再学女红了?”   “谁说的。”凤擎苍摆正脸色,“我不过是让人给你挪置了一间空房,可惜那间房里没有床。你以后白日里就在那房间里绣鸳鸯戏水,晚上便来我这儿睡觉。女红睡觉两不误。”   辛沫儿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可不可以不学女红了。我根本就不是刺绣的料,你若喜欢鸳鸯戏水的刺绣,我可以上街给你买一箩筐。要漂亮的有漂亮的,要意境的有意境的,总之,想要什么样的都有,总比我绣的要美上千百倍都不止。”   何苦偏偏为难她呢?辛沫儿心里吐苦水,却又不敢和他硬碰硬,一个不小心,他说不定真让她从今以后只能吃猪头了。   她甚至有种让兰音代她偷偷溜出府从外面买一副绣好的成货带回府,敷衍凤擎苍的。   凤擎苍眯了眯眼,“我谁的都不要,就要你绣的。”仿佛早就洞察到她的心理,补了句,“不要打歪主意,想着让兰音出府给你从外面买一间绣好的鸳鸯戏水绣回来。我要验别真伪的办法还是很多的,最简单的办法之一便是让你当着我的面重新绣一副一样的,有半分差错,你便知道结果该是如何。”   辛沫儿刚刚从内心萌生出来的想法,瞬时被他给浇灭。   左手的绣花圈仍没有拿在前面来,一直放在后背。而是将右手伸到了他的眼前,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他,“父王,你看看我的手,大大小小的全是洞,都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好疼。”   其实,辛沫儿心里清楚,她这几日虽说是勤勉不怠,但也没有到那种生死搏斗的地步,她很爱惜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小心翼翼的,除了以前好看的指甲损了些外,她的双手没有受到任何的创伤,一个针眼都找不到。不过,指甲原本就嫌长了,现在断了,还免了她去修剪。   俗话说的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若不爱,那便只能自爱了。她这人向来没有什么大志向,却一直都很爱惜她的身体,她记得毛爷爷好像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有爱惜了自己,才能鼓动革命。更何况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她还一直处于受打压状态。怎么都得自己爱惜自己才是。   凤擎苍看着她洁白如玉的双手,目光清幽了几分。当触及到她断掉的指甲时,面色才缓和了些,走到抽屉旁,拿出剪夹,回到了辛沫儿的面前,牵起她的右手,将她那不平的指甲一点一点的修剪齐平。   辛沫儿脸有些烧,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伺候剪指甲,前一世里,奶奶虽然等她极好,但也从未给她剪过指甲。   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她自己整理。   “另一只手。”凤擎苍将她的右手放下,手摊开,以手示意她将左手伸出来一并交由他修剪。   辛沫儿想了想左手那不成形,见不得人的刺绣,当机立断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剪就可以了。”   “给我。”凤擎苍语气如往常一般冷峻,还透着一股露道不容拒绝的气迫。 笨蛋!接个吻都不会吗?   “给我。”凤擎苍语气如往常一般冷峻,还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魄。   “不给。”辛沫儿果断拒绝,向后退离他身子三步之遥。   凤擎苍不再多话,脚下微移,眨睡便转到了辛沫儿的后面,将她藏在背后的左手握了起来,当看到那鸟不像鸟,鸡不像鸡的刺绣时,手中的剪夹都差点掉到地上。   辛沫儿抬起头,扫量着他脸上的表情,心中十分的沮丧,她就知道,他会是这副表情。   可是,她也不想绣得这么丑的。   她突然记起来,初遇左婉的那次,当时她还诬赖左婉送给凤擎苍的是只丑丑的小鸡,其实,左婉的绣功真的不错的。   比她强了可不止百倍。   没想到十年后的今天,她才是成了绣小鸡的主角。   真是囧的无地自容啊,辛沫儿几乎能想到接下来凤擎苍会怎样奚落她了。   凤擎苍将她手中的那副神绣接了过来,仔细凝视了半晌,“嗯,还不错。没想到你挺有天赋的。”   辛沫儿睁大了眼,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好半天,才确定她不是听错,他竟一反常态的夸她了。刚刚心里的那股沮丧劲瞬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开心的道,“父王,你是说,这副鸳鸯戏水过关了?”   “是不是我以后都不用再绣这些东西了?”   “是不是我以后不用再吃红烧猪头了?”   辛沫儿一连串的连珠语,没有给凤擎苍半点插话的机会,直到她说完了,凤擎苍才接过话,淡淡的点了点头,“嗯,既然你不喜欢绣,以后就不用绣了,这副刺绣就不错。”   凤擎苍将她的刺绣从绣花圈上取了下来,状似随意的收到了自己的怀里,贴到他的心窝里。   重新将辛沫儿的左手执起,低下头,将她那参差不齐的指甲给修剪成漂亮的弧形,然后将她拉到了盆架边,洗濑干净才松开了她的手,低语道,“连个指甲都不知道修,你都懒到什么样子了。”   辛沫儿收回手,垫起脚尖,在他好看的额头上深深的印了一吻。   凤擎苍只觉得自己的心有瞬间的停顿,倏尔,砰砰砰砰的跳个不停,两颊淡淡的烟霞直飞到耳垂。   “父王……”辛沫儿轻唤一声。   凤擎苍听到她的轻唤,心中的热意瞬时消失全无,面色恢复到往日的冷峻。   突然,双手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捧高了她,附上了自己的唇,与她娇俏的小红唇,四瓣紧密贴合。   辛沫儿始料不及,没想到他会再一次的吻住了她的唇。   这是只有恋人才能做的事,他却接二连三的做了数次。   在辛沫儿还没有来得及反抗的时候,凤擎苍温柔又霸道的撬开了她的樱桃小红唇,舌尖趁机钻进了她的嘴里,狠狠的品尝着她的芳香,享受着属于她的味道。   一如既往的让他迷恋。她仿佛是一株有毒的罂栗花,让他沉迷已久,再也脱不出身。   他喜欢她。   喜欢她身上特有的味道。   喜欢她的俏皮。   喜欢她的坏脾气。   喜欢她偶尔的撒娇。   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总之,喜欢她的一切……   他已沉沦。   却不愿她看着他沉沦,她自己却置身世外。   “唔……”辛沫儿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呼吸有些阻塞,身体起了一阵阵的麻栗感。   “我……我……”辛沫儿使劲的推,却怎么也推不开他,断断续续的发着微弱的声音,“我快要……闷死了……”   凤擎苍见她脸色不正常,额头上沁出了汗渍,心下一惊,连忙放开了她,低咒一声,“你笨蛋吗?接个吻连换气都不会!”   这坐大山远离了自己,辛沫儿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了好半响才理顺了气,双手插腰,半弯着身子,“你以为谁都会接吻啊!你又没有提前和我通知一声,我怎么就知道你会突然吻过来了。这事怎么能怪我。”   “你是在说,以后接吻的话,我要提前和你通知一声,是吗?”凤擎苍抓住她话里的毛病,紧逼不放。   辛沫儿直起腰来,她到底在瞎说什么啊?真怀疑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突然有种想煽自己嘴巴的冲动。清了清嗓子,再次恢复柔柔弱弱的模样,“父王……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的。你误解了。”   凤擎苍眼眸一变,双眼中多了些冷厉,大手拽起了她的右手,将她再次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父王?你现在还打算叫我父王吗?”   “你以后也打算叫我一辈子的父王吗?”   “吻都吻了,睡都睡了,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是父女那么简单的关系吗?”   “你这是在欺骗外人,还是在欺骗你自己?”   “辛沫儿,你这里弱者的表现!你明明对我就是有感觉的,为什么偏偏不肯承认。”   凤擎苍一连串的连珠带炮将辛沫儿堵得无地自容。   辛沫儿被他冷厉的眸子给吓得倒退一步,却因为他拽着自己的手,不由抽了一口冷气,“父王……很痛!”   她能感觉到她右手腕已被他勒出了红印。   “你还会知道痛?你根本就是个无心的女人,你哪里会知道痛!你一直都看着我陷入棋中,抽不得身,却将自己身置棋外,任凭我一个人深陷!”凤擎苍压抑良久的心情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那些还没有离开屋子的下人看到这一幕,迅速的离开了凤擎苍的房间,将这里留给他们二人。   兰音担心凤擎苍在爆怒之下误伤到辛沫儿,不敢离开,紧张的站在一旁。   “滚出去!将门掩上!”凤擎苍没有看兰音,但是人都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兰音身子抖了抖,看了眼凤擎苍,再不安的看了眼辛沫儿,没有接收到她的眼示,满心忐忑担忧的离开了房间,将房门掩上。   其实,辛沫儿是担心她和他的这一幕,被更多的人看到,她觉得现在有必要处理一下他和她之间的感情问题了,不能再这么纠结下去。   到时候,两人只能伤的更深。   “你先放开我。”辛沫儿唇角苍白,被握住的手腕处已泛出深而紫的淤痕。 不愿记起的回忆   “你先放开我。”辛沫儿唇角苍白,被握住的手腕处已泛出深而紫的淤痕。   “我放开你。然后呢?然后你想做什么?然后放你去找南宫云吗?再然后让你两年后等南宫云的守孝期一过,眼睁睁的看着你嫁给他吗?”   “告诉你,不可能!不会有那一天的,你就死心吧。”   凤擎苍竟像个小孩子一样,眼睛里全是防备还有倔强,好像别人抢了他最心爱的宝贝,他能跟谁拼命一样。   “你先放开我。”辛沫儿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这两日,她时常会感觉头晕,有时候刺绣的时候会陷入半昏迷状态,但是一会儿又好了。   她有些担心,是不是左忠在她身上下的毒发作了。   他在她身上下的什么毒她都不清楚。   她不知道,她是否还能活过一年。   “不放!”凤擎苍态度依然冷绝。   “最后说一次,请放开我。”辛沫儿觉得她的体力快到极限了,有种脚步虚浮的感觉。   “你休想!”凤擎苍撕红了眼,理智被愤怒瓦解,他不想放也不敢放。   他很清楚的知道,在漠西的那间密室里,辛沫儿看到那条奇怪的手链时,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他不知道她以前和南宫云的感情有多深。   南宫云是怎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南宫云向来不允许任何女人接近,祈东先皇也曾数次给他找过与他匹配的女子为太子妃,却无一例外的被他拒绝。   以前,凤擎苍还以为南宫云是不近女色。后来才明白,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他一直都在等一个人,一直都在寻一个人。他等那个人等了十年,也寻了十年,从未间段,从未放弃过。   这种执拗,连他都自愧不如,深深的让他心里由然而起一种恐惧。   以前,他一直都很自信,他相信自己的魅力,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辛沫儿不会离开他,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现在,他不敢确定了,他有一种她随时都会离开他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强烈,强烈到他几日几夜都未睡好,眼睛渐渐的深旋,仿佛入了魔一样,整个人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就在他还处于幻想状态中的时候,辛沫儿一头栽进了他的怀里,整个人陷入了昏迷。   凤擎苍惊觉到怀里熟悉而又软柔的气息时,才冲破了魔障,眼神瞬时恢复了清楚,立刻将怀里的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遭了,他刚刚竟然又发病了。   他竟然该死的伤到了他最不愿伤害到的沫儿。   看着辛沫儿手腕间那深深的伤痕,凤擎苍眼里满是悔过,大手抚上了她那苍白的小脸,“沫儿,你醒醒,你醒醒!”   辛沫儿却依然没有清醒的状态。   凤擎苍大手搭上了辛沫儿那只未受伤的手腕,探上了她的动脉。   脉像有些紊乱,却又不像是中毒的迹象,竟察不出什么原因。   他自诩医术高明,这会儿,竟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他知道世上有一种毒药,让人吃了能探察不出来,平时和往常人无异,但是在疲惫或是情绪激动的状态下,这种病情就会被引发,然后整个人陷入假死状态。   轻者伤脾,重者……一睡不醒。   凤擎苍手颤动了一下,从她的手腕上收了回来,大手紧紧的包裹着她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似乎想将她拉回来,又似乎想弥补刚刚所做的一切。   “放开……我。”辛沫儿模模糊糊中吐了句话,然后整个人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凤擎苍连忙放下了她的小手,他不知道原来她在半昏迷状态中,想着的都是这句‘放开我。’   为她捻好夏丝被,心中除了悔恨还是悔恨。   他若在她第一句放开她时就放开了她,也许就不会出现现在这种状况了,不是吗?   他该死的,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他简直就是禽兽!   不是,他是连禽兽都不如。   “沫儿……”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凤擎苍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半趴下身子,侧躺到辛沫儿的身旁,道歉的声音宛如情人般的语呓,透着浓浓的忏悔。   辛沫儿眼角缓缓的划过一抹清泪,落到了枕巾上。   凤擎苍伸出了大手,拂去了她眼角的清泪,将头贴在她的耳边,“沫儿,是我让你伤心惹得你流泪了吗?你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早些和我说。我就不会因为吃凤擎宇的醋,让你绣鸳鸯戏水了。更不会对你动怒,让你性命堪忧……”   然后从怀里拿出辛沫儿绣的比小鸡还难看的刺绣,大手抚上那上面的两只极为不和谐的小鸡,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其实,你绣的真的挺丑的,不过,我就是喜欢……”   因为这是她绣的,只要是她绣的,就算是只蚂蚁,他都会视如珍宝。   他却不知,此时的辛沫儿正在和梦魇做着激烈的斗争。   梦里有很多很多人,有留着短发,满头银丝,疼她爱她的奶奶。   画面一转,那老奶奶竟变成了留着长发,一脸慈和的祖母,依然疼她爱她,视她如命。   然后梦里多了一个十四岁左右,宛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俊美少年,轻挽起她的手,微笑如春风,“我的太子妃之位永远都为你留着,我会等你慢慢的长大。”   可是,原本很和谐的画面,却突然陡变,出现了一个不容貌清隽,却面相阴狠的男人,将她扔进了猪笼里关了起来,十日十夜都不给她饭吃,也不喂她水喝,任小女孩怎么哭泣求饶,都不肯放过她。   小女孩哭的声嘶力竭,却没有一个人来帮她。没有办法,无奈之下,为了生存,只有与猪抢食,才度过了那最艰难的十日,   十一日后,男人将她接出了猪笼,重新给她换上了华贵的衣服,让她在众人面前当着小公主般的生活,背后里,却依然各种刁难。   让她睡死人堆。   将狗吃过的食物扔给她吃。   还让一堆男童猥亵她……   那时她才只有四岁啊……   不过,幸好也只有四岁……   最后,画面陡的一转,一个面孔冷峻,五官出落得宛如天人的男子走进了她的梦中,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轻语,“对不起。”   在看到这名男子的时候,辛沫儿只觉得很安心,心里某处有了着落,扑进了他的怀里,眼角划过一行清泪…… 探亲   三天之后,辛沫儿才醒过来,却意外的没有看到风擎苍的人。   “小郡主,你可醒了!”兰音推门而进,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汤。   “我睡了多久?”辛沫儿问道,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长时间。   “小郡主已经睡了三天了。想必肚子饿了吧,刘大厨给小郡主炖了碗清淡的补汤,你尝尝,味道肯定不错的。”兰音舀起一勺汤,递到了辛沫儿的嘴角。   原来她已经睡了这么久了……   辛沫儿发觉自己的肚子是有些空饿了,张开嘴将那些汤慢慢的喝下去,状似不经意的问道,“我父王呢。”   “王爷他两日前就离开了南昭,走之前什么都没有说,奴婢也不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兰音如实答道。   “嗯。”辛沫儿点了点头,将汤喝光,慢悠悠的道,“给我收拾一些简单的行礼,我要去一趟祈东。”   “小郡主!你要去找南宫太子吗?”兰音一惊,立刻阻止道,“那王爷怎么办?小郡主,你不可以去的,王爷一定会伤心的!”   辛沫儿轻轻一笑,“我没说去找云哥哥……我只是……”想祖母了,既然她只有一年的时间可活,那么,她就必须回祈东去看看,虽然那里有很多她不愿记起的加快,但那里却有疼她爱她的奶奶,怎么都得回去见她一面。   辛沫儿没有向兰音解释,吩咐道,“照我的话做就是,你若不想跟着我,你可以留在王府。”   “郡主,你的意思是……要带上奴婢?”兰音喜出望外,她刚刚还在心底里想怎么和小郡主游说,好让她带上自己。最坏的打算就是偷偷跟着小郡主,可是现在辛沫儿自己答应带上她,她岂能不高兴。   “当然,不过,你若舍不得你的情哥哥小五。你大可不必跟着我一起去祈东,你是可以留在王爷的。”   “怎么会舍不得!”兰音连忙再三的表示不会,“奴婢能跟着小郡主,那是奴婢五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奴婢愿意一辈子跟在小郡主的身边,只是……小郡主还回王府吗?”兰音试探的问,心中有些不安,担心小郡主一去不回。   辛沫儿朝着窗外的阳光看了看,那仿佛大病初愈的脸庞,露出一抹清扬的笑容,“回,怎么会不回,旭王府可是我的家。”一辈子的家,只可惜,她没有那个命能陪在那个黑狐狸身边一辈子了。   兰音喜上眉梢,心里舒了口气,“奴婢马上下去准备行囊。”   “等等!”辛沫儿想了想,叫住了她,“准备几套和我们二人身量的男装,两个女子就这样远赴千里,途中定有不便。”   兰音原本就心思慧巧,这会儿辛沫儿一解释,她更能理解她的用意了,“是,奴婢马上去准备。”   上午辰时三刻,辛沫儿和兰音就出发了,临走前,不忘带上了奥利奥。   还带上了南宫云送给辛沫儿的雪狐,原本辛沫儿是忘了这件事的,但兰音记起两日前凤擎苍嘱咐过她,若是小郡主执意要出府去祈东,让她一定要带着这只雪狐。   当时,兰音还觉得王爷多虑了,她能感觉到小郡主对王爷的依赖,定是舍不得回到祈东的。若是真想回去,在南宫云离开南昭国的那一天,小郡主就已经跟着他回去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现在想想,她家王爷还真有料事如神的本事,小郡主这刚醒来,竟然就想到了要去祈东。   她想不通,除了南宫云,小郡主还有什么认识的人会在祈东,值得她这么留恋,不顾自己大病初愈的病情,执着的要去祈东。   辛沫儿换好男装,一身普通人家公子的打扮,坐在马车内。小白狐安静的趴在她的双腿上,奥利奥照往常一样,被嫌弃的扔到了车篷顶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烘烤。   幸好它那一身的羽毛原本就是黑的,已经不能再被晒得更黑了。   兰音也换好了男装,在马车外驱马。   因为二人着的男装,所以路上没有受到多少的骚扰,一路通畅的,赶了两天两夜的路程,才到达祈东。   届时已经亥时七刻了,祈东国京都大部分富贵人家已经进入了休眠的状态,只有极少数搭着唱台,在自己的府邸里赏美听曲。   兰音将马车拴好后,寻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和辛沫儿住了进去。   “你怎么不要两间房,带的银两不够吗?”辛沫儿记得兰音出门前准备了不少的银票。   “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奴婢不放心小郡主一个人住一间房,便只向掌柜的要了一间上好的房间。小郡主不要担心床挤,奴婢打地铺睡,绝对不会打扰到小郡主的。”兰音生怕辛沫儿赶她走,目光中充满了祈求。   辛沫儿轻轻一笑,她明白兰音这是为了她好,她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责怪她,驱赶她,“这天气虽然不热,但地板上到底有些凉气,对骨关节不好暂且不说,最主要的是,你现在可是孕妇,还怀着小五的孩子呢,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你的。既然你担心我的安危,那便和我一起睡床上吧,同时,我也好照应着你。”   其实,辛沫儿一开始是没有带上兰音的打算的,可是她昏迷的时候,隐约听到凤擎苍对兰音的吩咐,若是辛沫儿不带上兰音,就让兰音偷偷的跟着她,不许打草惊蛇。也就是在那时,她才知道兰音怀了小五的宝宝。   她也知道兰音的性子,她看似随和,一副很好说话,平时又很听她话的样子,可是有时候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的。   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将她带在身边,二人互相有个看照。   兰音没有想到辛沫儿会知道她怀孕的事,因为她担心辛沫儿知道她怀孕的事后不会带上她,所以她原本是打算瞒着辛沫儿的,可是没成想,辛沫儿还是知道了。“小郡主,不碍事的,奴婢身子骨健朗的很,睡地上没问题。”   辛沫儿脸色一正,“如果你要睡地上,那我就陪你一起睡在地上吧。就让这床空置着。”   兰音知道再说下去就是矫情了,立刻点头答应下来,“是,多谢小郡主!”   大约睡了两个时辰,也就是睡了四个小时,寅时一刻所有人都在梦乡的时候,辛沫儿睁开了双眼,从床上爬下了床,穿好镶金靴子,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朝着尚书府的方向跑去。 阴暗   兰音睁开了双眼,抱着雪狐迅速的跟了上去。   辛沫儿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尚书府的后门处,走到了一棵大树的底下,动作矫捷的爬上了树,然后跳到了院墙上。   以她的视角可以看见所有院落里的各个房间,此时全都熄灯了,但仍有不少巡罗的侍卫在四处的走动。   辛沫儿寻了处无人的地方,跳下了墙。   前方一个巡罗的侍卫听到声响,转过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辛沫儿吓得一猫腰,缩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隐藏了自己的身形,然后学了声猫叫。   巡罗的以为那声音是猫发出来的,便没有在意,继续朝着另一个院落巡去。   辛沫儿长长的吁了口气,蹑手蹑脚的穿过了一座又一座的院落,最后来到了最东边,朝西向的院落前驻足停下。   只见那院子外的门匾上写着三个清雅的大字,“静怡院。”   静怡院里一片寂静,偶尔只听得几声知了的叫声,连一个巡罗的人都没有。   辛沫儿知道这是因为祈东国的吏部尚书刘斯吩咐过手下,不许人来静怡院打扰。以免打扰到这里居住着的老夫人,也就是刘斯的生母汪荃汪老夫人的休息。   汪荃汪老夫人,也正是她这具身体的祖母,那个有着和她前世奶奶八分神似对她宠爱至极的老妇。   辛沫儿盯着那三个清雅的大字发呆,一别竟然都有十年了。往日的一幕幕如画卷一样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前几日她特意打听过祖母的现状,得到的消息是身子骨健朗的很,至少还可以活上十年。   当时,她的心情是激动的,这么说她以后多的是时间可以回去看她了。可是,当听到兰音说她躺在床上三天三夜才醒过来,突然发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她的生命仿佛沙漏一样,一点一点的在流失,极没有安全感。   所以睁开眼来后,她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回到尚书府来看望她的祖母,别人口中的汪老夫人。   凤擎苍猜的没错,其实早在辛沫儿从沙漠的密室中见到那别致的自编手链时,她就已经恢复了记忆。   原来,她辛沫儿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孤儿。   她有父有母,还有疼她爱她的祖母。   她真正穿越过来的时间是十四年前,也就是在她刚刚半岁,还是个只会抱着奶妈的奶啃,连坐都坐不稳的奶娃的时候。   可是,在她四岁一个月的时候,突然失去了记忆,还被人带到了远离祈东千里之外的南昭国。   她记得她刚穿过来的第一天,她的母亲蔡氏正抱着她哄她入睡,还在她耳边轻哼着摇篮曲。刚来的半年里,蔡氏每天都陪着她,逗她玩,陪她睡。   她哭了,哄她。   她饿了,喂她。   她笑了,亲她。   她开口叫第一声娘亲的时候,蔡氏激动的抱着她跑遍了尚书府的每一个角落,告诉了尚书府的所有人。   那时,辛沫儿由衷的感谢上天,给了她一次生还的机会,让她这一世遇到这么好的母亲。   当时,辛沫儿觉得老天待她还是不错的,因为上一世缺少的母爱,这一世,老天还给她了。   可是,好景不长。   就在她满一周岁的日子,尚书大人为了给他的两千金庆祝一周岁的生辰,大宴一场,来了不少的客人,那一天府里格外热闹,可也就在那一天,也是辛沫儿永生难忘的一日。   她当时正在摇篮里睡觉,门突然被撞开了,尚书父亲刘斯撞开了门,将蔡氏推到在地上。   然后将房门紧闭,从怀里拿出了一把闪着银光的匕首,直接插进了蔡氏的胸膛。   辛沫儿在刘斯推门而进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被惊醒,当她转过头朝着刘斯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他将蔡氏的心脏给挖了出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切开,一片一片的放到了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吞下。   那个时候,蔡氏已经没有了呼吸。   当时,辛沫儿用她两只肥嘟嘟的小手拼命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敢让自己哭出声来,不敢让刘斯知道自己正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幕,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看似在所有百姓面前良善无私的吏部尚书大人,会突然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下如此的毒手,而且那方法竟是那么的毒劣,直接将发妻的心脏活生生的给挖出来。   当时,她还不懂为什么蔡氏不呼喊救命,后来听仵作解释才知道,早在一个时辰前,蔡氏就已经被人割掉了舌头,不能说话。   所以,刘斯才敢在她活着的时候,将她的心脏给挖出来。   辛沫儿知道,割蔡氏舌头的人除了刘斯,不会再是其他人了。   就在她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时候,刘斯突然看向了好,慢慢的走近了她的摇篮,手里仍握着那把带着血渍的匕首,还有蔡氏的那最后一片心脏,仔细的看着辛沫儿。眼中带着审视,疑惑,还有浓烈杀气。   对,是杀气。辛沫儿当时能强烈的感觉到刘斯身上的杀气,她知道他应该是发现了她看到了她杀人的一幕。   一般的小奶娃哭的时候都是放声的大哭,可是她当时因为不敢出声,是捂着嘴的。如果她真放声大哭起来,也许他还不会怀疑,偏偏她像一个大孩子一样捂着自己的嘴,仿佛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他不得不怀疑,她当时是早熟。   只有辛沫儿自己知道,她是带着前世的记忆穿越过来的一抹幽魂,寄宿在这小奶娃的身上。但她必须得感谢蔡氏,是她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给了她前所未有的母爱关怀,让她深深的体会到什么是母爱,母爱这两字有多么的伟大。   在她满十个月的时候,走路走的并不稳的时候,不小心跌到了池塘里,是蔡氏奋不顾身救的她,然后没日没夜的照顾她,给她无尽的温暖。   当时,她已经在心底将蔡氏当作自己的母亲了,她在心底暗暗的发誓,有朝一日,她长大后,一定要好好的孝顺蔡氏。   可惜,红颜薄命,蔡氏最后死的竟是那般凄惨……   (我发现自己的心里好阴暗,嘤嘤,有木有童鞋被偶吓到?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奸恶父女   就在刘斯带血的匕首慢慢的抵住只有一岁辛沫儿的脖子的时候,辛沫儿突然将捂在自己嘴巴上的双手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奶娃子天生纯透稚嫩的童音响起,“爹爹,饿饿。”   刘斯右手中的匕首顿住,盯着她精致的小脸仔细的探量了一会儿,突然将左手还未吃完的蔡氏的最后一片心脏,放到了她的嘴边,声音里带着诱哄,“乖,吃了就不饿。”   辛沫儿当时手都是在抖的,心里也在打颤。为了不让他起疑,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拼命的忍住心中的惧意,脸上扬起天真灿漫的笑脸。   张开了小嘴,刘斯就将那心脏放到了她的小嘴里。   “咳!咳!”辛沫儿突然捂住嘴拼命的咳嗽,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做被食物卡住状,“咳……咳……”   刘斯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这才想起来她只是一个一岁大点的奶娃,顶多就只会喝点稀粥,哪里吃的下这种东西,便将她嘴里的那片心脏拿了出来,重新放到了自己的嘴里,慢慢的咀嚼,仿佛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   尔后,扫了眼地面上被掏了心脏,尸体早已冰冷的蔡氏,冷冷的踢了一脚,迅速的离去。   辛沫儿连忙从摇篮里跳了下来,踉跄着步子走到桌子边,垫起脚将桌子上的茶杯拿起来,拼命的往自己的嘴里灌,被呛的脸一片红,一片紫的。   当听到外面传来一片片脚步声响时,辛沫儿迅速的崴着她的小步子重新爬进了她的摇篮,装作假寐。   紧接着就听到惊天抢地的哭声,辛沫儿知道,那是她的外祖母,也就是蔡氏的生母。   看到自己的女儿这样的惨状,岂有不悲痛之理,当即趴在蔡氏的身上哭的悲怆哀萎,边哭边道,“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竟然下这样的毒手啊!”   当时,随着众人一起前来的,还有刚刚的凶犯刘斯,此时他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状似一副与爱妻情意深绵的样子,也跪到地上,抱着蔡氏的身体悲鸣不已,“你醒醒啊!你快醒醒!你告诉我,是谁害的你,我一定将那人找出来千刀万剐,替你报仇!”   原本蔡氏的生母有些怀疑刘斯的,可是今日是刘沫儿还有刘微二人的周岁生辰,他若杀人是没有理由在这一天杀人的,何况他们夫妻平日里的感情极好,从来没有争吵过,所以她当下排除了刘斯杀人的可能性。   因为迟迟没有见到蔡氏出现在宾客面前,所以来尚书府参加宴会的宾客有一部分聚到了蔡氏居住的院子,都看到了这一幕,纷纷避开了眼。   这种杀人手法太过残忍,也不知这蔡氏与哪家结了这么大的深入仇大恨,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而他们当时的想法和蔡氏的生母是一样的,凶手一定不会是尚书大人刘斯,定是另有其人。   辛沫儿的这场生辰,也就这么的不欢而散了,在她幼年时代烙下了深深的刻痕,永难磨灭。   是以,以后每次见到刘斯的时候,辛沫儿心中是即恨又惧的。恨他的惨无仁道,害死了她的母亲蔡氏,却又惊惧不已。   在尚书府,只有祖母汪荃待她是真心的,在她最失落,最低迷的一段时间,也是祖母陪她度过来的。   辛沫儿站在静怡院的门口,感触颇多。正抬起脚,准备推门而进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少女盛气凌人的声音,“你是谁?!怎么会在本小姐祖母的院外?!”   辛沫儿没想到这么晚,竟然还有少女会出现在祖母的院子里,没有作它想转过身,月光下,少妇那俏美的小脸映照出来。   少女在看到辛沫儿转身的那一刹那,一脸的不可思议。目光陡的变深沉,“你还回来做什么?!爹爹可不喜欢你,我们尚书府早就容不下你了!”   少女正是辛沫儿的孪生姐姐,比她早一刻钟出生的刘微。   辛沫儿以前的姓氏自是也姓刘,名刘沫儿。之所以辛沫儿灵魂转世到了刘沫儿的身上,依然叫沫儿,那是在她八个月大的时候。   那个时候,蔡氏还有没死,她突然拿起笔在纸了写了沫儿两个字。   虽然字很丑,但是一个八个月大的婴儿却会写字,这在整个祈东来说,甚至整片大陆来说都是件很了不起的事。   蔡氏开心不已,便直接给辛沫儿安了个沫儿的名子。   当时李斯也是面露惊态,却显然没有蔡氏那般开心,在他看来,一个八个月大点的婴儿会写字,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辛沫儿盯着眼前装扮华丽的刘微,语气淡漠的道,“我从来都没有当这里是我的家,你心中敬重的尚书爹爹,在我看来,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刘斯在她们很小的时候,就一直比较疼爱刘薇,因为刘薇比辛沫儿更听他的话。   刘薇一向敬重他,将他的话恨不得奉为圣旨。   也许是因为刘斯杀害蔡氏的那一天,刘微在另一个摇篮里酣睡如猪,一直到他离开,她都一直沉寂在睡梦里。   又加上刘薇的乖巧顺从,所以刘斯一直偏爱刘薇。   反之,辛沫儿一岁后。每次见到刘斯时,那双原本清澈纯透的双眼,就多了一分敌意,虽然那敌意隐藏的极好。   但是刘斯还是察觉到了,因此,极不喜欢辛沫儿,每次当着外人的面时,待她们这对孪生姐妹一世同仁,可是当外人不在时,对辛沫儿不是打便是骂。   而刘薇见刘斯不喜欢辛沫儿,便火上浇油,时不时令府里的下人痛打一顿辛沫儿,直到辛沫儿四岁的时候,太子南宫云不知怎么看上她,刘薇才稍稍收敛一些。   而刘斯也是那时候,才决定让辛沫儿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在辛沫儿只有四岁大点的时候,就给她喂了热毒药。   外人查不出来,最多也就诊断一个打娘抬出来,从小热湿的毛病。   辛沫儿四岁三个月的时候,尚书府的管家带着她和刘薇一起去南昭国游玩的时候。   马车正在疾驶时,刘薇突然将辛沫儿从马车上推了下去,因为辛沫儿当时没有任何的救生准备,是后脑勺着地的,大脑严重受损,便宜从此失去了记忆。   (明日开始恢复8000+,让亲爱的童子们久等了,泪奔T~~T) 你在威胁我?   “既然你从来都没有将尚书府当做你的家,那你这次回来做什么?!”刘微盯着辛沫儿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心里满是怒意。   突然,话锋急转,“你别该是回来想嫁给南宫云吧?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这祈东国的太子妃之位只能是我刘微!我刘微即将是祈东国未来的皇后!”   辛沫儿黛眉浅蹙,倏尔,展颜一笑,“云哥哥不会娶你的,而且你也做不了祈东的太子妃,更做不了祈东国的皇后。皇后乃一国之母,万万人之上,并不是人人都能坐上去的。非贤良淑德,厚德载物之人是不能坐的。”   刘微的品性,辛沫儿最清楚不过了。她心胸狭隘,自私自利。   从小就抢辛沫儿的零食,抢辛沫儿的零花钱。   祖母每次给她的零花钱,最后都是被刘微吩咐下人抢了去。   这些,刘斯都是心知肚明的,却没有一次训斥刘微,反倒每次挨骂的总是自己。   辛沫儿又不忍祖母为她担心,便只能忍气吞声,可以说辛沫儿在府里的日子连下人都不如。   “你说什么?!”刘微大怒。   “我说什么你没听清楚吗?你耳聋?要姑奶奶我重述一次?可惜了,姑奶奶连说话不屑和你说。十年前你就我从马车上推了下去,差点一命乌乎,这笔帐,今日姑奶奶一并讨还了!”辛沫儿话落,陡的拉住刘微的一只胳膊,一个过肩翻就将她撂倒在地,摔了个狗趴屎。   刘微没有想到辛沫儿手臂会有那么大的力气,猝不提防被她阴了一手,迅速的从地上弹跳起来。   辛沫儿一惊,她那身手,看样子是有点功夫路子的,于是全身警备,警惕的看着她。   “小贱人!我看你是越活越能耐了啊!连本小姐都敢摔,本小姐今日让你有来无回!”刘微话毕,手摸到了自己的腰间。   月光下,刘微的手心泛出幽蓝的光芒,一看就是手中拿着淬毒的暗器。   辛沫儿立即后退数步,全身都警备起来,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时刻准备着作战。   “哈哈!”刘微狰狞的一笑,“现在知道怕了?可惜,已经晚了!”   笑完后,手中的星型暗器速度奇快的射向辛沫儿正心脏的位置。   手法快厉,狠决。   就在刘微以为十拿九稳的时候,辛沫儿的身形突然跳开。   辛沫儿在刘微手摸向自己腰间的时候,就已经算准了她出利器的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开,幸尔没有受伤,正在暗自庆幸的时候,一只雪白色的银虎突然从天而降,两只嘹亮的雪牙,将那淬着毒的星型暗器咬得粉碎,然后吞到了肚子里。   刘微吓的一跳,她没有想到,这里竟然会出现一只雪白的银狐,而且还能将她的独门暗器给咬成了粉沫,吞到肚子里。   见情况不妙,刘微便准备扯开喉咙大叫,将巡逻的还有其它地方的守卫给此过来。   可是,她刚刚萌生了这个念头,忽的,脖子上一凉,一条锋锐无比的宝剑搁到了她的脖子上,“你大可出声试试,看看是你的声音快,还是我的利剑快!”   刘微没想到辛沫儿居然会带了帮手,原以为凭自己的武功还有一手漂亮的暗器活,杀了辛沫儿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的。   是以,在她在屋子顶上睡觉解暑时,看到辛沫儿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侧颜时,便尾随了过来。   当时,她还以为自己看到了鬼,因为十年前就是她将辛沫儿从疾行的马车下用力的推下,原以为她那个时候就已经去见了阎王,却没想到她这么命大,今日竟会遇见她。   尾随着辛沫儿从旅馆跟过来的兰音剑带杀气,在听到辛沫儿说十年前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将她推下马车,至她失忆时,恨不得就将刘微碎尸万段。   王爷都舍不得动小郡主一根毫毛,这女子竟这样迫害她的小郡主,让她怎能不气。   兰音刚刚藏在浓密的大树上注视着这边的一切,当看到刘微出现时,着实也吃了一惊,若不是辛沫儿一身男装,和她着装相异,兰音还真不确定自己能分辨谁是她的小主子。   刘微也感觉到兰音身上的杀意,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惧惮,反而比起刚刚见到辛沫儿的那一刹那,表情更加的淡定了几分,“你不可以杀了。”   “我不可以杀你?”辛沫儿眯着眼,笑吟吟的走近她,“我现在想杀你,比摁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你现在杀死我是容易,可是,你会永远见不到你要见的人。”刘微面不改色,笑容中带着几分阴毒。   辛沫儿心突的一跳,“你什么意思?!”   “没有其它意思。”刘微朝着静怡院那黑灯瞎火的房间看去,“意思就是祖母并不在静怡院住着。”   “她在哪儿?”辛沫儿有些迫切的问道。   “我会那么傻吗?我告诉了你祖母在哪儿,你不会一刀就将我杀了?”刘微不屑的嗤笑。   辛沫儿不相信她的话,与兰音对视了一眼,径自走进了静怡院,雪狐双蹄轻点地,一个纵跃,小小的身子就跳到了辛沫儿的肩膀上,安静的伏在她的左肩上休憩。   兰音接收到她的眼神示意,待在小郡主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是让她在这儿把风,顺便牵制住刘微。   辛沫儿轻轻的推开了门,还未走进去,一股难闻刺鼻的霉气就从房间内飘了出来,显然是长时间没有人居住,又没有人打扫所至。   辛沫儿不放心的走到了床头,月光从大开的门口直照了进来,那床上空无一人,连被子都没有。   祖母不在这儿?   辛沫儿有些失落的走出了静怡院,目带寒光的看着刘微,“祖母搬到哪儿去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说,你若不说也可以,大不了姑奶奶我将你就地正罚,反正这尚书府里多的是下人知道她的住处。”   “除了我和爹爹,府里的下人没有人知道祖母所在之地。你大可以杀了我,去问爹爹。不过爹爹要是看到你,恐怕未等你开口就直接将你杀了才是。”   “你在威胁我?”辛沫儿目光中的寒光陡增。 杀机重重   “你在威胁我?”辛沫儿目光中的寒光陡增。   “是不是威胁,不是我说了算。再说了,你不在这府里的十年里,祖母最疼爱的就是我了。你若将我杀了,祖母说不定会伤心过度,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一口气缓不过来。你也知道,她那把年纪,随时都有可能入土为安的。”刘微不紧不慢的说着。   “小郡主,我这就将她给杀了!”兰音看不过去,手中一个用力,眼看着就要划破刘微的大动脉时,她的剑柄却被辛沫儿给抓住。   “住手。”辛沫儿低喊了一声,冷视着刘微道,“你现在就带我们去见祖母,只要我见着了人,马上就放你走。你既然敢拿祖母的生死威胁我,就该知道我不会当着祖母的面杀了你。”   “好。我带你去。”出乎意料的,刘微没有半犹豫就答应了。   “你最好别玩什么花样,若是让我知道你玩花样,我就马上送你归西。祖母也不止你一个孙女,死你一个也不嫌多。”辛沫儿面寒似霜。   “我现在的小命都在你手上了,哪还敢玩什么花样。不过就是见见祖母罢了,你是她的亲生女,见见也无妨。不过,你见完后,就马上离开,我们尚书府可不欢迎陌生人。”刘微不紧不慢的说着。   兰音看着她这副欠揍的样子,有一种把持不住想将她杀了的冲动,若不是辛沫儿阻止,兰音早让刘微下黄泉了。   “带路。”辛沫儿不愿与她多作纠缠,低声冷呵一声。   刘微也不再多言,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碰到了不少的侍卫。   兰音为免人嫌疑收起了长剑,将辛沫儿的匕首要了过来,藏在衣袖里,贴身紧跟在刘微的身后,将匕首尖抵在刘微的后心窝里,只要她有半点差池,刘微马上就成为她的匕下之魂。   路上的确有不少的侍卫盯着她们这边看,可是当看到是他们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时,全都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各行其事。   因为辛沫儿早在出静怡院就抹了些黄土在脸上,而她又是男装打扮,所以别人看不清她的容颜,只以为是刘微从哪儿捡回来的一个奴隶。   刘微一向不喜欢别人管她的私事,所以这些人都不敢抬起头仔细瞧辛沫儿。   是以,这一路上都很顺畅。   直到走到一个偏僻的破院里,才停下。   辛沫儿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眉头微皱,“这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祖母住的地方。”刘微平下气来,依旧面无表情的答道。   “祖母怎么可能会住这种地方?!”辛沫儿心中震撼,同时还为祖母担扰。   “祖母她自己要住这儿的,我怎么知道,你爱信不信。”刘微不耐烦的道。   “你先进去。”辛沫儿不相信,却还是有一些期盼能马上见到祖母,所以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错过。   “原来,你就这点胆量。”刘微轻笑一声,迈着大步走进了破败的院子。   趴在辛沫儿肩头上的雪狐却突然的跳动起来,用嘴咬着辛沫儿的衣领,将她往外拖。   辛沫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顿时起了疑。   就在这时,数千只星型闪着蓝光的利器从对面不远处的房间里射向了辛沫儿一行人。   刘微趁兰音分神的瞬间,迅速的脱了身,朝着对面的房间跑去。   雪狐从辛沫儿的肩头跳了下来,那身影快若闪电的飘来飘去,不一会儿,那些闪着幽光的利器就全都掉到了地上。   而这边的动静太大,将其它地方的巡卫都给引了过来。   “小郡主!我们快走!小白狐它能招架得住的!”兰音担心那些巡卫过来她们就逃脱不了了。   不敢再让辛沫儿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不等辛沫儿答话,就扯起她的身子,运起了轻功,飞速的飞离了这里。   “小白狐它行吗!”辛沫儿有些担忧银狐的安危。   “放心吧,小郡主,那只雪狐本事大着呢,不会有问题的。”兰音一脸的笃定。   辛沫儿想起刚刚小白狐将刘微的暗器咬成粉沫吞到肚子里的情景,当下宽心了些。   不再多言,趁着现在还没有被人发现,迅速的朝着人少的地方逃离了尚书府。   临离尚书府时,还顺便打晕了一个上茅房的小丫环,拖着一道出了尚书府。   为了避人耳目。   辛沫儿离开了尚书府,就直接回到了旅馆里,辛沫儿是从大门走进去的,到了二楼住的房间,紧闭房门,打开了窗户。   兰音抱着被打晕的丫环,从地面运起轻功飞上二楼开着的窗户。   旅馆外的黑巷里,突然走出一个黑衣人,盯着兰音飞上去的二楼看了两眼,迅速的闪身离去,消失在黑夜里。   兰音走到桌子前,提起桌上放着冰解凉的的水壶,朝着小丫环的脸上泼去。   小丫环一个冷激泠,迅速的清醒过来,当见到两个陌生的女子站到她的面前,吓的张开嘴就要大喊。   兰音早在她张嘴的一刻,就直接将剑搁在了她的脖子上,“你最好不要乱出声,否则,我现在杀了你,认都不会发现。”   小丫环哪里见过这等仗势,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会半夜里跑到尚书府去劫她一个小小的丫环,早知道今夜会出乱子,她就是被尿憋死,也不会出去解小便的。当即,吓的浑身都在颤抖,只能点了点头,“我不出声,我一定不出声。”   辛沫儿挑了挑眉,“你不出声,又怎能回答姑奶奶我接下来的问题呢?”   “奴婢说错话了,二位女侠要问什么,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求二位女侠饶了奴婢的性命,奴婢感恩不尽。”若不是因为兰音用剑抵着,恐怕这会儿小丫环都在地上磕头了。   “很好,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姑奶奶我的话,我便饶你一条性命。”辛沫儿原本也没有为难这丫环的性命,她只是想知道祖母的下落,“汪荃汪老夫人在哪里?”   丫环听到辛沫儿说出尚书府老夫人的全名,惊诧不已。因为外界极少人知道老夫人的全名,就连尚书府里都没有多少人知道老夫人的名讳。 赶尽杀绝   因为辛沫儿脸上的黄土还没有抹去,她瞧着辛沫儿那张有些相熟的脸,并未多疑,“回女侠的话,这事你还真问对人了。因为奴婢正是老夫人的贴身丫环。一个多月前,老夫人就只身离开了尚书府,说是要去燕北。但具体的位置,奴婢并不知道。”   “祖……”辛沫儿惊觉自己差点说露嘴,连忙改口问道,“老夫人只身去燕北?她一个人去燕北做什么?”   为什么不带几个随从,路上好有个照应呢。这并不像是老夫人平时的行事作风。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但是奴婢曾听到老夫人在佛堂里念经自言自语的话,好像是说尚书二千金十年前无端失踪了,有人发现长得和我们大小姐容貌相像的女子在燕北出现过。老夫人一听,当时就激动了,第二天就起身去了燕北。但确实没有带一个随从。”小丫环如实答道。   辛沫儿注视着她的表情,她脸上的一丝一毫都没有错过,看样子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听到她说祖母是为了寻她才独自前往燕北时,辛沫儿的心是颤动的,原来,祖母并没有遗忘她。   这十年以来,祖母从未间断放弃过对她的寻找,辛沫儿的心中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祖母仍然是爱她的,悲的却是,祖母再如何的疼爱她,她终究不可能陪其左右。   那个尚书府,她是不可能待下去的。   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杀的父亲,她还有何意义在府里继续待下去?   可是,为什么祖母会一个人只身独自前往燕北呢?   辛沫儿算了一下,祖母现如今六十有余,虽不至老年,但身子骨到底是没有年轻人耐扛。这么远的长途跋涉,以前从来都是有人在身边服侍的,现在突然没有人服侍,还要一个人行遍千山万水,有多艰难可想而知了。   何况,真正的刘沫儿并不在燕北,以前一直都是生活在南昭。   辛沫儿暗自有些懊恼,她若早一些来看望祖母,是不是祖母就不会一个人去那么遥远的异乡了?   小丫环见辛沫儿一直没有说话,泪眼婆娑,拼命的求饶,“求二位大侠饶了奴婢吧。奴婢已经将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二位了,二位看在奴婢上有两位老人要照顾的份上,饶了奴婢啊!”   辛沫儿扫了她一眼,吩咐着兰音道,“将她的眼睛蒙上,扔到远一些的大街上,让她自己回尚书府吧。”   “是。”兰音知道辛沫儿向来不妄开杀戒,除非是那个人激怒了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才会赶尽杀绝。   小丫环一听不要她的命,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小白狐逃脱出尚书出,撞开了门,扑到了辛沫儿的怀里,唧唧的叫个不停,然后扯着她往外走。   兰音没有顾它,扯下自己的衣角,将小丫环的双眼蒙上,抱起她便要从窗口上跳下去,却发现不远处来了数千的人马朝着她们所住的旅馆行来。   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左右,一身贵气打扮,五官很有立体感,长着一双锐利的双眸,眼里布满了阴鸷。   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灼灼其华的少女,兰音一眼便认出来,那少女正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刘微。也就是刚刚她持剑相逼,和辛沫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不时的对着身边的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喊爹。   想必这人便是吏部尚书刘斯了。   兰音从窗口迅速的抽回了身子,焦急的道,“小郡主!尚书千金领了千余人马追过来了!”   辛沫儿在她身子微顿的时候就发现了异常,等她走到窗口察看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将整个旅馆给包围了。   住在楼下的店小二还有掌柜的全都被抓到了大街上。   “刘沫儿,你快出来。不然的话,这些人都将因你而死!”刘微那尖锐的声音在这空际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话刚落,其中一个店小二被便她一剑穿膛。   辛沫儿想了想,走到了门口,便准备下楼。   兰音连忙放下了扛在肩头上的小丫环,走到了辛沫儿的身边,“小郡主,千万不能出去!不能着了他们的道啊,小郡主和外面的那些人并不熟,没必要为了他们丢掉自己的性命。”   小丫环知道她们两个人对她没有什么敌意,只是询问一下问题而已,便安静的蹲在角落里,没有说话。   刘微见辛沫儿的房间内没有动静,再次出刀杀了一个人,笑的猖狂,“你不出来也可以,到时候,本小姐一把大火将这整座旅馆都给烧了,让这里面的数百人全都为你陪葬,你看可好!”   刘微的声音本就大,再加上她的话说的恶毒无比,手段又是无比的狠辣,将整个旅馆的人全都惊醒了不说,还将那些人吓得半死。   辛沫儿再也按捺不住了,已经有两个无辜的人为她丧了命,她不能再让更多无辜的人枉生了。   何况刘微什么性子,她是知晓的。   刘微说到,必然会做到。到时若真放火烧了旅馆,死她一个没事,拉上整座楼里的旅客就是她的不是了。   辛沫儿一点一点的拨开了兰音的手,目光坚决,“该躲的躲不过去,要来的迟早要来。”她总要面对一切的,只是时机有些不对。   兰音知小郡主心意已决,说再多也是无用。看了眼辛沫儿怀里的小白狐,思忖着到时让小郡主一个人先逃,她和小白狐留下善后,怎么都不能让小郡主出半点差错。   辛沫儿将脸上的黄土抹去,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旅馆里的人全都站在楼道里看着她娇瘦的身子还有坚定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迈下了楼梯,走出了旅馆。   有些人认出了外面那群作恶的人是尚书府的千金,还有纵女行凶的尚书大人。   看到辛沫儿那张与尚书千金一模一样的脸,均震惊不已。   这是怎么回事,世间上竟有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辛沫儿挺直背,不显慌张,脚步稳缓的走到了刘斯还有刘薇面前,淡淡的道,“阔别十年,尚书大人,别来无恙。” 巧言诡辩   辛沫儿挺直背,不显慌张,脚步稳缓的走到了刘斯还有刘薇面前,淡淡的道,“阔别十年,尚书大人,别来无恙。”   刘斯凝视着她那张淡漠如水的脸,怒火中烧,“你不回来则矣,一回来就伤害小薇,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因为动静太大,不光这旅馆的人都被惊醒了,连这条街所有的街户都被吵醒,纷纷打开了窗户,探出了脑袋,观望。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伤害了你的宝贝千金?”辛沫儿不屑的嗤鼻。   “小薇的手不是你划伤的吗?”刘斯将站在他旁边刘薇的衣袖掀开,她的整只左手臂全都被一块白布条给包裹着,白布条上还有着斑驳的血渍,“她可是你的亲姐姐!你都敢下这样的毒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了你!”   辛沫儿朝着刘薇的左手臂看去,苦涩的一笑,很快恢复淡漠的神情,“尚书大人怕是搞不清状况吧,可不是我要杀你的千金,是她处心积虑的想杀害我。谁知道她手臂上的伤是真是假,兴许是她自己弄上去的也说不定。”   “你胡说什么?!”刘斯当场斥呵一声,“小薇是你伤得起的吗?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是祈东国将来的皇后!”刘斯目露凶光。   辛沫儿对他这种眼神早就见怪不怪了,可以说已经习惯了。   “只要你跪在地上给小薇道个歉,今日之事,便算了。你随我回尚书府,我会好好安置你的,你毕竟是尚书府的嫡女,流落在外这么多年了,是该回家了。”倏尔,刘斯的语气转缓,眼中的凶光慢慢的消散。   围观的人看着辛沫儿与刘薇那一样娇美的小脸,再配全刘斯的话,不难猜想出,辛沫儿就是十年前突然失踪的尚书府二千金。   原来这只是一场家事而已,只是,那两个店小二死的实在是有些冤了,平日里尚书大人不是很亲民的吗?怎么会纵许尚书千金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辛沫儿心中冷笑,刘斯心中打的什么主意,她暂时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他一定安的不是什么好心。   回家二字现在在她听来是多么的讽刺。   “爹爹!”刘微大吃一惊,她手臂上的伤的确是假的,是杀了一个尚书府的下人,将下人的血染在布条上,做的假。目的就是为了引刘斯前来替她报仇,却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会只让辛沫儿跪下道个歉就完事。   而且还要将她接回尚书府,这怎么可以!   尚书嫡女只能是她一个,怎能容忍另一个人来夺她的权位!   刘斯冷扫了一眼刘微,刘微立刻气势消了下去,声音变缓,低声应和道,“对,只要你对我磕个头,道个歉,刚刚你伤我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你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做姐姐的,应该照顾妹妹才是。”   辛沫儿冷笑一声,盯着地上被刘薇杀死的两个人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道歉?你的伤又不是我弄上去的。我看该道歉的是你还差不多,你罔顾性命,心狠手辣,连无辜的店小二都要杀害。这等品性还妄想做云哥哥的太子妃,你别做梦了。”   “你说什么?!”刘薇大怒,“允许你一口一声云哥哥的叫?!你什么身份,有那资格叫吗?!”   刘斯眯着一双老鹰般的利眸,眼中蕴含许多别的意味,呵住了刘薇,温声对着辛沫儿道,“只要你给小薇道个歉,爹爹就不计较你以前犯下的错,你随爹爹回尚书府,爹爹一定好好待你。”   刘薇整个人怔在了原地,自她记事时起,刘斯就不会对他重斥一声,不管她做什么事,他都是偏帮她的。可是现在,为了一个无足轻重,在外漂流了数十年的丫头,竟然对她重斥。   看着辛沫儿那张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心陡地缩紧,难道说,爹爹有意扶植她?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刘薇的整张脸瞬间变成了土灰色,眼中隐露杀机。   “请尚书大人不要故意沾亲带故,我与尚书大人并不相熟。我亲爹早在十三年前杀死我亲娘,又对我喂下毒药后,就已经死掉了。”辛沫儿拒绝的干脆彻底。   辛沫儿的话一出,这街道两边所有的人全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他们突然想起了十三年前,尚书大人的原配刘夫人被挖心的惨痛一幕。   难道说,是尚书大人在女儿的生辰上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原配?   这么惊悚的事情,他们想都不敢想,可是看辛沫儿的眼神还有表情,又不似作假。   一时,心里纷纷揣摩着辛沫儿话的真假来。   刘斯的原配夫人蔡氏原本是祈东国公府的千金。   刘斯是国公大人一手提拨到吏部尚书这个职位的,因此向来都很敬重国公大人还有国公夫人二人。   而蔡国公还有蔡国公夫人一向也很喜欢刘斯,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才,便将自己的掌上千金蔡兰嫁给了刘斯。   谁知嫁过去还未满三年,便遇到那样的惨事。   但当时刘斯对蔡氏很好,所有祈东国的人都知道刘斯是妻管严,所以蔡氏死的那一天,没有一个人怀疑到刘斯的身上,均认为蔡兰是被仇家所杀。   因为没有人会傻到将所有宾客请来的那一天,人最多的时候动手杀自己的结发妻子。   可是这会儿,辛沫儿这么一说,又让整个案件显得扑朔迷离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刘斯目光一凛,杀机毕现。   “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说再多次都是一样的,难道尚书大人听不懂人话吗?”辛沫儿无惧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   兰音却是拉了拉辛沫儿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因为她感觉得到刘斯身上的气息很诡异,很邪气。   辛沫儿自是也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很诡异,那气息和她在太白山上遇到的一个人很接近。   “你刚失踪十年,一回来就说胡话。你娘亲死的时候,你才多大点,仅仅只有一岁。也不知你是听什么人歪曲事实,被人误导。爹爹不怪你,既然你不愿向你姐姐道歉也就算了。”刘斯眼中的杀机比起刚刚见到辛沫儿时更加浓了几分。 被掳   刘斯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很快就将那些长着顺风耳人的顾虑给打消了。   是啊,辛沫儿的娘蔡氏都已经死了十三年了,那时她才一岁大点,能知道个什么,定是被人误导了。   “你胡说什么!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刘薇被刘斯宠惯了,气馅仍未收。   辛沫儿望着对面的一对父女,保持了缄默。刘斯在官场上奋战了几十年,非她一个不经世事的小丫头能扳倒的。   今日这么多的人看到了她,又知道了她的身份,刘斯是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她的,因为她毕竟是蔡国公的亲外孙女,有蔡国公在上头顶着,刘斯是不敢光明正大的对她下毒手。这也是为什么辛沫儿敢公然的挑衅他的权威,而不惧惮的缘由。   顶多就是将她带回去,然后将她给处置了。   “住嘴。”刘斯对着刘薇冷呵一声。   刘薇立刻住了口,心中对辛沫儿的恨意却是越来越浓。爹爹以前不是一向都由着她胡来的吗?今日为了这个贱人,竟然三番两次的训斥她,难道爹爹真的打算将她接回尚书府,好好栽培吗?   “孩子,这么多年没见面,爹爹十分想念你了,跟爹爹一起回府吧。”刘斯将脸上的杀机隐藏的极好,一脸的温笑。   辛沫儿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她已经和他闹掰了,他是不会容忍她再继续活下去的,回到尚书府,那是找死。   兰音也看穿了刘斯的心思,拦到辛沫儿面前,冷视着刘斯道,“尚书大人就不必为难我家小主了,我家小主还有要事繁身,就不劳您大驾来接送了。”   刘斯将兰音仔细的看了一遍,察觉到她武功不弱,不似寻常人家的侍婢丫环,也就是说,辛沫儿这些年过的很好,应该是被有钱人家给收养了。   可是,那又如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久活下去。   他现在很后悔在辛沫儿一岁的时候没有将她杀死,他也很惊奇,一个一岁大点的孩子竟能将他当时的所做所为全看在眼里,还能深刻的记下来。   “你一个贱婢,哪容得到你说话的份!”刘薇不管不顾,上前就要给兰音一巴掌。   就在兰音要出手的时候,辛沫儿握住了刘薇即将甩下来的手掌,紧紧的捏住她那只包着白布条的手臂,“我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   接着,一手迅疾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另一手扯掉了她手上染血的白布条。   她那条光洁的臂膀瞬时裸露在众人的眼前。   “尚府千金这手光溜的很哪。”辛沫儿将刘薇的手甩开,讥笑道,“刚刚还理直气壮的责怪我伤了你的手臂,可惜,不知是伤了你哪条手臂,难道不是这只,而是你的另一只手臂吗?”   刘薇当众被她揭了谎,又急又气。   就在所有人对她的行径不耻的时候,刘斯一巴掌就朝着刘薇的脸甩了去,一个巴掌印立刻就显露在她姣洁美丽的脸蛋上。怒呵道,“这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然这样冤枉她。还不滚下去!丢人现眼。”   刘薇泪意连连的抚着自己的脸,转身退到了刘斯的身后,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眼中的泪意褪尽,染上一抹阴狠的笑意。   “孩子,和爹爹回尚书府吧,这么多年,爹爹一直都在寻找你,今日终于找到你了,不会再让你在外面漂泊了。”刘斯状似好言相劝,一脸的慈父模样。   辛沫儿看到他这副丑恶的嘴脸,只觉得恶心,一想到他将蔡氏杀死的那一幕,就有种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只可惜,她目前的能力有限。   突然,心口一股剧痛传来,辛沫儿一下子警备起来,见到刘薇那嘴角轻勾的一抹得逞的笑意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背有一条浅浅的血痕,显然是刚刚抓住刘薇的手时被她的护甲所伤,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捂住胸口怒视着刘薇,“交出解药!”   “妹妹在说什么,姐姐我听不懂。”刘薇一脸的笑魇。   刘斯听出了刘薇声音里的得意,没有过加指责和追究,而是吩咐着手下,“二小姐身子不适,将二小姐带回府,好生调养着。”   那些围观的人搞不清楚状况,只以为辛沫儿是真的身子不适,而刘斯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可见他是极为喜爱这个她的。   “谁都不准动我家小主!”兰音脚稳健的站在原地,她也发觉事情的不对,想到辛沫儿被刘薇算计,心中就火大,“尚书小姐,你最好快点交出解药!否则,我拼命也要将你杀了!”   刘薇却是连和她说话都懒得说了,转过头去,扣弄着自己那一双殷红的护甲,   “还不将二小姐带回去!这个不知事的丫环若是阻挠就将她就地处决!”刘斯站在原地厉呵一声。   他身后数千的下属立刻冲了上去,纷纷对准兰音一个人攻过去。   兰音无暇顾及辛沫儿,奋力的和那些人苦战。   辛沫儿肩头上的白狐,亮出它那两只獠牙,来一个人就咬一个人。   那些人无一例外的当场毙命。原来小白狐的牙齿是自带毒液的。   刘斯脸一沉,脚下瞬移,转眼间就来到了辛沫儿面前,朝着她肩头上的那只小白狐猛的抓去。   小白狐似感觉到强烈的危机,打起了十二分的防备,攻势更猛了,刘斯的手抓到哪儿,它一个闪身就迅速的跳开,然后反方向攻击他的另一面。   刘斯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情,一个小蓄生竟也敢在他面前摆弄,阴郁的双眸更显阴鸷,对着围住小白狐的下属吩咐道,“全都点起火把,将这只白毛蓄生给围住!”   杀不了它,也要将它活烤着吃了!   下属领命,迅速的燃起了火把,将小白狐团团围住,火势映红了一片天。   小白狐似是十分忌惮火,全身的白毛都竖了起来,在那群火的中间上窜下跳,生怕将它的身上的毛给烧焦了。   就在小白狐还有兰音全都被占住手,抽不开身的时候,刘斯脚下微移,来到了落单的辛沫儿面前,点住了她的穴道,将她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从天而降   就在小白狐还有兰音全都被占住手,抽不开身的时候,刘斯脚下微移,来到了落单的辛沫儿面前,点住了她的穴道,将她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放开我!”辛沫儿动弹不得,怒吼一声。   刘斯不管不顾,就在他准备带着辛沫儿回尚书府时,一声清冷又不容人拒绝的声音响在天际,“放开她。”   辛沫儿欣喜的抬眸,闻声望去,只见南宫云从高马上飘飞下来,来到了刘斯的身前,他的头顶上还盘旋着一只肥硕的小八哥。   “云哥哥!”辛沫儿这会儿才记起来,她和兰音回到旅馆后,一直都没有见到奥利奥。原来,它是搬救兵去了。   刘斯怎么都没有料到,南宫云会半夜里从皇宫中突然出来,而且还是为了辛沫儿。   南宫云给了她一抹安心的笑容,转开视线冷视着刘斯,“刘尚书,还不放人吗?”   刘斯怔了怔,觉得就这样当着未来储君的面这样扛着辛沫儿实在不雅,便将辛沫儿放了下来,对着南宫云恭恭敬敬的揖了一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那些将窗门大开的老百姓见到刘尚书唤南宫云为太子殿下,将原本探到外面的脑袋伸得越长了。   原来眼前如画中走出来的男子就是当朝的南宫太子,也是他们即将即位的储君!   能亲眼见到他们未来的储君,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的好事。   只是,听南宫太子的语气这次深夜出宫的目的应是为了刘尚书刚刚从民间寻回的二千金。   刘尚书的二千金失踪了十年,怎么会和南宫太子扯上关系的呢?而且南宫太子看辛沫儿的眼神,不似常人,好像相识多年亲密无间的情侣般。   “太子哥哥!”刘薇一见到南宫云,就像发了花痴般冲到了他的旁边,整颗心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满目深情的注视着他,“太子哥哥,她是臣女的妹妹刘沫儿,臣女才是刘薇。”   所有人听到刘薇的话,这才突然领悟,原来南宫太子这次出宫是会见尚书府的大小姐,这样一想也就通了。   因为在整个祈东都盛传尚书府的千金将会是南宫太子的太子妃,而且曾经先皇在世的时候,曾逼着南宫云娶太子妃,等着抱孙子。   南宫云当时没有拒绝,但也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了一句,“父皇不用担心儿臣的婚事,儿臣自有心仪之人。”   先皇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是尚书府的千金?”   南宫云当时没有否决,而是保持沉默。   自此,整个祈东国的臣民都一至将尚书府的大千金刘薇当作南宫云的太子妃,下一任的皇后。   刘薇脸红心跳的注意着南宫云那绝美的侧颜,以为南宫云这趟出宫是为了见她,必竟皇宫里每次宴会时,她都有随着爹爹去参加,见过南宫云数次面。   虽然他和自己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但有几次,他会盯着她的脸发呆,常处于失魂的状态。   素闻南宫太子不喜女色,从来都对女人不屑一顾,他的太子府一个小妾暖床的都没有。   每次有女人上前主动和他搭讪的时候,他都是命侍卫将人隔开。   所以,刘薇认为南宫云待她是不一样的,她认为南宫云一直是深爱她,所以才会对着她的容颜几次发呆。   所以,才会待她和其她女子不一样。   在刘薇甚至是当朝的所有官员的心里,南宫云的太子妃非刘薇莫属。   刘薇见南宫云一直注视着辛沫儿,并未看她一眼,以为他是先看到辛沫儿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为他将辛沫儿当作了她,便重新将刚刚的话叙述了一遍。   可是,南宫云依然没有看她一眼,刘薇心急之下,走到了南宫云的身边,在没有得到他的同意之前,将他的连襟长袖拽了起来,面含娇羞,亲昵的唤道,“太子哥哥……小微在这儿呢……”   刘斯察觉到南宫云不的对劲,他这次来的目的显然不是冲着刘薇来的,更倒是冲着辛沫儿来的。   孰知,南宫云冷睇了她一眼,琥珀色的蓝眸放出了危险的寒光,运起内力,将她震到了三米开外,然后将刚刚刘薇摸过他的衣襟连袖挥断,露出他那白皙修长的手臂,却是依然未看刘薇一眼。   径直的走到辛沫儿的身边,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喃道,“你回祈东,怎么不来找我呢,万一有个闪失,你让我怎么办。”   辛沫儿扑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情格外繁杂。有感动,也有沉重。   兰音见南宫云来了,当下心喜,好人果然有好报,小郡主这次不会有事了!   就在她失神的一个瞬间,突然后面四个人对准她的后背就刺了过来,兰音察觉到背后凌厉的剑锋,迅速的闪身躲过,却因为慢了一步,右手臂被一其中一个人的剑给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剑伤。   兰音手中的剑呲的一下落到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其余那些围攻兰音的人见兰音手中的长剑落地,正是一个好时机,没有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迅速的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她身上刺去。   辛沫儿听到声响,心紧缩,连忙将头从南宫云的怀里抬了起来,紧张的出声,“不要!”   南宫云看出了她的焦急和心中的不安,朝着那些人围攻兰音的方向看去,清雅的声音中透着一股令人心颤的迫力,“谁若伤了她一根头发,你们便不用见明日的太阳了。”   “住手!”刘斯见情势不妙,这些人虽然不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干将,但他也不愿因此而得罪了南宫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向来都不会做的。   果然,南宫云和刘斯的话一出,那些人纷纷将剑顿在了半空中,然后收了回来。   辛沫儿跑到了兰音的身边,看到她手臂上那条长长的深可见骨的剑痕,心颤不已,用力的将自己的裙摆扯下,给兰音包扎起来,“你先忍着,一会儿我马上给你找大夫。” 双恶   “小主子,我不疼。”兰音见辛沫儿这么在乎自己,这么认真的给她包扎伤口,心里感动不已。   她知道小郡主向来都是口硬心软,这世上除了辛沫儿,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做她的主子。而且这一辈子,她只认定辛沫儿一个人。   “还说不疼!”辛沫儿低吼一声,“若是那些人的剑稍偏了些,刺中你别的部位怎么办?!你不知道你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吗?!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辛沫儿心中是十分责怪自己的,刚刚因为她一时的置气,差点置兰音于险境。   若是兰音真有个什么闪失,她会内疚一辈子的。   兰音看着辛沫儿那副认真的劲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的不疼。是奴婢的错,下次奴婢再也不会让小主子你担心了。”   刘斯看了眼辛沫儿,再看了眼南宫云,将眼中的阴戾收起,恢复了以往那敬忠职守,爱护子民的表情。   而刘薇则愣在原地,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让你的丫环随我一起去皇宫吧,必竟皇宫里的御医比起外面那些大夫,技术要好上许多。而且宫里名贵的药材也不是外面可以比的,最主要的是,这深更半夜的,所有的药铺都关门了,你现在拉上她去找大夫,估计是没有半个大夫肯为她看病的。”南宫云不紧不慢的走到了辛沫儿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辛沫儿觉得他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兰音这手可金贵的很,这伤口这么深,若是今夜不能及时治疗,以后能不能握剑都是个问题。   兰音一直都很贴心,她和兰音相处惯了,不习惯再用其他人。人是她从南昭国带出来的,那么她就得负责安全的将人再次带回到南昭,便答应了南宫云的要求,“好。”   然后转过身,慢慢的走进刘斯那些下属中,冷声道,“刚刚是谁出剑伤了她的?”   娇瘦的小身子,此时竟散发出一种不输于任何人的压力。   那些原本攻击兰音的人,现在看到辛沫儿这种表情,全都不知不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她可是南宫太子想要保护的女子,他们可得罪不起,一个不小心,他们的脑袋可就得搬家了。   所以,谁都不愿站出来承认是自己伤的人。   辛沫儿星眸一眯,眼中寒光四射,“既然你们都不承认,那么,你们这些人就全都自断一臂,当作是为我的人谢罪。”   刘薇这时回过神来,愤怒的冲了过来,“不就是伤了一个贱婢吗?!凭什么要给你的丫环赔罪。”   她好恨,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南宫云这次出宫不是应该来看她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辛沫儿呢?   他们明明就不认识啊!   突然想起了十年前辛沫儿没有失踪,还在尚书府的时候,南宫云经常会去尚书府。   那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去见她的。   因为每次南宫云去尚书府的时候,刘斯都会命人叫上刘薇。   南宫云当时没有拒绝,但却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每次来的时候,都要求见到辛沫儿。   当时她没有多想,现在想想,才发觉,那时候,南宫云去尚书府根本就不是去看她的,他真正要看的人是辛沫儿!他喜欢的人也一直是辛沫儿!   如果这样一解释的话,那就说得通为什么这些年宫里的宴会南宫云虽然会盯着她的脸发呆,但不会和她说一句话。   因为,她和辛沫儿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看到她就等于看到辛沫儿。   说穿了,南宫云就是将她当成是辛沫儿的替代品而已。   刘薇这会儿认识到这一点,整颗心都扭曲了,恨不得将辛沫儿仍到油锅里用热油油炸,将她整张脸甚至是整个身子炸得面目全非。   这样,南宫云也就不认识她了,不会和她说话了,更不会和她在一起了。   刘薇只觉得南宫云和辛沫儿这会站在一起,格外的刺眼,更刺痛了她的心。   那些朝着这边看热闹的人,见南宫云自出现时就一直未将视线放在刘尚书大千金的身上,而是放在刘尚书刚刚寻回来失散多年的二千金身上。   他们从来都没有听闻过南宫云牵哪个女子的手,更没有听闻过南宫云抱过哪个女子。   这会儿南宫云对辛沫儿举动这么亲密,并且说还要将她的丫环带回皇宫中,纷纷除揣摩南宫云的心思。   南宫云哪里是为了替刘尚书二千金的丫环治病,分明是为了辛沫儿,才开这个口的。这会儿心里不禁猜想,难道南宫云在十年前就已经喜欢上刘尚书的二千金了?   可是那个时候尚书府的二千金才四岁啊!那个时候,南宫云也就十就十四岁,刚及笄的样子。   一个十四的少年会对一个只有四岁的奶娃有感情吗?这些人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可是,眼神的一幕,却又似是肯定了他们心中的想法。   辛沫儿冷冷的回视着刘薇,“我的丫环,可不是你身边的这些虾兵蟹将可以相比的,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比不得兰音的一根手指头。”   “你!你个小贱……”刘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刘斯给喝住了,“住口!沫儿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是做姐姐的,要学会包容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出口伤人!”   “爹!你凭什么要这么为着她啊!我才是在您身边陪伴了您十几年的亲生女儿啊!她不过是流落在外,你不喜爱的一个过路人罢了!”刘薇激动的嘶声力竭。   话刚落,她的另一边脸再次挨了一巴掌,这次,刘斯下手,比刚刚的那一巴掌要重的多,直接将刘薇的脸给打肿了,“住口!来人,将大小姐带回府中,一个月不许出尚书府的大门一步,闭门思过!”   “是!”立刻有两个人低着头走到了刘薇的身边,却又不敢太靠近她,“大小姐……尚书大人说让您回府。”   “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头上大呼小叫!难道连你们这些下人都不将本小姐放在眼里了吗?!”刘薇气恼之下,抽出了手中的长剑,直接朝着那两个侍卫的心脏刺去。 猪都笑了   两个人当场毙命。   “刘尚书,这就是你的好女儿,这样漠视我祈东国的子民。”南宫云扫了眼不远处躺在地面上那早已冰冷的两名店小二的尸体,再扫了眼刚刚死在刘薇手中的人,眼神冰冷。   兰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知道他在乎的不是几条人命,他只是想替她的小主子出口气。   刘斯面色一紧,二话不说,走到刘薇的面前,再次给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下手下的最重,刘薇直接被打晕在地。   “来人!大小姐不知悔改,将大小姐拖回府,严家看管起来!”刘斯状似秉公处理。   立刻有人将昏迷中的刘薇给带走了。   辛沫儿对刘斯如此维护刘薇的举动给惊到了。刘斯这一巴掌看似是惩罚了刘薇,实则是帮了她,若是南宫云出手,还不一定有她的性命在。   同是他亲生的,待遇就是这么的不一样。   “刘尚书果然公正严明,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下如此重的手。”南宫云也看穿了他的维护之举,淡嘲了一句。   “是微臣教女无方,臣愿受殿下的责罚。”刘斯战战兢兢的道。   “你是该受些责罚了,本殿就暂停你尚书职位一年。这一年,你在尚书府闭门思过,顺便好好教导教导令千金。”南宫云话落不再看他,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说。   “殿下!”刘斯重重的喊了一声,发觉他不再看自己,这事情已成定局,更改不了,便只能做罢。   辛沫儿继续刚刚没有解决完的问题,看着刘斯的那些属下,“还要我将刚刚的问题再重述一遍吗?如果你们没有听懂我刚刚话里的意思,那么接下来可就不仅仅是断一只胳膊能了事的。”   这些人见南宫云在此,这般护着她,再也不敢怠慢半分,纷纷将手指指向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子。   那五大三粗的男子,见状连忙跪到了地上拼命求饶“殿下饶命!属下不能失了胳膊的,属下还要靠手臂吃饭的啊!”   辛沫儿扫了眼刘斯,啧叹道,“啧啧,这吏部尚书府的奴才也就这点耐,观其仆就能猜其主,想必你的主人也就你这副狗样了。”   她这话明里暗里都将刘斯骂了一遭,那些看客们一个个全都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没大笑出声。   刘斯眸色一暗,瞬间就来到了五大三粗的男子身边,抽出一个属下的长剑,就直穿该男子的心脏。   男子连眉头都没来得及皱一下,就倒地身亡。   “尚书大人好威猛,和令千金一样,喜欢贯穿人心脏。”辛沫儿掩嘴做惊讶状,“不过,尚书大人应该比令千金多了一向嗜好,令千金只是贯穿心脏,不像某人,可是连心脏都敢挖出来活吞了。”   兰音心中不解,她现在知道了刘尚书是辛沫儿的生父,而那个和小主子长相一模一样,对小主子心存恶意的尚书千金则是小主子的孪生姐姐。   听小主子话里的意思,兰音猜测应是辛沫儿小时候见过刘尚书活吃心脏。   可是,这种令人胆裂魂飞的事情,刘尚书都敢做,可见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沫儿,为父知道你对为父的偏见极深,只要你随为父回尚书府,为父当着所有人的面发誓,以后一定好好待你,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刘斯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怒意,面露善态。   辛沫儿看着他的惺惺作态,心中冷笑,“这一套,你用在别人面前也许中用,用在我面前就不用了。”   然后再也不想多看他一眼,拖起南宫云的手,带着兰音就离开了这里。   那些围在小白狐周围的火把早在刘斯命人将刘薇打晕遣送回府时,就已经熄灭了。   小白狐迅速的窜到了辛沫儿的娇瘦的肩膀上。   南宫云将辛沫儿抱上了来时骑着的马,然后自己也上了马,慢拉马缰,轻夹马腹,马儿就跑了起来,速度不快也不慢。   兰音跟上绰绰有余。   盘旋在上空的奥利奥飞累了,便将它肥硕的小身子落到了小白狐的头上。   这样一来,辛沫儿的肩头就多了两个动物属性,一白一黑的两球体。   南宫云修长的大手拎起了小白狐,向着身后用力的一抛,小白狐便被他甩了出去。同时,奥利奥也被抛了出去。   小白狐迅速的在半空中打了个空转,弹跳回来,却不敢再趴在辛沫儿的肩头了,而是乖巧的跟在兰音的身边,随着马儿一起向前行。   奥利奥担心南宫云再次将它肥硕的小身子扔出去,没有落在辛沫儿的身上,而是落到了地面跨行的小白狐的脑袋上,用它那乌鸦般的嗓音,高哼着歌儿:   “卑鸡(北京)人说他风骚(风沙)多,嫩模国(内蒙古)人就笑了;   嫩模国人说他面积大,生姜(新缰)人就笑了;   生姜人说他民族多,鱼鸟(云南)人就笑了;   鱼鸟人说他地势高,尸葬(西藏)人就笑了;   尸葬人说他文物多,丧生(陕西)人就笑了;   丧生人说他革命早,僵尸(江西)人就笑了;   僵尸人说他能吃辣,腐烂(湖南)人就笑了;   ……   小太阳(日 本)说他是人呐,   钱是贱(全世界)的猪笑了……   ……   一首极不和谐的《猪都笑了》,被奥利奥演绎的十分搞笑。   尤其是奥利奥边唱还边舞动着它那肥肥的小身子,那肚腩上的肉还跟着一上一下的,更加的逗人了。   辛沫儿眼角抽搐,这首猪都笑了,是她在太白山没事的时候,随便唱唱打发一下子时间的,没想到给奥利奥给学去了,学去了不说,却是个半成品,怎么听,怎么怪。   小白狐将它的两只耳朵耷拉下来,勉力不去听它那比乌鸦还要难听的声音。   兰音嘴抽个不停,别人唱歌要钱,奥利奥唱歌这是要命哪!   南宫云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轻扬出声道,“北京,内蒙,新缰……这些地名词倒挺新鲜的。”   辛沫儿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奥利奥都唱成这样了,他都能完整的听出地名来? 祈东之行   行至一半,辛沫儿觉得皇宫内定有诸多的不便,便对着身后的南宫云开口道,“我还是不要去皇宫好了,先去你的太子府给兰音将伤口清理一遍包扎好,明日我要去燕北。”   南宫云持马缰绳的手顿住,“你要去燕北?”   他刚刚还想着让母后见见她的,见见他心爱的人……   “嗯。”辛沫儿淡淡的应了一声,“云哥哥,刚刚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沫儿都不知道如何脱困,兴许现在已经入了狼窝了。”   南宫云沉吟了几分,“以后不要叫我云哥哥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想当你的哥哥……”   辛沫儿垂下了眼敛,她也觉得云哥哥这三个字有些矫情,便应了他的话,“好。”   “那好,我现在就带你去我的太子府。”南宫云猛的一拉马缰,调转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祈东国,太子府。   南宫云半夜里派人差来了太医,给兰音清疗伤口。   “你的丫环现在负了伤,这一路去燕北,路途遥远不说,一路上恐怕还会遇到土匪打劫的,她这样子肯定是保护不了你。要不,你在我这儿多住些时日,等她伤好了,再上路如何?”南宫云慢慢的道。   辛沫儿扫了眼兰音,知南宫云说的话有道理,可是她非常的心急祖母,祖母一把年纪,独自前往燕北寻她,若寻不到她的人,定会忧急,“不碍事的,我可以照顾兰音的。并不是一定非要别人保护我的,我一样有能力保护别人。”   南宫云知她决定的事情就改变不了的,没有再阻拦,“那好,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燕北。”   “这怎么可以!”辛沫儿知晓他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可是现在祈东皇驾崩没多久,这整个祈东有一大堆的事儿可全都等着他来处理呢,“皇伯伯就你一个独皇子,你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开祈东,会出乱子的。”   南宫云沉思了两秒,摸了摸她的后脑勺,“放心吧,我一会儿让人送信到蔡国公府,命蔡国公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全权处理好国事。”   外公?辛沫儿没想到南宫云这么相信她的外公,却仍有些不放心,“我外公必竟年事已大,而且脾性耿硬,他处理的来吗?”   “你不要担心,父皇驾崩七日后,我去南昭国给你下聘礼的那一次,便是蔡国公主持的一切。他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魄力,不会出问题的。”南宫云笃定中透着信任。   辛沫儿想了想,觉得有南宫云跟着,是利大于毙的。她对燕北地形不熟,又没有任何的人脉关系,想寻个人定是比大海捞针还难。   但是南宫云不一样,他武功高强且不说,他身边定培养了不少的暗卫还有宽络的情报队伍,找祖母的话,也许就会容易许多。   不光是南宫云,这片大陆上任何一个有些权力的人都会暗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发展下线。   辛沫儿扫了眼兰音,“兰音,明日有南宫云陪我去燕北,你身在负了伤,又身怀有孕,就暂时住在这里吧,等我寻得祖母,回来后,我再带你离开这儿。”   “小主,你不要兰音了吗?!”兰音一听,连忙撑着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奴婢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小主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恳请小主不要丢下奴婢。”   “沫儿说的也对,你就暂且在我的府里住着,这府上自然有人会照顾好你。”南宫云出声道。   兰音看了眼南宫云,心想,他当然不希望自己跟着,因为有她跟着碍事嘛,“多谢南宫太子的美意,只是奴婢向来贱命一条,这点伤对奴婢来说就像被挠了一下痒。”   南宫云不着边际的朝着给兰音诊疗的太医看去,“伍太医,你将这位小姐的伤势说一下,看她还能不能继续赶路。”   伍太医接触到他的目光,背脊僵直了一下,迅速的恢复到原态,恭首道,“回禀太子殿下的话,这位小姐的确不能再赶路了,否则会性命堪忧。”   辛沫儿一听,有些不安起来,“这位太医,麻烦您一定要将兰音的身子调养好。”   “小主,奴婢自己的身子,奴婢自己是知道的。这太医不过是危言耸听罢了。”兰音说着便准备下床。   “别乱动!”辛沫儿连忙将她摁到了床上,看向伍太医,“这位太医大人,您说兰音会性命堪忧,是何意?”   伍太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一副资历颇深的模样,“她刚刚怀胎一个多月,一般孕妇怀胎一个月都是需要在家修养的,因为孕妇头三个月是最重要的三个月,一定要好好的修养自己的身子。可是,这位小姐不但没有好好的修养,反而还跋山涉水,远赴千里。她原本前不久就受了内伤,再加上行了不少的路程,而今日又与人生死搏斗一番被人砍伤了。现在的身体状况可以说……”   太医顿了顿,偷偷的瞄了眼南宫云,接着道,“可以说,身子骨的受耐程度已处于极限,不能再有一点点的操劳。否则,肚中的胎儿定是保不住了。”   兰音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辛沫儿更是替她紧张不已,她记起就在前不久,她被左忠掳去漠西的那会儿,兰音还被左忠重伤过。这么说,兰音的身子是还没有复原就随着她来祈东了?“太医,麻烦您开最好的药,一定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小主子,没事的,以后又不是不能怀。”兰音极力忍住内心的恐慌,不愿在辛沫儿面前露一丝怯懦。   “说的什么胡话!那可是一条鲜活的小生命!”辛沫儿厉呵了一声,又发觉自己的语气有些重,缓和了几分,“你乖乖养病,我去一趟燕北,找到人,马上就回来带你离开这儿回南昭。”   南宫云袖子下的双手紧了紧,薄唇紧抿。   “依老臣看,这位小姐还是听你家小主的话比较好。因为依你目前的身子来看,如果这个孩子没有了的话,恐这一辈子都怀不上了。”   (很快,另一外很大很大实力超强的BOSS就要出现了。这位BOSS是个比较难缠,比较阴暗,比较嗜血,比较……总之不能以平常人的心理去观看。这位大BOSS一直都在暗处操纵着一切,比如辛沫儿的漠西之行,比如左忠的恶计,比如刘斯的手段,嗯,多多少少都和这位BOSS离不开。) 美人出浴   伍大夫的话令兰音的面色更加的惨白了,一点血色都没有。   辛沫儿这会儿哪里还敢让兰音继续跟着她,发了狠话,“你若不听我的话,以后你就别跟在我身边了,一个连主子话都听不进去的奴婢,我要着也没什么用。”   兰音一听,当下急了,“小主!奴婢听小主的话,你别不要奴婢!”思酌了一小会儿,朝着南宫云看了看,有他在小郡主的身边,她的确能放心许多,何况南宫云应该算是正人君子,如果小主子不答应,他定是不会乱来的,这样一想,心中也就豁然开朗了,“小主一路上一定要小心,奴婢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奴婢……”   辛沫儿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我知道了,你还是早些歇息吧。下次见到你时,你可不能给我瘦了,否则,我就不要你了。”   兰音哭笑不得的答道,“是。”她家小主果然是嘴硬心软的。   “你也去睡吧。”南宫云心疼的看着辛沫儿,“我让人为你准备了套房间。”   辛沫儿点了点头,便有人带着她去了她的房间。   南宫云则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辛沫儿打量着南宫云给她准备的房间,清新却不朴素,整个房间的布局带着淡蓝色的格调,雪白的天狐地毯,淡蓝色的帷帐上印有数条淡灰色的飘带。   看上去,给人一种雅人深致的舒适感,仿佛想将自己融合到这恬淡的环境中。   辛沫儿转过身时,带她来的丫环还没有离开,便开口吩咐道,“准备些水来,我要泡个温水澡。”   “是,小姐。”丫环恭声应答后,立刻退了下去。   须臾,便将温水打了上来,倒了数十桶到浴盆里,并洒了些花瓣到水里,一切准备妥当,才退下,并将房门轻轻的掩上。   辛沫儿褪去了衣衫,扔到了地上,走到屏风后,试了试水温,刚刚好,才踏了进去,淡淡的菊花香味沁入鼻间。   辛沫儿知道用菊花洗藻,有清心去燥的功能。将头仰靠在浴桶上,脖子以下全都泡在了浴桶里,舒展筋骨。   也许这几日赶路睡的不好,又加上刚刚碰到了刘斯还有刘薇这两个不愿见到的人,觉得身心乏惫,不知不觉中竟靠在浴桶里睡觉了。   连门被轻轻的推开都没有发觉。   “沫儿!”南宫云推开了门走进了辛沫儿的房间,却发现房间内没有人,在屋子里寻了一圈都没有见到人。   只有屏风味传来淡淡的菊花香味。   “沫儿。”南宫云朝着那屏风后轻唤了两声,依然没有人回答,疑惑之下,迈起脚,朝着屏风后走去。   结果看到了一副令人血脉澎湃的画面,只见辛沫儿裸身靠在浴涌里睡觉了,不时的有几滴水珠从她长而卷翘的睫毛上滴落下来。   南宫云心砰砰的跳个不停,一张脸,甚至是整个身子都染上了不正常的红蕴。   忽觉这样盯着她看,实有不妥,连忙背过了身去,喉咙发紧,鼻吸加重,准备马上离去,又担心水温变冷,她会着凉,声音大了几个分贝,“沫儿!”   辛沫儿依然没有醒来,继续安眠中。   南宫云忽然想起了她三岁的时候,趴在御花园草地上睡觉的一幕,怎么叫都叫不醒,睡功了得。   手微紧,又松开。   松开,又微紧。   最后,还是将身子转了过来,辛沫儿脖子下面,那两团雪白诱人的双峰若隐若现。   南宫云呼吸一窒,再次将自己的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辛沫儿,这次心跳跳的更快了,仿佛草原上那奔腾的骏马。   将双眼闭上,然后睁开,极力的将身体那不可抑制的暴破压制下去,再次的转过了身,面对面直视着辛沫儿,走到了辛沫儿的浴桶前。   脚步顿住,想将她从浴桶里抱出来,却又觉得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之前,这么做是不对的,万一将她惹恼了,她再也不理他……   南宫云那染上情YU的双眸闪了闪,僵直的腰弯了下去,从自己的发间扯了根头发,放到辛沫儿的鼻子间挠了挠。   辛沫儿眉头不悦的皱了皱,仿佛别人打扰了她的美梦般。突的出手对准南宫云的脸就是一拳,然后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继续睡。   南宫云见她睡着,便没加留意,这一拳,恰好打中了他的鼻子。而她换姿势的时候,掀起了一阵水花,那胸前的美好恰好半露了出来,虽然仅仅只是那么一秒,也够让人遐想联翩的了。   南宫云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知是因为辛沫儿那一拳太重的原因,还是因为眼前风景的原因,两条浅浅的鼻血顺着鼻孔流了下来。   南宫云从腰间拿去方帕,将鼻间的并不算多的血渍给拭去,然后将帕子重新叠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低下头,再次弯下腰,他的脸几乎贴到她的脸边,从头发上重新扯了根乌黑的长发,准备以刚才的方法将她弄醒。   睡梦中的辛沫儿察觉到耳边有些热热的气息,眼睛未睁开,双手朝着那不明物体抓住。   这一抓忒准,那一双好看的玉手就这么直接将南宫云的脖子给勾住。   南宫云手中的发丝飘落,始料未及之下,脚步一个不稳,整个人摔进了浴桶中。   这一下子,辛沫儿终于醒了,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双眼,将手移开,结果便见到南宫云全身湿透的倒在了浴桶里。   脚朝上,头朝下。   那双鞋子似乎有些熟,却又一时没想起来。   辛沫儿瞪大了眼,回过神来,朝着自己的身子看去,这才惊记起,她还在浴桶中。   立刻扯开了喉咙大叫,“采花……”   贼字还没有说出来,南宫云已经将自己的身子给摆正,头浮出了水面,一张原本俊白的脸此时比树上那红透了的苹果还要红,而他的鼻子,此时不住的流着鼻血。   “小姐,什么事?”外面不远处听到辛沫儿叫声的丫环,马上走到了门口。   辛沫儿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看南宫云,心想着,他是一国的太子啊,她可不能就这么将人家的清誉给毁了,连忙道,“没……没什么事!” 谋密   “这里不需要你,你下去吧。”辛沫儿淡淡的吩咐了一声,门外的丫环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辛沫儿朝着附近看了看,这才想起,她将衣服褪到别的地方了,而她要换的衣服正在她的床头放着。   自发性的将身子往水面矮了矮,用手遮住了胸前部位,只露出嘴唇以上的部位。   视线落到南宫云的身上,他鼻子的血没有半点停缓的迹象,反而越流越猛,好心的提醒到,“你鼻子流血了。”将她洗澡的水弄脏了。   南宫云直直的看着她,都忘了移开双眼,直到她提醒,才发觉得自己的失礼,连忙从浴桶中纵身而出,背对着辛沫儿,“我……”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又改口,“你……刚刚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言外之意,他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辛沫儿脸红了红,她刚刚确实睡着了,兴许是真的太累了,竟然连门都忘了反锁,这事也怪不得他,“没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南宫云僵直着身子,不敢回过头。   “喔,现在看到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嗯。”南宫云点了点头,走到了门口处,打开了房门,突然顿住了脚,“我会对你负责的!”   没有等辛沫儿回答,就走出了房门,将门掩上,然后飞一般的逃离了辛沫儿住的院子。   辛沫儿觉得两颊有些生热,放在水中的手伸出了水面,摸到了自己的脸上,将脸上那两股淡淡的红晕使劲的掐了掐,刚染上没多久的红晕被她掐散,恢复到以往的瓷白。   想什么呢,这水面上漂浮着那么多的花瓣,他不定看得到什么呢。   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出了浴桶,用浴巾将自己的身子擦干,以防万一又有人进来,便用浴巾裹住自己重要部位,走到了床边,将床头叠好的里衣穿好,躺到了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却不知某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夜都未安眠。   第二日,天蒙蒙亮,辛沫儿就起床了,换了一套简单的行囊出了门,南宫云早已等候在门外。   “早啊!”辛沫儿以为他还睡着,正准备去叫他的,没想到他比自己还要起的早。   南宫云点了点头,“走吧,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粮食也备足了,东西都备齐了,我们这就上路吧。”   尚书府内。   “小姐,太子府里的人来话,太子殿下和二小姐今儿一大早就起来,一起出了府。据说是要去燕北。”一个府里下人打扮的年轻男子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禀报。   “你说什么?南宫云和那个小贱人一起去了燕北?!”刘薇五官扭曲,面露狰狞。   “是,奴才决不敢有半句虚言。”男子的额头已布满了汗渍,用手将额头上的汗渍抹去,生怕惹怒了她。   “那小贱人到底对南宫云使了什么狐媚的伎俩,竟将他的魂都给勾去了!”刘薇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桌上的茶水还有点心全都推翻倒地。   男子将头伏得很低,不敢再多言一句,生怕一个说错,将她惹恼了,受到残酷的刑罚。   刘薇咬了咬牙,目露凶光,“来人!给本小姐准备十万两银票,几套换洗的衣服还吃食,本小姐现在要去燕北!”   男子连忙将头抬了起来,一脸的惊惧,“小姐,尚书大人说过让小姐在府里闭门思过的,您万不可不听劝惹恼了尚书大人啊!”   “那是做给外人看的,你以为爹爹舍得关我吗?!没用的废物!本小姐自己去!”刘薇一脚将男子踢翻在地,准备好一切,就出了尚书府的大门,却正巧碰到刚从外面回府的刘斯。   刘斯看着她身上背的行囊,不满的厉斥,“你这是要去哪儿?我昨天说的话,你没放到心里去吗?!”   “爹爹!女儿这是迫不得已,今天一大早南宫太子就陪着刘沫去了燕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一路上有太多的变故,女儿不能让那小贱人就这么将南宫云夺了去,这祈东未来的皇后只能是我刘薇的。爹爹,昨晚您也看出来了,那小贱人对您满是敌意,她是不会乖乖的听您的话的,但是女儿一直尊敬爹爹,女儿若是做了祈东未来的皇后,那还有什么是爹爹您不能得到的?”刘薇尽全力的说服刘斯,企图他能答应自己。   刘斯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望了望天色,“现在已是下午了,他们一大早就已经出发了,你现在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   刘薇闻言笑的诡异,“这个爹爹放心,昨夜里那小贱人从旅馆里出来时,女儿就已经在她身上了洒了些药粉,不论她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她,都能知道她的足迹。”   “你要知道,南宫云的心思现在全在那丫头的身上,你现在这么匆莽的去,只会触怒了他,让他更加不喜你。”刘斯分析着南宫云的心思,昨夜看他那么维护辛沫儿,他就知道,辛沫儿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难以动摇的。   “这个女儿自有主张,爹爹别忘了,女儿是用毒高手,南宫云就算再喜欢那小贱人,在他意乱情迷之下,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只要女儿委身于他,以女儿的手段,相信南宫云是不会不要女儿的。”   刘斯没有再反驳,突然走近她两步,大手摸到了她微肿的脸颊上,轻语道,“还疼吗?昨天是爹爹的不对,爹爹下手是重了些,可是爹爹也是为了你好。”   “不疼,女儿知道爹爹是为了女儿好,昨日里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南宫殿下又在场,你若不那么做,定会给人落下垢柄。女儿能够理解的,女儿一直知道爹爹是最疼爱女儿的。”刘薇知道他算是答应了,心里缓了一口气。   “嗯,你知道就好。”刘斯将手收了回来,放进了怀里,从怀里摸了封牛皮色的信封出来,交到了刘薇的手里,“既然这趟你非要去燕北,就将这封信顺便交到燕北皇龙澈的手里,也省了为父再安排人手送信。” 吃醋的女人,智商为零。   辛沫儿和南宫云赶到燕北的时候,正时至中午。南宫云命马夫将马驱到燕北京都第一酒馆面前停下。   带着辛沫儿走到了一楼透风处的桌子前坐下,命小二的准备了几盘精致的荤菜。   辛沫儿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腰,然后直了直身子,拿起筷子就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完全没发现二楼雅间里一道如火般的目光,直逼视着她。   南宫云眼角状似很随意的朝着二楼一角看去,拿起了筷子,夹了块酱板鸭块到辛沫儿的碗里,“这里的酱板鸭味道不错,你尝尝。”   辛沫儿对着他咧嘴一笑,没有半点扭捏,毫不拘泥的将那块鸭肉给拆吃入腹,边吃边赞道,“的确挺好吃的!”   然而见他一直未动筷子,便也夹了些菜放到了他的碗里,“你也吃点吧,这一路上,你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看你这么瘦,得多吃些肉。”   南宫云点了点头,低头将辛沫儿为他夹的菜全都吃了下去。   “你们可真是好雅兴,颇有郎情妾意的模样。”   就在辛沫儿低着头吃的正欢的时候,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声音里还透着浓浓的不悦。   辛沫儿没想到在这儿居然会碰到凤擎苍,惊喜的抬起头。却又觉得自己对他的态度太好,想起他上次在她昏迷的时候一声不吭的走了,对她不管不顾,脸色便沉了下来,不想与他答话,便低下头,继续往嘴里扒着饭。   南宫云对他的那句郎情妾意不置可否,面带笑意道,“原来旭王爷也在这里,难道这么有缘,既然聚到了一起,便坐下来一起吃顿饭吧。”   凤擎苍深邃的双眸一眯,也没推拒,挨靠着辛沫儿就坐了下来,命小二重新备置了一份碗筷。   “少吃点鸭肉,吃多了消化不了。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吗?”凤擎苍不待辛沫儿说话,拿起筷子朝着桌中间的清蒸胖头鱼夹去,放到了辛沫儿的碗里,“这鱼头可是好东西,你得多吃些鱼头,可以补脑。”   辛沫儿以前是很喜欢吃胖头鱼的脑袋的,又大又嫩滑,原本在他夹过来的时候,心情是愉悦的,偏偏他还要在最后加了两个字‘补脑’。   “嘭”的一下将手里的碗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怒视着他,“谁用补脑了?你嘴巴里就不能说些好听的话吗?”   凤擎苍见她生气,似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你的确得补补脑了,不在南昭待着,跑到燕北来做什么?还跟着一个大男人瞎跑,也不怕别人说嫌话。”   “我从来都没怕过人说嫌话,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句话拿捏不住我,我看你现在根本就没有半点想吃饭的样子,既然你不想吃,你可以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辛沫儿说完将凤擎苍夹到她碗里的鱼头,扔到了桌子的一边,置气的道,“谁说我最喜欢吃鱼了,我最喜欢吃的明明就是鸭。”   南宫云轻瞥了一眼凤擎苍,配合的往辛沫儿的碗里再次夹了块酱板鸭肉,“别担心消化不良,我身上自带着消食的药膳。”   “嗯。”辛沫儿点头应了一声,没有说话,使劲的吃着那盘酱板鸭,不一会儿,一盘鸭肉就见了底。   脑袋里却在飞速的运转,她不明白凤擎苍怎么会来燕北,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临走前将她气晕了,将她体内的病痛都给引发出来。之后又不管不顾,自己一个人跑到燕北来,他当真就这么狠心?   就在这时,对面一个打扮庄重,气质出众,一身贵态三十多岁的女子牵着一个八岁大的男孩朝着凤擎苍这桌走过来,并且坐到了辛沫儿的对面,笑对着凤擎苍道,“你怎么就下来了。”   “这儿通风。”凤擎苍随意的答了句。通常情况下声音中透着冷峻,但是现在却缓和许多。   辛沫儿讶异的抬起头,朝着对面看去,当看到小晗坐在一个陌生的女子怀里时,心钝痛了一下。   小晗仿佛没有看到辛沫儿一样,招呼也没和她打,靠在女子的怀里,指着辛沫儿笑道,“母妃,她就是我跟你提起过的那个养女,吃没吃相,坐没坐相。”   母妃?辛沫儿手抖了抖,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两下,很快,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继续低着头吃饭。   小晗见辛沫儿没有答话,从女子的怀里跳了下来,走到辛沫儿的身边,“咦,以前每次和你说话,你不是很爱和我抬扛的吗?怎么这会儿,不理我了呢?”   辛沫儿有些恼的抬起了头,将手里没有啃干净的鸭脖子塞到了他的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小晗以前的性子和凤擎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冷冷的,酷酷的,从不屑与任何人说话,见到陌生人更是一副眼高手低的模样。   可是这会儿,他并没有因为辛沫儿的举动而生气,而是将辛沫儿塞过来的鸭脖子拿在了手里,慢慢的啃着,还做着评价,“嗯,味道不错。”   对面的女子看着辛沫儿和她的儿子这样的互动,惊异的嘴微张。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恢复了原来优雅从容的状貌,一脸温柔的笑意看着辛沫儿,“原来你就是辛沫儿,苍经常在我面前提起过你呢。”   辛沫儿如吃了一颗苦药丸一样,心中涩涩的。她有种想摔碗走人的冲动,可是人家这么和气的和她说话,她总不能太不给人面子了吧,何况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女子和她没有任何的过节,她何必生一个陌生女子的气呢。   这想一样,辛沫儿心中的不快散去了很多,努力的在自己的脸上绽放出自以为最美的笑容,并友好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你好,我是辛沫儿。很高兴他会在你面前经常提起我。”   顿了顿,竟鬼使神差的补了句,“可是,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起过你。”   凤擎苍手中的筷子微顿,刚刚坐下来时的阴郁一消而散,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男主很干净,很干净,真的很干净。) 凤擎苍再次表白   凤擎苍手中的筷子微顿,刚刚坐下来时的阴郁一消而散,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女子怔了怔,倏尔一笑,“苍没有跟你提起过我,这也是很正常。我和苍虽然是打一个娘胎肚子里生出来的,却极少在一起过,他一出生就被南昭皇带进了皇宫内,在南昭国长大。我虽长他几岁,却从未在南昭国待过。”   打一个娘胎肚子里出来?   辛沫儿整个大脑处于当机状态。过了好半天,才恢复过来,将她那么简单的一句话理解透彻,还反复的问了一遍,“你说你是他的亲姐姐,小晗是他的亲外甥?”   女子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样子。”   辛沫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小晗和那黑狐狸长得那么像,感情是基因问题啊。   外甥生的像舅舅这样的事,虽然不多,但也不是绝对的没有。   “不然,你以为呢?”凤擎苍向着她的身边靠拢了几分,附到她耳边低语,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之意。   辛沫儿知道他是在笑自己刚刚的那句话,以为自己在吃醋,看不惯他那副戏谑的模样,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煞有介事的道,“我见小晗和你一模一样,别人又唤他小世子,所以我以为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而对面的这位美人是被你遗弃的孩子他娘。所以我生着你的气呢,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你以前的诸多行为就等于是抛妻弃子,不过既然现在明白了,那证明你人品也不算很坏,你还有资格继续让我留在你身边。”   女子目光在凤擎苍和辛沫儿二人之间徘徊,轻笑不语。   凤小晗继续回坐到她的双腿上。   南宫云一双琥珀色的蓝眸渐渐的失去了光彩,一个人坐在一角静静的喝着酒。   “那我还得感谢你的深明大意了?”凤擎苍忍不住的调侃一声。   “感谢就不用了,我一向都是深明大意的,若是你现在感谢我,那日后还不得天天都感谢我。”辛沫儿高扬着头,像只高傲的小孔雀。   她的话里透着的意思是她每天都是深明大意的。   “你也不嫌害臊。”凤擎苍毫不客气的还了一句。   “你曾经都说我皮厚的紧,既然我皮厚,那我有什么好害臊的。”辛沫儿朝着餐厅中间那盘胖头鱼的鱼肚夹去,夹了一片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点了点头,“这鱼味道还是不错的。”   “呵呵。”对面的女子轻笑了两声,对着凤擎苍道,“如此真性情,难怪你会喜欢她。”   凤擎苍抿了抿唇,没有反驳。   辛沫儿脸红了红,“他会喜欢我?他只会每天以欺负我为乐,看到我生气,他就最开心了。”   南宫云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的表情,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很快,便放清明。   他曾在心底暗暗发过誓的,不论怎样,只要她幸福就好,不是吗,如何抉择是她的事。爱不爱她,却是自己的事……   只是,眼前的这一幕,仍是刺到了他的眼,也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我吃饱了。”南宫云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笑对着辛沫儿道,“我还另有重事要办,既然凤擎苍在这儿,那我便将你交给他了,你待在他身边,就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知道吗?”   辛沫儿停止了和凤擎苍的口舌之战,愕然的看着他,“路上不是说好了,你要陪我一起寻祖母的吗?为何你这么快就要走了。”   南宫云忍住心中的不舍,脸上的表情和往常一样淡笑如风,“我刚刚记起来,我宫里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有处理。”   辛沫儿想着祈东皇才死没多久,皇宫里有重要的事没有处理完也很正常。她很感激他这趟能陪她来燕北,起初他说宫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全都交给了她的外公蔡国公。   现在想想,蔡国公毕竟不是皇上,不是太子,有很多事情不是他能做决定的,而且皇宫里定然不是人人都服他的,便没有阻拦南宫云,“那好,我找到祖母后,便将祖母送回祈东,到时再去看你。”   “好。”南宫云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但当余光触到凤擎苍时,那抹亮光很快就消了下去,起身,直视着凤擎苍,“沫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不要再让她伤心了。”   凤擎苍凤眸一眯,“我待沫儿怎样是我的事,想必还用不着南宫太子操心。”   南宫云没有再说话,而是叫来了店小二,递了一锭金子给他,“这里酒钱。”   店小二看都没看金子,连忙推拒道,“这位公子,你们的酒席刚刚已经买过单了,所以不用再买第二次了。”   “谁买的?”辛沫儿不解,她刚刚来燕北,又没有一个熟人,那人定不可能是为她买的单,那么便是南宫云的旧熟了。   “就是这位爷,这位爷刚刚说他的夫人在这儿吃饭,当然是由他买单了。”店小二偏头看了眼凤擎苍,然后扫了眼辛沫儿。   南宫云将手中的金子收了回来,放到了荷包里,深深的看了眼辛沫儿,迈着大步离开了这里。   辛沫儿脸一红,狠狠的剜了眼凤擎苍,酒馆里许多人都看向了这边,辛沫儿知道越解释越乱,连忙低下了头,连南宫云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凤擎苍见辛沫儿难得的在他面前害羞,忍不住的调侃,“害羞个什么劲,迟早都是我的夫人。”   辛沫儿恼羞成怒,索性也不顾那些人的目光,抬起头来,直视着他,“你出来一趟,只是学会将自己的嘴皮子越磨越厉害,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吗?!”   凤擎苍认真的回视着她,双目中饱含深情,“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是在开玩笑,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辛沫儿心神闪了闪。   凤擎苍见她不语,将她的手抓住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将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里面绝对满满的全是你。”   辛沫儿只觉得满脸发烫,满酒馆的目光全都射向了她,弄的她浑身都不自在,嗔怒了一句,“我看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我记忆力一向都不好   辛沫儿只觉得满脸发烫,满酒馆的目光全都射向了她,弄的她浑身都不自在,嗔怒了一句,“我看你脸皮越来越厚了!”   凤擎苍也不反驳,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脸皮厚,也是为你练的。”   不等她答话,接着道,“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辛沫儿睫毛轻轻的颤动了几下,在南昭看到小晗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当时她心中有些酸酸的。今日见到小晗亲娘的时候,她承认,她心会有些疼痛的感觉。   她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早就对他动心了,一开始是她心底不愿承认。   现在却是不能承认了,她仅仅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她希望见上祖母一面,让祖母宽心后,便随着凤擎苍一起回南昭。   就在她躲避着凤擎苍的目光时,一道绛紫色的修长身影,步入了她的眼睑。   那身影修拨挺长,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帝王之气,明明生着一张蛊惑众生的脸,身上却偏偏散发出一种黑暗,嗜血,能令人退避三舍的疏离气质。   辛沫儿脸色倏地一白,在看到那绛紫色的身影刚刚进入酒馆时,便迅速的低下了头,将头埋得深深的,生怕给他看到。   凤擎苍却误会了,他的心慢慢的缩紧,她就这么的厌弃他对她的爱?真的曾如她所说,那么的不待见他?   着绛紫色衣服的男子坐到了小晗母亲的身边,辛沫儿的对面,“皇嫂,原来你和旭王爷在一起。”声音低哑冷魅。   辛沫儿身子抖了抖,没有抬起头。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想见到他,偏偏他还座到了自己吃饭的桌子上。   小晗在见到这个男人时,双眼里充满了敌意还有仇恨。   “皇上吉祥。”女子抱着小晗的双手紧了紧,脸上表情僵硬的揖了个礼。   “这外面就不必这么拘礼了,都是自家人。何况朕这次是微服出访,不想太过招摇。”   辛沫儿拿着筷子的手一松,掉到了桌面上。又惊觉自己太过失礼,举止有些不妥,连忙重新拾起了筷子,垂着的头却依然没有抬起来。   心里却暗暗的思忖,皇上?原来这人竟是燕北的皇上,龙澈。   那他刚刚唤小晗的母亲为皇嫂,小晗的父亲便应是个王爷了?难怪旭王府里的下人叫小晗为小世子。   冷魅男子目光朝着辛沫儿看来,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谁跟你是自家人!”小晗目光仇视的瞪着龙澈,情绪有些激动。   “皇嫂,看来你有必要好好的教教小世子了,这么不懂得尊重长辈。”龙澈声音愈发的冷魅。   女子似乎很忌惮他,担心他会伤到小晗,不着边际的向着旁边挪了挪,“这就不劳皇上费心了,本王妃的小世子,本王妃自会好好教导。”   辛沫儿觉得龙澈和她之间隐隐的有一股暗流在波动,他们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就在她想的念间,绛紫色男子突然五指微曲,出手朝着女子怀里的小晗抓去。   女子没有起身,而是转了个方向,用自己的身体将小晗的身子给包裹住,背对着龙澈,这样子他攻的便是她的背了。   兴许她知道龙澈武功高强,一般人都逃不出他的魔爪,所以索性也不逃了,以自己之背代小晗刚刚那句的失语。   辛沫儿察觉到凌厉的掌风,连忙抬起了头,想都没想迅速的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碗朝着龙澈那攻出的手上扔去。   而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凤擎苍早在辛沫儿出手之前,甚至可以说更早,在龙澈还未出手的时候,连人带椅一起飘到了桌子的对面,女子和龙澈的中间,迅速的出手截住了龙澈的手,两手相交到了半空中,对打了数个回合。   辛沫儿看不过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指着龙澈,“你身份高贵怎么了?!身份高贵就能随便欺负一小孩子?你也不嫌害臊!”   龙澈似乎并未打算久战,退回了手,脚下微移,朝着辛沫儿的方向而去。   凤擎苍面色陡的一沉,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刻起身,一个翻身,来到了辛沫儿身边,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和龙澈对峙了一掌,二人身形向后飘退了数十步,,两边的桌椅全都被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压给震倒了,餐具洒了一地,足见二人武功非同一般。   而周围吃饭的人早在他们打起来的时候就一轰而散,逃出了酒馆。   连酒馆里的掌柜还有店小二都纷纷的躲了起来,生怕惹到这两位大爷。   龙澈站定,优雅的拂了拂自己的衣角,脸带魅笑,“旭王爷这般紧张做什么,朕不过看到故人,想叙叙旧而已。”   凤擎苍疑惑的扫了眼怀里身子有些瑟瑟发抖的小女人,脸色很快恢复正常,“沫儿是本王的人,可不是皇上你的什么故人,想必皇上你认错人了。”   “你的人?!”龙澈的声音陡的凌厉几分,宛如从地狱走出来的罗刹。   “燕北皇是听不懂本王的话吗?本王向来同样的话不说第二遍。”凤擎苍完全无视这是龙澈的地盘,神情同样冷漠了几分。   “我要听你亲口说。”龙澈没有看凤擎苍,而是逼视着他怀里垂着头的小女人。   辛沫儿原以为太白山一别后,便再也不会和这个恶魔相见了,却没想到竟然会在燕北碰到他,而他竟是燕北的皇上!忍住心底对他的害怕还有厌恶,抬起头回视着他,“是,我是他的人。请问燕北皇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吗?我索性一并答了。”   “你曾答应过我什么?!”龙澈的语气有些抓狂,双眼布满了戾气。   凤擎苍抱着辛沫儿的手一松,心中疑云层层。   辛沫儿从凤擎苍的怀里跳了下来,“我不记得自己答应过燕北皇什么。”   龙澈沉默了半晌,“我曾在太白山告诉过你什么?你竟都忘了吗?”   辛沫儿没有离开凤擎苍半步,反而向他身边靠拢了几分。然后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样的回视着龙澈,“我记忆力一向都不好,忘了。” 半璧江山,换她。   “你竟说你忘了!?”龙澈那原本邪魅的脸庞,好似出现了裂缝,五官极不协调。   辛沫儿向着凤擎苍身边再靠拢几分,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他身上,回视着龙澈道,“对于一个本不该识的陌生人,忘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再说了,当初在太白山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怎能算是识得我又和我是故人呢?”   凤擎苍换了个姿势,双手揽在辛沫儿的腰上,原来,她在太白山还碰到过龙澈,是他疏忽了。原以为太白山那种阴冷至寒的地方很少有人上得去,又有师父在,沫儿是不会遇到什么坏人或者棘手的人,孰知竟会惹上龙澈。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对沫儿心有异想,那沫儿是怎么逃出来的?   “你应该还不知道你违背朕旨意的下场是什么吧?”龙澈双目生寒。   “原来燕北皇不光是喜欢欺负一个孩子,还喜欢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也就这点能耐吗?果真是叫本王大开眼界。”凤擎苍淡嘲。   龙澈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和他继续争辩,突然轻笑出声,“旭王爷,你昨日不是去皇宫找朕要解药救被你当作至宝的养女吗?”   辛沫儿手微微动了动,原来他来燕北是替她寻解药来的,那么他必是知道自己体内被左忠下了毒。而龙澈却不知道自己就是凤擎苍的养女。   “既然燕北皇不愿交出解药,那这件事便作罢,本王自会另想它法。”凤擎苍转首对着站在一旁的小晗还有他的母亲道,“这儿不适宜吃饭了,我们走吧。”   龙澈一个转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冷视着凤擎苍,“你不是说你愿意拿南昭国的半璧江山来换解药,救你的养女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愿意了?”   辛沫儿眼框渐渐的失润,她竟不知,她在他心里这般的重要,能抵得上南昭那大好的半璧江山……   她这副样子落到龙澈的眼里,却误解为她对凤擎苍失望透顶,怒极而泣。因为她的身份毕竟比不上一个养女。   “因为本王突然改变主意了,不可?”凤擎苍好看的剑眉上挑,眼中露出浓浓的不悦。   “哈哈!哈哈!”龙澈大笑三声,视线转向辛沫儿,“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跟着的人,你在他的眼里还抵不上他的养女,抵不上他的半璧江山。你不觉得可笑吗?你跟在朕身边吧,虽然……”   眼沉了沉,“虽然……你背叛了我,可是朕却依旧顾念旧情,你若跟着朕,朕保证,燕北的皇后之位定是你的。而且这还不止,将来,这片大陆的每一方寸土,朕都必将为你夺来。”   辛沫儿眼中带着嘲意,冷讥,“你别将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是你自己野心大,不满于现状,喜欢战争。别套在我的身上,我承受不起。”   “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当初在太白山就已经说过!你若背叛了我,我便毁了这天下!我要让所有的人都过着民不聊生的日子!”龙澈双眼的戾气更加的重了。   “你疯了!”辛沫儿觉得他不能以正常人的心态揣摩,“你哪里是为我,你分明是为你自己,你别为你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像你这种人根本就谁都不爱,你最爱的是你自己。”   “你会后悔的,你以后会知道,谁才是真正对你好的人。”龙澈两颊太阳穴的青筋暴起。   哼,她不屑!辛沫儿冷冷的转过头,不想再看他,多和他说一句话,她都会想起在太白山那一幕幕令人后怕的画面。   辛沫儿率先走出了酒馆,小晗还有他的娘亲,紧随其后,凤擎苍在她们三人身后步步相随。   “凤研,难道你就不想救你的夫君了吗?”龙澈冷冷的开口。   小晗的母亲突然顿住了脚步,整个身子僵直。   原来这女子叫凤研。   辛沫儿踏出门外的脚也停了下来,想听听他又要说什么。   这会儿直呼其名了,想必他们的关系早在很久前就已经撕破了,那么上次小晗会出现在旭王府,凤擎苍会心事重重,是不是因为龙澈的关系?   凤研声带有些不稳,“不知皇上有何赐教。”   “你若想救晋王,也不是没有办法,你知道,我这里各种各样的解药数不胜数,想治好他瘫痪的腿也不是什么难事。”龙澈话语微顿,等待着她的答话。   凤研果然转过身,“你会有这么好心?”   辛沫儿的直觉告诉自己,晋王双腿脚瘫痪和龙澈脱不了关系,以往的历史也不乏记载,兄弟间为了争皇位而自相残杀的事,龙澈将晋王的腿弄残,让他一生在床榻上度日,那么自己的皇位便能更加的稳固。   “皇嫂,真是太了解朕了。”龙澈邪魅的一笑,“如果,你肯将沫儿带到朕的身边,那么,皇兄的腿不日即将全复,朕说到做到。”   辛沫儿身子抖了抖,她就没见过比他更卑鄙无耻的人,竟然当着凤擎苍,当着自己的面,这等的夜郎自大。   且不说凤擎苍不会答应,她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凤研一双好看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很快又泯灭下去,“若是皇上想挑拨离间,那么我在这儿要说一声对不起了,恕我办不到。”   然后转过身,离开了酒馆。   龙澈并没有阻拦,任由他们一行人离开了这里,眼里闪过一丝笃定的期待,仿佛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夜,无比的宁静。   晋王府内,各院各户早已熄了亮,一片寂静。   辛沫儿和凤擎苍被凤研安排到相邻的房间休憩。   夜幕下,一道娇瘦和辛沫儿体形相称的少女摸黑遁进了晋王府。   看不到少女的正颜,少女的前方飞着一只金色的千纸鹤,带领着她躲过一道又一道的守卫,朝着辛沫儿的房间摸去。   少女伸出手指在窗户上捅了个窟窿,然后从怀里摸出了个竹筒,对准那个窟窿就吹去。   辛沫儿此时睡的正香,全然没有发觉危险一点一点的降临。 聪明反被聪明误   辛沫儿此时睡的正香,全然没有发觉危险一点一点的降临。   少女伸出了那只空余的手,那只在门口飞着的金色纸鹤便落到了她的手上。她将它叠好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准备过一小会儿等迷香发散再进去。   连身后多了个人都不知道,直到背后传来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沫儿?”   少女的后背被人一拍,惊了一下,手中的竹筒落地。   心中无比震骇,她自认她的武功不算很弱,至少在祈东时能胜过她的人并不多。但这男人却有本事悄无声息,不被她察觉的站在她的身后,那么这个人无论是武功还是内力绝对是上上乘,非她能打倒的。   这个少女务须置疑,正是从祈东一路北追过来的尚书府千金,辛沫儿的孪胞姐姐刘薇。   刘薇努力让自己淡定的转过身,不让自己露出马脚。   当看到站在她对面男子的容颜时,略有片刻的惊艳,立刻就隐藏好面部表情,笑对着他道,“你这么晚来我房间做什么?”   凤擎苍原本是正在睡觉的,因为离辛沫儿的房间近,听到有动静这才出来查探,疑惑的看着面前那张和辛沫儿长着一模一样脸蛋的刘薇问道,“你这么晚去哪儿了?”   这时正好有一个巡逻的侍卫走过这里,对着凤擎苍和刘薇齐齐揖了一礼,恭敬的答道,“旭王爷吉祥,小郡主吉祥。”   凤擎苍点了点头,那人便退下了。   刘薇知道,整片大陆只有南昭国的凤擎苍被封为旭王爷,而旭王爷据说在十年前收了一位养女,极其宠爱。和她十年前将刘沫儿扔到南昭的时间正好吻合。   “父王!”刘薇紧绷的神经慢慢的松懈下来,模仿辛沫儿的声音,上前拽住了凤擎苍的手,亲昵的唤了声,答道,“我刚刚出恭去了。”   “出恭?”凤擎苍反问了一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手状似无意的推开了刘薇的手,“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不要再到处乱跑了。”   “知道了,父王。”刘薇甜甜的笑了笑。   月光下,她那张娇美的脸庞美到了极点。   凤擎苍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刘薇放心的吁了口气。   凤擎苍却突然顿住脚步,头转过来重新看着她,“明日是父王的生辰,你还记得吗?”   刘薇刚松懈下来的神经重新紧绷,连忙答道,“记得!而且女儿还为父王您准备了礼物呢!明天定能给您一个大大的惊喜。”   凤擎苍深邃的双眸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不再说一句,推开了自己的房门,将门掩上。   刘薇暗赞自己的机警,幸好没被他认出来,一直等凤擎苍吹灭了他房间的烛火,才推开了辛沫儿住的房间,迈步走了进去,然后将房门反锁。   “刘沫儿,今晚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成为我的阻力了,南宫云只会是我一个人的,而且你那俊美的父王也将是我的。”刘薇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意,从腰间摸了一枚星型闪着幽光的飞镖,朝着辛沫儿的心脏射去。   然后床上没有该发出的闷哼声,刘薇心中不安,为了确定辛沫儿已经死亡,点燃了床头的蜡烛。   掀开了那鼓鼓的被子,却发现那被子底下只是一团棉絮,根本就没有人!   这么多年来,她的纸鹤探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的失败,今夜里却是出了纰漏。   刘薇心里暗叫不妙,不敢再继续呆下去,立刻转身,欲朝着门口跑去,却被辛沫儿还有凤擎苍给堵住了去路。   辛沫儿的肩头上站着一狐一鸟。   “你不是……”刘薇心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你是要问我不是中了迷香吗?怎么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对不对?”辛沫儿笑兮兮的看着她,“这可要多谢我的小白狐了,在你捅破我房间的窗户时,它就将我弄醒了。我摒住了呼吸,当然就受不了迷烟的侵害了。”   刘薇的目光扫向凤擎苍,再扫向他身后的门,仍然是锁着的。她明明看到他熄火睡了,这房间里的窗户是关的,而她进房间时就已经锁好了房门,他是怎么进来的?   辛沫儿知道她的迷惑,好心的解释道,“至于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呢,这更简单了。”   辛沫儿走到屏风后,将屏风拉开,屏风后却是一道门,“因为我和他的房间是相连的。”   其实,这也是她刚刚知道的,她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的房间和凤擎苍的房间是相通的,凤擎苍在熄灭了他房间的烛火后,立刻通过这道门来到了她睡的房间。   刘薇面色铁青,最后目光落在凤擎苍的身上,“你是怎么看出我是假的?”   若不是看出来她是假的,他怎么会好端端的半夜里通过这道门来到辛沫儿的房间?   凤擎苍却是看都没看她,连句话都懒得和她说。   辛沫儿也不急,耐心的跟她继续解释,“那是因为你太笨了,自以为学姑奶奶我的样子,学的很像,孰不知一开始就疏漏百出。”   “一开始的时候,我父王问你半夜里跑出去做什么,你的确挺聪明,反应的很快,可是你不该说你出恭,你应该粗鲁一些,说你上茅厕。姑奶奶我可从来都不会说那么斯文的话。”   凤擎苍偏头看了辛沫儿一眼,目光里满是温柔。他就喜欢她的粗鲁,她的野蛮。   突然变的文邹邹的,会让他有些不适应。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你突然转性了,或是想变淑女些,换种说法也未尝不可。”刘薇双拳紧紧的捏起,两只手一左一右,摸到了两边的腰间。   辛沫儿没有和她继续争辩下去,满面春风的笑道,“最愚笨的倒不是这点,最笨的是,我父王说明日是他的生辰,你还记得吗?”   刘薇皱眉,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生辰的,从小到大,我更没送过他任何的生辰礼物。”辛沫儿双手抱怀,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毫不客气的讥讽,“以为自己聪明,实际笨着呢。” 女人,你在玩火   刘薇手中的两枚暗器飞速的朝着辛沫儿还有凤擎苍射去。   凤擎苍站在原地没动,衣袖只是轻轻的挥动了一下,那两枚星型暗器便顺着沿路反回。   “截住暗器!”辛沫儿突然将肩头上的小白狐扔了出去。   小白狐箭一般的飞了出去,在离刘薇鼻尖一毫米之处,用它两颗尖尖的牙齿将两枚暗器咬得粉碎,没入腹中。   刘薇没有想到凤擎苍的速度那么快,她都来不及躲开,当小白狐将那暗器吞入腹中时,双腿已站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   凤擎苍伸出修长的手指隔空点了刘薇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   辛沫儿迈着小步子,走到了刘薇的面前,一脚将她踢倒在地,碎了句,“就这么让你死,也太便宜你了!”   “你不可以杀我的!”刘薇回过神来,“你别忘了祖母,祖母若是知道我被你杀害了,她定会痛苦一辈子,怨你一辈子。”   “我又没说杀你,你哪只耳朵听到姑奶奶要杀你了?”辛沫儿笑的不怀好意。   “那你还不快将我放了!”刘薇以为她忌惮了,胆子又大了起来。   “放了?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辛沫儿狡黠的一笑,对准她的后颈劈去。   刘薇当场晕了过去。   “你要将她送到燕北皇那儿去换解药?”凤擎苍并没有开口问辛沫儿,为什么眼前的女子会和她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嗯。”辛沫儿知道她每次心中所想都能被他看穿。   “刚刚倒是我冲动了,差点杀了她。”凤擎苍诚意道歉。   辛沫儿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对着他道,“夜色深了,你去睡吧,明日还要你将她送到燕北皇那儿。”   “好。”凤擎苍应了一声,从屏风后相连的门离开,回到了他的房间内。   辛沫儿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消失良久,才收回视线,只觉得心中满满的,一想到明天拿到解药后,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辛沫儿就觉得开心不已。   扫了眼地上被点了睡穴,又被她打晕的刘薇,蹲下身,将她荷包里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   迷香,鹤顶红,断魂散,还有许多她根本就不知道的毒药。   其中有一个很精致的天蓝色的瓶子,瓶子上刻着一个裸身的漂亮女子,辛沫儿好奇的拾了起来,看了又摸,摸了又看。   心里暗暗的感叹,啧啧,比她画出来的玉女横陈图还要妖上几分。   却不小心触碰到了蓝色药瓶的瓶塞,瓶塞落到了地上,一阵好闻的异香扑入鼻间。   辛沫儿大惊之下,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鼻子,连忙从地上拾起瓶塞,盖好。   然后下腹一股热流袭上了全身,辛沫儿暗叫不妙,原来这瓶里装的竟是迷情粉。   辛沫儿朝着那一堆的的瓶子扒去,却不知道哪个是解药,扫了眼半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的小白狐,走到它身边,将它拉了过来,命令的口吻道,“哪个是我身上的解药。”   小白狐转动着它那双绿莹莹好看的双眼,不解她在说什么。   辛沫儿将手中天蓝色的瓶子仍到了它的右爪上。   小白狐将瓶塞用爪子扒开,闻了闻,唧唧的叫了两声,将其中一个白色的瓷瓶扔到了辛沫儿的手中,重新趴回到桌子上休息。   辛沫儿接了过来,将瓶塞打开,闻了闻,没有刺鼻的味道,走到窗边,将正在睡觉的奥利奥给抓了起来,手中的白瓶对准它尖扁的嘴中倒了些。   “吱!吱!”奥利奥的嘴巴被辛沫儿给捏紧,不能说话,只能发些哀呜的声响。   辛沫儿见奥利奥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威胁道,“不许出声!否则,我将地上的那些毒药全都灌到你嘴里。”然后放开了它。   “嗷呜……嗷呜……”奥利奥悲呜,却是真的不敢再说话了,更不敢待在辛沫儿的房间,从屋顶很小的天窗飞了出去。   辛沫儿只觉得身上某处愈发的奇痒难耐了,小脸潮红。将手中的白瓷瓶塞拉开,仰起头准备对着自己的唇倒去,半空中却又突然抽回了手。   目光朝着屏风后那道暗门看去,握着白瓷瓶的手紧了紧,似下起很大的决心,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将白瓷瓶扔了出去。   瓷瓶里的粉沫洒落了一地,风一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辛沫儿将地上的药瓶收拣好,留下了迷香还有装着迷情散的蓝色药瓶握在了手里,朝着屏风后的那道暗门走去。   上一辈子都快活到三十岁,还是老姑娘一枚,连个男人滋味都没尝到,这一世几次死里逃生,让辛沫儿感慨到,世事变幻无常。   她决定,她不要再当老姑娘了,今夜就将自己处理掉……   处理给爱她的人……   同时也是她爱的人……   辛沫儿对着暗门眼将迷香吹了进去,半盏茶时间后,推开了暗门。   却仍是不放心,蹑手蹑脚摸着黑的走到了凤擎苍的床头,手中蓝色瓶子的瓶塞拨掉,对准凤擎苍的嘴倒了些,却发现他并不配合,嘴唇紧抿。   “乖,张开。”辛沫儿在他耳边轻声道,他嘴唇依然紧抿,难道是迷香的药量加重了?体内的热流一阵翻过一阵,辛沫儿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烫的,将嘴唇附到了凤擎苍的嘴唇上,轻轻的吸吮着。   凤擎苍闭着的双眼滚动了几下,眼皮跳了跳,没有睁开眼。   “好香……好甜……”辛沫儿不知不觉的咕噜着,却不知道刘薇的迷情粉非一般人能抵抗的了。大脑意识渐渐的涣散,“好……想要……”。   “女人,你在玩火。”凤擎苍终于睁开了眼,翻身将她压到了自己的身下。   早在她对着他房间里吹迷烟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来了。他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才假装睡觉没有醒来。   孰知,她摸进他的房间后,便对他下迷药,各种诱惑。   不知道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吗?   不知道他早已经觊觎她很久了吗……   “好热……”辛沫儿拉了拉衣襟,露出了胸前的饱满。   “你在逃避!”凤擎苍低声嘶吼了两声,忍住即将破体而出的欲望,“今日惹了我,你就别想逃了……” 一物降一物   辛沫儿已经听不清是谁在她耳边轻语了,整个大脑意识混沌,只觉得附在她上的男人气息很熟悉,很好闻,很安心。   有种想陪在他身边一辈子的感觉……   口中不自觉的呻吟出声,“父王……”   “该死的!”凤擎苍的目光中有着喜悦,又有着说不出的无奈,不再迟疑,将她和自己的衣衫尽数褪去,两具身体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一夜缱绻缠绵,满室生香。   天快亮的时候,辛沫儿突然醒了过来,是被尿憋醒的。才发觉她的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而浑身像散了架般的难受,下面疼痛的紧,这才想起晚上她做了什么。   她竟然,真的将凤擎苍给吃了!   辛沫儿看了看天色,担心他醒过来,连忙将衣服拿好,偷偷的溜下了床,穿好衣服,通过那道暗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凤擎苍缓缓的睁开眼,朝着辛沫儿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   他就真的这么的不受欢迎?心中不觉好气又好笑,朝着床中间那抹艳红看去。   心里暗忖,辛沫儿,你都是我的人了,你的身体已经烙上了我的印记,你逃不掉了……   辛沫儿一上午都忐忑不安,担心凤擎苍识破她,连吃饭早餐的时候都是低着头,不敢回视他。   “吃完饭后,我们就离开燕北。”凤擎苍慢道。   “嗯。”辛沫儿赞同的点了点头,既然他已经决定回去,那就说明他已经将刘薇的事情处理好了,解药已经拿到手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辛沫儿抬起了头,看着他,“小晗不随着我们一起回去吗?那个龙澈若知道刘薇是个冒牌货,定会牵怒晋王府,他是燕北的皇帝,这晋王府中的人岂不要人人自危了?”   估且不说这,单单看龙澈将晋王弄残不能走路就可以看出来,晋王府一直是他的眼中钉,早就想处理掉了。   “他们在昨天夜里就已经被我暗地里派人送到了南昭,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凤擎苍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淡淡的应着。   辛沫儿见他没有起疑,心中的一块大石才落下。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三天后,凤擎苍就带着辛沫儿回到了旭王府,凤擎苍特意命人为凤研一家在旭王府的旁边重新建造了一座府邸,而旭王府自他们从燕北回来后便多了一位贵人。   凤擎苍的生母,凤淞的皇后,柳眉。   那个原本在二十多年前在众人眼中就已经死了的人。   在辛沫儿眼中,柳眉是个慈颜悦目的中年贵妇,长相美而不艳,气质淡雅出尘,辛沫儿打第一眼见到柳眉就喜欢上了她,人前人后甜甜的叫着奶奶。   凤擎苍听到她的叫法,一直都是乌着一张脸。   凤淞自宫中接到消息后,连早朝都没有上,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旭王府。   “小眉!”凤淞来到大厅时,一伙人正坐在一起喝茶。   柳眉在见到凤淞后,微笑从脸上潋去,冷着脸道,“你来做什么?”   凤淞对她脸上露出的冷淡不以为然,走到了她身边,执起了她的手,“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朕还以为,你永远都会待在燕北,再也不回来看朕一眼了。”   柳眉挑了挑好看的柳叶眉,剜了他一眼,“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想让我的苍儿孤身老死?”   凤淞一怔,猜她是因为凤擎苍都快三十岁却依然单身而恼他,瞅了眼凤擎苍,再瞅了眼辛沫儿,清了清喉咙,“这事真的不能怪朕,朕曾为他说过许多好人家的千金,他都推拒了,是他自己不娶的。”   辛沫儿傻眼儿了,这皇帝平时看着挺威俨的,这会儿反成一妻管严了?   看凤淞和柳眉的互动,想必他们二人年轻的时候定有过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恋,否则一个帝王是不可能如此低声下气的对着一个女人说话的。   “哼。”柳眉冷哼了一声,显然对他的话不认同。   凤淞连忙朝着凤擎苍的方向看去,试图让他能帮自己说说话,凤擎苍不但没有帮,反而泼了盆冷水,“母后,孩儿已经有了心仪的女子,奈何父王从中破坏,所以至今未娶。”   辛沫儿挑茶盖的手顿住,心中隐隐的猜出他要说什么。   “苍儿!”凤淞厉呵了一声,声音有些急,“父皇平日里待你也不薄,你怎能睁着眼说瞎话呢!”   凤擎苍不看他,而是看着柳眉,“母后,你都看见了,你不在的这么多年,父皇平日里就是这样对孩儿的,你若再狠心离开孩儿,那孩儿这一辈子可能就真的娶不到媳妇了。”   他这是在发牢骚?辛沫儿这是第一次见他在人前这般姿态,这副画面很真实,很温馨。   柳眉听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视着凤淞,直呼其名怒道,“凤淞!我将苍儿将给你,让他留在你身边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儿子的?!既然你做不到一个做父亲应有的责任,那我现在就将苍儿带回燕北,我们母子二人再也不回来了!”   凤淞连忙拉住了她即将离去的脚,看了眼四周的人,在她耳边小声附耳道,“小眉,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吧,我好歹也是个皇帝,在众人面前必须得树立威信的,你总不能叫我失了颜面吧。”   辛沫儿的手一抖,若不是握得紧,手中的茶杯差点就摔了出去。   “面子!?”柳眉不吃他这套,伸出手就揪住了凤淞的耳朵,“你若是要面子,你来旭王府做什么?!你若是要面子,你就回到你的皇宫去,别来这儿打扰我的清闲!我这儿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哪儿回哪儿去!”   凤淞向凤擎苍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他能帮他说几句话,凤擎苍却是半点情都不领,直接将头撇开。   辛沫儿看的是目瞪口呆,这算不算是一物降一物?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凤淞以这种模样示人。以前对凤淞并无好感的,相反有些生厌,因为他曾对她动过杀机。   可是现在想想,凤淞当初起念想杀她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他很爱柳眉,那他必定会非常疼爱他们的孩子。   凤淞肯定会极力的保住凤擎苍的名声,哪怕是他会怨上他一辈子。 他若娶,她便嫁   凤淞里子面子都已经掉光了,索性也不乎是否在别人面前还有没有皇帝的尊严了,任柳眉揪住他的耳朵,“小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赶我走,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走,你走远些!”柳眉不听他的解释,大有将他甩出去之势。   “那好,那你说要怎样才不赶我走,你要怎样才肯随我回宫。”凤淞目光带着祈求,“只要你答应随我回宫,我什么事都依着你。”   “真的?”柳眉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我可没有逼你,是你自己答应我的,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依我。”   凤淞点了点头,又觉得刚刚他那话答应得不妥,万一她提出的要求他做不到,岂不算失言了,便又摇了摇头。   这一下,彻底将柳眉激怒了,“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既然你对我本无情意,那好,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柳眉说完松开了揪住凤淞耳朵上的手,迈起脚就要离开这里。   凤擎苍一直坐着没有阻拦,反而悠闲的喝着茶,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好,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这下可以不要走了吗!”凤淞无奈,马上应声答应了下来,担心激恼她,又离去个二十几载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   柳眉得到了他的保证,已经踏出大厅门的脚立刻缩了回来,“这还差不多。”   然后吩咐旭王府的下人,“来人,给皇上上座。”   这皇后的派头比起皇上,可要大上许多啊!辛沫儿由衷的感叹。   “不用了,我坐在下面就好。”凤淞见稳住了她,立刻坐到了宾客座上。   “现在咱们就来说说苍儿的终身大事。”柳眉直奔主题。   “好,你看上哪家的姑娘便娶了过来吧,只要苍儿同意。”凤淞点头附和。   柳眉转首对着左下方坐着喝茶的凤擎苍语重心长的道,“苍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你总不能让母亲担心你一辈子吧?母亲都已经这么大把年纪了,身子又多有不适,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随时见了阎王都是有可能的。到时你还没有娶王妃,我却是连个亲孙子都抱不上,你于心何忍啊!”   辛沫儿煞有介事的附和着点了点头。   凤擎苍目光落到了辛沫儿身上,见她一副置身世外的模样,脸乌了几分,转首回答柳眉的话,“母后,您不是有小晗吗?”   柳眉以为他不愿意,气的从椅子上再次站了起来,“小晗是我的外孙,他姓龙,不姓凤!”   尔后又发觉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当即又改了口,“当然,我还是很疼爱小晗的。但是你休想逃避结婚的问题,一年内,你必须得让我抱上亲孙子!”   “对,一年之内必须让朕抱上孙子。”凤淞忙跟着点头,“朕明日就为你安排三品官员以上未出阁的千金们和你见面,你挑中谁,朕便马上为你赐婚。”   柳眉满意的点了点头,“你看在我和你父皇如此用心良苦的份上也不能让我们伤心失望啊。”   辛沫儿低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没有说话。   凤擎苍眯了眯眼,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话,而是转首看着坐在他旁边漫不经心的辛沫儿,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觉得父皇说的话可行吗?”   辛沫儿张了张嘴,没有想到他会将这个问题抛给她,而此时,凤淞也正看着她,似乎想她开口,又不想开口。辛沫儿知道,他不愿凤擎苍和她有瓜葛,确切点的说,他只想她安安份份做她一辈子的小郡主,眨了眨眼,回视着凤擎苍,“皇爷爷说的话,当然有他的道理,自是不会害你的。”   “哈哈!哈哈!”凤淞豪迈的笑了两声,“看到没有,沫儿都比你懂事的多,她都知道朕是不会害了你的,你却不明白。这么大个人了,竟连个孩子都不如。”   “她不是孩子了。”凤擎苍声音突然冷凝了几分。   柳眉目光若有所思的在凤擎苍和辛沫儿身上来回徘徊,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凤淞怔了一下,气氛一时有些紧致,还是柳眉开了口,“啊呀,沫儿的确不是小孩子了,都已经及笄了,也到了适嫁的年龄。虽然以前我从未和这丫头相处过,但是啊,打刚刚第一眼见到她时,我就喜欢上她了。”   柳眉一脸慈笑的看着辛沫儿,“沫儿,你若喜欢哪家的公子,你可以跟我说,无论是谁,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答应你,将你嫁给他,好不好?”   辛沫儿怔愣在原座上,今天的主题不是为凤擎苍寻妻吗?怎么变成为她寻夫了?想也没下,当下就拒绝了,“我不嫁,谁都不嫁。”   “这怎么可以,你一个女孩子家,迟早都是要嫁人的,若过了该嫁的年龄而不嫁,会受到别人的嘲议的。”柳眉笑容婉约。   辛沫儿知道她说的是个大实话。据闻左婉当初嫁给太子凤擎绝的时候,就已经过了适嫁的年龄,这整个南昭国的百姓全都背地里暗暗的议论着呢。可是,她就是不想嫁,此生要嫁,她也只会嫁给一人……   “对,你可要听你皇奶奶的话,你皇奶奶心地善良,温柔婉约,是不会害你的。”凤淞笑着附和。   温柔婉约?辛沫儿想起了刚刚柳眉揪着凤淞耳朵的那个画面,嘴角抽了抽,那都可以用彪悍来形容了。朝着旁边的凤擎苍扫了眼,试图让他帮自己解解围,毕竟这不是她善长的话题,可是他却连看都未看自己一眼,没有半点为她说话的意思。   当下懊恼,抛了句,“父王什么时候娶妻,沫儿便什么时候嫁。”   尔后,又觉得这句话说的有些暖昧不清,辛沫儿脸红了红,可是说出去的话又收不回来,只能改口道,“哪有做父亲的都没娶妻,做女儿的就已经嫁了的。”   凤淞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眼底布满了暗沉。   柳眉脸上的笑容却是笑得愈发的慈眉善目了,视线转到了凤擎苍的身上,“我倒是很认同沫儿刚刚说的话的。苍儿,你认同沫儿刚刚说的话吗?”   这句话说的语意不清,并未说清楚是认同辛沫儿的那句凤擎苍什么时候娶,沫儿就什么时候嫁这句,还是后来她改口的那句。 沫儿的播种论   凤擎苍没有立即回答柳眉的话,一双深邃好看的凤眼朝着辛沫儿的腹部看了几眼,才道,“沫儿说的话是有一些道理的。”   “有什么道理,她一个被你宠坏了的丫头能知道什么。”凤淞瞅了眼辛沫儿,视线落到凤擎苍的身上,“既然你母后这么着急抱亲孙子,那朕今日回去后,便广贴告示,明早巳时让京城大臣未出阁的适龄女子在旭王府侯着,任你挑选。”   辛沫儿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下意识的阻拦道,“皇爷爷,父王他不喜那些女子的。”   “喔?”凤淞沉思了两秒,反问了一句后,接着道,“朕记得前不久,沫儿为你父王还做了一首堪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惊世之作,据说是为了你父王寻妻,当时你还不亦乐乎呢。怎的,这会儿又不乐意了呢。”   那首旷古至今的奇诗,他到现在都还记着,有时候无趣的时候还拿出来品乐品乐,当作笑料呢。   辛沫儿知道他口中说的是她为了凤擎苍而随便写的寻妻启示,可是,那会儿和这会儿不是不一样嘛,“父王他不喜欢那些女子的,沫儿给他相的,他没遇上一个中意的。”   凤擎苍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唇角微微勾起,“父皇,儿臣的事,也就不劳您瞎心了,儿臣自有主张。”   “这怎么可以呢!你父皇怎么叫瞎操心,你都这么大了,你父皇这会儿,儿子都已经满地跑了,哪像你这么个不成气的,都快三十了还没有给我添一个孙,你是成心想气死我吧!”   柳眉走到凤擎苍的身边,用手指截了截他的脑袋,继续道,“听你父皇的,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安排那些女子与你见面。无论怎样,你都必须给我抱一个回来!就算你不中意,留在府里做个暖床的也可以,等生下一子半女的,便升为小妾就是。”   辛沫儿眼抖了抖,双手不自觉的捏紧。   凤擎苍用余光扫量到她的神情,脸带笑意的应了柳眉的话,“一切听母后的便是。”   翌日清晨,辛沫儿早早的就起床了,她是被旭王府外面的嘈杂声给吵醒的。   凤擎苍一大早就命刘知微给辛沫儿炖了些补汤端到了她的房间,“来,喝些汤。”   辛沫儿接了过来,笑骂道,“你不是说每日都让我吃猪头的吗,今日怎么改性了,亲自端上好的补汤给我喝。”   凤擎苍笑而不语,直到她将汤全都喝下去,才将她手中的空碗接了过来,“以后,我每日都会给你端吃的来,不光是早上,晚上我也会亲自给你端来。”   “你是想让我长成个猪样,出去见不得人是吧?”辛沫儿黛眉浅蹙。   “没事的,你长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在意,只要是你就行。”凤擎苍拿了个椅子挨着她坐了下来。   辛沫儿见旭王府门外的声音未见减,只见涨,不耐烦道,“你父皇不是为你相了许多的女子吗?还不去见见?就这样将那些千金小姐们撂在府外,可不是谦谦君子所为。”   “我本就不是君子,我也从未承认过自己是君子,她们爱在外面等着便等着,我又没逼着她们来。”   “王爷!老夫人让你去前厅呢!”小六从外院来到了里院,停在了辛沫儿的房间外,恭敬的禀报。   因为柳眉说旭王府就是她的家,她不喜欢在自己的家里面有约束,所以不允许旭王府的下人唤她皇后娘娘,而是唤她老夫人便好了。   凤淞原本是想将柳眉接到皇宫中去,重新恢复她的后位的,并宴请百官朝贺的。柳眉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说和凤擎苍聚聚,一个月后再回皇宫。   凤淞也便没有阻挠,当知道随着柳眉一起在民间长大的凤研也回到了南昭后,高兴的不得了,当即要拟旨,册封凤研为长公主,凤研的夫君龙浩为长驸马,而龙晗自然便是小世子了。   当场就被凤研给拒绝了,她说她现在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想再参进皇室了,皇室中的阿谀讹诈,不适合她,不希望别人声张她的身份,这件事便也作罢。   凤淞只是暗地里命人赏赐了许多的金银珠宝送到了凤研的府邸。   “你先去回话,我这就去。”凤擎苍吩咐的话刚落,小六就离开了辛沫儿的院子,临走前还不安的看了眼凤擎苍还有辛沫儿。   他是知道王爷一直都没将小郡主当作女儿看待的,自小郡主及笄后,王爷就时不时的暗示一下,变相的表白一下,奈何小郡主就是不开窍。   这下子可好了,老夫人回府了,一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为王爷寻个暖床的,目的就是为了抱小孙子。   那小郡主以后怎么办呢?   虽说现在是寻个暖床的,难免被逃中的女子怀孕生下个胖小子后,会借机炫耀,趁机上位的。   那小郡主和王爷岂不是更不可能走到一起了?   小六满怀忐忑的离开了辛沫儿的院子,回到了大厅向柳眉回话去了。   辛沫儿目光朝着旭王府大门口的方向看了两眼,嗤笑道,“你的桃花运还真旺,只不过是寻个暖床的,竟都有这么多的人来应聘。”   “你若是不喜欢,我现在可以马上让将那些人都谴散的。”凤擎苍一脸春风的凝视着她。   辛沫儿惊觉自己的语气有多么的酸,立刻改口,“皇奶奶还在大厅等着呢,你总不能让她老人家久等了吧。”   凤擎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她也从椅子上拉了起来,“那你和我一起去吧,今日可少不了你。”   辛沫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我去做什么!又不是我选人陪你播种的。不去!”   她才没那闲功夫去蹚那趟浑水。   “播种?”凤擎苍立住身子,盯着她看了几秒,“没想到你还会这词。”   辛沫儿撅嘴,“反正外面女人那么多,你若是嫌一个不够,你可以拉一箩筐,想种多少就种多少,到时候皇奶奶可就不愁孙儿抱了,想要多少就能抱多少。” 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似乎嫌说的不够,继续说道,“再说了,府外那些女子长相还是不错的,你又长着天生一副人神共愤的模样。想必你们的后代也会很漂亮的,到时候生出一堆小妖孽出来,够皇奶奶乐呵着呢。”   辛沫儿说完后,甩掉了凤擎苍的手,凉凉的下了逐客令,“你出去吧,一大早的就被那些女人给吵醒了,现在累着呢,别打扰我休息。”   凤擎苍抿唇轻笑,抬起了她精致的小下巴,专注的看着她,“你吃醋了?”   辛沫儿有些恼,拂掉了他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谁吃你的醋了!”   “你现在说的。”凤擎苍眼眯成了一条缝,“我只是说你吃醋了,又没说你为我吃醋,你那么急于承认事实做什么?”   “……”辛沫儿没想到她竟不知不觉掉进了他的话套中,“谁和你玩口舌游戏了!少贫嘴了你!”   凤擎苍表情认真的凝视着她,“难道,一直以来你就没发现,我只对你一个人贫吗?”   “王爷,老夫人让您马上去前厅一趟。”小六从前厅折返回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站在门口再次禀报。   凤擎苍点了点头,再次牵起了辛沫儿的手,“走吧。我一个人去应付外面的那些人,无聊的紧。”   不想应付,不会不应付吗?辛沫儿心中恶骂了一句,脸上却没有再表情出不满,这会儿柳眉都已经催了两遍了,若是和他再扯下去,说不定茶水都凉了。   辛沫儿走到衣柜里,将衣柜门打开,一排排全是白色,觉得十分的不入眼,终于在一个被她遗弃的角落发现一套天蓝色,绣着荷花的天女散花百褶群,脸带笑意的拿了出来,没有刻意的避讳凤擎苍,当着他的面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没侧过身,她若是侧过身会发现凤擎苍此时眼中充满惊艳还有不易察觉的欣喜。   辛沫儿将衣服套到自己的身上后,才发现,这套衣服有多难穿,环佩纽扣的比较繁杂,搅和了半天都没有弄好,有些气馁的将衣服从自己的身上扯了下来,半途中,双手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给握住。   凤擎苍将这套天蓝色的衣服重新穿回到她身上。   辛沫儿不想再在他面前出糗,厚着脸皮撒谎道,“我不喜欢这套衣服。”   “不会穿就不会穿,我又没笑话你什么的,不用在我面前扭捏的。”凤擎苍将她落在衣里的头发撩了出来,有条不紊的为她整理着衣服,将那些环环佩佩,纽扣丝带什么的,一点一点的打理好,一步一步按着顺序穿配好,“这衣服是有讲究的,可不是像你刚刚那样胡乱一套就可以了。”   她怎么知道这衣服还有这些讲究的,早知道那些千金大小姐们平日穿个衣都这么麻烦,她还不如穿原来的衣服,方便简洁。   她想,今日她一定是有病,所以才兴起去穿这套衣服。   辛沫儿比凤擎苍矮一个头,所以这么近距离的说话,他的气息是直接扑到她面上的,撩的她耳边热热的。   “你有什么资格好笑话我的!平日里你不就喜欢给我弄些白衣如雪,通俗简洁的衣服给我吗?你应该自省一下,平日里是怎么照顾我的。”   凤擎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幽幽的道,“我以为你喜欢的,既然你不喜欢,那以后我便命人将这里的衣服全都撤下去,重新给你准备一些时下最流行,最好看的给你,可行?”   若是按照辛沫儿以前着衣的习惯,什么衣服简洁,什么衣服方便,便穿什么。可是这会儿,她突然想打扮打扮自己了,做为一个女孩子,她有权力将自己布置的美美的,便点头应和,“好。多准备些。”   凤擎苍将她衣服穿戴整齐后,手搁到了她两边的肩膀上,语气带着些调侃,“话说,女为悦己着容,你这会儿突然记起来了打扮自己,可是为我而容?”   仿佛是被人看穿了心事一样,辛沫儿耳根又很不争气的红了红,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谁为你而容了!我本来就很美,不需要这些外在的来装扮。”   凤擎苍这次没有和她顶针,赞同的点头,“这倒是真的,你的确很美,是你衬衣服,不是衣服衬你。”   辛沫儿自记事以来,就很少得他夸赞,这会儿被他这翻的一夸,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了梳妆台。   那梳妆台上竟布了些灰尘,也不知多久没有认真的梳过一次妆了,这样想着,脚下便移到了梳妆镜前。   拿起了梳妆台上放着从未开启过的胭脂盒,轻轻的打开,手伸到了上面,准备抹些到脸上,不料半途中被凤擎苍打翻在地。   “你做什么?!”辛沫儿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怒吼了一句。   凤擎苍没有想到她反应会是这么的大,连忙道,“你现在不可以涂抹胭脂的。”   “我为什么不可以涂抹胭指!谁要你多管闲事!”辛沫儿眼中蓄满意了泪水,她好不容易决定让自己做回女人,在他面前表现一番,让他多看看自己,他却是直接将她的胭脂盒子打翻,这不等于是直接拒绝了她的心意吗?   “我……”凤擎苍根本没料到她情绪这么大,会这么伤心,思酌了一下,这般解释道,“这些胭脂时间放久了,你不可以用的,对皮肤有损。”   辛沫儿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闷闷不乐的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看他,手伸到梳妆台上的红纸所做的口脂上,拿起了红纸,准备抹些到嘴唇上。   这个时代的口脂,也就相当于她前一世的口红。   前一世活到二十好几,连一次口红都没碰过,今儿个,怎么也要尝尝鲜。   凤擎苍立刻出手将她手中的红纸夺了过来,扔到了地上,“你不可以抹口脂的。”   辛沫儿双拳紧紧的捏起,忍无可忍,小宇宙熊熊爆发,“你怎么就像个老妈子一样,这不能,那不能!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会告诉我,这口脂也是劣质的吧?!”那他也就太逊了!   “这口脂的确是劣质的。”凤擎苍身子抖了抖,双手搁到了她两颊的脸蛋上,“其实,你这样就挺美的,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前几天状态不是很好,若写的有些不妥的地方,还请妹纸们见谅。) 威震手段   “这口脂的确是劣质的。”凤擎苍身子抖了抖,双手搁到了她两颊的脸蛋上,“其实,你这样就挺美的,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辛沫儿将他的两手拍掉,毫不客气的剜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说你这人都是劣质的!”   “我的人是不是劣质的,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辛沫儿不自觉的联想到临离燕北的那一晚,脸倏地一下由效瓷白转红,“不是要去前厅吗?再不走,恐怕皇奶奶又要派人来催了吧。”   说完后,带头走出了房间。   凤擎苍没有再继续调侃她,随着她一起去了前厅。   辛沫儿到前厅后,才发现前厅里已经侯满了人,由大厅,一直到旭王府大门口,整整排了三竖排,个个花枝招展,浓装艳抹,嘴里还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   各说各的好,各说各的美。   果然够恬臊的,辛沫儿捂了捂耳朵,走到一处安静的坐下,不过是选个暖床的,要不要弄的这么大个排场。   刚坐下,柳眉就起身走向了她,将她拉了起来,拉到了右首上方,最惹人注意的地方坐好,笑道,“今天可少不得你,今天你可是敲盘的。”   辛沫儿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奶奶,今日是父王选亲,怎能是沫儿敲盘。这儿有您和父王在,怎么也轮不到沫儿来决定的。”   “我说是你就是你。”柳眉将她再次摁回到坐位上,低语道,“你就不要再推辞了,这儿来侯选的可都不知道我的身份,你若一张扬,那未来的一个月,我可就难以安闲喽。你也知道,苍儿那孩子,脸皮薄得很,喜欢上一个女子,又不敢大胆的去追。这么多年了,身边没有一个女子,这若大的旭王府里竟是连个通房的丫环都没有,还指不定外面会怎么传他呢,说他有洁癖是好,说他不举都不为过。”   辛沫儿听的那句不举时,是目瞪口呆,这个时代竟有这样的母亲,这等的女人!   柳眉见她没说话,接着道,“沫儿你看,这若大的旭王府里就你一个女主人,二十多年来如一日,苍儿的身边除了你,再无她人。那么,今天最有说话权力的当然就是你了,对不对?”   女主人?辛沫儿越听她的话,越觉得不对。一时,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其实,确切点来说,她应该算是旭王府里的小主人。   小主人和女主人,这区别可就大了。   “奶奶,其实……”辛沫儿一句话还没说完,凤擎苍就插了进来,“娘亲说的对,你就不要再推辞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好让别人看笑话吗?”   辛沫儿视线转向大厅里站着的那些女人,这次来的女子比起上次她发布的寻妻启示,那些来旭王府应聘旭王妃的女子,要强上许多。   至少年龄,五官,身材,都是属上乘的。   不像上次,上至八十老妇,下至八岁幼童,都跑来凑热闹了。   想必,这就是下了圣旨,和没下圣旨的区别吧。   柳眉见她没应声,便算她是默认了,“好了,今日这里就交给你主持了,如果有看得顺眼的,就挑过来。看不顺眼的话,一个也不收,我也是不会怪你的。我这身子骨可不比你们年轻啊,你看,主持了这么一会儿,就累到不行了,看来得回房间休息去,这里就留给你了,你帮我看好了啊。”   辛沫儿还想留住她,毕竟这场活动还是她挑起的,可是她还没张口,柳眉就已经走出了大厅,朝着她住的院落走去了。   凤擎苍搬了张椅子过来,和她同挤一张桌子,挨靠着她坐了下来。   辛沫儿有些恼的瞪了他一眼,“这都是你招的事!”   凤擎苍十分无辜的耸了耸肩,“我也不想这样的。”   那第一排站着的第一个着绿衣的年轻女子,见凤擎苍坐了下来,立刻扭着她的水蛇腰,迈着莲步,走了过来,嗔声道,“王爷万福。”   辛沫儿一个没坐稳差点从椅子上跌了下去,她真想给这女子一巴掌,要不要这么嗔啊?不会正常说话吗?   凤擎苍双眸眯起,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染上了寒意,语气冰冷了几次,“将这女子拖下去,割去舌头。”   辛沫儿眼角跳了跳,偏头怒视着凤擎苍,要不要这么血腥?他今日到底是来选配种的,还是来大开杀戒的?纵然她是不喜欢这女子,但她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而已,也用不着被割去舌头这么惨吧。   那绿衣女子一听,吓得连忙跪到了地上,声音恢复了正常这,惶恐道,“旭王爷饶命!旭王爷饶命!不知臣女做错何事惹得旭王爷不开心,还请旭王爷不要割了臣女的舌头,臣女还靠它吃饭喝茶说话呢!”   凤擎苍仿佛没有看到辛沫儿射过来如冰刀般的眼神,更没有看到绿衣女子求饶的表情,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拖下去!”   侯在大厅门口的小六立刻走过来,将苦苦挣扎的绿衣女子给拖了下去。   凤擎苍的这一举动,将大厅里其她站着的女子全都给吓到了,全都禁了言,不敢再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个不小心,下一个被割去舌头的就是她们自己。   刚刚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子清静了许多,只听到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女子刺耳的哀嚎声,再接着,就没有半点的声音了。   显然,是真的被割了舌头,给扔出了旭王府。   旭王府门外站着侯选的女子见一个满脸都是鲜血,模样凄惨,舌头给割掉的女子被侍卫扔出了旭王府,吓的纷纷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连忙躲开。   想起了旭王的不近女色,而且又不举的传言,哪里还敢继续侯选,小命要紧,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刚刚旭王府门外还喧闹一片,这会儿彻底的安静了。   这会儿,只剩下了大厅里站着排好队等着侯选的三十多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不敢说一句话,而且谁都不敢再迈出一步,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或是做错了事,触怒了凤擎苍,下场会比刚刚那个绿衣女子更加惨烈。 没有半点情面可讲   凤擎苍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命人端了一些点心放到了席位上,轻捻一块,喂到了辛沫儿的嘴边,“肚子饿了吧。来先吃些点心填填肚子。”   “我不饿,饱得很。”辛沫儿将他递过来的点心推开,“刚刚起床的时候,你不是端了些补汤给我喝吗?”   凤擎苍将点心收了回来,放到了自己的嘴中,“嗯,倒是我忘了。”   辛沫儿疑狐的看着他,他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催促着她东西。   站在大厅里的女子见凤擎苍对辛沫儿这么好,不经想起了外界的传闻,都说旭王爷疼爱他的小郡主,看来闻言不假。   于是,有些识趣的,没有再站到凤擎苍的对面,而是走到了辛沫儿的面前。   其中有一个打扮比其她女子稍显素雅的女子最先走了过来,礼仪端庄,面带微笑对着辛沫儿揖了一礼,声音清扬道,“奴婢参见小郡主,素闻旭王府的小郡主博学多才,容颜绝丽。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幸得一见,实属奴婢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若小郡主不嫌弃,恳请小郡主将奴婢留在府中,为奴为婢,任凭小郡主差谴。”   在场的都是官员千金,这衣着素雅,面容清秀的女子一上来就自称奴婢,处处都在恭维着辛沫儿,可见心思敏巧,善于察言观色。   这素雅的女子在这群女子中,长相虽不是最漂亮的,但是却能最让人眼前一亮。装扮素净,妆容恬淡。在这郡莺莺燕燕,打扮华丽,涂着粉厚妆容的女子中倒显得格外的出众了。   其她女子见这女子抢了她们的风头,从凤擎苍最宠爱的人身上下手,暗骂她卑鄙。同时,又后悔自己晚了一步,没有在她前面讨好辛沫儿。   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辛沫儿怎不知这女子的用意,用手托起下巴,眨巴着那水莹晶亮的双眼看着面前妆容素净的女子,审视了两秒慢悠悠的道,“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身居何位?”   素雅女子身形微顿,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却不敢犹疑道,“回小郡主的话,奴婢姓何,单名一个洁字,家父是当朝的威武大将军何威……”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身后站着的那些女子打断,其中一个着红衣的女子似嫉又似不屑,娇笑出声道,“她父亲的确是当朝的威武大将军。只不过,她只是威武将军府里一个洗脚婢生出来不得何将军宠爱的庶出的女儿罢了。这南昭国的人谁不知道,大户人家出生的庶出的女儿,身份只等同于一个上等的丫环罢了,有的甚至连丫环都不如呢。”   红衣女子的话刚落,就引起周围一片哄笑,刚刚的低气压一下子就缓解了,现场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许多。   素衣女子僵在了原地,面色隐隐泛着白,腰板却是挺得笔直。   辛沫儿不觉中竟觉得这名叫何洁的女子看似温婉,实则股子里有种和她一样的倔强。   她知道刚刚那个站出来奚落何洁的红衣女子所说不假,这片大陆将嫡庶划分的很严明,嫡出的欺负庶出的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事,在大户人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只是,辛沫儿却看不惯红衣女子这样当着她的面欺负别的女子,冷冷的看着何洁身后的红衣女子,双目不怒含威道,“你又是哪家的千金?”   红衣女子高高的扬起头,像只骄傲的孔雀,“臣女周媛,乃当朝正一品周太傅之嫡女。”   “来人,掌嘴!”辛沫儿话落,小六立刻走进了大厅。   周媛吓得花颜失色,怒视着辛沫儿,“你凭什么掌我的嘴!我爹可是周中书,是太子还有旭王爷的启蒙老师,太子殿下和旭王爷都要敬我爹爹三分,你怎可以命人掌我!”   “本郡主想掌就掌,还用和你解释吗?”辛沫儿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你若想知道为什么,那好,本郡主告诉你,本郡主就是看你不顺眼,掌你了,怎么了?”   大厅里的其她女子见凤擎苍任由着辛沫儿胡来,分明没有半点阻止和责怪她的意思,纷纷避了下去。平日里和周媛关系挺好的几个女子,或是因为周媛身份地位比她们高,她们巴结着她的女子纷纷退到了一边,都不敢帮话。   “掌!”辛沫儿不愿再多看她一眼,别开了眼,她最见不得这种仗着自己父亲官职高欺压别人的人。   周媛刚刚为自己的辩解,突然让辛沫儿想起了一句现代非常流行的话语,“我爸是李刚,杀人不用慌!我爸是李双江,咱有冲锋枪!”   典型的自己没什么能耐,就知道拿上一辈的名号来压人。   小六走到周媛面前,正准备对着周媛的脸一巴掌拍下去,周媛冲到了凤擎苍的桌前,双手扶在桌上。双目泛着泪水,一副娇弱,若人怜爱的模样,“旭王爷,您说说话啊,小郡主不分青红皂白就命人掌臣女的罪,臣女不服。求旭王爷救救臣女。”   说完后,还假装的吸了吸鼻子,用手帕捂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双闪着泪花的眼睛,哀目凄凄的看着凤擎苍,祈求他能开口为自己说一句话。   凤擎苍冷扫了她一眼,右脚用力,朝着桌席的一只腿踢去,周媛连人带桌一起被踢到了身后十米远的地方。   那张桌子瞬间成了一堆粉沫,而周媛直接摔了个跟头,晕了过去。   辛沫儿嘴张了张,这黑狐狸也太狠了点吧,她只不过是想简单的教训教训她,让她不要那么清高,那么将自己当回事儿。   可没真想要周媛的命啊,毕竟如她所说,周太傅是凤擎苍的启蒙导师,凤擎苍也很敬重他。这片大陆将导师是看得很重的,凤擎苍这么做,不是向全天下全布他不将周太傅放在眼里吗。   “来人,将她送回太傅府,让周太傅好好管教管教她的好女儿,若再有下一次再本王和本王的沫儿面前放肆,那本王的这一脚,可就不会留任何的情面了。” 沫儿的大道理   凤擎苍从头至尾都没有看周媛一眼,小六领命,立刻将周媛拖出了大厅,等候在旭王府门外随着周媛一起来旭王府的下人, 接过了周媛,不敢再多待片刻,立刻将她送回了太傅府。   大厅里的女子见凤擎苍维护辛沫儿维护到这种程度,再也不敢在辛沫儿面前瞎说一句话,更不敢高抬自己的身份了。   辛沫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默不作声的何洁,再看向大厅中其她的女子,打抱不平道,“庶女又如何?她好歹也是威武将军的亲生女儿。身份比起你们,那也不差,甚至说,你们见上她,都要行上一礼的!”   她生平最讨厌这些自恃其高的女人了!   那些女子见辛沫儿帮着何洁说话,均不敢再插言或是反驳一句,纷纷点头称是,只是那看着何洁的眼神,仍是带着轻视着。   辛沫儿光洁的眉头轻皱,“今日,只是为旭王府里的主人添个暖床的,又不是寻正妃侧妃什么的。说得好听了,是收个暖床的,为旭王府添添香火。说不好听了,你们来应聘的不过是旭王府里最低等的下人,连旭王府里的一条狗都不如,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   那些女子闻之皆变色,虽然她们很清楚,皇上的圣意很清楚,确实只是为凤擎苍寻个暖床的侍婢,没有半点替他寻王妃或是侧妃什么的意向。   但被辛沫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数落出来,一个个还是觉得有些站不住脚,面子没地方放。   她们之所以抢着来旭王府应聘,当然不仅仅只是为了一个区区暖床侍婢的位置,她们是想先进了旭王府的大门,怀上了凤擎苍的种,来搏上位的。只要她们的肚子争气,能生个儿子出来,以她们当朝父亲的身份,至少都能混个侧妃当当。   虽然皇上前两年立了凤擎绝为太子,但是整个南昭国的臣民心里都清楚,皇上最疼爱的皇子还是旭王凤擎苍。   皇上现在还健在,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变数的。她们都不是瞎子,在她们心中,旭王比太子能干,比太子长得俊逸,比太子得皇上喜爱,比太子得民众喜爱。   更主要的一点是,比太子专情,据说这么多年了,凤擎苍只有辛沫儿这么一个女儿,旭王府里女主人的位置一直是空置的,从来都没有人见他对哪个女人动情过,更没有人见他对哪些女人滥情过。   女人这一辈子,图个什么,不就是图嫁得一个好夫君吗?   好夫君在她们眼中的定义就是,身份地位,财力权势,还有人品命格。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僵持的时候,凤擎苍冷不防的冒出了一句,更令这些女人拿不住脸面的话,“嗯,沫儿说的有道理,本王这府里什么都不缺,就只缺一只狗。”   他的意思也就是说,谁若是来聘暖床的,那么不好意思,恐怕她们的期盼要落空了,他表面上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实际上只不过是为了蒙混过关,真的寻条狗而已。   辛沫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她准备将这些人全都赶出去的时候,柳眉一脸春风的走了进来,来到了辛沫儿的身边,“沫儿,有没有挑中的?”   凤擎苍的目光也朝着辛沫儿看去,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   辛沫儿目光从那些女子面上,一个个的瞧过去,眨了眨眼,老实的回视着柳眉期盼的眼神,摇了摇头,“没有。”   凤擎苍抿起的双唇微微勾起,眼中的冰冷仿佛被雪化一般,温暖无比。   “喔?”柳眉朝着那些女子一一看去,“这么多就没有一个看中的吗?”   辛沫儿再次的摇了摇头,肯定的道,“没有。”   然后走到了那些女子的面前,指着站在第一排第一个女子道,煞有介事的道,“她个头有些矮,若是做了父王的暖床侍婢,以后生下来的小世子,说不定会承了她的代,也是个小矮子。父王一世英明神武,怎能有个小矮子的世子呢。”   柳眉好看的柳叶眉微微上挑,眼带笑意,附和着随着她点了点头。   其她排着队等着她点到的女子听到辛沫儿这么一说,纷纷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和她们比起来,那女子确实矮了些。   那个被点矮个子的女子见凤擎苍没有看她,便等同于默认了辛沫儿的话,哪里还有颜面在这儿待下去,挥起衣袖掩住自己的面孔,跑出了旭王府。   辛沫儿赶走了一个,心情大好的来到第二个女子的面前,指着那女子慢悠悠的道,“这女子长的是很漂亮,五官都很端正,身材也不错,气质也很好,想必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倒是和父王很配。”   那女子见她这么夸赞自己,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暂时搁放了下来,目光朝着凤擎苍看去,企图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其她的女子见辛沫儿这般夸赞这个女子,纷纷的撇开了眼,面露不满,可是又不敢多言一句,生怕像刚刚那个被砍了舌头还有被凤擎苍踢的只剩半条命的女子一样。   凤擎苍刚刚缓上的脸色,瞬时阴了下去,大有暴风雨来临之势的动态。   柳眉扯了扯唇,没有接话,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辛沫儿要将这名女子留在旭王府的时候,她话锋一转,手向上指了一些,挪到了她女子的脸上,嘟着嘴道,“可惜,脸上涂的粉太厚,脸上的皮肤和脖子上的肌肤呈两面化,脖子上的肌肤那么的黑,脸上的却是这么的白,显然是妆太过于浓所至。这样的女子,父王更不能将她留在身边,做暖床的侍婢了。”   “喔?”柳眉饶有兴至的看着辛沫儿,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她这是长年涂浓妆所至,所以肤色不匀,一般的胭脂粉里都含有大量的铅化学物品,若是怀了小世子的话,会对小世子的健康不利,也许会至畸形或是死胎什么的,相信父王也不希望看到这一幕吧?” 动机不良   凤擎苍赞同的点了点头,“嗯,沫儿说的有理。”   虽然她话里,有个别词他听不懂,但大至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女子不好。   接下来,这里所有的侯选人,全都被辛沫儿以各种理由给驱离出府。   最后,整个大厅唯有何洁没有离开。   “求小郡主收留奴婢,奴婢愿跟随在小郡主身边一辈子,为奴为婢,任小郡主差谴。”何洁突然走到辛沫儿面前,跪了下去。   “你为何要跟在本郡主身边?”辛沫儿双目标眯起,审视着她。   “小郡主应该知道,奴婢身份说好听点是威武将军府里的女儿,说不好听的,只不过是庶女,奴婢在府里过的日子并不比丫环好上许多。”何洁一脸的祈求。   辛沫儿扫了眼凤擎苍,又转头看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柳眉,他们二人只是站在一边,并没有搭话的意思。   何洁见她有留自己的意向,立刻接着道,“小郡主现在身边不是正好缺丫环吗?奴婢愿一辈子跟在小郡主身边,尽忠职守。”   凤擎苍双眸陡的眯起,眼中的寒光四射。   辛沫儿围着这女子转了一圈,不紧不慢的道,“你打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我是不会收你的。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若是想在本郡主身边安插眼线,或是有别的什么企图,就让个机警点的人来演戏,别再找个你这么笨的人了。”   何洁的身子猛的一颤,面色一白,很快恢复正常,语带哭腔,连忙磕头道,“奴婢是诚心实意想做小郡主您的丫环,求小郡主不要赶奴婢走。”   “好了。”辛沫儿冷冷的阻住了她的话,用脚挑起了她的下巴,阻止她继续磕下去,冷视着她道,“其实,一开始我还真有打算将你留在身边的意思,因为我现在身边正好没人。只是,全南昭国的人几乎都知道本郡主身边有个武功高强的兰音。本郡主昨日才回的旭王府,兰音不过是一日不在本郡主身边,你怎么就知道本郡主身边缺丫环了呢?谁告诉你的?”   “我……”何洁似乎这时才察觉自己话里的漏洞,她原以为辛沫儿像表面上那样大大咧咧,却没想到她心思这么细腻,只是一句话,就将她给看穿了。   “来人,将她拖出去砍了!然后将她的人头取下来挂到威武将军府的门口!”凤擎苍冷呵一声,小六再次走到了大厅,便要将何洁拖下去。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何洁早就吓得花颜失色,再不复刚刚的清雅稳重,见凤擎苍看都没看她一眼,已经给她定了死刑,不敢靠近凤擎苍。只能抱住辛沫儿的双腿,拼命的求饶道,“求小郡主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辛沫儿低头看着她,只见她原本清澈好看的大眼里满是浓浓的哀愁,有些于心不忍,“说,是威武将军指使你的吗?他有何目的?”   何洁跪着的双腿向后挪了几分,满目的忧伤,“回小郡主的话,不是家父指使奴婢来的。奴婢的地位虽不及府里的嫡姐嫡妹,但从小到大家父也从没指责过奴婢一句。”   辛沫儿星眸散着淡淡的寒光,“那是谁?”   何洁似有难言之隐,却还是恭敬的答道,“是太子殿下。”   太子?辛沫儿眉头高挑,想起了那个邪里邪气的凤擎绝。   总觉得他不是那种本份的人,会那么安心的当他的太子,现在终于忍不住露出狐狸尾巴,舍得出洞了?   辛沫儿凝了凝眉,问道,“你和太子殿下有何纠葛?”   何洁一听,双目生出了怨愤,声音陡的重了几分,不似刚刚的柔弱,“奴婢恨他!太子殿下就是个禽兽!”   辛沫儿不解,没有插话,任由她说下去。   “奴婢原本和曹太史嫡子曹植是青梅竹马,互生相爱之心。蒙曹家不弃,两个月前向家父提亲,三个月后的良辰吉日娶奴婢为妻。怎奈中途生变,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奴婢本在家中安睡,半夜里,突然全身无力,而太子殿下趁机溜进了奴婢的房间,将奴婢的清白给……”何洁说到最后,声音已泣不成声。   辛沫儿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这片大陆的女子都将自己的贞洁看的很重要,不到结婚不会与男人洞房。   婚前失贞这种事,对于任何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来说都是一场不小的打击,有的人甚至想不开会自寻短见。   辛沫儿语气不再像刚才那么冷硬,缓和了几分,“他许诺你什么?”   既然何洁和曹太史之子是青梅竹马的交好,那现在她既然帮着凤擎绝做事,就说明,她不会再嫁给曹植了。   而她帮着凤擎绝做事,就说明凤擎绝一定是许诺过她什么,条件应该是很诱人,才能说动她来聘辛沫儿的丫环。   而且,辛沫儿可以预见,凤擎绝已经和威武将军何威连成一脉。   不然,自家的闺女怎么可能在自己的府里被人猥琐了,都没有一个人发觉?这只能说明,在何洁的这件事上,何威是默许的。   何洁停止了抽泣,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痕,“太子殿下昨夜里找到奴婢,说今日旭王爷要选一个暖床的为旭王府延续香火,很多大臣官员未出阁的子女都会前来竞选。太子殿下还说,旭王爷今日一定是不会选任何人的,这趟她们都是徒劳无获,白来一趟。奴婢这身子是不可能聘旭王爷的人了,便让奴婢聘小郡主的丫环。太子殿下告诉奴婢,小郡主以前的丫环兰音目前正在祈东保胎,暂时回不到南昭,这趟让奴婢来,便是让奴婢直接聘你的贴身侍女。奴婢一开始也不愿来的,奴婢以前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这样违背良心的事,奴婢怎肯做。但是太子殿下威胁奴婢,若是奴婢不答应他的话,就将奴婢身子已不贞的事情宣扬出去,让整个南昭国的人都知道,到时不会有任何人敢娶奴婢了。” 如此用心   辛沫儿朝着凤擎苍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他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站在他身边的柳眉只是微微的蹙了蹙眉,也一直保持沉默,没有插话。   其实辛沫儿挺同情何洁的遭遇的,长的不错,才气颇佳。不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共结连理且不说,更沦为了她的将军父亲的工具,还要受那辱了她身子的男人的威胁。   不过,辛沫儿也不得不承认,凤擎绝的确挺会挑人的,若是换做别的女子,辛沫儿也许早就将那女子给哄出旭王府了。何洁身上给人一种恬淡安然的感觉,让人看着很舒服,不自觉的想亲近,任何人看到她都不会将她和一个奸细探子联系在一起。   “你为什么不揭发凤擎绝的举动,为自己讨个公道呢?”辛沫儿眼中带着惋惜,这么好个女子,可惜让猪狗都不如的人给糟蹋了。   何洁双腿屈地,腰直了起来,直视着辛沫儿的眼神,眼中布满了泪水还有恨意,“奴婢怎么会没想到揭发他,奴婢就是做梦也想将他的恶行揭发在众人面前,就算是拼了奴婢的这条命,奴婢也想为自己找回个公道,可是……”   语气顿了顿,声音再次哽咽,眼中满是无奈和苍凉。   辛沫儿不忍,便将她的话接了下去,“可是,你让你的将军爹爹给你做主,但是何威那老头却不肯,反而还劝说要你听凤擎绝的话,只要能扳倒旭王,太子殿下便会娶了你,你便能飞上枝头做凤凰,是不是?没有你将军爹爹的指证,单凭你一个庶女的一面之词,定是不会有任何人相信凤擎绝的举动了,对吗?”   辛沫儿几乎可以预见那何威当时劝说何洁时的表情,其实不止何威,不论哪个官员,都会将自己的利益摆在第一位,别说何洁区区一个庶女,就是嫡女又怎样,不照样能狠心抛弃,沦为政治的牺牲品。辛沫儿不经心中有些怅然,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世,何尝又不是……   突然又想到了孤身一人远赴燕北寻她的祖母,那种真情,在大户人家显少能有了。   不知她现在好不好,是否健在,有没有被人欺负。凤擎苍昨天临离燕北时告诉过她,说命人将祖母的画像画了下来,出动了上万余人寻找,她才放心的跟着他回了南昭,也不知这一天一夜后的进展如何了,也许,是她太心急了些。   何洁这没有讶异,刚刚因为自己疏漏的一句话,辛沫儿都能察觉出来她的意图,可见她是个虚怀若谷,大巧若出,心思聪慧的女子。她也就没有必要再在她面前装假了,“是的,家父的确这样说的。”   她自小就知道自己是个庶女,身份比不上将军府里的几位嫡姐嫡妹,但从没想过,真正被何威当作棋子抛弃利用的那一瞬间,心中说不怨恨那是假的,奈何她力量单薄,以她一己之力,根本就扳不倒太子殿下,只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罢了。   既然事实已如此,她改变不了什么,便只能忍气吞声,苟活于世,总比含冤而死的好。   何况,曹植现在并不知道她已经失身的事,她现在至少在他的心里是完美的,她不想自己的不堪污了他的眼,让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骂自己是贱人。   就算是离开,也要以自出彩的方式离开,不要让他看不起。   “其实,太子侧妃之位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只是个侧妃但比起曹太史之子未婚妻的身份还是要来的光彩的许多。”辛沫儿状似无意的道,仔细的凝视着何洁,想知道她内心到底是什么想法。   与凤擎绝的这场交易里,她到底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   报仇?不像,她这么娇弱的一个人,力量又有所不及,定不会自掘坟墓了。   充当凤擎绝的棋子?也不是很像,因为辛沫儿明明从何洁的眼中看到了怨气。   何洁悲苦惨然的一笑,“太子侧妃……是嫡长姐何敏。”   “那你便是太子正妃了?”辛沫儿双眸一眯,“那倒要恭喜你了。”   何洁对着辛沫儿磕了下去,“小郡主说笑了,奴婢的身份怎敢妄想当上太子正妃之位,再说了,奴婢也一直从未贪享过那个衔位。而且,太子正妃之位一直都是左丞相之女左婉的,家姐都没有那个资格坐上去的。”   辛沫儿疑惑的朝着凤擎苍看去,左忠派人刺杀南宫云,凤擎苍还有凤擎宇以及她,并将她送到了大漠西,险些让她成了漠西皇的女人,这些事在凤擎苍救回她后定然是禀报给凤淞了。   凤淞肯定也是不知道了左忠的身份,他怎么可能还会容忍左忠这个丞相继续当下去呢?早就应该罢免了吧?   既然左忠都已经下台了,那么左婉这个太子妃的头衔不是早就该取了吗?   何况,像凤擎绝这种人,定然是不会留一个对自己无用的人当太子妃的。   凤擎苍似知道她的疑虑,声音浅缓的为辛沫儿解析,“父皇并不知道左忠的所做所为,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实凭实据,左忠深扎皇宫二十余载,已经建立了很深厚的根基,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妄断将他职位撤掉的。”   辛沫儿知道他说的有理,可是,左婉不是食了蛊毒,算算日子,那蛊毒早发了,还能活在世上?便试探的问了何洁一句,“左婉还在?”   “回禀小郡主的话,太子妃已经消失了很长时间了,外面有传太子妃已经病故。但是太子殿下深爱太子妃,所以一直没有撤了左婉太子妃的位子。”何洁如实答道。   辛沫儿摸了摸垂落在脸颊边的头发,凤擎绝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他先是将左婉娶为太子妃,将左相帮派的势力归聚到自己门下。现在又马上要迎娶威武将军的嫡女为太子妃,这样一来,威武将军也成了他的助力。   凤擎绝母亲华妃那边的势力,再加上这两帮派的势力,三股势力拧成一股强大坚不可摧的力量,这种力量还是挺可怕的。 有了媳妇忘了娘   辛沫儿不知道凤擎绝想将何洁安插到她身边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事情,但她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情,而且针对的一定是凤擎苍。   恐怕凤擎绝早就想将凤擎苍这颗眼中钉拨掉吧。   “我想将何洁留在身边做贴身丫环。”辛沫儿询问着凤擎苍,这次没有擅作主张。   凤擎绝沉吟了两秒,点了点头,“你觉得怎样好便怎样做,无需问我的。”   “多谢小郡主!”何洁重新磕了几个响头。   原以为事情被揭发后,他们会按原计划将她处绝了,怎么都没有想到辛沫儿还肯将自己留在她的身边,心怀感激的同时又忐忑不安。   “你别高兴的太早。”辛沫儿突然走近她,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何洁只觉得她的手力奇大,下巴生疼,却不敢随便乱动。   辛沫儿从怀里拿出了一粒黑色的小药丸放进了她的嘴边,“你知道,本郡主既然知道了你是凤擎绝那边的人,敢明目张胆的将你放在身边,定是会有本郡主的计划。本郡主现在若是将你赶出旭王府,相信你这次回去,定会生不如死。别说何老将军已容不得你不洁之身,你这种没有价值的女儿对于他来说,便等于是一枚死棋,死棋他定然会毫不留情的弃掉。就说你的未婚夫曹植,他若是知道你已失贞,定然是不会再娶你的,说不定还将终生视你为仇人,毕竟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再来说说凤擎绝,他那种人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若失手而归,他肯定会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的闭嘴。所以,如今你唯一的出路,最明智的选择便是投靠我。当然,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诚意。”   何洁知道她说的不假,她说的每句话都截中了自己的命点和痛处,早在她在将军府里出生的那一刻开始起,她就已经注定了是何威的弃子,只是没有想到,代价这么的大,连她一生的幸福都毁了。   如今,她这破败的身子只不过是苟言残喘,只是,她不甘就这么被弃掉……   何洁一双哀怨的眸子与辛沫儿对视,在辛沫儿的眼中,她并没有看到对她的不屑,反而看到了信任还有力量。   她知道,这粒药丸只是对她的考量。她能这样对她,她已经很感激了,因为谁都不会放一颗定时炸弹在自己的身边。   眼中的哀怨气息稍减了些,脸上扬起一抹真诚的笑意,张开嘴,将那粒黑色的药丸吞入了腹中,这次是带着百分百诚意对着辛沫儿磕了个头,然后举起了右掌,做发誓状,“奴婢今后便是小郡主的人,任凭小郡主差谴,绝不做对不起小郡主的事情,若有违背,奴婢愿受万箭穿心之苦,不得好死!”   “你可知,本郡主将你留在身边的用意?”   何洁点了一下头,恭敬的答道,“奴婢知道,虚而实之,实而虚之。既然太子有意将奴婢安插到小郡主身边做探子,那么奴婢也可以反将他一军,可以将他的行动全都告知给小郡主。”   好一个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从今以后你便是本郡主的人,你放心,你的仇,本郡主一定会替你报。你若安安分分的为本郡主效命,本郡主会待你如亲人,但是你若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叛主之心,那本郡主的手段绝对不会比那凤擎绝差。”   “多谢小郡主抬爱,奴婢既已言誓,绝不更改,奴婢以后能用实际行动证明。”何洁目光坚决,腰板挺得笔直。   辛沫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好了,你暂且退下,先回去和那边的人通报一声,就说本郡主已经录用你了。明日你就可以正式成为本郡主的贴身侍女了。”   “是!”何洁恭敬的揖了个礼,转身便离开了旭王府。   “沫儿,你就真放心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何洁刚离开,柳眉就拉住了辛沫儿的手,一脸的担忧,并未因她将那些来旭王府应聘凤擎苍暖床的女子赶走而生气。   辛沫儿明媚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清绽的笑容,“皇奶奶放心,沫儿用她,自会有沫儿的道理。”   然后那抹笑容淡了下去,满怀歉意的看着柳眉,“这次,我将皇奶奶您配种的人选都给哄跑了,您不会怪我吧……”   “哈哈!哈哈!”柳眉爽朗的一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辛沫儿不明白她这句的意思,这场竞选可是她要求凤淞安排的,这会儿,她怎么又不介意了呢。   她还准备接受柳眉的一翻教悔的。   柳眉目光在辛沫儿和凤擎苍二人身上流转了数个来回,握起辛沫儿的手拉到了凤擎苍的身边,将辛沫儿的小手放到了凤擎苍温暖的大手掌心上,语重心长的道,“现在我总算是安心了,至少,我知道不是苍儿的一厢情愿,心中的一块落石总算是放下了。今后你们年轻人的事,就将由你们年轻人来办吧。我也老了,有些事情,也管不了那么多。”   ‘轰’的一下,辛沫儿的整张脸都红了,比起那猴屁股还要红上几分,撒娇的嗔怒了一声,“皇奶奶……”   “嗯?”柳眉假装生气的皱了皱眉头,“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辛沫儿咂了咂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下去,原以为柳眉会和凤淞一样,为了凤擎苍的名誉还有前程会阻止自己和凤擎苍在一起的,真没想到她思想上是这么开放的一个人……   与其说开放,不如说,她其实是很疼爱凤擎苍的,什么都由着他的性子来。   其实,她也明白凤淞和柳眉二人都很爱凤擎苍,只是二人保护他,疼爱他的方式不同罢了。   当然,辛沫儿也明白,这只腹黑的花狐狸,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别人的疼爱。   他的脸皮已经练到无坚可摧的地步了。   “娘,您先回屋子吧,我还有话和沫儿说。”凤擎苍见辛沫儿不说话,以为柳眉将她吓到了,连忙将她推搡到一边。   “臭小子!怎么?有了媳妇就忘了娘?” 你明明动情了   当听到媳妇二字从柳眉的口中那么自然而然的说出来,辛沫儿还是有些小小的脸红。   辛沫儿觉得柳眉很有河东狮吼的水平,凤擎苍还有凤淞就是她笔麾下的小受。   凤擎苍见柳眉忤在原地不动,拿出了他的杀手锏,“娘若是想提前进皇宫,孩儿不介意直接将您送到父皇身边。”   “有本事,翅膀长硬了啊,威胁起你娘我来了。”柳眉摆明了不愿吃他这一套。   凤擎苍的目光瞥向大厅处的小六,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小六,将老夫人送进宫。”   小六身子一顿,却不敢违抗,走了进来。   柳眉见他不似玩笑,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却也不愿听他的回自己的院子,“好了,你们小两口就慢慢的在这调情吧,我去看看我的外孙小晗去。”   说完就出了旭王府,朝着旭王府旁边新建的一座府邸而去。   小六也只是做做样子,他知道凤擎苍不过是说笑,想让柳眉避一避,所以他没有拦着柳眉。   刷的一下,辛沫儿的脸更红了。   刚刚还热闹的大厅此时安静了下来,大厅里只剩下凤擎苍和辛沫儿两人。   凤擎苍目光一直逼视着辛沫儿,辛沫儿有些坐立不安,朝着大厅外看了看,道,“我也去看看小晗。”   刚走两步,一头撞进了一堵肉墙,只差额头上撞个大胞出来了。   辛沫儿抬起头,有些恼的瞪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凤擎苍,倏尔,想到自己将他所有的女人都赶跑了,似乎是自己的不对,恼意减下,讪讪的笑道,“你有事?”   凤擎苍惯性的眯了眯眼,一副慵懒随意的姿态,将她圈进了自己宽大的臂弯里,“应该是你有事。”   辛沫儿嘿嘿的笑了两声,“我能有什么事,我吃的好,睡的好。”然后捏了捏自己的细胳膊细腿,“托你的福,今日吃了不少的东西,你看我身上最近还长了几两肉呢。”   凤擎苍完美的俊脸上黑气汩汩冒出,“是该长些肉了。你将来给我配种的人全都赶跑了,你说该怎么办?”   辛沫儿身子不自觉的朝着身后退了一步,才发现退无可退,他硬实的肩膀完全将自己圈在了他的怀里,努力让自己淡定些,假装漫不经心的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凤擎苍浅浅的低吟了一句,直视着她清澈得不染人间烟火的双眸,“既然你舍不得将我推给别的女人,那么,就将你自己赔给我吧。”   然后,不等辛沫儿答话,他薄凉的唇,对着她的樱桃小唇就吻了过来。   辛沫儿所有的理智瞬间崩溃,所有的思绪一瞬间全然崩塌。   他的吻剖析着她的神经,一根又一根,将她的每根神经全都锁紧。   双手不知不觉中搭上了他的脖子,无疑是在对他做出了邀请。   凤擎苍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不满足一个浅浅的吻,灵活的舌头却是笨拙的撬开了她的贝齿,浅尝她嘴里令他想念已久,迷恋已久的芳香。   辛沫儿沉迷到他的吻里,无法自拨。   她的心一点一点的瓦解土崩。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对他慢慢的动了心,由一开始的一点一滴,到最后占据了她的整个心头……   她就想好好的放纵一回,随着自己的心意走,可是现实的枷锁,却将她压得喘不过气,终于收回了意识。双手抵在他和自己的中间,他却不肯放开自己,迷糊不清的低唤了一声,“父王……”   就在凤擎苍正想加深这个吻时,听到她的低浅,眸中无边的迷漫,迅速的消失,恢复往日的清明和冷峻,放开了她,似讥似讽的看着她,“父王?”   辛沫儿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明显的怒意,身子一抖,不敢多言。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下头。   凤擎苍见她不说话,心中的怒意更是蹭蹭的上涨,“你不觉得你现在还这么叫我是场笑话吗?!”   辛沫儿仍然低着头,双手十指紧紧的绞在一起,紧咬下唇。   凤擎苍有一瞬的不忍,最终被心中的怒意取代,“亲都亲了,还经常同睡一间房,你觉得这是一个父亲该对女儿的表现吗?!”   “辛沫儿,刚刚你明明就动情了,你心底明明就是有我的,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将那些来应聘的女子赶走,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我,因为你吃醋?”   辛沫儿小小的身子轻颤,却依然没有说一句话。   “辛沫儿,你抬起头!不要永远都做缩头乌龟,难道你要这么一辈子待在自己的龟壳里不出来吗?”凤擎苍双拳紧紧的捏起,“亲都亲了,而且还亲了数回,你觉得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应有的举动,对女儿应有的感情吗?你别自欺欺人了!”   凤擎苍恨不得将她的小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这么的顽固不化,怎么点都点不通,非要逼得他暴跳如雷。   “啧啧,原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看来是打扰到你们打情骂俏了。”   屋檐上传来轻嘲的话语。男人的声音邪魅中带着显少能察觉的戾气。   辛沫儿立刻抬起头朝着说话的地方看去,只见原本应该待在燕北皇宫里的龙澈,现在正高坐在墙头。   “原来燕北皇喜欢做梁上君子,偷窥之事。”凤擎苍没有辛沫儿那么讶异,早在亲辛沫儿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屋梁上的异动,能躲过他旭王府的暗卫,潜进旭王府不被暗卫察觉出来的,这世上除了龙澈,他已不做第二人选了。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君子。”龙澈淡淡的答了一句,那邪魅的目光肆意的落在辛沫儿身上,仿佛她身上穿了衣跟没穿衣一样,“像,真像。难怪旭王爷突然改变主意将那名与沫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送到朕的皇宫里。现在看来,那刘薇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   凤擎苍没有否认,既然龙澈能追到南昭来,就说明他已经知晓刘薇和辛沫儿是两个人。   龙澈今日依然着一身绛紫色描金边的衣服,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的妖孽邪魅,身形一闪,瞬间就从屋梁上飘了下来,来到了辛沫儿和凤擎苍的面前。 如此情深   躲在旭王府的暗卫全全出动,将整个大厅都包围了起来。   凤擎苍手一挥,那些人再次隐了下去。   “看来旭王爷对小郡主的感情非比寻常,为了她能将另外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无辜女子给毒哑弄晕,还挑断她的手筋脚筋,目的是为了以假乱真,送到我面前和我交换解药。”龙澈围着凤擎苍和辛沫儿转了一圈。   刘薇哑了?还被挑了手筋脚筋?辛沫儿听到的第一感觉是震憾,第二感觉是大快人心。最后却是担忧,担忧祖母见到刘薇那鬼样子会是什么伤心的模样。   想必凤擎苍将她毒哑并挑断手筋脚筋,目的是为了让她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不让龙澈辩别出她的身份吧。   她也很好奇,刘薇都已经变成那副模样了,龙澈是怎么认出她是个冒牌货的。   凤擎苍深邃的眸子冒出一圈又一圈的寒光,当着龙澈的面,再次将辛沫儿圈进了自己的怀里,“来者是客,燕北皇既然来我南昭做客,不是应该直接先去皇宫拜访我父皇吗,本王的府邸可容不下燕北皇这坐大佛。”   龙澈对他的驱赶毫不为意,似乎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料到他会这么做,一双邪魅的目光落在辛沫儿身上,话却是对着凤擎苍说的,“难道旭王爷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燕北皇宫里的那位是个假的?”   凤擎苍圈着辛沫儿的手紧了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本王从没有窥探别人心思的喜好。”   “其实……”龙澈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别有意味的扫了一眼辛沫儿,缓缓的道来,“其实很简单,你怀里圈着的人,她左脚大拇指上有一颗蚂蚁大小的黑痣。”   凤擎苍整个面全都拉黑了,身上泛出浓浓的杀气。   由他的面部表情就可以得知,龙澈所说不假。   只是眼前的男人连辛沫儿身上私密处的一个细节都知道,可见他和辛沫儿的关系不浅了。   “你肯定非常想知道,为什么她身上那么私密的地方,我都能知道。”龙澈眼含笑意的直视着凤擎苍,“因为我早说过了,她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所以,她全身上下,任何一处地方,我再熟悉不过。这也是为什么我能一眼察觉出来你送过去交换解药的是个假货了。”   “你胡说!”辛沫儿有种想上前想将他那张脸打肿的冲动,可是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在他面前,她的生命犹如一只蚂蚁,随时都可能被他弄死。   龙澈妖孽的面庞展颜一笑,“我胡不胡说,不是由你说了算,这还得看你父王信不信。”   然后目光深情的看着辛沫儿,“不要闹了,上次在太白山的一别,之后,我上山去寻你,结果没有看到你,到处派人去找都没有找到你。你是不是怪我没有早些将你接回皇宫?是我的错,因为当时我有要事在身。现在我来了,我这就将你接回燕北,皇后之位一直给你留着,你随我回去,可好?”   龙澈这种人只适合妖孽嗜血的模样,这种深情的话根本就不适合从他嘴中说出。   辛沫儿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气的粉脸嘟嘟的鼓起,明明和他没有任何的事情,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和他发生了什么事一样。   他这么说明明就是为了引起她和凤擎苍之间的间衅。   凤擎苍身上的怒意渐渐的散出,突然一改刚刚阴郁的表情,冷峻的面孔带着轻笑,“沫儿是我的人,她说的话我才信,你说的话,我半句都不信。”   然后朝着大门处,龙澈的后方道,“本王这里不欢迎你,你若是不肯离去,那么就休怪本王不客气了。就算你是燕北皇又如何,如今这是本王的地盘,你还没领教本王真正暗卫的力量吧。只要本王一声令下,本王让你生你便能生,让你死,你便只有死的份了。”   “哈哈!哈哈!”龙澈半点惶恐不安的表情都没有,猖狂的大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旭王莫不是真以为我孤身来你的府邸,没有做准备吗?姑且不说你那些暗卫杀不杀得了我,可是,你没想过我死后的后果吗?”   凤擎苍冷洌的线条没有半点表情,“后果?后果便是现任燕北皇驾崩,新任的燕北皇是你的长兄,原燕北皇的晋王爷龙浩。放心,晋王会将燕北安置得妥妥贴贴,肯定比你要强上许多。”   “他?你说你姐夫?”龙澈的话语中带着不屑,“他不过是一个残废而已,下半生只能在床上度日了,他有何能力治理燕北,旭王爷说笑了。”   凤擎苍冷峻的线条缓了几分,“你姑且可以当本王是说笑。当然,本王从来都不说笑。”   龙澈一双邪魅的双眼染上几分煞气,很快隐了下去,不再看他,视线转向他怀里的辛沫儿,蛊惑的一笑,“今日我是为你而来的。而且,我还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相信这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   辛沫儿浅浅的蹙眉,不明白他玩的什么花样,却是直接了当的拒绝,“不管你送什么礼物我都不会喜欢的,你别白费心思了,这一生我都不会待在你身旁,更不会嫁给你。”   “你问都没问,你就怎知我送的礼物你不喜欢?!”龙澈双目泛出阴狠,很快,那阴狠被他掩盖了下去,扫了眼凤擎苍,“难道说,你要一辈子都待在你父王的身旁?或是说,你想嫁给他?”   凤擎苍的心紧了紧,似乎想从辛沫儿的口中听到她的答案。   辛沫儿紧咬下唇没有答话,也没有否决。   “凤擎苍,你现在应该明白你自己的处境,前有虎视耽耽的凤擎绝,若是我将你和沫儿的不轮之恋传了出去,你想想这南昭国,这整个天下的人会如何看你?还有人会支持你吗?若是我再与凤擎绝联手,你最多也就是一个闲散的旭王,到时候南昭皇驾崩羽化升天,你恐怕连闲散的王爷都没得做。”龙澈不做羞耻的威胁着。   辛沫儿心倏地缩紧,她心中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她很明白龙澈所说的话半点都不假。   凤擎苍却是转颜一笑,“这就不劳你燕北皇操心了,本王的事,本王自有主张。本王从不在体意王爷之位。谁要谁便拿去。最多,本王就是带着沫儿深居山林,不理凡间俗事。” 缘尽于此   凤擎苍却是转颜一笑,“这就不劳你燕北皇操心了,本王的事,本王自有主张。本王从不在意王爷之位。谁要谁便拿去。最多,本王就是带着沫儿深居山林,不理凡间俗事。”   “再说了,凤擎绝的太子之位能当到何时都没有定数,他能不能即位更是个未知数。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呵呵。”龙澈突然低笑两声,“没想到从不近女色的旭王,竟还是个痴情种。”饶了一整个圈,原来旭王的小郡主就是他一直苦苦四处寻找的人。   深居山林,不理凡间俗事……   辛沫儿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蝉翼轻轻的颤动,再次抬起眼时,双眼里充满了活力,还有对未来的向往。转眸冷视着龙澈,“我和你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龙澈残戾的双眸紧紧的眯起,“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难道和凤擎苍就是一个世界的人吗?”然后看着辛沫儿,用手指着凤擎苍,“还是,你心中一直有喜欢的人,你喜欢的人一直都是凤擎苍吗?”   “是的。我心中的确有喜欢的人,那人早就在我心底扎根了,我的心里早就已经容不下任何的人了。你说的没错,早在很久前,我就已经喜欢上凤擎苍了。”辛沫儿目光坚定,在心里压制了良久的感情终于脱跳出来,坦白而出。   凤擎苍圈着辛沫儿的十指轻轻的颤动,冷峻的线条此时看上去十分柔和,万年寒潭似的双眸此时也慢慢的瓦解,如沐春水。   “将这个人打残,尸体扔到后山喂野狼。”凤擎苍一声命下,那些暗卫一涌而上,将龙澈包围了起来。   “如果你觉得我这次来是一点防备都没有的话,你们大可动手。”龙澈却是面不改色,连个架势都没起,仿佛根本不将旭王府里的这些暗卫放在眼里,森寒的目光回视着凤擎苍,然后转向他怀里的小女人,“本来想给你准备个惊喜的,不过现在看来,你是不喜欢我的这份礼物了。罢了,既然你不想见到你的祖母,那我便将她扔到荒山,任她被那些豺狼虎豹给吃了。”   “住手!”辛沫儿一声厉呵,喊住了那些即将动手的人,挣脱出凤擎苍的怀抱,慌忙的跑到龙澈的面前,站定问道,“你知道我祖母的下落?我祖母是不是在你手中?你将她藏到哪儿去了?”   凤擎苍身体僵直,面色很不好看,缓步的走到她的身后。   龙澈邪魅的一笑,“你一连问了三个问题,你说让我先回答你哪个问题好呢。”   辛沫儿咬了咬唇,知道是自己太紧张了,没有思绪全面,捋了一下思绪,脸上换上一副淡定从容的笑容,“你说我祖母在你那儿,有什么凭证?”   辛沫儿仔细的凝视着他,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丝的破绽。既然龙澈知道她在寻找祖母,那么,定是刘薇告诉他的了。   因为,只有刘薇知道她的弱点,知道怎样才能拿捏住他。   她并没有告诉过龙澈她有什么亲人,龙澈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背景。这么说来,刘薇的哑病定然是被龙澈给治好了,说不定她被凤擎苍挑断的手筋脚筋都给治好了。   龙澈不疾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方帕,方帕有些成旧,缓缓的展开,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绣着三个字很不得体的字体,“辛沫儿。”   辛沫儿情绪在瞬间崩塌,没错,这是她绣的。   这还是在她只有十个月大还是奶娃的时候绣的。   其实,她哪里会绣字,她是半点绣功都没有的,只是她无聊的时候,拿起一根绣花针意兴之作。被祖母看到了,要了去,珍藏起来。   她很清楚的记得祖母当时问了一句,“为什么刺的是辛沫儿而不是刘沫儿呢,你不是该姓刘吗?”   辛沫儿自然不会告诉她,这是她前世的姓。那会儿她是这样回答的,“祖母,沫儿原本是想绣四个字‘喜欢沫儿’,意为祖母喜欢沫儿的,可是沫儿不会写‘喜’字,便绣成了这副模样。”   那时因为她未满一岁,别的奶娃连拿绣花针都不会,所以,别人不会在乎她绣功如何,只会说她聪明,小小年纪不光识字,还会绣字。   当时她神童下凡的名声传遍了整个祈东国的京都,之前的刘斯对她也没有任何的敌意,对待她和刘薇是一样的好。   可是之后,就慢慢的疏远她,待她极尽刻薄之能事,在她两岁的时候,还将她吊到了树上,逼问她,“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妖孽?”   辛沫儿记得自己被刘斯吊到树上一整天,被太阳暴晒,后来这事传到了祖母的耳边,还是祖母将只剩半条命的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从此将她带到自己的身边教养。   祖母和她前世的奶奶长的很像,不单单是眉目很像,连说话的语气,脸上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所以辛沫儿当时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虽然没有一个好父亲,但上天至少送给了她一个待她如至宝的祖母。   辛沫儿想起了很多祖母对自己的好,看着龙澈手里拿的绣帕,水汪汪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手伸了过去,声音微颤,“还给我,这是我送给我祖母的东西。”   龙澈盯着这方帕看了几秒,却没有给她,而是塞到了自己的怀里,“原来真是你的,可是现在,它归我了。”   辛沫儿忍住心中的怒意,“你将我祖母藏到哪儿了。”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么,我只是将她请到别处做客去了,怎会将她藏起来。你若随我离开,我自会让你见着你祖母,不会动她一根毫发。”   “好,我随你走。”辛沫儿转身背对着重龙澈,脸朝着凤擎苍,唇角微微动了几下,手指在身前轻轻的比划了几下。   凤擎苍双眸眯了眯,四对相对,无言胜有声。   辛沫儿突然一改常态,目光冷洌的看着凤擎苍,“我和你的缘份缘尽于此。你保重。”   站在她身后的龙澈一张妖孽邪肆的脸,笑意甚浓。 暴怒   辛沫儿随着龙澈离开了旭王府后,龙澈带着她一路离开了南昭,随着他回了燕北,三天后到达了燕北皇宫。   就在辛沫儿满心欢喜,以为可以见到祖母汪氏时,却得到了一个惊天的噩耗。   汪氏在一天前死于非命,安详的躺在床上,她的胸前还插着一枚星型的暗器。   这枚星型的暗器,辛沫儿再清楚不过了,是刘薇的。   刘薇竟然亲手杀死了她的祖母!   为什么?!   辛沫儿将汪氏早已凉却的尸体抱在了怀里,泪水刷刷的往下落。   “这是怎么回事?!”龙澈对着站在宫殿门口的一个小宫女咆哮。   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跑了过来,跪伏在地,“回皇上的话,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朕不是说过让你们好好保护汪氏的吗?!”龙澈额头上的青筋隐隐可见。   “奴婢知错,求皇上饶命,但奴婢真的不知情。”   “谁最后一个进来过?”   小宫女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回皇上的话,昨夜里刘小姐还来过,当时屋里好像还有争吵的声音。不过,刘小姐来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临走前吩咐奴婢让奴婢不用进去打扰老太太了,说她身子不舒适,需要静养。”   “将刘薇带上来!”龙澈已隐约猜到了什么。   半盏茶后,一个小太监进来磕头禀报,“回皇上的话,刘薇不在她自己的宫殿中,消失了!”   龙澈一脚将小太监踢翻在地,“一郡废物,连一个半残的人看不住,朕留你们何用!”   辛沫儿看着怀里身形消瘦,睁着眼睛,七十有余的老太太,泪水越掉越涌。   伸出手将她的双眼阖上,让祖母好安息。然后将戴在自己左手,一直舍不得取下来,刻着寿字的手链取了下来戴到了她的手腕上。   这手链具有年寿无疆的寓意,可惜祖母再也用不上了,她临走前竟是连自己都没见上一面,她到底是来迟了。   辛沫儿将汪氏抱了起来,走出了宫殿,声音轻浅道,“这里不属于她,我要带祖母回去,让她安歇。”   她小小的身子,此时仿佛积蓄了无穷的力量,抱着汪氏并不吃力。   龙澈没有阻拦她,而是一直跟在她身后,陪着她。   辛沫儿走了两步,突然,一张成旧的明黄色的绸缎从汪氏的衣服里掉了出来,滑落到辛沫儿的怀里。   辛沫儿没有立刻打开看,也没有迟疑的将它放进了自己的里衫。   这是祖母临走前唯一的一件贴身物件了,人不在,却只能留下这个当作是怀念了。   辛沫儿一直抱着汪氏的谴体走了约一个时辰,才出了燕北皇宫的大门。   途中龙澈有几次想从她手里接过汪氏的谴体,她始终不肯,无法,只能任由她抱着,紧跟在她的身后。   “给我准备一辆马车。”辛沫儿没有一丝表情的吩咐着,原本粉嫩的小脸上早已没了颜色,原本好看晶莹剔亮的双眸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犹如一个失了灵魂的瓷娃娃般。   龙澈这个时候不敢再去刺激她,立刻命人准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将辛沫儿送上了马车,汪氏的谴体自是被她抱着一起上了马车。   “我再另外给你安排一辆马车,这么热的天,你这样抱着尸体是不行的,到时候会传染别的病毒。”龙澈一改往日的冷魅邪戾,满脸的担扰。   “驱马。”辛沫儿不理会她,从口中冷冷的吐出两个字。   龙澈见无法,便只能由着她了,从怀里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了粒药丸放进了汪氏的嘴里,解释道,“这药丸可以让尸体暂时保持几天的体鲜,不至于发臭。”   辛沫儿没有阻拦,抱着汪氏往车壁靠了靠,阖上了双眼。   她是横抱着汪氏的,所以没有龙澈能坐的地方,龙澈驱走了马夫,自己坐到了马车外,权当马夫了,猛拉马缰,用力抽了一下马背。   骏马嘶鸣一声,前蹄腾空,奋力的朝着前方驶去。   在燕北驶往祈东的路上,辛沫儿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看龙澈一眼。   没有哭也没有闹,饿了就啃干粮,渴了就喝河边的河水。一路上快马加鞭,原本要三四天才能赶到的路程,这会儿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赶到了祈东。   进了祈东京都,繁华的大街人郡繁闹依旧,辛沫儿却是半点闲赏人情风景的兴致都没有,马车直奔尚书府。   龙澈驶马的速度极快,一路上灰尘四起,路上行人乱作一团,纷纷避开,生怕惹恼了他。   所以,一路上都很通畅,他似乎对尚书府的地形很娴熟,轻车就路。   中午,午时三刻就赶到了刘尚书府。   辛沫儿抱着汪氏的遗体下了马车,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尚书府的门口。   尚书府一见到辛沫儿的容貌,还有她怀里的尸体时,立刻开叫,“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来了!”   然后接着叫到,“老夫人归天了!”   “老夫人归天了!”   辛沫儿没有解释,抱着汪氏就进了尚书府大门。   刘斯立刻从他里屋走了出来,当看到一脸疲惫的辛沫儿抱着汪氏的遗体时,没有半点伤感,反而痛斥一声,“怎么搞成这么副模样就回来了?安排你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辛沫儿怒视着他,几日的怨愤全都爆发出来,“你没看到祖母死了吗?!”   “你难道就不问一句的吗?”   “你就这么在乎你交给刘薇的事情?”   “祖母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就是这么做儿子的?”   “刘斯,我看不起你!你不光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   “世上怎生了你这种败类!”   “啪!”的一声,辛沫儿的脸上挨了一巴掌。   “这是你跟为父说话该有的语气?!”刘斯朝着她的脸毫不客气的就是一巴掌,尔后发现她的不对劲,狐疑道,“你是沫儿?”   辛沫儿不怒反笑,“原来你还认得我,我以为你谁都不认得了,只记得你的官位,将谁都不放在眼里” 命悬一线   辛沫儿抱着汪氏尸体的双手没有松,冷冷的看着刘斯,目光中充满了仇视,“从今以后,我辛沫儿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孽障,今日我就将你这孽障从这世上除去!”刘斯一声暴喝,伸出一掌就要朝着辛沫儿的脑门劈去。   却被刚刚赶过来的龙澈给截住,“刘斯,你好大的胆子,朕的女人你也敢动!”   刘斯见到龙澈大吃一惊,迅速抽回了手,恭敬的跪下,“下官参加皇上。”   龙澈挥了挥手,刘斯站起身来,退到一边,扫了眼辛沫儿再看了眼龙澈,眼底一片阴霾。   辛沫儿没有理会他们二人的恭维,冷视着刘斯,“将祖母安葬起来。”   刘斯这才想起辛沫儿怀里还抱着汪氏的尸体,立刻扑倒在地,眼泪不住的下掉,完完全全一副孝子的模样,“母亲大人啊!你为什么就这么死了啊!”   “刘薇在哪儿。”辛沫儿推开了他,面上冷冰冰一片。   刘斯鹰眸涌动,敛去了脸角的泪水,“薇儿没有回府。”   辛沫儿转头看向站在她身后的龙澈指着站在一边的刘斯道,“杀了他,我便随你回宫。”   “你这孽女!世上怎有杀自己父亲的人!”刘斯怒喝。   辛沫儿冷笑,“一个杀自己妻子,并将自己妻子心脏挖出来生吃的人,不配做别人的父亲。”   龙澈目光凉凉的扫向刘斯,森寒的目光中透着杀气。   刘斯一惊,知他动了杀机,立刻对着他再次跪拜下去,“皇上,这孽女是挑拨你我君臣之间的关系啊!皇上千万不能中她的计!”   “本殿倒不知道我们祈东的尚书和燕北的皇帝还有君臣之礼。”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南宫云带领着一干人冲进了尚书府,里里外外将整座尚书府围阻的水泄不通。   尚书府的屋顶上齐刷刷的出现一排排弓箭手,纷纷对准刘斯和龙澈,只要他们有任何的动作,便会被刺成肉酱。   显然是收到消息,知龙澈来了祈东,并且在刘斯的府邸,特意带人围剿来的。   辛沫儿抬头朝着南宫云的方向看去,见他看都未看自己一眼,仿佛自己与他只是陌路人,知他定是将她当作刘薇了,却没有多作解释。   她现在只想南宫云将龙澈还有刘斯一起杀掉。   刘斯残害她的亲娘,龙澈算是接间杀死祖母的凶手。   若是他不将祖母弄进燕北的皇宫,逼迫着她随他进宫。那么祖母现在也许还好端端的活着,怎会死。   所以,她现在巴不得南宫云一下子将这两个人全收拾掉,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   刘斯一见情势不对,立刻转向对着南宫云的方向扣拜下去,“太子殿下,冤枉啊!微臣一向敬忠职守,所有人都是看在眼里的,您怎么能平白无故就杀了微臣啊!”   “平白无故?”南宫云低笑一声,“刘斯,本殿之所以将你的狗命留到至今,主要是看在沫儿的面子上,因为你是她的父亲。可是,你却残害了她的亲娘,还将当年才年仅四岁的她给抛弃了。你有什么资格做她的父亲?现如今,沫儿已经安稳的在南昭生活,也就不需要你这样的父亲了。你是时候该走了。”   “殿下!你不能听沫儿的一片之词!她个孽障巴不得微臣死,便污蔑微臣,当年她娘亲之死与微臣半点关系都没有,请殿下明鉴啊!”   阳光下,南宫云那美轮美奂,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绝世容颜,披上了几分寒意,“暂且不说沫儿。单说你这通敌卖国的罪名,也足够你死百回了。”   “殿下这是何话!微臣怎可通敌卖国!这是万万都不可能的事,燕北皇只是路过微臣的府邸,微臣想着他毕竟是燕北的皇上,而燕北和我们祈东素来交好,微臣以礼相待,才会那番尊敬于他,请太子殿下明鉴!”刘斯还在做着辩说。   南宫云却是不愿再听下去了,揭发了他的假像,“你不要以为本殿不知道近几年你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你不过是龙澈手底下的一条狗,派过来监视本殿的一举一动。上次本殿和旭王一干人等下南梵山,那些蛊虎还有毒蛇利箭,全是你和左忠受奉龙澈旨意,联合起来的杰作。本殿早已查的一清二楚,今日,本殿便让你们二人付出代价!”   “啪啪!啪啪!”一直没有说话的龙澈拍起了掌,掌停眼带笑意的看着南宫云道,“看来朕真的是小瞧了南宫太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等魄力还有能力,不错。不错。”   接连说了两个不错,继续道,“不过,朕的命是那么好要的吗?南宫云,朕是燕北的皇帝,若是朕在你们祈东死于非命,你就不怕朕的虎将们马上会来攻打你们祈东吗?到时候,硝烟四起,你们祈东的平民百姓,流离失所,是残是死,血流成河,你有没有想过那样的后果?”   “你当我们祈东是水做的?”南宫云冷嘲一声,“再说了,燕北少了一个你,照样会运转下去,燕北的正宗皇室血脉又不止你龙澈一个人。你放心,你死后,马上便会有新帝接手。”   龙澈眼眸一沉,眼底泛起浓浓的杀机。   南宫云却悠闲的站在太阳底下,唇带笑意,手掌抬起,便准备下令。   “慢着!”刘斯知他已经铁了心要杀自己,便不再装下去,露出了本来面貌,迅速的扣住了辛沫儿的脖子,“你若杀了我,你的沫儿也休想活下去!”   他的力道极大,辛沫儿被他扣的呼吸艰难,面色泛起了潮红。抱着汪氏遗体的手却没有松动半分,反而加紧,生怕她掉落在地。   南宫云这才将视线落在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半句话的辛沫儿身上,仔细的凝视着她,目光带着探查还有深究。   “爹,你这是做什么?你快放开小薇!”辛沫儿眼光瞥开,没有和南宫云对视,“爹,你就算想逃命,也不能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啊!” 沫儿毁容   “爹,你这是做什么?你快放开小薇!”辛沫儿眼光瞥开,没有和南宫云对视,“爹,你就算想逃命,也不能拿女儿的性命开玩笑啊!”   南宫云面色微微一变,有些犹豫。   “住口!”刘斯一声怒喝,掐住她脖子的手紧了几分,一脸阴鸷,“不管你到底是姓李还是姓辛,总归,你不是我的小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辛沫儿状似委屈的轻唤了一声,“爹爹……”   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双眼发亮,朝着南宫云看去,“南宫叔叔,我是你的沫儿,快来救救沫儿啊!”   辛沫儿在玩心理战术,她知道这时如果她继续否认自己是刘薇,反而会让南宫云起疑。   如果她顺从刘斯的意向,在南宫云看来,是她和刘斯为了逃跑,联合起来诓骗他。   这样,反而能打消他心里的疑惑和顾虑。   果然,南宫云的额头蹙起,辛沫儿此时应该是在南昭国的,他离开燕北时,将沫儿交给了凤擎苍,由他带了回去,没道理凤擎苍会任她一个人来祈东的。   据他所知,燕北皇和辛沫儿根本就半点关系都没有,这次燕北皇来祈东,定是和刘斯图谋什么。   最主要的是,辛沫儿早已唤他为云哥哥或是南宫云,南宫叔叔还是以前的叫法了。   所以,南宫云现在可以完全确定眼前的不是辛沫儿,而是刘薇。   大手一挥,黑压压的一群长弓举起,在阳光下发出璀璨耀眼的蓝光,全都瞄准了燕北皇龙澈,辛沫儿还有刘斯。   刘斯知道现在说什么,南宫云都不会相信了,看来他尚书府里一定有南宫云布排的人手,不然,不可能龙澈刚进他尚书府的大门,站都没站稳,南宫云就杀来了。   南宫云唇形已动,‘射’字还未出口,尚书府门外就传来一阵厉喝,“慢着!”   两个字将南宫云未出口的话给淹没了。   在场的人全都朝着他身后看去。   只见一张丰神俊朗,宛如神临,一身白衣的凤擎苍,步履有些急促的走进了尚书府。   他旁边跟着他的贴身侍卫小五,小五手里拽着一个和辛沫儿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一把锋利的长剑,横架在她的脖子上。   南宫云扫了眼凤擎苍,再朝着被刘斯威胁的辛沫儿看去,瞬间明白了什么,立刻让那些弓箭手撤了利箭,生怕伤害到他拿命去珍惜的人。   刘薇此时一脸的慌乱,仿佛极害怕凤擎苍,颤声对着刘斯道,“爹爹,快救救小薇,小薇不要死!小薇怕死!”   刘斯扣着辛沫儿的两指不见松,看着刘薇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分明没有顾及她的死活。   辛沫儿没有想到此刻凤擎苍会携着刘薇出现在这里,知道再隐瞒不下去。   凤擎苍一双凤眼,如染了浓墨般深不见底,恼火的瞪了一眼辛沫儿,若是今日他不出现,她是不是就准备着和刘斯还有龙澈同归于尽?   这个愚蠢的笨女人!   “你来做什么,我的事与你无关。”辛沫儿不肯放过今日这大好的机会,她要为她的娘亲蔡氏报仇,还要为她死去的祖母报仇。   “与我无关?”凤擎苍凤目冒着浓浓的怒火,紧咬牙后槽,很快将心底的怒意隐了下去,目光恢复以往的冷峻,“怎么会与我无关。你还没告诉我,几日前你离开我时,对我做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然后将辛沫儿上次对着他做的那个手势重复了一遍。   指了指自己的心,然后两手大拇指和食指伸出来,拇指对拇指,食指对食指,比划了一个心型,最后指向辛沫儿的心。   辛沫儿脸几不可微的红了红,很好的隐藏下去,声音清冷的道,“你不必知道。”   “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有闲心打情骂俏。”一直没有说话,仿佛自己置身其外的龙澈缓缓的开口,目光森冷,一双邪魅的眸子暄染点点的愠色。   南宫云见凤擎苍和辛沫儿那亲密无间的互动,心口仿佛被利器所伤,钝痛许久。   刘斯鹰眸一寒,对准辛沫儿的左半边脸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斥喝道,“让那些弓箭手退下去!”   辛沫儿只觉得自己的左脸火辣辣的疼,灵魂如被撕裂般,疼痛不止,她明白自己的这张脸算是毁了。   凤擎苍和南宫云的心是紧紧的揪着。   “住手!”凤擎苍双目喷射出毁天灭地的怒火,“刘斯,你好大的胆子,敢动本王的女人!”   龙澈手轻抖,却没有阻拦刘斯的举动,面色如常的对着凤擎苍道,“你不是很爱她吗?现在她这张脸定是无救了,一辈子都会顶着一张丑颜度日如年,你还会继续爱她吗?”   辛沫儿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痛呼出声,勉力支撑着身子,看着凤擎苍。   十个姑娘,九个爱美。   若说她心里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刘斯的那一刀,下手可谓狠辣,决绝。直让她的骨头都翻露了出来。   “哼。”凤擎苍冷哼一声,却没有正面回答龙澈的话。   辛沫儿心隐隐作痛,他到底是在意的……   “刘斯,你将沫儿放过来,本殿给你做人质。相信挟持着本殿,你定能安全离开祈东。”南宫云看着辛沫儿那森骨白露的左半边脸,眼里全是怜惜,巴不得他那刀是划在自己脸上的。   刘斯冷冷一笑,“谁不知你南宫太子武功深不可测,我谁都不拿,只拿这丫头。你们快些让道。若是再晚片刻,下一刀,就是她的命脉了。”   小五将刘薇提到了前面来,瞪着刘斯,“你就不怕我当场就将你的女儿给杀了吗?!”   “你要杀便杀。”刘斯看都没看刘薇一眼,仿佛她是一颗早就被遗弃的弃子。   刘薇没想到他这么决绝,带着哭腔道,“爹爹,我可是你亲生的啊……”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还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谁亲生的,唯独不可能是我亲生的!”刘斯双目赤红,看刘薇和辛沫儿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仇人一般。   (昨天前天陪BB过‘六一’了,忘了对筒纸们说声儿童节快乐~!~) 肚子里播颗种   刘斯话落,手中的刀再次举起,对准辛沫儿仅剩右边完好的脸,又是深深的一刀。   辛沫儿躲无可躲,右脸上被补了一刀,鲜红刺眼的鲜血顺着她两边的脸颊流了下来,仿佛从阴间走出来的索命鬼一样,阴森可怕。   “让还是不让?!”刘斯厉喝一声,阴声道,“再不让开,下刀一定是她的脖子!”   “全都退开!”南宫云一声令下,院内自动让出一条宽阔的大道。   “刘斯,你最好别落到本王的手里,到时候,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凤擎苍的声音宛如魔吟,回荡在空气层中,激激荡荡。   绕了绕手,小五拖着刘薇也退避到一边,不敢再惹怒刘斯,生怕他一恼之下,真的将辛沫儿给了结了。   “皇上,我们走!”刘斯将刀抵在了辛沫儿的脖子上,对着好整以暇看热闹的龙澈道。   龙澈点了点头,踏着步子朝前走了几步。   辛沫儿抱着汪氏尸体的手一直未松,纵使脸上被重划两刀,也是一脸的平静,脚步未移,目光扫了眼南宫云还有凤擎苍,淡凉的一笑,“记得,为我报仇。”   那笑容里带着决别,不屈。   然后将刘斯搁在她脖子上的刀向着自己脖子的大动脉割去。   刘斯心底暗道不好,刚刚毁辛沫儿的容,是为了出恶气,可是她若真死了,他们手里没有把柄,别说是出祈东,恐怕连出这尚书府的大院都难。   于是,连忙将手中的刀移开,生怕她真的自尽。   辛沫儿星眸一寒,身子一逶,趁空当从刘斯和他握的刀距之间逃了出来。   刘斯鹰眸泛出嗜血的光芒,手中长刀举起,对准辛沫儿的后背就是凌厉的一刀。   辛沫儿能感觉到背后那刀的森寒的杀气还有力道。   凤擎苍在辛沫儿说为她报仇的时候,脚步就动了,以人眼不可见的速度,瞬时来到了辛沫儿的身边,将她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同时将她怀里抱着的汪氏的遗体扔向了南宫云,南宫云旋身接住后,迅速交到了他的贴身侍卫蔚枫的手里。   脚步飘移,腰间的剑抽出,朝着龙澈的方向横剑劈去,所到之处,剑气冷凛,还伴随着阵阵的破空声。   龙澈不敢小觑,身影向后翩退数十米。   南宫云步步紧逼,二人打斗在一起,百十来合,都未决定胜负。   那些执弓箭的箭手,迅速重新出现在屋檐上,却不敢开弓,生怕不小心伤到了南宫云。   却说辛沫儿这边, 凤擎苍接住她后,刘斯手中的长刀就劈了过来,在抱辛沫儿又将汪氏扔出去的同时,刘斯以诡异的速度还有刀法朝着辛沫儿后心窝就是致命的一击。   凤擎苍来不及调整过来,直接用自己的手心去接了他这一刀,结果便是他的整个右手掌心都被刘斯凌厉的刀锋贯穿。   小五大惊,迅速的出手打晕了刘薇,朝着凤擎苍的方向而去。   辛沫儿回过头,便看到惊惧的一幕,凤擎苍的手在不断的流着血。   凤擎苍凤眸一寒,“伤了我的沫儿,你该死!”   话落,不惧手掌的疼痛,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掌从那刀锋中抽出,对准刘斯的胸口就是一掌。   小五此时刚到,凌空而起,来到了刘斯的后背,手中的长剑刺出,对着他的后背心窝就是一剑。   照理来说,刘斯无论如何都躲不开凤擎苍和小五联合的一击。   然而,这时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刘斯的身体,以肉眼几不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缩小了一圈,因此,虽被刺杀,但却躲开了致命的伤口。   凤擎苍因为右手受伤,又要护着怀里的人,所以没有再出击。   小五显然没有见过这诡异的画面,就在他愣神的一秒间,刘斯趁隙逃了过去。   龙澈余光扫到刘斯,见他目光朝着房间看了一眼,没有和南宫云继续苦斗,迅速的抽身,二人钻进了房间内,并将房间紧闭。   南宫云没有追进去,一声令下,“换火箭,射!”   似乎嫌不够,马上命人准备了二十多桶的油,将这房间外泼了个遍。   大火迅速的窜起,辛沫儿冷冷的看着那场大火将整间房屋都给泯灭,眼里冰冷的没有半点感情。   转首接过蔚枫手里汪氏的遗体,抱着离开了尚书府,朝着尚书府的后山而去。   那里有所有刘氏三十二代连同祖宗的墓碑,辛沫儿不顾脸上的伤势,将土一点一点的刨开,意图为祖母寻个安身立命的好场所。   凤擎苍将辛沫儿拉到了怀里,制止她愚蠢的举动。   南宫云立刻吩咐侍卫挖了一个五米左右的深洞,准备了一口上好的棺材,然后将汪氏的遗体放了进去。   辛沫儿看着土一点一点的将棺材掩埋,积聚多日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下一秒,晕倒在凤擎苍的怀里,没有了意识。   凤擎苍一句话都没有说,抱起辛沫儿离开了这里。   临离前,南宫云浅浅的道,“如果你不能保护好她,并给她幸福。便不要碰她,我来护她一世周全。”   凤擎苍脚步微顿,孤傲的身影,行云踏步般离去。   天晴气朗,阳光明媚的早晨。   辛沫儿脸上遮着面纱,躺在自己的院子里,晒着太阳。   身边的兰音手脚不停的为她剥着葡萄。   距离上次去祈东回南昭国已将近一个月,小五离开祈东之际,便将住在太子府里的兰音接回了南昭。   原本辛沫儿是不打算用兰音的,毕竟她现在身怀有孕两个多月了,可是抵不住兰音的恳求,没办法,只能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辛沫儿眯着眼,享受着兰音递到嘴边的美食。她发现近日,她食量越来越大,不光是水果量大,就连饭量也是以前的两辈了,而且还爱嗜睡。   如往常一样,等着兰音自动将剥好的瓜果送到她嘴里,却发现兰音的速度减了下来,没有往日的速度快。   辛沫儿以为她累了,便道,“累了就休息吧。”   “我不累。”凤擎苍盯着她平坦的腹部,眸光潋滟。 简直就是……杯具   辛沫儿原以为是兰音在喂吃食给她,没想到是凤擎苍在打下手,连忙睁开眼睛,朝着上方看去。   凤擎苍那张放大的,没有一丝缺陷的脸映于她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辛沫儿看着他那张脸,只觉得心里翻滚的厉害,有种很想吐的感觉,连忙低下头,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却只是吐了些酸水出来。   不是吧,她厌恶他到这种程度?辛沫儿抽了抽嘴,他那美到人神共愤的俊颜,应该是流口水,不该是吐酸水的啊!   狐疑间,凤擎苍笑容可掬的看着辛沫儿的腹部,“沫儿,你肚子好像有些鼓。”   少女瞅了瞅自己平坦的腹部,没有半点鼓起的迹象,倒是腰间的肉长了些许,思绪着是不是该减肥了,再照这样吃下去,也许会成大肥婆了。慢条斯理的解释道,“昨天晚上我吃了两晚饭,而且又加了碗夜宵,长了些肉很正常。”   “可是,你刚刚吐的很厉害。”凤擎苍不怀好意的纠正。   “父王,吃多了,当然会吐了。”辛沫儿理所当然的应道。   凤擎苍嘴角抽了抽,想将她那颗榆木脑袋主敲开,看看是什么构造,再接再励道,“你这个月的月事应该没来吧?”   辛沫儿似乎想到了什么,倏地,脸色吓得惨白,却又不敢承认,诺诺的唤了声,“父王……”不会吧,她只不过是上了他一次,不会那么凑巧的就中标了吧?   太晦气了,有木有?!   凤擎苍知她已经明晓,唇角上扬,“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再叫我父王了,因为我就是你肚子里孩儿他爹。”   辛沫儿身形一顿,原来,他早就知道那晚的事了。   原来,那晚他没有被她迷晕。   那么,他一定是清醒的了?那她做的所有事,他全都是看在眼里的了?   那么,她怀孕也是在他的算计之内了?难怪,她总觉得这几日他目光时不时的朝着她腹部瞥去,那目光是不怀好意的。   辛沫儿羞红了脸,恨不得捂脸遁走,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这只腹黑的花狐狸!   简直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明日父皇为母后的回归设宴,许多人都要去皇宫的,今日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好好休息休息,明日随我一趟去皇宫。”凤擎苍唇角的弧度越扬越大,难得看她羞脸一回。   是时候,该为她正正名了。   “喔。”辛沫儿点了点头,似乎想极力的辩解什么,拽住了他即将离去的手,“那个……我记起来了,前日我月事刚走。”   凤擎苍弯下身来,在她小巧精致的玉鼻上宠溺的一刮,“嘴硬。”   不过随便了,即使她真没怀孕,她也是自己的女人,他捧在手心里呵护至爱的女人。   夜色阑珊,辛沫儿翻来覆去的,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手覆在自己的腹部,算算日子,月事已经有半个月都没有来了,难道说真的怀孕一个多月了?   联想起近日胃口越来越好,又常常泛酸水,又爱嗜睡,十有八九是了。   虽然她不反感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可是,她却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她才多大啊?   这具身体连十五岁都没有吧?竟然怀孕了?   要不要这么杯具啊!   %>_<%   不是都说怀孕的女人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吗?为什么她半点喜感都没有……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的不知多少回,辛沫儿上下眼皮终于打起了架,缓缓的阖上。   凤擎苍轻轻的推开了门,缓缓的阖上,走到了辛沫儿的床边,一双修长又漂亮的大手覆上了她的腹部,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温和的笑。   忍不住将耳朵贴到了她的肚皮上,想听听那即将到来的小生命的脉吸,才发现,她仅仅怀孕一个多月而已,哪听得出来。   却仍是舍不得的将自己的耳朵贴上,听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将耳朵挪开。   脱下了镶金边的靴子,合着衣躺在了辛沫儿的旁侧,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一夜安眠至天亮。   辛沫儿懒懒的伸了个腰,打了个哈哈,才睁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床边多了个人。   “你怎么在我床上!”辛沫儿见凤擎苍躺在她身侧,早她醒来却没有起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心口猛的跳了两下。   妖孽惑人啊!妖孽惑人啊!   一个男人生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你马上就是我的妻了,睡一起算什么。”凤擎苍难得的收起平日的冷峻之色,嘻皮笑脸。   “不知羞。”辛沫儿冷斥一声,“谁答应做你妻了。”   姑娘是你想娶就能娶的?   也不知道加把劲。   至少来点浪漫什么的。   连她的初次,都是她霸王硬上弓的,辛沫儿突然觉得,自己好亏啊,没事干嘛去上他啊。   这一上事小,肚子里播颗种事就大了。   凤擎苍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满脸的认真,霸道却又不失温柔,“我说是就是,旭王妃的位子,只有你能座,其她人,都不够资格。”   辛沫儿觉得,他这话说的真是霸气侧露,不失王者风范,连表个情,都这么的强势。   看来,想让他来个浪漫什么的,这辈子是等不到了,只有下辈子了。   凤擎苍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修长的手指托起她光洁精致的小下巴,笑的魅惑,“来,笑一个。”他的沫儿笑起来,真的很美。   辛沫儿心中倏地一疼,她脸上被刘斯割开的两道长长的口子虽然已经完全愈合,但却因此留下了两道极不美观长而粗的印记。眼神暗淡下来,一手拍掉了他的手,将脸撇开,似是不愿他见到自己不美好的一面,“想找窑姐儿,去青楼,别来烦扰我!”   辛沫儿的自卑宝宝和自信宝宝在做着强烈的斗争。   自卑宝宝:他会嫌弃她的……   自信宝宝:她这是委身于他,他还赠了!   凤擎苍将她的脸扳过来,重新拖起她漂亮的小下巴,认真仔细的凝视着她,“在我心里,我的沫儿是最美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旁人无可取代。”   不等辛沫儿答话,他火热的唇就贴向了她冰凉的唇,右手将她的后脑勺控制住,不让她临阵脱逃。 欠揍的男人   不等辛沫儿答话,他火热的唇就贴向了她冰凉的唇,右手将她的后脑勺控制住,不让她临阵脱逃。   他的吻霸道而又强势,偶带着点温柔。   辛沫儿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般,陷在他的攻势里。   “不要紧张……”凤擎苍在她耳边轻吟,“习惯就好了。”   他的声音仿佛能抚平人心中的燥抑和不平,辛沫儿显然是没迷糊的没有听清他话里的意思,还附和着点了点头。   凤擎苍心底如染了上冉冉的绿意,一片盎然,不自觉的笑了。   就在他们望我的,彼此沉醉在这美好的境界中。   门突然被推开了,凤擎苍的生母柳眉一身正红华服,姿容端庄的走了进来,未见人,声先至,“苍儿,你父皇已经派人来接我们去宫中了,还不起床?”   辛沫儿先是一愣,接着整张脸暴红,迅速的将脸撇开,缩到了凤擎苍的背后。   啊啊啊!要不要这么丢人!怎么好巧不巧的被他娘亲看到啊啊啊!   这下子,丢人可谓是丢到太平阳去了。   倒是凤擎苍面上没有任何的变化,目光温和的看着柳眉,“娘,我们一会儿就好。”   弦外之音就是,现在这会儿正办着事儿。   私底下里,凤擎苍唤柳眉一直都是唤娘,因为他觉得这样会比较亲切一点。   柳眉似乎没想到她会撞破他们的这一幕,尴尬的笑笑,优雅的掀了掀衣摆,宛然一笑,“你们继续。”   “你们继续。”   然后,以最高贵平和的姿势转身,轻轻的为他们将门重新掩好。   关好门后,不平的轻斥了声守在门外的小六,“屋里在办正事,你怎么也不通报一声?”这样,她不就不用去打扰她们的好事了吗?   这不是你没有问,直接就闯了进去吗?   小六眼角抽了抽,却不敢驳半句,恭声道,“属下知错,下次,属下一定提前通报。”   “嗯。”柳眉满意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辛沫儿听到门外一主一仆,一唱一和,直差点恨不得撞到墙上去了。   她们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凤擎苍转过身,将辛沫儿的脸重新扳过来,让她不得不直视着他的双眼,“来,我们继续。”   一时,暖昧的情味传遍了整间屋子。   辛沫儿用手拍掉了他的手,冷斥一声,“滚!”本姑娘没空陪你玩!   丢人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还玩。   凤擎苍似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收回了手,捂住自己的心口,“你伤害了我脆弱的心灵,你得对我负责。”   卖萌是可耻的,啊啊啊!   这男人一会儿阴沉,一会儿一副活脱脱的小受模样,闹的是哪般哪?   辛沫儿真的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可是,她知道自己没那个能力,所以,她很理智的制止了内心的冲动。   脸上尽力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外面的天色也不早了,你该不会是让宫里的所有人都等你一个吧?”   她可不想成为注目的焦点,能隐则隐吧。   最后一个去,注定是要成为焦聚的。   “无碍。”等就等了,那些人又不是没等过。凤擎苍不顾辛沫儿的反抗,再次扣住了她的后脑勺,霸道又温柔的覆上自己的唇,还从嘴里轻轻的吐了三个字,“你好香。”好迷人。   这次少了刚刚那股子温柔劲,霸道,强势,专横的吸吮着她诱人的红唇。   辛沫儿没想到他脸皮这么厚,一个不查,再次被他欺了上来,皱了皱眉,嘶叫一声,“疼!”   怎么像个小狗一样乱舔!   辛沫儿怒!   凤擎苍不管不顾,攻势不减。   辛沫儿恼,张开嘴,用她那引以为傲的白牙对着他的薄唇就咬去。   凤擎苍迫不得已,松开了她,叹惜了一声,“唉,这世上所有的女人,只怕就只有你一个,不知道什么叫煽情了。”   辛沫儿恼怒的剜了他一眼,不敢在床上继续待下去,免得被他再揩油,迅速的下了床,不客气的回了他一句,“这世上所有的男人,只怕就只有你一个,亲个吻像小狗一样!”   小……小狗?   凤擎苍额头上的黑线直掉,他的技术就那么的不堪?将被所有人视为神供奉起来的他,比作小狗?   这比喻也太……太不贴切了吧。   末了,辛沫儿似不解气,边穿衣,边补了句,“狗都比你强!”   凤擎苍忍无可忍,凤目染上几许星寒,“你再说一遍?”   辛沫儿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重复了一遍,“狗都比你强!”   倏尔,凤擎苍收起脸上的阴色,轻笑道,“狗能给你性福吗?也不知那晚是谁对我上下齐手的。”   ……   欠揍的男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辛沫儿不与他争辩,她已经深深的领教过他嘴皮功夫的厉害,甘败下风,继续说下去,她会被气个半死,懒懒的洗漱完,凤擎苍已经穿戴洗漱完毕了。   凤擎苍在辛沫儿身上比划了一番,点了点头,对着守候在门外面的小六吩咐道,“让兰音将沫儿的衣服拿来。”   小六应声后,很快,兰音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嫩芽色华服,走进来,“主子,衣服来了。”   自回到南昭国后,兰音便改口了,不再叫辛沫儿为小郡主,而是唤她主子。   而旭王府里其他的人皆和她一样,全都改口,唤辛沫儿为主子。   不过是一个称谓,辛沫儿也倒没有在意。   辛沫儿将衣服抖开,这套服饰不是很繁杂,辛沫儿一眼看去,只觉得很宽,很大。   但没有逶迤地面的长摆,裙摆与鞋面齐平。   “这是我穿的?”辛沫儿挑了挑眉,这明显大了几个码好不好?   凤擎苍不动声色的坐到一边,浅尝茗香,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兰音偷偷的朝着凤擎苍看了一眼,见他并不打算开话,只能硬着头皮道,“王爷说,这衣服穿着舒适……”   辛沫儿匝了匝嘴,这不是舒不舒适的问题,这套衣服看上去就像是现代版的孕妇装有木有?   腰间一点装饰物品都没有不说,半点缩腰的版型都没有,穿上去不成水桶腰了?   “换一套。”辛沫儿将衣服扔到了床上,不满的道。   兰音心中苦叹连连,朝着凤擎苍看去,他似是半点都没开话的意思,只能道,“主子,这套衣服,是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 赴宴   凤擎苍给她准备的?   那就更不能穿了!   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辛沫儿有些恼的看着凤擎苍,“这衣服谁爱穿,谁穿去。反正我是不会穿的。”她又不是大肚婆!   凤擎苍气定神闲的走到床边,将辛沫儿扔到床上的衣服拿起来,再走到辛沫儿的身边,“是你自己脱衣服,还是要我给你脱?”   “我说了不穿就是不穿,你耳聋了吗?!”辛沫儿冷哼一声,别开头。   兰音早在凤擎苍拿起衣服时就悄悄的退了下去,这差使可不好当啊,还是早走为妙。   凤擎苍不管不顾,好似没有看到她脸上的怒意,伸手就朝着她的领口拨去。   辛沫儿一个闪身,躲开他的咸猪手,有些气恼的道,“我自己换!”   凤擎苍摊了摊手,将衣服放到了衣架上,重新走到了桌边怡然的坐下。   辛沫儿紧咬住下牙,忍住要揍他的冲动,将身上的衣服换下,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就穿好了。   这衣服穿起来倒是方便,和现代的孕妇连衣裙一样,只是领口要长些,不露胳膊腿而已。   辛沫儿走到梳妆镜前照了一下,嘴角高高噙起,其实还不错,只是腰那块钱粗了些,抽开梳妆桌上的第一层抽屉,从里面拿了根淡蓝色的发带,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转了个圈,满意的笑了笑。   这衣服倒是有个好处,比起以前凤擎苍给她准备的繁杂到她不会穿,要让他帮她穿的那些衣服。这衣服腰间绑个腰带后,简直算是太合她心意了。   凤擎苍轻瞥了眼她腰间系着的腰带,以及她盈盈一握的腰,没有反驳。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走吧!”辛沫儿的第一想法是,此次要去皇宫海吃一顿。   凤擎苍没有像往日一样早早的便命人为她炖了汤,而是让她空腹去的皇宫。   二人出了府,柳眉和辛沫儿各自单独乘坐一辆马车。   凤擎苍没有半点犹疑的挤进了辛沫儿的马车内。   “外面那么多马,你不骑,为什么非得和我挤一辆马车啊!”辛沫儿不平的抱怨。甚至觉得,他是成心给自己添堵的。   凤擎苍淡扫了她一眼,只答了三个字,“我愿意。”   然后将珠帘拉上,靠在了车壁上,闭目养神。   辛沫儿也不再和他说话,自动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也靠在车壁上假寐。   “过来。”凤擎苍闭着眼,面无表情的吐了两个字。   辛沫儿假装没听见,依旧假寐。   凤擎苍睁开墨染的凤眸,“看来,你是想我当着这满大街人的面吻你了。”   “你一天不色,你心里就不痛快是吧!”辛沫儿迫不得已的睁开了眼,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凤擎苍意外的没有反驳,反倒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露出十分无辜的模样,“你知道的,我没有色别人,我只对你色。你难道不该嘉奖一下我吗?”   辛沫儿眨了眨眼,心里诽腹道,姑娘我亲也被你亲了无数回,又睡了你,还有什么不能的,索性大大咧咧的靠了过去,将自己全身的重量全都压到了他的身上,让他给自己当人肉铺垫。   凤擎苍知道她心中的想法,无奈的笑了笑,命小五驱马,朝着皇宫行去。   因为车帘不是用布遮的,而是用珠帘遮的,凤擎苍和辛沫儿二人的姿势从别人的角度来看,是十分暖昧的。   辛沫儿眯着眼,所以没有注意到。   凤擎苍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看,那不是旭王爷吗?!”   “是啊,他怀里的人不是小郡主吗?怎么看上去倒不像是他的养女。”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据说旭王爷一直对小郡主有意,为了小郡主连王位都可以不要呢。”   “看小郡主的样子,应该也是十分喜欢旭王爷的,那他们二人这算不算是父女恋?”   “嘘!这样的话还是别乱说的好,小心惹来杀生之祸,皇家的事,谁说的清呢。再说了,他们也只是养父女,又没有真血缘的关系,这也没什么。”   人群中嘈杂一片,目光全都追逐着凤擎苍和辛沫儿。   辛沫儿睡得香甜,没有注意到凤擎苍的手在她的腰间轻轻的动了动,她腰间系腰的淡蓝色丝带瞬时断成了几截,落在了白色的狐狸毯地上。   街道两边围观的百姓,有眼尖的注意到辛沫儿身上的穿着,在下面窃窃私语道,“小郡主怎么穿着孕妇的着装?莫不是怀孕了?”   “不会是旭王爷的吧?”   “有可能……”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锁在辛沫儿那张安睡的小脸上,虽然她脸上挂着轻纱,见不到她的真容。但隐约可见她应该是一副悠然自得,无比惬意的,心中的猜测落了九分。   众人的目光太过灼眼,辛沫儿大脑意识自动起了戒备,睁开了双眸,朝着四周看去,这才发现街道两边的老百姓全都盯着她看,虽然她面上是遮着轻纱的,可她还是感觉得到那些目光的灼热。   有羡慕的,有崇拜的,还有……鄙视唾弃的。   柳眉的车帘是用厚锦纱遮住的,所以别人看不到她的真容,只是猜测,她那马车里坐的是谁。   为何会在凤擎苍马车的前面而行。   以凤擎苍在南昭国的地位,除了南昭国的皇帝凤淞外,其他人几乎都要在他后面而行的。   然而,今日却出乎意料的,有一辆马车在他前面不缓不慢的行着,因此,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探究与兴趣。   但众人见不到她的真容,又探听不到什么线索,便只能住嘴,目光再次落到了辛沫儿和凤擎苍二人身上,款款而谈。   仿佛他们二人身上有说不完的故事。   辛沫儿从凤擎苍的身上端坐好,偏头看向凤擎苍,“你做了什么坏事?”   凤擎苍无意的摊了摊双手,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我能做什么坏事,你不是一直和我在同一辆马车里坐着吗?我做什么坏事,能不被你发现?”   辛沫儿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就没有深究,朝着前面看去,才发现离宫门口不远了,宫外黑压压的一片人群,竟比上次南宫云来南昭皇宫那一次的人还要多。 交出凤印   宫外的是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因为今天南昭国即将发生两件举国欢庆的大事。   其一,据说今天燕北的皇上亲自来南昭,看中了皇室一族的一位千金,要将那位姑娘带回去做皇贵妃,后宫之位,仅限皇后之下。   其实,历来两国联姻的事情并不见少,只是像现在这样,祈东太子和燕北皇帝轮番亲自前来要求和亲的,却不见多。   而且听说燕北皇龙澈钟爱某位姑娘,这次不是单枪匹马前来南昭,而是汇合了三十万大军,驻守在南昭和燕北的交境处。   大有助威之势。   其二,据说早已仙逝长达将近三十年的先皇后柳氏突然活了过来,重新执掌凤印。   所有人刚开始听到这一消息时,无不是惊悚的,试想,一个已经死了快三十年的人,突然活过来,不是让人有种阴风测测的感觉?   不过,尔后想想,当时凤淞并没有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宣布先皇后柳氏仙逝,便猜想到这其中必是有蹊跷。皇室之间的事情,向来复杂错结。   他们只是很想目堵一下这位昔日皇后的风彩,一个能让他们的皇上将后位空置将近二三十年的女子,必定不是一般人能比。   凤擎苍一行人没有下马车,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   这次设宴依然是在御花园,因为御花园地处空旷,环境优美,所以成了最佳之地。   他们到达御花园后,所有的文武百官,均已经到齐,全都各坐各位,静候着他们。   当看到凤擎苍牵着辛沫儿出现时,他们前面还有一位头戴凤冠,四十多岁的中年贵妇,一身正统红色的皇后宫装,宫装上绣着几只高鹏展翅,栩栩如生的凤凰。   贵妇脸上画着淡妆,五官完美到挑不出一丝毛病,虽然实际年龄已经有四十多岁,可是看上去,顶多三十出头的样子,可见保养的还是极好的。   举止从容,气质高雅。   众人不用想,就猜出来,这位一定是先皇后,他们皇上的原配柳氏。   其中有几个身居高位,在朝为官超过三十余载的人,一眼就认出了柳眉的身份,立刻对着她高呼一声,带头跪了下来,“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其余的官员哪里敢怠慢一步,这位可是皇上捧在心尖上的人,于是纷纷对准柳眉跪拜下来,一起高声齐呼行大礼。   这次宫宴,七品以上的官员全都来了。而且皇宫内各宫的妃嫔必须悉数到场,皇子公主位也不得缺席。   所以看上去热闹非凡,排场比起上次南宫云来南昭时还要大。   这些妃子中自然少不了平日里在后宫中作威作福,行事嚣张凤擎绝的生母华妃娘娘。   华妃手上拿着一张质地上好的方帕,此时已被她绞成了一团,纤长的五指,紧紧攥起,可见她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也是,她辛辛苦苦打理了二十多年的后宫,虽无皇后之实位,但到底凤印一直在她手上保管着,等同于她是后宫的主人。   可是现在,柳眉回来了,坐实皇后之位,那她的凤印便不得不交还给她,听她调谴。   而且,凤印交出来后,她以前整治过的那些妃嫔,暗地里定会调笑她,藐视她。   长久以来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权力,突然一下子从云端坠落下来,自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因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注视在柳眉的身上,所以跟在她身后的凤擎苍还有辛沫儿,便不再是聚焦点了。   毕竟旭王每日早朝都能见到的,但是皇后却不是谁想见就能随时见到的。   辛沫儿细细的观察着在场的每一个官员的面部表情,有高兴的,有不露声色的,多数是诲暗不明,可见每位官员心中的想法都不一样。   辛沫儿目光朝着左首前几排席座上看去,前几席自然是凤淞后宫的那些妃嫔们,其次接着是凤擎绝,然后是其他的皇子公主们,再接着是和辛沫儿结了十辈子都解不开仇的丞相左忠,排位顺着他依此类推,由大至少。   华妃如同往日一样,着一身华丽的红装,妆容浓厚。从辛沫儿这个视线直观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她唇角气的发抖,却要隐忍着心中的怒意还有不平,勉强的保持德仪。   既然后宫内现在除了柳眉,她就是最大,当然她得带领后宫一干人等,率先行礼。   柳眉拂了一下手,算作是应了,便让跪在地上的人全都站了起来。   凤淞在柳眉进御花园的时候,就从高位上下来,来到了她的身边,执起她的手,朝着他旁边空着的主位行去,柳眉大方的坐下来。   “你终于舍进进宫陪朕了。”凤淞一脸温笑的看着她,脸上少了往日的威俨,多了几分慈暖。   柳眉轻笑不语,点了点头,朝着下方道,“众百官辛苦了,都入座吧!”   “谢皇后娘娘!”众百官又行了一礼,才坐回到自己的原位上。   凤擎苍拉着辛沫儿的小手,坐在右首的第一个席位上,这向来是他的专座,没人敢抢。   华妃脸都已经气成了青色,凤淞到底对柳眉不一样,还亲自将她迎接到上面。   一想到,柳眉现在坐的这个位置曾经是她的,她就怒不可遏,有种将她从那位上拉下来的冲动。   不过,很快,她就将面上的表情给隐了下去,脸上染上一抹恶毒的笑意。   辛沫儿自是没有错过,皱了皱眉,不知道这毒妃心里又在算计着什么。   目光朝着太子凤擎绝看去,倒见他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安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脸上噙着轻笑,注视着上首。   所有人都坐定后,凤淞目光朝着华妃看去,华妃心中一喜,这么多人在场,他没看,只朝她看来,兴许他是念往日的旧情,对她依旧情绵依依,与她眉目传情?   孰知,凤淞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将她心间的盼头打入了千年寒潭,令她心冷到潭底。   凤淞淡笑道,“这么多年来,华妃你统管着后宫,想必是极辛苦的,朕体恤你的苦劳,今日,皇后既已归位,这凤印,爱妃还是交给皇后,以后由她执管后宫吧。” 基因使然   辛沫儿抿唇轻笑,凤淞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他这是逼着华妃交出权力呢。   华妃面色发白,脸上却保持着极好的庄容,“皇上,臣妾不累。能替姐姐分担忧愁,臣妾开心还来不及呢,怎会辛苦。”   然后目光扫向静默不语的柳眉,“姐姐,你这一消失就是二十好几年,妹妹可想你呢,今日终得一聚,妹妹敬姐姐一杯,妹妹这就先干为敬了。”   华妃说完,一个小宫女给她斟了一杯酒,她先饮了一杯。   言外之意,今日她的凤印是没打算交了。   辛沫儿挑了挑眉,她倒是很好奇柳眉会怎样回答,在她印象中,柳眉虽和蔼可亲,但绝对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不然也不会将凤淞收服的妥妥贴贴的。柳眉给她的感觉有时候就像是一只笑面虎,捉摸不透。   柳眉抿了抿唇,将面前的酒喝掉,笑道,“皇上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这么多年来,华妃你不辞辛劳,代本宫勤勤恳恳的执掌后宫,是挺辛苦的,本宫实不该再让你代劳了。这二十多年没见,本宫一开始还认不出你来了,本宫倒不记得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妹妹。刚刚皇上唤你华妃,这才打量起你来。哪知华妃你昔日的风彩已不见,面上都爬了皱纹,想必是辛劳过头了,力有不及。看来,这凤印,本宫不得不收回了,不然,外人还以为本宫故意消谴华妃你,让你变老变丑,然后好让皇上疏远你呢。”   柳眉的话直接夹断了华妃的后路,这凤印,她今日是非接不可了。   辛沫儿此时正夹了一块香酥可口的鸡块,听到她的话后,一个不留神,差点被鸡骨夹住。   看来,她果然猜的没错,柳眉何止是笑面虎啊,她简直就和凤擎苍一样的黑。   说出的话,能将人气死。   她这会儿才明白,凤擎苍那张毒嘴是遗承谁了,九成九将柳眉的腹黑继承的滴水不漏。   华妃衣袖下的手青筋暴露,十指紧紧的抠进了皮肉里,几乎滴血。   柳眉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再不交出凤印,只能被人说她不自量力。   这还不说,她还被柳眉奚落了一顿,柳眉话里的意思,她岂能听不出。柳眉不单说她身份低下,没有那个资格做她的妹妹,还贬低她的容颜,笑话她老。   这皇宫里的哪个妃子,不巴望着自己能够容颜永驻,尤其是像华妃这种人,更是对自己的容貌爱护有佳,生怕岁月在脸上留下印记。   虽然柳眉的话不假,她眼角是有点点皱纹,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按理说,柳眉的年龄比华妃要大上几岁,先老的人应该是柳眉。   然她今日这么当着所有百官的面这样说,华妃的面子可谓是半点都没了。   可是,柳眉是皇后,她只是一个妃子。虽然她有娘家撑腰,她的皇儿又是太子,还有威武将军和左丞相相助,可是她到底不过是一个妃子,那权力怎么大也大不过皇后。   她深暗此理。   华妃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笑容可掬的回视着柳眉,“姐姐说的有理,宴会过后,妹妹自会将凤印拿出来,亲自前往坤宁宫交还给姐姐的。”   柳眉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那神情,仿佛华妃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和她说话一样。   此时的她,和凤擎苍一样的倨傲,高贵。   令人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辛沫儿低头浅饮小酒,果然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种啊,基因使然。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古人诚不欺我。   凤擎宇照旧坐在凤擎苍的边席,吹了个不怎么响的口号,对着辛沫儿道,“果然有皇后之威啊!今日让那鼻孔朝天的华妃吃了亏,果真爽极了!”   “你倒是个看热闹的主。”辛沫儿笑骂道。   “嗯,这句话小沫儿倒是说对了,本小爷我什么都不喜欢,就是喜欢看热闹。”凤擎宇点头应和,目光落在辛沫儿那精致的小脸上,“丫头,你的脸好像长了些肉呢。”   辛沫儿怔了怔,不自觉的朝着自己的双颊摸去,真的这么明显?才多久不见,就能看出她长肉了?   “不过,长肉后的你更漂亮了。以前你太瘦了,确实要长些肉了,不然,光抱着就烙手。”   突然,凤擎宇感觉到辛沫儿旁边一道凌厉的目光射向他。   “你抱过沫儿?你怎知抱着她恪手?”凤擎苍目光如炬,凤擎宇差点被他看的无所遁形,连忙道,“哪敢呀。我倒是想抱,可是皇兄你将沫儿看的那么好,我哪有那个机会。”   凤擎苍脸上的冷戾这才少了些,不再看他。   辛沫儿心中半是甜蜜,半是好笑。   这个男人,心眼怎就比针还上呢。   “皇上!您身边的人不配坐上皇后之位!”突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一个着内侍局宫服的老嬷嬷步履蹒跚的闯进了御花园,跪到了场中央。   辛沫儿托起下巴,目光朝着华妃还有凤擎绝看了一眼。   只见他们二人脸上神态安详,嘴角噙着笑意,仿佛一副观好戏的神情。   “大胆奴才!竟敢藐视当朝皇后。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出去砍了!”凤淞一声怒下,马上有两个人上前来将那老嬷嬷架起,准备拖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着一品朝服,五官硬朗,下巴上留着一捋胡子渣,形象粗犷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阻拦道,“皇上,事出皆有因,何不听这位嬷嬷将话说下去。若是真的有辱皇后圣名,再处置也不迟。”   辛沫儿朝着这中年男子的方向看去,只见他身着一品朝服,席位仅次于凤擎宇。   “这人是南昭国赫赫有名的威武大将军何威。”凤擎宇为辛沫儿做着解说。   辛沫儿眯了眯眼,脑中闪了个灵光,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多月前,她将何威不得宠的庶女何洁收留在王府,做了丫环。   为了试探何洁是不是诚心想跟在她身边,或是有其它的图谋。   辛沫儿自何洁进旭王府后就将她派到了后院,负责起后院的后勤工作。 唱作俱佳   并让兰音时不时的留意何洁一下。   一个多月过去了,何洁一直恪守本分,没有做出对旭王府不利的事情,这才将心宽下来。   不是辛沫儿小心,而是她觉得,事事防着点的好。   毕竟,何洁一开始去旭王府应聘的时候就是带着别的目的。   辛沫儿目光落在威武将军何威的脸上,心里啧啧称奇,何洁长着一张如花的脸蛋,她父亲怎的就长了这副鬼脸。   喔,不对,不叫鬼脸。应该叫官场脸。   看来,基因也是会出错的。   兴许,何洁正好继承了她母亲的优质分子。   凤淞眯着眼扫了下何威,正待发怒,左丞相也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这老嬷嬷微臣识得,她以前是太后身边的人,宫人都唤她曹嬷嬷,后来去了内侍局的司衣司任职。在皇宫内栖居多年,极守本分,不像是一个随便乱说话的人。皇上何不等她说完再处决她,也不迟呢?”   柳眉目光朝着那曹嬷嬷看去,淡笑不语,气质淡然,仿佛什么事情都打不倒她一样。   凤淞将怒气隐下,一双眸子,多了几分阴鸷,厉声道,“狗奴才,你要好好说话,若是敢侮辱了皇后,朕当场就处决了你!”   “奴才不敢,奴才一定实话实说!”曹嬷嬷行了个扣首礼,接着道,“皇上,老奴十岁进宫,服侍太后已有十五年,进内侍局三十年,宫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老奴定是知道的,这点皇上放心。”   凤淞吁了口气,可还是有些不安的看着她,生怕她说了什么对柳眉不利的话。   倒是柳眉,一直保持着恬淡的气质,嘴角挂着轻扬的笑意,处变不惊。   曹嬷嬷见皇上没有阻拦她,眼角闪一丝阴霾,一闪而过,接着道,“皇上,老奴今日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前来,实是有要事相禀,事关皇上的威俨,皇室的声誉!”   辛沫儿偏头看了眼凤擎苍,期待着他能向自己解说些什么,然而他什么都没说,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那老嬷嬷一眼,仿佛她不存在一般,也仿佛她根本构不成对柳眉对他的威胁。   “老奴记得皇后是二十九年前来的皇宫,旭王爷如今二十八进九了。记得当初旭王爷出世时,太医说皇后体质较弱,早产了一个多月。其实不然,皇后并非早产!而是,皇后娘娘在没进宫之前,就已经怀了旭王爷!”   茅头终于转过来了?辛沫儿扬了扬眉,等待着她的后话。   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现场安静的可怕,几乎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   就在所有人以为凤淞会暴怒时,凤淞反而心态平和的道,“你胡说什么?来人,将这狗奴才带下去,免得影响了兴致。”   华妃惊愕,以她的思维,甚至以在场所有正常人的思维来看,他不该是这个表情的,他那么爱柳眉,至少应该要查清楚,问清楚后话的。   曹嬷嬷一听要被带下去,立刻双手交叉,脑袋俯地磕头道,“皇上!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决不敢欺瞒皇上!皇后进宫之前并非处子,老奴,以及整个司衣司的人都可以作证!老奴和皇后无缘无仇,并不是有心针对皇后。老奴是为了皇上的好,为了皇室的清誉,为了皇家的威俨,这才冒着生命的危险将事实公诸与世啊!”   华妃突然站了起来,将桌上的杯子朝着曹嬷嬷扔去,一副维护柳眉居上者的姿态,“大胆奴才!胡说什么!皇后是你能轻易污蔑的吗?!本宫看你这狗奴才是真的不想要命了。今日若是你不能拿出证据来,本宫看不撕烂你的嘴!”   辛沫儿心底暗笑,这皇宫内,果然人人都有一把刷子啊,表面功夫个个都做得足。   人前好姐妹,背地里却暗捅人一刀。今天这事指不定是柳眉一手安排的,定是她早得到了柳眉要回宫的消息,早早的就命人安排了这一幕,目的就是为了将柳眉从后位上拉下来。   不,应该说是要了柳眉的命。   因为这片大陆对女子的贞洁看的很贵重,若是婚前就已不贞,那么该女子轻则沉池,重则处以绞刑。   刑罚之重,可见一斑。   “奴才有证据!奴才刚刚也说了,司衣司的所有老嬷嬷都可以作证!因为二十多年前,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的那一晚,并没有落后。皇后大婚第二日,是老奴去清理的床褥,老奴真真切切的看到,那床褥上真的没有落后。老奴抱回司衣司后,当时所有的人看见的人都可以作证!”曹嬷嬷一副大意凛然的模样,话语铿锵有力。   辛沫儿都忍不住要为她拍掌叫好了。   凤淞目光一凛,表情诲暗不明的道了句,“你倒是忠心耿耿,二十多年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果然是好奴才。”   曹嬷嬷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目光不见半点慌乱,反而坦视着他,“宫里每年每位娘娘的初次,司衣司里都会有记录,要查出来并不难。”   不一会儿,司衣司里,在皇宫里待的时日较长些的老嬷嬷们都进来了,其中还有一位手里拿着本史记,记录着每位娘娘新婚的初次。   “奴才这就呈给皇上看。”曹嬷嬷接过史本,半跪着准备交到凤淞的手里。   “不用了!”凤淞不耐烦的招了一下手,曹嬷嬷退回到原位。   其实,事实已经到了这一步,看不看也是枉然了,因为在场的所有人均已经相信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当朝的皇后对皇上不忠。   她已经没有资格,再继续坐上皇后之位了,甚至有可能被处以死刑。   “姐姐!这是真的吗?!”华妃从席位上站了出来,状似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座一脸安详的柳眉。   眼底带着胜利者的喜悦,接过了曹嬷嬷手中的史本,随意的翻了翻,皱眉道,“竟然真的没有……”   “够了!”凤擎苍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的不耐,眼中已动了杀气,凤目如被染了浓墨般深不可测。   (还有两更喔,今天也是万更。四更在晚上九点半,五更在晚上十点半。) 鸠占鹊巢   “够了!”凤擎苍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的不耐,眼中已动了杀气,凤目如被染了浓墨般深不可测。   吓的所有人心颤了一下,南昭国的人都知道凤擎苍武功神鬼莫测,乃南昭国的第一战神,曾经最好的战绩是以一人之力,杀了敌军的三千将士。   所以,他们当中有的人开始自危起来。   凤擎宇几不可微的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对跪在地上的曹嬷嬷还有华妃不满,“这东西都可以作假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迂腐。”   “你是说我母妃冤枉皇后了?”久未作声的凤擎绝终于开腔了,“母妃与皇后素来交好,怎么可能冤枉皇后娘娘了。只是据实论事而已。”   “素来交好?”辛沫儿反问了一句,呵呵的笑了起来,“的确是素来交好啊,古书记载,历来只有皇后才能在后宫中穿正红色的宫服,若是有妃嫔私自穿戴,可是要被论处的。华妃娘娘今日一袭艳丽的正红服,将皇后娘娘的给压盖下去了。皇后娘娘却不计较,这份情谊,也的确算得上是交好了。”   辛沫儿话一出,华妃的脸色就变了。   凤擎绝看着她的目光阴狠无比。   最主要的是,凤淞显然不悦了,看着华妃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悦。   华妃暗暗的咬了咬牙,立刻跪了下去,“皇上,臣妾不是故意的!”   辛沫儿不等她话说完,接着道,“莫不是华妃娘娘想鸠占鹊巢?只可惜了,鹊终究是鹊,鸠始终是鸠,怎么都比不上鹊的。华妃娘娘还是省省心,别成日没事尽做些损人利己的事,小心折寿。”   “你好大的胆子!你说谁鸠占鹊巢?!谁损人利己?!”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辛沫儿闻声而去,只见席最尾端,站起了一个缺了一只胳臂的年轻女子,慢慢的走到前面来,怒视着辛沫儿。   这女子,辛沫儿可孰识的很,正是华妃的女儿当朝的五公主凤向葵。   辛沫儿目光落在她被凤擎苍齐肩而削的左肩上,怜惜的叹道,“啧啧,五公主这副尊荣了,也敢出来见人,本郡主实在佩服。”   凤向葵眼中带着浓浓的怒火,双目骇然,“凤辛沫,你别得寸进尺!”   若不是她,今日她定不会是这副鬼样子,这都要拜她所赐!若不是忌惮凤擎苍在场,凤向葵现在恐怕直接冲上去掐住辛沫儿的脖子,让她毙命。   “本郡主所说的不过是事实,有错吗?我若是你定是不会出现丢人现眼的。要是换作我,我说不定直接找块石头撞死算了,免得被人耻笑。”辛沫儿毫不为意的笑着,分明无视了她脸上的怒意。   “沫儿。”上座的柳眉轻轻的唤了一声,“可不得无礼,她毕竟是公主。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可是你也要顾及一下五公主的感受。万一她真想不开,一下子找个石头撞死了。华妃将这罪责怪到你身上可就不好了。”   虽然她人不在宫中多年,但是她对凤淞的事情知道的还是不少。   比如她没回宫之前一直是华妃执掌凤印,掌管后宫。比如华妃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其中一个是太子,一个被凤擎苍削了臂的五公主,还有一个远赴坤山修身养性的四公主。   这些简单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就算道听途说,也能了解个七七八八。   “是,沫儿错了!沫儿不该和一个残疾人计较。”辛沫儿冲着柳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将头转过去,不再看凤向葵。   凤向葵却是气的不轻,柳眉刚刚的一番话看似是贬了辛沫儿,实际上是帮着辛沫儿,一起奚落她。她成了被嘲议的对象。   无奈上座的那个是连她母妃都不得不忍气吞生的人,而辛沫儿更有凤擎苍保护,她一个都奈何不得,只能将满腔的怒意,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就在所有人以为凤向葵又和以前一样使小性子时,她突然安静下来,对着凤淞行了个礼,“父皇,您不要被凤辛沫儿给带歪了,她不过是避重就轻而已。”   而刚刚还一脸苍白的华妃,此时已经惊醒过来,一脸的波澜不惊,“皇上,臣妾这套宫装,是太后赐予臣妾的。臣妾见着好看,今日便穿来了,绝没有别人眼中鸠占鹊巢的意思。是臣妾一时的疏忽,若皇上不喜欢,臣妾以后定不穿正红宫服。忘皇上念在往日的旧情上,不要计较今日臣妾的这点过失。”   太后?辛沫儿撅了撅嘴,这华妃也真能够扯的。不过,倒也有处变不惊的能力,也难得能爬上这个位置,手段定是不小的。   “皇上!”威武将军何威对着凤淞揖了一礼,正色道,“华妃娘娘着正红宫装着实不对,但那是太后娘娘赏赐给她的,也情有可原。这么多年,华妃娘娘在后宫勤勤恳恳,相信不少人都看在眼里,足够抵她今日之过。还请皇上饶恕华妃娘娘。”   “还请皇上宽恕华妃娘娘。”何威话落,其他的官员也跪了下来,为华妃求情。   凤淞眯了眯眼,将所有的情绪隐藏在眼底,挥了挥手,目光温和的看着华妃,“朕怎会责怪爱妃呢,爱妃先退下吧。”   华妃长长的吁了口气,暗地里对着何威使了个眼色,意为再接再励。   何威不动声色的接收,目光看向柳眉,声音冷了几分,“皇上,您应该彻查一下皇后娘娘婚前有无失贞之事,毕竟这关系到皇室的尊严和荣誉。”   屁!辛沫儿心底冷斥了一声,若他们真担心皇室的尊严和荣誉,今日就不会将这种事拉到台面上说来了。   他们这些人一个个分明就是不怀好意,一个个想置柳眉于死地。   只要柳眉承认了婚前失贞这件事,那么凤擎苍的王位定然也不复存在。   因为,他的血统就不纯贵了,谁知道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只是,这些人恐怕是要自己砸自己的脚了。一个个愚蠢无知。   辛沫儿并不为柳眉和凤擎苍担心,反而,她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等待着接下来的一切。 骁骑舰队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凤淞阴着脸,目光从华妃,左丞相,威武何将军脸上一一而过。   何威不屈不挠,半点不见忌惮,执着的道,“请皇上禀公处理,切不能因为过多宠爱皇后,而放纵她曾做出的不忠之事。”   “好!你们一个个都很好!”凤淞怒极而笑,“今日,朕便让你们见识什么是真相。来人,去将安平公主请来。”   安平公主?众人惊奇,南昭国何时多了一个安平公主?   怎么没听说过啊?   辛沫儿自然知道凤淞口中的安平公主是谁。   除了凤研,凤擎苍的亲姐姐,不做其他人选。   凤淞是用他的专人御驾派人去接的凤研,可见在他心里,凤研和其她的那些公主们还是有出入的。   也看得出来,在凤淞的心里,柳眉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特别意义的存在,与他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是不一样的。   辛沫儿突然有些羡慕柳眉,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能有这样一个天下至尊的男人这般的爱她,是她一生之幸。   可是,后宫妃嫔众多,注定了凤淞不是柳眉一个人的,这也是她的不幸。   凤擎苍仿佛看出了她的想法,将她的手握了起来,“羡慕了?嫁给我,我会生你更幸福。”   这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这么暖昧不清的看着她,握着她的柔荑。   辛沫儿耳根子红了红,将手抽了出来,冷斥了一句,“不害臊!”   “在你面前,不用害臊。”凤擎苍说的理所当然。   而他一旁的凤擎宇更是听得一清二楚,瞠目结舌,“你……”   说了半天,仍旧是一个字在口中来来回回。   凤擎苍不屑的轻瞥了他一眼,很快转了目光。   那眼神分明在说,我的女人,怎么了?   辛沫儿满脸掉黑线,这丫分明就是故意的!   在场的可有不少人是高手呢,拥有耳听八方的能力,他这么肆意张扬,用意何为?   因为是御銮,所以凤研很快便被接进了皇宫。   还拖了一小的,龙晗。   其实,凤淞在凤研回南昭的第一天便有意将她公诸与众,公开她公主的身份,为她正明。   奈何凤研一直都不肯接受,因为她有她的顾虑。   她现在一家子都在凤擎苍旁边的府邸,本来就够显眼了。若是再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   对凤擎苍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因为他身边的亲人越多,也就意味着他的危险增了一分,她不在意一个公主的头衔。   她在意亲人的性命。   可是,事已至此,恐怕也躲不过去了。   公开也就公开了。   不一会儿,凤研就乘着銮驾来到了御花园,接受了凤淞的封赐。   重新添加了一席,并排放到凤擎苍的旁边。   “朕与皇后,早在三十多年前就相识了。三十多年前的一次出巡,便与皇后两情相惜。这是朕与皇后所生的公主,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凤淞只是简单的叙述了一下。   整个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潜移默化的认同了,当看到龙晗那张与凤擎苍眉眼有着七八分相似的面孔时,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这世上,侄子长得像舅舅的并不少见。   辛沫儿眨了眨眼,这就是古代版的未婚先育吗?   她觉得,若是柳眉再年轻个二十多岁,她极有可能和她会成为闺蜜的。   凤淞的话虽然简单,可是现场却没有人再置疑了。   因为皇室之前也出现过这样的例子,那么皇后婚前失贞这一罪名显然也不成立。   华妃手中的筷子紧紧的捏着,几乎被她弄断。   心中忿忿不平。都这样了,还是扳不倒她,还让柳眉多出了一个女儿和她的女儿分享父爱。   “燕北皇到!”一个太监锐利的声音响起,接下来,龙澈坐在一个软塌上,由四个人将他抬起,朝着这边走来。   文武百官站起来对着他揖了个简单的礼,重新坐下。   辛沫儿心中倏地一紧,龙澈居然还没死?   他的命真大。   龙澈目光自进御花园时起就一直落在辛沫儿身上,目光似笑非笑。   辛沫儿偏头朝凤擎苍看去,见他脸上平静无波,起不了一丝波澜,显然是事先便已经知道龙澈会来,却没告诉她。   她要是知道龙澈今日会来皇宫,她今天怎么都不会来的。   其他大臣面上的表情和凤擎苍一样,没有惊讶,这么说来,龙澈应该是早就来到皇宫了?   凤淞平视着龙澈,展颜道,“燕北皇不是在养心殿歇着吗,怎有空来御花园。”   龙澈那妖孽邪肆的面孔妖娆的一笑,周围的百花为之失色,“朕打扰到各位的家事了吗?”   “哪里,哪里。”凤淞笑了两声,命人为他重新添置了一副坐椅,“燕北皇请坐。”   “不了。朕就坐这软塌上。”龙澈的目光再次看向辛沫儿,最终定格在辛沫儿席位旁的凤研身上,“原来皇嫂也在。”   众人的目光纷纷随着他的目光看去,落到了凤研身上,全都惊羡不已。   原来,她不仅仅是他们的安平公主,还是燕北晋王爷的王妃。   这双重尊贵的身份,怎能让他们不惊羡。   燕北先皇子嗣稀少,只有龙澈和浩二人两个皇子。   虽然龙澈是皇上,可是晋王在燕北的身份也不弱,据说先皇虽将皇位传给了龙澈,但是却将他的龙玉简赐给了晋王。   别看是一块玉简,可是它的威力可大着。几乎能抵燕北一半的兵权。   得玉简者便能指挥燕北的五十万骁骑舰队,所以龙澈一直窥视了很久。   在外人眼里,龙澈对待他的长兄晋王爷,弟友恭谦。   但是只有龙研以及知道内情的人知晓,龙澈早就已经容不下他们,一直祈图将龙浩赶尽杀绝,并将他手中的骁骑舰队夺到自己的手里。   这也是为什么龙澈会将晋王龙浩的双腿弄残,却又不夺他性命的缘故。   曾经还几次企图将凤研还有龙晗抓起来威胁龙浩,逼他交出龙玉简,几次行动都被凤擎苍中途打断,将凤研和龙晗救走。   这也是为什么,几个月前,辛沫儿从漠西回旭王府后,在府中会看到龙晗。那时他正被龙澈派出的人追杀,幸得凤擎苍暗中保护的人相救,这才免以灾难。 珠胎暗结   辛沫儿不知道其中的内情,但她隐隐的能猜出来龙澈和晋王之间的微妙关系。   “嗯。”凤研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并不想与龙澈多加攀谈。   场上有几个人却面色黑透。   以华妃为首,凤擎绝,威武何将军等人面色均不好看。   显然,若是晋王龙浩真掌有龙玉简,凤研是他的晋王妃,而凤擎苍和凤研又是亲姐弟的关系,那凤擎苍绝对是多了一大助力。   反观,丞相左忠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变化,显然是早就知道凤擎绝和凤研这层关系存在的。   “燕北皇今日不是要出宫巡游去吗?”凤淞浅笑问道。   “原本是准备出宫巡游的,不过听到皇嫂和朕未来的皇贵妃都在宫中,今日便抽空来了。”龙澈慵懒的躺在软榻上,眯着狭上的双眼,神情魅惑至极。   目光还有意无意的朝着辛沫儿看去。   辛沫儿手中的酒杯僵在了半空中,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凤擎苍面上倒是惬意的很,仿佛并不知道龙澈对辛沫儿心怀不轨,温柔的将辛沫儿手中的酒杯夺了过来,扔到了一边,柔声道,“马上就要是孩儿他娘了,少喝些酒,不然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利的,你要让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嗜酒吗?”   辛沫儿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今日他硬要拉着她进皇宫,还要她这身装扮了。   这厚脸皮的,这种事难道非要这么张扬齐鼓的,弄的天下人皆知吗?   现在,辛沫儿又成了场中的聚焦点。那千奇百味的目光一道道的射向她。   真让她有一巴掌扇他一巴掌的冲动。   凤擎苍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像颗定时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辛沫儿的沉默,无疑是承认了凤擎苍的话,让众人浮想联翩。   尤数龙澈的脸色最黑。   柳眉脸上的表情无疑是惊喜的,她一直数落着凤擎苍早些给她找个儿媳妇,好让她能早些抱到孙子,这会儿终于心想事成了,喜悦之情可想而之的。   华妃和凤擎绝原本脸上阴云密布的,因为今日即没有扳倒柳眉,反而还得知凤擎苍得了一得力的助手,二人心情都阴郁至极。现在听说辛沫儿怀了孕,并且还是凤擎苍的孩子时,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他们很快注意到辛沫儿身上的细节。   今日的她穿的是一套休闲的孕妇装,这便不由得他们不相信了。脸上的阴云退去,一副碧空万理,晴天如洗的样子。   凤淞一张脸阴的可怕,仿佛暴风雷雨即将来临。可是,很快,阴色褪去,叹了一口气,看着辛沫儿的目光由怒转柔。   在场的所有人中,要数脸色最可怕的,首当其冲就是龙澈了。   龙澈左手大拇指上的一个翠绿色的扳环,在凤擎苍的话落时,应声而裂,碎成了几截,落在了质地柔软,毛色纯品的狐裘毯上。   “你……你……”凤擎宇惊骇的看着辛沫儿,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惊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凤擎苍缓视着他,“你该让宫里的御医看看了,别落得个说话不连贯的毛病可就不好了。   “……”凤擎宇垭了垭口,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仔细的打量着辛沫儿,难怪他觉得她好像长了些肉,感情,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你们这是乱LUN!”凤向葵一脸张扬的笑意,好似是等着看辛沫儿的下场。   结果她的话刚说完,砰的一声,身子落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摔了个狗趴屎,晕了过去。   辛沫儿眼角抽了抽,朝着凤擎苍看了一眼,那眼神意为,对美女应该要温柔些的。   凤擎苍含笑回视着她,眼神里的笑意分明,似在嘲笑她当初和凤向葵打睹断臂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温柔。   辛沫儿别过头,不与他相较。   “苍儿!”凤淞怒呵一声,再怎么说,凤向葵也是华妃的孩子。   “她还没死。”凤擎苍冷冷的回了他一句。   凤淞叹了口气,无奈的命人将昏迷的凤向葵带了下去,并宣了御医为她诊治。   “旭王爷!你自己做了这等违背常伦的事,怎能拿本宫的女儿出气,你未免也太嚣张了些!今日本宫一定要讨一个说法!”华妃站起来,双目含怒,愤怒的看着凤擎苍。   何将军与左丞相也适时的站了出来,义愤填膺,言词一至,大体都是要惩治凤擎苍,并要辛沫儿的命。   其余的百官全都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各种低着头,不敢插话。上次在皇宫内举行的上元节,凤擎苍砍了凤向葵的手臂,他们全都站出来帮话,要惩治凤擎苍,反而给辛沫儿拿了话,躲过一劫。   所以这次,他们全都不再应声。   他们这次没出来帮华妃和凤擎绝,还有另一层原因,那便是忌惮晋王手中的龙玉简。   若说以前,他们心中的天秤是倒向太子凤擎苍的。毕竟太子党,丞相党,华妃娘家一党,还有左将军一党,都连成一线,坚不可催,无人能挡。   这会儿,他们却是心摇不定了。   毕竟,凤擎苍那边多出了一个晋王,晋王手中掌有龙玉简,若是晋王助他,那么,他的势力便与太子少不了多少。   再加上皇后回宫,旭王是皇后所生,毕竟是嫡出的,皇上又极度宠爱皇后。   那么,他们便不得不重新审时度势,选择向哪边靠了。   所以,现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哪边都不帮衬,静观其变是最明智的选择。   凤淞轻轻的扫了眼华妃,眼中一隐而闪的不悦,挑了挑眉,宽慰道,“苍儿固然有所不对,但刚刚向葵说话也的确是不中听了些,不能怪在苍儿一个人的头上。”   “不中听?!”华妃不依不饶,显然今日不要个说法,就善不罢休,“皇上,旭王和小郡主珠胎暗结是事实,向葵只是说了一个事实,怎么就不中听了?皇上,您这明显是偏颇,歪曲事实!”   凤擎绝也不满的拱手道,“父皇,二皇兄是您亲生的,向葵也是您亲生的,为何您就不能禀公处理?难道说,在父皇您的眼中,只有二皇兄一个吗?” 讨要圣旨   “混账!苍儿是你的兄长,你作为他的皇弟,这是你该有的语气吗?!朕之所以让你坐上太子之位,是让你以后善待手足,可不是让你心思狭隘,瑕疵必报的。作为太子,你应该胸怀天下,以民为本,而不是事事拘于小节,斤斤计较!”凤淞面露愠色,将手中的茶杯摔了出去,茶水溅了一地。   众人明白,凤淞这是不打算处置凤擎苍,任由他和辛沫儿二人发展下去。   华妃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给了一个眼神凤擎绝。在凤淞面前,凤擎苍只需要扮演好一个心胸大度,爱护手足的正面形象就可以了,这种事不该他出面。   凤擎苍忍住了心中的不满,语气柔缓了些,“儿臣知错,儿臣见向葵受伤,一时失了心智,还请父皇恕罪。”   凤淞脸上的怒意这才消了些,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凤擎苍行了个礼,恭敬的退下。   “皇上!您这是明显的包庇纵容!”威武将军何威沉着一张脸,表示不满。   “何爱卿如何认为朕是在包庇纵容呢?”凤淞脸上看不出喜怒,声音平静无波,“是向葵有错在先,即使苍儿不处罚她,朕也会处罚她的,平日里朕太惯着她了,导致她连最基本的敬重兄长都不懂。”   何威双眼下敛过两道长长的阴影,“既然旭王爷在对待五公主这件事情上没有错。那么,旭王爷也不该和自己的女儿珠胎暗结,旭王这是违背伦理。微臣粗人一个,说不得什么文皱皱的话,只会直言不讳,旭王和小郡主那是断不可能在一起的,他这般置常理不顾,分明就是在藐视皇威,置皇上您的权三发于不顾。”   凤淞沉默了半晌,淡扫了辛沫儿一眼,慢悠悠的道,“这件事,朕事先就已经知道了。”   原意则为,是他默许的,那么凤擎苍便不该受处罚了。   辛沫儿静默,凤淞对她的态度转变的还真是快,上次上元宴,凤淞可是对她严肃的很哪,若不是有凤擎苍在,恐怕会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皇上!养女那也是女儿,旭王和小郡主,他们是断不可能在一起的!纵使您今日包庇了旭王爷,但小郡主不能留!这事关到皇室的威俨还有荣誉!”何威退而求其次。   大有今日不让凤擎苍蹭点皮就不善罢干休的意思。   凤擎苍一双好看的凤眸,染上了寒光,杀气毕现。   这大热的天,尽管御花园周围放了冰块,消了些暑,但依然解不了体内的热意。可是辛沫儿这会儿,却是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十度都不止。   “哈哈!哈哈!”久未言语的龙澈突然大笑了起来,将紧致的气氛舒解了些,“没想到贵国有些人的思维这般迂腐,不过是养父女,又没有半点血缘的关系。像旭王和小郡主这种情况,我们燕北可大有人在,原来若大的南昭,竟这般的在乎这些繁文缛节。”   辛沫儿摸不清龙澈心里所想,警惕的看着他,她不觉得他这么好心会替凤擎苍和她开脱。   倒是凤擎苍淡笑道,“还是燕北皇见识渊博。”   反意思就是说何将军,华妃一干人等见识浅薄。   龙澈俊美妖孽的脸庞有半秒的分裂,极快又换上一副邪魅蛊惑人心的笑意,“朕,岂是一般人能比的。”   一句话说的磅礴大气,桀骜不驯。   “皇上,燕北皇所言不假,燕北的确曾有先例。既然燕北已开了先例,那我们浩大的南昭自然也不能固步自封,受人舆笑了。”丞相左忠面色不改。   华妃和凤擎绝全都朝着他看去,目光里全是不可能置信,没想到这个时候,一直与他们同仇敌忾的同盟,居然倒戈相向,帮衬着凤擎苍开话。   辛沫儿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极快。垂下眼敛,暗暗的细想今早凤擎苍在旭王府的举动。   她有一种很被动的感觉,似乎今天的一切全都在凤擎苍掌控里。   他必定是断定龙澈会出口帮她,所以才会选择今日在众人的面前公布他与自己的关系。   只要龙澈开话帮她,那么,她和凤擎苍的关系,便不会止步不前,而且受人非议也会少些。   “听到了没有?”凤淞眯着眼,眉毛都是弯的,“一群不长见识,迂腐至极的人!我们堂堂的南昭和燕北比起来,确实是固步自封了,你们应该学学人家!为什么燕北发展的这么迅速,因为他们不拘小节!他们不会将心思花在这些小事情之上!”   所有的大臣,心里止不住的哀默,也不知上次上元节宫宴时,是谁义愤填膺,一副这不可,那不行的模样。   辛沫儿却是在想,她终于领教了变脸的功夫。   中国的说唱脸谱都比不上凤淞变脸的快啊!   果然,君心难测。   纵使华妃还有一些大臣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止步于前了,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非议。   凤淞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眉头间皱纹舒坦开来,偏头看端坐在他身边的柳眉,相视一笑。   辛沫儿早上出门时没有吃东西,刚刚又一直有人找晦气,肚子还空腹着。这会儿,没有人非议她了,她拿起筷子不住的往嘴里扒着食。   凤擎苍从怀里拿出一块方帕,将她嘴角的残渣拭去,目光落在她红润诱人的红唇上,“慢点吃,小心噎着。”   辛沫儿像看怪物一样的看了他一眼,她平日里都是这副吃相,怎么没见他给她擦嘴的。   就在她眨着眼回视着凤擎苍的时候。   凤擎苍说了一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话,“唇都磨破了,看来以后得温柔些了。”然后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吻技还有待加强。”   唰的一下,辛沫儿的脸红的比树上那熟透的红苹果还要红。   他竟然……竟然这么明目标张胆的与她调……情!   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羞涩啊!   她忘了,他是没有脸皮的,没脸皮的人怎知道羞涩二字。   凤擎苍的话并没有刻意的低语,所以在场的人全都听的清清楚楚,各人面色不一。   龙澈一双妖魅的双眸布满了戾气。   就在众人还没有完全消耗凤擎苍的话时,凤擎苍站了起来,再次开腔,“父皇,儿臣向您要一道圣旨。”唇角自然的漾开一抹动人的笑意。 堕胎药   凤淞目光朝着辛沫儿扫了一眼,开怀大笑,“今日皇后回宫,朕难得的开心一回。苍儿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朕全都答应你!”   龙澈眼底闪过一抹幽暗。   其他的人也差不多能猜到凤擎苍要说什么,却是没有一个人敢打断他们的对话,全都默默的看着他们。   凤擎苍脸上的冷峻去了几分,温柔的注视着辛沫儿,“三日后,我要迎娶沫儿为妻。”   翌日,阳光明媚,春风送暖。   辛沫儿照旧坐在树萌里,懒懒的躺在太阳底下,享受着暖阳的照射。   兰音端着碗汤走到了她的面前,“主子,喝点补身体的汤。”   辛沫儿还没有睁开双眼,便闻到了股刺鼻的汤药味,皱了皱鼻子,懒懒的睁开双眼,将面前的汤推开,“不喝。”   兰音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可是,这是安胎药啊,喝了对身体只有好没有坏的。”   “不喝,拿走。不要让我说第三次。”辛沫儿再次推掉,“我又没痛没痒的,喝这些干嘛,一日三餐,外加晚餐吃饱就够了,用不着这些补品的。”   虽然肚子里来的孩子很突然,她还没有完全作好准备,可是,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她要让他茁壮的成长。   俗话说的好,是药三分毒,虽然这相当于她那个时代的中药保健品,可是她还是不习惯喝药。   兰音无奈的将汤药端走,她辛辛苦苦熬了一大早上的药啊,就这么倒了多可惜。   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倒掉,兰音端起汤,对着自己的肚子灌了下去。   ‘嘭’的一声,是碗摔碎的声音。   在这安静的晌午,显然格外的刺耳。   辛沫儿没有迟疑的朝着院子的方向看去,只见兰音面色苍白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滩血水,顺着她的下面流出,染红了尘土。   辛沫儿惊骇,迅速的跑到了她的身边,“兰音!”   目光扫向那摔碎在地上的碗,难道那碗里有堕胎药?!   兰音也似乎才明白,勉力露出一个微笑,“主子,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要怎么样才算有事!”辛沫儿情绪有些失控,是她害了兰音,这碗堕胎药定是冲着她来的,她害了无辜的兰音啊!“快传大夫!快传大夫!将京城最好的大夫请来!”   辛沫儿将兰音抱到了自己的房间,让她躺好,有些手足无措。   不一会儿,大夫就来了。   凤擎苍下早朝后,得到消息,立刻冲到了辛沫儿的房间,生怕她有丁点的闪失。   当看到辛沫儿有些慌乱的在床前走来走去时,紧揪的心才落了下来,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阿苍,兰音她……”辛沫儿心有余悸的缩在凤擎苍的怀里。   自昨天凤淞答应了凤擎苍的要求,下了一道婚旨,辛沫儿就换了称呼,唤他为阿苍。   凤擎苍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温声道,“不怕,有我在。”   然后厉目射向为兰音看诊的大夫,“如何?”   大夫恭敬的禀报,“回旭王爷的话,这位丫环确实是误服了堕胎药,胎儿定是保不住了,但万庆没有危及到大人的性命。”   床上的兰音眼里闪过一抹痛楚,很快消了下去,对着辛沫儿露了一抹温馨的笑意,“主子没事就好,兰音无碍。再说了,这孩子没了,以后还是会有的。”   可是,那也是一条小生命啊!到底是谁!辛沫儿双拳紧紧的捏起,却有一种无力感。   大夫沉吟了半晌,有些为难的看着辛沫儿道,“恕草民直言,这落胎药里虽没掺杂别的对身体有害的药材,但是,您这位丫环以后怕是很难再怀孕了。”   “怎么会这样?!”辛沫儿惊怒。   “您的丫环两个月多前,腹部似乎受到过重创,能怀孕已经是一个奇迹了。这下子服了堕胎药,恐怕以后更……”   “好了,你出去吧。”凤擎苍冷冷的打断了大夫的话,因为他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体颤的厉害,虽然兰音只是旭王府里的丫环,可是他知道,辛沫儿和她感情极好,从没将她当丫环看待。   大夫被人带了下去,领了银钱,就离开了旭王府。   一直站在门口侯着的小五显然是将屋里的话全都听了进去,眼里的痛楚并不比辛沫儿少,却依然恪守本分,站在门口。   凤擎苍将辛沫儿带出了房,临走前对着小五道,“这两日,你就多陪下兰音,府里的事,有小六还有张管家就行了。”   “是。”小五重重的点了点头。   待凤擎苍和辛沫儿离开了房间后,才慌不择乱的冲进了房间,将床塌上人的手牵了起来,“不怕,你还有我。”   兰音噙着泪意,佯装笑意道,“这样也好,等我病好后,我们二人便能安心的侍奉王爷和小王妃了。”   小五轻应了一声,手抚了上兰音苍白的脸。   辛沫儿步履沉重,走的极慢,所以小五和兰音的话,她全都落入了耳里,泪水一下子决堤而出。   一刻钟后,凤擎苍陪着辛沫儿来到了一家药铺门前,兰音今晨的药就是从这家药铺里出的。   结果这家药铺,铺门紧闭。   空气中似乎渲染了血的味道,辛沫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脚将门踢开,果然,映入她眼敛的,是满屋的血迹,和一具具冰凉的尸体。   这些人显然是被灭口了。   凤擎苍沉默不语,似乎早已料到这些人的下场。   辛沫儿看着这些无辜枉送的生命,心中的无力感陡生。   她确定,今日那碗药,定是有心人为她安排的。   却不小心被兰音误服。   若是她喝了那碗药,也不至于害的兰音终生不孕。   她是背后杀手。   凤擎苍看出她心中的想法,将她揽进了怀里,“不要自责,这件事与你无关。”   身上却沾染了煞气,若今日是沫儿服了那碗药,那后果真的很难想像。   是他疏漏了,没有做好安全防范,以后她的饮食,一定要先经过他这一道关。   一双被浓墨泼满的凤眸,朝着北方看去,眼里杀机毕露。 一夜沉浮   还有两天就是辛沫儿和凤擎苍的大婚之日,原本喜庆的日子,辛沫儿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兰音的事,辛沫儿一直心生愧疚。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将凶手抓出来,替兰音报仇。   “王妃,奴婢知道京城有一位神医,据说能起死回生,更能包治百病,您要不要去试试看?”兰音卧床休息的这两天,一直是何洁侍候辛沫儿。   “神医?”辛沫儿眼中闪过一抹希冀,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会去尝试。   “是的,奴婢有一位故友,她以前也曾被大夫诊断不能怀孕,后来找到这位神医后,一年以后就怀上了。”何洁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带我去。”辛沫儿不再多言,立刻扯着何洁,由她带路,出了旭王府。   辛沫儿走的急,这次面上没有遮面纱,就这么上了大街。   大街上人来人往,当看到辛沫儿那张脸时,全都退到了一边,对着她指指点点。   “这不是旭王府的小郡主吗?怎么变得这么丑了?”   “什么小郡主,她马上就是旭王妃了。”   “这么丑,旭王还会娶她?”   “你不知道,她怀了旭王的骨肉,旭王能不娶她吗?总不能让皇室子孙外流吧。”   “……”   一路上,都是对辛沫儿的非议。   辛沫儿因为赶路,所以选择忽视,但忽视并不等于她没听到。   她只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阿苍不会丢弃她,是真心待她的,她和他好不容易修成正果,不会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约走了两刻钟后,辛沫儿正好经过漓江。   却在漓江边见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凤擎苍丰神俊朗,绝世的容颜在阳光的衬托下愈发显得俊美无双。   这个时候本该是他上早朝的时间,他却意外的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旁边还站着一位眉目如画,美若天仙,出尘脱俗的绝色女子。   女子很美,美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白天,来漓江边游玩的人很多,断断续续的人群,人声鼎沸。   但是一眼望去,凤擎苍和那名女子绝对是最显眼,最吸引人目光的。   不少人的目光全都追随着他们,目光聚焦在他们二人身上许久都舍不得移开。   必竟,很少能看到这般和谐的画面。   凤擎苍和那名少女组成了一副绝世的宏画。两人攀谈甚欢,凤擎苍眼里还不时流露出宠溺的笑容。   “师兄,有没有想宫姒。”女子脸上洋溢着娇艳明媚的笑容,手搭上凤擎苍的胳膊。   “当然有。”凤擎苍似乎并不介意她的触碰,任她挽着自己的胳膊,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可是,你马上就要娶王妃了。”女子脸上似乎带着淡淡的惆怅。   凤擎苍眼眸转了转,却没有说话。   ……   一眼望去,辛沫儿能看到他们之间暖昧而又和谐的互动。   虽相距百余米外,听不清切她们在说什么,但辛沫儿目力极佳,还是看得真切。   半晌后,辛沫儿看到那名女子扑进了凤擎苍的怀里……   此刻的凤擎苍和那名女子,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宛如仙人之配,仿佛天地之间除了他们二人,再容不下第三人了。   辛沫儿眼框渐渐的湿润,这里有她很多的回忆,记得第一次认真思考自己与阿苍之间的感情,就是在这里。   那次,她还以为阿苍不会游泳,还傻傻的跳进了漓江,将他救上来,为他做人工呼吸,结果,反被他调XI了一番。   可是,时过境迁。   这一次,却是他和另一个女子匹配无双的亲密互动。   何洁看出了辛沫儿的失落,跟在她身后,不敢出声。   辛沫儿粉嫩的双手捂上了自己的脸颊,在那两条印痕上流连了许久,缓缓的落下,潇洒的转身。   仿佛心灵感应一样,凤擎苍朝着辛沫儿站立的方向看去,那里却并没有看到他想像中的人。   辛沫儿刚刚离去,那名扑在凤擎苍怀里的女子就被凤擎苍给推离开。   之后,二人接着说了什么,辛沫儿不知道。   辛沫儿随着何洁去了那位神医的住处,却被人告知那位神医不在府中,出门远游去了。   辛沫儿郁郁寡欢的回到旭王府后,已经到了下午吃饭的时间了。   饭席间,一直是凤擎苍在找话和她说,她只是轻点几下头,随意的应了几声,然后就称不舒服,先离去了。   辛沫儿刚离去,凤擎苍就招来了他的贴身侍卫清风。   自辛沫儿从燕北回来的一个多月里,凤擎苍注让清风做了辛沫的贴身隐卫。   显然,辛沫儿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王妃今日有没出府。”凤擎苍沉声问道。   清风简单叙述,“王妃今日去了东城的伍大夫家。”   “就没有别的?”   清风探量了一下他的神情,如实答道,“王妃今日路经漓江时,恰巧见到了王爷。”   凤擎苍心头一缩,挥了一下手,清风迅速的消失在原地。   夜间,下起了淅沥沥的雨。凤擎苍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忤时,辛沫儿推开了他的房门,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凤擎苍眉头一跳,总觉得她的笑容有些不真实。   “怎么,不欢迎我?”辛沫儿挑眉。   “没有。”凤擎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   “外面打雷,我害怕。”辛沫儿说完一骨碌,钻进了凤擎苍的被窝里。   “你小时候不是不怕雷声吗?”   “……”辛沫儿眨了眨眼,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这人越老啊,胆子就越小了。”   然后反问道,“怎么,你不欢迎我?还是说,你讨厌我了?”   “怎么会,傻丫头。”凤擎苍手摸上了她的脑袋,随意的盘弄着她的乌黑的秀发。   辛沫儿将自己的整个身子缩进了他的怀里,粉嫩的小手摸上他俊美的脸颊,轻轻的摩搓着,仿佛想将他印刻到心里去。   “阿苍,你说我们的宝宝出世,是长的像你,还是长的像我?”辛沫儿柔声问道。   凤擎苍身子一怔,一时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她,声音温和的答道,“若是女孩子最好长的像我,若是男孩子那一定要像你。”   “为什么不是女孩像我,男孩像你。”辛沫儿嘟着唇不满的笑问。   凤擎苍难得的孩子气,“因为男孩长的像我,会分夺你的爱。若是长的像你,对着一张缩小版的自己,你不就下不去手了吗?”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辛沫儿眨了眨眼,突然用自己的唇覆上他的唇。   凤擎苍心头一喜,化被动为主动,他的唇舌缠住她的娇嫩,缠绵缱绻。   辛沫儿只觉得浑身酥软,化为一滩春水,任他采摘。   凤擎苍身子一热,一股邪火冲入下腹,突然俯身,将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褪去,扔到床下。   不管怎样,此刻,她完完全全是属于他的。   狂野中带着温柔,担心伤到她腹中的孩子,不敢太过用力,只能强迫着自己浅进浅出,柔情中处处显露着小心翼翼。   光是这样,就已经刺的他每个神经不由自己,兴奋因子在体办不断的叫喧。   一夜缱绻起伏,沦陷沉浮。   不知是因为昨夜太疯狂,还是因为怀孕的女人比较容易嗜睡,辛沫儿一直睡到第二日晌午,才起床。   明日便是她和阿苍的结婚的日子,旭王府里早已挂满了红绸,所有的家居全都焕然一新,就连她们的婚房也全新布置了一番。   辛沫儿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脸上的两条不美观的疤痕,想起了昨日里见到的绝美女子。   昨日她扑进阿苍的怀里,应是很幸福的吧。   那个仙女一般的人儿,也许只有她,才配得上她的阿苍。   自己与那女子比起来,一个是云端的云霞,而她则是那地上的烂泥而已。   辛沫儿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为一个男人伤春悲秋,这似乎并不是她的作风。   摇了摇头,对着镜中的自己轻笑出声。   “王妃,您在笑什么?”何洁好奇的问道。   “我啊……我在笑世事变幻无常。”这话似是解释给她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日已见晴,辛沫儿扫了眼窗外大好的天气,悠悠的道,“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是。”何洁没有犹疑的答道。   这次出府,辛沫儿为自己戴上了面纱,是加厚的面纱。   就算是遇到熟人,恐也难认出是她。   辛沫儿带着何洁七弯八绕,最后绕到了一家名为一家鲜的酒楼前,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酒楼的名字觉得很亲切,没有多想,就带着何洁一起进了这家酒楼。   半个时辰后,何洁带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出了一家鲜,朝着旭王府的方向而去。   一直受凤擎苍的命令在暗地里保护辛沫儿的清风,随着她们二人回到了旭王府。   却没发现,一个着白衣,头戴斗笠的年轻女子,从一家鲜的后门离去。   戴斗笠的女子出了一家鲜,雇了辆马车,备了些干粮,朝着城外驶去。   大约驶了两个时辰的路程,马车突然在一个空旷的山谷停了下来。   辛沫儿察觉到不对劲,掀开了马帘,探出了头,却发现,刚刚的马夫早已不见。   一个年轻貌美大约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子,拦在了她的马前,以一副睥睨不屑的姿态看着辛沫儿,而且她眼里还带着杀意,腰间配带利剑。   看气质还有身形,应是练家子。   辛沫儿认出了此女子,这女子正是昨日里和凤擎苍相会在漓江边的女子。   “我不认识你。”辛沫儿从马车里钻出来,却没有下马车,而是坐在了马夫该坐的位子上,冷视着站在地面上的女子。   “你还不配认识我。”少女孤傲的一笑,仿佛那清冷的寒梅,美艳的难以让人直视。   这张狂的语气,和阿苍很像呢。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辛沫儿心中自嘲。   下一秒,右手握住了马鞭,重重抽打在马背上。   马嘶鸣一声,迅速的朝着前方奔跑。   “想逃?!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少女一个侧身闪过,手中的利剑拨出,脚尖轻点,朝着辛沫儿的马车追去。   辛沫儿额头上冒着浅浅的汗渍,不敢回头,只是拼命的抽打着马背。   如果可以,她想将马与马车之间相连的绳子斩断,这样马速会快些。   只可惜,她不会骑马。   辛沫儿明显的感觉到那少女身上浓厚的杀气,她的武功应该不弱。   所以她不敢有分毫的滞慢,连头都未回,只是使劲的驱赶着马车。   然而那少女身形格外诡异,不到片刻,便落到了她的马车前,一剑刺中了马腹。   骏马哀鸣一声,两前蹄首先跪地,摔了个跟头。   辛沫儿担心伤到腹中的孩子,在马被那少女刺中的时候,就已经跃下了马车,朝着反方向,想往闹集赶去。   结果刚一转身,没跑几步,再次被那名少女拦在了前面,用剑指着自己。   “不用白费心机了,你根本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少女用剑挑开了辛沫儿头顶上的斗笠,当看到辛沫儿脸颊上两道长长的疤痕时,目光里满是嫌恶,“就凭你,也配怀上我师兄的孩子?简直是贻笑大方!”   辛沫儿知道她口中的师兄定是阿苍,神色淡定的看着少女,讥嘲道,“有些人想怀还怀不上呢。”   少女面露愠色,“呸!若不是你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我师兄会看得上你吗?你少做梦了!我和师兄可是公认的一对,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后来者,也妄想得到师兄,你别白日做梦了!”   她的话说中了辛沫儿的痛处,那一夜,的确是她霸王硬上弓的。   可是,她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买了单,这不,肚子里这么快就多了个小的。   小小的生命,让辛沫儿措手不及。   辛沫儿发誓,她若是知道阿苍有个这样的佳人陪伴在他左右,她一定不会横插一脚。   “阿苍!”辛沫儿突然朝着少女的背后唤了一声。   少女手中的长剑一颤,朝着身后看去。   辛沫儿双眸闪过一抹冷意,迅速的出手,夺了她手中的剑,一个过肩翻,将少女摔倒在地。   少女没想到她会声东击西,虚晃一招,等她反应过来时,眼前已多了一把剑,近在咫尺。   辛沫儿用剑冷冷的逼视着她,“别以为什么人都将你那师兄当成是宝贝,你稀罕,姑奶奶我可不稀罕!”   “贱人!”少女斥呵一声,右手衣袖微微动了动,不知何时,手心多了一支小小的箭弩,咻的一声,朝着辛沫儿的心脏射去。 六年后,娘亲是女皇   “贱人!”少女斥呵一声,右手衣袖微微动了动,不知何时,手心多了一支小小的箭弩,咻的一声,朝着辛沫儿的心脏射去。   ……   ……   六年后。   繁闹的集市,人头攒动。   辛沫儿悠闲的在大街上行走,时不时的路边淘些小货。   雪白的锦衣,只余几朵荷花点缀,如瓷娃娃般的小脸上,没有半点瑕疵,引起了不少人的驻足回视。   “娘亲,我们真的不回家吗?外公要是知道宝贝和娘亲一起落跑了,会不会生气?”一个五岁大点的小男孩一手牵着马,一手拿着辛沫儿淘来的东西,眨着那双晶亮清澈的大眼,看着辛沫儿。   “你若是想被你外公成天逼着学武,你可以自己回去。”辛沫儿无意的摊了摊手,两手空空。   小男孩仰了仰头,“娘亲,你明明就是偷懒。”   “胡说,你娘亲我勤快的很,和偷懒不搭边。”辛沫儿反驳。   小男孩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心想着,他的娘亲是够勤快的。   这几年来,外公经常逼着娘亲学武,娘亲懒得记口决和功法,直接将他拎到现场。   娘亲假寐,宝贝学武。   外公经常训斥娘亲,说娘亲懒,娘亲一口回决,“有宝贝在,我不用学的。”   外公还曾给娘亲找过男朋友,娘亲也一口回决,“宝贝就是我的男朋友。”   外公还说过,“做娘的要有个做娘的样子,不应该天天往外面跑,而是应该乖乖的待在家里刺刺绣,写写字。”   娘亲欣然答应。   结果就是,娘亲捧着他绣好的刺绣,他的笔迹去邀功。   他被活生生教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外加饿狼的保姆兼保镖。   “娘亲,无极宫里应有尽有,你为什么要偷偷溜出来啊?”小男孩转动着他滴溜溜的漆黑如墨的眼睛。   辛沫儿毫不客气的纠正他的说法,“你娘亲我这叫作光明正大的出来游玩,怎么叫做偷偷的。”   小男孩耷拉了一下脑袋,一双如被墨染了颜色的双眼仔细的凝视着她脸上的每个表情,“好,是宝贝说错话了。娘亲,你别的地方不去,怎么就想起光明正大的来南昭国游玩呢?论风景南宫叔叔的京都要比这里好上许多,论名胜古游燕北也比南昭强,论历史文化大漠西不比南昭差。”   辛沫儿似乎在十分认真的思考着他的问题,半晌给了一个答案,“那三国你娘亲我都已经玩腻了,没有兴趣了。”   “可是,外公说过,不允许娘亲踏进南昭国的,不然打断娘亲的双腿。宝贝不要娘亲没双腿。”小男孩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她。   辛沫儿狡黠的一笑,“辛宝贝不说,你娘亲我也不说,你外公会知道我们来过这里吗?”   “那日后见到外公,外公问起我们来怎么办?”   “随意忽悠呗。”辛沫儿不厌其烦的接话。   “可是,娘亲说过,说谎话的宝贝是不对的,宝贝要从小养成良好的秉习,不能说谎话。”辛宝贝歪了歪脑袋。   辛沫儿终于偏过头正视着他,“宝贝今天的话真多。”   辛宝贝嘿嘿的笑了两声,两人接着在大街上游览风景人物,直到经过一座府邸前,辛宝贝停了下来,再次忍不住开腔,“娘亲,你有没有一种感觉,这个地方很眼熟?”   辛沫儿顿住脚,仔细的扫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偏头朝着左边看去,只见左边府门紧闭,牌匾上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字体,“旭王府。”   不过一秒钟的时间,转过了头,很认真的摇头,纤细的小手搭上了辛宝贝的额头,煞有介事的道,“难道你在梦中来过这里?”   辛宝贝嘴抽了抽,黑线止不住的下掉,随着她一起朝着前方走去,好像两人都不曾来过这里一样。   辛沫儿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家酒馆前驻足,盯着那酒馆上的三个字发忤。   辛宝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那酒家的招牌上写着三个字,“一家鲜。”   “好有家的感觉喔。”辛沫儿悠悠的道。   “娘亲,这家酒馆的地段还不错,而且铺设不凡,我们将就点就住这里吧。”辛宝贝提议。   “好。”   辛宝贝将马拴好,将马背上的东西搬了下来,左手抱了一打,右手抱了一匝,活像个奔波受累的劳苦命,走进了一家鲜。   辛沫儿则是两手空空,轻便的进了酒馆。   二人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她们母子二人身上。   辛宝贝熟门孰路的走到掌柜面前,“给我和我娘亲来一间上房。”   人群里传来私语声。   “这小男孩好可爱喔!”   “还以为是姐弟花呢,没想到是母子关系。”   “她怎么舍得那样催残一个孩子啊,别人都是做母亲的提重活,她倒好两手空空,将所有的重物都压到小孩子身上。”   “是啊,长得倒挺漂亮的,做的事却是这般的不地道。”   ……   辛沫儿默,我怎样对待我儿子,关你们什么屁事啊!闷闷不乐的走到了二楼雅间客房,嘭的一声将门关上。   辛宝贝跟着进房,将手里的包袱行礼全都扔到了桌子上,似是看出了她的不悦,讨好的笑道,“娘亲,淡定。那些人不过是嫉妒娘亲罢了,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我有什么好嫉妒的。”辛沫儿不满。听她老爹的意思,她是未婚先育,在这大陆上可以说是少之又少,若是被人知道,还不知道怎么传她呢。   “嫉妒娘亲你有我这么一个能干又懂事的好儿子啊!”辛宝贝眨眨眼,笑眯眯的道。   辛沫儿将他的脸扳过来又覆过去,纳闷的道,“你确定你真是我儿子?怎么和我长的一点都不像。”   辛宝贝被嫌弃,苦丧极了,“娘亲若是不喜欢宝贝这个模样,宝贝可以让外公在宝贝脸上动刀子,整成娘亲一样。”   辛沫儿抽了抽嘴,想起她爹爹精湛无人能敌的医术,出了一声冷汗,撇嘴道,“不要,还是算了吧。纯天然的多好。”   辛宝贝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印了一吻,小大人般的道,“娘亲,你等着,我下去给你点好吃的上来。”   “嗯。”辛沫儿淡淡的应了一声。   辛宝贝出了房,将房门掩上,朝着楼下而去,与此同时,一身白衣翩翩,全身散发着冷峻气息,宛如天神下凡,俊美无双的男人,走进了酒馆内。 孩儿他爹,孩儿他娘   酒馆里的人一见到此男子,纷纷避让,主动将最显眼的位子让给了他。   小二的对此男子再熟悉不过了,每日都要来一家鲜坐上半日,什么菜都不点,在离开时却又丢下一锭金子。   能出此大手笔的可不多,当然人家旭王爷是不会在乎这点钱的。   没过一会儿,一个着华衣,长相貌美,气质出众,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也走了进来,坐到了凤擎苍的对面,“师兄,已经六年了,你还忘不了她吗?”   就因为清风是在这家酒馆将辛沫儿跟丢的,所以,他要每日都来坐上半天,值吗?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凌厉。   凤擎苍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没有回她的话。目光望向酒馆的门口,不敢错开一眼。   “掌柜的,给我来龙羹汤,糖醋排骨,水煮鱼片,辣子鸡各一份。”辛宝贝童稚又澄亮的声音显然格外的响亮。   “再来几碟你们这儿有名的素菜,记住不要放葱,不要放生姜。”   辛宝贝的话成功的将所有人的注意力由凤擎苍转到了他的身上,突然发觉,他们二人的五官生的好像,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过,谁也没有多想,毕竟这世上长的像的人并不是没有。   “这孩子他娘,简直是不地道啊,让孩子拿下包袱也就算了,就连点餐都让这么小的孩子来,就不怕他被坏人拐跑吗?”   “是啊,完全没有人性啊。”   人群中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原本将目光放在门口处的凤擎苍,突然转头,将目光落到了辛宝贝的身上。   不是因为他的可爱。   不是因为他童稚清脆悦耳的声音。   而是因为他点的几碟菜都是他的沫儿曾经最爱吃的。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跟他的沫儿一样口胃的人。   当凤擎苍的目光落到辛宝贝的脸上时,眼中迅速的闪过一抹什么,那双仿佛枯竭的双眼,瞬时染上了神彩,一个箭步走到了辛宝贝的面前,难得的柔声道,“小宝,你多大了?”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她现在哪儿?”   “怎么就你一个人?”   凤擎苍的这一举动,将所有人都惊到了,这世上谁人不知,旭王不喜生人近,凡是靠近他三米以内的人,轻者残废,重者丧命。可是他现在却这么亲密的对一个陌生的小孩子,不是很奇怪吗?   从桌子上追着凤擎苍一起过来的宫姒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始终保持着气质高雅的模样,只是目光落到辛宝贝脸上时,眼角很快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毒光。   辛宝贝平时不怎么喜欢人靠近他,凡是靠近他的人三秒钟内必会遭秧,可是这次他出奇的并没有显露出不耐,似在思索凤擎苍的问题,耸了耸肩膀,稚声稚气的答道,“蜀黍,这么多问题,你让宝贝先回答你哪一个好呢?”   凤擎苍这才惊觉自己的举动有些突兀,蹲下身来,手轻轻的搭在辛宝贝的小肩膀上,“一个一个回答好不好?”   辛宝贝目光轻瞥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女子,目光重新落到凤擎苍脸上,嗤了一声,“不好。”   人群中炸开了锅,竟然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直接拒绝旭王的问话,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孩。   他是长了多少个胆啊?   凤擎苍身子一怔,显然也没想到面前的小男孩会拒绝的这么的干脆,若是其他人,他早一巴掌拍死了,可是出人意料的,他对这小男孩就是有一种难言的亲切感,“为什么?”   “你是查户口的吗?娘亲说过不可以和陌生人说话的,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户口?   这里的人一般是说户籍,不会说户口。只有他的沫儿才会说些奇怪的话。   凤擎苍有些激动的想将眼前的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却又担心惊吓到他,“我肯定是好人,你看,我的手这么的修白,我的脸这么的祈成,一看就是好人,对不对?”   辛宝贝以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娘亲说过,一个人的好坏是不会写在脸上的,有些人是金絮其外,败絮其内的。”   “……”凤擎苍有些哭笑不得。   嗯,一定是他的种。   “师兄,我突然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你送我回府好吗?”宫姒突然捂住自己的额头,身子向后倾了一下。   “清风,将她送回府。”凤擎苍没有看她,一声令下,清风不知从哪儿蹦了出来,恭敬的答道,“是,王爷。”   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宫小姐,请。”   宫姒脸一下子气的乌黑,站定身子,以一副十分哀怨的目光看着凤擎苍,“师兄……”   “你先回去吧。”凤擎苍仿佛没有看到她眼光里充满的忧伤,淡淡的道。   宫姒低下头,良久又抬起头,收拾好刚刚的不乐,脸上换上一副大家闺秀的笑容,“我突然又不疼了。”   凤擎苍没有再理会她,继续专注的看着眼前的小男孩,“那好,你现在只需告诉我,你娘亲在哪里。”   辛宝贝眨了眨眼,似是在思量该不该带他见辛沫儿,越过他,指着他身后的宫姒,嘟着唇道,“我不喜欢你身后的这位大婶。”   饶似宫姒气质修养装的再好,这会儿脸上也有裂缝的迹象。   凤擎苍头也没转的吩咐身后的宫姒,“你若不想回府,就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宫姒一张丽颜,比碳还黑,她没有反驳,立在原处,双手紧紧的撕扯着袖口。   辛宝贝对着她做了一个胜利的V手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带着凤擎苍上了二楼。   宫姒低下头,将所有的情绪全都隐藏在睫毛下的那道长长的阴影上。   凤擎苍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出汗,心有瞬间的停止跳动。   辛宝贝带着他来到了辛沫儿的房门前,正准备扣门,门由里面打开,走出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女子面容平凡,充其量只能算是一般,连中等偏上的水平都不到。   辛宝贝看着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小嘴张成了O型。   “宝贝,让你去叫个饭,怎么要这么久?”辛沫儿不悦的轻瞥着他。 调戏良家妇女   楼下的人显然也看到了辛沫儿的容貌,全都和辛宝贝一副神情,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么漂亮的一个女子,会变成这副模样。   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议论,因为旭王的正宫娘娘还在楼下呢。   听说,宫姒是仙月宫的少主,仙月宫宫主宫婧在八年前曾救过凤擎苍一命,对他有莫大的恩惠。   而且在凤擎苍病痛期间,宫姒没日没夜的照顾的悉心照顾他,待他比自己的亲人还要亲。   “娘……娘亲。”辛宝贝诺诺的叫了声,心底叹了口气,娘亲不是被外公封住了记忆吗?怎么突然这么敏感,害怕见到他老子了?还要带个面具……。   辛宝贝也是无意听到外公和南宫叔叔谈话时,才得知自己的身世的。   从外公话里听得出,他非常讨厌爹爹,因为他的便宜爹爹差点害的他娘亲没命。   可是,他派出的探子得到的消息却是他爹爹很宝贝他娘亲呢,就在临婚前头一天,他的娘亲翘家逃婚,扔下爹爹不管不顾。   虽然南宫叔叔很好,可到底他更喜欢凤擎苍一些,虽然才第一次见面,可是辛宝贝打心底里喜欢他。   所以,他决定他要完成一项非常伟大的志向,那就是搓和他的娘亲还有他的爹爹。   凤擎苍直视着辛沫儿面无表情的脸,有一瞬间的错愕和不可置信,很快恢复正常,嘴角噙了一抹令人难以揣测的笑意,“不欢迎我进去座一座吗?”   辛沫儿懒懒的回了他一句,“我不认识你。”   凤擎苍却不管不顾,越过了她,走进了房间。   辛宝贝随手关上了门。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凤擎苍脸皮颇厚的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辛沫儿突然靠近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脸,对他翻了个白眼,“你看我这张路人甲的脸,你确定真见过我?”   凤擎苍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却没应话。   辛宝贝嘿嘿的站在一旁傻笑。   辛沫儿嘭的一声,拍向了他的后脑勺,一脸的不悦,“娘亲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辛宝贝捂了捂后脑勺,嘟着小嘴道,“娘亲平时教宝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可是,他不是陌生人啊,他是他老子耶。   “知道还带他上来!”辛沫儿一巴掌又拍向了辛宝贝的后脑勺。   辛宝贝站在原地没有躲闪,任她出气。   凤擎苍却是看不过去了,立刻将辛宝贝拉到了自己的怀里,控诉道,“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才五岁大点的孩子。”   “我怎么待他是我的是,与你何干。再说了,老的教育小的,天经地义。”辛沫儿冷嗤道。   凤擎苍额头青筋暴露,她平时就是这么蹂躏他儿子的?   眼看着他即将爆发的怒火,辛宝贝凉凉的泼了句,“就是,我娘亲教育我,关你何事。我乐意被娘亲教育。”   一句就将凤擎苍心中的怒火焦灭了,感情这小子还挺享受的?   而门外的宫姒在看到开门时,辛沫儿的容颜时,微微怔了怔,眼底的深意敛去,迈着高雅的步子离开了一家鲜。   不一会儿,店小二就将辛宝贝点的饭菜端了上来。他很聪明的自作主张,多备了一份筷子。   辛宝贝将桌子上的行礼移到了一边,蹦蹦跳跳的接过手,再次将门掩上。   凤擎苍想也不想,拿起筷子就夹了点青菜到自己的嘴里,笑看着辛宝贝,“原来宝贝的味口和我一样。”   辛沫儿眼凸凸的跳,目光在凤擎苍还有辛宝贝二人身上游离,越看越觉得凤擎苍和辛宝贝长的像。   心中有些烦燥,直接夺过凤擎苍手里的筷子扔到一边,“这是我们母子吃的,哪有你的份。”   然后看向辛宝贝,“宝贝,遇到陌生人,你不该将他请出去吗?”   娘亲,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老子啊。辛宝贝在心中控诉,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礼貌的站了起来,对着凤擎苍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娘亲不欢迎你,您请便吧。”   凤擎苍忍无可忍,终于露出了本态,“辛沫儿!你玩够了没?!六年前,你丢下我逃婚,六年前,你又假装不认识我,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   辛沫儿无奈的抚了抚额,“这位大叔,我真的不认识你。姑娘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那么差好不好?要找也会找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结婚啊,你看你,一看就比我大上十几岁。姑娘我怎么会看上你呢?”   大……大叔?   辛宝贝以十分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凤擎苍,然后默默的低下头。   好吧,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便宜爹爹的确年龄上是要比娘亲大许多,可是人家好歹也是帅男一枚啊。   有数不清的蜜蜂想要倒贴嫁给他,他都没要呢。   据他所知,这几年来,凤擎苍一直都没找过女人,旭王妃的位子一直空着。   想必应该是特意留给他娘亲的吧?   虽然凤擎苍实际年龄是有三十多岁,可是看上去,顶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大叔,也许只有娘亲叫的出来吧。   凤擎苍脸上的怒意敛去,突然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我看上去很老吗?”   辛宝贝囧。   爹爹,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娘亲现在是让你滚蛋啊!   “嗯,很老。”简直就是老牛吃嫩草。也不知哪跑出来的一个疯子,见到自己就说自己是他老婆。   凤擎苍目光深邃,落在辛沫儿那玲珑有致的身材上,突然转移了话题,“身材比起以前,似乎有料了许多。”   胆敢调戏良家妇女!   辛沫儿怒,脚下一个轻移,瞬间就飘移到凤擎苍的对面,一个虎爪手朝着他的双眼凌厉的插去。   这可是为了惩罚登徒浪子,特意向宝贝他外公讨要来的,百发百中。   可是,她的百发发中,到了凤擎苍这儿却不灵了。   凤擎苍站在原地却都没动,也没见到怎么出手的,轻而易举的就握住了辛沫儿粉嫩的纤手,不满的控诉,“你是想要你夫君我成瞎子吗?”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女人啊!!! 爹爹,宝贝唾弃你   辛沫儿粉拳被制,迅速的展开第二套防狼方案,右脚提起,凌厉的脚风划过衣袂,直朝着凤擎苍的下面踢去。   凤擎苍没想到她会来这招,竟想让他断子绝孙。   喔,不。他有了宝贝,算不上断子绝孙。   可这样也不行,他还想和她生很多很多的宝贝。   “你还真够狠心哪。”轻呐一句。   眸光未变,另一只空手朝着辛沫儿的踢过来的脚抓去,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   双手一双,辛沫儿整个人便跌进了凤擎苍的怀里。   “口事心非。”凤擎苍轻笑着在她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下,“这么快就对我投怀送抱了,还说不认识我?”   辛沫儿又羞又怒,才发现她和他之间的姿势有多暖昧,而且还是当着辛宝贝的面。   这不是带坏小孩子嘛!!   辛沫儿朝着辛宝贝看了一眼,意为让他帮忙。   谁知辛宝贝仿佛没看到他娘亲吃亏一样,很自觉的别过眼,并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表示没看见。   辛沫儿心中哀控,好你只白眼狼!竟帮着外人!   “放开!”辛沫儿娇斥。   凤擎苍无视她一脸的怒意,“不放。”这辈子都不会放。   “你到底放不放!”辛沫儿眼中闪过一抹冷厉。   凤擎苍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却执意的不肯松手,反而在她娇嫩的小脸蛋上轻啄了一下。   辛宝贝偷偷张开五指,嘴角弧度越扩越大。   爹爹,娘亲,有奸情!   “我说了不放就不会放的,你别白费力气了。”凤擎苍语气里透着无赖。   “你调戏良家妇女!我会去官府告你的!”辛沫儿恶狠狠的道。   “你去告吧,看有没有人敢接你的状词。”凤擎苍豪情迈丈,一副十分慷慨的模样。   辛沫儿算是知道了,这男人不止武功高强,更是权势涛天,不然也不敢公然冒怨她了。   索性将心一横,张开利齿,朝着他钳制住自己双手的大手咬去。   凤擎苍猝不提防,被她咬了一口,鲜血很快从他的手背上流落到地面。   却是仍没有放开她的打算,“你有本事就将我的手咬断,不然我是不会放手的。”   辛宝贝偷偷的在心里给他们便宜爹爹加了分。   辛沫儿满嘴的血腥味,原以为他会放开自己的,没想到他执着的不肯放开。   心底一狠,牙齿不再留情,几乎快将他的皮肉都给咬下来,能感觉到咬到他的手骨节了。   “你咬吧,咬断了最好。反正没有你,这手要不要都是无所谓的。”   “呸!呸!”辛沫儿突然松了口,“血都是臭的,还害的我要漱口。”   凤擎苍低下头,温柔的注视着她,“你舍不得了?”   辛沫儿又气又好笑,真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谁舍不得了,咬你还脏了姑娘我的嘴!”   “沫儿,你好狠心。”凤擎苍以一副小绵羊的表情百般哀怨缠绵的看着她。   辛沫儿难以忍受一个大男人这个表情,突然想起了动画片里的灰太狼和红太狼,仿佛给自己加深了罪恶感。   可是转念一想,这人可不是灰太狼,他可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灰狼。   等等!她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个重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凤擎苍微微一怔,细细的凝视她良久,看她的样子不似有假,好像真的不认识自己了,倏尔转头看向辛宝贝。   辛宝贝无奈的摊了摊手,他总不能告诉爹爹说他亲爱的娘亲被外公封住了记忆吧?想了想,这般回答,“我娘亲,一直患有间歇性失忆症。”   又是间歇性失忆症?   凤擎苍有种无能为力的负加感。   辛沫儿却是逼近了他,重复问了一次,“你真的确定你见过我这张脸?”   “别闹了。”凤擎苍有些惆怅的想将她脸上的面具给扯掉,却发现那面具仿佛是嵌进辛沫儿肉里一般,没有一点间隙。   凤擎苍顿时变了脸,由黑到白,由白到青,一脸的不可置信,惊疑未定。   明明他的沫儿身上散发着和以前一样的香味,一样的声音,一样的无理取闹。   可是,偏偏,这张脸分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辛沫儿冷冷的将他的手拍掉,“滚!姑娘我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碰的。”   连语气都是一样。   分明就是一个人。   凤擎苍百分之百的确定。   辛宝贝替他解疑,“我娘亲脸上戴的可是南宫叔叔央求我外公特制的面具,戴上去就退不下来了。据说,这样防狼的效果绝佳。”   凤擎苍一颗心揪了起来,目光瞅向辛沫儿现在那平扁的鼻子,细眯的小眼,厚厚的嘴唇。   怎么看都让人有一种惊悚的感觉。   防狼效果倒是极佳了,可是……   虽然,他不是一个在乎外貌的人,可是,他还是比较习惯沫儿以前的模样……   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陡的一阴,“南宫叔叔?”   然后不确定的接着问道,“南宫云?”   “是啊!原来你认识我南宫叔叔啊!南宫叔叔可好了,经常带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和娘亲。”辛宝贝脸上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一些小利小惠就将你诱哄了?”叫的那么的亲切。   难道这几年来,都是南宫云在陪着她们母子吗?   凤擎苍一脸的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会下暴风雨。   辛宝贝明显的察觉到凤擎苍身上的怒意,心中可乐着呢,这说明他亲爱的爹爹是极为在意他娘亲的。   辛宝贝一蹦三跳的来到了凤擎苍面前,认真的看着他,“你在不在意我娘亲永远都是这个模样?”   辛沫儿眼皮跳了两下,竟然有些期待凤擎苍的回答。   凤擎苍扫了她那平凡到看过一眼就能忘却的脸,心不由衷的道,“一点点。”   “一点点?”辛宝贝声音音加重,声音里透着不悦。   “还好。”担心伤到辛沫儿和他乖儿子的稚嫩心灵,凤擎苍不得不改口。   “还好?”辛宝贝反问了一句,然后以一种十分厌弃的目光转首看着辛沫儿,“我看着娘亲现在这张脸都会吃不下饭的。”   爹爹,你就这种眼光吗?   宝贝唾弃你了。 杀手   “还好?”辛宝贝反问了一句,然后以一种十分厌弃的目光转首看着辛沫儿,“我看着娘亲现在这张脸都会吃不下饭的。”   爹爹,你就这种眼光吗?   宝贝唾弃你了。   辛沫儿再次拍向了辛宝贝的后脑勺,“哪有自己的儿子厌弃自己娘亲的。”   辛宝贝缩了缩头,不介意她的粗鲁,偏头看着凤擎苍,“叔叔,我娘亲还木有男朋友喔。”   “那你的南宫叔叔呢?”凤擎苍十分没有风度的问道。   爹爹,你吃醋了!   辛宝贝心情大好,“南宫叔叔是宝贝的亲人啊!”   在他的心里,南宫叔叔的地位非同一般。   很快,辛宝贝就发现凤擎苍脸再次沉了下来,立刻辩解,“南宫叔叔永远都是宝贝的叔叔啊。”   凤擎苍这会儿的面色才稍好一点。   “帅叔叔,你有没有结婚?”辛宝贝明知故问道。   凤擎苍扫了眼辛沫儿,“还差一天就结婚,算不算?”   “不算。”辛宝贝同情他的遭遇,“我娘亲也没有结婚,帅叔叔,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和我娘亲相熟的。你看,我娘亲一个人将宝贝拉扯大,实在不容易。要不你帮娘亲介绍个男朋友,给宝贝找个爹爹怎么样?”   凤擎苍凤眸一眯,眼睛里泛着危险的光芒,“你说呢?你想找谁?”   辛宝贝嘿嘿一笑,“我个人认为,帅叔叔不想让别人当宝贝的爹爹,更不想其他人做娘亲的男朋友。”   凤擎苍挑了挑眉,回了他一抹算你识相的眼神。   “在宝贝看来,蜀黍你更有自荐当娘亲男朋友的倾向。”辛宝贝的话差点让辛沫儿的脑细胞坏死。   “这个提议非常不错。值得考虑。”凤擎苍这会儿倒卖起了关子。   这笨女人,难道又要再追一次吗?   “臭小子!你将你娘亲我当什么了?!你怎么尽胳膊肘儿往外拐啊?!你要给你娘亲我介绍男朋友也要介绍一个年轻点的好不好?怎么将他这种大叔级的人物都介绍给我了?”   凤擎苍摸了摸下巴上长出来的胡子,暗地思忖,好长时间没有修剪一下了,难道真的很显老吗?   辛宝贝,“娘亲,蜀黍武功高,长得帅。最主要是,看他的穿着打扮,一定非常的有钱,万里挑一做老公的上上人之选。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辛沫儿,“宝贝长得也帅,宝贝手里也不差钱。”   辛宝贝,“……”   辛沫儿,“再说了,他比我大那么多,万一哪天,他归天了,谁给我性福。”   辛宝贝,“……”   娘亲,你太彪悍了,这种话你怎么就敢当着你儿子还有你男人的面说出来呢。   辛沫儿说完又自说自应,“嫁给他的确有一个好处,他年龄比我大这么多,肯定是先归天的,那他的财产就全是我们母子二人的了。到时候,娘亲再带着宝贝改嫁也不错。”   辛宝贝,“……”娘亲,爹爹还在呢,你这样多伤他自尊哪。   万一一个不小心将爹爹给气跑了,怎么办哪?那头还有一位容貌气质绝佳的人等着他呢。   尽管一直以来都知道她没心没肺,可是这么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凤擎苍心里头还是难以忍受的,“你这种女人也就我会娶你了,别人是瞧不上你的!”   “我怎么了?!我哪里很差了?!”辛沫儿撑起小粉拳,怒视着她。   凤擎苍,“不会做饭,不会清理房间。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   辛沫儿,“宝贝会做饭,宝贝会打扫房间。”   凤擎苍,“不会女红,不解情意。”   辛沫儿,“宝贝会女红,宝贝解情意。”   凤擎苍怒,“你将宝贝当什么了?!下人?”好歹是他的种,怎么尽让宝贝做些女人该做的事。   辛沫儿笑,“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培养他,提前让他加入好男人行列。”   辛沫儿!你竟敢这样蹂躏本王的儿子!凤擎苍恨不得将她撕碎。   却又是舍不得动她半分。   “辛沫儿,你有种!”凤擎苍咬牙切齿。   “多谢夸奖。”辛沫儿笑容和煦,还好心的替他纠正,“你应该说我家宝贝有种,女人是没有种的。”   凤擎苍一拂衣袖,转身开门离去。   辛沫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情大好。   打胜仗的感觉真不赖!   “娘亲,饭菜冷了,我去换一份。”辛宝贝说完迅速的端起桌子上的饭菜,紧跟着出了门。   半盏茶后。   辛宝贝蹦跳着回来,肩头却多了一只能说会道的小八哥。   辛沫儿看着有些眼熟,却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哪儿来的。”   “帅蜀黍送的!”辛宝贝如实答道。   “怎么就没人送我!”不公平!辛沫儿诽腹。   辛宝贝,“……”娘亲,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辛沫儿将趴在辛宝贝肩头上纯黑色,毛色莹亮的小八哥夺了过来,在它圆滚的肚子上轻按了两下,“真有意思。”   小八哥学着她的话,“真有意思!”   “真有意思!”   辛沫儿呵呵的笑了起来。   小八哥自补了一句,“主人!主人!”   “不错,还挺有眼识的。”辛沫儿开怀大笑,将它尾巴倒提着,思忖道,“你说,以后叫你什么名字好呢。”   “奥利奥!”   “奥利奥!”   “奥利奥!”   “奥利奥是什么东西啊,娘亲?”辛宝贝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辛沫儿,他知道她娘亲知识渊博,知晓很多别人不知晓的事物。   辛沫儿这会儿却是笑不出来了,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小八哥,“你是说你叫奥利奥?”   奥利奥立刻点头,并殷的在她的脸上啄了两口。   辛沫儿一把将它拍飞,“滚!姑娘我对黑毛牲畜不敢兴趣!”   原以为,这一掌,这只小八哥就会离开,却没想道,小八哥在空中盘旋了几个来回,重新落到了辛宝贝的肩头,哀呜了几声,然后自觉安静下来。   夜,静悄悄的。   窗外隐隐传来声响,还有阵阵杀气。   “少宫主有令,明日早晨见不到那小孩的脑袋,咱们的脑袋都得掉!”   辛宝贝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中带着杀伐,点了辛沫儿的睡穴,将她塞到了床底,然后迅速的跳下床。 扰人清梦是不对的   辛宝贝听外面那说话人的意思,应该是完完全全冲着他来的,他不能牵累娘亲。   一切准备妥当,迅速的离开了房间,奥利奥惊得从窗户口飞了出去。   六个黑衣人见一道小小的身影从他们要进的房间出来,迅速的尾随着辛宝贝的身后。   辛宝贝虽然才五岁,个头上是有些不足,可身形却不亚于身后的六个黑衣人。   只可惜,因为个头上的局限,他不可能去和这六个人硬碰硬,只能逐个击破。   一般树林多的地方最适合隐藏自己的足迹。   于是,辛宝贝带着一群人远离大街,朝着浓密的山林行进。   一刻钟后,辛沫儿房间的门被踢开了。   凤擎苍一身尘土,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一家鲜的二楼,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心急之下,迅速出了房门,却在脚刚踏出门口一步后又收了回去,走到了床边,将床板掀了过来,便看到辛沫儿躺在地上睡的酣香。   凤擎苍将辛沫儿抱了起来,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她身上点了一下。   辛沫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   凤擎苍迅速的抱着他出了一家鲜,跟在奥利奥的后面,朝着城外的树林里跑去。   “喂,放开我!我宝贝还在酒馆呢!”辛沫儿在他怀里挣扎,捶打,却是无事于补。   “别动!再动我将你扔下去!”凤擎苍一脸的阴寒,低吼了声,继续朝着前方赶路。   四月的天气,本不算太冷,辛沫儿却觉得阴风刺骨,对面的风刺的她脸生疼,将脸别开,埋进了凤擎苍的怀里。   一股淡淡的药香味,扑入鼻间。遥远却又熟悉。   “难道宝贝被人劫了你都不知道吗?!还能睡的那么香。”凤擎苍情绪有些失控,尽管知道她是被人点了穴扔到床底的,心头还是止不住的抑郁。   辛沫儿双眼睁的老大,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凤擎苍更加的恼了,他的儿子这么多年就是这么跟在她身边的?遇到危险了,她都笑的出来。   “放我下来!”辛沫儿厉斥一声,见他一副神色沉重的样子,难得的改了脾性,解释道,“你放心吧,全世界的小孩都被劫了,我家宝贝也不会被坏蛋劫走的。”   凤擎苍见她神色淡定,不疑有假,怔神间,辛沫儿从他怀里钻了出来,一个漂亮的旋转,安然落地。   辛沫儿落地后有些闷闷不乐的道,“我这做亲娘的都没急,你一个外人瞎操心什么。”   就在二人说话间,看到辛宝贝小小的身子以十分蜗牛般的速度迎面而来。   为什么说蜗牛呢,因为用一根粗绳子绑着六个黑衣人,这六个黑衣人的脸部全都肿起,看不清原来的面目,被点了睡穴没有意识了。   “娘亲!娘亲!”辛宝贝远远的朝着这边招手。   辛沫儿不疾不慢的行着,面上如往常一样,淡笑如风。   倒是凤擎苍担忧辛宝贝受了伤,足尖轻点,飞到了他面前落下,紧张的检查着辛宝贝,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当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才吁喘了一口气。   辛宝贝将手中的绳子交到了凤擎苍的手里,“叔叔,你个头大些,这些人就交给你了。”   凤擎苍很好奇他是怎么搞定这些人的,但他更好奇的是,为什么辛宝贝捉了他们后不将他们杀死,而是费劲的将他们往来时的路上拖。   这不是很奇怪吗?   辛宝贝手中的活转移后,踱着小步子跑到了辛沫儿面前,牵起她的手,一脸的歉意,“娘亲,这些小角色宝贝一个人就能搞定了,你怎么不继续睡觉。瞧,这大半夜的出来,脸上都蒙了一层寒霜,是不是很冷,宝贝给你呼呼。”   辛沫儿蹲下来,将脸凑到宝贝面前,“左边要呼呼,右边也要呼呼。”   辛宝贝用自己粉嫩粉嫩的小手在辛沫儿的左右两边轻轻柔搓,然后一边哈了几口气,“娘亲美人,还冷不?”   “不冷了。”辛沫儿满意的捂了捂脸,今天夜色不错,没有大风,只是被凤擎苍抱着疾奔时,冲力太大,刺的脸有些不舒适,这会儿早好了。   瘪着嘴纤纤细手指控着凤擎苍,“就是他打扰你娘亲我的清梦。”   辛宝贝自然猜出来是他的便宜爹爹将娘亲带出来寻他的,心里甜甜的,至少证明他爹爹是很疼爱他,很在乎他的,嘴上却是向着辛沫儿附和着道,“帅叔叔,打扰人清梦是不好的行为,尤其是打扰美人娘亲睡觉,更是不对的。该罚。”   凤擎苍额头上的黑线往下直掉,他怎么有种本末倒置的感觉,这二人谁是娘,谁是儿子啊?   感情,这几年,是他的宝贝在照顾他娘?   “帅叔叔,娘亲说过与人谈话时走神,是不对的。”   “……”这小子是在教训他老子?凤擎苍理了理思绪,努力让自己淡定,“那好,宝贝说要怎么罚?我认罚。”   “娘亲还说过,做错事认罚的都是好人。”辛宝贝笑吟吟的看着他,指着地上拖着的六个黑衣人,“帅叔叔帮宝贝将这几个人卖到奴隶市场去吧,相信能卖个好价钱。”   然后邀功献媚一样的用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辛沫儿,“娘亲,宝贝明天又能赚一笔,带你去吃大餐!多余的钱,宝贝给你存起来。”   辛沫儿点了点头,“必须的。”   凤擎苍,“……”   世上有你们这样的母子吗!   转念一想,他儿子就这么缺钱?   凤擎苍手中的绳子扔掉,将辛宝贝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宝贝随我回旭王府好不好?以后我就是你父王了。”   辛宝贝眨了眨眼睛,一副二十足十的乖儿子模样,“这件事宝贝不能做主喔,要问娘亲的。”   “你是男子汉的,不需要事事都问你娘亲的。”凤擎苍诱哄着。   问辛沫儿,那还不如不问,铁定被否定。   只要宝贝答应了,那么辛沫儿肯定会跟着他走的。   在他看来,辛沫儿就是百分百的懒货外加吃货,少了他儿子,就等于折了双翼,她该怎么生存啊? 投胎做猪   辛沫儿一把将辛宝贝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狠狠的剜了凤擎苍一眼,“你别误导我儿子。”   辛宝贝,“对,帅叔叔不能误导小孩子的,宝贝要当孝子,时刻谨遵娘亲的警训,凡事以娘亲为主,时时刻刻听娘亲的调谴,娘亲就是宝贝的女皇。”   凤擎苍心中苦叹连连,若不是辛宝贝五官与他有八九分相似,他一定会认为,这绝对不是自己的种!   自己的种怎么说也不该是这副模样吧?至少应该和他一样英明神武,杀伐决断。   可不是该现在这样,人前人后以他娘亲马首是瞻的模样。   凤擎苍,“你看看,你这哪里是养儿子。”   辛沫儿轻瞥了他一眼,没搭话。   辛宝贝,“帅叔叔,你刚刚都说了,我是男子汉的。男子汉当然应该有男子汉的模样,负起照顾娘亲的责任。宝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啊。”   凤擎苍,“……”   辛宝贝,“娘亲,我们回去继续睡觉吧。睡好了,才有精神游山玩水。”   辛沫儿点了点头,朝着来时的方向回去。   凤擎苍则是继续拖着六个重物跟随着他们,走了一小段路程,来到了西湖边,突然将手中的绳子放掉,“太重了,拖不动。”   辛沫儿和辛宝贝驻足回头。   辛宝贝十分鄙夷的看着他,“就这么点活儿都干不动了,还说要做宝贝的父王呢。宝贝才不要这么弱的人做宝贝的爹爹。”   “我又没说不拖,只是……”凤擎苍看了看天色,提议道,“你看这夜景这么美丽,你们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吗?谁规定游山玩水只能白日,真正的美景只有晚上才能看得到的。”   辛宝贝眼中闪过一抹亮光,摇了摇辛沫儿的手,“娘亲,你看今晚的月色好美喔,还有这西湖,清澈明净。的确很适合赏夜景!”   辛沫儿扫了眼辛宝贝,她能感觉得出来,宝贝对眼前的男人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宝贝平日里也经常对她笑,可是那份笑容里却隐隐的有着不郁,但是现在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宝贝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辛沫儿淡淡的应道,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了下来,“好。”   辛宝贝开心的在原地转了一个圈,蹿到她身边,摇着她的胳膊轻道,“娘亲,过了大半夜了,肚子饿不饿?宝贝去给你打野味,野鸡,野兔,野猪任你挑。”   辛沫儿还没接话,就被凤擎苍接了过去,“这森林里到处都是豺狼虎豹,这么晚了,随时都有可能出没,你又是小孩子,不能到处乱跑。”   “宝贝不怕!”辛宝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帅叔叔刚刚都说了,宝贝是男子汉了。那宝贝就不是小孩子了。”   凤擎苍默,他能收回他是男子汉的话吗?他儿子简直就是钻牛角尖啊。   辛沫儿觉得有道理,虽然她相信她儿子的能力,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能安全些当然更好,目光瞥向幽静的西湖,“娘亲今日不想吃野味,娘亲想吃这湖里的鱼。”   “好,宝贝立刻给娘亲打鱼!”辛宝贝二话不说,拣了根竹竿,将前面削尖,卷起裤筒,就跳进了湖里。   真是任劳任怨的劳模啊,凤擎苍不住的感叹。   想到宝贝能将这六个成年人打倒,相信他捕鱼应该也不在话下,看他那副娴熟的动作,就知道,他平日里没少干这种事。   扫了眼安闲躺在地上,赏着月光的辛沫儿,悠悠的问,“平时谁做菜?”   辛沫儿,“宝贝啊。”   凤擎苍,“谁洗衣服?”   辛沫儿,“宝贝啊。”   凤擎苍,“谁清理房间,擦拭地板?”怒意冉起。   辛沫儿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他,回答得理所当然,脸不红,气不喘,“当然还是宝贝呗。”   凤擎苍索性换了个方式问,“那你都做些什么?!”   辛沫儿额头微微扬起,使劲的想了一番,似想不出来,眨着一双好看的美眸,回道,“吃饭,睡觉。”   “你怎么就不投胎做猪呢。”凤擎苍发觉自己能被她气死。   辛沫儿将两手交叠放在自己的脑后,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才发表感慨,“我倒是想投胎做猪呢,可惜啊,没那个猪命。所以啊,注定了,这辈子猪与我无缘。”   “你怎么就舍得这样蹂躏宝贝。你这狠心的女人。”当初舍得在临婚前一天抛弃他,现在又如此对待他的儿子。他真想将她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   世上那么多的好女子,他怎么会将自己的心遗落在她身上。   辛宝贝这时刚好打了几条鲜鱼,走过来,笑吟吟的道,“宝贝被娘亲蹂躏得心甘情愿。”   “我生一儿子容易嘛我?当初十月怀胎,还有分娩的痛楚,你们这些男人是不懂的。好不容易养一乖儿子,能不好好享受享受儿子的孝心嘛。”辛沫儿不以为意。   辛宝贝十分同意的点头,将手里的鱼扔到了凤擎苍的手里,“愣着做什么?刮鱼鳞,将鱼肚里的脏东西掏出来。”   凤擎苍指着辛沫儿,“这些事不该是女人做的吗?”   辛宝贝,“怎么能让美丽娘亲做这样的事情呢,这鱼,鱼刺很多,不小心伤到娘亲手指头就糟糕了。”   辛沫儿应景的伸出自己嫩白如瓷娃娃般好看的双手,摊了摊。   “……”凤擎苍不再说话,识趣的去湖边收拾鱼。   辛沫儿很意外,这男人这会儿竟然没有拿她的话。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凤擎苍这会儿是这样想的。   你这样收拾我和我儿子,改天将你抱回家后,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辛宝贝则是跑到四周拾了些干柴,找了两块火石,轻轻一碰,便燃了。   凤擎苍刚刚清理完鱼,用剑架起鱼,轻轻的翻滚,慢慢的烘烤。   凤擎苍看着悠闲惬意的辛沫儿,“一看你就是吃白食的,什么菜都不会做。”   “谁说的!”辛沫儿不服,指着十米外一颗大树,“宝贝,将那鸟窝里的蛋拿下来。”   辛宝贝几下子就拿了过来,交到了辛沫儿的手里。   凤擎苍正好奇这没有锅,她怎么煎蛋时,辛沫儿出忽意料的将整只鸟蛋扔到了火堆里,双手一摊,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谁说我是吃白食的,看到没有,一会儿,蛋就烤熟了。” 沫儿被欺负了   又一个天晴气朗的好日子,将近午时,辛沫儿才懒懒的伸了个腰,起床了。   一家鲜一楼传来食客们说话的声音,这个时候正是酒馆里生意最好的时候,小二们忙的不亦乐乎。   辛宝贝早早起了床,不在身边。   辛沫儿猜应该是出去溜鸟(奥利奥)去了吧。   刚念及此,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一个华衣鲜亮,美若天仙的女子站在门口,一脸厌弃的看着辛沫儿。   辛沫儿认出了这名女子,正是第一次见到凤擎苍时,跟在他身边的女子。   辛沫儿,“进门不知道敲门吗?你是哪家没教养的狗。”   “你个丑八怪竟敢骂本小姐?!”宫姒身形微移,眨眼间就来到了辛沫儿的面前,一巴掌朝着她的脸上拍去。   辛沫儿只略会点防狼术,哪里是宫姒的对手,硬硬实实的挨了她一巴掌,左边的脸便肿了起来。   “贱人!你是怎么勾引我师兄的!又是怎么怀上他孩子的!”宫姒一脸的怒意,大有一刀将辛沫儿砍成两截之势。却碍于这一家鲜大多数人都认识她,她不敢贸然动手。   这六年来,凤擎苍什么事都不做,就连早朝都不上,将自己整个人都封闭起来。每日除了来这一家鲜坐上半日,其它什么事都不理会,其余的时间就将自己封闭在王府内。   为了系住他的心,宫姒每日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温柔娴婉的模样。   他来,她就跟着来。他坐,她也陪坐。   他偶尔和她说上几句话,却不长谈,脸上始终挂着清清淡淡的表情,所有的人都以为凤擎苍对她是不一样的,她也是旭王妃的不二人选。   可是只有她知道,凤擎苍是有意疏远她,她虽然住在旭王府,却是在旭王府最偏的院落里,那里离凤擎苍的主屋很远。还多次让王府的下人将她送回仙月宫。   她已经到了二十岁了,从十二岁开始,她暗恋了他八年,崇拜了他八年。   这八年是宫姒生命中最宝贵的时间,她耗去所有心血,只为了得到他的人,并得到他的心。   八年来的执固,她不可能说放手就放手,说离开就离开。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仙月宫。   最主要的是,辛沫儿永远都不会回到南昭,不会来一家鲜酒馆。   六年前,她那淬了毒的箭弩,刺中了她。   宫姒亲眼看到辛沫儿断的气,临走前还用剑划花了她的脸,鬼都分辨不清她原来长什么模样。   是以,她不会和一个死人争。   她相信日子久了,凤擎苍定会发现她的好。   可是,六年后,却又凭空冒出一个丑女人,凤擎苍还进了她的房。   而且,他对那丑女人的儿子很感兴趣。   那孩子有着和凤擎苍一样的五官,一样的气韵风华,年纪虽小,却俨然能见到他以后的模样。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会允许任何威胁的存在。   辛沫儿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心里痛骂。   你娘的,欺负姑奶奶武功弱是不是,等咱宝贝回来,让咱宝贝灭了你!   宫姒从怀里拿了一匝厚厚的银票,扔到了桌子上,以一种上位者居高临下的姿态轻蔑的看着辛沫儿,“你不就是想讹诈点钱吗?这些钱拿着,滚吧,要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出现我师兄的面前,否则,本小姐这手中的剑可没长眼!”   辛沫儿挑了挑眉,扫了眼桌子上的银票,拿在了手里,然后揣进了怀里,“话说完了?你可以滚了。”   宫姒不确定的问道,“你这是答应了?”   “答应什么?这是你刚刚打姑奶奶我那一巴掌的毛利,姑奶奶我没将你扭进官府都是好的。”辛沫儿白了她一眼。   诊断钱?这里可足足有三万两银票,够穷苦人一家子能好好活一辈子了。   口气倒不小!   果然是冲着钱来的,这贪婪的女人!   宫姒眼中的轻视完完全全的表露出来,脸上的怒意倒减少了些。   既然钱是她的弱点,那么这种女人就好打发了。   而且师兄是最看不起这种女人的。   看着辛沫儿那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脸,宫姒厌恶的别开眼,从腰间摸了块晶莹圆润的玉佩出来,扔了过去,“原来是嫌钱少,这玉佩你拿去兑了,至少能值十万两银子,拿着滚蛋吧!”   辛沫儿不偏不倚的接了过来,也揣进了兜里,然后走到桌前,拿起宝贝为她沏好的茶,旁若无人的轻茗起来。   “你还不走!”宫姒没想到她吃了这么多的银票居然还赖着不走,心里恶狠狠的想,这女人胃口还真大,莫不是想将整个旭王府都掏空了,才肯善罢干休?   辛沫儿轻抬眼眸,嘴角带着淡淡的嘲弄,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恶毒,“我凭什么要走?你这玉佩加上刚刚那三万两银票,正好是你甩了我一巴掌的疹断钱。我又不欠你什么,走什么走?你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难道你觊觎我师兄?”宫姒双眸闪过厉色。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这么丑,师兄怎么可能会看上她。最多也是冲着那小孩去的。   觊觎凤擎苍?   辛沫儿眼角抽了抽,那毒舌男,一点都不温柔。   她除非是瞎了眼才会去觊觎他!   “你脑子果然有毛病,你把你师兄当个宝,我可是却当他是个草,他主动贴上来我都不会要他。我脑子是和你一样有毛病吗?你师兄长的倒是不错,可是那样的渣男,我最多也就拿他暖个床,他也就是我用完一甩的命。”   “你自己看不住你师兄,那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你跑我这里瞎闹腾什么?”   “还是说,你师兄根本从来都没喜欢过你,你非常的没有安全感,便拿无辜的人撒气?看你这一脸的怨妇样,八成被我猜中了。”   “唉呀,可惜了,我劝你啊,不如早点转移目标为好。看你这年龄应该也和我差不多,我都是孩子他娘了,你却仍无着落,不会是想留在家里做一辈子的老姑娘吧。” 宝贝出卖娘亲   辛沫儿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毒,一句比一句损。脸上笑靥如花。   宫姒何时见过这种阵仗,辛沫儿的话宛如淬了毒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剜在她的心口上,怒火攻心之下,什么都顾不得了,腰间的长剑出鞘,朝着辛沫儿的胸口就刺去。   “住手!”   “住手!”   却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两道不同的声音。   一个苍劲低沉,一个童稚响亮。   辛沫儿坐在椅子上未挪动半分,半点不见慌色。   宫姒头都不回就知道身后两个人是谁,她怎么都没想到凤擎苍会这个时候出来,而且还是和那小孩子一起出现。眼中闪过凌厉的暗芒,显然,辛沫儿早看到凤擎苍出现,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的说那些话,目的就是为了激怒她,逼她出手。   让她在凤擎苍面前良久树立起来的形象毁之一旦。   可是这一剑,她下了杀意,用了九成的功力,若是急收手,内力反嗜,受伤的就是自己。   她相信师兄一定不会为了这个丑女,而指责她的。   于是,手上腕力加重,速度不减,对准辛沫儿的要害利辣的刺去。   结果,手中的剑在离辛沫儿只有一厘米时,宫姒的整个身子飞了出去,撞到墙壁上,顺着墙沿摔落到地面,鲜血顺着嘴角溢了出来。   宫姒不可置信的看着凤擎苍,怎么都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丑女而对自己出手,满目凄凄,哀怨缠绵的看着凤擎苍,委屈的低唤了声,“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姒姒。   “清风!将她送回仙月宫。”凤擎苍厉声吩咐。   清风迅速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宫姒美目一沉,悄悄抬起自己的右掌对准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拍了一掌,然后晕了过去。   “王爷,宫小姐她!”清风急道。   凤擎苍眯了眯眼,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改口道,“将她送回王府,找大夫为她看一下,待她病好后,你负责将她送回仙月宫。”   “是。”清风恭敬的领命,半蹲下身,双手一拉就将宫姒背到了自己的背上,离开了这里。   辛宝贝原本也出手了的,可是他的速度没有他老子的速度快,若是他赶到时,辛沫儿说不定已经中了一剑。   还好,在危急时刻,他老子出手了。   虽然娘亲告诉过宝贝,对美人出手是不道德的,可是宫姒意图伤害他亲爱的娘亲,他却是半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娘亲,你的脸……”辛宝贝跳到辛沫儿的怀里,软软的小手摸到了她的高肿的脸上。   辛沫儿瞥了宝贝一眼,然后淡扫了一眼凤擎苍,哼哼道,“哼,原来是将娘亲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和别人跑出去乐呵去了。”   辛宝贝自知有愧,小手紧紧的捏起,敢趁他不在,欺负他的娘亲,罪不可恕!   凤擎苍,“是我将宝贝带走的。”   言下之意不能怪辛宝贝。   “你凭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拐走我儿子!”辛沫儿不依不饶。   凤擎苍眼角一跳,知道她又使起小性子了,“谁说我拐走你儿子了。”那也是我儿子好不好。   “你不是说你儿子很无敌吗?这世上还有人能拐得走宝贝?”   辛沫儿用鼻子哼了一口气,“当然,我儿子肯定是没有人能拐得走的。只是,你不能划定到人的界限。”   凤擎苍并不怒,“原来,我在你心里,和其他人还是有区别的。我很欣慰。”   辛宝贝,“……”父王,你脸皮真厚!   辛沫儿,“……”她绝对不认识他!   凤擎苍自动忽略他们母子二人脸上的表情,搬了张椅子挨着辛沫儿坐下,郑重其事的道,“现在,我们来回顾一下你刚刚说过的话。”   辛沫儿不解的看着他。   “在你心里,我就只配给你暖床?”暖完后随意的一扔?凤擎苍目光幽然。   所以,第一次,主动吃了他;第二次,又钻进他的被窝,主动勾引他。   然后在婚前的头一天跑得无影无踪,带着他的种子落跑。   辛沫儿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生起,记起,她刚刚是有这么说过。   可是,输人不能输势,辛沫儿高昂起头,不疾不慢道,“当然不是。”   凤擎苍心头一喜,可是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辛沫儿,“你连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辛宝贝,“……”娘亲,你要不要这么语出惊人啊,你严重伤害到父王做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了。   好歹,他的父王很帅很有型。   好歹,他的父王多金又权势涛天。   最主要的是,他的父王没有那么多的小三小四,这么多年来都在为娘亲你守洁呢。   你怎么就不可怜一下父王呢。   凤擎苍拳心紧攥,倏尔,脸上挂起一抹迷人的笑意,朝着辛宝贝的方向看去,“宝贝,你先出去小溜一会儿。”   辛宝贝眨了眨眼,状似不懂的问道,“小溜一会儿是多久啊?”   凤擎苍,“明天早上再回来。”   辛宝贝摊了摊手,闪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可是,晚上我没地方睡耶。”   凤擎苍,“小六,将小少爷带回旭王府,安排他住本王的房。”   “是。”话落,小六的身影就出现在房里,毕恭毕敬的守在辛宝贝的身后。   辛沫儿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反驳道,“你凭什么赶走我的宝贝,我家宝贝凭什么要睡你的床!”这男人简直是不可理喻!   辛宝贝眨了眨眼,刚刚欺负娘亲的坏女人应该就在旭王府里。   娘亲,你等着,宝贝给你报仇喔!   “好,不过,你要对我娘亲好一点,不能欺负娘亲。”辛宝贝欣然答应。   “这个……当然”凤擎苍偏头看了眼辛沫儿,优雅的耸了耸肩,“当然得看你娘亲的表现了。”   辛沫儿再也淡定不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有一副和辛宝贝断绝母子关系的气势,“臭小子!你是他的儿子还是你娘亲的儿子?怎么尽帮着外人说话啊!娘亲白养你一场了!”   辛宝贝嘟起小粉唇,娘亲,宝贝当然是你和父王共同的儿子啊。父王不算外人的。 童言无忌   辛宝贝未免她殃及池鱼,脚底抹油,迅速的逃离了现场。   并且出门前还很好心的替他老子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叛徒!辛沫儿恨得牙痒痒,她当初真该将那臭小子塞回肚子里重造的。   “辛沫儿。”凤擎苍轻轻的唤了声。   辛沫儿却是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觉得这房间内气温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嘿嘿的笑了两声,“不用那么客气唤我全名的。”   “沫儿。”凤擎苍真的改口深情的唤了一声。   辛沫儿微微愣了愣神,神智有几秒的走失。   凤擎苍趁隙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吃她豆腐!   辛沫儿怒!   手伸进了靴子里,抽了把匕首出来,朝着他的脖子划去。   凤擎苍察觉到她的杀气,松开了她,椅子向后飘退数米,一副哀怨十足的模样摇头苦叹的看着她,“看来,你是真的想谋杀亲夫了。”   前几日还想截他双眼,断他命根。今日更狠了,直接想要了他的命。   他的沫儿当真就这么狠心?   辛沫儿,“呸!姑奶奶我是未婚生育,哪来的夫了!你个登徒浪子,你就不怕我告你诱JIAN良家妇女吗?!”   凤擎苍,“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不介意将这个罪名坐实。”   辛沫儿咬了咬牙,她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旭王爷,这是他的地盘,谁敢接他的状子。   “无耻!”   “你可以骂的再狠一点。”   “下LIU!”   “那好,我就下LIU给你看。”   “不!”   “别动,乖一点。”   “唔……痛!”   “你听话些,我就轻一点。”   “……”辛沫儿泪奔。   房间里跌荡激伏,一个下午连着晚上都传来女子断断续续的轻吟声,还有男人起伏不平的喘息声。   ……   辛宝贝随着小六回了旭王府后,就将旭王府逛了个通遍。当然也摸清楚了宫姒的住处。   因为宫姒对自己够狠,所以她拍自己的那一掌力度不轻,导致她昏迷了几个时辰。   在旭王府里转了一圈后,辛宝贝得出一条结论,父王很好,很有钱。   辛宝贝转着转着,就来到了辛沫儿六年前在旭王府居住的小院。   诺大的院子只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五官端正,一尊像泥塑人一样的女子守在门口。   虽只有女子一人,但院子清扫得很干净,一根杂草都没有。   这女子正是辛沫儿曾经的丫环兰音。   辛宝贝进了院子,朝着辛沫儿曾住过的房间走去。   在门口却被兰音给拦了下来,兰音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眼中的震憾可想而知,目光瞥向跟在辛宝贝身后的小六,询问道,“他是?”   小六将自己这几日所见所闻说了出来,并将凤擎苍夜宿一家鲜也告诉了她。   兰音由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欣喜,看着眼前的小不点,“你娘亲叫什么?”   辛宝贝眨了眨眼,察觉到她身上没有恶意的动机,反而他很喜欢她,乖巧的道,“宝贝不可以直呼娘亲的名讳喔,这是不尊重长辈的表现,但是宝贝可以告诉你,宝贝的娘亲姓辛,宝贝的爹爹姓凤。不过,宝贝不是跟着爹爹姓,宝贝和娘亲一样也姓辛喔!”   辛宝贝的一番话让兰音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你娘亲是不是叫辛沫儿?”   辛宝贝点了点头,“漂亮美人,现在可以让宝贝进屋了吗?”   兰音热泪盈框,她始终都不相信小主人会弃旭王府而去。因此,她在辛沫儿的院子里苦守了六年,没想到真守到这一天了,声音有些哽咽,对着辛宝贝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道,“兰音拜见小世子。”   辛宝贝看她一身打扮,猜出来他是旭王府的丫环,可是她的言行举止,还有气质倒不像是个丫环。没想到娘亲以前的贴身丫环都有这等水平。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才见第一次面,辛宝贝就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位叫兰音的女子。   辛宝贝走进了两步,在兰音素净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眨巴着他那双灵活漆黑如墨的大眼,童言无忌道,“漂亮美人,你要是再年轻十几岁就好了,宝贝定将你娶回家做媳妇。”   “……”兰音愣了愣,她没想到眼前的小不点第一次见面就对她这么有好感,心下欢喜,将房门打开,“小世子,这就是主子以前的房间。”   辛宝贝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随意的观摩。   房间里一尘不染,显然是有心人每日都打扫的缘故。   这间屋子向风向阳,比父王的位置还要好些。   可想而知,父王对他的娘亲是非常爱护的。   那为什么六年前,娘亲要落跑逃婚呢?   最主要的是,他很想知道六年前是谁将他娘亲的脸给划花,并让娘亲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到底是谁。   若不是碰巧遇到外公出手相救,这会儿别说他呢,恐怕连娘亲都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吧。   最好别让他找出是谁害他娘亲,否则,他定让那人尸骨无存!   夜色阑珊,静逸无边,树影斑驳。   辛宝贝睡了个半饱,从凤擎苍的主屋里走了出来,朝着最偏僻,无人巡逻的北院而去。   因为他个头小,小巧灵活,又颇得外公的真传,所以隐匿起自己的身形,很容易。   不一会儿,就钻进了宫姒所住的院子,然后光明正大的推开了宫姒的房门,直起小身板走到了她的床前。   宫姒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但因为身体没有完全复原,所以慢了辛宝贝一拍,被他点了穴。   辛宝贝笑嘻嘻的看着一脸惊惧的宫姒,“敢掌我娘亲的嘴,宝贝我十倍奉还。”   “你不可以动我!我若是动我半分,仙月宫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宫姒想大声呼叫,可是她这院子地处偏僻,晚上根本就没有人来她这里巡查。   辛宝贝状似害怕的向后退了一步。   “害怕了吧!害怕就快点解开本小姐的穴道!”宫姒不耐烦的道。   辛宝贝脸上再次恢复笑容,笑吟吟的看着她,“仙月宫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说完,啪啪啪啪在宫姒娇嫩美艳的脸庞上狠抽了十巴掌,直将她两颗大门牙打的脱落在地,鼻子眼睛揍到了一起。 宫姒的下场   “本大爷才不管你是哪个宫的人,打了本大爷的娘亲,本大爷就打的你满地找牙!”辛宝贝嗤之以鼻。   然后似乎嫌不够,蹦到了床上,将小鸟从裤子里掏了出来,对准宫姒那肥肿的脸洒了泡尿,“让你免费尝尝本大爷童子尿的滋味!”   宫姒想别开脑袋,无奈穴道被封制,那泡尿不偏不倚全都洒到了她的脸上。   想她仙月宫的小宫主,多少人敬慕避让不及的天之骄女,今日不但被一小孩子给赏了十巴掌,还被他以尿侍候了一顿,又中的怒气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窗外的树影下,清风双手环抱,任凭辛宝贝发挥他无影掌还有童子尿的功夫,嘴角轻扬。   辛宝贝出完气,将小鸟放进了裤子里,从床上跳了下来,“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日后若再敢欺负本大爷的娘亲,本大爷就直接砍了你的脑袋。”   宫姒脸上肿得高高的,牙齿又脱了,嘴角裂开,疼的都快说不出话来,只有用眼睛瞪着他,表示心中的愤恨。   辛宝贝回了她一抹优雅而又迷人的笑意,然后骚包的扭了扭他的小屁股,转身离去。   打人的感觉真爽啊!   宫姒目光如蛇缠绕在辛宝贝的身上,毕竟辛宝贝只是个孩子,力道比不及成年人,而宫姒内功深厚,终于拼尽力气冲开了穴道,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忍住疼痛,右手轻抬,手腕翻过来,拨动了箭弩,一道利箭对准辛宝贝的后背就射了过去。   那道箭的速度太快,辛宝贝又在得瑟间,没有想到宫姒会自己冲开穴道,更没有想到宫姒暗器凌厉而又霸道。   所以在他转身的时候,那道箭正好逼近他的胸口。来不及多想,迅速的向后飘移。   可是那箭的速度比他轻功的速度远要快上许多。   电光火石间,辛宝贝落到一个宽敞的怀抱里,清风用衣袖将那只细箭卷开,躲开了宫姒致命的一击。   宫姒愤怒的下了床,走到清风面前,对着他脸就是一巴掌,忍住脸上的痛,艰难的开口道,“没用的奴才!竟敢帮着一个外人,来对付本小姐,看我不禀报给师兄,让他处罚你!”   清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没有答话,抱着辛宝贝转身就要离开。   辛宝贝却是从清风的怀里跳了下来,走到了那细箭落坠落的地方,蹲下身子,用布片将那箭弩包了起来,细细的凝视了数秒。   光洁圆润的额头,越皱越深。拿起那细箭,脚下如有千斤,一步一步的走向宫姒,“断魂弩?”   “你怎么知道?”宫姒想都没想,嘴快的说了出来。   “原来,六年前是你暗杀我娘亲,并将我娘亲容貌给毁掉的。”辛宝贝小小的身体里,传来浓厚的煞气。   仿佛来自地狱的一尊修罗厉鬼。   他曾听外公说过,娘亲当初肩膀上就是被断魂弩给刺中的。   这断魂弩,世上就只有一把,居说是百发百中。   一般人被射中便再无生还的可能。   因为断魂弩还有断魂箭是由剧毒泡制过的,不小心划破皮肤,沾染一下,不出一个时辰,就立马下黄泉。   清风面色凝重的扫了眼宫姒。   宫姒接触到他的视线,心底暗叫不好,若是被师兄知道六年前她曾试图要杀了辛沫儿,以师兄对她的痴恋,师兄定会将她毫不留情的驱逐出府。   可是,她更震惊的是还有更甚。   眼前的小男孩既然知道六年前的真相,并且还自称她杀了他的娘。   那么,辛沫儿便没有死,若是死了,那肯定是生不出这么大的儿子。   最最重要的一点,眼前的这个小孩,根本就是师兄的亲生骨肉!   警觉到这点,宫姒的眸子一沉,动了杀机。   今日,她必须将清风还有这小孩一起杀掉!   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这个房间的大门!   清风明显的感觉到宫姒身上的杀气,迅速的抱起了辛宝贝。   宫姒手中的箭弩连环齐发,朝着辛宝贝还有清风射去。   清风一面要顾着挡箭弩,一面又要顾及到辛宝贝的安危,所以有些吃力。   “我又不是废物!”辛宝贝暗自恼了一句,趁隙迅速的从清风的怀里跳了下来,就地一个翻滚,来到了宫姒的身后。   一个在宫姒的身前,一个在宫姒的身后。   宫姒是知道清风武功厉害,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只顾着应付他。   却忽略了辛宝贝的无影点穴功,辛沫儿找准方向还有机会,对准她的后背重重的点了下去。   宫姒便被定了身形。   辛宝贝缓步踱到宫姒的前面,目光森森的盯着她那张已经看不清原形的脸,“毁我娘亲的容?要我娘亲的命?”   “往昔的一笔笔帐,本大爷今日就一步一步的向你讨教讨教!”   话落,将清风手上的剑夺了过来,朝着宫姒原本就肿的不堪入目的脸,唰唰的划了一通。   清风的手动了动,却是没有阻止,任由他现场无限度发挥。   “啊!”凄厉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旭王府。   也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向这边走过来。   辛宝贝朝着宫姒那骨头都翻露在外的脸上看去,“现在知道我娘亲当日的痛苦了吧?你个恶毒的女人,我娘亲是你惹得起的吗?!”   宫姒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血水混着泪水落了一地。   双眼满是仇恨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贱人还没有死?!   为什么她要回来?!   难怪师兄会对这个孩子不一样,难怪师兄会为了救那个丑女打了她一掌。   原来,那个丑女根本就是六年前早就该死的辛沫儿,而且,她还带着师兄的种回来了!   就算那贱人变丑了,师兄还是一如往故的待她。   那贱人有哪里好,凭什么夺得师兄的一片真心!   辛宝贝从宫姒的手腕上取下了箭弩,拿着把玩了一番,突然对准了宫姒的心脏,明明是天使般的面孔,声音却宛如魔吟,“今日,你就为你往昔所犯下的过错赎罪吧!” 离间计   宫姒眼中终于出现了惊骇,不,她不可以死!   她还没有得到师兄的心!她还没有成为师兄的人!怎么可以这样死去!   清风面上也出现了撕裂,迅速将辛宝贝手中即将发出的利箭拦了下来,“不可以杀她!”   辛宝贝手中的箭弩收住,冷冷的看着他,“给我一个不杀她的理由。”   清风低下头,“王爷说过,不能杀她。”   辛宝贝天真无邪的小脸上染上一层又一层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寒霜,良久,将箭弩收了起来,一声不发的离开了这里。   辛宝贝躺在凤擎苍的床上,小小的身子翻来覆去,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心情很压抑,很难受。   父王不会是真的舍不得动那个女人吧?   那么恶毒的女人,父王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呢。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父王要留着她的命。   睡不着,便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旭王府里继续瞎转悠。   辛宝贝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去牢房里拿那些奸杀恶淫的坏蛋出气解闷。   因此,他现在也选择了这个方式缓压。   远远的就能闻到牢狱里传来的阵阵血腥味还有恶臭味,辛宝贝蹬着小步子踏入了地牢内,一间挨着一间牢笼搜索着他此刻要寻找的猎物。   清风一直是暗地里跟着辛宝贝的,所以守牢门的并没有拦辛宝贝,既然辛宝贝能进旭王府,又有清风的照护,清风都默许他进来,那么,他们这些虾兵蟹将更不敢阻拦了。   辛宝贝慢慢的走到了牢内的最底层,最后目光定格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女子头发凌乱,模样邋遢,衣衫破烂,脸上身上全是鞭痕。   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双和娘亲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样的五官。   可是她脸上已经溃烂化浓,身上还散发着阵阵的恶臭味。   显然是被施了重刑,没有治疗,又多年被关在黑牢里所至。   是什么人竟敢对一个女子下这样的毒手!   辛宝贝想都没想冲到了牢门前,轻呼出声,“娘亲!”   李薇在辛宝贝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目光紧索在他的小脸上,心中有些不确定他是不是辛沫儿和凤擎苍的孩子。   现在他这么一叫,她知道自己的猜想成立。   辛宝贝很快察觉到她眼神的不对,目光朝着她耳朵后面看去,皱了皱眉,他记得娘亲的耳朵后面是有一颗小黑痣的,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子便不是他的娘亲了。   也许只是长的像吧,辛宝贝转身便准备离去,重新寻找猎物。   在他转身的一刻,身后传来了李薇的声音,“等等!”   辛宝贝脚步顿了顿,还是转过了身子,目光中充满了好奇。   李薇目光中饱含了长辈对晚辈的爱意,“你是沫儿的孩子吗?都长这么大了。来,让大姨摸摸。”   大姨?辛宝贝心中一动,他没听娘亲说过娘亲还有一亲姐妹啊?   可是,若是眼前的女子和娘亲走在一起,别人只会觉得两人是双胞胎。   辛宝贝,“大姨,你……”   李薇见他这副模样,料定辛沫儿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和他娘亲之间的过节,心下一喜,面上不露声色,“你娘亲回府了吗?”   辛宝贝诚实的摇了摇头,“没有,娘亲没有以前的记忆,她忘了父王。”   天都帮她!   李薇心里快挤兑出喜泪来,面色却带着凄楚之色,“姨好想念你娘亲……”   “大姨,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辛宝贝问了一个实质性的问题。   李薇脸上露出苦色,“姨是被宫姒关在这里的,六年了,她一直将姨关在这里,不见天日,一个月总要来上几回,命府里的下人对姨施刑。”   辛宝贝仔细的凝视着她,心里揣测她话的真假性,“为什么?”   李薇长叹一声,“因为我这张和你娘一模一样的脸。”   辛宝贝能猜到她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了。宫姒对他娘亲怀恨在心,而大姨又有一张和娘亲又是双生姐妹,宫姒不能拿娘亲出气,便只能将大姨设为假想敌,对她施以重刑了。   怔了半晌,辛宝贝问道,“父王难道不知道吗?他为什么不将你放出去。”   李薇,“你父王自然是知道的,并且还是默许的。因为,他要讨宫姒的欢心,所以才会默许将我囚禁在此。”   辛宝贝粉嫩的小手紧紧的攥起。   就因为要讨宫姒的的欢心,所以连娘亲连血脉的亲人都不放过吗?   就因为要讨宫姒的欢心,所以任由她毁了娘亲的容,暗杀娘亲,也眼睁睁的置之不理吗?   这就是他的父王?   有了宫姒,却又不肯放过他的娘亲。   这算什么?   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辛宝贝一脸的失望之色,昨天对他的便宜爹爹还是满分,现在却已经降到了不及格。   亏他还极力搓和娘亲和他。   真是脑袋被门缝给夹了!   娘亲,宝贝对不起你。   辛宝贝不知道的是,李薇之所以会被关进旭王府的死牢里不见天日,还变成眼前这副模样,全是拜他亲爱的娘亲所赐。   李薇在他的小脑袋上摸了摸,一脸的慈爱和担忧,“你快离开这里吧,万一宫姒来了,看到你就不好了。”   辛宝贝却是从怀里掏了颗药丸递给了李薇,“你将这个吃下。”   李薇接了过来,没有半点犹豫,问也没有问这药的出处,就放到了嘴里。   辛宝贝,“你就不怕这是毒药吗?”   李薇,“你别忘了,你的身体里还流着一部分你姨的血呢。”   辛宝贝解释道,“这是假死药,一会儿自会有人将你抬出旭王府,你明日早上在城门外十里坡的河边等我们,我和娘亲还有姨三人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来了。”   既然父王的心不够专一,那他也没必要他做自己的爹爹了。   娘亲这么好的人,当然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只对娘亲一个人好的男人相守终生了。   翌日,辛宝贝早早就起了床,连早餐都没有吃就离开了旭王府。   辛沫儿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全身像散了架样,痛的不行,却不敢赖床,也早早就起床了,她担心她的宝贝看到她和凤擎苍的这一幕会尴尬。   辛沫儿扫了眼旁边还在睡着的男人,心里恶咒,特么的,这男人什么体质。   她终于领教什么叫做一夜七次狼了。 传说中的一夜七次狼!!   她终于领教什么叫做一夜七次狼了。   折腾得她死去活来的。   特么的,别落到她手里,不然让他好看!   凤擎苍睁开魅人的凤眸,眼睛里蒙着一层轻雾,身体的某一处又在迅速的变化,越来越大。   辛沫儿不敢靠近她,未免再受涂害,迅速的远离。   “怎么样,为夫的床。上功夫让你满意不?”凤擎苍斜倾着身子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床沿。   辛沫儿看着他那魅惑天成的风仪,小小的走了回神。   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一个男人生的这般妖孽惑人,美不胜收。   难怪这厮桃花泛烂。   这么多年没碰女人,难道他就不心里痒痒吗?   亏他憋得住……   辛沫儿咽了口口水,口事心非道,“一夜七次,只能说明数量,却不能说明质量。”   意思就是,你弱暴了。   凤擎苍脸唰的一下子乌了,“你再说一次?”   “说多少次都是一样。”辛沫儿有些酸疼的双腿,不自觉的往门边靠。   “既然不满意,你怕什么。”凤擎苍见她这般举动,心中不觉好笑,脸上的乌色退了一些。   辛沫儿,“对啊,我是怕你。我担心你又心怀不轨,上下齐手,来个霸王硬上弓。”   凤擎苍点了点头,一副琢磨的样子,“嗯,这个建议也不错,要不我们再加份爱心早餐,为夫让你知道一下,为夫的质量到底如何。”   辛沫儿瞪大了有些乌青的双眼,她一个晚上都没落个觉,再来一次,她铁定下不了床了。   简直不是人啊啊啊!!!   门外传来轻便的脚步声,两人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辛沫儿刚刚将自己全身上下稳稳当当的收拾了一遍,辛宝贝就来敲门了,手里端着洗漱水。   辛沫儿将门打开,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小脑门上敲了一栗子,“叛徒!”不带这样的,人家不是都说儿子是妈妈前世的情人。怎么她儿子一心就想着将她往外推啊!   “娘亲大人,宝贝错了,宝贝认罚。”辛宝贝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轻咬手指,十足十软绵绵的小可爱。   辛沫儿最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了,一见到他这样,她心里的怒火就发不出来,接过了辛宝贝手中的浴盆,饶了他这一次,放他进来。   凤擎苍在辛宝贝敲门的时候迅速的穿好了衣服,落了地,目光落在辛宝贝粉嫩的小脸蛋上,“宝贝今天好像有心事?”   辛宝贝不向前几日那般黏着他,小脸上带着点疏离,“有吗?宝贝一直都是这样的。”   凤擎苍察觉到他的改变,眯了眯眼,正准备继续说下去,清风赶了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一番,然后自觉的退了下去。   不打扰他们一家三口的快乐时光。   辛沫儿明显察觉到她的宝贝今日对凤擎苍态度的不同,前几日还每天都和他有说有笑,拉着凤擎苍陪他放风筝,逛街,吃遍南昭京都的各种小吃呢。   凤擎苍深深的看了一眼辛宝贝,没有作声,站起身来,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在临出门最后一步,辛宝贝唤住了他,“六年前,将娘亲毁容并让娘亲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的那个人正是宫姒。”   辛宝贝有一丝丝的期待,又有一些些的忐忑。   凤擎苍却是这样回答的,“我处理完事情,明日就将你们接回府。”   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一家鲜。   辛沫儿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低垂着头,任人识不清她在想什么。   辛宝贝脸上努力绽放出一抹优雅从容的笑意,“娘亲,宝贝突然想外公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辛沫儿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了闪,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与来时一样,宝贝牵马,外加各种负重。   辛沫儿依然两手空空的朝着城门外行去。   两个时辰后,辛沫儿和辛宝贝路经十里坡河边时,李薇头上戴着一顶斗篷已等候多时了。   直到辛沫儿和辛宝贝走进了,她才将斗篷摘掉,随意的扫了眼面容普通的辛沫儿,转过视线,直视着辛宝贝,“你娘亲呢?”   辛沫儿脸色一变,不动声色的抢先话道,“宝贝,你怎么没有告诉姐姐这儿还有一位客人呢?”   一路上,辛宝贝只顾着和辛沫儿话家常,却是忘了说大姨的事。这会儿,娘亲突然……   辛宝贝心生警惕,一是,因为娘亲突然的改变,她不单将界限从母子变成姐弟。二是,他清楚的感觉到周围有杀气。   他似乎办错事了。   不过,娘亲不是被外公封住记忆了吗?难道……   “哇!哇!哇哇!哇哇!”辛宝贝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辛沫儿硬从眼角挤了几滴泪水出来,将辛宝贝从地上拉起来抱进了怀里,“别哭,虽然你娘亲死了,但是你还有姐姐我在。姐姐一样会照顾你,对你好的。”   “……”娘亲,宝贝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咒自己早死的人。   “你说什么?!沫儿死了?!”一个修长俊拨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辛沫儿的身后。   辛沫儿身体一僵,轻轻颤抖了两下,然后转过来直视着眼前一身绛紫色贵气打扮的男人,“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娘亲死了不说,亲爹又不认他,现在可好,成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这不,我看他可怜,便认了他当弟弟。”   “不可能!”龙澈手上的青筋全都鼓了起来,似是在极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   李薇手心冒汗,不自觉的向后退离了几步。显然是极惧怕他。   辛宝贝眼泪汪汪的往下掉,一副被人遗弃,可怜兮兮的模样。   本色演出,他最在行了,根本就不用演。   辛宝贝一边哭,一边往河边跑,口中喃喃的道,“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辛沫儿则跟在他后面追,“宝贝不哭,姐姐要你。”   其实他们离河边本就不远,只跑了几步,就前无土路了。   ‘噗通’一声,男孩落水的声音。   紧接着,辛沫儿也跟着跳进了水中。   给人的视觉感就是,男孩伤心过度,跳河寻死。   女人为救男孩,跟着一起跳下去。 才出狼窟,又如蛇窝   龙澈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好久才回过神来,目光落到那平静无波的河面,才发现了不对。   一般人溺水,会拼命的扑打河面,可是那一大一小却太奇怪了,跌到水里就没人影了。龙澈厉眸扫向辛沫儿和辛宝贝落水的地方,朝着隐在暗处的护卫道,“全都给朕跳下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然后形一遁,迅速的消失在原地。   辛沫儿和辛宝贝跳入河里后,便潜进了河底。   辛沫儿挽着辛宝贝的手,拼命的朝着前方游。   与其说挽。   还不如说是辛宝贝在带着他往前面游。   辛宝贝两岁时就熟识水性,外公住的地方,世处桃林,而且四周傍水,所以辛宝贝水性比一般的人要强上许多,而辛沫儿在辛宝贝的带动下,也将游泳的潜质发挥出来,仿佛亡命之徒般,拼命的向前游。   辛宝贝能明显的感觉到辛沫儿心中的紧张还有忌惮。   这几年来,每日和娘亲相依为命,娘亲是什么性子的人,辛宝贝再清楚不过了,他不明白,像娘亲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为什么那么忌惮刚刚那位着绛紫色华衣,妖孽无边的男人。   就在辛沫儿和辛宝贝各有所思的时候,突然一个激流冲来,力度极大,足以大到催毁一个人的生命。   辛沫儿来不及多想,便被激流冲撞到身体,被迫和辛宝贝分开,二人跌进了海拨千米的河下游,一大一小,母子二人都晕了过去。   辛沫儿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阴森暗湿的地牢里。   而她的面前则站着一个满脸脓包,身上还散着恶臭的李薇。   李薇此时正浅笑吟吟的看着辛沫儿。   辛沫儿不但感觉不到半点暖意,反而打了个冷激泠。   糟糕,她竟然落到她手里了。   看见李薇这张溃烂的脸,辛沫儿心里就发忤,李薇这张脸倒要拜她所赐。   早知道现在会落到李薇的手里,她六年前就该直接了结了她的性命,为祖母报仇。而不是留着李薇的命,慢慢的凌虐,让李薇尝尽各种刑罚后,重新找到自己,进而对自己施加报复。   “告诉我,辛沫儿在什么地方,我便放了你。”李薇脸上依然挂着浅笑,看着面前这张普通到一眼即忘,被辛沫儿特意装饰过认不清本来面目的脸。   李薇半点都不相信辛沫儿已死的话,其实不愿意相信的万分居多。   这么多年来,她被关在地牢里,忍受各种非人的待遇,蔽不见天日,她早已经受够了。   若不是为了留一口气活命,找到辛沫儿报仇,她宁愿自咬舌头也不愿意受尽各种凌虐,生不如死。   刘薇能活到现在,一直有一个意念支撑着自己。   那就是,她要亲手找到辛沫儿,将这么多年来受的苦难,加倍的还给辛沫儿,以宽慰自己这几年在旭王府地牢里受的非人所及的罪。   要是告诉你了,你还会留姑奶奶我活口吗?   辛沫儿暗自诽腹,这招骗骗别人还差不多,可是对于辛沫儿,却是起不到作用的。   辛沫儿小时候和李薇一起生活了几年,深深的了解她的脾性。   李薇这种人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人,并且对所有人冷情嗜血,杀人如踩蚂蚁,前一刻想尽办法套你的话,下一秒,你就会成为她刀下的厉鬼。   “我不知道。”辛沫儿此时双手是被捆吊在牢房里的,受制于人,不得不隐下心中对李薇的痛恨,若是让李薇察觉到自己对她的仇恨,那自己八成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不过,她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辛宝贝,她只记得她和辛宝贝被激流冲散,后来晕过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辛宝贝有没有落到她的手中。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辛沫儿心就紧紧的揪起,面色有些不好看。   李薇脸上的笑意敛去了些,“那你知道那贱人的贱种躲哪儿去了吗?”   你才是贱种!你全家都是贱种!   不对,她和自己是有着血缘关系的,这样骂不就等于将自己骂进去了。   辛沫儿将刚才在心中咒骂的话收了回来,李薇的话,她听的很明白,辛宝贝不在她和龙澈的手中。   这么说来,他极有可能是安全的。   揪起的心,缓妥了些。   “我也很想告诉你辛宝贝在哪儿,只可惜,我也不知道。我和他是在十里坡上游至下游转角处被激流冲散的。兴许,辛宝贝没我命大,头撞到礁石,一命乌乎也有可能的。”   “你若想找到他,也不是没有其它的办法,至少,你可以自刎,然后去阎王那里问问,便能知道他在哪里了。”辛沫儿说的是那般的风清云淡,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李薇眸色一沉,脸上没了笑意,看着她那张普通甚至说看上去算是有些丑陋的辛沫儿道,“少耍嘴皮子!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功夫陪你闲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选择老实交待,还是选择死。”   “我不想死。”辛沫儿说了个大实话。   六年前,她若是直接死了,便也就罢了,可是现在,她有很多的牵挂。   她还不想死。   她曾经也以为自己将生命放得很淡的,可是岁月不饶人,活得越久,就越发现,自己还是很迷恋这个世界的。   这个世上于她有太多的不舍。   李薇眼角闪过一抹欣喜,“快说!”   在李薇眼中,眼前的女人等于一个死人,只要她说出了辛沫儿和辛宝贝的下落,她便马上了结了她的性命。   辛沫儿没有忽视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敛了敛神,幽幽的道,“我虽然和他们母子相熟,可是,我也不确定他们正确的方位。但是,我知道他们经常落脚的地方,可以去试试。”   “哪里?!”李薇的声音更迫切了些。   辛沫儿,“是在一处茂密的树林里,我虽知道地方,但是我说不出地名。”   李薇眼中的欣喜退却,闪过浓厚的杀气,一手扼住了辛沫儿的纤细的脖子,“竟敢戏耍我,你找死!” 阿弥佗佛,宝贝保佑   辛沫儿呼吸受阻,心中苦叹。   她怎么偏生就想着往南昭国跑呢,这会儿倒好,被那臭狐狸吃干抹净不说,还落到了宿敌的手里。   莫不是天要亡她?   早知道会出现这种状况,她出门前一定会翻翻黄历,挑个好日子,再看看风水,出行。   “我没戏耍你。”辛沫儿努力保持着淡定,坦然的直视着李薇,“我是真不知道他们住处的名子。据说辛宝贝还有他娘亲的仇家挺多的,所以他们的老窝并不在市集繁闹之地,而是在出城二十里之外的山林里。那山林里弯弯道道,没有标识。所以,我只记得路,却不知道他们住处的名字。”   李薇钳住辛沫儿脖子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仔细的注视着她那张平凡的脸,在心里揣摩她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既然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没办法。要杀要剐,随你便吧。反正我不过是孤家寡人一个,没有亲朋也没有孤伴。又没一一技傍身,更没有像你这样惊人的武功,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死了也就死了。”辛沫儿不再看她,闭上了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辛沫儿是李薇在十里坡那条护城河的下游遇到的,当时辛沫儿被激浪冲到了岸边昏迷不醒,正巧被在下游寻辛宝贝的李薇碰到,便带了回来。   当时李薇探过她的脉像,没有一丝的内力,的确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一个没有武功傍身,长得又平凡的女子,对李薇来讲,不会有任何的危害性。   李薇在心里计较了一番,放下了对辛沫儿的警惕,用剑挑断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辛沫儿被吊久了,双手双腿已麻木,所以,直接摔到了地上,浑身的骨头都似快散架了般。   “带路。”李薇不等辛沫儿从地上爬起来,便面无表情的下命令。   辛沫儿额头上冒出涔涔汗渍,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快点!”李薇等的不耐烦,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鞭子,朝着辛沫儿的后背抽了一鞭。   在她眼里,人命不值一文钱。她是不会对一个死人有耐心的。   辛沫儿背上吃了一痛,火辣辣的疼,眼底闪过一抹闪光,很多消失不见,直起了身子,径自出了牢房,带着李薇沿着护城河朝树林潜进。   六年前,她将李薇困在旭王府里,无事的时候便鞭打笞刑伺候她一下,没想到六年后的自己,却成了丧家犬,当之不愧李薇的囊中之物。   李薇跟在辛沫儿的身后,始终与她保持着三米之遥的距离。   虽然她探过辛沫儿的脉,不像有武功的迹象,应该放松警惕才对。   可是李薇这几年来,受到的非人待遇,让她明白了许多的事情。   有些人有些事,是不可以表面上去揣摩观测的,亦步亦趋,凡事小心为上,是不会有错的。   辛沫儿在前面带着路,一直都没有回头看李薇一眼,仿佛她只是个过路的闲客一样,行她的路,与人无关。   大约行了一个时辰的路。   “到底在哪里?”李薇被辛沫儿带进了树林里,绕来绕去,却始终都没有见到一撞小房子,眼中的狐疑更甚,“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否则,你会知道,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快了。”辛沫儿只是淡淡的应了两个字,右手摸向了怀里。   “你在做什么?!”李薇突然一个旋身,来到了辛沫儿的面前,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放在胸口的手,生怕她那里有什么暗器之类的。   “我只是……胸口有些疼……”辛沫儿唇色有些苍白,说话有气无力。   “胸口疼?”李薇狐疑不减。   辛沫儿虚弱的解释,“我从小就有心脏病,不能做剧烈的运动,昨天因为被激浪打到,这才引发了旧疾……”   李薇心中的警惕顿去,冷冷的瞥了辛沫儿一眼,哼了一声,“丑人多作怪。”   辛沫儿,“……”也不知到底是谁丑。   一个身体散发着恶臭,满脸脓包的女子,半夜里出现在树林里,无论是谁看见,首先都会将她当作鬼对待。   李薇不想再看到辛沫儿这张普通的脸,转过身,自顾自的沿着这条道,向着前面走去。   辛沫儿看着李薇那骄傲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手慢慢的从胸口移开。   手心里却多了一把箭弩,手指轻动,对准李薇的后心窝里就射了过去。   还是辛宝贝有先见之明啊,在她跳下河水之后,就塞了一箭弩到她怀里。   不然,她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应付这讨厌的恶女呢。   李薇察觉到身后凌厉的箭气,侧过身躲避了辛沫儿的一箭,并立刻转身,一双纤手同时摸向了腰间,几只闪着幽光的星型飞镖,朝着对面飞速的射了出去。   然而,那些飞镖全都打空,落到了地上。   因为,辛沫儿并不在她的对面。   辛沫儿在打出了那一箭后,身子一个轻闪,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中,将身形隐匿其中。   一双眼紧紧的锁住李薇的命脉,右手紧握着箭弩,待一举击中。   若是这一箭击不中她的要害,反而被她察觉出自己的藏身之地,那自己可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辛沫儿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在冒着冷汗。   心里几乎念了数百次阿弥佗佛,宝贝保佑,保佑娘亲能够有命活着见你。   李薇目光搜罗着四周,并耳听八方,寻找辛沫儿隐匿的地点,同时暗骂自己,她真该多个心眼的,在辛沫儿手摸到胸前的时候,就该就地检查一番。   没想到,那么平凡的一张脸,那么普通的一个人,竟会有这等心计,而且身上还会藏那么好的暗器。   连向来惯用暗器的自己,都有所不及。   李薇很好奇辛沫儿是如何射发那枚只有巴掌长点的利箭。   能将力度还有速度掌控的那么好。   祖母,沫儿今天就要为你报仇,将这个人亲手宰了,丢到您的墓前,孝敬您!   辛沫儿眼中泛出危险的光芒,再次对准了李薇的心脉。 绝对不是你的功劳   “嘭”的一声,李薇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辛沫儿手中的箭弩并未射发,只见辛宝贝坐在凤擎苍的脖子上,两只小腿吊在凤擎苍的胸前,以一种十分拉风的姿势摆了个POSS。   “娘亲!”辛宝贝朝着辛沫儿藏身的地方挥了挥手。   凤擎苍目光深邃的朝着辛沫儿的方向看去,眼角勾起淡嘲,那目光里的意味分明。   看,没有我和宝贝,你就不行了吧!   没事就应该老实待在你夫君我身边。   辛沫儿听到辛宝贝的声音,本来是准备站起来的,可是一看到凤擎苍那张欠揍又得瑟的脸,她就想转身离开。   于是,忤了一分钟。   结果很不幸的右腿被一条三寸长,火红色的蛇给亲吻了一口。   辛沫儿眸色一冷,没道理被咬一口还白白放过这畜生的性命。箭弩迅速对准了那条火红色蛇的三角形脑袋,射了出去,那蛇尾巴摇动了两下,便停止抽搐了。   吸了口冷气,面色雪白,嘴唇发乌,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流了下来,显然那条蛇有剧毒,在倒地的前一秒,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娘亲!”辛宝贝从凤擎苍的肩头跳了下来,急呼一声。   辛沫儿头脑发胀,意识有些涣散,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右腿的裤筒被挽了起来,然后便是一阵触感的凉意,紧接着就晕了过去。   凤擎苍俯下身,对准辛沫儿被蛇咬的伤口吸了过去。   辛宝贝一颗提到嗓子眼儿上的心,在看到辛沫儿黑色的血变为鲜红色,乌色的唇恢复正常后,慢慢舒缓下来。   凤擎苍做完一系列的救治动作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了一粒药丸出来,塞了粒药到辛沫儿的嘴边。   “乖,将这颗药吞下去。”凤擎苍在辛沫儿耳边轻声道。   辛沫儿却是紧闭着双眼,无动于衷。   “娘亲昏迷了,怎么吃得下去呢。”辛宝贝有些捉急。   凤擎苍注视着辛沫儿那张马常大的小脸,悠悠的道,“你若是不吃,我不介意用嘴喂你。”   话落,辛沫儿果然很老实的张开了嘴,那颗黑色的药丸顺着她的喉咙滑了下去。   辛宝贝,“……”他爹地是有多禽兽啊,能让娘亲这么忌惮他的吻,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迫使怕吞药的娘亲张嘴了。   凤擎苍一双墨染如画的眸子,未见惊喜,反倒渐渐的深了下去,隐隐有薄怒爆发的征兆。   辛宝贝明显的察觉到他便宜爹爹身上的愠色,虽不明白他发哪门子脾气,但一想到刚刚他舍身救义的伟大表现,他心里就不和他计较了。   凤擎苍原先在她心里不及格的形象,迅速飙升,上升到八十分。   辛宝贝,“娘亲说过,她喜欢温柔一些的男人喔!”   凤擎苍,“……”这女人要是再对她温柔些,怕是要飞上天了。   凤擎苍的目光幽幽的落在被他一掌打晕的李薇身上。   辛宝贝也随着他的目光望去,不解的道,“那个真的是宝贝的大姨吗?”   凤擎苍,“不是,她只是一个坏蛋,和你娘亲半点关系都没有。”   辛宝贝,“喔……,原来是坏蛋。”既然是坏蛋,那么他就不用客气了,敢欺骗他,又逼迫他的娘亲,罪无可恕!   辛宝贝身上染了一身的煞气,蹬着小腿朝着李薇的方向走了几步,却被凤擎苍给从后头揪了起来,“别去!”   凤擎苍凤眸一凛,抱起辛沫儿,并将辛宝贝拎到了自己的肩头,脚尖轻点,一个转移,瞬间跃到了一颗大树的树顶上。   辛宝贝这才察觉到周围布满的杀气,陡惊,朝着下方望去,只见数百号人,从树林身处隐现出来。   个个身形健瘦,步伐轻盈,目露精光,一看就是深藏不露的个中好手。   什么人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召集这么多高手?辛宝贝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那数百名普通着装打扮的人,四周网罗了一番。   须臾,其中一个领头人走到了李薇的面前,对着昏迷的她重重的踢了一脚,碎口道,“没用的废物!皇上指派你做事,就没见你成功一次的,还要我们这么多人半夜追着你过来!”   最后发令,“拖走!”   一行人,队伍浩荡的离去。   很快,树林里又恢复了宁静。   辛宝贝皱眉,“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凤擎苍朝着遥远的北方看了一眼,目光冗深,“李薇的身上被人下了追踪术。”   追踪术?   辛宝贝乍舌,他曾在外公的书房里有看到过解析追踪术的书。   一旦植入到人的体力,便终生都消不掉。   这种术十分诡异,施术者据说能随时掌控被施术人的行迹。   这种术是几百年前的禁术了,据说是在被施术者的宫腔内植入一个小虫子。   一但被植入追踪术,便终生不得怀孕。   这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被施术者的宫腔内会被虫子的嗜咬,一天一天的腐烂,然后从身体内发出恶臭。   宫腔内的虫子一天一天的长大,只到十年后,虫子会爆破被施术者的身体,至被施术者死方才罢休。   辛宝贝身体不自觉的起了一股凉意,很快消失不见。   他突然觉得他没有杀掉李薇是件庆事。   因为,慢慢折磨一个人,比直接杀了她,会更加的令人期待。   凤擎苍,“走吧,我们回家。”   辛宝贝眨巴着他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的问道,“叔叔,回你的家,还是回宝贝和娘亲的家?”   凤擎苍耐心的道,“回我们共同的家。”   辛宝贝,“娘亲说过,宝贝和娘亲还有外公才是一家人。”   凤擎苍皱眉,“外公?”脑中自动联想到李斯那阴鸷的双眸,冷血无半点亲情的脸。   “对啊!外公可好了,以前,外公每天都做许多好吃的给宝贝吃,教宝贝武功,带宝贝游玩。”辛宝贝想起外公那慈祥的表情,温吞的柔语,脸上不自觉的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凤擎苍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这几年,你和你娘亲是怎么过过来的?”   一想到,他在沫儿的生命中缺席了六年,宝贝的成长中缺席了五年。凤擎苍心头就被堵的抑郁。   辛宝贝,“宝贝是在外公的照料下过过来的啊,至于娘亲,她当然是在宝贝的照料下过过来的。”   凤擎苍,“……”女人,你待我儿子还真够好,我儿子能长成这样,绝对不是你的功劳。 你可以继续编   凤擎苍,“……”女人,你待我儿子还真够好,我儿子能长成这样,绝对不是你的功劳。   凤擎苍待辛宝贝端坐好后,迈着流星步朝着城门方向行去。   途中,父子二人进行了以下的对话。   辛宝贝双手搭在凤擎苍的脑袋上,十分认真的说道,“娘亲说过,不可以和陌生人一起回家的。”   陌生人?凤擎苍几不可微的扯动了一下唇角,我可是你货真价实的老子,“我是你亲爹。”   辛宝贝没有想像中的意外,“有什么凭证?”   凤擎苍,“就凭你这张和你老子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   辛宝贝,“世上长相相同的脸并不是没有,比如刚刚那个坏蛋大婶和我娘亲就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凤擎苍,“那绝对是个意外。”   辛宝贝,“是啊,所以说,宝贝长得像叔叔你,也有可能是个意外。”   凤擎苍,“……”这孩子真够钻牛角尖的,他可以收回刚才的话吗?“我说你是我儿子,你就是。”   辛宝贝,“娘亲说是,我才是。其他人说的话,都不作数。”   凤擎苍,“你前几日不是还说自己是男子汉吗?你一口一声娘亲,时时不离将你娘亲挂在嘴边,这可不是男子汉该有的作为。”   辛宝贝,“宝贝虽然是男子汉,但同时宝贝也只是一个五岁大点的孩子啊,听娘亲话的小孩子才是好孩子。”   凤擎苍,“……”这一仗,他完败。   这个时候,城门应该是关闭的,但守城的一见到凤擎苍那招牌式的脸,便立刻将城门打开,迎他进去。   当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女子时,均怔了怔。   因为辛沫儿的脸被头发遮住,所以看不见她的容貌,但是大体上能猜到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自六年前,准旭王妃消失后,便再也没见到旭王对任何女子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了。   于是纷纷对这个女子的身份表示好奇。   最好奇的却不是这点,更好奇的是凤擎苍肩头上坐的一奶娃。   谁都知道旭王不喜生人近,更不喜欢小孩子了。   然而这个才五岁左右的奶娃,竟然坐在旭王爷的肩头,还不时的盘弄着他的黑发,偶尔揪下旭王爷的耳朵。   而旭王爷竟然默认他的举动,不但不生气,反而脸上洋溢着笑意。   这……会不会太诡异了?   凤擎苍在一群门卫惊讶的目光中离去。   到了一酒馆的面前,辛宝贝开话道,“叔叔,你将我娘亲送进这家酒馆就行了。”   凤擎苍,“这里不安全,我带你们回府。”   “不去。”辛宝贝却是了奇的固执。   凤擎苍脚步微顿,记起了他与辛宝贝和辛宝贝在一家鲜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还有辛宝贝对他说的话,身上染上了雾霾,“宫姒已经不在旭王府了,我已经命人将她送回了仙月宫,她不会再出现在你娘亲面前了。”   辛宝贝不满,“就算她不会出现在娘亲面前,但不代表她永远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凤擎苍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孩子,好有占有欲!   第二个想法就是,为什么孩子他娘就不能学学他儿子呢。   凤擎苍,“你觉得你娘亲现在这副体质,可以住在酒楼吗?她身上的伤还需要有人料理。而且,若是万一再出现个坏人什么的,你就算保得住自己,你保得住你娘亲吗?”   辛宝贝,“……”就是因为担心娘亲的安危,受不了夜间的寒气,所以才答应他进城,准备找家酒楼休息的。   其实,他也认同他老子的话,如果宫姒真的不在旭王府,那么他娘亲住在旭王府养伤,绝对比住在酒楼里好。   至少不会有刺客半夜突然杀到。   再说了,娘亲若是住进了旭王府,那么以娘亲的人格魅力,绝对会将他老子训服的妥妥贴贴的,什么小三小四,一个都别想进府。   辛宝贝觉得娘亲有时候太过于被动了,幸福是什么?有时候该抓还是必须要由自己亲手抓牢的。   于是,一番合计下,辛宝贝心安理得的任凤擎苍抱着他娘亲,并背着他去了旭王府。   翌日,天蒙蒙亮,辛沫儿就转醒了,一张放大的完美到没有一丁点缺陷的俊颜,直逼入她的眼敛。   辛沫儿眨了眨眼,眼珠朝着四周转动,这才发现,置身于旭王府内。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他将自己带回来的。   凤擎苍此刻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小脸,大有将她拆吃入骨的意味。   辛沫儿不敢直视他,十分淑女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然后对着凤擎苍拘了一礼,柔语道,“想必昨夜是旭王爷救了民女,民女多谢旭王爷出手相救。民女有感身子已经康复,这就不打旭王爷,以免扰了旭王爷的清休。还请旭王爷派人将辛宝贝带过来,民女这就带着宝贝离开贵府。”   凤擎苍凤眸幽深,声音比起平日里加重了几分,“辛沫儿。”   辛沫儿心陡的一跳,“旭王爷可能唤错人了,民女不叫辛沫儿。民女的闺名单名一个苦字。”   “辛苦?”凤擎苍冷唇反讥,“你辛苦吗?你六年前偷偷带走了我的种,让我痛苦了六年,你自己却在外面活得逍遥自在,你辛苦?”   凤擎苍紧锁在她那张娇艳明媚的小脸上,这六年来,她一点变化都没有,还是那么的明媚动人,惹人怜爱。   辛沫儿咽了口口水,“想必旭王爷是弄错对象了,民女怎么会和高高在上的旭王爷您,有任何的交集呢?再说了,若是辛宝贝真是您的种,民女一定感恩戴德,留在您身边,好好的将辛宝贝抚养长大,怎么还可能带着您的种落跑,是不是?”   凤擎苍双手环抱,索性靠在床橼边,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看着她,“你可以接着继续编,我有的是时间看戏。”   “民女怎敢诓骗旭王爷您。”辛沫儿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别在他挪动身子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因为,她看到对面铜自己那张俏丽的脸。   算算日子,来到南昭怕是有一个月了吧。   那张面具,虽然可以以假乱真,就连凤擎苍这样的人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但却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一个月后,那面具会自动消失。   也就是说,一个月后,她的真实容颜就会显露出来。   而她刚刚竟然还在他面前…… 回旭王府   辛沫儿灵动的双眼不自觉的左右乱瞅,试图转移视线,却发现凤擎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仿佛要将她刺透般,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她刚刚竟然还该死的在他面前说那些话,那不是让他看笑话吗?   凤擎苍扬了扬眉,“怎么不继续编了?”   辛沫儿老实的低下了头,“宝贝说过,我得了间歇性失忆症。”   凤擎苍,“是你说的还是我儿子说的?间歇性失忆症?那是你四岁的时候诓骗我的吧?现在可好,合着教给你儿子,母子二人一起诓骗我了。”   辛沫儿嘿嘿的笑了两下,脑海中不自觉物出现六年前,宫姒幸福的窝在凤擎苍怀里的画面,笑意僵硬在嘴角,硬着头皮道,“你怎么就知道那是你儿子,这么多年来,我又不止你一个男人。”   凤擎苍脸上瞬时撕裂开来,“你还有第二个男人?”   辛沫儿巴掌大的小脸扬起,“何止第二个,喜欢姑娘我的人,从城头能够排到城尾。你以为就你一个人犯桃花运吗,姑娘我也是桃花泛烂的。”   “姑娘?你都是我的人了,还姑娘?也不嫌臊,你该称自己为良家妇女了。”   “谁规定的生了孩子的就一定是妇女了?我这不是还没结婚吗?连夫君都没有,屁的良家妇女。”   凤擎苍凝视着她那张纠结的小脸,突然笑了起来,在她的鼻尖轻轻的刮了一下,“醋坛子。”   辛沫儿毫不客气的拍下了他的手,“我吃盐吃甜就是不吃醋,你若想找一醋坛子,对不起,我这儿没有。你可以去厨房,兴许能找到。”   这时,辛宝贝推开了门,走了进来,“娘亲!早饭来了!”   辛宝贝捧着他的爱心早餐,端到了辛沫儿的眼前,舀了一勺汤送到了辛沫儿的嘴边,“娘亲,这旭王府里的食材还挺多的,我随意的做了一份,你尝尝。”   辛沫儿乖乖的张开了嘴,眉眼都是弯的,夸赞道,“还是我儿子有孝心啊。”   “孝敬娘亲,是宝贝该做的。”辛宝贝又舀了一勺汤送到了辛沫儿的嘴边。   辛沫儿吃的津津有味,完全将某人当成了空气。   凤擎苍一张脸乌着,“我没有吃的。”   辛宝贝抬起头,拿着勺子的手朝着厨房方向指了指,“刘大厨正在给叔叔做,你若想吃,等等吧,一会儿就好了。”   凤擎苍语气里带了些孩子气,“我就要吃你做的。”   辛宝贝眨了眨眼,“娘亲说过,宝贝只能做给家里人吃的,不能做给外人吃。”   辛沫儿满意的笑了笑,她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凤擎苍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直接将辛宝贝手中的汤碗夺了过来,慢慢的品尝,仿佛那是一道人间极难得的美味。   一小会儿,就被他扫光,见了底。   辛沫儿粉拳紧紧的握起,“我是病人!有你这么对待病人的吗?”平时不懂温柔也就算了,这个时候还要和她争着抢着。   凤擎苍喝完后,优雅的用手帕擦掉嘴角的残渣,“你睡了两天了,刚醒,不能吃的太油腻,不然对胃不好。”   “是啊,叔叔这两天一直守在娘亲身边,没有合过眼。”辛宝贝趁机应和道。   其实,辛宝贝打心底里还是非常喜欢他老子的,时时刻刻都巴不得他老子能和他娘亲终成眷属。   这样,就没有人敢笑话他是个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了。   辛沫儿这才认真的注视凤擎苍,只见他双眼布满了血丝,面容有些憔悴,主要的是,他的唇色没有往日那般莹亮,伴着点点的乌气。   “娘亲,你两日前被蛇咬后,昏迷不醒,是凤叔叔冒着生命的危险救了你,将你腿上的毒素吸出来的。”辛宝贝再接再励。   辛沫儿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嘴里仍硬得很,“他是铁打的,死不了。”   辛宝贝,“……”娘亲,如果爹爹的身体是铁打的,那么你的心一定是铁做的。   无与伦比的硬。   须臾,兰音就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步履比平时快了些,双手都在抖,双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目光含着水蕴,走到了辛沫儿的床前,“主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几年,王爷一直没间断过的寻主子。”   只差去阎罗王那儿找人了。   辛沫儿目光落在兰音身上,见她比起以前更清瘦了不少,心知这么多年,她肯定也没少找过自己,眼框盈润,却不知如何说起,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凤擎苍将手中的空碗放到了兰音的手中,并接过了她手中的清粥,舀了一勺,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的吹了吹,然后递到了辛沫儿的嘴边,“慢点吃,小心烫。”   辛沫儿本能的想拒绝,可是目光落在他憔悴的面上,便乖乖的张开了嘴。   辛宝贝眼底笑意吟吟。   娘亲和父王有戏喔!   三日后,辛沫儿的身体完全康复了,又和以前一样虎虎生威。   旭王府里的人在辛沫儿当日回府就传开了,沉寂了六年的旭王府,一时又恢复了六年前的生机。   他们在心里默叹,他们的王爷等了六年,终于没有白等啊。   旭王妃回来了,这下子,旭王爷又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了。   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日只只一顿饭,每日除了去一家鲜小坐一会儿,其余的时间便将自己关在书房,哪儿都不去,闭门谢客。   旭王府里除了凤擎苍,最开心的当然要属兰音了,还有小五,小六和清风。   他们知道,只有辛沫儿才能让他们的王爷展颜,不再过非人类的生活。   辛沫儿好后的第二天,凤擎苍将自己好好的收敛了一番,就去上早朝了。   结果他的出现,引起了百官的惊讶。   原以为旭王爷再也不置理朝事,没想到六年后,他又出现了。   而旭王府里,今日来了一封贵贴。   署名何洁。   也就是威武将军何威的庶女,辛沫儿六年前的婢女,今日的太子侧妃。   意为明日巳时一刻邀请准旭王妃去太子府做客。   下人禀报,侧太子妃为表妯娌之间的和睦共处,宴请了众多大臣们的千金为辛沫儿接风洗尘。   (初涉网文,资历不深,从来没写过长文。如果有哪些亲们不满意的,还请见谅,景景会努力将情节连成一线,让菇凉们满意。) 吃豆腐是要给银子的   辛沫儿心底扬起一抹冷笑,自己没有找她,她倒好,找上自己来了。   六年前被宫姒刺杀的那回,若不是何洁牵线,她会被宫姒刺杀?   也不知她爬上那太子侧妃的位子用了多长的时间,又用了怎样的手段。   辛沫儿很好奇,对于凤擎绝这样的人来说,威武将军府里的一个嫡女远比庶女身份要高贵许多。   像凤擎绝这种人,哪怕是侧妃,也会选个对自己前途有助力的。   “主子,直接推了吧,不过是个太子侧妃。”兰音眼底起了杀机,她巴不得一掌将那何洁劈死。   主子第二天消失,何洁当即就消失了,并且在半个月后被凤擎绝迎为太子侧妃。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里面的蹊跷。   辛沫儿轻笑,“推了做什么,人家既然请我,我当然要去凑凑热闹了,怎能让别人白忙活一场,不是?”   午时过后,是辛沫儿躺在太师椅上晒太阳午睡的时间。   却在睡到一半的时候,被人扰醒。   人未到,声先至,声音里洋溢出的喜悦不言而之,“沫儿!我的好媳妇,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辛沫儿没有睁开眼睛,便知道是凤擎苍那厉害的皇后母亲,懒懒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柳眉揖了个礼,“参见皇后娘娘。”   柳眉佯装生气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怎么和我这般疏离呢?叫声娘给我听听。”   辛沫儿,“……”不是还没拜堂么。   “娘亲!今天天气不错,正适合放风筝,你陪宝贝一起去吧!”辛宝贝见辛沫儿睡醒了,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她的身边。   即使辛宝贝早熟,比同龄的孩子要懂得照顾人,可他到底不过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也有同龄孩子该有的天真。   柳眉在看到辛宝贝的时候,眼笑眉飞,二话不说,两步上前就将辛宝贝抱了起来。   辛宝贝原本不喜生人近身的,可是他触及到柳眉那慈眉善目的双眼,还有和蔼可亲的面孔时,总觉得很亲切。   好像柳眉本就该抱他的。   “快叫奶奶!”柳眉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抱上孙子了。   辛宝贝看了眼辛沫儿,见她没有解释也没有阻止,暗暗的揣摩柳眉的身份。   柳眉平常在皇宫里都是正装打扮的,但是每次来旭王府都会轻装简从,和外面大街上的普通妇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柳眉股子里流露出一股贵气,非凡人所及。   辛宝贝眨了两下眼,“你是皇后奶奶吗?”   “……”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柳眉揉了揉辛宝贝的小脑袋,正色道,“叫我奶奶。”   辛宝贝很喜欢柳眉,甜甜的唤了声,“奶奶!”   “爱!”柳眉今天中午无意中听宫里的宫女说起旭王妃回府,并带了一孩子。   柳眉想都没想,立刻换了一身简装,马不停蹄的出了宫,来到了旭王府。   苍儿心心念念的女人啊,她能不保贵嘛。   这几年,她算是明白了,苍儿对辛沫儿的感情,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无论凤淞怎么给苍儿施压,或是逼迫着苍儿娶妻生子,都被苍儿毫不客气的反驳回去。   有一回,凤淞实在看不过去,将一个当朝三品官员的千金送到了旭王府,结果,凤擎苍直接将她女子给扔到了青楼。   若不是那姑娘府里的下人及时赶到,兴许那女子的一生都毁了。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声势权力,都比不上辛沫儿的一根手指。   当然,柳眉也有心生不悦的时候,她这个做娘亲的,当然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好。   可是辛沫儿消失的这几年,凤擎苍一直浑浑噩噩的过日子,萎靡不振。   柳眉一直担心他若再这样持续几年,旭王府就会垮。   现在看到辛宝贝,这几年心中的怨气还有担忧全都一消而散了,这么可爱的孩子,和小时候的凤擎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那双会说话灵动的双眼和苍儿五岁的时候如出一辙。   只可惜,当时她不在苍儿的身边陪伴着他,苍儿只能每年乔装打扮出宫看她几次。   随着时间的渐长,她慢慢的发现苍儿眼中的天真懵懂渐渐被冷戾所代替。   她知道一个皇子没有了娘在皇宫里是多么难以生存下去,苍儿定是经历了童年人不该有的经历,从而养就了一副冷峻清洌的性子。可是,当时,她却不得不离开……   以前的已经弥补不了,柳眉现在只希望能好好的照料苍儿的孩子,看着她的孙儿健康快乐的成长。   “奶奶!”辛宝贝发现柳眉走神,又甜甜的唤了一声。   “爱!”柳眉收了神,忍不住在他光洁的小脸上印了一吻。   辛宝贝歪了歪脑袋,煞有介事的道,“奶奶,娘亲说过,吃豆腐是要给银子的。”   辛沫儿,“……”   喔,天哪,宝贝!   这话是要认对象的。   柳眉可是南昭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皇后啊!   古往今来,有人见过找皇后要银子的吗?   静默在一旁的兰音眼角狠狠的抽了抽,她主子果然非常人所能及,教出来的小世子也是一脸的古灵精怪。   这话要是被王爷听到,不知又要掀起怎样的狂风巨浪了。   柳眉的眉角挑了挑,并没有生气,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翠绿的晶滢圆透的手镯,放到了辛宝贝的手里,“呶,这个是奶奶给你的见面礼。”   兰音目光紧锁在那翠绿的镯子上,那镯子看着一般,却是无价之宝,据说带在身上冬暖夏凉,并有驱邪的功效。   王爷都没有这个待遇,没想到皇后竟送给了小世子。   辛宝贝笑眯眯的接过来,毫不客气的纳进了自己的怀里,并在柳眉的脸上回了一吻,“娘亲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奶奶亲了宝贝一口,那宝贝也要还奶奶一口。奶奶送了礼物给宝贝,那宝贝当然也要派红包给奶奶了。”   说完,很礼貌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果真摸出了一个红包,放到了柳眉的手上,“给!”   “哈哈!哈哈!”柳眉爽朗的笑了起来,将红包纳入怀里,宠溺的在辛宝贝的脑袋上又摸了两下子,“嗯,好孩子,奶奶喜欢。”   她确实是打心眼里喜欢这孩子啊,鬼灵精怪,苍儿有福了。   辛沫儿,“……”人家是皇后,不缺这点小钱的。   小子,你该将那红包里的钱留着孝敬你老娘我。 凤擎苍扮狗   夜静悄悄的,辛沫儿一直在等辛宝贝回她的房间睡觉,却一直没等到。   问了兰音后才知道他在凤擎苍的房间。   辛沫儿豪情迈仗的冲到了凤擎苍的院子,房内灯火通明,还不时的传来辛宝贝的笑声,心里吃味的很,撞开了他的房门,看都没看,怒喝道,“你将儿子还给我!”   结果,却看到一副十分刺眼,但又偏偏非常和谐的画面。   凤擎苍此时正做狗状趴在床上,双手双脚支撑在床面。辛宝贝欢乐的骑在他的背上,还碎碎念道,“快点!太慢了!”   凤擎苍并没有因为辛宝贝的不礼貌而生气,眉眼欢笑,装狗装得更卖力了。   父子二人仿佛没有看到辛沫儿一样,继续玩乐。   辛沫儿,“……”堂堂大名鼎鼎的旭王爷,竟然扮狗背着她儿子。   神情还不亦乐乎!   辛沫儿走到床前,将辛宝贝从凤擎苍的背上拖拽了下来,“臭小子,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凤擎苍这才整理了下衣服,以一种十分优雅,与刚才截然相反的动作端坐起来。   辛宝贝双腿腾空扑腾着,“娘亲!宝贝还不困。”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困?”辛沫儿不分二话,就要拎着他往外走。   谁知向来都很听从她话的辛宝贝急吼,脸上挂着恳求的模样,“娘亲!宝贝喜欢他!宝贝要他做宝贝的爹爹!”   辛沫儿微讶,这几年,虽然不乏人对宝贝好,但是能让他认可做自己爹爹的却是只有凤擎苍一个人了。   辛沫儿将辛宝贝重新丢到了床上,怒视着凤擎苍,“你给宝贝灌什么迷魂药了!”   凤擎苍以一副十分无辜且欠揍的模样耸了耸肩,“宝贝和我都属雄性,对宝贝灌迷魂药是没有用的,你没听说过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个道理吗?再说了,我就是要灌,也是对你灌迷魂药,不可能对宝贝下手的。”   “……”辛沫儿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懒得和他废话。   辛宝贝含泪看着辛沫儿,眼泪啪嗒啪嗒如雨滴般掉了下来,“娘亲,你知不知道这几年,宝贝一直都希望有个爹爹的。你不知道我在学堂上学的时候,好多同学都嘲笑宝贝,说宝贝是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   辛沫儿心尖颤了颤,这两年,宝贝渐大,越来越敏感爹爹的话题。但宝贝从不在她面前提起,从一岁到五岁,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因为他说过,他是男子汉,是不可以掉眼泪珠。他要保护他的娘亲,所以他要坚强。   其实辛沫儿明白,宝贝是怕她伤心,有几回,宝贝从学堂里回来,早早的就躲进了被窝装作睡觉。   但是辛沫儿知道,他是躲在被窝里哭。   虽然宝贝比一般的孩子要早熟,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也会渴望有父爱。   凤擎苍一双凤眸充斥着浓浓的怒火,瞪着辛沫儿,这女人心怎么就这么狠!他儿子都伤心成这样了,她都能闭口不言。   辛宝贝见他娘亲忤在原地不动,一下子就扑进了凤擎苍的怀里,泪水掉得更勤了,如连珠线,“宝贝好可怜哪,为什么人家都有爹爹,就是宝贝没有爹爹。宝贝难道真提那些人口中的野孩子吗?”   辛沫儿心揪了揪,也许,她不该固执己见,为人之母,应该顾及孩子的感受。   凤擎苍将辛宝贝小小的身子揽进自己的怀里,用手拭去了辛宝贝脸上的泪痕还有泪珠,哄道,“宝贝不哭,你娘不疼你,父王疼你,父王会疼你一辈子的。”   辛沫儿,“……”她有承认过宝贝是他的种吗?他倒好,自己冠上名了。   辛宝贝一副可怜兮兮,乞讨般的模样,目光定在辛沫儿脸上,祈求她能松口。   宝贝是真的很喜欢他的父王爹爹,来南昭国的一个月里,他的父王爹爹每日都要去一家鲜看他,并带他出去玩。   也许血浓于水的天性,辛宝贝有种天生就想亲近父王爹爹的感觉,宝贝很希望娘亲能和父王爹爹相守一生,执手到老。   辛沫儿自然是知道这些日子,凤擎苍每日都陪着辛宝贝,辛宝贝很喜欢他。   她见宝贝每日都很开心,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辛沫儿心里叹了口气,有些恼的看着凤擎苍,“照顾好我儿子!宝贝晚上睡着喜欢蹬被子,别让他着凉了!”   辛宝贝知道娘亲算是答应了,立刻从凤擎苍的怀里跳了起来,在辛沫儿的脸上印了一吻,“我就知道娘亲最疼爱宝贝了!”   然后转身小身子,在凤擎苍的脸上也印了一吻,有些激动,有些雀跃,甜甜的唤了声,“父王!”   这是他期盼了六年的光阴,宝贝做梦都在想着娘亲能和爹爹相聚,一家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凤擎苍从没觉得一声父王竟能如此牵动他的心,将他心间最后一块硬石都给融化了。   还没等凤擎苍从温情中缓过来,辛宝贝突然神秘兮兮的看着他,“父王,宝贝现在是不是你的儿子了?”   凤擎苍不加思索,认真的点了点头,“当然。”一直都是。   辛宝贝澄澈灵动的双眼冒着金光,“那父王的东西是不是宝贝的?”   凤擎苍伸出修长的手在宝贝的小脑袋上揉了揉,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嗯。”   “也就是说,这旭王府里的家财还有不动产全都是宝贝的对不对?”辛宝贝眼里笑意加深。   辛沫儿,“……”儿子,你掉钱眼儿里去了。   辛宝贝回视了她一眼,掉钱眼儿里也是跟娘亲学的。   凤擎苍这回听明白了,他儿子是冲着他钱来的?却仍然赞同的点了点头应声,“嗯。”   辛宝贝兴致更高了,坏坏的笑道,“父王,难道您就不怕宝贝和娘亲是冲着这旭王府诺大的家财来的?”   凤擎苍似是在沉思宝贝的话,犹豫什么。   就在辛宝贝心底有些失望的时候,凤擎苍开话了,“这旭王府似乎小了些,钱也没有皇帝的多,宝贝会不会嫌太少了些?若是嫌少就跟父王说,父王去劫国库。” 奸情进行时   就在辛宝贝心底有些失望的时候,凤擎苍开话了,“这旭王府似乎小了些,钱也没有皇帝的多,宝贝会不会嫌太少了些?若是嫌少就跟父王说,父王去劫国库。”   辛沫儿,“……”凤擎苍,你教坏我儿子了!   辛宝贝兴奋的从床上跳了起来,“父王万岁!”   这对父子是极品啊!辛沫儿挑了挑眉,罢了,既然宝贝喜欢他,她也就勉强接受他吧。   于是,辛沫儿霸道的宣示了自己女人主权力,“不许找小三小四,什么莺莺燕燕的一律不准带回府。当然,你若是想解决生理需要,出门左拐,两条街后便是醉红楼,你可以去那儿解决需求。但是,不要被我发现,更要做好防范措施。你若认了我儿子,便只能做我儿子一个人的爹。你若是同意,我便让儿子今晚在你这儿睡觉,你若是不同意……”   话没说完,被凤擎苍接了下去,“若是我不同意,你便带着我儿子翘家,对不对?”   这个女人,果然是没有心的。   难道还想让他再痛苦六年?   辛沫儿,“很好,顿悟不错。”   “你说的我都可以答应。”凤擎苍皱了皱眉,将自己的见解发表了一番,“第一,旭王府里除了你,一定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主人;第二,既然宝贝都是我儿子了,那么,你便是我妻子了。为夫的有生理需求,怎么都不会去醉红楼的,你有责任尽好妻子的义务;第三,宝贝既然在我这儿留宿,没道理你这个做娘的要扔着他不管不顾。”   辛沫儿在听到她有责任尽好妻子的义务时,脑海中自动生成前几日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对她进行的惨不忍睹的蹂躏。   一夜七次啊!   他简直就不是人!   她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吃了类似伟哥之类的药。   “你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辛沫儿高扬起下颌。   凤擎苍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看向辛宝贝,“宝贝,你娘亲不合作呢。”   辛宝贝脸上的笑意顿去,脸上换上一副伤春悲秋的哀愁模样,并轻咬着手指,睁着他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声音打着哭腔,轻唤了一声,“娘亲……”   宝贝,你无耻!   明知道娘亲最见不得你这副模样的。   于是,辛沫儿只能举双手缴械投降,“那好,宝贝睡中间。”   反正有宝贝在,谅这臭狐狸也耍不出什么花样,他总不能当着宝贝的面再对她上下齐手吧。   辛宝贝瞬时收敛了眼中的汪汪泪意,迅速展颜欢笑,跳下床,将辛沫儿拉到了床上。   凤擎苍睡外面,辛宝贝睡中间,辛沫儿睡里面。   辛宝贝平躺在他们中间,凤擎苍和辛沫儿弓着身子,脸对脸。   凤擎苍目光凝视着辛沫儿那张褪去了清涩,多了分成熟妩媚,精致的小脸,不由叹道,“岁月怎么就没在你脸上留下痕迹呢。”   愈发的漂亮了,会让他不安哪……   辛沫儿勾了勾唇,“倒是你,头发上好像多了几根银丝。”   凤擎苍脸不红,气不喘,“想你想的。”   辛沫儿白了他一眼,宝贝还在,他说话也不顾虑下子。   辛宝贝,“……”他好像成一百瓦的电灯泡了,“父王,娘亲,要不要宝贝回避一下,将空间留给你们,等你们办完事儿后,宝贝再过来?”   凤擎苍,“是个好主意。”   辛沫儿,“宝贝,你若敢将娘亲再丢下,娘亲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辛宝贝撇了撇嘴,他哪敢哪,乖乖的躺在中间做最大的电灯泡。   凤擎苍不满,“不许威胁我儿子。”   辛沫儿冷唇相讥,“别一口一声你儿子,宝贝是我的。”六年前,他可是半点力量都没出。   辛宝贝,“娘亲,宝贝是父王和娘亲共同的。没有父王哪来的宝贝啊?你们缺一不可。”   凤擎苍满意的摸了摸宝贝的脑袋,询问道,“宝贝叫什么?”   辛宝贝眨了眨眼,“宝贝就叫宝贝啊。”   “父王不是问你的乳名。”   辛宝贝眨了眨眼,“娘亲曾说过,宝贝单名一个天字。”   凤天?   凤擎苍眉角跳了跳,这名字比他的还要霸气啊。   辛沫儿此刻心中得意的不得了,为自己给宝贝取了这样的名字感到自豪。   擎苍喻意苍鹰的意思,你是苍鹰是吧?那我便让你儿子叫天,鹰再怎么雄伟矫健也逃不出天的掌控。   夜静悄悄的,凤擎苍的主卧里却时不时的传来一家三口对话,齐乐融融的声音。   小孩子不能太晚睡觉,对皮肤和身体都不好。   辛沫儿轻轻的拍着辛宝贝的肚皮,诱哄他睡觉。   辛宝贝眨了眨眼睛,望着上方,慢慢的阖上了眼睛。   辛沫儿待他睡着,才将手从他的肚皮上挪开,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去和周公约会。   可是一双长而有力的大手突然袭向了她的胸。   辛沫儿又惊又怒,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你个衣冠情兽!宝贝还在这儿呢!”   凤擎苍眸底藏着深深的笑意,揶揄道,“你是在提醒我明天为宝贝单独准备一间房,让他一个人住,而我们夫妻就该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是吗?”   辛沫儿一噎,这男人怎么就色性不改呢。   凤擎苍放在辛沫儿胸前的手轻轻一动,辛沫儿还来不及躲闪就被他抱到了怀里,而辛宝贝则被他挪到了床里边。   “放开……!”果然是情兽来着!吵醒宝贝怎么办?   凤擎苍将嘴贴向她的耳边,“你可以再叫大声点,这样宝贝醒过来,便可以欣赏到他父王和他娘亲的春宫图了。”   辛沫儿心中泪流满面,她这算不算是主动送上门来给他欺?   “你最后放开我,不然我去官府告你强JIANG!”   “你去告吧,我还是那句话,没有敢接你状子的。不过,我这并不算强JIANG,顶多是婚内强JIANG,你别忘了,六年前,你就是我的人了。”   “我们还没拜堂!”辛沫儿忍无可忍,小声嗔怒。   “但我们已经洞房,所以,理论上来说,你是我的妻子了。”凤擎苍发挥他厚颜无耻的秉性,“当然,你若是觉得少了拜堂,改日我们可以补办一场婚礼。” 拉风的一家子   凤擎苍说完握在辛沫儿腰间的手轻轻一带,她整个人便以一种十分暖昧的姿势贴靠在他的胸膛。   辛沫儿怒,这男人能不能克制一下自己?宝贝还在旁边,万一将他弄醒了,岂不是会很尴尬!不再多想,抡起自己的小粉拳,对准他好看的下巴就揍了过去。   却被凤擎苍一把抓住,“你若是再不乖,我不介意将你就地正罚。”   凤擎苍无奈的将她轻轻的放到自己的身侧,一手搂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撩拨着她的黑发,“乖,睡吧。我只想抱着你,并看着你而已。”   辛沫儿瞪大了眼,有些不确定他话里的真假性。   “你这么看着我,我可以误解为你是在勾引我。”凤擎苍只觉得下面有些疼胀,心里微微的喘了口气。   这个小妖精。   辛沫儿身子一个激泠,迅速的闭上了眼。   凤擎苍盯着她那娇俏的小脸,看了许久,才缓缓的闭上眼,梦里,唇角都是轻扬的。   辛沫儿和凤擎苍没有发现,床里边的小宝贝嘴角也是轻扬的,和凤擎苍扬起的弧度一模一样。   翌日,巳时整,辛沫儿才懒懒的从床上起来。   却意外的看到了本该去上早朝的凤擎苍。   此时正坐在桌边,和宝贝吃着早餐。   “你不去上早朝吗?”辛沫儿不悦的皱起眉,昨天听府里的下人说,凤擎绝这几年的势力越来越大,这就意味着凤擎苍的势力有所削减,此消彼长之势下,对整个旭王府极为的不利,“你该不会让我儿子跟着你喝西北风吧?”   凤擎苍动作优雅的吃着早餐,不紧不慢道,“我怎么会让你和宝贝喝西北风,你也太小瞧你夫君我了吧。来,吃些早点,吃完后,我陪着你一起去太子府。”   辛沫儿冷瞥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据说太子侧妃宴请的都是一些未出阁的大臣千金,你是想去挑选旭王侧妃或者小妾吗?”   “天地可鉴,我绝做不出那样的事,对吧,宝贝。”凤擎苍偏头看着凤宝贝。(以后辛宝贝就叫凤宝贝或是凤天了,转来转去饶口的很。T。T)   凤宝贝附和的答道,“是啊,父王做不出那种事的,娘亲放心。”   辛沫儿不依不饶,“谁说他做不出那种事,先前这旭王府里还养着一如花似玉的宫姒宫美人呢。”   凤宝贝撅了撅嘴,冲着凤擎苍投了一抹,父王,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自己犯下的错自己一力承担呗。   凤擎苍放下手中的筷子,将辛沫儿拉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你应该相信我的,我和她并不是你想像中那样的关系。”   辛沫儿认真的看着他,“那是怎样的关系?”别怪我没给你解释的机会。   凤擎苍莞尔一笑,“以后再告诉你。”   辛沫儿突然也不问了,邪邪的一笑,“我突然没兴趣知道了。反正你若去找小三小四,那么我就红杏出墙,水性扬花。”   “你敢!”凤擎苍凤眸一缩,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紧,“我不会允许你有那个机会的。”   辛沫儿得意的扬起头,“你看我敢不敢!”   难得的看到他这么紧张的神情,辛沫儿心中惬意极了。   凤擎苍目光投向凤宝贝,“宝贝,你娘亲欺负你父王了,你不帮父王一下吗?”   凤宝贝眨了眨眼,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父王,这个宝贝可帮不了你喔,娘亲说的是有道理的,在感情这件事上,男女是平等的。父王若是先对婚姻不衷,那娘亲就有必要换张长期的饭票了。”   凤擎苍心里默哀,沫儿,儿子被你教坏了。连思想都和你一样奇奇怪怪。   只听说过男人三妻四妾的,倒没听说过女人也可以水性扬花。   辛沫儿站了起来,离开了凤擎苍的双腿,将凤宝贝抱了起来,在他的额头上印了一吻,“乖儿子,娘亲没白疼你。”   凤宝贝乖巧的回了一吻,正视着辛沫儿,“娘亲,今天是去要打大坏蛋吗?”   辛沫儿怔了怔,询问道,“谁告诉你娘亲今天要去打大坏蛋的?”   凤宝贝指了指凤擎苍,“父王说的啊。父王说,娘亲今日要出府,去教训六年前欺负娘亲的大坏蛋。”   辛沫儿,“……”都过去几年了,为什么他还是能时时刻刻猜到她心中想什么。   她却是总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公平啊!!!   “你怎么就知道我去打坏蛋的?”辛沫儿不服,“兴许我只是受邀和太子侧妃联络联络感情,赏赏花,听听曲,看看美人什么的。”   凤擎苍挑眉,不和她一般见识,将凤宝贝从辛沫儿的怀里接了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肩头上,“走吧,咱们去看戏了。”   凤宝贝睁着澄亮的大眼“父王,什么戏,好看吗?”   凤擎苍,“当然。保证不会让咱宝贝失望。”   辛沫儿不满,“今天是女人的聚会,你一男人瞎凑什么热闹。”她自己的仇,她自己会报,不喜欢别人插手。   “谁说只是你们女人的聚会了?父皇听说你回旭王府了,今日便免了众百官的早朝,让旭王府和太子府联络联络感情。今日不光是太子侧妃为你接风洗尘开的宴席,而且今日还是太子长子五岁的生辰,双喜临门,太子府今日一定十分的热闹。”   辛沫儿皱了皱眉,凤擎绝五岁的长子?   凤擎绝后院里那么多的小妾通床什么的,几年都没见一个儿子的踪影,怎么她一消失,他就多了个儿子?   凤擎苍知道她的不解,解释道,“是太子侧妃,也就是威武大将军庶女何洁所生,她在你六年前消失的第一天后,便也消失在了旭王府,去了太子府。”   也就是说,何洁在旭王府当差的一个月里,并不知道自己怀了孕,后来才知道的。   所以,何洁一开始在旭王府里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最后,也许顾虑着肚子里的孩子,或者说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找个好的前程,便转向重新投靠了凤擎绝。这也是为什么后面会联手宫姒一起除去她了?   辛沫儿突然觉得何洁也是情有可缘的,因为她也是身为人母,自然知道一个女人怀孕后,顾虑便多了,想法也会有所改变。   凤擎苍扫了眼她,淡淡的道,“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欺负了我的沫儿,就罪不可恕。”   凤宝贝点头十分霸气的附和,“对,欺负我娘亲的,都该死!”   辛沫儿,“……”宝贝不光继承了他老子的霸气,更继续了他老子的嗜杀啊,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于是,教导凤宝贝,“杀人是要偿命的,这种事咱不做。顶多叫人生不如死,让欺负咱的人知道,连死都是一种奢侈。”   凤宝贝,“……!”娘亲,最霸气的果然是娘亲你啊!   守在门外的兰音,暗暗的抽了抽嘴。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太登对,太拉风的一家了!   凤宝贝似乎想到了什么,“娘亲,照父王这么说来,那太子府中应该是有个和我一般大的小盆友了?”   辛沫儿点了点头。   凤宝贝这样问道,“那是太子的儿子拉风些,还是宝贝拉风些?”   凤擎苍恬不知耻的截话道,“你父王我比太子要拉风,自然他的种就不能和我的宝贝相比了。”   凤宝贝,“这么说来,宝贝可以欺负今天的小寿星了,那宝贝可以拿他当狗骑吗?”   辛沫儿,“……!”宝贝,人家再怎么也是太子的儿子,说不定还会是未来的储君,你怎可让未来的储君给你当狗骑啊啊啊!!!   凤擎苍似是思索了两下子,点了点头,“当然,宝贝想如何就如何。”   辛沫儿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可不想自己的儿子和他老子一样恶贯满盈啊,宝贝和他老子这才相处多少天,就整个人大变样了。   辛沫儿瞪了一眼凤擎苍,怪他不该这么教宝贝的,“你这样会带坏我儿子!”   凤擎苍慵懒的一笑,“宝贝不用我带坏的,因为他本质里继承了坏的因子。”   辛沫儿啪的一声将凤宝贝从凤擎苍的肩头上拉了下来,“今天在旭王府里好好的待着,哪都不能去!闭门思过!”   凤宝贝愤愤不平,“娘亲,宝贝今天没有做错事,你不可以罚宝贝的,宝贝要和父王还有娘亲一起去看戏。”   辛沫儿,“小孩子看什么戏!让你兰音阿姨陪你乖乖在王府里复习功课。”   凤宝贝咬了咬手指,以一副十分幽怨的目光看着辛沫儿,“娘亲,你说过,大人是不可以欺负小孩子的,不可以实习强制政权的,宝贝有个人自主权。”   辛沫儿却是不再看他,将他扔给了兰音,“看住他,不要让他到处乱跑。”   兰音恭敬的行了一礼,“是,主子放心,兰音一定看照好小世子的安全。”   凤宝贝朝凤擎苍投去一抹救助的眼神。   凤擎苍扫了一眼辛沫儿,见她面上态度坚决,只能道,“听你娘亲的话,父王回来带好吃的给你吃。”   凤宝贝撅嘴,什么好吃的他没吃过啊!但却没有硬碰硬了,乖巧的答道,“那宝贝去复习功课,等候父王和娘亲的凯旋归来!”   辛沫儿带头离开了旭王府。   凤宝贝朝辛沫儿和凤擎苍远去的背影看去,眼里起了一抹坏坏的笑意。   哼,你们不带我去,我不会自己去啊! 她男人就是不一样   祥云成团,日正当空。   太子府前院里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何洁一身华贵的桃红色逶地华服,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脸上带着端庄德体的笑容,时不时的招呼一下客人。   巳时五刻都已过去,就在所有人以为旭王妃不会前来赴宴,凤擎绝从后院来到了前院,准备命人上菜时,一道上顶的乘轿软塌从天外飞来。   软塌四周天蓝色的帷帐垂落下来,帷帐里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男一女两张轮廓。   “来人啊!有刺……”太子府里的一个侍卫急呼出声,刺客二字还没说全,就被凤擎绝用手势制止住了。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定格在那豪华又带着神秘感的软塌上。   那软榻的木质是用沉香木所做,帷帐上方还挂着十分耀眼的玛瑙水晶。   四角一边站着一个侍卫,用手托住一方,以保持乘轿的持平。   软塌从天而降,慢慢的归落到地面。   其中一个侍卫将轿帘掀开,恭敬的道,“旭王爷,到了。”   凤擎苍慵懒的从软塌上站了起来,起先走出了乘轿。   辛沫儿盯着他的后脑勺,紧跟在他后面,走了出来。只是来参个会,要不要这么显眼摆酷啊!   众人看到凤擎苍这张招牌式冷峻的面孔时,刚刚好奇的心情全都压制下来。   整个南昭国,敢在太子府里这么招摇的怕是只有旭王爷一个人了。   因此,也不足为奇了。   辛沫儿昂首挺胸的跟在凤擎苍身边,她男人果真不一般啊,连出个场都这么拉风。   凤擎绝笑意满面的对视凤擎苍,“二皇兄,你终于来了。”   凤擎苍点了点头,没有答他的话,越过凤擎绝走到了原本是该凤擎绝所坐的主位上,端坐下来。   辛沫儿自然是坐到了他旁边,占坐了何洁该坐的位置。   凤擎绝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这不是在他旭王府,这是太子府,凤擎苍理应坐到宾位上,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坐在主位上,不等于是在召示所有人,他旭王的地位比太子还要高吗?   其余的宾客面面相觑,虽然知道旭王的处事作风,可是今日怎么都没想到旭王会这般的不可一世,分明就没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   既然没将太子殿下放在眼里,那今日还来做什么?不如干脆待在旭王府里不用出来,便可。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敢在心里说,谁都不敢强出头,将话茬打开。   一群人目光偷偷的朝着凤擎苍的面上瞄去,只见他面色乌青,脸上隐隐有抽筋的迹象,显然是极力压制内心的怒意所至。   而齐肩站在凤擎绝身边的女子何洁,面色也不好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凤擎苍坐下后,品了一口茶,点了点头,“嗯,味道不错。”   似乎这时才看见凤擎绝还站着,便指着他下首第一个位子,以一副主人家的姿态道,“自家兄弟这么拘谨做什么。三皇弟,坐。”   文武百官,“……”这位置怎么颠倒过来了?到底谁是主谁是客?   辛沫儿,“……”你可以再无耻点。不过,她喜欢。   “皇弟不用客气,你皇兄说的对,自家人不用客气。”辛沫儿似乎嫌不够乱,应和道。   凤擎绝这才将目光挪到辛沫儿的脸上,阳光下,她巴掌大的小脸,精致的五官,褶褶闪亮,身上仿佛踱了一层光晕,可远观不可亵渎。比起以前,容貌更添一份秀妍和妩媚的气息。   目光深沉的偏头看了何洁一眼。   何洁身子一个抖瑟,连忙低下了头。将眼里的凌厉掩埋下去。   六年前,她明明记得辛沫儿脸上有两道长长的疤痕,根本就不可能治好,这会儿辛沫儿脸上怎么那么光滑滢润?   更何况,何洁记得很清楚,当初她报信给宫姒时,宫姒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势要毁了辛沫儿那张狐媚的脸并要了她的小命。   怎么可能会让辛沫儿六年后,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何洁虽然不知道这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但她相信就算辛沫儿能活着回来,也一定容颜受损,不敢在众人面前现面,或是会遮掩一下自己的丑颜,才出露面,这才邀她来太子府的。   其目的当然不是什么联络感情,而是为了趁机羞辱辛沫儿,借此打压旭王府。   因为,旭王妃之位并不是人人都能坐的。   一个容颜严重受损的女子会受到众人的诽议,而且今日太子府来的宾客大多数都是太子党的,势必不会让辛沫儿好过了去。   至少口头上就能让她无处置身。   现在,辛沫儿完好的回到了南昭,而凤擎苍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正常早朝,正常帮皇上处理奏折还有一些棘手的事务。   这对太子府可是大大的不利。   凤擎绝隐住了心中的怒意,脸上挂着淡笑,坐到了宾客席上,目光平视着辛沫儿道,“没想到几年没见,小皇嫂愈发的娇嫩照人了。”   凤擎苍淡淡的接口道,“本王的旭王妃,品相自是不差的。”   辛沫儿,“……”你妹的,姑奶奶我是人又不是甜品。   凤擎绝,“六年都没有见到小皇嫂了,今日一见,小皇嫂比当年风采更甚了。只是不知道,小皇嫂这六年来还要拉扯着一个小孩子,是怎么过过来的。”   辛沫儿挑了挑眉,她就是再笨也听出凤擎绝话里的弦外之音了,不就是想扣个屎盆子在她脑袋上,让凤擎苍丢脸么。   她偏偏不得他愿!   辛沫儿目光意味深长的扫了眼站在凤擎绝身后的何洁,“本王妃六年前不甚被奸人算计,差点丧命。幸得阿苍半途出现相救,但因身体重伤所致,一般的大夫难以救治,阿苍便将本王妃送到了远在千里的无极宫,交给无极宫主救治。因为担心阿苍挂念,这不,本王妃病情刚好转,这就回到了旭王府。”   无极宫!众人全都惊骇的说不出话来,居说无极宫宫主不单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一身武功也是神鬼莫测。   谁都不知道无极宫主叫什么,能见到无极宫主真颜的便只有地下的厉鬼了。 句句剜心   南昭国和无极宫相隔千里,凤擎苍怎么可能会认识无极宫主?   众人的第一想法便是,旭王妃在说谎。   可是,谁都不可能真的去无极宫,亲自问无极宫主,六年前辛沫儿是不是他相救。   因为,那是在自寻死路。   辛沫儿高高的翘起唇角,无论她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这些人都不可能再将别的罪名扣到她头上了。   她自然明白何洁还有凤擎绝心里的打算。   一个女子孤身六年在外,并拉扯着一个孩子,没有任何的依靠,能生存下来,这在这个思想比较落后的古代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他们宁愿相信辛沫儿是重新找了个男人将她和旭王爷的儿子养着。或者在他们眼中,凤宝贝根本就不是旭王爷亲生,指不定是和外面哪个野汉子苟合而生下来的野孩子,再带回旭王府中,招摇撞骗。   若是说辛沫儿这六年来都是在无极宫中度过的,他们半点都不信!   辛沫儿双腿交叠,悠闲悠栽的翘起了二郎腿。   凤擎苍却是眯了眯眼,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今日来太子府庆贺的除了丞相左忠,威武大将军何威这两位官级比较高官员外,喜欢凑热闹的九皇子凤擎宇也来了。   当然,凤擎宇凑热闹也是要分对象的,若是凤擎绝以前宴请官员幕僚什么的,他一定不会出席。   但今日因为提前知道辛沫儿会来,所以他早早的就来到了太子府。   虽然凤擎绝并没有向他下贴,他算是不请自来,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他的不是。谁不知道他混世魔王的绰号。   只要他好好的坐在席位上不生事,他们就阿弥佗佛了。   威武将军何威以前在将军府里,是不怎么待见他的这个庶女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庶出的,且还是他喝醉酒与一个洗脚丫环发生关系所生的产物。   所以,何洁在将军府里的地位等同于下人。   但是自从何洁当上了太子侧妃,并生下了太子皇长孙后。何威对何洁的态度便有了很大的改观,今日太子皇长孙的生辰,他就亲自备礼来庆贺了。   凤擎宇目光时不时的偷瞄一下辛沫儿,看着她那张褪去稚嫩,散发妩媚风情,明艳娇媚的小脸,心里就噗通噗通的跳个不停。   同时,也有一股失落感。如今,凤擎宇已经二十六岁了,自辛沫儿第一次见面至今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辛沫儿面时,还央求着她做自己的童养媳。   可是,如今,物事人非,她早已成了他二皇兄的女人……   凤擎苍目光一沉,大手占有性的揽上了辛沫儿的腰。   凤擎绝目光紧锁在辛沫儿那惬意的小脸上,知道再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也寻不到什么结果,便转了话,“小皇嫂果真是好福气,连无极宫主这种千里难得一见的人物都能见到。今日薄备酒席,为小皇嫂接风洗尘,希望小皇嫂还有二皇兄不要嫌弃。”   何洁命府里的下人将准备好的酒菜全都端了上来,然后坐到了凤擎绝的旁边。   辛沫儿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了何洁的身上,状似不解的问道,“怎么,这府里的侍妾也能上正席了?”   席上的宾客全都面面相觑,没有马上理解辛沫儿话中的意思。   凤擎绝和何洁却是领悟了。   何威的脸也是陡的一变,目色转阴,虽然辛沫儿所说的是事实。但是那也是他所生,要说也是由他来说。何况今日这么多人在场,辛沫儿找何洁的茬,便等于是在找他的茬。   何洁脸色倏地一变,却没有马上起身。   凤擎绝眼中露出一抹不悦,“洁是本太子的侧妃,按理可以陪本太子坐一个席上吃饭的。”   不管何洁身份如何,她至少是他太子的人,辛沫儿这般暗讽何洁,便等于是在打他太子的脸,凤擎绝怎么都要帮一下的。   何洁见凤擎绝为她开话,面上的神色好了些。   辛沫儿笑容可掬,“按理来说,侧妃即是妾,何况太子侧妃出身贫贱,不过是威武将军府里一个洗脚丫环所生的庶女,哪能登上这等大台面。”   “三皇弟平日一家人吃饭,太子侧妃席坐是可以的。但是今日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在此,三皇弟却让一个身份搬不上台面来的妾来陪客酒席,不是有失礼仪吗?”   “本王妃心胸开阔,倒是不会计较,但是在座的可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是五品官阶以上的朝臣?三皇弟今天这么不顾皇家的礼数,以后若传出去,岂不是会被外人说三皇弟你为人不矩,无视皇家礼仪,夜朗自大。到时候,可有损太子殿下您的威仪啊!”   辛沫儿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却让有些人听得格外不顺耳。   凤擎苍点头附和,“沫儿说的句句在理。”   众朝臣全都低下了头,假装没有听到太子和旭王妃的对话,实则他们全都听到了。原来,太子侧妃的亲生母亲只是一个洗脚丫环。   何洁整张脸没有一点血色,嘴角隐隐打颤。   凤擎绝的脸也冷了下来,他显然早知道以何洁的身份根本就做不了太子侧妃,他暗地里还吩咐过何威将何洁生母的身份抹去。何威暗地里已经将何洁生母给送到了阎王殿,何洁现在寄居在何威正房的门下。   虽然,很多大臣们都知道何洁的身份,但碍于凤擎绝太子的颜面,全都一致的从没将这件事当着凤擎绝的面说出来。   何威双目生威,眼底已带了些怒火,他没想到辛沫儿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露何洁娘亲是个洗脚丫环的身份,这让他的脸往哪搁,“旭王妃未免太钻牛角尖了。虽然洁儿是本将军庶出的,但洁儿是寄养在正房夫人的门下,况且本将军从小就很疼爱洁儿,洁儿的身份便等同于嫡出。”   辛沫儿捋了捋垂下来到一缕头发,不认同的道,“再怎么寄养,她也只不过是洗脚丫环所生,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搅黄了一摊春水   何威气结,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辛沫儿,可是碍于人多,又有凤擎苍护着她,只能将怒气往自己的肚子里吞。   凤擎苍眯了眯眼,他的沫儿好犀利啊……   凤擎绝面色铁青,他知道在何洁身份这件事上,被辛沫儿和凤擎苍占了上风,拿了口舌。   再继续这个问题,只能让自己更难堪,便将话题转到了今日小寿星的身上,“今日小皇嫂回京,是值得庆贺的一件事,就不要说那些无谓的话了。今天既是为小皇嫂你接风洗尘,同时也是皇太孙五岁的生辰,而洁正是皇太孙的生母,她理应同场出席的就座的。”   辛沫儿眨了眨眼,却未打算放过何洁,“固然三皇弟首来得子,是应该值得庆幸的一件事。可是太子侧妃只是一个妾,她生出的儿子是不可以称为皇太孙的,毕竟是庶出的,最多只能称之为皇长孙。”   “就算今日是太子皇长孙的生辰,古往今来的礼数却也不能少。今日太子皇长孙是可以出席就坐,但他的庶妃地位低下,是没有资格在这里与本王妃以及在座的各位官僚同堂而坐的。”   辛沫儿慢条斯理,言之戳戳,句句切中要害。   凤擎宇自辛沫儿落座后,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便一直没有移开过,就算刚刚凤擎苍揽住了她的腰,宣告着她是他的。他还是舍不得移开眼。   小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可爱,和以前一样的伶牙俐齿啊!   他怎么就没那么好命娶到她呢。   辛沫儿以前不管是凤擎苍的养女还是现在的身份,似乎从来都与他不相干。   凤擎宇心中有些怅然失落。   凤擎绝却是牙齿都快咬碎,他每说一句,似乎都能被辛沫儿拿住话,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   何洁衣袖下的手指,骨节泛白。她知道辛沫儿一定是故意的。六年前,辛沫儿将她收作旭王府的丫环时,那会儿还帮着她回击那些欺负何洁是将军庶女的人。   没想到,这会儿却是转向步步都在欺她身份不如人,往她心口上扫盐。   她今日央求凤擎绝为她的儿子举办生辰,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为了昭告太子府以及所有的大臣,她何洁所生的儿子极受太子宠爱,太子嫡长孙在太子眼里并不比正妃所生的差。   也是为了让那些人知道,她虽只是个侧妃,但她却坐实了太子府女主人的权利,将来她极有可能由侧妃变为正妃。毕竟左相之女左婉一直消失不见,太子妃之位空置着。   只要她坐上了太子妃的位子,那么她的儿子便自然成为嫡子,名副其实的皇太孙了。   本来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却被搅得一团糊水。   这个时候被辛沫儿截中痛处,何洁心中满是愤恨,眼底闪过一抹浓烈的戾气。   她却忘了,当初辛沫儿是如何帮她抵挡那些闺阁名门千金对她的讥嘲,将她收留进旭王府的,而她又是如何回报辛沫儿的。   辛沫儿崇拜的理念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对不起,那别怪她不客气,拿人开炮了。   凤擎苍目光淡淡的瞥向一直没有说话的丞相左忠,不咸不淡的道,“不知左丞相觉得本王爱妃刚刚的一番话可有偏颇?”   辛沫儿挑眉,狐狸就是狐狸啊。她怎么就没想到左忠呢。   左忠可是太子妃的亲生爹爹。   他若是不认可刚刚辛沫儿的那番话,便等于是助长了太子侧妃的气馅,也等于告诉所有人,他的女儿太子妃之位,名存实亡。   而他与太子这层同盟的关系,便会大不如前。   何威阴厉的眸子冷冷的射向凤擎苍,凤擎苍却是仿佛没看到一样,轻轻的敲打着席面。   辛沫儿蹙了蹙眉,这何威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明目张大的做样子给她夫君看。   众位官员全都自觉的没有插嘴,这个时候还是保持沉默的比较好。无论是威武将军还是左丞相,都不是他们得罪的起的人物。   左忠面目一沉,声音厚重,“旭王妃刚刚所说的一番话还是有道理的,妾就是妾,无论她生出个什么来,也改变不了她妾的身份。”   凤擎绝眼中的冷意收敛,偏头温声对着何洁道,“你去看看城城。”   凤城是凤擎绝和何洁所生的太子嫡长子。   何威本来是准备发脾气的,可是看到凤擎绝对何洁态度温柔,有上的怒意才敛去了些。   虽然何威和左忠同属太子一党,可是,他们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亲密。   他们一个一品文臣,一个一品武将,有时也会暗暗较劲。   虽然何洁此时的身份是个侧妃,但是左忠的女儿左婉已经消失几年,说不定死了都有可能。也就是说太子妃之位不过是个晃子,有等于没有。   何威很大度的认为,他不会去和一个死人计较的。   何洁捏了捏拳,温顺的从席坐上起来,朝后院走去。   可是还没出这个院子,府里的一个侍卫便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跪下禀报,“启禀太子殿下,长皇孙突然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大吼大叫,叫声凄厉。属下们想进去探查一下长皇孙有何不适。他却不准备属下进他的房间,将属下全都阻隔在门外!”   何洁面色陡的惨白,迅速拨腿朝着后院凤城住的房间跑去。   凤擎绝目光微变,却没有何洁那么的紧张,起了身,对着席间的众人道,“本太子过去看看,你们慢用。”   何威也站了起来,随着他一道过去了。   毕竟凤城是他的外孙,他怎么都要顾顾体面的。   其他人都很好奇皇长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们听到不远处传来小孩子的哀嚎声,而且越来越大。   显然是受到惊吓所至。   辛沫儿端坐在席位上,尽情的品尝着各色菜味。别人家的家事,她同兴趣关心。   凤擎苍耳朵微微动了动,眼角跳了跳,突然附到辛沫儿的耳边,“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辛沫儿此时嘴里正含着一块鸭肉,眨了眨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边吃食边模糊不清的道,“梨森么司侯起,稀饭凑热闹鸟。” 出其不意   辛沫儿此时嘴里正含着一块鸭肉,眨了眨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边吃食边模糊不清的道,“梨森么司侯起,稀饭凑热闹了。”   凤擎苍将她嘴中的鸭肉抽了出来,扔到席面上,拿出方帕,将辛沫儿嘴角的残渣拭去,“都是孩儿他娘了,怎么吃个东西还像小孩子一样。”   辛沫儿瞪着他,“……”滚你丫的!   凤擎苍无视她眼中的怒意,强行将她带走。   凤擎宇迅速跟上,拦到了凤擎苍的前面,替辛沫儿打抱不平,“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怎么可以这样对小丫头!”   辛沫儿下意识的就想唤凤擎宇为小叔,忽然记起,现在她的身份可是旭王妃,不再是小郡主了,可不能弄错了辈份,唤他九皇弟似乎又有些不对口,好歹她和凤擎宇也算是老熟人了,总不能生疏了,便回了他一抹笑,“擎宇。”   凤擎苍凤眸一凛,不顾这么多人都看着,霸道的将辛沫儿扯进了自己的怀里,命令的语气道,“以后除了我,不许和别的男人说话,不许直唤别人的名讳。”   辛沫儿辩驳,,“擎宇不是别人,他是你的九皇弟。”   “我说不准就不准。”凤擎苍态度强硬。   凤擎宇见辛沫儿被凤擎苍欺负了,心里有些心疼,“是男人就放开她,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凤擎苍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还讥道,“沫儿可不再是小姑娘了,她是我的女人,我是不是男人也不需要你在这儿怀疑,沫儿再清楚不过了。”   辛沫儿,“……”这男人果然是无耻无下限啊啊啊!!!   凤擎苍不再多言,搂着辛沫儿的腰,状似十分亲密的模样离开了这里,朝着凤擎绝和何洁刚刚离去的方向而去。   众人一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这还是以前那个丰神俊朗,惜字如金,不苟言笑,百姓奉之为神的旭王爷吗?   天哪,一道惊雷劈死他们吧!   在场的人见凤擎绝,凤擎苍全都离开了这里,朝着后院而去。觉得坐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跟着他们一起朝着后院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留下一脸挫败的凤擎宇,在原地叹了几声气,紧步追随了过去。   凤擎绝和何洁到了凤城的院子时,凤城的房间内已没有了惊叫声。   二人好奇的撞开了凤城的房门,结果看到了一幕极充斥人眼球的画面。   堂堂太子府的皇长孙竟然四脚朝地,舌头伸了出来,扮狗!   凤城此时脸上被画了一只十分醒眼的八王,舌头伸的老长,几乎都已经认不出原来的面貌了。   凤城的背上还坐着另外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大,长的十分漂亮,尤其是一双眼睛如墨染般炫亮,很为出彩。五官分明,让人见一眼便永生难忘的小男孩。   此时双手揪着凤城的耳朵,口里还欢快的叫着,“快点!爬快点!”   结果,凤城速度果然快了许多。   小男孩似乎嫌不够过瘾,扯着喉咙叫嚷道,“学声狗叫让本世子听听!”   凤城没有任何犹疑的立刻学了声狗叫,“汪!汪!汪汪!”   凤擎绝整张脸都青了,似乎暴风雨随时即将来临。   他乃一国的太子,结果他的儿子皇长孙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耍得团团转不说,还让皇长孙扮狗满地爬,并学狗叫!   何洁也是愣在了原地,没有回过神来。   她自己的儿子,她是清楚的。自从她生下凤城后,她在太子府的地位便水涨船高,其她的小妾见了她要么就是巴结她,要么就都躲得远远的。   自然,她的儿子凤城也会被一部分人巴结着,或是忌惮着。   因此,凤城从小就养成了娇横蛮撞的性子。   平时谁都不敢欺负他,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   一个不开心,便拿府中的下人出气,轻者削耳朵削鼻子,重者剁手剁脚。   极为暴戾,残忍。小小年纪,什么都没学到,只学会了凤擎绝的狠辣。   凤擎绝自也是知道凤城在府里胡作非为,但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任由着他去。   六年前,左婉在他身边的时候,太子府没有一个人怀皇嗣。   一是因为左婉一直没有身孕,二是左婉担心其她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只要凤擎绝临幸了其她的女子,左婉便马上命人送去避孕汤。更甚者惹她不高兴,她一副药剂,直接让府中的女子终身不孕。   是以,凤擎绝虽然花名在外,太子府中的侍妾通房一大群,但没有一个人能怀得他的皇嗣。   所以,在凤擎绝听到何洁说自己怀了他的骨肉时,他心中还是有些动容的。   一来,何洁知道了自己太多的事情,只能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才能防止她起异心,告发自己。   二来,太子府里是该有人续续香火了。   于是,便将何洁收留在太子府,待她生下皇长孙后,便封了她太子侧妃的头衔。   就在凤擎绝和何洁怔神的瞬间,外面的人马全都赶来了这里,不巧的都看到了这一幕。   全都惊讶的嘴巴恨不得能塞个鸡蛋进去。   谁家的小孩子这么的霸气啊!竟然敢驱使皇长孙扮狗!   当看清楚,骑在凤城身上小男孩的面孔时,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好看了。   那奶娃的面孔分明就是缩小版的凤擎苍!   凤擎绝双目阴鸷,身上染上浓浓的杀气。   何洁恨铁不成钢,立刻怒视着骑在凤城身上的漂亮奶娃,“来人!将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冒犯皇长孙的畜生拖出去砍了!”   立刻有两个侍卫上前来就要架住骑在凤城身上的小奶娃,结果,那小奶娃身手诡异的很。   一个没留神,就让那小奶娃从他们臂膀下滑了出去。   没错,这小娃娃正是尾随凤擎苍和辛沫儿,偷偷来到太子府的凤宝贝凤天。   “父王!”凤宝贝看到人群中一抹气质冷峻,容颜俊朗的修长男子,立刻冲了过去,扑到了那男子的怀里。   辛沫儿眼角跳了跳,她不是让宝贝在旭王府里好好待着的吗?怎么这会儿跑到这儿来了? 处处占上风   凤擎苍凤眸一寒,千年寒潭似的双眸落在何洁的身上,“你是说,要砍本王的小世子?”   他的目光宛如利箭穿透何洁的心脏。   何洁身子一抖,连忙敛去了脸上的怒意,躬身道,“还望旭王爷恕罪,妾身刚刚并不知道这位是旭王府的小世子。若是知道,就是给妾身一百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胡乱下令。”   众人在看到凤宝贝和凤擎苍五官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时候,心中就隐隐有所觉悟。   现在看到凤宝贝甜甜的唤凤擎苍为父王,而凤擎苍又将他抱进怀中,并对何洁有所不满时,更加确定凤宝贝的身份了。   这太子殿下生的孩子,和旭王爷生的孩子怎么区别就这么大?   现场的人任谁都看得出来凤宝贝比较有王者风范,而凤城充其量只能做他的跟班。   凤城这样的孩子怎么配做皇长子啊,简直有辱太子殿下的风仪啊!   何洁面色越来越难看,她自然知道这些人心中在想什么,她今天原本是想让所有人都见识一下她的城城是多么的聪明,继承了凤擎绝的聪慧和俊朗。   可是,现在因为凤宝贝的出现,将所有的一切都打乱,让她的孩子受到众人的嘲视,让她和城城都颜面无存。   当然,面色最不好看的要数凤擎绝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试图将凤擎苍给压盖下去,独树一帜。   所以,他也会希望自己的皇长孙比凤擎苍的小世子人出众。   而不是像刚刚,凤擎苍的小世子拿他的儿子当猴耍。   而且,还是所有宾客全都在场的情况下。   这不等于是在昭告天下,他凤擎绝的儿子比凤擎苍的儿子差很多,他凤擎绝的儿子是扶不起的软脚虾,庸人一个吗?   凤擎宇看到凤宝贝时,很是喜欢的在他的脸上又是捏,又是掐的,逗弄着他。   他很意外凤宝贝会突然出现在凤城的房间里,更意外的是,凤宝贝竟能让一向嚣张凶戾的凤城给他扮狗,还允许凤宝贝给他脸上画个小王八。   哈哈!哈哈!   凤擎宇实在是太喜欢凤宝贝了。   因为他向来也不喜欢凤擎绝,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还有在他父皇面前说一套,背后却又是另外做一套的势利行为。   凤宝贝在凤擎绝的脸上画个小王八,不等于是在告诉别人,凤擎绝是个大王八吗?   因为只有大王八才生的出小王八的。   “旭王爷,就算这孩子是您亲生的,是小世子,但他冒犯皇长孙,在场的人是全都看在眼里的,理应受到严罚!”何威粗犷的声音响起。   其中几名官员跟着附和,“是啊,按理说,小世子见到皇长孙是该行礼的,皇长孙是兄长,小世子是该尊敬兄长的,怎么可以公然的欺辱皇长孙呢。”   呸!要她的儿子给那破小孩行礼?那等到下辈子吧!辛沫儿双手抱环,冷睇着众人,“既然兄弟要尊敬兄长,该行礼。那我家王爷是太子殿下的兄长,太子殿下是不是该对我家王爷行礼?”   在场的人均是一愣,察觉到凤擎绝的脸色越来越黑,迅速的闭上了嘴。   “都是皇室一脉,流着皇室的血统,拘谨那些做什么?”凤擎绝身上的杀意拢去,面色恢复正常。   他的皇长孙已经失了颜面,他可不能再失颜面,一群愚笨的人!   辛沫儿满意的勾了勾唇。   今天这事越搅就越黄,只能早些让它消停,转移话题,才是明智这举。   毕竟过会儿可以对外解释说皇长孙性子敦厚,哄着小弟弟玩,到时别人自会理解成凤擎苍的小世子不识礼数,是凤擎苍和辛沫儿教子无方。   凤擎绝正准备让这事告一段落,何威却开口了。   何威却不通其中的道理,一根筋硬到底,“手足之间是该相互爱护,但是刚刚小世子的举动明显的有悖常伦,他怎么可以骑在皇长孙的背上,让皇长孙扮狗不说,并且还在皇长孙的脸上画个王八呢!这明显是在侮辱皇长孙,并有心抵毁太子殿下!”   凤擎绝努力保持着的风仪,瞬时泯灭,目光朝着何威射去。   何威常年武夫一个,又不懂得这目光中的含意,越说越带劲,几乎将各种大道理全都说了出来。   话里话外的意思全是在说小世子欺负皇长孙,爬到皇长孙头上拉屎拉尿,却没往深层想,他这样说,以至于凤擎绝后面连救场都救不回。   所有的人全都知道了凤擎绝的种比不过凤擎苍的种。   凤擎绝眯了眯眼,双眼中的凌厉很快闪过,目光平静的看着凤城,眼中明显带着不悦,当看到凤城脸上被凤宝贝画的王八时,脸色更是不好看了,“刚刚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在屋子里大呼小叫?”   凤城目光朝着凤擎苍怀里的凤宝贝看去。   凤宝贝双眼眨巴眨巴,唇角轻快的扬起,俏皮的嘲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这举动在任何人的眼里,看上去都是可爱活泼的。   然后凤城却是吓的一跳,陡的将目光收了回来,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突然哇哇大哭起来,眼泪鼻涕恨不得落了一地。   何洁看着他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心底里将凤宝贝恨上了。   在她看来,凤宝贝突然出现在凤城的房间里,绝对是受了辛沫儿的指使。辛沫儿是在为六年前她背叛她的事挂计于心,今日是来报仇的。   然后,她的身份不过是个侧妃,是不能和辛沫儿硬碰硬的。   何洁抱着凤城,目光怨愤的看着辛沫儿,“凤城平日里不是这个样子的。今日突然性情大变,分明是被人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吓到了,妾身要禀奏皇上,求皇上察明事实原委,还皇长孙一个公道!”   辛沫儿并不怒,反而心情大好,笑容满面的回视着何洁,“何侧妃怎么就没请个大夫给皇长孙看看呢?兴许他从小情绪不定,头脑不开阔,哪个筋拉扯错了也有可能。自己的问题可不能怪在别人的身上。”   (菇娘们,有木有吃粽子?端午节快乐!今天只有六千字,抱歉了菇凉们。二更在十点半,三更在十一点五十。) 最毒小孩心   “有道理,你该找个大夫给这孩子看看的,我看这孩子头脑就有些不灵光。别是自己发了羊颠疯,却要硬赖在别人身上可就不好了。”凤擎宇笑眯眯的帮腔。   凤擎绝一下子将凤城从何洁的手里扯了过来,命令道,“不准哭!”没用的货!“说,刚刚到底怎么回事?若是谁欺负了你,你说给父王听,父王给你皇爷爷做主。”(古代被封了王的太子,儿子叫太子也是唤父王的,唤侧妃也是母妃,我刚刚特意去查了下,妹纸们将就点看,虽然有点拗口,但不伤大雅。)   凤宝贝额头上的黑线不住的下掉。这对夫妻果然是绝配啊。   是该说他亲爱的娘亲还有父王太强大了,还是说凤擎绝和何洁太没用了。   动不动就搬出皇上。   辛沫儿和凤宝贝想到了块儿去了,她有一种,‘我爸是李刚,怕什么!我爸是李双江,怕什么!他们扛着呢!’   这只会让她觉得,她男人太威武了,威武到凤擎绝不敢拿他怎么样。   其实辛沫儿知道,凤擎绝也不是真的不敢对凤擎苍下手。在他眼中,凤擎苍是一根毒刺,时时都想剔除。   可是,自己又没那个能力能保证一下子将凤擎苍除去。   “父王……”凤城脸色稍稍恢复正常,刚刚唤了一声父王。   凤宝贝就从凤擎苍的身上跳下来,走到凤城的面前,歪着脑袋笑眯眯的看着凤城,“刚刚我有没有欺负你?”   凤城一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脸色刷的一下又变了,小小的身子还在发着抖,似乎十分惧怕凤宝贝,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没……没有……。”   凤擎绝身上煞气重现。   凤宝贝点了点头,像个小大人般,仰起头,毫不畏惧的看着凤擎绝,“你看到了,他刚刚说没有。谁没事会欺负他啊,他这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胆小如鼠,不经吓。我就算找人欺负,也不会选他这个样的,会选个稍微聪明些的。”   意思就是,凤城连被凤宝贝欺负的资格都没有。   凤擎绝家的孩子太逊了。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以旁观者的身份自居的左忠朝着凤宝贝看了一眼,然后目光转到辛沫儿身上,将眼中的狠戾隐藏在平静无波的眼底之下。   “对,小世子说的话有道理,改明儿,本小爷多找几个人送到你那儿,给你做牛做马,任你打杀,都可以的。”凤擎宇很赞同凤宝贝的话,似乎嫌不够乱,还煽风点火了一把,说出的话很不地道。   凤宝贝,“……”内心独白,这位蜀黍我好像不认识你,但是你实在是太对宝贝的胃口了,宝贝决定以后要和你做朋友。   凤擎绝被凤宝贝和凤擎宇的一番话气的不轻,可是他堂堂一太子,总不能和人家小孩子一般计较吧?那传出去还不是被人笑作以大欺小,说他没有半点太子该有的风度。   只能硬生生的将怒意全都吞到了肚子里,   何威自诩身份高贵,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一个小孩子开炮,便只能冲着凤擎宇去了,“九皇子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将皇长孙比作任人打杀的牛马吗?你堂堂一个皇子,说话得注意一下分寸!”   凤擎宇不见怒,依然一副纨绔子弟,风流不羁的模样,“何将军哪只耳朵听到本小爷将皇长孙比作任人打杀的牛马了?”然后朝着站在一边的官员问道,“你们看见没?你们有没有看见?”   在场的人纷纷摇头,这位可是得罪不起的混世小魔王啊,一个惹他不高兴,他直接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府邸都是轻的。   察觉到凤擎绝目光冷冷的扫来,连忙停止了摇头,将头低下,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凤擎宇视线重落到何威的身上,两手摊开,耸了耸肩,“何大将军看到没有?没有人听到本小爷肆意抵毁皇长孙,倒是那话是从何将军你口中说出来的。”   凤宝贝很闪动着他那无辜又灵动的亮眼,“是喔,宝贝刚刚有听到是何将军在侮辱皇长孙呢。”   辛沫儿,“……”皇家出来的人,果然没一个正常的,全都是无耻无下限啊。像何威这种粗人,玩文字功夫哪里玩得过凤擎宇和她家宝贝呢?   凤擎绝冷厉的眸子朝他射了过来,何威虎背一僵,很不甘的闭了嘴。   “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前院吧,再不去,酒菜都该凉了。”凤擎绝不想让众人再在这儿继续待下去,再待下去,只会让他更尴尬。   今日之仇,改日再报。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凤城的院子,朝着前院走去。   凤擎绝不耐烦的冷瞥了一眼凤城,语气生硬的道,“将你这副鬼样子收拾一下,一会儿还要出去见人了,到时候别再给本殿丢人!”   挥了挥衣袖,大步离去。   留下凤城还有何洁。   凤城见凤宝贝离开了这里,才长吁了一口气。   何洁在凤城的脑袋上拍了一下,“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尽给我丢脸!”   凤城这会儿恢复过来,小脸上一脸的凶残,“母妃,不是城城不争气。城城控制蛊虫的蛊蛇被那臭小子给抢走了,城城害怕……”   何洁,“不过是被抢走东西,你害怕个什么!”   凤城,“母妃,因为……城城平日里玩的蛊虫被那臭小子塞到了城城的肚子里。”   何洁一脸的惊骇,“什么?!”   那蛊虫和蛊蛇是她找丞相左忠要的,蛊虫有多只,但是那蛊蛇却只有一只,蛊蛇是吃蛊虫的,拿来给凤城玩耍解闷用的。   凤城委屈解释,“半个时辰前,孩儿在墙角边教训府里的丫环的时候,那小子突然从墙头爬了进来。然后逼着孩儿吃了那只蛊虫。”   何洁,“他怎么会知道你有那东西?”   凤城,“他跳下来就替那丫环打抱不平,还臭骂孩儿一顿,孩儿看不过去,便拿出蛊虫还有蛊蛇想惩戒他。结果,反被他钳制住,被他逼迫着将那虫子给吞到了肚子里。”实际上是他误吞的。 环环相扣,阴谋层出   他是见过那蛊蛇的厉害的,前几日他将那蛊虫喂到了一个下人的肚子里,那条蛊蛇便顺着那下人的嘴钻到了那下人的肚子里,吃了那条小虫子,才从那下人的肚皮钻出来。   现在,那条蛇在那臭小子的手里,凤城担心那蛇随时会钻进自己的肚子里。   凤宝贝威胁他,将凤城逼到他的房间里,并将房间们反锁。还威胁他扮狗,并用毛笔在他脸上画乌龟。   凤城担心他不听话,凤宝贝会将那蛇放出来咬他,没办法,才听他摆布的。   何洁急道,“那你刚刚怎么不趁着你父王在的时候,告诉他,让你父王将那蛇夺过来毁去!”   凤城疑惑的问道,“母妃不是说过,不能让父王知道孩儿养了那东西吗?”   何洁眼瞳急剧的收缩了几下,“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母妃会找人将那条蛊蛇夺回来的。”   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瓷瓶,从里面倒了粒药丸出来,递到了凤城的嘴边,“你将这吃了,一刻钟后,那虫子就会从你肠子里下出来。”   凤城乖乖的拿起来,放进了嘴里。   然后从房间里的衣柜底下打开一个小盒子,只见里面有二十多只红色的小虫子蠕动着,特别恶心,他用布包着从里面拿了几只出来,放到了瓷盘里,然后用石头碾碎,只余一些红色的虫肉汁。   何洁疑惑的看着他。   凤城站起来,将那些红色的小虫子的尸体小心翼翼的,用密不透风的物体包了起来,扔到了一边。   只留下了虫肉汁,眼中泛着幽光,“母妃,过一会儿,将这肉汁撒在那臭小子的菜里,看那臭小子还能活多久。”   那蛊蛇是寻着这虫的味道进食的,不管那虫子是死是活,一个人的身上只要沾染上了蛊虫的味道,那蛊蛇就能闻到,顺着人的眼,耳,鼻,口,任何一个地方都能钻进人体内,然后破体而出。   最主要的是,这捏碎的虫子汁是有毒的,就算那细小的蛊蛇不能钻进人的体内。   那毒汁在体内积聚久了,七七四十九天也会肠穿肚烂而死。   何洁震惊的看着他,她一直都在想怎样才能解决掉凤擎苍还有辛沫儿两人,却苦于没有办法。   没想到,凤城却能一语惊人,一下子就找到了突破口!   何洁忍住心中的震憾,狐疑道,“谁告诉你这么做的?”   凤城虽然继续了凤擎绝的狠辣,但他毕竟年龄小,见识不足。不可能想得出这样的办法。   凤城扫了扫四周,见没人,才将嘴巴附到了何洁的耳边,“是左丞相告诉孩儿的,他还交待过不要告诉任何人,还逼孩儿发过誓。但母妃是孩儿的娘亲,孩儿告诉娘亲是天经地义的。”   何洁面色由震惊转淡定。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左忠会那么爽快的将那些蛊虫蛊蛇送给她。   原来,左忠想拿她当把子。   左忠定是早就猜到凤城会将实情告诉她,而她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一定会对辛沫儿还有凤擎苍下手。   好缜密的心思,好可怕的人。   何洁突然觉得,她似乎惹上不该惹的人,左忠远没有表面上奉迎凤擎绝那么简单。   “母妃,你先去宴席,孩儿清洗完后再过来。”凤城说完便蹬着小腿离开了。   何洁低头看着碗里的红色虫肉汁,沉默了良久。   最终迈出了步子,朝着厨房走去。   却是将这毒汁分成了四份,分别洒向了四个不同的盘子里……   太子府前院。   凤宝贝正在乖乖的听训着辛沫儿的教导。   辛沫儿,“很好,翅膀长硬了,知道不听娘亲的话了是吧?”   凤宝贝咬着手指头,承认错误的态度十分良好,“娘亲,宝贝错了。”   辛沫儿,“错了?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凤宝贝,“娘亲,宝贝下次再也不敢了?”   辛沫儿,“你还想有下次?”   凤宝贝,“绝对没有。”   辛沫儿挑了挑眉,既然凤宝贝现在都已经来到了太子府,她总不能再将他赶回去吧,“回去后,罚抄一百遍三字经。”   凤宝贝,“……”娘亲,三字经他都能倒着背了,不要!一副怨妇的模样看着辛沫儿。   凤擎宇吃惊的看着凤宝贝,这模样不是该用在恋人身上的吗?这奶娃怎么就用在他娘亲身上了?是不是用错地儿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凤宝贝的心里,辛沫儿即是他的娘亲,又是他的恋人。   因为辛沫儿实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儿子就是娘亲前世的恋人,前世的恋人才能换来今生的母子。   多难得啊。   当然,这话,凤宝贝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不然,指不定有人会认为辛沫儿是在误导诱童,败坏门风。   凤擎苍淡淡的品着酒,没有插足辛沫儿和凤宝贝母子间的对话。只是目光会时不时的朝着凤宝贝的衣袖扫去,似在沉思什么,脸色有些凝重。   辛沫儿眼尖的注意到凤擎苍的面部表情,顺着他的目光,朝着凤宝贝的衣袖看去。   突然拽住了凤宝贝的手,纤手伸向了他的袖子里。   手缩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条十厘米长,半指宽的红色小蛇。   辛沫儿好奇的捏在手中把玩,嘴中叹道,“啧啧,这蛇,摸起来真有手感。”然后歪着头问凤宝贝,“哪儿来的?”   凤宝贝嘟唇,“娘亲,您说过,大人是不可以抢小孩子东西的。”   辛沫儿摇了摇头,振振有词,“这话是针对于外人而言。可你是我儿子,你的东西便是娘亲的东西,所以不存在抢。”   凤宝贝,“……”娘亲,你欺负小孩子。   就在这时,凤擎绝的目光突然扫向了这边,唇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突然出声道,“小皇嫂这手中的小蛇好有意思,我们太子府中似乎没有这种东西。”   他的话,成功的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辛沫儿手中的小蛇上。   有些人面色微变,谁出个席,还带蛇来的?   辛沫儿将手中的小蛇举高了些,索性让那些人看个清楚,“是挺有意思的,只可惜,本王妃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   (这里面是有阴谋的,不止一个两个人的阴谋。后面会讲到的,菇凉们别急哈。) 腹黑母子无底限   辛沫儿将手中的小蛇举高了些,索性让那些人看个清楚,“是挺有意思的,只可惜,本王妃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兴趣。”   辛沫儿说完将蛇交给守在凤擎苍身后的侍卫手里,“扔了。”   她没理由让那些人为了区区一条小蛇给自己找麻烦。   没一会儿,何洁就来到了前院,她的手里还牵着凤城,将凤城安排到凤擎绝身边坐好。   这一回,她没有再就座,识相的站在了凤擎绝的身后。   坐在席间一直因为刚刚凤宝贝将凤城耍得团团转的一幕而心生不悦的何威,想扳一局回来,于是对着何洁道,“小洁,听说长孙殿下继承了太子殿下的聪敏,三岁就会识字,五岁就能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不如今日让长孙殿下露一手,让我们长长见识如何?”   何洁立刻就明白了何威的用意,的确很有必要让凤城在众人面前露一手,让那些人知道她的儿子其实很厉害的,于是笑道,“承蒙父亲大人的抬爱,那本宫便让城城献丑了。”   何洁命下人重新准备了一张桌子,还准备了笔墨纸砚,对着凤城道,“你就将你平日练习的三字经默写出来吧。”   “是,母妃。”立刻有人搬了张椅子,然后将背压得低低的弯下。凤城踩着仆人的背,站到了椅子上。   待侍女研好了磨,才提起袖子,将老夫子平日教他的三字经默写了出来。   一刻钟后,踩着仆人的背,落到了地上。   马上有人将凤城写好的三字经,交到了凤擎绝的手里。   因为三字经比较长,所以分成五张纸来写的。   凤擎绝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了何威,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传下去。   场上所有的人想法都一致,赞叹凤城小小年纪就能写一手好字,还能将整首三字经都默写下来,实在是难得。   凤城听着那些人夸奖他,他小脸扬的高高的,背也挺的直直的。待所有人都看过后,将自己写的三字经随意的拿在了手里。   迈着小步子,傲慢的走到凤宝贝这边,将手里的几张纸扔到了凤宝贝的面前,趾高气扬的看着他,“听说,你是在乡间长大的,想必是不会识字的。哥哥我不介意将这交给你,拿回去好好观摩观摩一下。”   凤宝贝淡笑不语的将那几张纸拿起来,仿佛在真的仔细观摩,半晌后,偏头看着辛沫儿,“娘亲,这一个个像小蝌蚪,黑乎乎不成形的东西,真的是字吗?”   凤宝贝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笑了起来,原来这孩子连蝌蚪和字都分不清楚。   于是,纷纷对凤城还有凤宝贝有了改观。原本那些人还觉得凤城胆小懦弱,登不得大场面。   可是现在看来,太子的儿子到底是太子的儿子,龙生龙这句话是没说错的。   辛沫儿状似很苦恼的盯着上面的字迹看了半天,镇重其事的摇了摇头道,“你错了,这哪里是蝌蚪,蝌蚪有长成这样的吗?蝌蚪比这漂亮多了。”   辛沫儿此话一出,众人全都惊默,旭王妃这是在说皇长孙字丑,入不得她的眼。   旭王妃你太强大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写出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就已经很难得了,而且还能通篇将整首三字经全都默写出来,这更是难上加更难的事情。   古往今来,五岁的孩子能做到这点的,实在是屈指可数。   难怪你的儿子不识字,由你这么位半瓢子水教出来的儿子,能识字才是怪事。   凤城捏了捏小拳头,一双眼睛喷着怒火,眼中有着不该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狠辣和凌厉,剜着凤宝贝,“那好啊,本殿写的字丑,有本事,你也将三字经默写下来啊!”   从小到大,谁人不是捧着他的,这母子俩倒好一唱一和,这般的嘲弄他。   尤其是凤宝贝,让他刚刚在众人面前可是出了个大丑,这会儿不扳过来一局,以后还不知别人怎么嘲笑他呢。   凤宝贝将凤城写的几张三字经扔了出去,按理来说,这纸张轻飘,在半空中就应该飘落在地上的,也不知凤宝贝有意还是无意,几张纸正好打中了凤城的脸,顺着他的脸滑落下来。   让他看上去十分狼狈。   凤宝贝嘟着唇不屑的看着凤城,“三字经本世子两岁的时候就不写了,真幼稚。”   凤城气的双拳捏在了一起,正想一拳揍到凤宝贝脸上,凤擎绝的声音却在他背后响了起来,“好了凤城,回来,人家是客。父王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要以礼待人,怎可如此鲁莽。”   凤城不甘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何洁眼中也露着不悦,面上却保持着重颜悦色,从容的仪态,“听小世子这话的意思,应该是胸有成竹,对自己的笔法很自信。既然如此,为何不出来让在场的宾客全都鉴赏一番呢?”   “母妃,他哪里会什么三字经,他不过是在诓你呢。你还真信。”凤城一脸的不耐烦,翘起二朗腿,一副吊儿郎当,盛气凌人的模样。   凤宝贝皱了皱眉,偏头眨巴着晶晶亮的黑眸,看着辛沫儿,“娘亲,你平日教过宝贝不能欺负小孩子,宝贝很乖,听娘亲的话,从不欺负别人。可是,今日是别人主动挑上门来的。宝贝也要忍让着,被人踩在头顶上默不作声吗?”   凤擎宇眉头跳了跳,他怎么觉得这孩子完全秉承了凤擎苍和辛沫儿腹黑无耻的秉性啊?   不能欺负小孩子?你才多大啊?你比凤城还要小上一个月好不好?   而且,刚刚在凤城的房间那一幕,谁都看到了,你将别人当狗对待,还在人家脸上画了一小王八,这是一个乖孩子该做出的事吗?   还说没欺负人,摆明欺负人欺负到别人家里去了。   辛沫儿轻瞥了一眼站在凤擎绝身后的何洁,这可不是我没给你面子,是你和你家那没出息又夜朗自大的儿子自己挑上门来的。   辛沫儿摸了摸凤宝贝的脑袋,微微一笑,“那便只有委屈你了,和个不对等的人挑战,实在是掉价了。” 宝贝大显身手   辛沫儿摸了摸凤宝贝的脑袋,微微一笑,“那便只有委屈你了,和个不对等的人对战,实在是掉价了。”   凤宝贝状似万分无奈的摊了摊手,小大人般的说道,“没办法,宝贝也觉得委屈。”   众人,“……”这对母子未免太自傲了些吧?简直就是狂傲过头了。   于是,目光纷纷朝着凤擎苍看去,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会不会表态神马的。   毕竟旭王和太子表面上还是和气的,总不能任由自家的孩子这么狂妄吧。   孰知,凤擎苍很心安理得的夹起一块西兰花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嘴角还噙着笑意,默默的回视着这些人扫过来的目光。   那眼里的意思颇有:我宠出来的女人和儿子,没办法,就是这么傲。   凤擎绝自始至终都看不出什么表情,和凤擎苍一样安静的浅品着小酒小菜。   “少在这儿自吹自擂了!笔底下见真章!”何威双目含威。   虽然他不是很在乎他的庶女何洁。   可是,毕竟何洁是他的骨肉,是从威武将军府中走出来的人,欺她还有凤城,便等于好像是在欺他一样。   所以,他自然是要站出来为何洁还有凤城开话的。   凤宝贝却是直接无视何威,笑眯眯的朝着凤城看去,“本世子的字可是千金难求的,不过既然长孙殿下有幸讨教本世子的字,那本世子也只有让你惊艳一把了。”   凤城厌弃的看着他,“少说大话!还真将自己当回事儿了。丑话说前面,你若是没有墨水,干脆直接认输算了,本殿不和你计较。可是你若是比试输了,你就要在本殿面前学狗叫!”   凤宝贝凤目了然,敢情,这孩子是在计仇,怪他刚刚不该将他当狗驱使,所以这会儿来报仇来了。   众人的目光朝着凤擎绝还有凤擎苍看去,想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学狗叫有辱皇家圣威。   丢的不止是两个小孩子自己的颜面,更丢的是旭王还有太子那尊贵的颜面。   因为凤宝贝就代表着凤擎苍,凤城显然代表着凤擎绝。   任何一方的小孩子输了,传出去,丢颜面的只会是大人。   可是凤擎苍和凤擎绝好像没有听到凤宝贝还有凤城二人之间的对话,依旧淡品着酒菜,显然将自己置身度外了。   或是都对自己的孩子非常自信,不认为自己的孩子会输。   凤宝贝自动将凤城的话理解为,“谁输了谁学狗叫对不对?”   凤城一愣,目光着透着阴栗,“本殿不可能输!”   凤宝贝眨了眨眼,“既然这样,那就没必要比了。”   凤城咬牙,“好,谁输谁学狗叫!”反正他百分之百的不会输,赢定了!   凤宝贝,“既然是你自己要送上门来学狗叫的,那么本世子就暂且收了吧。”然后十分天真的摇了摇头,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唉,看来,这孩子学狗是学上瘾了。刚刚学狗吐舌头,现在要学狗嚎叫了。”   最后声音极小,向是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是谁家的孩子能养出一个喜欢扮狗的,想必其父其母也是属狗的吧。”   凤擎绝内力深厚,这话当然逃不过他的耳。原本平静的面孔,有了一丝丝的撕裂。   何威因为是将军,自然武功弱不到哪里去,也听了个透。   丞相左忠也听了个全,手中的杯子微顿,头一仰,杯中的酒喝了个精光。左忠看似文文弱弱,但领教过他厉害的辛沫儿知道,他的武功在这南昭怕是数一数二了,就是不知和凤擎苍对决起来,孰胜孰负。   何洁也听到了,她乃将军府出来的,将军府中,是个人都有两把刷子。   凤擎绝,何威,何洁面色都不好看,可是却只能将怒意隐忍着。   因为凤宝贝声音不大,除了他们几个,没多少人听到。   若是凤宝贝最后那句话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的,凤擎绝倒可以训斥他几句。   可是,这话却又是自言自语嘀咕的,他若去计较,只能被人说他度量小,和个小孩子过不去。   于是,便只能吞到肚子里了。   凤擎宇托起下巴,思忖着,不光是小丫头得罪不起啊,就连小丫头的儿子一样惹不起。   母子双腹黑。   不对,还有一个凤擎苍。   凤擎苍若是只腹黑的花狐狸,那么凤宝贝一定是只腹黑有待成熟的小狐狸。   凤宝贝离开了席座,走到了书桌边,跳到了椅子上,将右手的衣袖高高的挽起,露出他莲藕般粉嫩粉嫩的肌肤,提起毛笔,挥洒如墨。   那动作竟是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好似一个提字多年的老者才能练出来的架势一样,并不像一个五岁大点的小不点该有的气势。   凤城并不担心凤宝贝,双手环抱,不屑的看着凤宝贝,冷声相讥,“唬谁呢,可光不是做的好看就可以的。”   何威为了看笑话,早按捺不住从席间站了起来,走到了凤宝贝的身后,见他字体飘逸,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竟比他自己的字体还要漂亮,令人震撼。   众人见何威面色震憾,心下狐疑,于是又有几个官员站了起来,围到了凤宝贝的身边,当看到他那一手漂亮的字体后,脸上出现和何威一样的表情。   这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该有的笔迹吗?他们这其中不乏字体上等的,但看到凤宝贝的字体时,也羞的无地自容,自认还是比不上他的。   可是,他们脸上的震撼很快就退去了,换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其中有人将凤宝贝写的三字经,朗声练了出来,“力勉宜,哉之戒,益无戏,功有勤,经一惟,子教我,赢满金……”   凤城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得意的笑了起来,“还三字经呢,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会就直接说,本殿不会瞧不起你的。”   那些围在凤宝贝身边的人原本也是轻笑不屑的,可是慢慢的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尤其是凤擎绝,脸色越来越阴沉。   何洁一开始还胸有成竹的,可是直到听到有人念,“善本性,初之人”时,脸色已乌黑,迅速的走到凤宝贝的身后,朝他写的字看去。 丢人现眼   凤擎苍脸色一直都是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那双如被墨染的凤眼慢慢的深漩,仿佛比天边最璀璨的星星还要滢亮。   “怎么可能!”何洁不可置信。   她脸上的变化还有一声轻呼将所有的人全都吸引了过去,自动走到凤宝贝身边围观。   结果面上的表情和何洁变成一样了。   凤宝贝皱了皱眉,他实在不喜欢这么多人围着他。   他向来都喜欢低调,可是现在被这群人逼得高调了。   凤宝贝最后一个潇洒的收笔,勾了勾唇,撞开了人群,将默写好的三字经‘啪’的一声放到了凤擎绝的面前,“你是太子,也是长孙殿下的老子,那你最有资格评判谁胜谁负了。”   凤擎绝没有看面前的笔迹,眯着眼沉思。   他不用看,就知道凤城已经输了,而且是惨败。   凤擎绝目力深透,在凤宝贝落笔写下第一个字时,就知道他写的字远在凤城之上。   只是,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个五岁大点的孩子可以将三字经倒着默写出来。   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气,这小奶娃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胆子,敢直接挑衅长孙殿下不说,还公然当着太子叫板。   这里面让谁当评判不好,他偏偏选中太子殿下当评判。   他就那么相信自己一定能赢?   不过,他有这个傲的资本……   在场所有人都自认没有凤宝贝这等气魄还有文采。   凤城的字是写的不错,还能将三字经完整的默写出来,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了。   可是,凤城和凤宝贝一比,那简直就是泥云之别。   他们不经想到辛沫儿比赛之前说的一句话,‘和不对等的人对战,实在是掉价了。’   当时,他们还觉得辛沫儿是狂妄自大,可是这会儿,他们竟觉得辛沫儿说的话也有她的道理。   凤城和凤宝贝,果然是不对等的。   凤擎绝手指轻轻的扣了扣桌子,任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凤城似乎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将凤宝贝倒着写完的三字经拿在手里,嗤笑道,“这写的什么东西?这是三字经吗?不会写就别逞能!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按我们之前说的,输了是要学狗叫的,快点叫,本殿听着呢!”   众人,“……”长孙殿下,输的那人可是你哪。居然都到了这个份上,还没弄清楚状况。   “住口。”凤擎绝冷冷的扫了眼凤城。   凤城身子一抖,显然是非常怕他的,虽不解为什么要让他闭嘴,可仍然不敢辩驳,住了嘴。   凤擎绝仍是没有低头看凤宝贝写好的三字经,右手放下筷子,拿起那些纸,轻轻的一晃,那些纸片瞬时便成了一堆纸榍。   凤宝贝挑了挑眉,却没有马上开话。   凤擎绝朝着何洁看了一眼,眼里浓浓的不悦感,何洁小心翼翼的低下头,早知道会是现在这个状况,她一定会阻止凤城和凤宝贝的对决的。   “呦呵,这是毁尸灭迹,想要赖帐吗?啧啧,这么多双眼睛可都在看着呢。”凤擎宇也被凤宝贝的这一手给惊艳到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   凤擎苍那种超变态级又腹黑的人,再加上辛沫儿的腹黑无敌。   生出一个怪胎出来,实属正常。   凤擎绝轻瞥了一眼凤擎宇,目光转向站在他席前的小身影,脸上的阴气退去,竟挂上淡淡的笑意,“小世子你赢了。”   凤宝贝吹了个响亮的口哨,然后扭着他的小屁屁,回到了凤擎苍身边,“父王,宝贝这么棒,你要怎么奖励宝贝?”   辛沫儿,“……”这家伙得瑟起来了。   凤擎苍似是很认真的在思考凤宝贝的话,朝着凤擎绝的方向似有若无的看了一眼,“既然宝贝这么棒,以后旭王府的一切大小财政便将由宝贝管理如何?”   凤宝贝脸上乌线掉下来,他这么小,怎么可以管旭王府那么大的家当,那不是想累死他吗?父王,这不叫奖励,这叫惩罚啊!凤宝贝当即拒绝,“那还是不要了吧,当宝贝没说。”   然后气馁的坐了下来。   凤擎苍却是镇重其事,一脸的认真,“父王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收回的,就这么决定了。”   凤宝贝咬手指,泪意盈盈的看着他,哀求道,“父王……”   凤擎苍抿唇轻笑,“你不管也可以,可以让你娘亲给你管。”   辛沫儿闻之立即变色,她一向对数字不感冒,根本就不是个理财的人。但她当然不会将这么好的机会推出去,宝贝理财,那以后旭王府的金银财宝还不是由着她随便拿,于是,当机立断道,“听你父王的,就这么定了。”   凤擎苍,“你看,你娘亲都这么说了。”   凤宝贝,“……”父王,娘亲,你们实行霸权主义,我要公民自主权,公民自主权啊!!!   他们一家三口齐乐融融的对话声音并不小,所以在场很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全都认为这旭王莫不是疯了?凤宝贝虽然能将三字经倒着写,但文字和管帐可又是一方面。   莫不是太看得起小世子了?   当然,他们很快推翻了这个理论,因为他们知道,旭王从来都不用废人,他看中的,那么便一定是能力极强的,就算是自己身边的亲人,他要求一样也很苛责。   那么如此说来,这小世子当真是千百年来难逢的旷世奇才?   这么一想,便觉得刚刚长孙殿下找小世子挑衅纯属自不量力。   太子殿下的儿子,比旭王的儿子,那差的可不是一丁点啊。   凤城小拳头捏得紧紧的,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凤擎绝,“父王,明明是孩儿赢了,父王为何会宣布他赢了。刚刚那臭小子还让孩儿扮狗来着,父王难道就不为孩儿做主吗?”   熟不知,他不说话还好,一说,凤擎绝就更气了,“闭上你的嘴!”他才没有凤城这么丢人现眼的儿子!   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凤宝贝将凤擎绝和凤城那边的动静全都看在眼里,光洁饱满的额头微微蹙起。 局中局   凤宝贝将凤擎绝和凤城那边的动静全都看在眼里,光洁饱满的额头微微蹙起。   他刚刚如何没有看错的话,凤擎绝睦凤城的目光中带着杀气。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了,但凤宝贝还是很强烈的感觉到了。   一般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不该是捧在手心里一样疼爱的吗?就算疾言厉色,但那一定是出于父爱的本质。   “咦,刚刚是谁说了,输了要学狗叫的?”凤擎宇状似抠了抠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的道。   凤城正准备叫骂,被凤擎绝瞪了一眼,立刻缩回了头,朝着凤宝贝的方向看去,嘴巴动了动,却是叫不出来。   凤宝贝眨了眨眼,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小孩子何必为难小孩子,娘亲说过,小朋友之间要和睦共处。何况,理论上,你是宝贝的兄长,娘亲还讲过孔融让梨的故事给宝贝听,宝贝要学习孔融,让着兄长。所以,宝贝不会让长孙哥哥学狗叫的。”   辛沫儿,“……”果然是她的乖儿子啊,时时刻刻都将她的话铭记于心,孺子可教也。   凤擎苍,“……”疑狐的偏头看了眼辛沫儿,他记得辛沫儿的‘孔融让梨,’可不是这个意思。   辛沫儿四岁那会儿,可是振振有词,说过不会学孔融,因为孔融是哗众取宠的人。   这会儿,怎么又颠覆了自己的言论,给他的宝贝又教了一套呢?   凤宝贝话一出,何洁的面色就变得更难看了。   因为有人已经私底下评论起来,说旭王妃教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儿子,而太子侧妃教出来的孩子只知道蛮横无礼,肤浅无知。   凤城见凤宝贝不再追究,没有半点悔改之意,高傲的别开视线。   就在这时,新一轮的菜色上上来了。   其中有一盘颜色鲜亮的银罗海皇翅,散发着浓浓的香味,引人垂涎。   色香味俱全的上上品。   那盘菜一上上来,就将辛沫儿和凤宝贝二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去。   凤擎苍淡淡的扫了一眼,拿起筷子朝着银罗海皇翅旁边的另一道青菜夹去。   他素来都喜欢清淡点的食物,这道菜看上去虽肥美,但略显油腻,他没有兴趣吃。   辛沫儿和凤宝贝平时虽吃遍了大江南北的美味佳肴,可谓是一对吃货母子,从来没有见到过这道菜,均好奇的拿起筷子朝着那道菜夹去。   左忠桌子上也上了这道菜,不过他自进来就一直没有动过筷子,只是偶尔喝两下小酒。   何洁见左忠仍然没有动筷,眼中略微有些失望。但看到凤宝贝还有辛沫儿对那道菜很感兴趣,阴中的阴霾一菜而去,仿佛雨过天晴。   凤城的目光则一直盯着他认为的世仇凤宝贝身上,掐掐时间,这一轮菜品里,应该有他放的毒汁。   一直没怎么往这边看的左忠,目光也似有若无的朝这边扫来。   凤擎苍不动声色的将何洁还有凤城的脸色变化看在眼里,就连左忠的变化,他也全都落在眼里。   就在辛沫儿和凤宝贝的筷子到半空时,凤擎苍突然将手中的酒杯递到了辛沫儿的面前,“你尝尝这酒不错。”   然后未等辛沫儿有所反应的时候,他手中的酒杯突然洒了出来,洒了辛沫儿一身。   因为凤宝贝是坐在凤擎苍和辛沫儿中间的,所以,他也受到波及。   辛沫儿和凤宝贝几乎是同时放下手中的筷子。   何洁和凤城的脸色齐变。这么好的机会,可惜了!   辛沫儿偏头怒视着凤擎苍,“你将我衣服弄湿了!”   凤擎苍淡笑,“一会儿回府,我给你换。”   这话在别人耳中听上去颇有些暖昧。   原来旭王爷和旭王妃感情好到这个地步啊,旭王爷竟亲自给旭王妃宽衣解带。   辛沫儿哼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再动筷子,眼中闪过一抹狐疑。   凤宝贝很乖巧的坐在原地,也没有动筷子了。   下人立刻为凤擎苍重新换了个酒杯,凤擎苍依然像个没事人一样,轻轻的品着酒。   凤擎绝淡淡的朝着他们这边看来,退去了刚刚的阴戾,似乎刚刚凤城和凤宝贝那一幕并未发生过,眼光中噙着笑意。   凤宝贝总觉得他的笑意有种令人凉飕飕的感觉,不寒而栗。   而其他的宾客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品着菜,还时不时的恭维一下凤擎绝,分明没有人注意到凤擎苍这席刚刚发生的那小小的一幕。   凤擎宇很不解的扫了眼凤擎苍,在他眼中,凤擎苍做事从来都是力求完美的,百密而无一漏,根本就不会出现酒被打翻的事情。   突然,不远处传来惊叫声,紧接着,便看到数千条大小不一的尖头红色毒蛇朝着这边涌来。   那些蛇好像是有目的性的朝着宴席这边快速的爬来,而且好像对人并没有攻击性。   但是光是蛇吐出来的红信子,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了。   辛沫儿没想到聚个餐都能引来蛇,迅速的拉着凤宝贝躲到了一边。   而凤擎苍自然是充当守护神紧随他们母子二人了。   何洁脸色也是微变,她也没想到今日会引来这么多的蛇,难道是那几盘菜的缘故?   凤城脸上一脸的兴奋,他巴不得这些蛇将凤宝贝咬的渣骨不剩。他知道凤擎绝武功高强,便紧跟在凤擎绝身边,不离其右。   “将这些蛇就地斩杀!”凤擎绝处变不惊,立刻下令太子府中的侍卫将这些蛇处理掉。   因为这种蛇爬速极快,比一般的蛇要快上三倍都不止,所以侍卫并不能很快的清理干净。   一些大臣显然已经吓得不轻,都躲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圆球,警惕的注视着那些红色的毒蛇。   可是那些毒蛇似乎对他们并不感兴趣。   辛沫儿保持高度的警惕,以她的判断这蛇今日一定是冲着她和凤宝贝来的。   因为六年前,她在南梵山山洞里曾见过这种蛇,只是当时那蛇比这蛇要大许多。   当时凤擎宇也在的,就在凤擎宇还有辛沫儿一致认为这是冲着他们来的时候,那些蛇突然调转了方向,朝着何洁和凤城二人快速的爬去。 意外之死   凤擎绝抽出侍卫手中的佩剑,快速的斩杀掉那些袭过来的蛇。   何洁一开始还保持着淡定,可是察觉到这些蛇全是冲着她和凤城去的时候,她脸上就再也淡定不了,面露骇色。   她手中没有剑,几个侍卫到了她的身前,斩杀那些蛇,可是那些蛇好像无孔不漏,其中一条蛇趁隙爬到了何洁的脚边。   何洁吓得一跳,迅速的伸出脚,将那条蛇活活的踩死了,可是她没注意到的是,又有几条蛇同时从她的背后袭来,速度极快的延着她的腿爬到了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躲在凤擎绝身后的凤城一样受到了蛇的侵袭。   因为凤擎绝是站到凤城的前面的,所以,他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动向,只顾着拦杀前面爬过来的蛇,从而疏漏了身后的凤城。   “啊!”一声杀猪般的哀嚎声传遍了整个太子府。   何洁一手抓住一条爬到她脖子上的蛇,还有一条蛇,则是直接用嘴将它的头部咬住。   当听到凤城的惨叫声时,惊骇的朝着他的方向看去,果见凤城已经倒地身亡,一条蛇穿过了凤城的腹部,挺着它那尖三角形的蛇头,一双蛇眼泛着森寒的光芒。   而凤擎绝则是在凤城身亡后,才将周身的那些蛇杀完,悲怆的抱起了凤城的尸体。   何洁一双美目赤红,近乎于疯狂,双目似冰箭一要射向凤擎绝。   以凤擎绝的武功,他若真想保护凤城,凤城根本就不会受到这些蛇的攻击,更不会丧命。   这个丧心病狂的,凤城是他的孩子啊!   她在这个时候全明白了,定是凤擎绝在她和城城的菜食里动了手脚,不然那些蛇不会只针对她和城城。   今日这哪里是为城城准备的庆宴,明明就是丧宴。她还飞蛾扑火的往里跳,自己死了不说,还害死了她的孩子。   何洁一时怒火攻心,便准备破口大骂,岂料忘了嘴巴上还咬着一条蛇。   上下唇刚动,那蛇便趁际钻进了她的喉腔,顺着她的喉咙爬进了她的体内。   何洁心头一阵恶心,手上的力道一松,另外两条蛇也顺势沿着她的臂膀向上,由耳朵爬了进去。   结果,可想而知,何洁连呼救都来不及,便命丧黄泉。   只是她死的时候,她的手还指着凤擎绝,双目圆瞪,眼中有震惊,有怨恨,甚至还带着些悔恨。   当然,没有人会注意她眼中意味为何。   人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到何洁的上身鼓起了三个胞,须臾,三条大小不一的红蛇,顶破了她的华衣,挺起了它们雄纠纠,气昂昂的蛇脑袋。   这状况突发太快,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众人完全没有想到太子侧妃还有皇长孙竟然会丧命。   凤擎绝发令全府的侍卫出动,很快,这些奇异的蛇便被处理干净了。   只可惜,何洁和凤城再也不会苏醒了。   何威也没想到今日为外孙庆贺,会出现这么诡异的事情,刚刚他只顾着斩杀周身的蛇,又想着何洁还有凤城有侍卫和凤擎绝的保护所以才没靠近他们,没成想,才没一会儿,他的女儿还有外孙便毙命了。   凤擎苍和凤宝贝将辛沫儿护在中间,父子二人同时眯了眯眼,今天这件事,太过蹊跷了!   辛沫儿扫了眼满地的蛇尸,陷入了沉思中。   凤擎绝将何洁和凤城的尸体抱在一起,大声斥喝着府里的下人,“查!立刻彻查!看到底是谁将这些蛇弄进来的!”   左忠慢悠悠的走到了凤擎绝的面前,指着辛沫儿,“回禀殿下,微臣在开席的时候有看到旭王妃手中把玩的蛇和这些蛇是一个种类。”   “回殿下,末将也看到!那些蛇一定是那妖女带进太子府欲毒杀太子殿下的,结果太子殿下武功高强,没有受到蛇的攻击。可是,却可怜了我那苦命的女儿还有外孙……”何威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所有的罪过全都算到了辛沫儿的身上。   满地的碎尸,很快被下人处理干净。   凤擎绝的那些幕僚们,一个个全都以仇视的目光看着辛沫儿,纷纷言道,“旭王妃实在是太过分了,连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是啊,今日之事,一定要严惩不贷!”   “太子殿下可不能再顾及着手足之情,放之任之啊!”   “旭王妃若不死,何以平天怒!天理何在!”   “……”   凤擎绝似悲痛欲绝的看着辛沫儿,“小皇嫂,你为何如此残忍,城城才不过五岁,你怎么舍得狠心下手!”   “放屁!”凤擎宇站出来为辛沫儿说话,“这件事怎么可能是小丫头做的?你们一个个睁开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当时小丫头明明是和我们坐在一起的,她怎么可能放那些毒蛇进来伤人!”   辛沫儿平静的看着凤擎绝,她在他的眼底深处看不到半点悲伤,反倒看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好一出苦肉戏啊。   好你个凤擎绝。   为了栽赃陷害于我,连你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放弃。   你果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若是只死一个体何洁,也许还达不到凤擎绝要的效果,毕竟何洁只是一个侧妃,就算今日这事闹到皇上那儿去,以皇上对凤擎苍的维护,顶多也就是罚辛沫儿面壁思过而已。   但是凤城若死了,整件事就不一样了。   凤城是皇家的血脉,又是皇长孙,他若死了,纵使皇上想包庇她,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旭王妃怎么不可能放蛇进来,在场的人可全都看见,刚刚旭王妃可是把玩那条蛇的,当时,本太子问是否是她的蛇时,她没有否认,不是旭王妃伺图害小洁还有城城,还能有谁!”凤擎绝将何洁还有凤城的尸体放到地面上,走到了凤擎绝和辛沫儿的面前,平视着他们。   辛沫儿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非但没有立即反驳,反而低笑了两声。   结果她这一笑,惹怒了很多人。   “为皇长孙报仇!”   “为皇长孙报仇!”   “杀了旭王妃!”   “杀了旭王妃!”   喊声一片高过一片。   光是场上这些人的目光,都足以将辛沫儿杀死千百遍。 主持公道   辛沫儿无视众怒,低头浅笑,凤擎绝今日可着实动了大手笔啊,就等着她往里跳是吧?   “闭嘴!谁再喊一声,本王立刻让他去阎王殿报道。”凤擎苍不耐烦的皱眉。   果然,他的话很见效,场上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他们这些人是见过凤擎苍的手段的,谁若惹他不高兴,他会当场让那人永远的闭嘴。   他们平日里也有想去巴结凤擎苍的,可全都连旭王府的门都进不得一步,于是止步门前,转向投奔凤擎绝来了。   “二皇兄,你未免欺人太甚了,你的女人害死了本太子的女人不说,还害死了本太子的孩子。难道你就不打算给个交待吗?!”凤擎绝冷睇着凤擎苍,大有撕破脸皮的架势。   凤擎苍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手牵着凤宝贝的小手,另一只手揽住了辛沫儿的腰,“我们走。”   凤擎绝整张脸都气乌了,他这里赤果果的无视他!   大手一挥,太子府内所有的侍卫全都堵在了一起,将他们的去路堵死。   辛沫儿将凤擎苍揽在她腰间的手拿掉,不紧不慢的走到凤擎绝的面前,轻笑,“太子殿下哪只眼睛看到本王妃害死了何侧妃还有皇长孙的?”   凤擎绝,“在场的人这么多双眼睛,可全都看着。”   辛沫儿的目光悠悠的从那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目光清冷,竟带着不可侵犯的圣威感。   那些被她扫过的人,全都忍不住的别开了眼,不敢与她对视。其实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看上去一个行迹长相均无害的女子,能带给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谁看见了?”辛沫儿冷声一笑,“本王妃既没有拿凶器,又没有下毒,谁敢说本王妃杀的?单凭本王妃在之前把玩了一条模样相似的蛇?”   “难道这不足以说明一切吗?”凤擎绝目光凌厉,“既然不是旭王妃之物,那旭王妃如何会将一条毒蛇带进太子府?难道旭王妃就不怕那蛇有毒,伤了自己,下场和小洁和城城一样吗?”   辛沫儿幽幽的一笑,“谁告诉你那些蛇是有毒的?”   凤擎绝,“没有毒,为何会攻击人。”   辛沫儿,“太子殿下,你未免太眼拙了吧,你就没有发现,那些蛇只是攻击你的侧妃还有皇长孙吗?它们有攻击别人?”   凤擎绝,“这不正说明有毒吗?”   辛沫儿再次问道,“那它为什么单单只攻击何洁还有皇长孙?”   凤擎绝,“这当然要问旭王妃你自己了,说不定那些蛇就是听旭王妃你的驱使,你让它袭击谁,它们便袭击谁。”   辛沫儿轻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坐上这太子之位的,半点思维逻辑都没有。本王妃驱使的?若真是本王妃驱使的,为何单单只伤两个人?其他的人毫发无伤?”   接着扫了那些大臣们一眼,“本王妃若是真能驱使那些蛇,为什么不在没有人的时候,或是深夜进行?偏偏选在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去杀害太子殿下的侧妃还有皇长孙?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本王妃吃饱了没事干,没事找事,要将自己的罪行昭告天下?”   然后转过头,将视线再次落在凤擎绝那阴柔的脸上,“或是说,太子殿下你贼喊捉贼?”   凤擎绝脸色微变,“本太子怎么可能去杀害自己的女人还有孩子!”   凤宝贝蹬着小步子走到了辛沫儿的旁边,一脸认真的看着凤擎绝,“娘亲说过,说谎的人,以后会断子绝孙的喔!”   凤擎绝目光一沉,暗射了凤宝贝一眼,不悦道,“这里哪有小孩子说话的份?”   凤宝贝,“娘亲还说过,大人是不可以对小孩子发脾气的,若是发脾气,只能说明这个人素质不够好。素质不好的人怎么能当太子呢?”   凤擎绝,“……”   何威站了出来,“休要转移视听!太子殿下疼爱何侧妃还有皇长孙,刚刚大家可全都看在眼里的,有目共睹的事。殿下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明明就是旭王妃作了案,却不肯承认!”   久久将自己晾在一边的丞相左忠也站了出来,恭敬的对着凤擎绝鞠了一礼,“殿下,兹事重大,微臣前不久擅作主张派人去皇宫请皇上了,现在看看时辰,想必应该快到了。相信皇上定会禀公处理。”   辛沫儿冷唇相讥,“没想到左丞相倒有先见之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事情是左丞相一手包办的呢。”   在场的人目光齐齐的朝着左忠看去。   左忠脸色不变,对着辛沫儿也揖了一礼,态度恭谦,“微臣并没有帮谁之理,微臣见小世子年纪这么小,就有惊世之才,是以才将皇上请来,让皇上也开心开心。微臣实在没有想到后来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旭王妃多心了。”   比狐狸还要狡猾!   这会儿对她这么客气了,也不知当初是谁将她打晕五花大绑送到了漠西皇的床榻上,让她顶替燕北的三公主嫁给漠西皇的。   辛沫儿心中置气,面上却不露声色,“那本王妃倒要感谢左丞相的挂心了。”   左忠,“旭王妃有理了。”   谈话间,一尖锐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太监话落,太子府中立刻恢复了宁静,众人齐刷刷的跪下来迎驾。   凤淞是坐马车来的,所以来的比较快。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柳眉。   平日出宫都是坐銮驾的,但是柳眉听说她孙子有惊世之才,爱孙之切,便迫使着凤淞与她一起乘马车来到了太子府。   原以为能看到一幕齐乐融融的画面,结果却看到了一地的鲜血还有两具死尸。   现场气氛僵凝,哪见半点喜庆?   凤淞从安静的气氛中闻到浓烈的火药味道,眉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着左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让朕来欣赏小世子的才艺吗?怎么到处都是血迹?”   凤擎绝‘嘭’的一声跪到了凤淞的面前,抓住了凤淞的龙袍,一脸的颓废还有哀色,“父皇,小洁还有城城死的好惨啊!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非常感谢菇凉们送的金牌,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有一一回复,真的抱歉。但是景景都有看到,并记在心里,真诚的感谢各位菇凉,景景爱你们!) 巧言令色   凤擎绝‘嘭’的一声跪到了凤淞的面前,抓住了凤淞的龙袍,一脸的颓废还有哀色,“父皇,小洁还有城城死的好惨啊!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凤淞面色一变,朝着不远处地上躺的一大一小两具尸体看去,正是何侧妃还有皇长孙凤城,立刻惊怒,“是谁杀害了朕的城城!”   “是旭王妃杀害了何侧妃还有皇长孙!”何威也跪到了凤淞的面前,“求皇上为微臣已死的女儿还有孙子秉持公道!”   柳眉脸色微变,“这不可能!”据她所知,她这个儿媳,虽然心肠对她家苍儿硬了点,但是不至于会去对个小孩子下毒手。   凤淞和柳眉的想法一至,“有什么证据?”   何威指了指周围跪了一地的人,“在场的都是人证。”   那些人没有否认,全都重重的磕了个头,态度一至,“求皇上秉公处理,替皇长孙报仇!”   “求皇上处罚旭王妃!”   “求皇上处罚旭王妃!”   “求皇上处罚旭王妃!”   凤淞敛了敛眼,朝着辛沫儿看去,“沫儿,你承认罪行吗?”   辛沫儿面不改色,“不是沫儿做的,沫儿为何要承认罪行。”   凤宝贝也站了出来,走到凤淞的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抬起身子,腰板挺得直直的,“皇爷爷吉祥,今日这事决非娘亲所为,还请皇爷爷一定为宝贝的娘亲主持公道,为娘亲洗去冤情。”   柳眉心疼自己的孙子,立刻走到凤宝贝面前,将他抱了起来,将他双膝的尘土拍掉,并揉了揉他的额头,“傻孩子,头磕疼了吧?皇奶奶给你揉揉。”   凤淞虽是第一次见凤宝贝,但见他彬彬有礼,玲珑乖巧,打心眼里就喜欢上了凤宝贝,“你放心,皇爷爷一定不会冤枉了你娘亲,一定将恶人揪出来,严惩不贷!”   凤宝贝咧嘴,露出白亮的牙齿,“谢皇爷爷!”   凤淞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低头朝着凤擎绝看去,“你放心,城城是朕的孙子。朕一定会给城城一个交待,定不会让他冤死。将前前后后的事情说给朕听一遍吧。”   凤擎绝捏了捏拳头,看来凤淞是有意包庇辛沫儿了,城城的命都已经搭进去了,他竟然还想着为辛沫儿开脱。   今日来参宴的人,最有资格说这件事给凤淞听的,便是何威了。   因为他是何洁的父亲,又是城城的亲外公,他的话,比较有说服力。   于是,何威将凤宝贝在房间里如何欺负凤城,对凤城如何的有敌意,然后说辛沫儿带蛇进府,以及后面所发生的一切,大大小小的都讲给了凤淞听。   而且,还免不了在其中添油加醋。   当然,并没有将凤城比赛输给凤宝贝的事说出来。   毕竟,凤城是他的外孙,凤城若输了,他这张老脸也不好搁。   凤淞看向辛沫儿,问出了重点,“沫儿来太子府参宴,为何还带蛇?”   辛沫儿无畏的与他对视,“回禀父皇,那蛇不是沫儿带进太子府中的,而是那蛇本就是在府中找到的,顺手便拈来把玩一番。”   何威怒发冲冠,“太子府中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而且,谁无缘无故,会拿一条蛇把玩?旭王妃分明就是诡辩!”   辛沫儿冷瞥了他一眼,眼神似嘲似讽,“本王妃要杀人,难道还会带着罪证让你们看见,公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人吗?何大将军见过哪个杀人犯在自己要杀人前,会将证物呈现出来,供人观赏的?你当人人都跟何大将军你一样蠢笨无知吗?”   何威被她说的一噎,又气又怒,可是她说的话却很有道理,若是他要杀人,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自己杀人的罪证摆在众人的面前,可是嘴上又不肯服输,“但是在场的,只有你有杀人证物,并且还有杀人动机。”   “本王妃有杀人动机?”辛沫儿星眼眯了眯,反问一句,“不知何大将军怎知本王妃有杀人动机的?”   何威,“相信在场的人有不少人都知道,小洁在未嫁进太子府时,曾在你身边做过丫环。小洁告诉过本将,旭王妃你私底下经常对小洁用刑,虐待苛责,还不给她饭吃。她就是因为受不了你的暴虐,所以才逃离了旭王府的。现在,小洁是太子侧妃,你依然看她不顺眼,于是对她动了杀心,这便是旭王妃你的杀人动机。”   “这顶帽子,何将军可真是扣的高啊。”辛沫儿低声浅笑,“六年前,何侧妃的确在本王妃身边做过丫环。只是,想问一下,何侧妃受过本王妃的哪些酷刑?”   何威双目喷着怒火,“难道旭王妃记性这般不好,自己做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   辛沫儿挠了挠耳朵,“都已经过去六年了,本王妃还真忘记了,不如何大将军告诉本王妃,本王妃愿意洗耳恭听。”   何威原以为自己这么说,她会面露惊慌,可是辛沫儿始终都保持着不咸不淡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不放在眼中,竟然还逼着他将她做的恶行说出来,顿了几下,随意的编道,“以前小洁在你身边做丫环时,你经常饿着她不给她饭吃不说,还经常用鞭子抽打她,有一回,她不过是送饭晚了些,你便命旭王府里的下人,重打了她三十大棍。这些罪行,本将可都记着。”   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何洁就算真的被打,她身上的痕迹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本王妃都不记得的事情,原来何大将军记得这般清楚,倒也难为何大将军了。”辛沫儿自然知晓他的心思,低低的浅笑,“只是,本王妃记得何侧妃当时进旭王府时就已经身怀有孕了……”   然后故意的顿了顿,细细打量何威的表情。   果见何威面色陡变,立刻出声道,“这不可能!”   看来,何洁是真的刻意接近她,她应该是为凤擎绝效力的。   辛沫儿,“为什么不可能?本王妃当时还请过大夫为何侧妃诊脉,太夫亲口告诉本王妃的。何大将军若是不信,本王妃现在就可将那位大夫请过来。” 唇枪舌战   众人见辛沫儿言之凿凿,表情淡定,于是,对她的话已经相信了七分。   凤擎绝眼眸一沉。   何威有些心虚,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辛沫儿步步紧逼,“再说了,这大夫根本就不用请,在场的人都知道已故的皇长孙的年纪,应该是五岁虚几天,这才给皇长孙办五岁辰宴。”   “可是若按当时何侧妃嫁进太子府的日子推算,皇长孙现在应该是五岁虚两个多月才对。那么便说明,何侧妃在未嫁进太子府之前便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也就是说,何侧妃在进旭王府时就已经身怀有孕了。”   何威额头上已经冒出虚汗了。   辛沫儿却是半点都没打算停止话匣的意思,一步一步的走近何威,“那么,本王妃现在请教何大将军一件事情。既然何侧妃在旭王府中就已经怀孕了。那本王妃对她施重刑,还打了她三十大板,她那时肚中的孩儿还保得住?”   “谁都知道,孕期前三个月,孕妇是不能干重活的,而且还要保证食量,否则很容易滑胎。更遑论三十大板呢?何大将军莫不是在开玩笑?”   何威原以为旭王妃是个好拿捏的人,没想到她句句都逼得他无路可退,刚刚是他欠考虑,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又收不回,便只能硬着头皮道,“旭王妃刚刚都已经说过了,这事都已经过去快六年了。哪能记得那么全面,兴许是本将记错了。”   凤擎绝将眼底的戾气敛去,站了起来,走到了辛沫儿的面前,对着她揖了下去,“还请小皇嫂原谅何将军的一时口误,也许何大将军因为失女又失外孙没多久,心急难平愤,是以说话有所欠缺,冒犯了小皇嫂。本太子这就待岳丈大人向小皇嫂你赔不是。”   辛沫儿没有退让,受了他一礼。呵,感情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而且,凤擎绝这么一做,可能会让何威更死心踏地的为他效命。   “太子殿下!”何威没有想到凤擎绝竟能舍下自己的身份,代他向旭王妃赔不是。   当下,心里感激不已。   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紧随凤擎绝,誓为他打出一片江山。   柳眉赞赏的点了点头,心里暗叹,难怪苍儿会一心痴付于她,这女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玲透的很,很多事情,一眼就能看穿。   辛沫儿不知道的是,她的这话番话同时也彻底改变了凤淞对她的看法。   凤淞一直以来都不怎么认同辛沫儿做苍儿的妻子的,现在看她表演了这么一出,当下对她有所改观。也许,苍儿爱她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这女子的确与其她那些胭脂俗粉有所不同。   辛沫儿没有还礼,冷冷的看着凤擎绝,语气猖狂道,“太子殿下在父皇未来的时候将矛头直指本王妃,的确该向本王妃赔不是。”   凤擎绝身子一僵,眼中的戾气陡增。因为他是背对着凤淞的,所以凤淞看不到他眼中的不悦。   辛沫儿仿若未见到他脸色有异,“现在,本王妃想向太子殿下请教几个问题。”   凤擎绝将眼皮轻敛了几下,敛去眼中的戾气,恢复一派的彬彬有礼,“小皇嫂请讲。”   辛沫儿,“既然何侧妃在进旭王府当本王妃的丫环以前,已经身怀有孕。太子殿下为何不将何侧妃早些娶进太子府,反倒让何侧妃进了旭王府做丫环呢?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辛沫儿这话说的十分隐晦。   引起了场上所有人的遐想。何侧妃为何在有身孕的情况下混进旭王府做丫环?莫不是进去想探查什么,还是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凤淞的目光马上变了,目光直射在凤擎绝的后背上,仿佛能将他穿个洞。   凤擎绝明显的察觉到凤淞的变化,耐着性子解释道,“本太子当时并不知道小洁怀了本太子的骨肉。若是知道,本太子一定提前两个月将她娶进太子府。”   辛沫儿,“那何侧妃既然在未进旭王府当丫环之前就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为何还舍得让你的女人去旭王府当一个小小的丫环,任本王妃驱使?”   凤擎苍一直都未出声,任由他的小妻子自由发挥。   柳眉抱着凤宝贝,边听边逗弄着她的孙子。已经没将这边的事当成一回事儿了。   凤擎绝似乎被辛沫儿这个问题给问到了,顿了几秒,接不上话来。   何威,“旭王妃,今日谈论的是何侧妃还有皇长孙如何丧命的,可不是让你来翻几年前的陈年旧帐来了!旭王妃莫不是想转移视听?”   辛沫儿说的斩钉截铁,“本王妃说的就是一码事。怎么,太子殿下答不上来,莫不是心虚了?何将军这是在为太子殿下开脱吗?”   凤淞似是在沉思辛沫儿的话,深眸冷睇着凤擎绝的脸。   凤擎绝的确是有些心虚,手心已经微微沁出汗渍,理了下思绪,很快面色又恢复了正常,“当时本太子并不知道小洁去旭王府做丫环了,本太子在见到小洁的第一眼时,便有打算娶她当侧太子妃的打算。”   “只可惜,小洁一直心存自卑感,觉得自己的出身不好,她是个庶出的不说,母亲又是个洗脚的,在将军府中的地位低下。”   “她觉得配不上本太子,所以一直躲避着本太子。本太子找了她两个月,都没有找到她,后来还是在大街上无意看到她,才知道她一直身藏在旭王府,并且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说起来,本太子还要多谢小皇嫂对小洁两个多月的照顾,若不是小皇嫂,说不定小洁还不能回到本太子的身边。”   凤擎绝的一番话,说的声情并茂,仿佛自己是一个痴情种的样子。   辛沫儿扬了扬眉,若不是早就知道他的本性,自己都说不定会被他的表面功夫给骗过去。   这男人果然心思缜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开脱的话语。   还真不能小看了他。   在场的人听到凤擎绝这么一说,原本心中有狐疑便全都打消了。 宝贝护航   其实,他们心里多少心知肚明的。   今日之事,的确太过蹊跷。而且凤擎绝的话也颇有些牵强,但是他们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过程如何,谁都不会在乎。   辛沫儿不甚在意的丢了一句,“原来太子殿下还是个痴情种,看来外面那些疯传太子殿下是花间浪子的说法,实属有误了。”   凤擎宇忍住笑意,谁都知道凤擎绝花名在外,现在他突然来一出苦情戏,着实让有人有些吃不消。   何威阴着脸看着辛沫儿,转移了话题,“那旭王妃如何解释你将凶物带进府中的?”   辛沫儿,“你没听到本王妃先前说的吗?本王妃早说过,那东西原本在太子府中就有的。”   凤宝贝歪了歪脑袋,眨了眨眼睛,小手作喇叭状,凑到柳眉的耳边,作悄声状道,“皇奶奶,我娘亲没有说谎喔,那条蛇本来就是太子府中的,而且还是皇长孙的。”   凤宝贝看似不愿让别人听到他和柳眉的悄悄话,其实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见了。   场上的人听到凤宝贝的话,全都变了色。   凤擎绝温声道,“城城从来不会玩那些东西,更不可能会将毒蛇送给小世子了。小世子刚刚也说了,小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   柳眉云淡风轻的看着凤擎绝,“本宫知道这孩子的秉性,是不会撒谎的。再说了,你见过哪个五岁的孩子会撒这样的谎?”   凤擎绝对着柳眉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道,“母后,儿臣也很了解城城的秉性,断不会在府中养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的。更何况,城城没道理养蛇自己伤自己吧?有哪个养蛇的会被蛇反噬?”   众人一闻,均觉得有理,是啊,若真是皇长孙养的,他应该很了解那蛇的习性,更不会在自己辰宴的时候,将那么多同类的蛇全给引了来。   若是死的对象是小世子,这话还说的过去。   但是死的偏偏是皇长孙自己还有何侧妃。   他没道理傻到引来蛇群袭击自己还有自己的亲娘吧?   凤淞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柳眉虽然相信凤宝贝说的话,可是她也觉得发生这种事情实在是诡异的很,有些解释不通。   凤宝贝微凝眉头,状似十分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宝贝才没有说谎,宝贝说的是实话。那蛇本来就是皇长孙的,半个时辰前,难道你们没有听到皇长孙房间内传来的尖叫声吗?”   在场的人自然是全都听到了,就是因为听到皇长孙惊惧的哀嚎声,才将太子殿下还有他们引过去的。   何威理所当然的接话道,“那还不是小世子你带蛇进太子府,并带到了皇长孙的房间里,吓他所至的。”   凤宝贝歪了歪脑袋,“为什么何大将军您会以为那声音是皇长孙发出来的?”   何威怔了一下,难道不是?   凤宝贝自作自解说道,“那声音明明就是出自本世子之口,本世子好意去找长孙哥哥玩,可是长孙哥哥拿出蛇来吓本世子,本世子从小就没有接触过那东西,当然是怕得不得了,便使劲的叫了出来。”   凤擎绝眼中带着不满,“那明明是城城的声音,本太子连城城的声音都分辨不出来吗?   凤宝贝,“太子殿下怎么就那么确定是长孙哥哥的声音呢?若真是长孙哥哥发出来的声音,那为什么太子府中的侍卫要进去的时候,长孙哥哥不让进去?”   因为凤城的房间离这里远,所以众人只听到了凤城惊悚的尖叫声。   再加上过来禀报的侍卫说皇太孙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房间里传来尖叫声,皇太孙皇不允许人进去,现在听小世子这么一解说,纷纷觉得有理。   皇太孙这是在自己的家里,若真是受到了惊吓,他当然会下令府中的侍卫去保护他,而不是待在房间里,不让侍卫冲进去。   而且小世子的年龄比皇长孙小不了几个月,一般这么大点的小孩子,受到惊叫时,发出来的声音都是差不多的,很难分辨谁是谁。   辛沫儿扬了扬眉,身为人母的她,还是能分辨她家宝贝和别的孩子声线是有些不同的。   当然,她不会告诉这些人,那声音就是凤城发出来的。   有宝贝护航,她不怕。   凤擎绝面色有些难看,现在被凤宝贝这么一说,他心中也不是很确定那尖叫声到底是谁发出来的。因为他平时很少和凤城在一起,就算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也是隔开的。   但是,凤擎绝又不能让凤宝贝占了上风,凤宝贝的话若得到了认可,那凤城可就是真的算是枉死了。   他怎么都要找个人来顶罪,才不枉费这么多年来精心布置的一切。   何威脸色发青,将怒气隐下,“本将军还有这里所有的人随着太子殿下推开皇长孙的门时,明明看到小世子你骑坐在皇长孙的背上,还在皇长孙的脸上画了个乌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小世子你欺负了皇长孙,皇长孙怎么可能还有机会拿蛇吓你?”   何威本不想这种话再端出台面上来的,而且还是当着皇上还有皇后的面,这只会让别人涂增笑料。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不得不硬着脸皮重新揭开旧疤了。   何威的意思也就是说,那尖叫的声音一定是出自凤城的!   这会儿,众人也不敢确定到底谁是谁非了,因为何威和凤宝贝的话都有道理。   如果说小世子真的受到位惊吓,那为什么他们看到的却是皇长孙受欺负的一幕?   凤宝贝十分天真的眨了眨眼,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万分惹人怜爱,“长孙哥哥说只要宝贝答应和他玩游戏,他便不用蛇吓宝贝。他要玩的游戏便是扮狗吐舌头,并且还要在脸上画只小乌龟。猜拳定胜负,输的那方扮狗。本来宝贝是不愿意答应长孙哥哥的,因为宝贝觉得长孙哥哥比宝贝大,若是宝贝赢了,岂不是对兄长的不敬。可是长孙哥哥硬拿着蛇吓宝贝。宝贝没办法,便只能应了他。结果,很不幸,长孙哥哥接连几次猜拳都输掉了。” 凤擎苍出马,一个顶俩   玩游戏?   猜拳?   众人风中凌乱了。   那是小孩子玩的游戏好不好?   可是朝着凤宝贝那万分童稚的面孔,勉强接收了他的说法。   是啊,他们怎么忘了,小世子还只是一个五岁都未满的孩子,皇长孙也要过几天才满五岁。他们怎能以大人的思维护来论断小孩子呢?   辛沫儿盯着凤宝贝十分天真无邪童稚的小脸,默叹,儿子,娘亲竟不知道你演戏的水平如此之高。   娘亲甘败下风啊。   如果宝贝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辛沫儿相信,他绝对是童星的主力骨。   凤淞和柳眉显然没有料到他们没来之前,凤城和凤宝贝还有那么和谐的一出。   柳眉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忧伤不已,她怎么就没早些来呢?错过了那么精彩的一幕啊!   凤擎绝这会儿全身上下,由内而外,散发着冷郁的气息。   他半点都不相信凤宝贝的话,他知道这孩子不同于其他的孩子,比其他的孩子早熟。   凤宝贝见凤擎绝不作声,再接再励,指着不远处凤城的尸体道,“宝贝所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喔,太子殿下若是不相信宝贝的话,可以去问长孙哥哥,长孙哥哥可以告诉太子殿下宝贝有没有说谎的!”   众人,“……”这种话也只有小孩子说得出来,这么丁丁点大的小娃娃怕是什么是死都不知道吧。   人都死了还怎么问?那还不是由着他说?辛沫儿强力的憋住自己的笑意,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场。   凤擎苍,“……”默。这一个多月来,他每天都有陪着宝贝的,当然知道他自家的儿子有多‘纯良’。   一直沉默观战的凤淞扫了眼凤擎绝然后再扫了眼同样沉默良久的凤擎苍,终于开口了,“好了,今日之事纯属意外,没必要为一场意外伤了你们兄弟间的和睦。来人,将太子侧妃还有皇长孙好好的安葬。”   立刻有几个侍卫将何洁还有凤城的尸体抬了下去。   策划了这么久,却是连凤擎苍的毛发都未伤到。   凤擎绝心中很不甘,但脸上没有表露出来,恭敬的应道,“是,父皇。儿臣刚刚只是丧子心切,忧伤过度,是以没有多加思考斟酌,差点冤枉了二皇嫂,是儿臣的不对。”   凤淞点了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城城的死,朕也很伤心。逝者已故,好生让他们下土为安吧。相信他们在地下,也希望你过的好。”   凤擎绝点头应声,“是,父皇。”   凤淞拍了拍没有灰尘的下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朕先回宫了。”   正准备离开,久未开言的凤擎苍慢悠悠的道,“父皇,事情还没解决完呢。”   凤淞欲离的脚步顿住,转过身来,看着凤擎苍,“苍儿还有何话要说?”   凤擎苍不咸不淡,脸上表情平静无波,“父皇还没有替皇长孙报仇。”   凤淞,“此话何讲?朕刚刚不是说了,不过是一场意外吗?”   凤擎苍,“那并不是意外。明显是有人蓄意杀害皇长孙还有何侧妃。”然后陷害他的沫儿。   罪无可恕。   凤淞,“苍儿怎么知道?”   凤擎苍,“父皇当时不在场,所以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一切。其实那些蛇是带有目的性的攻击人的,而不是攻击每个人。”   凤淞,“此话怎讲?”   凤擎苍,“蛇数量虽众多,但在场的却只有皇长孙还有何侧妃丧命,其他的人是连头发都没有少一根,父皇难道不觉得蹊跷吗?有这么蹊跷的意外?”   凤淞凝了凝眉,沉思半晌,“苍儿有何主见?”   凤擎绝眸色微微变了变,站到了凤擎苍和凤淞的中间,声音似有些焦急,“不知二皇兄有何主见?若是能找到杀害城城还有小洁的凶手,皇弟定当以死相报!”   凤擎苍淡淡的看着凤擎绝,“三皇弟不用急,大批的蛇进京,却没有被人发现,那幕后之人,定是权力浩大。在这京城内能避得过众多巡卫没有被查到的,那背后指使人定是有非凡的能力,非凡人所能达到的。而且,那凶手此刻定是还在太子府中。但是在场的,有能力做到这些的,为数不多。兴许是本王,当然,兴许也可能是三皇弟你……”   凤擎苍的话一出,人群中立刻像炸开了锅一样的热闹。他们中间有些聪明点的,自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但是心中不敢妄加猜测,可是凤擎苍这么明着说出来,他们心中便惊疑不定了,纷纷朝着凤擎绝看去。   凤擎绝手心沁出了汗渍,面色不改,“本太子怎么可能做那等丧尽天良的事?二皇兄不要说笑了。”   “你做的还少吗?”凤擎苍反问一句,然后优雅一笑,“再说了,本王只是说兴许,也没说一定是你,二皇弟这么急着辩解是做什么?”   凤擎绝捏了捏拳头,“那照二皇兄的意思,应该是有线索了。本太子洗耳恭听。”   凤擎苍没有再看凤擎绝,越过了他,走到凤淞的面前,站定,“父皇,既然沫儿那条蛇是凤城给的,而且凤天(宝贝的大名,担心菇凉们忘了,备注一下。)是在凤城房间里拿来的,那凤城的房间里总会留下些蛛丝马迹。”   辛沫儿和凤宝贝对视了一眼。这个男人不安好心!若是凤城的蛇真是凤擎绝给的,那凤擎绝肯定在事发后,便命人马上清理了凤城的屋子,不会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了。   凤淞深觉凤擎苍的话有道理,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重点,“走,去城城的房间看看!”   凤擎宇是最喜欢凑热闹的,现在见辛沫儿脱了险,当然更乐意看热闹了,兴冲冲的没有半点规矩的冲到凤淞的前面,一路领先带着众人朝着凤城所住的院子走去。   凤淞已经习惯了凤擎宇的‘不拘小节’,并没有责骂他。   凤擎绝目光不经意的朝着太子府中的一个下人扫了眼。当看到那下人对着他比划了一下后,凤擎绝才放心的收回目光。   凤擎苍目力通透,和凤擎绝是平行而走的,却状似没看到一般,步履稳健,不疾不慢。 形势逆转   凤擎苍目力通透,和凤擎绝是平行而走的,却状似没看到一般,步履稳健,不疾不慢。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再次来到了凤城的院子里,停了下来。这次,众人的心情显然沉重了许多,谁都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场辰宴,竟会惹出两条人命,变成了丧宴。   “搜!若发现任何可疑的物证全都呈上来!”凤淞冷声下令。   为了以示公平,凤擎苍的人还有太子府的人全都原地不动,由凤淞的身边的几名带刀侍卫进去搜。   凤擎苍带着辛沫儿走到了大树底下避晒,懒懒的靠在树背上,闭目养神。   辛沫儿立刻闻到了有人要遭殃的味道,这狐狸只要闭目养神,绝对会有人会倒大霉。   “报,禀报皇上,没有发现可疑物迹!”   “报,禀报皇上,没有发现可疑物迹!”   “报,禀报皇上,没有发现可疑物迹!”   侍卫接连着从凤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上全是空的。   凤擎绝闲定的站在凤淞的身后,似这是在他意料之中一样。   凤擎苍神情闲淡,仿若没听到,继续闭目养神。   “报!,禀报皇上,从皇太孙的房间里发现这个东西!”   终于,在最后一个侍卫从凤城的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捧了一个黑色的包袱,看不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凤擎绝闲定的神情,立即紧绷,他明明已经吩咐了府中的下人将凤城藏在衣柜底下的蛊虫全都拿了出去,怎么可能还会有这个东西?   由于心虚作祟,凤擎绝立刻走到了凤淞的身边,出声否决,“父皇,这一定不是城城房间里的东西,肯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凤淞原本是不相信凤城的房间里能搜出什么来的,可是见凤擎绝这般突兀,当下心生不悦,并起了狐疑,他甚至猜想凤城是不是真的是凤擎绝设计所杀,然后欲转嫁给辛沫儿。   凤淞知道辛沫儿对凤擎苍的杀伤力有多大,看辛沫儿消失的这几年,凤擎苍的境状,就知道,凤擎苍是缺少不了她的。   辛沫儿若是不在,那凤擎苍极有和前几年一样,萎靡不振,那朝中的大小事务,凤淞便只能让凤擎绝来分散了。   凤淞毕竟年事已高,不可能再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彻夜点亮批揍折,理事务。   凤擎绝察觉到凤淞的脸部表情变化,惊觉自己行动太过唐突了,立刻退到了后面,缄口不语。   众人很好奇,那黑布底下放着的是什么东西。   “打开。”凤淞威俨的下令。   侍卫立刻将上面的一层黑布掀开,只见一套明黄鲜亮,不带一点褶皱的华服静静的躺在托盘里。   凤擎绝脸色倏地变白,这不是凤城房间里的东西!   “撑开!”凤淞再次命令。   侍卫领命两手捏住两边的肩头,将衣服撑开。   凤淞的脸彻底黑成了一团,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冻霜。   凤擎绝看到侍卫将衣服撑开后,双腿直接发软,若不是有武功傍身,兴许他已经成了一滩烂泥,声音有些颤抖,“父皇,这绝对不是儿臣的!”   凤淞身后的官员全都散开,朝着前方看去,个个脸上也都变了色。   龙袍!   居然是龙袍!   太子府中竟然搜出了龙袍!   个个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可是大罪啊,不管谁在家里私藏龙袍都是可以灭九族的!   就算是太子,下一任的储君都不可以私藏龙袍的!   因为这是大忌,如果太子真在自己的府中私藏龙袍,便说明他已经起了当皇帝的心思   可是现任的皇帝健在,还未迈入老年,更未驾崩,凤擎绝的这种做法,便是在咒皇上死,祈盼早日登上皇位。   这是大不敬的做法,轻者要被贬去太子之职,重者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凤擎绝现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他狠狠的朝着凤擎苍看去,突然明白了凤擎苍将凤淞引到这边来的目的。   显然是趁他不备,命人将这偷偷的塞到了凤城的房间。   凤擎苍依旧闭目,仿佛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更没有察觉到凤擎绝那憎恨的目光。   辛沫儿张了张嘴,又闭拢,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凤擎苍会一副胸有成竹,气定神闲的模样了。   感情,他今日来太子府就没打算让凤擎绝好过啊。   就算今日凤宝贝不会来太子府,也不会有刚刚的一出。恐怕他也会想别的法子,让人搜凤城的房间吧?   辛沫儿相信,凤擎苍若是想让别人进凤城的房间搜查,又不让人看出端倪,一定能想出一百个不同的法子。   辛沫儿以前极不喜欢别人穿黄色的衣服的,尤其是在她面前穿,也不喜欢穿黄色衣服的人出现。   因为这个时空的皇帝出场都是穿黄色的,显得她格外的渺小无力,辛沫儿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   可是现在,辛沫儿只觉得这黄色的龙袍格外养眼,今日在太子府一直处于下风的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辛沫儿嘴角挂着轻笑,直勾勾的与凤擎绝的目光撞了个满怀。   让你陷害姑奶奶!   现在遭报应了吧?   这叫现世报!   凤淞将侍卫手里的龙袍拿了过来,转过身,冷视着凤擎绝,并将龙袍扔到了地上,气势汹汹,“今日,你最好给个圆满的解释,否则,朕要了你的脑袋!”   凤擎绝近乎绝望的咽了口口水,不过天生股子里不服输的邪魅气魄,驱使他抬起头,回视着凤淞。   微微整理了一下思绪,很快想到了说法,“父皇,儿臣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孝敬您,如何尊崇您,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辛沫儿摸了摸鼻子,打亲情牌?不过这套貌似在皇家不管用吧?皇家的人,最不将亲情放在眼中。   “哼!”凤淞一脚踹在了凤擎苍的胸膛,“所以,你就可以咒你父皇,巴不得你父皇将皇位早些禅让给你吗?”   柳眉只是淡扫了凤擎绝一眼,和凤擎苍一样,仿佛没有观摩到这边的动静,抱着怀里的小宝贝,摸了又摸,亲了又亲。   凤宝贝一边观察着那边的动态,一边和他的皇奶奶磨和祖孙情。 打翻了一坛子的醋   凤擎绝不敢顶嘴,承了凤淞一脚,身子歪到了一边,然后又直了起来,“父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有人栽赃给儿臣的。儿臣就算真的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又怎么会将龙袍放在城城的房间里,惹人非议呢?再说,父皇就是给儿臣一百个胆子,儿臣也断不敢在府里私藏龙袍。”   众人下面议论纷纷,大多是为着凤擎绝的。谁都知道私藏龙袍是死罪,凤擎绝若是藏在凤城的房间里很容易被人发现,定不会将那么重要的罪证放随意的放在凤城的房间。   凤淞听闻后,脸色稍缓和了些。   凤擎宇难得看凤擎绝出一次丑,怎能不好好奚落一番,“说不定,三皇兄你正是觉得皇长孙房间不会有人搜查,所以才将这龙袍放到皇长孙房间里的。若不是出现今天这么一幕,毕竟谁都不会跑到一个小孩子住的房间里搜查。三皇兄也许正是看中这一点也说不定。”   “本太子自认平日没有得罪于九皇弟你,你为何要故意污蔑本太子!”凤擎绝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凤擎宇一副痞笑的模样,“本小爷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可没有污蔑三皇兄你。再说了,今日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污蔑没污蔑别人可都看着呢,你我说了不算。”   凤淞的目光再次沉了下去,“你还有何话可说?”   凤擎绝对着凤淞跪拜了下去,“儿臣没有做的事,定不会承认的。若是父皇执意不相信儿臣,儿臣无话可说。儿臣认父皇责罚。”   凤淞周身似被寒霜包围。   周围的人全都感觉到一股冷意,全都担心凤擎绝的下场,担心皇上一气之下将太子殿下杀了。   凤淞面色颇为不耐,“既然你解释不清,那朕便削了你太子之位,从今以后,你就安安份份的做你的三皇子!”   “皇上!末将以性命担保,今日之事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殿下,求皇上收回成命!”何威急忙的对着凤淞跪拜下去,为凤擎绝求情。   凤淞态度坚决,“朕意已决,说出去的话就不会再收回来了。”然后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官员,“谁若再替三皇子求一句情,视为连罪,削去官职,家族祖祖代代均不得入朝为官!”   何威身形一僵,头俯到地上,半晌都没有直起身子,用行动以示不赞同,但迫于皇上的威压,却是一个大字都不敢出。   那些原本打算为凤擎绝求情的,全都闭了嘴,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祸及自己。   其实,他们也明白,皇上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轻的了,若是别的皇子有这等大逆不道的行为,恐怕早就拉出去砍了。   但凤擎绝不同其他皇子,他母族势力强大,外公位高权重不说,还是整个南昭国的首富。虽是以商起家,但官商基本连同一脉,南昭国每年的税收,几乎有一半是来自凤擎绝母妃华妃容氏一族。   凤擎绝没有反驳,没有别人想像般的有失常行为,态度恭良的磕头谢恩,“儿臣多谢父皇不杀之恩。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淞不再看他,率众离开了太子府,起程返回了皇宫。   柳眉依依不舍的放下了凤宝贝,临走前还嘱咐他一定要去皇宫内看她。   凤宝贝乖巧的点头答应。   刚从柳眉的怀里落地,就又被另一双大手抱了去。   凤擎宇抱着凤宝贝,“叫声叔叔来听。”   凤宝贝嫌弃的推了推他,“不叫。”   凤擎宇不干了,“你娘亲小时候就经常叫我小叔的。你怎么不叫?”   凤宝贝,“……”娘亲,你以前为什么要认父王当爹爹呢,这辈份怎么就乱套了啊!   凤擎宇看凤宝贝失语,愈发的兴致勃勃。完全没有在意某人现在被削了太子之位,正是心情沉痛的时刻。   他这样子,在凤擎绝的眼中,分明就成了幸灾乐祸。   何威怒气冲冲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凤擎宇面前,“九皇子,今日宴席已散,恕不送客。”   凤擎宇本是眉开眼笑的,见到何威这副脸色,立刻拉下了脸,“该说送客的是本小爷吧?你的女儿和外孙都已经见了阎王了,你还当自己是凤擎绝的岳父啊?还不知别人有没将你当作是自己人。”   凤宝贝趁着凤擎宇和何威舌战的时候从凤擎宇的怀里溜了下来,随着凤擎苍和辛沫儿一起离开了太子府。   留下凤擎宇和何威二人唇枪舌战。   凤宝贝回到旭王府中,才发现旭王府中今日来了一位熟客。   凤擎苍面色不好的坐在主座上,看着如画中走出来的南宫云,询问着管家张浩,“谁允许你放他进府的。”   张浩神色紧了紧,恭恭敬敬的回答,“王爷,您忘记了,王妃消失的这几年,您说过,除了祈东皇,谁都不见。”   南宫云守孝期早已过,而且在五年前就已经登位,继承了皇位,现在是祈东国的皇上。   凤擎苍横眉冷对,“本王有说过吗?张管家,你若是年纪大了,可以明说。本王可以放你回乡颐养天年。”   “王爷!我……我……”张管家没想到凤擎苍翻脸这么快,这么多年来,凤擎苍还是很倚重自己的,他也恪守本分,为旭王府效命,誓死追随凤擎苍。   他明明记得六年前凤擎苍说过除了南宫云谁都不允许进府的,那会儿凤擎苍还说兴许只有南宫云会知道王妃的下落。   所以,今日南宫云到访,他才将南宫云迎进府的。   当张浩见到凤宝贝一进来就扑进了南宫云的怀里时,这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看凤宝贝和南宫云这么亲密的态度,显然是早就知道王妃和小世子的下落,却没有直接告诉王爷。再说了,小世子是王爷的种,却对一个外人这么热络,也难怪王爷会生气了。   张浩思量了两下子,低头认错,“属下知错。”   凤宝贝趴在南宫云的双腿上,眉眼都笑成了一条线,“南宫叔叔,你可来了,宝贝想坏你了!”   南宫云低低浅笑,笑容如以前一样,如沐春风,“我还以为你这小机灵鬼将叔叔忘记了呢。”   “怎么会呢!宝贝忘记谁都不会忘记南宫叔叔的!”凤宝贝嘻嘻一笑,接着问道,“南宫叔叔,你怎么知道宝贝和娘亲在这儿?你是来看宝贝的吗?”   南宫云,“叔叔当然知道了,你忘了,叔叔可是神机妙算的。叔叔这次来是受了你外公之命,来带你和你娘亲回无极宫的。” 诱拐娘亲   南宫云,“叔叔当然知道了,你忘了,叔叔可是神机妙算的。叔叔这次来是受了你外公之命,来带你和你娘亲回无极宫的。”   然后用余光打量着辛沫儿,只见她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位子上,大口大口的喝着茶。   凤宝贝眨巴了两下眼,朝辛沫儿看了一眼,“这要问娘亲喔,娘亲回去,宝贝就回去,娘亲不回去,宝贝就不回去。”   凤擎苍的脸愈发的黑了。儿子,你就只想着你娘,难道就没顾虑一下你父王我?   辛沫儿将一壶茶全都喝完了,才站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凤宝贝歪了歪脑袋,朝一脸不悦的凤擎苍看了眼,“娘亲,难道就这样走了吗?”   辛沫儿在凤宝贝的额头上重重的敲了一枣栗,“你不想走吗?你娘亲我可不想再在这儿待下去了,这才刚来多久?不是遇到刺杀,就是被人陷害。再待个两天,我可不敢保证我能留着自己的小命将你送回无极宫了。”   说完,便准备直接拖着凤宝贝离开旭王府。   凤擎苍没有阻拦辛沫儿,而是偏头嘱咐恭首站在一边的张浩,“将从漠西密室运回来的金银珠宝全都扔到海里,让它们沉了吧。”   张浩面露惑色,但接触到凤擎苍那冰冷的目光,不敢有所怠慢,立刻恭身欲退下去。   南宫云长长的眼睫垂下,静静的站在一边。   辛沫儿像发现非洲大陆一般,立刻转过了身子,拦住了张浩的去路,看着凤擎苍,“等等!你说什么?”   凤擎苍却是将视线瞥开,不看她一眼。   辛沫儿咬了咬牙,抓住张浩的衣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金银珠宝是在哪儿弄来的?有多少?”   张浩没想到凤擎苍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更没想到的是,王妃似乎对那些财宝很感兴趣。   便温声答道,“回禀王妃,五年多前,您刚消失没多久的那会儿,王爷曾命人去漠西的一个密室里,运回了富可敌国的金银珠宝,整整运了两个多月,才将那些金银珠宝全都运回来的。王爷说王妃喜欢这些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看见了会很开心。”   富可敌国?辛沫儿抽了抽嘴,富可敌国都不足以形容那密室里的宝物好不好?   她还正想着这次回无极宫,让凤宝贝的外公,想办法将那些宝贝弄回去的,结果被凤擎苍抢先一步运到了南昭。   辛沫儿越过张浩,走到凤擎苍的面前,“那些宝贝是我先发现的!就是我的,你不能一个人私自霸占!”   凤擎苍泰然自若的坐在原位上,平心静气的看着她放大的小脸,“上面又没有刻你的名字,谁说是你的?”   凤宝贝,“……”父王,你好无耻,这样诱拐娘亲。明知道娘亲最喜欢钱了,尤其是富可敌国各色的金银珠宝,那是更加的爱不释手了。   辛沫儿一噎,“刚刚张管家都说了,那些珠宝是你帮我运回来的,现在我人站到这儿了,你理所当然该物归原主了。”那些东西明明就是她先发现的!!!   “他有说吗?”凤擎苍状作疑惑的淡扫了眼辛沫儿,十分认真的说道,“张浩明明说的是那些宝物是我为自己的王妃准备的,并没有说那些是我帮你运回来的,你听错了。”   辛沫儿气结,“我不就是旭王妃吗?!”   凤擎苍,“你肯承认你是我的王妃?可是,哪有王妃拐走儿子,抛弃夫君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辛沫儿承认自己是旭王妃,并想要得到那些金银珠宝,就只有乖乖留在他身边,他才会认可。   凤宝贝,“……”父王,你好强大,宝贝无比的崇拜你!   辛沫儿腮帮子气的鼓鼓的,这位简直是不要脸的鼻祖啊!转过身,不再和他对眼,走到了南宫云的身边。   凤宝贝嘴张了张,“……”娘亲,你这是要离开这儿吗?他娘亲什么时候舍弃了敛财的秉性?   南宫云将眼底的忧伤隐藏在心底,脸上始终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   辛沫儿走到南宫云的面前站定,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   凤擎苍只觉得那笑容格外的刺眼,偏过头,不去看她。   南宫云在辛沫儿没有开口前,便说话了,“既然你暂时还不想回无极宫,那我派手下告诉宫主过段时间再将你和宝贝带回去看他。”   南宫云就是有这种本事,他能很轻易的通过她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划,就能知道她内心所想。   辛沫儿点了点头,“好。”   凤宝贝眨了眨眼,“南宫叔叔,你的意思是你不回无极宫吗?”   因为无极宫主还有辛沫儿从来都没有在凤宝贝面前提过南宫云的真实身份,所以至今凤宝贝并不知道南宫云是祈东的皇上。   南宫云在位的几年,经常将皇宫的大事交给蔡国公管理,所以闲暇时间,只要一有空就钻到了无极宫,去陪凤宝贝还有辛沫儿。   南宫云摸了摸凤宝贝的脑袋,“嗯,叔叔不回去。叔叔等你和你娘在这儿玩够了,一起回去。”   凤宝贝开心的跳了起来。   “本王这儿可不欢迎外人。”凤擎苍凉凉的开口。   南宫云面色不变,淡笑自若,“我在不远的两条街外买了套僻静的宅子。”   凤宝贝在凤擎苍和南宫云的对话中闻出了一点点火药的味道。   他将南宫云的意思理解为,自然是不会住进旭王府和宝贝的父王抢宝贝娘亲的。   凤擎苍冷哼一声,南宫云知道他不欢迎自己,低头看着地上的小不点,“宝贝若是相念叔叔了,可以去看叔叔。”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纸片,“这是地址,随时都可以来。”   凤宝贝接过了纸片,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原来南宫叔叔早就料到娘亲不会离开父王的啊?   果然是够神机妙算的。   南宫云走后,辛沫儿走到凤擎苍的身边,凑到他脸边,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讨好的笑道,“我和宝贝不会离开这儿的,你将那些宝物藏哪儿去了?”   (父亲节到了,祝各位菇凉的父亲,节日快乐!) 辛沫儿的牢狱之灾   凤擎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得看我心情,心情好了,自然会说。”   谁知道你心情什么时候好,若是一辈子都心情不好,难不成一辈子都不告诉她宝藏藏哪里了?   辛沫儿小脸拉了下来,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要怎样才能心情好?”   凤擎苍意味深长的道,“这当然就得看你表现了……”   辛沫儿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带着凤宝贝回到了后院,然后像猪一样的生活了一个多月。   风和日暄,碧空如洗。   辛沫儿照旧坐在太师椅上晒太阳。   凤宝贝乖巧的在一边给她剥着葡萄。   凤宝贝,“娘亲,宝贝想让南宫叔叔陪宝贝一起去南梵山玩几天,娘亲你去吗?”   辛沫儿星眸半睁,“你没事去南梵山做什么?”   凤宝贝,“听说南梵山有个神棍,能知晓一个人的前世和未来,可神奇了,宝贝想去见识见识。”   辛沫儿,“梵音大师?”   凤宝贝,“对,就是梵音大师,娘亲怎么知道梵音大师啊?”   辛沫儿,“听说而已。”   凤宝贝,“咦,是听说吗?听南宫叔叔说,你似乎很害怕见到梵音大师喔?”   辛沫儿在凤宝贝的脑袋上敲了一栗,“臭小子,既然知道你娘亲我去过南梵山,那你刚刚还绕着圈子问娘亲这些问题做什么?”   凤宝贝咬了咬手指,做小受状,“宝贝只是好奇喔,既然娘亲不想去,那宝贝便和南宫叔叔一起去。”   辛沫儿心想有南宫云陪着凤宝贝,她家宝贝定是不会有危险的,便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好。”   凤宝贝在辛沫儿的额头上印了一吻,“那娘亲乖乖待在家里,哪儿都不要去,等宝贝回来喔!”   辛沫儿再次点了点头,忽然记起了什么,“似乎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你父王了。”   凤宝贝眼里闪过一抹凝重,声音却依然悠扬清亮无比,“原来娘亲是想父王了。”   辛沫儿,“乖儿子,什么时候学会调侃你娘亲我了。”   凤宝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娘亲害羞了,明明就是想父王了。”   辛沫儿拿起一个葡萄就朝着凤宝贝的嘴巴塞去,“吃个葡萄,好涮涮嘴。”   凤宝贝,“……”   每日有儿子的陪伴,辛沫儿都已经习惯了,现在凤宝贝突然要离开她几天,还真有些舍不得,便嘱咐道,“路上照顾好自己,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一定要跟着南宫叔叔,知道吗?”   凤宝贝乖巧的点了点头,突然问了一句,“娘亲,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见到父王了,难道娘亲就不想 念父王吗?娘亲就不想知道父王这些日子做什么去了吗?”   辛沫儿微微一怔,随即眉眼笑开,“你父王平日公事繁忙,二十多天没见到也很正常。”   凤宝贝没有再说话,低下了头,眼神中有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惆怅与担忧。   凤宝贝下午就离开了旭王府,那个时候辛沫儿正在睡午觉,他便没有去打扰她。   辛沫儿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凤宝贝不在身边了,看着诺大的旭王府,突然觉得有些萧条的荒。   索性凤宝贝不在的这几日还有兰音陪她说话解闷。   辛沫儿,“好长时间没有去大街上转转了。”   兰音,“主子若想去,奴婢陪主子一起去吧。”   辛沫儿,“嗯。”   辛沫儿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闲逛,突然迎面走来了一个缺了左臂着嫩黄色鲜艳衣的女子。   此女子正是和辛沫儿有着宿世之仇的被凤擎苍削了肩膀的五公主凤向葵。   跟凤向葵一起的还有被削了太子之位的三皇子凤擎绝。   凤擎绝在看到辛沫儿时,眸底深处闪过一道暗芒。   兰音警惕的注视着凤擎绝,生怕他会伤害到辛沫儿。   辛沫儿倒是没有忌惮的挑了挑眉,所谓的冤家路窄也不是这么个窄法吧?难得出一次府,出来闲逛,偏偏还遇到南昭国最大的两个宿仇。   凤向葵拦在辛沫儿的面前,几乎贴着她的面,讥笑道,“哟,这不是旭王妃吗?怎么,旭王爷没有陪在旭王妃身边吗?”   凤向葵的声音尖锐刺耳,加上她是身患残疾,因此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驻足观看。   辛沫儿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兴趣和这种人说话。   凤向葵再次挑事,“怎么,被旭王爷抛弃了?也是,旭王爷都已经有二十多天没有去皇宫上过早朝了,听外面的人说,旭王爷似乎不在旭王府中,莫不是对你已经心生厌倦了,另寻新欢了?”   二十多天没上早朝?这么说来,凤擎苍最近都不在京内?   兰音面色微变,没想到凤向葵会当着辛沫儿的面说凤擎苍没有上早朝,这不等于告诉辛沫儿,凤擎苍这些日子行迹不定吗?   辛沫儿心神闪了闪,脑中飞快的闪过一抹什么,心中微微作疼,很快隐了下去。   不过,辛沫儿从来都不在陌生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喜怒,冷瞥了凤向葵一眼,侧移一步,准备跨过她身边就要离去,结果,在经过凤向葵身边的时候,凤向葵突然倒向了自己。   因为凤向葵没有武功,又缺了胳膊,所以兰音没有注意到她,兰音的精力全都放到了凤擎绝的身上,毕竟凤擎绝是高手,武功深不可测。   辛沫儿眉头紧蹙,心中突然不安起来,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结果凤向葵直接倒在了地上。而辛沫儿的身前沾了些血渍。   凤擎绝似面露慌色的走到凤向葵的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来,结果众人看到的一幕是,凤向葵心脏处插了一把匕首,鲜血流了一地。   凤向葵赤红着眼,勉力的抬起手,用仅余的一只手怒指着辛沫儿,撑着最后一口气,“你……为什么……要杀本公主……”   结果,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凤向葵便已经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凤擎绝抱着凤向葵的尸体,怒视着辛沫儿,嘶声厉吼,“你都已经害她失去了一条胳膊,为什么还不放过她,还要她的命!”   (今天回家陪爸爸过父亲节去了,更新的比较晚,真的十分抱歉。三更在十点五十,四更在十一点半。) 锒铛入狱   辛沫儿瞳孔紧缩,朝着凤向葵那冰冷的尸体看去,再轻扫了眼凤擎绝,心中的震憾无以复加。   凤向葵竟然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的性命,只为给她最后一击!   她太可怕了!   那些围观的路人全都惊惧的退到了一边,他们当中有许多人认出了凤擎绝,凤向葵还有辛沫儿。   平日里也听茶馆唱曲说书的说过一些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自然是知道辛沫儿和凤向葵之间的恩怨纠葛的。   而凤向葵临死之前,很显然和辛沫儿产生过激怒,在他们这些人看来,辛沫儿是因为记恨凤向葵说凤擎苍不要她,凤擎苍去外面寻新欢去而恼凶成怒,是以,愤怒之下,便用匕首直接将五公主给杀了。   而且,从他们的视线看来,五公主是的确死在辛沫儿手中的,因为辛沫儿离五公主最近,就连离五公主最近的三皇子凤擎绝,也离凤向葵有三米的距离。   所以,现场,除了辛沫儿这个头号嫌疑犯,不作他想了。   兰音面色有些苍白,心中懊悔自己的失职,竟然给凤擎绝还有凤向葵钻了空子,连忙上前一步,怒视着凤擎绝,“王妃才不是杀人凶手!三皇子休得血口喷人!”   凤擎绝恨声道,“本皇子有没有诬陷旭王妃,可不是你我说了算的,在场的这么多双眼睛全都看着,全都是证人!”   围观的群众立刻应声道,“是啊,明明就是旭王妃杀了人,我们全都看着呢。”   “旭王妃这心也实在是太狠了,五公主已经缺了一只胳膊,终生残疾,旭王妃居然还不放过五公主,非要杀了五公主才肯罢休。”   “难怪旭王爷会出去寻觅新欢,像旭王妃心肠这么歹毒的人,换了我,我也不会要她的。”   ……   所有的不好全都是针对辛沫儿的,而凤向葵此时成了一个大苦主,也成了众人心中同情的对象。   兰音又气又急,这件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可不好,可是又没有别的办法,众怒难填哪!   凤擎绝将凤向葵的尸体抱在了怀里,大手一挥,立刻出来了一批批的隐卫,将辛沫儿和兰音围了起来。   凤擎绝冷冷的看着辛沫儿,眼底带着一抹不为人察觉的轻笑。   因为这边的动静太大,不光将周围的百姓吸引过来,连城内寻巡的守卫都朝着这边涌来了。   辛沫儿泰然自若的站在原地,除了在知道凤向葵死的那一刹脸,脸色微变外,脸上一直没有什么表情,更不见惊慌。   凤擎绝,“今日,本皇子便要将你押起来,交由刑部审理!”   辛沫儿淡嘲,“三皇子果然是时时刻刻都没闲着,就算是被贬去了太子之位,算计人的办法依旧是花样百出。”   凤擎绝,“旭王妃再狡辩也是没有任何用的,这么多双眼睛可都看着。”   尽管世人都知道凤擎苍独宠他的小爱妃,但是辛沫儿杀的是堂堂一国的公主,论起来,地位也并不比旭王妃差。   辛沫儿神情淡然的回视着他,“是吗?五公主真是本王妃所杀?本王妃若真想杀她,不会傻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吧?莫不是本王妃嫌本太长,想早些投胎?”   众人深觉辛沫儿的话有道理,以旭王爷的圣明,他所娶之人一定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旭王妃定有她的过人之处,才会让旭王爷这几年来都对旭王妃死心踏地,为了旭王妃还宁愿荒废政务。   凤擎绝,“这可说不定,刚刚向葵毕竟踩中了你的痛点,你恼凶成怒之下,失了理智杀了向葵也不是没可能的。”   众人的天平再次回到凤擎绝这边,是啊,哪个女人都不愿其他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的夫君对自己不忠的,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辛沫儿知道凤擎绝不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搞定的,目光落在凤向葵胸口被刺的地方,很快的瞥开了目光,直视着凤擎绝,“本王妃要见皇上。”   凤擎绝冷笑,“你想见父皇?你觉得父皇会为你开脱吗?不可能!父皇在向葵小的时候就极宠爱她,现在向葵死在了你的手里,父皇怒极之下,将你千刀万剐都是轻的。还妄想父皇会对你网开一面,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众人都知道皇后极疼爱旭王妃,而皇上又是很听皇后的话,因此会对辛沫儿亲睐有加,辛沫儿这会提出要见皇上,不经让他们觉得辛沫儿是想让皇上替她开罪,于是纷纷对辛沫儿的行径不屑一顾。   辛沫儿眸光一寒,“难道你想动用私刑?”   凤擎绝冷笑一声,不再看她,立刻下令,“将旭王妃抓起来,关进刑部!”   兰音脸色陡变,刑部那边的人全是凤擎绝的手下,若是主子真被凤擎绝关进了刑部,肯定会施以重刑的,到时候若是主子受不了刑罚,全招了出来,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辛沫儿厉喝一声,“慢着!”   凤擎绝,“怎么,旭王妃难道还想为自己开脱吗?事实已定,旭王妃觉得你堵得住现场这么多人的悠悠之口吗?”   辛沫儿面色平静无澜,任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按照南昭国的例律,杀害皇室一族,尤其是皇子或是公主,理应送往大理寺卿,而不是送往刑部,不是吗?”   凤擎绝双目一凛,眼中的杀机外泄,阴阴的一笑,“现在可由不得你。”   现在凤擎苍不在京都,就算是父皇知道他的所做所为,也不会责罚他,毕竟在别人眼中,辛沫儿杀的人可是皇上的女儿,南昭国的公主,地位可非同一般。   辛沫儿低声浅笑,“三皇子连祖宗定下来的规矩都想改变,看来,你的权力比当今的圣上还要大。”   凤擎绝面色一僵,双拳紧紧的捏起,他知道上次太子府中的辰宴,出现龙袍那件事,定与凤擎苍还有辛沫儿脱不了干系。   父皇因此削去了他的太子之位不说,还疏远了他许多。对他很多事情都没有以前一样信任。   辛沫儿趁着凤擎绝恍神之际,朝着不远处的巡卫挥了挥手,领头的队长立刻率领大队人马朝着辛沫儿这边跑来。   巡卫队长恭恭敬敬的对着她行了个礼,恭声道,“不知旭王妃有何指示。”   (下章十一点半) 凤擎苍的下落   巡卫队长恭恭敬敬的对着辛沫儿子行了个礼,恭声道,“不知旭王妃有何指示。”   辛沫儿平心静气的道,“劳烦队长将我送进大理寺卿。”   巡卫队长立刻道,“旭王妃客气了。”然后弯身带路,“旭王妃这边请。”   “主子!”兰音脸发白。   辛沫儿对着她摇了摇头,兰音不是不解事故的人,立刻住了嘴。   送进大理寺卿总比送进刑部要强。   刑部那边全是凤擎绝身边的人,若是主子真的被凤擎绝关进了刑部,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说不定主子挨不到一天,就丧命了。   大理寺卿那边好歹是规皇上管制,而且王爷身边还有许多暗线布置在那边。   虽然同样危险,但比起刑部来实在要好太多了,当下之急是……   凤擎绝眼睁睁的看着辛沫儿被巡卫队长带走了,眼中的狠戾渐隐渐现。   夜暮降临,月朗星稀。   仙月宫。   凤擎苍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张浩焦急的守在床边。   门被轻轻的推开来,宫姒脚步轻移,便来到凤擎苍的床头,一脸的担忧,询问着张浩,“师兄还没醒吗?”   张浩立刻对着宫姒跪拜下去,“求少宫主救救我家王爷!若是能救得王爷,老奴以后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对为少宫主效命!”   宫姒立刻虚扶着他,面色为难道,“张管家,实在愧不敢当。姒姒也希望师兄能早些好起来的,姒姒比任何人都希望师兄能早日康复的。张管家您应该知道,师兄这病已经久蓄多年了,这长达三十年之久的藏毒,非姒姒一己之力能够救回来的。”   张浩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凤擎苍身上的藏毒,应该是在他才一岁左右的时候就被人下的。   一开始的时候,是每年病发一次,到了十岁以后,是半年病发一次,再后来,是一个月病发一次。   每次病发,都会双眼泛红,那红比火的颜色还鲜艳,病发时,不认识任何人,尤如走火入魔一样,魔性大发。   凤擎苍为了抑制体力的藏毒,便强制用内力压制,但这样对身体却会有反噬。   长期下去,身体会处于疲软状态,毒火攻心。   在十四年前,辛沫儿正在太白山的第五年,凤擎苍二十五岁时,受皇命办事到了黑幕崖的时候,受到一群黑衣人的袭击,凤擎苍以一人之力消灭了三百个暗卫。   虽然凤擎苍武功高,将那些人杀的片甲不留,但他非神人,也受了不小的重伤,而且还将久久压制在体内的藏毒引发出来,差点丧命。   当时,幸得宫姒出手相救,那时的宫姒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也是处于对爱情懵懂的初期,亲眼见到凤擎苍以一己之力,将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当即对凤擎苍心生爱慕之意,然后将凤擎苍带回了仙月宫,央求着仙月宫主救活他。   仙月宫主当时的确救了凤擎苍,但是在凤擎苍昏迷时同有得到他同意的情况下,强行将他收作为徒。因为仙月宫主曾说过,要她出手相救的人,必须得是她的门下弟子,外人一律不救。   据说仙月宫主是除了无极宫主以外的第二个神话。仙月宫主不仅武功高强,同样的医术也很高明。仅排在无极宫主之后。(我不会告诉乃们仙月宫和无极宫有深深的瓜葛的。~~T。T~~)   宫姒没办法,为了救凤擎苍一命,当时便替凤擎苍应了下来。   凤擎苍醒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没有异言。   从此之后,他和宫姒便成了师兄妹的关系。   可是,凤擎苍之后虽然病情好转,但每年都需要得到仙月宫主药丸的救治,才能延续生命。   张浩颓然的站了起来,重新躬侯在床尾。眼角深深的鱼尾纹都显露了出来。   宫姒看着凤擎苍那俊朗的面孔,她知道他虽然处于昏迷状态,但他听得见她的话。   宫姒面色含羞,动了动唇,好似有许多的话想对他说,忍不住心中这么多年对他的爱慕之心,玉手握住了凤擎苍的大手。   却没有发现凤擎苍眉心纠成了一股绳结。   宫姒小心翼翼的看着凤擎苍,“师兄,我娘说了,你已经娶了王妃,便是对姒姒不忠。娘亲说,若是要得她相救,除非师兄和姒姒成亲,否则,她宁愿看着师兄死……”   凤擎苍这次眉头直接拧成了川字,却是睁不开双眼。   张浩一惊,其实他早看出来宫姒对王爷的心意,可是王爷早就已经心有所属了,他自始至终都只爱着王妃一个人。   宫姒继续自言自语说着,“师兄,姒姒不想你死,姒姒想和师兄一起到白头。”   然后似下了决心一般,对着张浩道,“张管家,麻烦你帮师兄换套喜服。”   张浩忤在了原地,似乎没有回过神。   宫姒脸红了红,“如今之计,只有先和师兄拜堂,只要拜了堂,我娘就会拿出解药救师兄了。”   张浩不敢擅作主张,面露难色的道,“可是,王爷现在是昏迷着,并不能拜堂。要不先救醒王爷?”   宫姒,“我娘的人,相信张管家有所听闻,她说出去的话便不会收回。”   宫姒见张浩没有说话,继续开导他,“张管家放心,姒姒并不是和师兄真的成亲,只是走一个形势,只要姒姒和师兄成亲了,我娘亲就会将解药交出来,到时候,师兄若是不承认姒姒的身份,姒姒自然是不会赖在师兄身边不走的。”   张浩看了眼面色苍白,生命垂危的凤擎苍,深觉宫姒的方法可行,便替凤擎苍应了下来。   张浩心想,就算王爷醒过来会怨他,会责怪他,他也不会后悔。   只要王爷醒过来,比什么都好。王爷是旭王府的主力骨,还有一大摊子的事等着王爷去做,少了王爷是不行的,不能白白的丢了性命。   宫姒见张管家答应了她的揭底,开心的离开了房间,去换上自己的喜服。   不一会儿,凤擎苍的房门被再次推荐,他的喜服送到了。   张浩轻叹了一口气,将凤擎苍扶了起来,将他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然后将喜服给他穿戴好。   (我是亲妈,绝对的亲妈,菇凉们放心,景景不会让苍和姒姒这种人成亲的。若是真成了亲,咱让苍去跪洗板去!) 宝贝驾到   张浩轻叹了一口气,将凤擎苍扶了起来,将他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然后将喜服给他穿戴好。   刚穿戴整齐,床下突然有了异动,张浩心生警觉,剑指床面,突然床面由下而上被推开,露出一个熟悉的小脑袋来。   张浩差点惊呼出声,幸亏平日里见面广,将要脱口面是出的声音吞没到自己的肚子里。   凤宝贝从床下面的地道里爬了上来,礼貌的叫道,“张爷爷,原来你和宝贝的父王真的都在这里。”   张浩完全没有料到凤天会出现在这里,便问道,“小世子怎么知道王爷和属下在这里。”   话刚说完,接着从床底下的秘道里又接连冒出三个脑袋,这三张面孔张浩都不陌生,轻惊呼声,“梵音大师!南宫公子!”   还有一个是在赶往仙月宫给凤擎苍报信的兰音,三人是在黑幕涯聚首的。   南宫云轻点了点头,凤宝贝走到凤擎苍身边来,看着他身上穿好的喜服,小脸成了苦瓜状,“父王,你真打算和别人结婚,不要娘亲了吗?”   凤擎苍静静的靠在张浩的怀里,仿佛没有了生机。   凤宝贝十分难过,“父王,你怎么可以狠心抛弃宝贝和娘亲,一个人在外这么多天呢,你知不知道娘亲被凤擎绝那个坏蛋陷害,关押到大理寺卿了,你要是不跟宝贝回去,宝贝就没有娘亲了……”   凤擎苍手依然昏迷着,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在凤宝贝说辛沫儿被凤擎绝陷害关进大理寺卿的时候,手微微动了动。   梵音将张浩手中的凤擎苍接了过来,让他平躺到床上,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粒药丸放到了凤擎苍的嘴边,凤擎苍仿佛有意识一样,立刻张开了嘴,那药丸是入口即化的,所以不需要他吞咽。   须臾后,凤擎苍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眼中释放出冷冽的清芒,在看到凤宝贝后,脸上的冷意才慢慢的收敛。虽然眼神依旧冷冽,面色却依然苍白,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样,没有半点丝色。   兰音和张浩见到凤擎苍醒来,心里头被压着的大石才重重的放了下来。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并伴着侍女的询问,“旭王爷有没有准备好?宫主还有少宫主正在前厅等候着,奴婢是奉宫主之命前来接旭王爷行礼的。”   凤擎苍凤眸中寒光毕现,朝着张浩看去,眼中带着浓浓的警告。   张浩一惊,打了个哆嗦,立刻出声道,“王爷还没有准备好,你去禀报宫主,要稍等片刻。”   侍女迟疑了一会儿,却是没有反驳,回到前厅禀报去了。   南宫云淡瞥着凤擎苍,“你喜欢宫姒?”   凤宝贝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生怕凤擎苍说出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凤擎苍皱了皱眉,将身上的喜服褪了下来,朝门的方向走去,“我去跟他们说一声,然后马上离开这里,回去救沫儿。”   凤宝贝紧绷的神经松缓下来,他就知道父王是爱娘亲的,不会对别的女子动情,若是对那什么宫姒的有感觉,早在娘亲不在的这几年,父王就已经将她娶进了门,而不是等到了现在。   刚刚宫姒和张浩的对话,凤宝贝还有南宫云等在床底的通道下全都听得真切。   凤宝贝看着凤擎苍那张命犯桃苍的脸,嘟了嘟唇,男人果然是不能长得太好看啦,长得太好看了,娘亲就不安全啦。   南宫云立刻出手截住了凤擎苍,凤擎苍这会儿身体还没复原,所以很轻易的就被南宫云给逼退回来,“这仙月宫全是仙月宫主的人,而且前厅里个个都是高手,以仙月宫主的度量,你觉得你没有娶她女儿的情况下,她会放你安然离开这儿?”   凤擎苍眼中寒光湛放,“不放就打出去。”   兰音和张浩暗地里摇了摇头,仙月宫内个个武艺高强,尤其是仙月宫主,武功更是神出鬼没。   而且听说仙月宫主心狠手辣,凡是忤逆她命令的人个个都落不得好下场。   南宫云轻嘲,“怕是没等你出仙月宫一步,沫儿就死在凤擎绝手里了。”   若不是这里是南昭的地盘,南宫云早派人将辛沫儿救出来了,只可惜这里是南昭,南宫云纵算是祈东的皇帝,他也管不到南昭,所以他才来了这一趟。   辛沫儿是他深爱的女子,这六年来,他几乎每天都去无极宫看凤宝贝,其实,他是借机去看辛沫儿的。不过,他还是打心眼儿里极喜欢凤宝贝的。   南宫云知道,这几年的陪伴,都没能驻进沫儿的心里,因为沫儿心中早已做出了抉择,是时候该放手了。   沫儿若能幸福,他看着就好。   凤擎苍知道南宫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这副身子骨,恐怕还没走出仙月宫一步,就被困陷住了。于是,又重新走回到床边,将床板掀了起来,“我们从这里出去。”   不等众人应声,抱着凤宝贝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   兰音和张浩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只有梵音大师和南宫云没有跳下去。   梵音大师对着南宫云打了个佛偈,“阿弥陀佛,施主真的决定好了吗?”   南宫云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人-PI面具,贴在了自己的脸上,立刻就变成了凤擎苍的模样,“那仙月宫主心思缜密,这方圆一百里内全是她的地盘,若想逃出去,是不容易的,唯今之计,我留在这里扮凤擎苍,是最安全,也是最无后顾之忧的。”   “可是……”梵音大师知道他心意已决,多说无益,而且南宫云说的没错,若是凤擎苍真在这里消失不见,不出一刻钟,便会传遍整个仙月宫,到时仙月宫主命人搜巡,以凤擎苍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是逃不出去的。   梵音大师最终还是打了个佛偈,然后随着凤擎苍一行人,离开了这里。   地道中。   凤宝贝从怀里掏了张很普通的面具,戴到了凤擎苍的脸上。   凤擎苍没有推拒,他内力深厚,梵音大师和南宫云在上面的对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若是以前,他一定会阻止南宫云这么做,因为他不愿承任何人的情。   可是现在,他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他要早日赶回京城。 入局   凤擎苍赶马的速度极快,原本两天两夜的路程,他只用了一天一夜就赶回了京城,进京后片刻不停,立刻杀到了大理寺卿。   因为他有几个手下是在大理寺卿内办差的,又因为脸上戴着凤宝贝给他的面具,所以他轻而易举的混进了牢房。   此时,一个管伙食的侍卫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到了辛沫儿被关押的牢房前,将食盒里的饭菜都端了出来,从窗口内递了进去。   菜色的香味飘了一室。   辛沫儿目光轻瞥了一眼菜食,然后淡淡的扫了这名侍卫一眼,并没有接过碗筷,娇小的身子蜷缩在墙角没有动。   侍卫约摸四十多岁的模样,长了一脸的胡子,始终低着头,低声道,“您已经有三天没有吃一粒米饭,再这么下去,身子骨会承受不了的。”   辛沫儿将双眼闭上,没有应声。   侍卫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旭王妃,属下是受旭王爷之命前来给您送食的,这是旭王爷特意为您准备的,您尝尝。”   辛沫儿声音清冷,“你若再不走,本王妃叫一声,马上会引来许多的侍卫,到时候你可就走不掉了。”   侍卫身子一僵,猜想她已经看出了他的身份,不再虚与委蛇,从腰间摸出一枚闪着蓝光的银针,朝着辛沫儿的心口射去!   这银针是淬了剧毒的,只要划破一点皮肤,就是大罗神仙在世,都再也救不了她了!   就在侍卫眼角闪过得逞的笑意时,不加防范时,那枚银针被一块玉简突然打落在地。   紧接着,身后便被人点了穴。   一张长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侍卫似是没有料到自己身形被定,怒视的看着对面的人,“赶快解开我的穴道!不然,我大叫一声,便会有人知道你擅闯牢房,将你抓起来!”   辛沫儿在看到站在侍卫对面的人时,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了牢门边,看着那张普通的面孔,“阿苍,你终于来了!”   那被制住的侍卫身形一僵,眼中出现惊骇之色。不为别的,因为他看到那人出手打掉他那枚银针的东西是燕北的龙玉简!   龙玉简控制着燕北的骁骑舰队。也就是说,刚刚出手的那个人,身份绝对不低!武功更是不低!这世上能将他出手的银针打掉的人,屈指可数!   那普通人轻笑出声,将脸上的面具退去,修长的大手抚摸到辛沫儿那娇嫩却显憔悴的小脸上,“你怎么知道是我?”   辛沫儿低低一笑,没有回答。   这三日,她忍着饿不敢吃一口饭,就是担心凤擎绝会派人来害她,幸好前日下过一场雨,她在牢房中拣了一破碗,接了些雨水解渴。   她不会告诉凤擎苍,她是凭感觉认出他的,她的感觉一向都很灵验。   被关在牢房的这几日,她想了很多,回想着和凤擎苍走过的一点一滴。   扮过嘴,吵过架,有过甜,也有过涩。   脑海中想得最多的,除了凤宝贝就是他了。   她不得不承认,其实,在很久以前,凤擎苍就早已经深深的埋种在她的心底,除也除不去。   凤擎苍见她低头不语,也没揪着这个话题问下去,转过身,直视着面前长着满脸胡子的中年男人,浅笑道,“没想到何将军也会来大理寺卿监牢。”   虽然他在笑,可是他的眼睛里半点笑意都没有,有的只是冷漠还有煞气。   那满脸胡子的侍卫脊背一凉,努力让自己声音保持平静,“属下不明白旭王爷在说什么?”   凤擎苍,“这大理寺卿内知道本王身份的人少的很,你怎么就一眼认出本王的身份来了?”   那侍卫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凤擎苍也不再和他多话,上前两步,将何威脸上的假胡子给扯了下来,叹道,“这胡子手感不错。”   何威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也不再装瞒下去,“旭王爷来这种地方,难道就不怕本将军报告给皇上吗?”   凤擎苍将从何威脸上扯下来的胡子扔掉,漫不经心的道,“本王就怕父皇不知道。再说了,本王就算将你杀了,也没有人会有异议,因为谁都想不到堂堂的威武大将军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何威又惊又怒,“你想做什么!”   凤擎苍淡然自若的道,“没想做什么,只是需要何将军配合一下,回答本王的几个问题。”   何威别开头,“本将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凤擎苍,“真的不知道吗?那何将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对本王的爱妃下杀手?”   何威,“因为小洁还有城城都是因她而死的,本将军为自己的女儿还有外孙报仇,有何不可?”   凤擎苍,“本王竟不知道,何将军对从来都不在意的一个庶女,会这么的关心。”   何威从鼻尖冷冷的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打算配合。   凤擎苍也不恼,手摸向了腰间,再次抬起手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蓝色的发带,拿在手中把弄着,“看来何大将军是不打算老老实实回答本王的几个问题了……”   何威原本是别开头的,可是当他余光触及到凤擎苍手中的蓝色发带时,整张脸都变绿了,“你将小勇怎么了!”   凤擎苍摇了摇手中的发带,状似不解,“小勇是谁?”   何威面露慌色,语气软了许多,“只要王爷不杀末将的儿子,王爷问什么,末将一定将知道的,如实相告。”   何勇是何威唯一的儿子,如今才三岁,那条蓝色的发带是何勇在满三岁的时候,何威特意给他买回来的。   那发带丝质上好,一般的普通人家是带不起的,而且这发带是贡品,原本是皇室子弟配带的,七种颜色,各一条。在押货的途中,何威看中了,便留了这条蓝色的发带。   由于是老来得子,所以何威将何勇看得极宝贵,每天都将何勇带出去玩,并买许多好吃的给他吃,将所有的父爱全都给了何勇一人。   凤擎苍将手中的发带扔到了何威的脸上,发带顺着何威的脸滑落在地面上,“既然何大将军这么配合,那本王也就不拐弯末角了。”   何威心中虽有不甘,却不敢再硬着头皮扛下去,“旭王爷直问。” 令人发指!!!   凤擎苍,“谁派你来大理寺卿监牢暗害本王爱妃的?”   何威犹疑了两下,似乎在思考着怎么回答。   凤擎苍,“本王要听实话,你应该知道本王的手段,回答的不让本王满意,本王可保不准本王的那些手下会对令公子有何举动。切根手指兴许是下……”   何威面陡的变色,切手指!   那不成残疾了吗?他捧在手心里的儿子,怎么允许他身上有残疾!   凤擎苍不紧不慢,接着道,“被断了命根子,这事可就大了……”   断命根子!   何威整张脸都白了,原本红润的脸,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近些年,他有感他房事方面越来越不行了,他府中女儿虽多,但却只有何勇这么一个儿子,他怎能让何勇被断了命根!   辛沫儿挑了挑眉,靠边铁笼边,看来,她的阿苍这次是有备而来啊。   凤擎苍继续攻克何威的心理防线,“看来,何大将军是不肯配合了,那咱们的谈话便到此为止,我现在就将你放回去,本王马上命人将你儿子送还给将军府。虽然是被切了命根,倒也没什么大碍,以后长大了,进宫为宦,说不定也能混个宦官当当。”   何威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的被凤擎苍给攻破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何威的脸流了下来,“求旭王爷高抬贵手,旭王爷想问什么,卑职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称呼换的可真快啊,从本将军,到末将,再到卑职。   辛沫儿轻瞥着何威,脸上始终的清冷如一。   何威诚惶诚恐的道,“今日之事,卑职不敢隐瞒,是三皇子派卑职前来刺杀旭王妃的。”   凤擎苍和辛沫儿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早就猜到了,脸上没有什么波动。   凤擎苍指了指地上的饭菜,“那菜里的毒是谁下的?”   何威很好奇凤擎苍还有辛沫儿是如何知道那菜里有毒的,但是没敢问,老老实实的答道,“那菜里的毒是三皇子交给卑职的。”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今日送的菜露出了破绽。   若是凤擎苍命人送吃的给辛沫儿,那一定是大荤特荤,不会有毒菜的。   而何威带过来的菜,几盘都是青菜,根本就不符合辛沫儿的胃口。   辛沫儿当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身份,定是凤擎绝那边安排的。   凤擎苍,“三皇子为什么派你来杀旭王妃?”   何威,“三皇子说,只要旭王妃死了,那旭王爷您便会和这几年一样,一如既往的颓废下去。也就不会有人再和三皇子争,三皇子抢太子之位了。皇上也会交所有的政权慢慢的转交到他的手中。”   辛沫儿知道何威说的没假,凤擎绝那人看似安安份份,实则最是狡诈阴猾。   一个多月前,凤淞撤去了他的太子之位,当时,他表面上没有抗议,一副二十四孝子的模样。   背地里,恐怕不知道骂了凤擎苍多少回了,怕是早就想凤淞能够恢复他太子之位吧。   只要凤擎苍一倒下去,凤擎绝便少了一个劲敌。   只是……   辛沫儿偷偷的看了眼凤擎苍,为什么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将她视如自己的生命,当宝贝疙瘩一样捧着,她却是一直都被蒙在鼓里,还因为宫姒一个不痛不痒的人物,吃着并不存在的醋?   辛沫儿自省,她是不是,真的伤着他了……   凤擎苍继续问道,“三日前,五公主为何会死?”   何威迟疑的扫了眼辛沫儿。   凤擎苍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当然,你可以不说……”   何威当下将实情全都脱盘而出,“五公主是自杀而死的,并不是旭王妃杀害的。”   何威是这样想的,他再怎么说也是一品朝官,凤擎苍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会杀了他。   虽然他出现在大理寺卿不合理,但是这里除了凤擎苍还有辛沫儿知道他对辛沫儿下毒手外,其他的人是没有看见的。   他来大理寺卿的事,凤擎绝是知道的,若是他无缘无故的死了,凤擎绝定会将事情闹大,到时候凤擎苍定难逃罪责。   何威心想现在就暂且应了凤擎苍的意,将实情和盘脱出,只要离开了这里,他立刻派人搜逻何勇的下落,相信还有凤擎绝的帮助,想找到何勇不难。   到时,就算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了,他也可以否认今天说的一切。   凤擎苍故作惊讶,“喔?五公主是自杀而死的?何大将军是在开玩笑吧?她好端端的为何会自杀而死?本王记得,五公主是最爱惜自己的生命的。再说了,她要自杀,为什么偏偏当着旭王妃的面自杀?”   何威担心他不相信自己说的话,便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卑职绝对没有说谎,五公主的确是自杀而死的。原本五公主是没有想到自杀的,是三皇子还有华妃娘娘一同去说服五公主的。华妃娘娘说,五公主现在已经少了一只胳膊,终生残疾,嫁不到好人家了,活着也是被别人耻笑。”   “三皇子也应声华妃娘娘的话,说五公主现在活着就形同一只狗,任人欺撵。”   “五公主受不了自己的亲娘还有亲哥哥这样的抨击,便找了条白绫要上吊自尽。”   “被三皇子和华妃娘娘共同拦了下来,三皇子说,既然要死就要死的有价值。皇上现在对华妃已经慢慢冷淡下来,而三皇子又被削去了太子之位,想翻盘很难,唯有嫁祸给旭王妃,才能打倒旭王爷。”   “五公主一听到旭王妃的名字,立刻疯狂的叫了起来,因为她心里记恨旭王妃,她认为她缺了胳膊是旭王妃所至,所以当三皇子提出这个要求时,五公主想也没有想,便答应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会有旭王妃和五公主在大街上出现的那一幕。”   辛沫儿越听越惊,虽然她知道凤向葵是自杀而死,故意栽脏给她,可是她没想到,竟然是华妃还有凤擎绝联合一起去说服她的。   华妃可是凤向葵的亲娘!   凤擎绝可是凤向葵的亲哥哥!   真令人发指! 个个都是戏精   “果真是朕的好臣子!”突然一道沉郁的声音从阶梯转道处响起。   何威整个人如置冰窖,从头冷到底,   辛沫儿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凤淞沉着脸,慢慢的从梯口走下来。   跟在凤淞后头的还有大理寺卿的主监温诗杰。   ……   午时四刻,大理寺卿审堂。   凤淞高坐在审判主席上,温诗杰站在凤淞的侧边。   凤擎苍和辛沫儿坐在右下首。   何威跪在地上。   半个时辰后,华妃容氏,三皇子凤擎绝都被人带上了堂。   凤擎绝站在堂下仿佛没有看到左威一样,对着凤淞行了个礼,“不知父皇将儿臣宣到这儿做什么?”   凤淞,“大胆逆子,还不跪下!”   华妃心生不悦,理直气壮的上前两步,“皇上这是做什么?不待见我们母子二人便罢了,还将我们母子宣到这大理寺卿来,这是何意?”   凤淞一拍案板,怒视着华妃容氏,“还有你!一起跪下!”   一般的妃子见到皇上是不需要行跪礼的, 除非是特殊的场合,而华妃又仗着她娘家华氏一族根深蒂固不可撼动的根基,于是在凤淞面前比一般的妃子要胆大些,便辩驳道,“臣妾没有做错什么事,皇上为何要臣妾下跪!”   凤淞气急败坏,怒指着何威,“将你刚刚在地牢里与旭王爷的对话,全盘重述一次!”   何威哪敢有隐瞒,他刚刚根本就没想到凤淞会将自己和凤擎绝的对话听了个全,当下供认不讳。   华妃的脸色很不好看,却是处变不惊,静静的站在原地。   凤擎绝脸上更是没什么表情,仿佛何威所说的话与自己根本不相干。   何威将实情托盘而出后,凤淞气的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指着华妃和凤擎绝,“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凤擎绝处变不惊,慢条斯理的道,“谁知道何将军是不是和二皇兄窜通好了联合演一场戏,然后好给二皇嫂开罪的。”   凤淞气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朕亲眼所见,亲耳所听,难道还会有假吗?!”   若是他没有亲自见到这一幕,凤淞相信,也许他自己都不会相信何威的说辞。   他的枕边妃,他的恭孝子,竟然会狠心到唆使自己的亲女儿,亲妹妹自杀,然后嫁祸给别人!   华妃眼中的惊慌外泄,她以为是凤擎苍以何威严刑逼上梁山供,才让他说出了实情,却没想到,凤淞会在场!   凤擎绝依旧处变不惊,沉稳从容,仰视着凤淞,反问了一句,“那请问,父皇是在哪儿亲耳听到,亲眼见到的?”   凤淞,“就是在大理寺监牢里!何将军亲口所说!”   凤擎绝,“恕儿臣不孝,再冒昧的问一句,父皇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大理寺监牢?”   凤淞,“……”他是接到大理寺卿主监温诗杰的密报,这才来大理寺卿的,但他却没有解释。   凤擎绝见他没作声,接了下去,“是二皇兄让您来的吧?父皇为什么就不想一下,为什么二皇兄偏偏在何大将军在的时候央求您来的,怎么会这么巧合?难道父皇就没反想一下,也许是二皇兄和何大将军作的一场戏也说不定。”   凤淞气的脸颊都抽搐了,“还敢狡辩!”   凤擎绝神色淡定的回视着凤淞,“父皇,儿臣无罪。父皇并不能因为一味的宠幸二皇兄,便将所有的罪责附加在儿臣身上。”   刚才还惊慌措乱的华妃,现在已经稳定了自己的心绪。捂着自己的脸,瘫坐在地上,哭丧着,“我可怜的向葵啊!你父皇非但不为你报仇,还要听信别人的谣言,审问你母妃还有你的亲哥哥啊!既然你父皇不希望看到你母妃了,那我现在便下来陪你!”   华妃说完,便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殿堂的大柱上撞去!   凤擎绝惊叫一声,“母妃!”   华妃在离大柱一公分之距时幸得凤擎绝将她拉住,才未受伤。   凤淞没想到华妃会来这出,立刻将侍卫召了进来,将华妃看住,以免她真的轻生。   何威跪在地上,一直垂着头,不敢抬起来。   凤擎绝松开了华妃,走到了何威的面前,“何大将军,本皇子自认待你不薄,小洁和城城的死,本皇子也很痛心,但何大将军你不能将他们的死归结到本皇子身上,本皇子对她们母子如何,何大将军是看在眼里的。本皇子已经向何大将军解释过数次,那日的辰宴是个意外,你为何偏偏就不相信本皇子的话?还要倒打一耙,帮着二皇兄来诬陷本皇子?”   何威低着的脸,微微有些动容,却是跪在原地,一声不坑。   辛沫儿眯了眯眼,这凤擎绝果然是个演戏的好料啊!不去当戏子简直是可惜了。   凤擎绝状若自说自应,“看来,本皇子错了,本皇子一直以为何大将军是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受小人的蒙骗。本皇子前一刻还抱着小勇,试图将在城城那里亏欠的父亲,加诸在小勇的身上,现在看来,本皇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惹何大将军你生厌而已。”   凤擎苍凤眸一凛,双眼放出冷洌的清光。   辛沫儿心中暗叫不好,凤擎苍手中的王牌被凤擎绝控制住了,何威不会真反咬凤擎苍和她一口吧?   凤擎绝转过头,将视线重新落到凤淞的脸上,沉吟道,“既然父皇不相信儿臣,现在便可以派人将儿臣抓起来问斩,儿臣不怨父皇。反正黄泉里有小洁还有城城相陪,儿臣也不会孤单了。”   华妃直接扑倒在地,趴在地上抬头仰望着凤淞,哭泣道,“皇上!既然您要杀了绝儿,那便连臣妾一起杀了吧!臣妾已经少了一个女儿,也没了孙儿,现在再失去一个绝儿,臣妾生不如死啊!苟且偷安活着,还不如死了干净!”   辛沫儿半眯着眼,这华妃说的自己怎么跟窦娥还要冤似的。   何威本来一直是低着头的,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头,老眸含泪道,“皇上!末将有罪啊!末将罪该万死不该冤枉华妃娘娘还有三皇子啊!末将是被旭王爷威胁,才配合旭王爷在您面前演了一场戏,末将是被猪油蒙了心,罪该万死啊!” 巧舌如簧   辛沫儿撇了撇嘴,朝着凤擎苍看了一眼。   眼神抗议,你的计谋也不怎么样嘛,既然人家小孩子在你手上,你怎么又让那小孩落到了凤擎绝手里。   凤擎苍读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却没有说话。   辛沫儿不知道的是,其实凤擎苍并没有叫人带走何威的儿子何勇,只是命小五悄悄的取下了何勇的发带。   拿小孩的命威胁别人的事,凤擎苍其实是不屑一顾的,毕竟那小孩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凤擎绝其实是从太子府出发的,和华妃一起在大理寺卿门外会合的,他在出发之际并没有见过何勇。   但是当他见到华妃时,他一瞬间便明白了什么。   凤淞既然传他和华妃一起前来大理寺卿,便说明他安排何威做的事暴露了。   而何威是什么性子的人,凤擎绝再清楚不过了,能让何威背叛自己而屈供,只能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何威唯一的儿子何勇。   所以,刚刚他挺而走险,在何威面前说自己临来前抱过何勇。   因而也给何威制造了假象,以为凤擎绝将何勇从凤擎苍的手里救了下来。   何威这才有恃无恐的将刚刚和凤擎苍在牢房里说的话全盘推翻了。   纵然是凤淞在场,何威也有办法让凤淞相信,他刚刚不过是和凤擎苍在演戏,目的便是为了陷害凤擎绝,然后救出辛沫儿。   大理寺卿主监温诗杰在凤擎绝还有何威二人的脸上来回光顾,目光冗沉。   凤淞气的从上位上走了下来,一脚将何威给踹翻在地,“你的确罪该万死!出尔反尔,为虎作伥!朕就是将你杀一百次都不解恨!”   凤擎绝眼里闪过一抹狐疑,按理说,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凤淞没道理还是那么相信凤擎苍的话。   何威将身子重新撑好,跪在地上,“末将纵使死一千次也死不足惜,因为末将刚刚冤本了三皇子,末将任皇上处罚!”   温诗杰见凤淞走到了台上,自己也跟着凤淞下了台,目光悲悯的看着何威,然后扫了眼凤擎绝,轻悠的道,“三皇子,何将军,今日并非是旭王爷将皇上请到大理寺卿来的,而是本官请来的。”   凤淞接话,“是朕亲自要求去的监牢,并非苍儿让朕来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   意思就是,凤淞和凤擎苍在监牢里遇到,只是一个巧合。   看到凤擎苍与何威的对话,更是凑巧了。   所以,凤擎苍与何威在凤淞面前联合演戏,这个说法并不成立。   反而让凤淞看了一场免费的大戏。   华妃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眼中近乎绝望。   凤擎绝脸色平静,并没有因为温诗杰还有凤淞的话而乱了方寸,“听说大理寺卿的监牢,历来除了皇上本人,任何人都不得私自进去,包括大理寺卿主监,都需要得到皇上亲赐的圣旨,才能去监牢,那请问,二皇兄有没有得到父皇的手批圣旨?”   凤擎苍坐在位子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凤擎绝,“既然二皇兄没有说话,那皇弟便默认二皇兄你没有得到父皇的圣旨,也就是说,二皇兄你是私自去的监牢。”   既然二皇兄是私自去的监牢,便说明这大理寺卿内有许多二皇兄的眼线,才会躲过层层的筛查,闭过一关又一关的耳目,方能到达监牢。”   “如此说来,二皇兄知道父皇来了大理寺卿,又去监牢,便也不是什么难事。然后威逼着何大将军演出一场好戏给父皇看,也是情理之中。”   “皇弟知道二皇兄你受妻深切,但二皇兄你实不该冤枉皇弟,皇弟自认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二皇兄,就算是二皇嫂出事被关进了大理寺卿,那也是因为她杀害了向葵,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二皇兄切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乱了国之纲法。”   辛沫儿差点止不住为凤擎绝拍掌,这嘴皮子啊,果真是非一般的了得,果然是出自皇家啊   巧舌如簧。   品种非凡。   看来,这皇家之人,个个都惹不得。   惹了个凤向葵,她紧紧揪住自己不放,几次都想要了自己的性命,最终以命相搏,陷她入狱。   凤擎绝倒是没惹,可是,自己的夫君和他是死对头,他整不了阿苍,便只能拿她下手了。   辛沫儿拖着脸,小脸做苦瓜状,看来腹黑的狐狸,也有翻盘的时候啊。   难道她真的要为别人偿命吗?   她多无辜啊!还没活够呢!   凤淞皱了皱眉,凤擎绝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他心里这一刻也有些惊疑不定。   凤擎苍的确是不该出现在大理寺卿的,更不该出现在监牢内。   华妃暗叹自己的皇儿巧舌如簧,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心里吁了口气,认为自己能躲过这一劫时。   凤擎苍突然从椅子上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越过仍跪在地上的何威,走到了凤擎绝的面前,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枚星型的飞镖。   因为是背对着何威的,所以何威看不到他手中拿的什么。   凤擎苍将飞镖平摊在手中,“这就是你暗害沫儿的暗器,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凤擎绝眼中闪过疑惑,没有马上接话。   却被华妃接了过去,惊惊乍乍的道,“怎么可能!明明是银针!怎么会变成飞镖!”   凤擎绝面色大变,想捂住她的嘴,却来不及了。   华妃见到凤擎绝变了脸。不解的看着他,等到所有人的目光如冰刃射向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凤淞怒火中烧,怒形于色,“你怎么知道不是飞镖,而是银针?谁告诉你的?”   辛沫儿张了张嘴,然后又合拢,果然,还是她的阿苍棋胜一招啊!如此简单的,就将敌人的阵线给瓦解了!   温诗杰走到了华妃的面前,“当时只有皇上,微臣,旭王爷,旭王妃,何将军,五人在场,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华妃娘娘是如何得知何大将军使用的暗器不是飞镖而是银针?或是说,这场暗杀,本就是华妃娘娘一手导演的?” 土崩瓦解   华妃的背脊发凉,张了张嘴,喉咙如被如刺卡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威一下子就瘫软到地上,华妃刚刚的一句无心之话,显然将刚刚他和凤擎绝的努力辩解,毁之一旦。   就算他现在有一百张嘴巴,也辩不清了。   凤淞气极,几乎是咬着牙出声,“这就是朕的好妃子,朕的好儿子!简直就是心比蛇蝎还要毒!”   凤擎绝捏了捏拳头,此时此地,他知道现在无论他说什么,凤淞都不会再相信他的话了。   正在他准备认罪的时候,华妃对着凤淞跪了下去,哭求道,“皇上!此事乃罪妾一人之过,但此事和绝儿半点干系都没,他是不知情的,求皇上网开一面,看在这么多年来,绝儿尽忠尽孝的份上,饶过他!罪妾愿一力承担所有的罪责!”   凤淞显然是气的不轻,扫了眼凤擎绝,见凤擎绝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半点悔改之意,更没有承认自己过错的迹象,内心的愤怒更是不可抑制,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的何威,对着他又是一脚,“这就是朕一向器重的威武大将军!当着朕的面颠倒是非,真当朕是骗弄的吗?”   何威见事情已败露,再没有转还的余地了,索性顺着华妃的话,将一切的罪责全都推到她的身上,“皇上恕罪!罪臣是有苦衷的啊!此事均为华妃娘娘指使末将的,罪臣也是身不由己!”   凤淞,“还敢愚弄朕,朕就是将你杀一百次都不足以解朕心中的闷气!”   何威诚惶诚恐,“皇上英明,罪臣是真的有难言之隐!华妃娘娘绑架了末将的儿子,以小勇的性命相要挟,若是罪臣不听从华妃娘娘的话,她便将小勇给杀了。皇上您也知道,罪臣是老来得子,对小勇最是宝贝。罪臣自知有罪,一时被鬼迷了心窍,误听了华妃娘娘的话,对旭王妃做出大不敬之事。罪臣愿受责罚!”   辛沫儿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这当中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   凤擎苍见她有些疲惫,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大理寺卿,一堆烂摊子,当然得由凤淞收尾了。   一个月后,听说圣宠二十几年的华妃被皇上收监起来,要被关在大理寺卿一辈子,孤身至死。   原因不明,而旭王妃从大理寺卿内放了出来。   威武大将军何威则是被削去了将军之职,被贬到京城守城门,当了一个小小的守卫。(景景的阴谋在酝酿。)   听说三皇子凤擎绝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一病不起,月余都没有出过府,将自己关闭了起来。   外界各种猜测,迥然有异。   有猜皇上此举是为了旭王爷以后能安稳的登上皇位,而替他清除障碍。   有猜旭王妃是无辜的,皇上查出了凤向葵死之谜。的确,当日五公主死的蹊跷,旭王妃纵使再讨厌五公主,也不会公然在大街上对五公主下手。   更有甚者竟猜,三皇子凤擎绝是因为不满皇上削去他太子之位,暗害皇上。被皇上查了出来,才起了杀心,将他身边所有的势力全都摒除。   总之众说纷纭。   华妃母族容氏一族对皇上的做法心生不满,便大闹太和殿,扰得凤淞在早进的时候,不能顺利进行。   凤淞盛怒之下,以大不敬之罪,将容氏一族全都逐出了境内。   容氏一族在南昭国有着根深蒂固的基业,尤其是在米粮业独占鳌头。   容老因为不满凤淞的做法,命南昭国所有属于容氏的基业一夕之间全都间断了。   食盐,油粮,接连着断了一个月都不供足。   民以食为天,被断了粮食,百姓苦不堪言,一些大户之家,家里备粮充足,还能够挨一阵子。可是一些贫苦的百姓,家里的存粮都不够充足,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幸得祈东蔡国公蔡元出手搭助,千里迢迢将祈东的粮业运到运到南昭各个地方以供需求。   南昭国的民众危机很快解除了。   这次虽然没造成什么损失,但据说有数百人挨饿,被活活饿死。   凤淞一怒之下,将容氏在南昭管辖的各个基地,彻底的清洗了一遍,管理层人员全都抓了起来,换上了自己的人接手,其他最基层人员没有变动。   至此,凤擎绝的母族容氏一族在南昭国的基业彻底的瓦解。   旭王府中。   一个看上去五六十岁,步入老年,神色却很健迈的男子,坐在旭王府的贵宾座上,端着茶杯,满脸笑意的看着凤擎苍还有辛沫儿。   “外公,你怎么来了!”辛沫儿没想到蔡元会突然出现在旭王府。她很好奇外公是如何得知她人在旭王府中的。   毕竟距外公上次见面已经有十六年了,那时她才四岁,正是被李薇和李斯丢弃的时候。   辛沫儿猜测,难道是南宫云告诉他她在这儿,并派外公来解救南昭暂时的危机的?可是,他为什么不亲自前来看她……   凤宝贝最近老念叨他,说是十分想念南宫叔叔。她答应带他去祈东看南宫叔叔,凤宝贝却又是突然拒绝,然后,紧接着,便是闷闷不乐,似大人般有千重心事。   蔡元笑吟吟的看着辛沫儿,佯装生气道,“外公不来看看你,难道等你来看外公吗?怕是外公等到入土都等不到你来吧?”   辛沫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去看外公,是她的不对。只是她觉得外公过的很好,又有南宫云的关照,官运亨通,便将这事缓了下来,没想到外公竟亲自前来看她了。   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   辛沫儿脸红了红,一脸的惭愧之色,“是沫儿的不对,还望外公原谅。”   蔡元见她这副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外公不过是说笑的。只要你过的好,外公比什么都开心。”然后将目光落到凤擎苍身上,频频点头,“嗯,好,不错。我外孙女有眼光!”   辛沫儿,“……”那当然了,不是极品她不要,她的阿苍,可是非一般的人,现在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堪比神人!   各种膜拜啊!   她想,她始终都达不到凤擎苍的高度,不过,她也不需要达到凤擎苍的高度,有凤擎苍和凤宝贝陪在她身边,她可以偶尔迷糊点。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   难得糊涂!   辛沫儿现在的四字箴言便是难得糊涂,幸福是自己追求的,只要阿苍对她始终如一的好,她也会放开自己的心,和他慢慢的靠近。   凤宝贝从大厅外跑了进来,贴心的蹬着小腿走到蔡元的面前,半趴在他的腿上,甜甜的叫道,“外祖爷爷!”   蔡元似不知道辛沫儿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看看这眼前的孩子,越看越喜欢,立刻将他抱了起来,“爷爷的乖外孙,真惹人怜爱啊!”   凤宝贝歪了歪脑袋,纠正他的话,“爷爷,娘亲说过,喜欢一个人不可以用怜爱喔,怜爱是包含着贬义。爷爷应该用疼爱。”   蔡元一怔,随即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是爷爷的不对,爷爷纠正错误,爷爷的乖外孙,真惹人疼爱啊!”   辛沫儿,“……”凤宝贝,你又来了,能不能不要时时纠正别人话语中的一点点毛病啊啊啊!!!   孰不知,凤宝贝这样,还是她手把手,一手教出来的。   凤宝贝见蔡元心情大好,便将手伸了出去,明媚的小脸上尽是笑意,“爷爷,娘亲说过,初次见面要给红包的喔!”   蔡元再次一怔,然后朝四周看了看,这旭王府似乎并不是缺钱的样子啊?旭王府诺大的家产会缺小小的红包吗?   心中虽这样想,但仍然很高兴,凤宝贝对他这么亲昵,是不是说明,这家伙喜欢他,没将他当外人啊?   蔡元这样一想,心中更高兴了,立刻将手伸到了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匝银票,递到了凤宝贝的手中,“初次见面,爷爷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这些,你就暂时收下吧。若嫌不够,爷爷改日派人送几箱金子过来,给你当零花钱。”   辛沫儿,“……”外公,儿子会被你宠坏的。   凤宝贝开心的在蔡元的脸上吻了一下,礼貌的笑道,“多谢爷爷!”然后手伸进了自己的怀里,再次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红包,递到了蔡元的手中,“爷爷,这是宝贝派给你的红包。娘亲说过,来而不往非礼也。”   蔡元,“……”这孩子怎么越看越可爱,和辛沫儿小时候一样鬼灵精怪。   辛沫儿眼角抽了抽,宝贝啊,你能不能见个人都来这套,你不觉得羞,娘亲会替你觉得可耻的啊啊啊!!!   随意的聊了一会儿,蔡元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   辛沫儿知他这次来定不光是看她这么简单的,聚精会神的凝视着他。   蔡元,“孩子,这些年,你在外面过得好吗?”   当听到南宫云说辛沫儿是被李斯还有李薇一起丢弃的时候,他心中满是悔恨和痛苦,早知道辛沫儿在尚书府中过的不快的话,他就将她过到蔡国公府了,这样也不至于会让他的外孙女流落在外,幸好是遇到旭王,若是遇到坏人,还不知会出什么事了。   辛沫儿点了点头,然后十分骚包的道,“挺好的。你看沫儿这细皮嫩肉的就知道了。”   她这话,让有些紧致的气氛一下子舒缓下来,蔡元又笑了两声,才停下来,看着她,“其实,李斯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如果李斯对她好,蔡元是不打算将上一辈的秘密说出来的。   (本文大约还有十多万字就会完结了,菇凉们放心,景景会认真的将每个细节都描绘到的,不会出现虎头蛇尾的情况,会做到有始有终。景景爱你们!) 瓮中捉鳖(一)   辛沫儿沉吟了几秒答道,“沫儿早就知道了。”   蔡元惊讶,“你知道了?”   辛沫儿点了点头,“嗯。”当初祖母汪氏被李薇在燕北皇宫害死后,她抱着祖母的遗体时,祖母怀里掉出来一张黄色的布锦。   当时,她只是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因为那是祖母临死前唯一戴的贴身物件了,后来无意中打开才知道原来自己并非李斯的亲生女儿。   那布锦中写着她的生世,她的生父是谁。   那会儿,辛沫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很庆幸,李斯不是她的亲爹,这样,以后若是见面,她也不必对李斯有任何的负罪感。   因为,她与李斯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连养育都算不上。   辛沫儿在尚书府时,唯一的感动便是有祖母的照料,祖母既然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孙女,还远走千里,千里迢迢去寻她,这份恩情,她辛沫儿想报都没有机会去报了。   六年前,辛沫儿被宫姒毁了容,并被宫姒的毒弩所伤。   兴许宫姒对自己的箭弩极为自信,又认为再也没有人认得出辛沫儿子本来面目了,更有可能是想让辛沫儿体会生命一点一点流逝,体验死亡之神的感觉,在辛沫儿垂死争扎仅剩一口气的时候,便将她扔到了荒郊野外,任豺狼虎豹将她慢慢的啃噬。   宫姒这人做事极为小心,她不仅毁了辛沫儿的容貌,让她面目全非,在她中箭弩的情况下,还挑断了她的四肢筋脉,并毁去了她的声线。   就在辛沫儿心生绝望的时候,一个青衣中年人从她所躺的草丛边慢慢的走过去,而那青衣中年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和尚。   那和尚辛沫儿见面,有一面之缘。   正是辛沫儿避之不及的神棍梵音大师。   辛沫儿凭着最后一股信念,勉力的使出所有的力气,用喉咙震动声带,发出声响,试图引起梵音大师的注意。   结果,很显然,她成功了。   梵音大师和那青衣中年男人齐齐转身,在看到整张脸血肉模糊,只吊着一口气的辛沫儿时。   二人眼中均是惊讶还有强烈的震撼。   尤其是那青衣中年男人,在见到辛沫儿那双比黑玛瑙还要明亮的双眸,以及她眼中迸发出的强烈的求生意识时,心中的震撼已经不能用言语去表明了。   辛沫儿记得梵音大师临离之际对着青衣男子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阿弥陀佛,辛施主,人老纳已经帮你找到,救不救得活,那便要看辛施主您的医术,还有那位小施主的造化了。”   然后,青衣男子走到辛沫儿的身边,将她抱在了怀里,轻喃一句,“孩子,我来晚了。”   再后来,辛沫儿便陷入了几天几夜的昏迷。   后来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了。   辛严见她昏迷最后一刻,双眼迸发出强烈的仇恨感,不想见她一辈子都活在仇恨当中,便用内力封锁了她的记忆。   可是,辛沫儿朦朦胧胧中总会看到一个气质冷峻却又出众的男子,能看到他清晰的轮廓,却偏偏看不清他的五官,这么近又那么远。   当时,辛沫儿只觉得奇怪,却没有深想,以为自己是想男人想的。   可是,当她在无极宫生活六年后,带着她的宝贝去南昭国游玩时,碰到凤擎苍的那一刻,大脑中那张朦朦胧胧,模糊不清的一张脸,终于拼凑完整了。   ……   就在辛沫儿想的出神的时候,蔡元已经离开了旭王府。   凤擎苍亲自送出府的。   半个月后,阳光明媚的早晨。   凤宝贝半睁着朦胧的睡眼,站在旭王府门口,辛沫儿为他整理着衣服。   凤宝贝撅着小嘴,用他那哀怨的眼神看着辛沫儿,“娘亲,宝贝不想去皇宫。”   辛沫儿佯装生气,“你都五岁了,该和其他小盆友一起上课知道吗?”   凤宝贝,“……”娘亲,你宝贝是天才儿童,怎能和那些童稚未去的同龄人相提并论呢。   他不想去皇宫上课啊!   但是最后,他还是乖乖的去了。   因为娘亲的话就是圣旨。   凤宝贝去了皇宫后,便有专人负责将他领到上书房。   上书房的小朋友很多,五品以上的小朋友居多数,其中还有小郡主还有小世子们。   凤宝贝去后,整个上书房一下子热闹了许多。   因为凤天小盆友可爱活泼,人缘极好,几天下来,便有一大批的粉丝追随着他了。   陆老夫子也极喜欢他,每次陆老夫子问的问题,凤宝贝都能另辟蹊径的回答,让老夫子都对他刮目相看。   陆老夫子曰,“此子将来毕成大器。”   他的话刚出,还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就传遍了整座皇宫。   陆老夫子年约六十,以前是皇子公主们的导师,所以说出的话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这话传到凤淞和柳眉的耳朵里,均替凤宝贝开心不已。   一日老夫子举行秋游,地点是城外的十里坡廊亭。   凤宝贝虽然心智早熟,可到底是孩子心性,和小盆友们疯起来,便没个准。   “啊!”不知是谁惊叫了一声。   紧接着河中心传来一个小盆友的呼救声,凤宝贝眼尖的注意到那边的境状,那小朋友是中书大人顾问的孙儿顾凡。   顾凡因为生性好静,所以平日里与其他的小盆友不怎么合群。   这会儿落单了,也不知怎么的就跌落到河中央了。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都没看清他是怎么掉到河里的,更不声不响的竟然游到了河中央。   因为十里坡离京城不远,所以一般人是不敢在这儿犯乱的,老夫子出宫虽然带了许多的侍卫,但是为了不影响小盆友们游玩的兴致,这会儿都在一里之外侯着。而老夫子年事已高,他下去是极为不合适的。   其他小盆友又不会游泳,就在大家慌神之际,凤宝贝想都没想,立刻跳进了护城河。   游到了河中心。   拽着顾凡欲朝着河边游来。   可是顾凡身子似千斤重,怎么拉也拉不动,就在原处打转。   陆老夫子惊出了一声的汗,这才记起大声呼喊,那些侍卫听到这边的异动,迅速的朝着这边奔来。 瓮中之鳖(二)   等到那些侍卫赶过来的时候,凤宝贝还有顾凡二人已经沉了下去,整个河面恢复了平静。   陆老夫子将站在河岸的小盆友全都聚拢到一起,远离了河岸,手指着河中心道,“旭王爷的小世子还有中书令大人的孙子顾凡掉到河里了,快下去救!”   那些侍卫闻声变色,哪里还敢多想,数百名侍卫噗通噗通的跳下了河,朝着河中心游去。   突然,河中心如瀑布一样一下子爆了开来,数千片水花四溅,将围过去的侍卫全都打到了岸边。   陆老夫子紧张的看着河中心,只见一白一灰两道身影,从水底飞了出来,足尖轻点河面,如履平地,对峙着。   那两个人赫然是风头正劲的旭王爷凤擎苍和南昭的权相左忠!   不一会儿,凤宝贝拉着顾凡也冒出了水面,小小的手拽着另一只小小的手,朝着岸边游来。   顾凡惊魂未定,惊恐的看着左忠,用手指着左忠,“老夫子,他……他要杀凡凡……”   然后哇的一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凤宝贝倒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神情比大人还要镇定。   凤擎苍冷冷的看着左忠,“你还有何话可说?”   暗杀大臣之子还有小世子,这是死罪。纵使左忠现在身居高位,他的丞相之职是保不住了。   “哈哈!哈哈!”左忠突然大笑起来,“旭王爷真是舍得下血本啊,竟然用自己的儿子作诱饵,引我出洞,着实用心良苦了。”   凤擎苍没在回应他。   只有凤宝贝知道,父王并没有拿他作饵,父王兴许是担心他,所以在这儿侯着。   华妃一派倒下,何将军也被贬去做了守门的城卫,凤擎绝卧床不起,闭门不见客。   左忠在南昭的势力范围便崩塌了。   他势必会找最简单,最捷径能控制住凤擎苍的办法。   今日的秋游,则是最佳时机。   左忠脸上溢出得意的笑,“听旭王爷在水下的气息,应是内力不稳,似乎长年的疾涝所至。你觉得今日,你困得住我吗?”   凤擎苍五官冷硬,表情淡漠,“你不妨试试,便知道本王能耐如何。”   接着,水花再次飞溅,然后破碎开来。   凤宝贝紧张的看着那边,若是以前,他相信父王一定可以打败那个坏蛋,可是,大夫说过,父王要静养,不能动用武力,不然会落下更严重的内伤。   不过,那边的战况悬殊依然明显,半盏茶的时间都没到,左忠便败下阵来。   凤擎苍一脚踩在左忠的胸口上,冷漠的看着他,“左丞相野心倒不心。”   左忠冷哼一声,却是再次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素闻旭王一世英明,看来也不怎么样。我死又如何?怕是旭王爷再回到皇宫内,早已是另外一副天地了吧!”   老夫子还有一旁的侍卫全都惊吓出一身冷汗,他们都是在皇宫内摸爬打滚的人,岂能听不出左忠话里的意思。   难道是谁策动造反?   凤擎苍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变化,淡漠如斯,“这个恐怕要让左丞相失望了。左丞相这会儿怕是要和太后去地下相聚了。”   左忠脸上终于出现崩裂,“你什么意思……”   凤擎苍嗓声低沉悦耳,此时在左忠听来却是无比的可怕,“意思便是,左丞相你的皇帝梦破灭了。你可以和太后去地下做一对苦命的鸳鸯了。”   左忠连惊呼都来不及,凤擎苍脚下用力一拧,左忠便断了气,双眼圆睁,似乎极不甘心。   其实,凤擎苍早知道左忠的真实身份,他不是一个愿意给别人效命的人。   在南昭为丞相,已经位高权重了,但是左忠眼里分明就没有将丞相一职放在心上。   和燕北皇龙澈联合,却又不是真的那么的尽心。   若是左忠真的将南昭国内部消息放给龙澈,以龙澈的实力,怕是这南昭早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了。   但左忠并没有这么做,他很清楚,燕北,南昭,祈东,漠西四大国鼎立,却又是相辅相成。   一方倒下去,要么就是被另一国并吞,要么就是被其他三国共同刮分。   到时候,他一点好处都得不到。   顶多,依然还是一个丞相。   再加上,现任太后岳氏,年纪并不大,和现任皇上凤淞年纪相差无几。也就等于和左忠年纪差不多大。   先皇驾崩的时候,原配先皇后已经早他两年去世了。   为免外戚干政,先皇便选了无依无靠,民间出来的女子岳氏为太后。岳氏虽是民女出生,但是聪疑明慧,可以辅佐当时正值年少的凤淞。   凤淞对柳眉长情,所以先皇相信凤淞与他的妃子之间不会发生关系。   可是,先皇临死之际,岳氏的肚皮都没有一点动静,于是,岳氏只能安心的辅佐凤淞,助他为帝。   所以,凤淞心底里对岳氏还是很尊敬的。   可是,岳氏当时正值青春芳华,一时忍受不了寂寞,便偷偿了禁果,和左忠搅到了一起。   左忠为人善察言观色,也善辩。模样也不差,又会逗哄岳氏开心。岳氏一颗寂寞的芳心便遗落在他的身上。   左忠以为自己和岳氏之间的关系处理的滴水不漏,没有人知道,但是皇宫里眼线众多。   凤淞看似平和,实则暗地里有不少的武功高强的隐卫,他只是看在眼里,并没有打破这局面而已。   他本来是想放过左忠和岳氏一马,只可惜,有些人天生不甘平凡,触怒到逆鳞的结果,那便是粉身碎骨。   皇宫内。   四十多年的岳氏,保养极好,容颜姣丽,看上去顶多只有三十多岁的年龄,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绝顶的美人。此时屈跪在地上,恳求凤淞的原谅。   凤淞高坐在太和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的身边并坐着柳眉。   太和殿外,数万名侍卫的将双手反箭在脑后,做投降状。四周突然多出来的十多万隐卫高举弓箭,对齐着这些叛乱者,只要他们一有动力,那便是乱箭穿心的下场。   柳眉轻叹了一口气,实则,她很不愿意看到岳氏这样的下场的。   因为年轻的时候,柳眉初来皇宫,只有岳氏真心将她当作姐妹,待她好,并为她解过数次围。 左忠之死   柳眉从太和殿上走下来,缓步跺到太后岳氏的身边,蹲下来,将太后从地上扶了起来,“你回宁懿宫吧,你的下半生不会很孤独的,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既然柳眉已经这样说了,凤淞也就没有反对。   凤淞没有表情的道,“太后意图谋反,其罪当诛,朕念在曾辅佐朕的份上,特赦之。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从今往后,不得出宁懿宫一步,任何人都不得探望。太后就在宁懿宫度过下半生吧。来人,送太后回宫。”   柳眉心中叹了口气,这已经是最大的宽恕了,历来兴兵造反的都是诛连九族的。   立刻上前两个带刀侍卫,准备将太后押走,谁知太后突然疯狂的笑了起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与其苟且偷安,不如死了畅快!”   下一秒,她将带刀侍卫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不准过来!”   柳眉一惊也站了起来,担心逼得她太紧,她会走极端,立刻喝道,“都别动!”   太后慢慢的走近柳眉,眼里全是忏悔,“是哀家的不对,哀家不该觊觎你们的皇位。哀家知道,这么多年来,皇上带哀家很好,哀家有罪……”   说着说着,眼泪竟掉了下来,一副哀哀凄凄的模样,好不惹人怜。   柳眉心中微微动容,其实,历来,争抢皇位的事皆而有之,一个个为了权势趋之若鹜。   正在她动了恻隐之心时,太后手中的刀突然转向横架到柳眉的脖子上,怒视着拦在她面前的侍卫,“全都让开!否则哀家杀了她!”   柳眉心微微的疼了一下,她记得以前她在宫中还没有生下苍儿的时候,岳氏待她是极好的,曾经对她还有过救命之恩,甚至为她差点开罪了先皇后。   如今物是人非……   柳眉淡淡的道,“你出不去的。”   太后不信她的话,厉喝一声,“让开!再不让开,哀家马上杀了你们的皇后!”   凤淞吓得连忙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来到了殿中央,在离柳眉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神色紧张的看着太后,“有话好好说……”   太后冷笑一声,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柔弱,眼中迸发出的是浓浓的憎厌,“给哀家备一匹快马!哀家若是能安然离开京都,自然将你的皇后还给你。”现在要想办法和左忠会和。   不知道他那边的状况怎么样了。   柳眉似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你是想去找左丞相吗?”   太后心中陡的一紧,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   柳眉淡淡的道,“没用了,你现在去找他,怕是晚了。”   太后面色倏地惨白,手中的大刀朝着柳眉的脖子逼近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柳眉,“你转头看看,他的尸体正在太和殿外躺着。”   太后,“你胡说!”   嘴上说不信,但头还是转过去了。   结果,令她看到歇斯底里的一幕,左忠的人头高挂在梁顶上,双目圆睁。   (今天有些事耽误了,更的比较少,明天万更补偿大家喔!) 太后=左婉   结果,令她看到歇斯底里的一幕,左忠的人头高挂在梁顶上,双目圆睁。   太后当即就失控了,眼里没有悲,但却有愤。   凤淞半是惊心半是疑惑的看着太后。   就在太后失怔的瞬间,她的右手被弩箭直直的穿透!手中的大刀‘铿’的一声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落到地上。   凤淞立刻上前两步,将柳眉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太后左手捂住自己受伤的右手,痛的牙龇嘴裂,面色却依如平常一般恬雅平静,没有汗珠流下来。   辛沫儿一步一步的从太和殿外踱步走到太后的面前,嘴角噙着笑,眼底却一片淡漠,“放心,中了弩箭不会马上死,你还能活一阵儿。”   凤擎苍手里牵着凤宝贝,随着她一道进了太和殿。   太后看着辛沫儿,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怒火还有妒火。   辛沫儿笑嘻嘻的看着太后,“太子妃,别来无恙。”   太后眼瞳急剧的收缩,“哀家不明白旭王妃在说什么。”   “太后似乎从来都没见过本王妃,怎知我就是旭王妃?喔,对了,凤擎绝早已被削去了太子之位,本王妃现在应该叫你为三皇妃了。”辛沫儿捋了捋两边垂下来的头发。“看来,三皇妃当了几年的太后,当上瘾了。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了。”   太后是三皇妃左婉?   怎么可能!   凤淞和柳眉表情一致,均干瞪着眼睛看着太后。   辛沫儿状似随心的朝着太后走近了一步,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太后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了几步。   辛沫儿勾唇笑道,“你在害怕。”   太后勉强镇定,“哀家岂会怕你一个无知小儿!”   辛沫儿弩着嘴,“三皇妃,你脸上的面具都已经掉了,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太后心倏地一紧,左手下意识的就朝着自己的脸上摸去。   凤淞和柳眉见她这般动作,原本心里心存疑惑的,现在全都打消了,相信了辛沫儿的说法。   辛沫儿在太后心虚的时候,手迅速的伸到了她的脸上,将左婉脸上的人-PI面具给扯了下来,露出左婉原来的真实面目。   辛沫儿将那面具那在手中摇摆,“啧啧,做的还挺逼真的。难怪这六年来能安全的隐藏在宫中。”   左婉见身份暴露,立刻对着凤淞跪了下去,“父皇!求您饶了儿臣,求您看在我是您儿媳妇的份上,饶儿臣一命!”   凤淞眉头紧皱,眼里满是戾气,脚下用了十成的力道,直接踢中了左婉的腹部,由于力道太大,左婉整个身子朝着后方雕金盘龙的梁柱上摔去,撞到柱子上后摔落下来,打了个滚,肚子朝上。   左婉当即口里吐了一口血出来,那血的颜色赫然是橙黄色的!   最可怕的是,她的肚皮竟然裂开了!   那肚子里的内脏流了一地,而那内脏里夹杂着七七八八的拇指大般的虫子。她的肠子早已腐烂,散发一股恶臭,显然是被虫子噬咬所至。   而那橙色的血,则是因为虫子长年在她体内寄居,以她内脏为食,鲜血为水所至。   左婉一双美眸中带着浓浓的仇视,满腔的恨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勉力撑着所有的力气,左手指着辛沫儿,“我今天……会有这样……,全都是你害的!”   辛沫儿眉头微凝,静静的站在原地,她记得,六年前最后一次与左婉见面,左婉被她塞了一只小蛊虫到她肚子里。   心想着,左忠一定会救她,毕竟左婉是左忠的女儿,却没想到左忠竟然又在她身体里养殖了七条蛊虫。   不用猜,辛沫儿就知道,左忠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控制住左婉。早在悬崖边,辛沫儿拿左婉当挡箭牌时,就知道,左忠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他任何人都不在乎,在乎的只是自己。   左婉心思巧慧,又熟读诗书,更能和凤淞畅谈政事,由她来顶替原太后,是最佳的人选了。   只是,左婉当时肯定不怎么配合,所以,左忠一时怒下,便又加诸了几个蛊虫在她身上。好让她听命于左忠。   这蛊虫厉害之极,原本左婉早该丧命的,但是左忠有控制那蛊虫的方法,能够让那蛊虫在左婉体内久驻。   只要左婉乖乖的听话,左忠便会按时将解药给她,缓解她虫发时的疼痛之感。   蛊虫在左婉肚子里日子积聚久了,日渐壮大,不满于肠道的吸收,便咬破了大肠,慢慢的啃噬她的肚子,所以导致她肚皮上的一层肉极为薄,在被凤淞用重力踢了一脚,又高度高的摔下后,肚皮不堪重负,便撑破了。   左婉一直靠着左忠给她的解药,延续生命。虽然她替左忠办事,但她心中对左忠的恨意可想而知。   一个连自己女儿性命都不顾的父亲,她怎能不恨,但左婉同时又是惧怕左忠死的,因为左忠死后,她便不知道如何将肚子里的虫子引出来,那蛊毒再次发作时,没有解药,她会再次承受那种生不如死,撕心裂肺的痛感。   凤淞沉着脸,走到左婉面前,“说,你们将太后藏哪儿去了!”   凤擎苍声音平淡的接过话,“太后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她的尸首被扔进了城外十里坡的护城河里。”   左婉徘徊在死亡边缘,眼中却仍泛出凶狠的光芒,“那个老太婆早死了,她若是肯乖乖听左忠的话,起兵造反,我又如何会沦为左忠的傀儡,受他摆布!”   太后手中掌管着一小部分的兵权,但那小部分的兵权对于左忠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只要化装成百姓混进京城,再由他安插进皇宫内,将凤淞身边的人彻底的清洗一遍,那凤淞早就已经进了阎王殿了。   可是太后岳氏虽心属左忠,和他有地下私情。但她是个善良念旧的人,不忘先皇故恩,所以不肯答应左忠的请求,一直将先帝交给她的虎符保管的好好的,纵使左忠软硬兼施,她也毫不动摇。   于是,左忠便起了杀心,让左婉混进宫中顶替太后,伺机而动。   柳眉在听到太后死了,并尸首无存时,眼中泛着滢滢的泪花。然而一直紧锁的眉头,此时却松缓开来。 大结局上   南昭,祈东,燕北,漠西四国十年一度的秋猎节到来。   以往每次各国的皇帝都会出使,按例,这次也不例外。   这一次恰好轮到南昭国做东,祈东皇南宫云,燕北皇龙澈,漠西皇韩晟,三国出使南昭。   但南宫云称身体不适,便没有出席这次狩猎活动。   这次狩猎便只有南昭,燕北,漠西,三国比赛,比赛地点在南昭城外的迷雾森林里。   南昭国皇帝凤淞声称年迈,便将所有的大小事宜全都交由凤擎苍处理。   森林里搭建了数百个临时帐蓬,专供各国的皇帝以及相陪的官员而住,或者皇帝的一些妃子所居。   夜,静谧宁人。   凤擎苍静静的站在帐蓬外,听着手下的人一一来报。   “报!据探子来报,燕北皇这次集结在北边普吉镇边境的屯兵大约有五十万人!”侍卫甲神色凝重的禀报。   “报!据探子来报,漠西皇这次集结在西边鄂尔镇边境的屯兵大约有四十万人!”侍卫乙声音沉重的道。   “报!据探子来报,祈东皇至今下落未明!”侍卫丙据实禀报,眼中有着狐疑。   凤擎苍挥了挥手,这些人一一的离开了旭王府。   看来这次龙澈还有韩晟是下了重手笔,竟然在边境外集结了那么多的士兵。   以往每次的秋猎,各国皇帝都是只带两三万人守卫而已,这次却是翻了数十倍。   显然是居心不良。   一些旁站着的辛沫儿神色也带着凝重,显然是看出端倪来了。   按理说,凤擎苍为了辛沫儿将漠西皇韩晟的命根子都给一刀切了,韩晟为了掩人耳目,担心凤擎苍将他不能人道的事说出来,是不该出席秋猎节的。   韩晟却是逆风直上,并突带四十万大兵大片压境,显然已经是按捺不住对辛沫儿还有凤擎苍的仇恨了,想一雪前耻。   而偏偏这个时候龙澈也派了五十万大军压阵。   合计九十万大军,这数目实在不可小觑。   若是二国联手,那对南昭可是大大的不利。   凤擎苍在秋猎之前,便已经将龙浩交给他的龙玉简派上了用场。   用龙玉简将燕北的三十万骁骑舰队调动到了南昭的边境守境。   数百年来,四大国相安无事,都不敢私自引发战争,劳民伤财不说,万一成了败的一方,那可就是国破山河了。   所以凤淞派驻在边境的兵力仅四十万人。   目前南昭驻守在边境的兵力便只有七十万人。   也就是说比对方要少二十万人。   现在再调兵遣将怕是来不及了,从京城调兵到边境,至少得三天三夜的时间,远水解不了近火,因此整个南昭都处在人心惶惶的火炕上。   生怕打起仗来,生灵涂炭。   凤擎苍看着有些心忧的辛沫儿,将自己的披肩搭在了她瘦小的肩膀上,“进去吧,外面有些凉。”   突然,凤擎苍凤目一凛,朝着不远处的草丛中看去,眼中发出冷冷的光芒,“出来!”   辛沫儿也随着他的目光朝着那草丛看去,只见五官线条俊朗的韩晟从草丛中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好久不见,旭王爷。”   然后朝着辛沫儿看了一眼,眼中泛着利如冰刃的冷光,重重落下三个字,“旭王妃。”   辛沫儿状似若有所思的朝着韩晟的下面扫了一眼,笑容可掬的道,“漠西皇这么晚了,还出来闲逛,莫不是漠西皇带来的几个妃子,满足不了你?”   韩晟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黑,五官都快扭曲,阴阴的笑了一声,拂袍而去。   凤宝贝从帐蓬里走了出来,摇着脑袋,“娘亲,那人身上好重的杀气喔!”   辛沫儿思忖,当然杀气重了,韩晟能准确的找到她的帐蓬所在,显然是有暗探报给他的。   只可惜,韩晟没有想到凤擎苍会出现在这里,更会发现他的踪迹。   “悉悉。”不远处的树丛中再次发出了声响。   凤擎苍凤眸再次一凛。   凤宝贝和辛沫儿状似没看见。   凤擎苍不着边际的朝着那方向扫了一眼,然后收了回来,温柔的注视着辛沫儿,“进去休息吧。”   辛沫儿笑容恬淡,,声音不大不小,“你和宝贝先去休息吧,前方三里外有个小河,那里没什么人,我要去冲个凉。”   初秋的天气并不是很冷,只是微凉,泡河水藻完全没问题。   凤擎苍没有阻止,只是淡淡的道了句,“那你带上兰音,我和宝贝先进去了,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一些奏折还没有批,趁夜里有空批完。”   韩晟本就没走多远,他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凤擎苍和辛沫儿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到了他耳朵里,脚步瞬时便改了方向。   而另一个躲在树丛中的黑色身影,迅速的离开了辛沫儿所在的帐蓬,朝着属于燕北暂居的帐蓬奔去。   辛沫儿站在帐蓬外,查探着两边的动静,足足站了十分钟,才走回了自己的帐蓬。   凤宝贝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此时的凤擎苍哪里在批奏折,他胸前雪白的衣襟半敞,露出粗瘦有力又诱-人的胸膛,眼中带着蛊惑的笑容。   辛沫儿倒吸了一口气,这妖孽又在作乱了!   凤擎苍见她不为所动,用一副哀怨迷离的双眼看着她,“为夫都欲求不满了,你也不知道帮我解决解决。”   辛沫儿拿起床头的枕头朝着他扔去,嗔笑道,“这个时候了,还有闲心玩。”   凤擎苍叹了一口气,“好狠心的沫儿。”   辛沫儿,“你还是想想明日的狩猎吧,搞不好人家两军联手将南昭整个都灭了。”   凤擎苍挑了挑眉,“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的不堪?”   然后起身将衣服整理好,唤来了小五,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小五由一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目露精光,欣然的点了点头,快速的离去。   辛沫儿见凤擎苍嘴角轻扯,就知道这厮一定又要作乱了。   凤擎苍将辛沫儿圈到了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轻喃道,“明日过后,我带你和宝贝,我们一家三口,四处享乐好不好?”   (明天的大结局下,内容有些多,一次传完。其余的南宫云,还有宫姒等等会以番外的形势出现。) 大结局(完)   凤擎苍将辛沫儿圈到了自己的怀里,在她耳边轻喃道,“明日过后,我带你和宝贝,我们一家三口,四处游山玩水好不好?”   辛沫儿轻靠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心里叹了口气,若是燕北和漠西真的联手攻打南昭,到时候生灵涂炭,哪还有那个心情游山玩水?   凤擎苍看出了她眼中的焦虑,将她巴掌大的小脸捧了起来,与他对视,“放心,有我在,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   他的话仿佛有一种魔力,能抚平人内心的不安焦燥。   辛沫儿悬着的心慢慢的平和,微微一笑,“好,如果还有明日的明日,我们一家三口便四处游山玩水。”   另一个帐蓬内。   李薇坐着听侍卫的禀报。   “回禀主子,属下刚刚听得真切,旭王妃的确说要去前方三里外的小河洗沐。”侍卫恭敬回报。   这侍卫正是躲在树丛中偷听凤擎苍和辛沫儿对话的男子。   李薇挥了挥手,侍卫退下后,便起身出了帐篷。   夜,静悄悄的,只闻风声耳边掠过。   李薇到了河边后,却发现河边空无一人,河里面并没有看到辛沫儿的身影,心生警觉。   突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李薇手摸向腰间,一手握了一枚暗器,同时转过身,只知道对方穿着一套十分耀眼的火约色锦衣,连对方的模样都没看清,便迅速的朝着来人的命脉射出去!   此人正是守在暗处准备置辛沫儿于死地的韩晟,见到与辛沫儿长着一模一样脸蛋的李薇独自来河边,四处打量,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洗沐时被人发现,才小心翼翼的探首。   韩晟见李薇两枚飞镖朝着他的命脉射来,眼中的寒光更甚,在空中侧了个身,便躲开了李薇暗器,双脚微微点地,内力全都凝聚于掌前,朝着李薇的胸前拍去。   李薇曾挤在人群中见过韩晟的模样,知道他是漠西的皇帝,见来人竟是漠西的皇帝,心下大惊。   昨日,她曾躲在龙澈的帐篷外,偷听过龙澈和韩晟的对话,知道韩晟对辛沫儿有敌意,欲杀之而后快,虽然不知道韩晟和辛沫儿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她感觉得出来韩晟那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怨气还有杀意,不像作伪。   从龙澈和韩晟的对话中,她知道天一亮,他们在狩猎的时候双管齐下,两面夹击,将凤擎苍擒获,然后通过秘密通道,将凤擎苍带到边境战地,用他威胁南昭国的皇帝凤淞。   他们知道凤淞一向最疼爱的就是凤擎苍,所以如果将凤擎苍擒去,那这场仗便已经胜利了一半。   更不用说他们的大军比南昭的大军要多二十万人!   龙澈和韩晟协商后,如果仗胜,南昭分割成两部分,燕北和漠西各占一部分。   还有一条附加条件。   龙澈的附加条件便是战后,辛沫儿要毫发无损的交到他手里。   韩晟沉吟了半晌后,附加条件便是战后,凤擎苍要交到他手里任他宰割。   二人一拍即合。小酌了一会儿,韩晟才离开龙澈的帐篷,回到了自己的营地。   凤擎苍和辛沫儿六年前去燕北的一趟,将李薇当作辛沫儿拿去给龙澈换解药的时候,龙澈不顾当时身受重伤,手筋脚筋均被挑断的李薇,狂野破了李薇的身。   当时,李薇连死的心都已经有了。   可是,等龙澈医好了她,日日夜夜与她缠绵的时候,李薇又不禁沉迷在龙澈的狂野和柔情中。   这是在南宫云身上从不曾体会过的。   渐渐的,李薇发现自己爱上了龙澈,慢慢的沦陷了。   可是龙澈一直将她当作替身,只在晚上的时候才对她展现柔情,与她缠绵时强命令她闭着双眼,并强迫她不许出声。   李薇才知道,龙澈只是将她当作辛沫儿的影子,自己只是龙澈发泄YU望的一个工具而已。   当时,李薇心中对辛沫儿的恨意便迸发到极点,南宫云爱辛沫儿,龙澈也爱辛沫儿。   为什么,她喜欢的男人,一个两个全都围着辛沫儿转!   她哪点比不上辛沫儿?   她有着和辛沫儿一模一样的脸,她自认自己比辛沫儿聪慧!   辛沫儿在她眼中,从小就是一个废物,文不成,武不就。还不讨李斯的喜欢。   李斯从小就喜欢她一些,将辛沫儿当狗一样的养着。   就算李斯知道自己将辛沫儿弄到外面丢弃了,或是弄死了,李斯都不会说一句话。   在李薇的眼里,辛沫儿身份没她高贵,什么都比她低一等。   她憎误自己和辛沫儿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憎误辛沫儿夺去了两个男人的爱。   凭什么辛沫儿能拥有旭王凤擎苍那样完美如神一般的男子,而自己却被南宫云和龙澈同时厌弃,一直都被他们当作替代品,踢来踢去。   李薇担心龙澈和韩晟联后打完胜仗后,龙澈真的会将辛沫儿带走,而自己到时候恐怕连辛沫儿的一个影子都做不了,直接被龙澈丢弃。   李薇是个占有心极强的人,她决不会允许辛沫儿随龙澈回燕北,所以才派心腹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辛沫儿那边的动静,只要辛沫儿一有落单的机会,她便会让辛沫儿直接去阎王殿报道。   今晚得知她会去三里外的河边洗沐时,李薇心中不是没有狐疑的,可是,她没有时间去顾虑那么多,她宁肯冒险,也不愿放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孰知,竟会在这儿碰到韩晟,李薇在韩晟的眼中看到怨愤还有嗜血的杀气,便知他认错人了。   在他出掌千均一发的时刻,李薇立刻出声,“我是龙澈的人!你不能杀我!”   然而,此时的韩晟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已经怒火了眼,在他看来,被误认为辛沫儿的李薇,是想拿龙澈来压他。   毕竟龙澈昨日还说过不许动辛沫儿一根毫发,辛沫儿要交给他。   所以,辛沫儿在临死之际一定会将龙澈搬出来压他,根本就没将李薇和辛沫儿往双胞胎方面去想。   ‘嘭!’的一声,李薇的胸口被击中,身子如断了线的风筝,跌落到十米以外的黄土地上,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韩晟一步一步的走近李薇,李薇强撑着身子,拖着疲软的身体慢慢的向后倒退。   惊恐的看着韩晟,虚弱的道,“我不是……辛沫儿,漠西皇你……认错人了。”   李薇此时心中悲愤交加,她这会才知道辛沫儿是想借刀杀人,辛沫儿定是知道韩晟一定不会放过她,所以才命她的心腹将她引到这儿来,目的就是为了让韩晟杀了她!   韩晟哪里会信她的话,眼中杀机毕现。   李薇心下害怕,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再信,若是再在这儿待下去,铁定没命,纤白的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两枚暗器,朝着韩晟的面颊射去!   韩晟被迫身体向后飘退数米,李薇趁隙,爬了起来,足尖轻点,拼着最后一股怨念,朝着来时的帐篷而去,但是因为受伤,速度显然慢了下来。   韩晟冷笑一声,凌空而起,再次欺上了身,手掌凝聚力量,这次直接对准李薇的后脑勺拍去!   一击必中!   李薇闷哼一声,身体再次被放空,重重的从高空中跌落。   在临地最后一刻,被一个青袍道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接了下来。   青袍男子抱着李薇仅剩一口气的瘦弱身子,低唤道,“醒醒!我是爹爹!”   李薇晕迷前,双手紧紧的揪住男子胸前的衣襟,似在他身上能找到安全感。傻傻的看着青袍男子,脸上露出一个憨憨,如三岁小孩般的笑容,声音娇憨道,“爹爹,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可怜的李薇成了傻子。)   然后,手一撒,陷入了久久的昏迷。   青袍男子心下一惊,莫不是她被伤了脑袋?他自诩医术天下无敌,但是,若是脑袋里面的构造坏了,可就难办了。   情急之下,青袍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粒药保命丸,放到了李薇的嘴里。   青袍男子身后突然多出了一个年轻目秀,似童子打扮的年轮人,青袍男子将李薇交到童子手里,吩咐道,“带回去好好养伤。”   “是,师傅。”童子恭敬领命,然后倏地一下,仅眨眼间的时间,身形神鬼莫测,消失在原地。   韩晟心中一惊,这青袍男子身边的一个徒弟竟都有这等身手!他到底是什么人!   青袍男子双目凛然,眼中带着杀伐绝断,脚下快速的飘移,一手破空划出一道虚线,散发出强烈的气压。   韩晟心惊,他竟不知这南昭竟有这样强悍的高手!武功似乎并不输给凤擎苍!   韩晟心悸,不敢恋战,抽退身形,迅速的朝自己驻扎的营地飞去。   青袍男子不给他逃亡的机会,身形微动,也是眨眼间的时间,便来到了韩晟的前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韩晟,心中紧绷。   青袍男子突然朝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底下低喝了一声,“出来!”   韩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凤擎苍不紧不慢的朝着他们这边走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直视着青袍男子,“你不可以杀他。”   青袍男子双眼危险的眯起,面无表情的道,“在我眼中,他已经等同于死人。”   意思就是,要放过韩晟不可能。   凤擎苍冷峻的面庞在月光下,仿佛渡了一层霜,神圣不可侵犯,气势并不低于青袍男子,“那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   青袍男子双目一凛,腰间的长剑蹭的一下遁空抽了出来,朝着凤擎苍的脖子凌厉的刺去。   凤擎苍神情不变,迅速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韩晟是个机警的人,见到这么好的时机,怎能不逃,连想都没有想,立刻朝着自己的阵地而去。   须臾,韩晟面前突然多了十个燕北侍卫服装打扮,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挡住了韩晟的去路。   那些人见到韩晟连一句话都没说,迅速的展开队形,将韩晟包围起来,然后朝着他围攻。   韩晟此时还未解气,二话不说,佩剑横扫,仅半盏茶的时间,便倒下了一半。   漫天的鲜血,韩晟杀红了眼,都未及去思考这批侍卫是哪边派来的。   不到一刻钟,那些侍卫一个个都成了他的剑下之魂,只余下最后一个侍卫。   韩晟一脚踩在侍卫的脖子上,冷声道,“谁派你来刺杀朕的?”   侍卫面色倏的一紧,这秋猎场上能自称朕的,除了他们的皇上龙澈,便只有漠西皇一个人了。   这才睁大眼,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身耀眼的红衣,年纪又刚刚相符,天生股子里透着的帝王之气,侍卫突然惊觉自己似乎被人设计了,立刻开口道,“属下刚刚是追一个着……”   ‘红衣的刺客’五个字还没说出来。   突然后背中了一飞刀,剩余的话还没说出来,侍卫便双眼一闭身亡了。   显然,这些人是将韩晟当成真正刺杀龙澈的刺客,所以才追过来的,却不料,那刺客竟变成了龙澈。当这侍卫最后一刻明白过来是个圈套的时候,却已经下了黄泉。   而不远处树丛中一个身形和韩晟差不多,同样着鲜艳的火红色锦衣的年轻男子,朝着凤擎苍的营地遁去。   待韩晟立刻起身朝着那飞刀射过来的方向看去,那里却没了声迹。   韩晟视线重新落到这十个侍卫的衣着还有佩剑上,一双阴鸷的眸子紧紧的眯起,眼中泛出冷光。   就在这时,大批的侍卫朝着韩晟这边涌来,全都对着他跪了下来,恭声道,“属下救驾来迟,任皇上处罚!”   韩晟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十个死尸,眼中闪过一抹狐疑,他自然不相信这些人会真的是龙澈派来暗杀他的。   毕竟他和龙澈是盟友的关系,现在是战在同一阵营上,没必要窝里反。   “将这十具尸体抬到燕北皇帐篷里去!”韩晟决定将事情弄清楚。   “是!”   在韩晟往返时的小道上。   远处突然传来女子悦耳的声音,“这儿怎么这么热闹呢?出什么事了吗?”   韩晟整个脊背一凉,如冷风灌入脖子中,一点暖意都没有,身上的衣服成了装饰。   “你……”韩晟惊恐的看着一脸安然无恙,笑面春风的辛沫儿站在他的面前。   而辛沫儿此时身边跟着兰音,小五,小六数千名其他的侍卫。   韩晟不可置信的看着辛沫儿,刚刚他明明都已经下重手了!她这会儿就算不死,至少也会终身躺在床上!   再说了,他第二掌,是打中她的后脑勺的!没道理还能活下来,并毫发无伤的站在他的面前!   辛沫儿眨了眨眼,状似无辜的看着韩晟,“漠西皇这是怎么了?”   然后朝着地上的十具尸体看去,好似这才看到一样,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这儿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韩晟毕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是一国之主,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所以他很快的命自己镇定下来。   辛沫儿似笑非笑的看着韩晟,“燕北皇这是怎么了?这神情怎么像看到鬼一样?莫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韩晟心凸跳了两下,面色恢复平静,朝着辛沫儿身后一大帮子侍卫看去,“旭王妃这么晚不和旭王爷红鸾暖帐,跑这偏僻无人的地方来做什么?”   “这天气有些闷,这山林里环境又不好,没有旭王府设备齐全,连沐个浴都不安妥。没办法,这不,听手下的人说前面不远处有条河,想去河中泡泡。我家王爷不放心我,这不,让这一大帮子人跟着保护我呢。当然了,等到本王妃下河的时候,他们全都得背过身去的。”辛沫儿状似有些闷的对着自己扇了扇风,反问了一句,“倒是漠西皇你,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   韩晟本来满腔的狐疑,在听到她说她是去前面那条河的时候,狐疑消散了些,看来,是他来得太早。   也幸好来得太早,韩晟察觉得出来护在辛沫儿身边的小五小六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他早一刻来,恐怕他还未现身,就被辛沫儿身边的人给揪了出来。   到时会更难堪。   韩晟将心中的怨愤全都压了下去,保持王者威仪的睥睨着辛沫儿,“朕是出来赏月的。”   “赏月?”辛沫儿嗤笑一声,抬头看了看那躲进云层中,隐隐可见尖豆芽般的月芽,“这月亮似乎并不圆吧?哪来的月可赏?”   月亮虽躲进了云层,天气有些阴,仿佛即将要下一场大雨的样子,但是,还是显得有些闷热。   十月的天气乍寒乍暖,不好估摸。   韩晟无所谓的道,“朕习惯这样的天气出来赏月,怎么,旭王妃有意见吗?”   辛沫儿摸了摸鼻子,“当然,漠西皇想做什么,定是无人能干涉的。只是,在南昭的境内死了人,而恰好漠西皇又在场,本王妃自然是要管管的。”   韩晟沉住气,“是这些人先要动手杀朕,他们该死。他们的贱命怎能跟朕相提并论。”   他的话一落,他身边的那些守卫一个个全将腰间的佩将亮了出来,在朦胧的月光下泛着涔涔的寒光。   韩晟知道这个时候动不了辛沫儿,不想大动干戈,便示意身边的人将兵器收了起来,“不过是误会一场,朕将这些人误当成刺客给杀了。也算是正当防卫了。”   此时,一个侍卫附耳到韩晟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声。   韩晟脸色猛的一变,看着地上的那十具尸体的目光,陡的变阴狠。   辛沫儿眉眼都几乎弯成了一条线,突然道,“不知道漠西皇有没有见到本王妃的胞姐?我胞姐自小和本王妃感情交好,还说要和本王妃一道洗沐。可是这会儿了,本王妃还没有见到她。”   站在辛沫儿身边的兰音开口接话道,“主子,这个时候,主子的姐姐怕是早在燕北皇的床榻上翻云覆雨吧。据说燕北皇极为疼爱主子的姐姐,都要封她为后了。”   辛沫儿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哎呀!瞧我这个记性,姐姐有那样不可多得的如意郎君相陪,定是早将我这个妹妹给忘了。算了,她不去,本王妃一个人沐浴也是一样的。”   说完,辛沫儿便领着一大众人,如招摇逛市的从韩晟身边走过。   韩晟看着辛沫儿一行人背影远去,沉着眼看着刚刚在他耳边低声禀报的侍卫道,“你确定你探查的属实?”   这名侍卫是他的心腹,平时及得他信赖。侍卫目光如炬,腰板笔直,恭声答道,“属下刚刚所言,句句属实!燕北皇的确和一个女子夜夜笙箫,从不沾染其她女子,而且据说燕北皇曾有意立她为后,那名女子和旭王妃长相一模一样。皇上若不相信,可以随便在燕北皇的阵营中俘掳一个人来问。”   韩晟瞳光慢慢的缩紧,他忽然记起来,那名被他打伤的女子最后说的一句说,她说她是龙澈的人……   他将他的心腹和辛沫儿刚刚说的一番话联在了一起,额头上有不为人察觉细密的汗水流了下来。   如果真如辛沫儿所说,她们姐妹感情交好,那燕北皇还有立她姐姐做皇后的意思,那龙澈还会攻打南昭?   龙澈攻打南昭,恐怕会让她们姐妹反目成仇吧?   辛沫儿和她姐姐的感情岂不会破裂?怎么可能还会像现在一样,一起去河边沐浴洗澡。   韩晟扫了眼地上的那十具燕北侍卫打扮的尸体,这些侍卫绝对不可能是南昭国的侍卫作的假,因为衣着打扮可以假冒,但声音是很难假扮的,燕北和南昭的方言截然不同,刚刚那最后一个侍卫临死前张嘴说的几个字,明显是燕北口音。   这么说来,这些人极有可能真的是龙澈派来刺杀他的?   那他刚刚将辛沫儿的胞姐打的只剩下一口气,被龙澈知道,岂不是更会记恨他?   韩晟突然开始怀疑龙澈到底是和他联手,还是在暗地里和南昭国联手。   如果龙澈是和南昭国联手的话,那么他现在便是汲汲可危了。   韩晟生性多疑,他考虑事情往往是走一步顾百步,现在知道辛沫儿   韩晟鹰目深漩,越来越阴沉,大手一挥,“我们回漠西!”   有些侍卫不理解韩晟的想法,但他是皇上,说的话是不可更改,也不可置疑的,所以他们没有问,迅速的跟在韩晟的后面,连夜快马加鞭的离开了这里,撤离了守在南昭边境的四十万大军,回到了自己的故土。   这边,凤擎苍带着青袍男子朝着龙澈的阵营而去。   青袍男子见他三十出头的年纪,竟有这般出神入化的身手,心里除了震惊的同时还有惜才,他若是自己的徒弟就好了。   无极宫怕是没有资质这么出色的男弟子吧。(菇凉们,你们猜对了,这个青袍男子就是一直在打酱油神龙不见神尾的无极宫主辛严!辛沫儿的亲爹,可悲的酱油男!*@_@*)   因为凤擎苍和辛严二人武功一样高强,所以,他们二人穿梭在龙澈的驻扎阵营中,如无旁人,很轻巧的躲过重重眼线。   辛严与凤擎苍始终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距离,盯着凤擎苍的背影,若有所思。   凤擎苍将他引到了一个帐篷前,突然就隐匿了踪迹。   按理来说,辛严是应该离开这儿的,因为这儿地形他不熟,万一惊忧了众人,纵算他武功高,逃出去也是有难度的。   辛严站在帐篷外,脚像被钉了钉子般,原地不动。   因为他感觉到那帐篷内的气息很熟悉,眉头紧蹙,杀气毕现。二话不说,撩开了厚重的帐帘,走了进去。   而此时,坐在帐篷里感觉到杀气的李斯迅速的从床上穿好了衣服,点燃了火烛,朝着篷门处看去。   “李斯,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辛严面如寒霜,手中的长剑紧握,指骨节咯咯作响。   李斯想都没想,破开喉咙就准备大叫出声,他知道辛严的武功有多厉害,他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结果,还未出声,就被点了哑穴。   辛严瞬间就平移到他的面前,将李斯拖出了阵营,丢到了空旷无人的地上。   这会儿,辛沫儿一群人正好准备返回凤擎苍的阵营,意外的遇到了这一幕。   因为辛严和李斯都有极重的心病,所以他们现在没有功夫去管不远的百米之外,是不是有人在听他们的谈话了。   李斯的武功其实也不弱,但是相较于辛严来说,还是有差距的,毕竟他是无极宫的宫主。   辛严解开了李斯的哑穴,恨声的道,“你曾不是说你会对小蔡好吗?你不是说小蔡怀了你的骨肉吗?你不是说你们鹣鲽情深吗?!”   他竟然瞎了眼,真相信了李斯的话,离开了小蔡,将小蔡留在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手里!并被他骗着信守自己的誓言,一辈子都不得出无极宫。(小蔡,辛沫儿的娘亲蔡氏。)   辛严心中无尽的懊悔,他当初真该直接将小蔡带回无极宫的,他不该听信李斯的挑拨,将她们母子扔在祈东,独自回了无极宫,将自己关在无极宫中二十多年都不出来。   李斯从地上站了起来,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些得意,“怎么,现在才知道真相吗?”   辛严没有用内力,直接用肉拳,一拳打中了李斯的脸,一下子就将李斯的半边脸给打歪了,牙齿打的脱落了几颗,“你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竟然亲手杀死了小蔡!”   还挖出了小蔡的心,一刀一刀切下来,生吞!   辛严双目赤红,如果不是在六年前,梵音大师将自己带到辛沫儿面前,救下她,看到她身上的黄布记载的身世时,他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原来小蔡当初在嫁给李斯时就已经怀了自己的骨肉。   他当初竟相信了李斯的一张破嘴,误以为小蔡真的是心甘情愿嫁给李斯!   辛沫儿双目蒙上了一层雾,至今为止,她还是忘不了娘亲临死前的模样。   六年前,辛严救下被宫姒重伤的辛沫儿,带回无极宫后,发现她经常做噩梦。当时辛沫儿身体单薄又虚弱,却又有了身孕,而且隐隐有流产的迹象。如果这一胎流了,以她的体质来说,恐怕很难再当母亲了。   孕妇要时时保持好的心情,但是辛沫儿白日魂不守摄,晚上又噩梦连连。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辛严封制了辛沫儿部分的记忆,那些被封制住的记忆都是她不愿回忆,或是不开心的。辛沫儿情绪稳定下来后,胎儿也保住了。   辛严探查到辛沫儿脑海中很多不愿记起的回忆,其中有一块,最让他惊心骇目的,竟是李斯在辛沫儿和李薇一岁生辰的喜庆日子时,亲手将小蔡给杀死了,并且还作出了那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的事情。   他当初懊悔过,自责过,恨过。   却已经挽救不了一条活生生的生命。   辛严也曾去过祈东尚书府,准备找刘斯报仇,可是,刘斯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   没想到今日凤擎苍亲自引着他找到了刘斯。   李斯再次笑了起来,笑容里竟有几分疯颠,“谁让那个贱人不知珍惜的?我待她那么好,我曾那么认真的待她,她呢?她却和你珠胎暗结!”   “她怀着你的孩子,嫁给我。这我忍了。”   “可是,她在嫁给我之后,又不让我碰。嫁给我八个月,便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嫁给我的八个月里,我哪一天不是低声下气的哄她?”   “结果她呢?她每日在外人面前强颜欢笑,外人一走,她便如尼姑一般,百年不变的神情!”   “我讨厌她!我恨她!可是我更恨你!若不是你,她的心也就不会随着你丢了!”   李斯的面容已经完全扭曲,整个人都处于颠狂状态。   “哈哈!哈哈!”李斯再次的笑了起来,用手指拼命的截自己的胸口,“不过,我最后还是赢了,她至少在我的心里,不是吗?你看,她的心就在我的身上,她的心全在我的身上!”   辛沫儿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原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难怪李斯会不将她和李薇的性命看在眼里。难怪李斯看她的眼神带着恨意。   李斯,也只不过是一个爱情的疯子。   他的心理已经扭曲了,扭曲到不懂得什么叫做爱,带着盲目而灼烈的偏执,以为一味的伤害就是爱。   最后,辛沫儿走了。   结果怎样,辛沫儿已经不想得知了。   这一刻,她心里竟怨不起李斯来。   那么多年的恨意,这一刻,她是半点都恨不起来了。   李斯是有错,而且罪大恶及。   可是,辛严也并不是没有错。   当初,他若是肯听蔡氏多说几句话,也许现在便不会是这副天地了。   兴许,她们一家子会很幸福。   从辛严,李斯,蔡氏这三人的身上,辛沫儿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如果爱了,就一定要深爱,而不是畏畏缩缩,瞻前顾后。   爱情是需要自己争取的,既然爱了,便要相信另外一个人的全部,接受他的好,他的坏。   辛沫儿抬头望天,那隐藏在云层里豆芽儿般的月亮慢慢的浮现出来,越来越清晰。   明月皎皎,新月当空。   今晚,的确是个赏月的好天气。   辛沫儿胸口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拂去心中的沉闷,踏着轻快的步子,朝着阿苍的帐篷中走去。   翌日,天还未亮,龙澈便带着大队人马,迅速的撤离南昭。   结果,陪同龙澈来南昭秋猎的人悉数被凤擎苍抓了起来,囚入到牢笼中。   而龙澈驻守在南昭边境的五十万大军,原本仗着有漠西的四十万兵力,而有恃无恐。   结果,漠西的四十万将士突然撤离了边境,回到了漠西的领土,令燕北的将士措手不及。   凤擎苍这边,因为龙玉简能指挥骁骑舰队,再加上南昭本身强大的兵力,两股强大的力量对抗一股力量,明显占了上风。   不久,南昭传出了龙澈身亡的消息,新一代的燕北皇帝则理所当然的由龙浩接替,凤擎苍的姐姐凤研继承了后位,当了燕北的皇后。龙晗自然就是燕北的太子。   燕北从此与南昭世世代代交好,两国世邦。   两大国联手,漠西皇再也不敢出来犯乱,守着自己的土地,安守本份。   南昭国这边,形势成一边倒,众望所归,均希望凤擎苍即位。   结果,在即位的当天,凤擎苍突然消失。留下了一道圣旨,命九皇子凤擎宇接替新皇一位。   据说,不久以后,人们经常能看见一对神仙眷侣,带着一个仙童出现在风景秀丽,遍布大江南北的各个地方。   人们纷纷猜测,这对令人羡慕的相濡以沫,白头相守的夫妻正是传说中护妻的旭王爷,而那名仙童则是旭王爷的天才神童小世子。   ======感谢各位菇凉们的一路支持,景景真诚感谢。今天就大结局了,有许多的不舍。景景没有写过长文,算是出初出茅庐,所以这文不算长,也许大结局不能让每个人满意,但景景尽量做到最圆满,让大家能尽兴。景景是处于成长阶段,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如有不得当的地方,希望大家多多包含。   接下来,会有几章番外,番外的内容是关于南宫云的,凤擎绝的。当然,还有我们的男主和女主恩爱无比的场面,以及宝贝的外公无极宫主和宝贝,这一对老少活宝动感的场面。喜欢的菇凉们,可以继续留意啊,景景爱你们!======   还有,在此,景景要诚挚感谢编辑可可,这篇文的成长离不开可可的开导,相助。景景很耐她,她是个非常有耐,非常迷人的菇凉。   最后,推荐好友夜知秋的完结文《凰权:步步生魅》,很不错的,大家可以去看看喔!   金牌,留言,推荐神马的最有爱了,菇凉们不要吝啬哈!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